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莼说罢,几人哄堂大笑。
知守府一聚,一是因为明日廖玉阳和凤莼就要回京,同白景辉他们道个别。二来今天廖玉阳举措实属宋云初意料以外,其中原因,总要给宋云初做个解释。
寒暄过后,宋云初回房歇息,廖玉阳和凤莼送另两人回去。
路上,凤莼将白景辉拉到了一边。
“我有件事情搞不懂,想问问你。”凤莼直截了当。
“有什么你就说,表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景辉说着腰背挺直,猛拍了下胸脯。
“廖玉阳天天待在知守府,周围全是梁国的人,你们和廖玉阳是怎么联系上,想出这么个主意来的?”凤莼十分严肃。
遣散杭州百姓,这可是个大阵仗。她也是前两天等廖玉阳全部安排好了才告诉她。凤莼百思不得其解,又好奇得紧,只好跑来问白景辉了。
“我一开始不是天天到知守府送饭嘛,趁梁国人不注意,偷偷给廖兄塞过纸条。”白景辉压低了声音,将此事告诉给了凤莼。
“原来你们早就有计划了,我还真以为你跟廖玉阳关系好,有事没事来看他两眼呢。”凤莼被逗得咯咯直笑。
“不是我,我这脑袋做生意可以,这种排兵布阵攻
人心计的事情我远没有廖兄在行。”白景辉摇头。“那纸条是爷爷叫我递给廖兄的。”
“外公?”凤莼吃惊。瞪大了眼睛望向白景辉。
白老爷子自白萱宁封后便不再理会朝政,一家人隐退到越州开始经商,做起丝绸生意。这回凤莼也没有想到白老爷子会出手。
“表妹。”白景辉神色也严肃起来。
他伸手挽住凤莼肩膀,将凤莼拉得更近了些。
“说真的,我觉得廖兄真的不错,爷爷这么久都没管过事情,他甚至连廖兄长什么样子可能都不知道,居然这么信任他。证明爷爷也很认可廖兄的能力。”
月色下,廖玉阳身姿挺拔,宛若仙嫡。
凤莼竟真愣了愣。
“你说什么呢!”她很快反应过来,立即把白景辉的手放了下来,自顾自理了下衣裳。“外公是认可廖玉阳的能力,可也没认可廖玉阳做他外孙媳妇啊。”
“这不是一个意思嘛。”白景辉撇嘴。
“白景辉。”凤莼龇牙咧嘴,像一只被气得炸毛的兔子,分明露出凶狠之色,却只让人感觉到可爱。“我警告你,不许乱点鸳鸯谱!我还没玩够呢。”
说完,凤莼转身匆匆跟上了廖玉阳和穆知秋。
她自然
是不会和白景辉再多说一句,凤莼怕被白景辉看见她染红了的脸颊,待会儿定又要开玩笑逗她了。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廖玉阳笑着问道。
“寒暄寒暄,聊聊家常。”凤莼讪笑。
白景辉这时也赶了上来,他正要说话,凤莼狠狠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白景辉疼得闷哼一声,再不敢开腔了。
几人有说有笑,各自回府邸歇息去了。
次日,凤军回京。
宋云初为凤莼准备了马车,凤莼不肯,偏要骑马。她又不会,只得与廖玉阳同坐一匹。
街上熙熙攘攘,从知守府到城门口的道路全部挤满了人。
百姓们有的提一篮子鸡蛋,有的端着自家做的馒头,见到宋云初、廖玉阳和凤莼,便跪下来磕头道谢,要将备的东西送给他们几个。
“这风气得改改了。”凤莼小声嘀咕。
她坐在前面,廖玉阳拉着缰绳,远看凤莼好似靠在廖玉阳的怀里。
“怎么了?”廖玉阳听见凤莼说话。轻声问道。
“击退梁兵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百姓,这是我们的责任,他们不用感谢我们。”凤莼目光扫过这些跪着的人,眉头皱成了一团。“没有百姓扶持,就没有凤国,他们什么时候才
能有这个觉悟。”
“你说的很有道理。”廖玉阳点了点头。“那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所以能有这个阵仗,实际暗里白家也有出手?”
“什么?”
凤莼诧异,转头看向廖玉阳。
二人嘴唇不过分毫就要碰到一块,凤莼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廖玉阳鼻间呼出的温热气息。
廖玉阳低眸,同凤莼四目相对。
凤莼这时兀的回过神,又调转身去,继续望着前方。
她脸颊滚烫,仿佛刚在蒸炉里转了一圈。
“前些日子整个凤国盛传我们两个通奸叛国,只有得杭州百姓爱戴,就算是有心之人想要治我们的罪,也没办法。”
廖玉阳温柔至极,说话声自凤莼头顶传来。
果不其然,回到京城后,皇上一反之前态度,对廖玉阳和凤莼赞赏有加。
一时间京城盛传他们二人在杭州事迹。更有甚者将廖玉阳吹捧的无所不能,同神人无异。
楚鉴行一家终于出狱。
“舅舅!”
廖玉阳在楚宅等候多时,见几人回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舅母,巧巧,你们这段日子受苦了。”
“我就知道玉阳哥哥绝非他们说的那样,是个叛国的贼子。”楚巧巧噘嘴。说着她眼圈泛红,差点落
下泪来。
楚巧巧想要拉廖玉阳的衣袖,被廖玉阳不动声色躲开。
“你回来就好。”楚鉴行感慨。
他上下打量廖玉阳,见廖玉阳消瘦了些,不禁心生不忍。
廖玉阳吩咐青竹,让他带着谭氏和楚巧巧回房歇息,他和楚鉴行留在大厅攀谈。
等到几人走后,廖玉阳起身朝楚鉴行下跪。
“你这是做什么?”楚鉴行大惊,连忙搀扶廖玉阳站起来。
“我自幼父母双亡,是您和舅母将我拉扯长大。我如今在朝中总算有了些作为,本应该敬一番孝心,让您好安度晚年,结果却害您锒铛入狱。是玉阳未有做好。”
说着,廖玉阳磕了个响头。
楚鉴行眼眶泛泪,拉着廖玉阳站起身来。
“你蛰伏在梁营之中,同那敌寇朝夕相处,斗智斗勇,救下杭州百姓,实乃凤国英雄。我为你感到骄傲还来不及,怎会觉得不值。”楚鉴行拍了拍廖玉阳肩膀。
他称呼沈囚樘为敌寇时,廖玉阳微皱了下眉头。
“你既能平安归来,就是大喜之事,莫要与我这般客气。”楚鉴行朗笑。
皇上将楚家接到京城,原是为了更好掌掴廖玉阳,倒阴差阳错让他们一家团圆。
凤莼那边亦是一派欢乐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