“顾大人不必如此为难,一切按照条陈办事便是。”最后还是容湛出声,化解了僵局。
“多谢世子爷体谅。”顾大人感动的都要哭了,这才是王者风范。
“来人,将容世……将犯人容湛打入大牢。”
“大人英明!”计谋得逞的慕千璃恭敬一拜,脸上笑开了花儿,“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上枷锁镣铐啊,此贼人心狠手辣,人面兽心,战王府上下更是高手如云,若不看的严实些,被人劫走了怎么办?你也不想你的顺天府大牢再次出现劫狱的事件吧!”
落井下石那还是轻的,若不是人多,慕千璃恨不得上前踩上两脚,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容湛知她心思,什么都没说,只是含笑的看着她作,看着她闹。
最后还是慕长安看不入眼,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世子腿上有疾,脚铐便免了,上了手铐,多派人看守就成。”
不多时,世子爷也手铐加深。
“恭喜阁下加入牢房大军,有世子一起住铁框,本小姐很开心。”
容湛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千璃:“你对这么喜欢本世子?昨日投怀送抱,今日双双下狱,也罢,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本世子焉有不成全你的道理!”
“呸呸呸,谁喜欢你?谁对你投怀送抱?自恋是种病
,你已经病入膏肓了!本小姐警告你,别随便出来破坏本小姐的声誉!”
“声誉?你确定你有这玩意?”
慕千璃:“……”
打人不打脸,戳人不戳心,会不会聊天!
慕千璃懒得继续跟这黑心黑肝黑肺的家伙浪费口水。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这人就是那个天下无敌。
她有这时间不如回牢房睡觉,免得多看一眼,晚上做噩梦。
理想很丰满,然而现实却很骨干。
当慕千璃看到堂而皇之入住对面牢房,跟她当起邻居的容湛时,慕千璃只觉脑海中有千万道雷电在噼里啪啦。
“真巧,我们又见面。”
容湛勾唇,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不对,阴风阵阵。
慕千璃只觉背脊发寒,骨骼刺痛,就连面部神经都失控了。
“靠之,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慕千璃掀桌,怒!
偏偏这只是一个开始。
随着容湛的到来,紧接着往日冷清死寂的牢房突然热闹起来,一群人在对面进进出出,来来回回,一会儿搬桌子,一会儿换椅子,还有匠人粉刷,小厮铺地毯,最离谱的是对方直接连床都搬了进来。
不过瞬息之间,对面牢房闪亮一新。
有那么一瞬间,慕千璃怀疑自己梦游了,而后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
“万恶的封建社会!”慕千璃捂着胸口,被打击的倒地不起了,最后强撑着一口气叫来狱卒,“我要换牢房,我坚决不跟你这种社会的毒瘤,人类的渣滓待在同一片区域,呼吸同一片空气。”
她会死。
嫉妒至死!
她会死。
窒息至死!
“不行!”
结果狱卒没发话,对面那位大爷发货了。
不可避免的收获了慕千璃一记大白眼。
“为什么不行?这牢房又不是你家开的?”
“如果你肯乖乖住进去,本世子倒是不介意在战王府后院给你辟出一块牢房。”
慕千璃:“……”
他以为是养猪吗?
“你自己留着吧。”
不跟变态说话,这是对自己心脏的尊重。
此时此刻,她只想换牢房!
可惜这个期望很快就被打碎了。
“凭什么?”
“因为世子不允许。”
“……”
慕千璃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哪怕敷衍一下她也好,说什么没空牢房。
“你先下去吧。”容湛笑眯眯的看着被打击到的慕千璃,给狱卒塞了一锭银子。
慕千璃嘴角抽抽,万恶的金钱社会!
慕千璃,已卒!
怄气伤身,斗不过,那就当对方是空气。
眼睛一闭,她睡觉。
沉默,是抵抗这个世界最好的武器。
只是很快她就沉默不下去了。
因为……
她睡稻草时,人家高床软背,金丝靠枕。
她一日三餐馒头配萝卜干,人家十八个菜,荤素搭配,外加水果下午茶。
她想喝口热水,结果遭受狱卒无数白眼,可人家热水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供应,一桶一桶往浴盆里倒下……
冷静?
那是不可能的!
佛系?
菩萨也会抓狂好吗?
尤其是每每吃饭时,她咬着馒头,味同嚼蜡。
对面却左手一个鸡腿,喂狗;右边一块牛排,喂老鼠!
不是慕千璃的错觉,他来牢房这两天,牢房里的耗子都被养肥了一圈。
唯有她,一圈一圈的瘦下去。
“要来一口吗?”
似察觉到慕千璃无比滚烫而又灼热的目光,容湛停止了喂狗的动作,冲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鸡腿。
慕千璃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吃了不知道多少顿白馒头,嘴里早就淡出个鸟。
这会儿别说鸡腿,鸡屁股她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只是……
容湛晃鸡腿的姿势实在太打击人了,那架势跟他这几日逗狗的架势一样。
晃晃鸡腿,闻闻味,想吃就摇摇尾巴。
最让人气愤的是,不是别人不把你当人看,而你渐渐的发现,自己开始不把自己当人看。
看到那些肉啊,慕千璃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扑过去跟老鼠狗子抢食。
虽说最后时刻作为人的尊严守住了,但是慕千璃明显感觉到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胃里在翻江倒海,口水在肆意横飞,偏偏容湛这人却突然收回鸡腿。
而后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缓缓将整只烧鸡肢解。
慢条斯理的将吃全部吃干,然后将啃干净的骨头重新拼凑在一起。
午饭结束,慕千璃又战胜了人类的欲望。
只是精神上更加萎靡了。
而在这时,对面又开始进进出出了。
一众狱卒提着桶,一桶接着一桶往容湛的牢房送。
看到这一幕,慕千璃胃里酸意又冒了出来。
“看来这些狱卒也知道你是个水货,一壶不够喝,都整桶灌下肚。”
容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的慕千璃浑身不对劲儿。
而这时,容湛已经动手解开袍子,不多时身上就只留下一片单薄的白色里衣。
“你你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你说呢?”世子爷勾魂一笑,反问道。
慕千璃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勒个去,你不会是要在牢房里洗澡吧??”
容湛含笑不语,显然她猜对了。
“不可以!”
“为什么?”
“我能理解变态的品味一向与众不同,但是公共场合,请注意影响。”
容湛眉毛一挑,黑眸中潋滟出一方波光:“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