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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半,她忽然驻足, 对他说:“我想起来了, 对面后街有家药店, 我去给你买点绷带和药膏吧。”
周伯年揶揄说:“你不一直都希望我去死吗,会这么好心?”
原本还想对他好点, 得咧,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老毛病又犯了。杭瑄重新冷下脸,说:“你别多想,我害你受伤,就有义务帮你治好。但是你这人的德行,我还是瞧不上的。这两者,没有冲突。”
周伯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哦, 这么回事啊?”
见他又开始装模作样了,杭瑄转头就走,小跑着去了药店。
她难得穿了裙子,不过和大院里其他同龄女生不一样,穿的是浅绿色的风琴百褶裙,及膝, 搭配白色的薄毛衣, 长而窄的袖子盖住了手背, 只露出纤秀的指关节, 玉指纤纤。
长发飘飘,很端庄,又很知性。
只是,毛衣领口空荡荡的,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要是不跟他吵架,还真像小仙女呢。她对别人好,尤其是李慧,特别温柔,唯独对他,态度差得不得了。
过了大约几分钟,杭瑄就小跑着拿着绷带和药回来了,一把塞给他。
她转身要走了,周伯年叫住她:“杭瑄。”
杭瑄回头:“你还有事儿吗?”
他闷了会儿:“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说完之后,他的神色又变得无比自然坦荡了,好像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
杭瑄皱起眉,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周伯年一脸挫败:“什么耍花样啊?”
杭瑄说:“你这人没安好心。”她转身就走了,也不管他问这个到底有什么目的。周伯年是真郁闷,他什么时候被个女生这么晾过?
从来只有别人想送他东西的份儿。
……
礼拜一去上课,第一堂就是数学课,杭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满脑子都是上周考试考砸的事情。
班长把考卷一张张发下来,发到杭瑄的时候,她动作很快地叠成两半,翻到填空题的地方装作查看。
李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及格了,哈哈,居然及格了!”
数学老师掷出一个粉笔头,准确击中她的脑门:“及格了很光荣啊?你今年成绩下降了多少,你问问你自己,对得起这交的学费吗?”
李悦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嚣张了,只是小声嘀咕:“又不是垫底,就拿我开炮。”
她的脑袋从后面伸过来:“杭瑄,你几分啊?”
杭瑄冷着脸,没开口。
李悦的同桌王晓菲笑道:“肯定没及格,你瞧她那表情啊,跟我小学数学没及格的时候一个样儿,绷着张脸,好像全世界欠了她几百万似的,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杭瑄咬住嘴唇,没有开口。
69分,一张150分的数学试卷,她竟然只考了69,距离及格的90分还远着呢。
数学老师讲解地很快,只用了半节课时间就讲完了,只着重提了提几道重点大题,杭瑄听得云里雾里。
放学后,所有同学都走了,她才收拾好东西心不在焉地出了教室。
走出校门,身后传来铃响。
杭瑄回头,眉头皱起:“又是你?”
周伯年脚底一蹬,单车就利落地滑过来了:“这么不想见到我啊?”
杭瑄都懒得跟他废话了,转身就走。
周伯年慢悠悠骑着车跟在她身边,还不忘跟她说笑:“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考试没及格吧?”
周伯年也就是随口一说。
他只知道15中的学生整体成绩比较差,但差到什么程度,心里也没个底。那天他监考的时候,只是随意瞄过一眼她的试卷,看她的答题速度,心里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尖子生。
不过,他也实在想不到她是个门门不及格全校都垫底的家伙。
杭瑄的外表很有欺骗性,文文静静,清清冷冷的,乍眼一看,有点文艺的小清新又有点邻家姐姐那种温柔知性的气韵,一看就是学霸型人设。
光看外表,谁也想不到,她是个学渣中的战斗机。
杭瑄最忌讳别人提到自己的成绩,脸色当即就不好了:“我考几分是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她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路过的同学都朝这边看来,胸膛微微起伏,鼻尖都红了。
周伯年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真没考好?”
杭瑄抿着唇不说话。
周伯年试探:“100?”
他的数学平时就算不是满分,偶尔粗心大意错个两道也都维持在140分以上,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分数以下的就是辣鸡了。
他把她的分数定位到100,其实已经想象地极为之低,结果没结合实情,还是惹怒了她。
他的话,就像赤/裸裸地打她的脸,杭瑄提起书包,狠狠砸到他身上:“滚开!”
周伯年以为她只是和前几次一样,出出气就算了,可他再次过去的时候,她驻足回头,很认真地跟他说:“周伯年,你不要再跟着我,我讨厌你。”
他怔了怔,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是个很敏慧的人,那一刻,她眼睛里那种抵触绝不是假的。
从此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冷了下来。
杭瑄还是在学校和大院之间来回,平日接触最多的就是陆琛。虽然两人的关系还是如同温水煮青蛙似的不愠不火,不过也算融洽。
她每次吃着他做的早饭和晚餐,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有一次萌生一种想学习做菜的心思,结果就是差点把厨房都拆了。
陆琛把她从厨房推出去,递给她一块毛巾。
他那时候的表情,杭瑄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跟他平时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样子差很多。他握着她的肩膀,弯腰下来,盯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算了吧,小瑄,我们放弃吧,我说真的。”
杭瑄也看着他。
他对她笑。
她气得不行,打掉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去了餐厅。其实,她知道她不会做菜,就如同她心里知道她成绩不好一样,可是,她明白和这种明白被别人挑明了说是两码事。
陆琛知道她这个脾气,也没跟她怄气。
到了她生日那天,他送了她一个紫色的绒缎面小盒子:“生日快乐,打开看看。”
盒子就这么漂亮,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她满怀期待地打开了盒子。
是一条金色的链子,很细,前端坠着四叶草的吊坠,金色的小蕾丝花边编织,环绕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
“18k金的?”杭瑄抬头问陆琛。
陆琛思索了一下:“不清楚,应该是24k的吧。”
杭瑄怔了怔:“不是你买的吗,你连几k金都不知道?”
陆琛一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他说:“谁说是我买的,是定做的,我让他们自己看着做吧。”
杭瑄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嘴里却笑着打趣他:“你也太敷衍了。”
链子扣很细,自己很难扣上。
陆琛从她手里接过,绕到她身后,轻松就给她扣上了。
“好好保管吧,这链子很珍贵。”陆琛抬起那红宝石坠子看了看,眼神有点复杂。没等杭瑄问什么,他已经信步上了楼。
杭瑄托起那链子摸了摸,色泽明亮,小巧玲珑,一点儿也没有金的俗气,反而有种精致的情怀。
她扬起脑袋朝楼上喊:“谢谢,哥,等我赚了钱就给你也买一个。”
陆琛脚步顿了一顿,回头对她说:“你好好保管就算对得起我了。”
她笑了笑,“嗯”了一声。
杭瑄说:“那女生真傻。”
“可不是吗?第一天周伯年就跟她说了,根本不可能喜欢她,她还非得往枪口上撞,结果呢,人没追到,还被邬雪狠狠修理了一通。”
李慧八卦地说:“知道邬雪是谁吧?”
杭瑄说:“听过,实验班班花。”
李慧说:“对,就是她,和周伯年、陆琛、薛明那几人一样,都是空司大院的,打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父亲是北空指挥所的,还是个了不起的大官,长得漂亮,十足的大小姐脾气。有她在,敢招周伯年的也没几个啊。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
杭瑄没说话,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
李慧感慨:“不用怀疑,敢肖想周伯年,不是脑袋抽风就是花样作死。”说到这儿,她庆幸地拍了拍胸口,有些自得地说,“喜欢我家阿琛就没有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