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莼通奸叛国的罪名一除,再加之她受皇上夸赞,风光与从前无异。往日冷清的景元宫这几日都被踏烂了。
后宫那些个妃嫔也都是会见风使舵的,见凤莼平安回来,凤修雅又还是太子,估摸着白氏重新封后指日可待,变着法的来景元宫讨好。
凤修贤计划失败,自是愤怒至极。但碍于要在皇上面前装装样子,只得干生闷气。
“都给我滚!滚!”
屋内,凤修贤坐在床榻,几个宫女手中端着饭菜汤羹,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凤修贤双眸猩红,仿若下一秒就要将她们统统拉下去砍头。
“我让你们滚!听不懂人话吗?”
见宫女不走,凤修贤大吼。
他拿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朝宫女们扔去。
几个小丫头忙不迭的闪躲到一边,那茶盏不偏不倚正好撞向刚推开房门的凤修雅。
凤修雅飞快偏头,“砰”的一声,只听见茶盏摔碎在地的声响。
“你们先下去吧。”凤修雅吩咐宫女。
宫女们如释重负,同凤修雅行礼后,逃似的出了宫殿。
“太子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了?”凤修贤没好气的白了凤修雅一眼。
平日里他可没见着凤修雅来看望过,现如今凤莼和廖玉阳回到京城
,凤修雅就来了。凤修贤冷哼,想必他也是来数落自己的。
“四皇兄为抗击梁国受伤,孤本该前来看望。只是前些日子事务繁多,孤抽不开身。今日难得空闲,孤便赶来了。”凤修雅神色淡然,微笑着走近了床榻。“四皇兄不会不欢迎孤吧?”
不知为何,凤修贤总觉得凤修雅与从前不一样了。
无论是神色还是气场,亦或是看向他的眼神。凤修贤记得,以前凤修雅看他时,目光都是带着敬畏的。
“太子能有这份心,我欣慰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凤修贤双眸微虚。
他嘴里说着客套话,心里却不由得对凤修雅生起几分忌惮。
“四皇兄的伤好些了吗?”凤修雅一边问,一边拿出新的茶杯,又给凤修贤斟了一杯。
“好多了。”凤修贤直勾勾的盯着凤修雅。
分明才七八岁,怎的凤修雅看着却如此老成。他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凤修贤满脑子的疑问,眉头不禁皱得更深。
“听说四皇兄这几天心情不好,孤特地叫人备了去火的补药,拿给御膳房了。你伤口未愈,还是少动肝火为好。”
说罢,凤修雅将茶杯双手递给凤修贤。
凤修贤犹豫片刻
,才伸手去接。
“太子费心了。”他点头道。
“那四皇兄好好休息,孤正好还有事情,就不多加打扰了。”凤修雅招呼一声后,转身绕过屏风。
感受到背后目光炯炯,凤修雅身子更挺直了些。
宫殿外的空地,凤莼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凤修雅见到凤莼,神色变得温和不少。他快步上前,走到凤莼身边。
“五姐。”凤修雅语气雀跃。“你怎么来这了?”
“你不会也是来看望四皇兄的吧?”
凤莼对凤修贤不待见,凤修雅可是一直都知道的。她不盼着凤修贤死就是好的了,怎还会来特意看望。
“我刚刚进宫,听说你去御膳房送了补药,正好要去景元宫得经过这儿,便想着等等你,和你一起陪母妃说说话咯。”凤莼笑道,语气像是与凤修雅聊家长里短般随意。
二人并肩在深巷中走。
“孤是为四皇兄备的。”凤修雅解释。
“我知道。”凤莼随口应了声。“我还知道,你不把补药拿给凤修贤贴身的小厮,而是大张旗鼓交给御膳房,其实就是让父皇知道。顺便给凤修贤一个台阶,这样的事情多了,日后他再不好明目张胆的针对你。”
没想到凤莼竟会如此直白
将他心里想法说出来,凤修雅下意识停住脚步,转身面向凤莼。
“我和你是一起的。”凤莼一字一字,格外认真。
凤修雅嘴角微微上扬。
“姐姐。”
正当凤莼迈开步子继续走路,凤修雅忽然喊住了她。
“怎么了?”凤莼露出疑惑神色。
“孤以后定会好好保护母妃,好好保护你的。”凤修雅目不转睛,紧盯着凤莼眼眸。
凤莼竟有一刻缓不过神。
“好。”
末了,她笑了笑。
凤莼肩上的伤虽说没什么大碍,这么久了,差不多也已经痊愈七八。但落了个不大不小的伤疤,总归是不太好看。
思索几日后,她做了个震惊众人的决定。
“什么?!”
“刺青?!”
弄玉、若梅和若竹几人不约而同发出疑问。
“对!刺青!”凤莼却像是看不见她们脸上的不可思议,不紧不慢点了点头。
“公主,旁的事情奴婢们就不多说什么,这刺青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图案纹上去,日后再怎样都洗不掉了,这是要跟着您一辈子的。”若梅紧蹙眉头,苦口婆心劝凤莼三思。
“而且自古以来,刺青都是给监牢里的罪犯用的,是耻辱,您身份尊贵,又是姑娘家,怎么能刺青
呢。”弄玉也忍不住相劝。
几人围着凤莼,叽叽喳喳将刺青的危害说了个遍。
但凤莼任她们怎么劝都不听,下定决心要在自己肩上的伤疤处纹个图案。
凤莼先是自己调制出红色的墨水,再托廖玉阳找到大理寺专门为罪犯刺青的官员,让专门的师傅帮她纹身。
廖玉阳在外面等候,听见屋内时不时发出的叫喊,心疼的他恨不得那针是刻在自己身上的。
“慢点!慢点!”
凤莼躺在木床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痛苦模样。
自己怎么忘了,古代没有麻药,一两个时辰她都得这么忍着。
若梅她们劝了两三天凤莼没听,直到她忽然想起没有麻药这回事,凤莼有种想从床板上爬起来,逃回公主府的冲动。
不行!不能让人看扁了!凤莼咬紧牙齿,这一忍,又是半个时辰。
廖玉阳实在忍不下心来,便从外面跑到屋子里面等着。凤莼疼的受不了时,就掐他的手臂。到最后凤莼终于纹完了,廖玉阳手臂上也多出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抓痕和咬痕。
“这刺青还得流血结痂,约摸等个半月就好了。”刺青的师傅对凤莼说道。
“谢谢谢谢。”凤莼顾不得这些,她现在疼的都快没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