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城拜祭完后,慕长安便领着他前往内堂休息片刻,这时候就见一家丁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慕长安当即变了脸色:“你说的是谁?”
家丁被他突来的凌厉语气吓得舌头有点打转:“来……来人说说……说是来自战、王府!”
听了这话,南宫城原本迈进内室的步伐瞬间停了下来。
“你说哪儿?战王府!?”
慕长安与南宫城不由看了彼此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疑惑、不解、惊恐等目光。
确定没听错后的慕长安飞扬的眉头当即拧了起来。
“战王府自出事后,从此闭府不出,不与任何亲贵走动,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说起容氏一族,南朝上下,甚至整个凤舞大陆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南朝战神,是南朝唯一的异姓王!
容家先祖与南朝开国圣皇那可是异姓兄弟,联手打下南朝这一片江山!
容氏天纵奇才,众人纷纷推举他为帝,可他却不爱束缚,将皇位拱手让给了开国圣皇,而自己则携如花美眷,逍遥人间。
圣皇登基后,为全兄弟情义,下的第一道纸便是给容氏封王。
容氏之王,凌
驾于诸王之上,与皇同尊。
甚至于,圣皇还严明,自此南宫氏子弟在容氏面前,只论尊长,不论尊卑。
且,除非容氏绝嗣,永不削藩!
而容氏也不曾辜负圣皇厚待,这百年间,几经大乱,每每外族入侵,容氏一族逢乱必出,披挂上阵。
传说,战王府有一只无坚不摧,令诸国闻风丧胆的战狼铁骑。
铁骑一出,天下变色。
也因此,战王府便是南朝最无懈可击的铜墙铁壁。
然而谁曾想盛极百年的战王府却在十年前那场大战中差点被灭族呢?
十年前,北镜大乱,现任战王容畴点兵出战,这一次缔造了无数传说的战王府却没有带着胜利回来,战狼铁骑全军覆没,包括战王本人再也没有回来。
而就在这时,世子容湛横空出世,率一百零八名战狼铁骑杀入北漠大营,歼敌一万,烧绝粮草,重挫北漠战神长乐无极。
但同时,自己也身受重伤,颜毁身残!
现如今十年过去,南朝派了无数人都不曾找到战王容畴和他带出的铁狼骑下落,那些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今的战王府当家做主的便是那位传奇世子。
只是这位世子爷自
回府后便闭门养伤,至此十年未曾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坊间甚至有传闻这位容世子早已经死了,之所以死讯未曾传出,不过是为了震慑北漠那些人罢了。
至于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如今北漠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的架势,身为陛下心腹,慕长安多少知道一些情况。
战王府的人这时候出现,莫非……
“你可看清来人是何模样?他们有没有说自己是战王府的谁,来这里做什么?”
家丁摇头:“来者一共三人,一白衣一蓝衣,还有一位马夫,只说是战王府来人,其他什么都没说。”
“那白衣男子是不是腿脚不便,坐于轮椅之上?”南宫城突然开口。
家丁愣了愣点头:“……是。”
慕长安见南宫城神色凝重,不禁面露困惑:“殿下可是认知来人?”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本殿下并不认识。本殿下认识的是十年前鲜衣怒马,惊采绝艳,驰骋沙场,令北镜闻风丧胆的他!”南宫城眼里划过一道让人不易察觉的暗芒,“说起来,论辈分,本殿下还得称他一声王叔!”
慕长安听着,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说他是
……”
“如果本殿下所料不错的话,刚刚家丁口中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公子应该就是咱们那位十年不出的战王世子容湛!而他身边的蓝衣公子,应该便是那位帝都第一纨绔,花家十七少,花阡落!从幼年起,他二人便形影不离。”
说到最后,南宫城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不过此时慕长安震惊于来人的身份,并没有多做留意。
“慕家和战王府素来没什么交集,容世子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刻。
不知为何,荣秀凤心头隐隐浮现一丝不安。
“这些话之后再说,现在人来了,还是赶紧去门口迎接。”
慕长安说着,便快速朝大门走去。
荣秀凤母女慢了一步,并没有立刻跟上。
慕千雪有些担忧的拉着自家娘亲的衣袖:“娘,战王府这时候来人,不会出事吧?”
她可不想横生枝节。
荣秀凤安慰的拍了拍她:“不用担心。容世子许是路过。慕千璃那小贱人一直养在后宅,容世子又十年闭门不出,他二人不可能认识的。”
“可容世子十年不出,一出来不是入宫拜见陛下,反而来参加慕千璃的葬礼,若说这
是偶然,未免也太过蹊跷了吧。”
“你放心,且说他二人不可能认识,就算见过,那又如何?战王世子那可是何等人物,就连那位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花家小侯爷都甘愿做他的小跟班,还有南朝第一名伶舞香雪当知己红颜,又怎么可能看上貌丑无盐声名狼藉的慕千璃呢?”
“谁知道呢!我听说那个容世子在跟北漠那一战,容貌尽毁,还留下残疾,就连自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抛弃了他,一朝跌落泥潭,南朝上下的女儿家人人谈到他,脸色都变了,人人都将嫁入战王府当做此生最大的噩梦!这种情况下,他自暴自弃看上慕千璃也不是没可能。”
容湛闻名天下的时候慕千雪不过是六七岁的小丫头,等到她有了少女情怀,容湛的早已避居不出。
坊间倒是流传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但跟男子关注容湛的英雄气概丰功伟绩不同,女儿家只关注男子俊不俊,一听这位容世子脸毁了,身残了,就算他曾经再惊采绝艳,那也入不了她们的眼。
“反正不可能,你不要想太多。”
荣秀凤一看女儿这姿态,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顿时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