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念被他禁锢在宽阔厚实的胸膛前,根本无法动弹。
他的吻绵延地落下来,下面依旧炙热巨大,陈溪念害怕得声音都在抖:“停、停下……”
容景风竟然笑了笑:“停下做什么?”
陈溪念的肩膀被他的手握住,白皙的肌肤嫩滑生香,她哆嗦着开口:“你……你在犯罪。”
她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实际性的威慑。
倒是容景风挑挑眉,唇角的笑容扩大:“你是要演警察,用手铐把我铐起来是吗?”
陈溪念没料到他还能说出□□的打算,只觉得他肮脏透了,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六公子……”
她的脑子飞速地闪过许多念头,只想着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脱口道:“您用的香水真好闻……”
这么刻意狗腿的一句话,可以说是非常煞风景了。
他的动作果然有一瞬间的停滞,陈溪念大喜过望,趁热打铁地追问道:“是什么牌子的啊?”
容景风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暗哑:“gucci guilty。催/情用的,你喜欢?”
陈溪念噎在当场,原先示弱的笑也僵在脸上,见他又要重新吻上来,陈溪念终于绝望地闭上眼:“你要是对我图谋不轨,我一定会去告你,把你告的倾家荡产。”
他漆黑的眉眼里似乎带着闪烁的笑意:“你还真是可爱。”
他的吻落下来,在她耳鬓厮磨:“去床上吧。”
看他的打算,今天是非上不可了。
陈溪念再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本着玉石俱焚跟他拼了的心情,咬紧了牙关,鼓足劲打算重新反抗,他却微微退后了一步:“愣着做什么?我让你去床上,躺好。”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陈溪念快要哭了,却强撑着没有露怯。
她神色难辨地扯了扯嘴角:“要是你现在假戏真做……”
他打断了她:“你倒是想得美。”
她没回过神:“……”
容景风懒怠地翻了个白眼:“躺床上去吧,我叫导演进来,准备重新拍了。”
他似乎从来都是不爱笑的,轮廓英俊的面上总是带着或深或浅的不耐烦,看人眼神也总是掺杂着挑剔与不满。
可即便这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也无损他的英俊贵气,甚至看久了,会觉得那是一种移不开眼的迷人。
他现在的冷漠疏离,在陈溪念看来,表面上是十分高风亮节,但他上好皮相之下的纨绔心思,她领教得不能再清楚。
他看着她:“不谢谢我手下留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碍着他的目光,只得面无表情道:“谢谢。”
容景风挑了唇,淡淡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向吃相优雅,对待她这样容易受惊的可爱小龙虾,当然是要耐心一点,先泡软了,才好慢慢吃。
他在酒肉局里围猎多年,人人尊称一声容六公子的名气不是空穴来风。
经验老道如他,对付这种自命清高的寒门女子,其实很简单。
无非是用糖衣炮弹鲜花情话做饵,上钩后拆了她自诩锋利的铠甲,或文火慢炖,或急火烹炒,等尝够了滋味,拍拍手走人便好。
再不济,给一笔分手费,足够二人皆大欢喜。
他泡过那么多的妞,失手次数为零。
他享受这种慢慢捕食的过程,能够为他的情史再添一笔,费多少时间都没关系。
这场裸替戏份,在容景风的态度转变下,拍摄得毫不拖泥带水。
甚至在maggie要求加一个露腿镜头时,容景风都是不耐烦道:“总之审/查的时候都要被删,有什么可加的?”
maggie当然只好顺着他,喊了句“派盒饭派盒饭”就拉着摄影师灯光师走了。
陈溪念终于舒了一口气,以为万事皆定,心情好了不少。
剧组里的盒饭她是第一次吃,半个卤蛋四五根鸡毛菜,还有一个卤鸡腿。
陈溪念顶着提防失/身的精神,战战兢兢了一上午,现在也没管那么多。
她正打算拿起筷子,郑百余端着一个精致的餐盘跑过来:“来来,六公子给你这个师妹的营养餐,都吃完啊,别浪费了。”
陈溪念一看餐盘,龙虾肉小扇贝数不胜数,又朝郑百余跑来的方向一看,容景风倚在躺椅上,戴着墨镜看不出表情,但唇角浮着一丝笑。
她本来要怀着气节拒绝,转念一想,要是不顺着他,说不定又要惹麻烦,便一把接过来,笑了笑:“行,谢谢师兄和郑总。”
因为被岳灵要求去做掌掴替身,陈溪念下午继续留在片场。
maggie给她讲戏:“上场不是拍了苏才人被太子染指么,太子生母李皇后要瞒住这个丑事,来你的院子掌掴你,叫你屈打成招……”
陈溪念匀了匀气,忍住了笑。
现在的宫斗剧本都已经这么白痴了吗。
要干坏事,当然要偷偷干啊,亲自跑到才人这里掌掴她,传出去岂不是越闹越大?
“分镜待会儿要给到你的下巴和嘴,被掌掴之后,你的面部要表现得委屈一点,嘴唇稍微往下拉……”
maggie忽然住了嘴,右手举在胸前支起下巴看她:“你这个小丫头,居然天生是个笑唇。”
这话一说,就连正躺在藤椅上午休的容景风都似乎朝这边看了过来。
陈溪念的嘴角确实是微微往上翘的,这样一来,无论何时都显出笑意盈然的模样。
生气的时候看着是笑,难过的时候看着是笑,就连睡着了,看着也是笑。
——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啊。
岳灵在旁边冷冷道:“我就不信挨了巴掌还能笑出来,这就不是笑唇了,是傻子吧。”
一干抱大腿的剧组人员为表配合,哈哈大笑起来。
陈溪念也跟着露齿一笑:“岳灵姐,那您可得睁大眼看好了。”
——过会儿谁傻,还不一定呢。
“好!摄影灯光各就各位!”
“1、2、3,action!”
演皇后的陈思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艺人,陈溪念看她从出道起就没有接过什么好角色,是个可怜兮兮的万年女配。
maggie在旁边小声提醒:“李皇后,走的气势汹汹一点,哎,对,你是去替宝贝儿子教训狐狸精的嘛,怒一点……再怒一点!”
李皇后走过来,朱色描金的裙摆极其宽大,在地上拖得迤逦。
陈溪念站在原地,李皇后越走越近,隐隐有乌云压城的兵戎相见的气势了。
她的手霍地甩了过来。
——哎,我躲。
那手离她的脸堪堪还有一个指头的距离,陈溪念早已经扭过头,自己往旁边一倒,捂着脸摔在了地上。
剧组的人知道陈溪念是岳灵临时起意换的替身,本来都打算看她一张俏脸被打残的笑话。
没想到她机灵的很,凭空借位躲过了,一场“生死搏斗”下来,竟然是毫发无损,众人不由得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只有maggie不知内情,大声喊了声“卡!”
随即点头夸道:“小姑娘第一次演戏,悟性还挺高的,行,下一个镜头,来,摄影师着重拍下巴和嘴的特写……”
岳灵突然出声:“麦导,我觉得这戏要改改。”
因为这部戏是岳灵的工作室投资,理所应当以她为大,maggie便朝她征询道:“哪里有问题吗?”
岳灵一笑:“拍掌掴戏,就得实打实地打上去,才能让被打的人演的真一点啊。”
陈溪念也笑:“到现在了岳灵姐还说什么真不真的,替身都给您替了好几场了……”
岳灵的视线冷冷扫向她:“谁让你说话了吗?”
陈溪念面不改色点点头,还是在笑:“我不说了,那麦导,咱们重拍吧。”
maggie看岳灵面色愠怒,便道:“来,摄影灯光准备!1、2、3,action!”
李皇后气冲冲走过来,甩手挥巴掌,陈溪念捂住脸,飞快地假摔在地。
岳灵沉着脸:“不行,重拍。”
李皇后再过来,甩手,陈溪念再捂住脸,假摔。
循环往复了四五遍,陈溪念本着“你打你的,我躲就好”的理念,没有一次被掌掴上。
岳灵气得一口银牙快咬碎:“你知道作为一个演员的职业操守是什么吗?!”
陈溪念无辜一笑:“岳灵姐,我就是一个小替身,今天刚进组,对于演戏的职业操守,我不懂的。”
岳灵气得脸色发青:“掌掴的戏,你不被打?是来好玩儿的?!”
陈溪念乖乖笑着:“可我胆小呀。我看着那手过来,条件反射就要躲……”
从来没有人敢和岳灵这样叫板,且这叫板,还是一副让旁人都顿生同情的无害小白兔样。
岳灵的脸已经气得由刚才的青白交加变作了面红耳赤。
陈溪念又是甜甜一笑:“再说之前岳灵姐也说了的,我因为演技不精耽误拍摄进度,您打包票不会怪我。”
岳灵只觉得她讨厌至极,当即喊道:“来两个群演做宫女,过会儿把她摁住,看她还能不能借位假摔!”
事情不知不觉闹大到收不了场的地步,郑百余慌里慌张跑过来,急得跳脚,但声音却压得低低的:“哎呀岳灵姐!六公子还在呢,你不要太顶真了!”
岳灵一向顺风顺水被人捧着,哪里憋得下这口气,听见他抬出容景风来压她,又想到陈溪念竟然“受宠”到了这种地步,一时怒火攻心,伸手就把郑百余推到了一边。
郑百余本来就爱大惊小怪,扶着腰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容景风把墨镜摘了,从藤椅上缓缓坐起来。
他的视线有种无形压迫人的力量,连嗓音都冰冷地让人如坠寒窟:“岳灵,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