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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感君怜思有新家 无意间识认弃儿

    想到昨夜被人糟践,犹如盛开的木兰花树被狂风摧残。辛亏这个自己平时虽然眼熟,却从来没有正眼看的男人,不嫌腌臜的温存侍候,名牌西装沾满秽物。且对自己没有一点非分,这是一个难觅的好心男人啊。

    想到这里,向玉芬看温新浩的眼睛不免有些痴呆,两只好看的大眼睛溢满水份。

    温新浩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满脸发红,两只手身前身后的不知该往哪里搁。

    这时的向玉芬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平静,心里却开了锅。

    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

    自己已经三十岁!梁园虽好非久留之地,一个女人不能一辈子靠卖春吃饭。该收手时就缩手的时候了,应该拥有知冷知热的丈夫,过着你恩我爱的寻常生活了。

    向玉芬看着面前老实、忠厚的年轻人,流露出不自然的尴尬。他偶尔扫向自己眼神里的痛惜,明白了这人多么善良。

    她觉着心里霍霍疼,看着面熟,连一句调侃的话都没说过,从没交流过的温新浩,向玉芬心里有了异样感觉。尽管满眼繁华,她也想有个家。

    向玉芬想着,谋划着,从心里喜爱着这个年轻人。

    也就是从这天起,俩人越走越近,窗户纸也已经捅破。但,向玉芬没有急着提出结婚,她还有个心愿没达到: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找一个比包贵人优秀的男人!她一定要比包贵人活得好!

    而要比包贵人这个官二代的独生子活得好,就必须有足够的钱!

    私下里,向玉芬还有个难以启齿的念头,找到那个被包家遗弃的孩子,偿还生而不养的过失。

    向玉芬清查自己这些年的积累,钱数客观,但还不足以给自己和未来的爱人,提供进入中上层以上生活的条件。

    向玉芬在寻找、选择,决心在退出色情行业前,为自己选中的男人做点事,哪怕暂时的牺牲。

    只是在孙和平逝去后,从那时起,向玉芬再没有演唱机会的时候。但为之谋生的手段,扔少不了歌舞厅这个平台。

    只是有心嫁给温新浩以后,向玉芬在歌舞厅少不了坐台,绝对不再出台。心既相许如意郎君,身子岂可随便给于他人。向玉芬心里明白,温新浩不会嫌弃她的过去,但不会允许她在性上的轻率。那样,他会认为自己的女人,是个淫荡的女人。

    对男人来说,最自私的是爱情。他可以为心爱的女人去死,绝对不能允许别人,跨进他爱人的一亩三分地。对女人来说,一旦有了心爱的男人,再看其他男人,老鹰也不过是家雀。

    关心则乱,从那晚对向玉芬温存以后,俩人感情的热度迅速提高。温新浩到歌舞厅来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不自量力,他想当护花使者。

    温新浩明白向玉芬爱自己,在走出青楼之前,想为未来的生活尽量积蓄。

    既然有了钟情的男人,向玉芬还是顾忌自己男人的感受。每天到了歌舞厅,她只敲梆梆不卖油,陪说陪笑陪唱可以,只是不再卖身。

    温新浩明白她的心意,看到向玉芬几次不理不睬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观察到他们眼露凶光,交头接耳,心就提到半空。作为这些经过酒精作用,荷尔蒙分泌过剩的人,不仅欲望没能发泄。还在同类面前,让花魁冷落、不屑,那是无论怎样都要找回场子的。

    温新浩几次劝向玉芬早早退出色情行业:人吗,有碗饭吃,有块地方睡觉,没有必要非得富得流油。

    向玉芬不以为意,她心里不能明说的是十五六年前的痛。她想到自己被人玩弄感情,失身后,象只被穿破的鞋,丢尽垃圾堆。心里就燃气熊熊的火焰,这是要用尽一生洗刷的奇耻大辱!复仇的炽热,是燃烧她噩梦从没断绝过的火种。

    一天深夜,向玉芬没出温新浩的担忧。在接近凌晨的时间下班,独自经过一条小巷时,她果然遇到袭击。

    袭击的人很专业,躲在一座楼房的转弯处,突然弹起。惊骇的向玉芬连个啊字都没有喊出,就被掐着脖子捂上嘴。几个黑衣人把她挟持到风云山半山腰的树丛,猥亵的特别野兽。事后,搜刮完向玉芬值钱的财物和首饰,剥得赤条条的,只给她留件亵衣,连鞋袜都没留下。

    快黎明的时候,她双臂抱着赤裸的胸,两脚被碎石荆棘扎的流血,一步挪不了三指,恨不得跳崖死去。

    这时,温新浩不知怎么找到这里,见到向玉芬的惨状,俩人搂头大哭。

    (事后向玉芬,才知道有人象温新浩打了匿名电话。想来,那些人只想羞辱一下向玉芬,得些意外之财,并不想闹出人命案。这样的治安案件,一般做小姐的不会报案,要保密自己的身份。而警方,即使报了案的治安事件,也不是侦破重点。)

    这天,向玉芬是披着温新浩的外衣,被他一步步驮回家的。

    就在向玉芬心灰意懒,打算退出色情娱乐服务业的时候,机会倒撞上门来。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秋夜,娱乐的客人很稀少。一群喝醉了的人闹闹嚷嚷,闯进歌舞厅。

    其中一个锦衣汉子,似乎是贵人,那人霎抹了一遍排着队,任凭挑选的小姐姐,眼光独到的要向玉芬。

    老板头上顿时冒了汗,他知道向玉芬的性格,看不上眼的抵死也不会招待。

    今晚却怪,只见向玉芬两眼发直的睇向贵人,脸上忽明忽暗。当有人喊道包处长时,她细如编贝的银牙,啮咬着下唇,难得的微笑,跟着包处长进了包间。

    包处长身体健硕,秋凉的天,依然上着褐色t恤,外罩短袖暴走族皮衣,下穿Lee牌牛仔裤,脚着中筒马丁靴。身体矫健,肌肉暴凸有力,外露的双臂隐隐有着美人头文身。

    向玉芬拉着他的手,亲热的坐在宽大的,胜似高档席梦思的沙发上。在他已经肥胖的脸上亲亲,细瞧瞧他额上的伤疤。站起身,银牙咬着下唇,沉思一下,便拿出浑身的解数。

    她直垂腰际天然卷曲的长发在脑后成活泼的马尾状,再加上灰色的牛仔衬衣,黑色的皮裤,完美勾勒出修长腿星的高档女靴。扭腰摆胯,嘴唇翻动着情欲,迈着猫步,全身荡漾着荷尔蒙特殊的气息,一步步逼近前来。

    包处长就像饿狼看到肥美的鲜肉,流着口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荷尔蒙分泌过剩,就没有恶狗敢穿过篱笆。一旦母狗发情,怎不引得公狗红着眼睛的追求。

    包处长醒来时,赤身露体。就连两胯间那副丑陋的家伙,也无精打采的暴露在晃眼的灯光之下。

    包处长这时真名叫包天福,这是和梅柯沁好上以后,被她逼着改的:包归仁多土,又难听,恍惚听还以为是强奸喜儿的恶霸地主黄世仁!

    心情不好时,她的妻子梅柯沁,经常没有好气的抱怨呵斥:烂泥扶不上墙。

    俩人关系进入实质,也是个巧。恰逢那时搞包产到户试点,身为镇领导的包归仁父亲是领导小组组长。竭力想巴结梅柯沁的母亲大人,在仕途上再进一步。

    听到儿子被梅柯沁不屑,名字太土。中年有为的资深干部,灵机一动,紧跟形势,便有点政治化的,给他换了包天福的名字。

    在包规人对梅柯沁唯唯诺诺,说自己为了她,已经改了名字。

    梅柯沁当即给了包天福一个轻吻,然后就像握握手一样随便,俩人便滚了床单。

    这天晚上,至于刚才进屋干了些什么,包天福大脑里的神经麻木。只记得漂亮的小姐姐,热情的劝酒。

    他晃动着肥手推辞,花魁美女身子扭得象油炸麻花,娇俏的接嘴贴腮:酒能助性啊!媚眼如丝的缠磨着。

    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往下的事就记不清了。

    看样想办的事办完了,只是这花魁太不讲究,怎么转念无情?

    包天福有些不乐的想着。

    专门去韩国美容的易晓婷,包天福没有认出来。额头上有伤疤的包归仁,向玉芬可是确认无误。

    没有几天,作为城建局手握大权的包天福处长,收到了U盘。好奇的打开,接吻调情、赤身裸体的录像很清晰。结尾的画外音:需要更详细的,随时奉送。包括你的妻子,和众多需求者……

    包天福的冷汗,马上浸透衣衫。让纪委、领导、同事知道了,麻烦就大了。要是让老婆梅柯沁知道了,那可是天塌地陷的大事。这几年的洋墨水喝得,让她更加自我暴虐。打伏的骡马,斗败的鸡。在她那里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包天福也不敢报警,U盘末尾明确说:我就是当年的易晓婷,当年的账该还了!

    那笔缺了大德的事,岂能让外人知道?

    再说梅柯沁的爹娘,虽然退位。他们当年培养的势力,绝对能决定包天福的命运。

    包天福做梦也没有想到,一贯在他人(不包括老婆梅柯沁)面前,颐指气使的自己,竟然大换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包天福怎么应付?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接下来的故事,温新浩辞了职,办起了房地产开发公司。

    美国着名小说《漂》里,艾思佳就说过:“经济衰退和战乱恢复时期,最赚钱的是房地产业。”

    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是搞房地产发家,中国富豪又有几个没涉足房地产业。

    温新浩的路还算很顺,先是包天福帮助弄了笔贷款。后来又从其他房地产业大户手里,包了几个楼花(这是当年的业内用语,指在总包人办好手续的小区里,包建包售卖楼房的行为)。

    加上向玉芬十来年积攒的卖身钱,温新浩借楼花挣到第一桶金,也开始拿地块。后来大办开发区,已经小有名气的温新浩,凭借续拿到的地块就像是白送。跑马圈地,迅速暴富。

    日子逐渐好起来,向玉芬不再出头露面。她专心致志的想生个孩子,弥补当过母亲没能尽责的遗憾。可惜,当年她生活太不检点,几次怀孕,如今失去生育功能。

    一天,她和温新浩两人小酌,劝温新浩找个小三,或者是代孕。膝下无子,向玉芬觉得对不起温新浩。温新浩坚决不同意,他不是那种吃了碗里望着锅里的人。

    这两口子感情甚好,无话不说。那晚,向玉芬告诉了早年无奈抛弃的孩子。温新浩兴奋起来,一再嘱咐向玉芬想法寻找。

    可当年被包贵仁父母送走的孩子,为了杜绝后患,他身落何处。不仅向玉芬不知道,连那老两口都弄不清了。

    最后的落实很残酷,听说孩子被撵转卖到云贵地区了。唯一还可以凭借认亲的,是孩子后脖颈,有块朱色瘢痕。

    基本绝了希望的向玉芬,吃不愁,穿不愁,过着上等人的生活。只是难熬的是如何打发时间,要是温新浩在家还好,碰到温新浩外出几天,她只能起舞弄清影。

    好在当年的小姊妹从良后,也有混得不错。这里要说从良是旧社会的事,那时从事色情业,是要记录在案。一旦获准嫁人,就要脱籍,谓之从良。

    现在这个行业隐蔽朦胧,婚嫁自由,从良也只是退出色情业,金盆洗手罢了。

    姊妹们见面,说笑一阵。谈到温饱思淫欲,便有姐妹说到:现在不在是男人寻乐子,有些阔太风流变态,也在会所里找乐子。

    向玉芬听不懂问:什么是会所?

    众人不说话,看向她的眼睛躲躲闪闪,里面是满满的内容:你去过就知道了!

    在会所里,向玉芬见到梅柯沁就感到熟悉。女人间只要能玩在一起,无话不谈。很快向玉芬就弄清楚包夫人的底细,这是个绣花枕头,偏偏有个好爹娘。

    花钱买来的洋文凭,在她眼里是擦腚纸。美国人寄生虫生活过惯了的她,工作了几天,嫌工作起来不自由。想到人生不过两万天,丈夫又不争脸,便开始继续在美国留学时的放纵:伴着男友抑或面首及时行乐。

    为了方便,也是避人耳目。借着在会所打牌的名头,梅柯沁是这里的常客。

    阔太太们虽然各有隐私,但风流韵事是遮瞒不住的。

    那天,几个女伴,指着和梅柯沁形影不离的一个俊美青年,小声说:那是梅柯沁的鸭子!鸭子你懂不懂?是面首或男妓的别称!

    向玉芬打眼望去,见那青年果然长得好。二十左右的年龄。肩宽腰细,身材高大,面如冠玉,唇如涂朱。特别是那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顾盼神情,分明就是围棋盘上的棋子。

    这青年叫桂鲜亮,广西人。自从得到他,梅柯沁就像当年武则天遇到了莲花六郎,从心底喜爱。

    这天梅柯沁稍微打了几圈麻将,便再也坐不住,挽着桂鲜亮手,进了她付月租费的包间。

    三杯两盏淡酒下肚,梅柯沁就忍不住挑逗起来。

    她对着微笑的桂鲜亮,半躺在沙发上,高高的翘着腿,超短裙两腿之间的空隙,可以看到月经带式的红色小内裤。肉色丝袜里修长丰满的大腿一览无余,略显空旷的黑色高跟鞋,随着腿的悠荡,闪戽着。

    两手的无名指,轮换着搔弄瀑布般垂下金发的头顶,曾经妩媚的大眼睛,放肆的在对方脸上盘旋。嘴脸微微翘起,脸上始终不绝意味深长的浅笑。四十多岁的人啦,依然风骚的挠人心肝。

    桂鲜亮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攻势,何况梅柯沁会给他大把的钱。

    后来向玉芬总觉得桂鲜亮面熟,便也有意和他搭讪起来。注意的往他后脖颈一看,象被雷击!桂鲜亮后衣领下有块朱色瘢痕!

    这个年代是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手机按键敲几下,可以活得海量信息。只要有钱、用心,可以打听到想知道的任何秘密。

    桂鲜亮就是向玉芬当年生的孩子,撵转卖到广西,随着养父的姓。职业大学毕业后,工作不好找。来自美西,或抄袭美西的影视和各类休闲文化。让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厌恶凭力气、手艺吃饭。就找了这份男宠的工作。

    向玉芬为了这个,几天没能合眼。亲生儿子,竟然和父亲名正言顺的妻子有了苟且,这个怎么言说?

    这天,温新浩接到向玉芬的电话,喜气洋洋让他回家吃饭,没料到包天福和桂鲜亮也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向玉芬说咱们要有儿子了。就在,三个男人都很迷糊的时候,向玉芬拿出了dNA检测报告。

    看得三个男人直笑,很快严肃布满了脸。

    他们看到向玉芬阴沉的脸,知道要下暴风雨!

    那天,包处长是醉成一摊泥,被温新浩找人送回去的。

    大醉,是因为酒宴前,向玉芬和他书房私谈了半个多小时。

    出了书房的包处长,脸色铁青,耷拉着头。成了啄败的鹌鹑,斗败的鸡。此后的酒宴,他一言不发,始终抬不起头。只是,拿起酒杯,仰脸就干。

    再往后,温新浩的房地产公司,有位新白领,大名叫温鲜亮!

    有些交际广的人说,他是温董的义子。原来叫桂鲜亮。

    五、《葛晓婉》

    那时,抗美援朝战争刚结束一年多。国家的经济建设,提到重要议事日程。煤炭是工业的粮食,抓好煤炭生产,是十个手指弹钢琴的重点。

    那个时候,煤矿是国家的宝贝,煤矿工人是产业工人的娇子。

    国家虽然仍然贫困,还是毫不吝啬的大幅增加煤矿工人的工资,努力改善他们的生活、住宿待遇。

    当时的煤矿工人家属宿舍,后来称为北宿舍。便是国家在紧缺资金时,捉襟见肘建成的。

    煤矿工人生性豪爽,知恩必报。他们下班幸福的享受生活,到了井下毫不吝惜的泼洒汗水,尽可能多出煤炭。葛友德和古道明这两个工友,解放前就在一起下窑。如今在一个迎头摽膀子,属于生死兄弟的感情。

    这些吃着阳间饭干着阴间活,三块石板夹一块肉的煤矿工人。对工作性质想的开,活得分外洒脱。

    酒吗,是人生之中不可少的。没有李太白“人生有酒须当饮,莫把金樽空对月”的斯文。但也有“今日有酒今日醉,管他明天是与非”的倜傥。

    只要上了井,洗过澡,几个老伙计一打招呼,酒场就有了。轮流着做庄,拼份子、打平伙都行。

    几大杯酒下肚,头发晕,舌头打梗,酒官司开打。

    这时,都想让别人多喝几杯。

    谁愿多喝?别看平时生活中离不开酒,一顿不喝酒没着没落的。可在伙计们面前喝趴下了,是很掉面子的事。于是,往往采取比试的办法,败了的喝酒。这样,酒场上的划拳,便流行起来。

    开始,只是伸着手指,喊着“三星高照你啊,四更到五更”,简单的吉利词语。嘴里喊得数,不一定是伸手指的数。因为两人伸出的手指,相加正好和喊出的数相等,对方就输了,酒吗少不了灌它一大碗。

    这两个好友,演绎出了什么故事,值得笔者写成小说?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