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上,自然是游人如织。
凤莼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帷帽下一张明艳动人的面孔上满是不耐。
“母后为何要我今日出来?”
再一次险些被人撞到,凤莼又气又恼的站在一处巷子里,心中满是不悦。
她本是想要好好的待在公主府内,听听那些美男弹琴唱小曲,可皇后一声令下,她不得不出来跟这些人挤在这条街上。
“公主,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您在街上瞧一瞧,有没有满意的人。”
一听这话,凤莼睁大了一双眼眸,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母后难道是让我来选驸马?”
“这花灯节,本就是专门为未婚男女设置的。”若梅轻笑一声,小声跟凤莼解释道,“若是女子看中了那男子,只消将手帕扔下,若是男子捡起,两人便能成为……”
“打住打住。”凤莼连忙制止了若梅接下来的话,她不自觉的搓了搓胳膊,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眼。
正如若梅所说,这花灯节上,大多都是年轻的男女。
看来是她低估了皇后想要让自己成婚的决心。
想来也是,从古至今,家长们的催婚向来是如出一辙。
于是,凤莼无奈闭上双眼,没好气的说道:“不说这些了,我要去齐云楼
用膳。”
“这……”若梅欲言又止。
凤莼冷飕飕的瞥了眼她,道:“怎么?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奴婢不敢。”若梅忙是摇头,站在前方带路。
不过,还没走到一半,凤莼便看见了一个自己未曾预料的场景。
她轻轻地眯起双眸,看向前方,声音沉了几分:“那人是不是廖玉阳?”
闻言,若梅与弄玉都往前看去,这一瞧,两人便脸色大变,她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此时,廖玉阳的身边,正有一个女子伴随着,看模样,并不是楚巧巧。
“公主,那位是张太傅之女,张婉清。”若梅及时提醒。
“廖玉阳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凤莼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前有楚巧巧,后有张婉清。”
“公主,不如奴婢跟上他们二人,前去探听……”
“不必了。”凤莼冷冷的打断了弄玉的话,她站在原地,心中蔓延出了一股恼意。
不知为何,在瞧见廖玉阳跟美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内心不是滋味,那股酸涩之感,一直蔓延,她的眼中一酸,下意识眨了眨眼,将内心的那股泪意给压了下去。
眼见凤莼未曾有其他动作,若梅跟弄玉二人都不敢说话了,只跟着凤莼往
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凤莼身后,廖玉阳瞳孔紧缩,看着这道无比熟悉的背影。
他下意识便上前几步,将身后之人抛下,到了凤莼身边。
“公主,您怎么……”
“廖公子好兴致啊。”凤莼站定,一双桃花眼中泛起阵阵冷意,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廖玉阳,“花灯节当日还有美人相伴,不知廖公子何时成婚,我也好给廖公子送上贺礼。”
凤莼刚是说出这番话,便对上了若梅跟弄玉复杂的眼神。
她脸色微僵,万万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竟然会这样……酸气冲天。
张婉清见此情景,顿觉不妙。
“回公主的话,家父有意收廖公子为弟子,今日花灯节,便让臣女随廖公子一道出来游玩。”
张婉清面带羞涩,所说的话却饱含深意。
未婚男女一道在花灯节出游,只会出现在互有情意,亦或是订了婚的两人身上,现在张婉清同廖玉阳出游,还是这一副亲昵的模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在凤莼看来之时,张婉清还往廖玉阳的身边靠了靠,以此宣示主权。
凤莼只觉跟前这一幕刺眼至极,她冷下一张脸,嘴角扯动了一抹冷笑:“看来二位好事将近啊。”
“多谢公主美言。”张婉清面上染上红
晕,垂首细声细气的说道。
廖玉阳正欲解释,心中却是警铃大作。
让凤莼对他心生厌恶,不正是他目的所在?可为何这时,他第一反应确实要跟凤莼解释清楚自己跟张婉清的关系?
他犹豫的一瞬间,凤莼耐心已耗尽。
“本公主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凤莼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心中即便有许多话,但最后也全都咽了下去。
廖玉阳见她眸光淡淡,像是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一般,纠结犹豫之余,内心又涌动着阵阵酸楚。
最终,廖玉阳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凤莼离去。
张婉清站在一旁,见廖玉阳脸色不好,只以为廖玉阳是担心凤莼会对他不轨,连忙安抚道:“廖公子,你放心便是,有我父亲在,即便是五公主,也不敢乱来。”
说着这话,张婉清不免想到自己刚才所瞧见的那张脸,即便是在帷帽下,那五公主夺人的美貌,却也还是无法被遮掩。
这样的美人,若她是男子,只怕也会动心。
见廖玉阳久久未曾说话,张婉清回想起自己之前所作所为,忙是补救:“廖公子,我也是担心五公主会再次纠缠于你,方才说出这些话,还请见谅。”
“张小姐,今后这样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不然
的话,该会有闲话传出了。”
廖玉阳不欲解释,只淡淡开口,划清了自己跟张婉清的界限。
张婉清闻言后,暗自攥紧一双手,本以为廖玉阳会直接同意娶了自己,她方才安排花灯节出游,没想到,竟然会生出这等事端。
都怪那五公主!
齐云楼中,众人正是议论纷纷。
“说起来,还是张太傅厉害,榜下捉婿,将那探花郎给捉了。”
“这探花郎可是当初五公主的男宠,张太傅这样做,未免也太过……”
“你若是见过探花郎,便不会有这样的疑惑,那等清风霁月的人物,是五公主无法玷污的,人家可是出淤泥而不染。”
凤莼刚是走进齐云楼,便听见了这番话。
她脸上冷笑更甚,面上更是带着阴冷之色,往说话那几人身上扫了眼。
“公主,不如奴婢将她们……”
凤莼缓慢摇头,伸手将弄玉刚拔出的剑压了回去,淡淡道:“不必跟这些人一般计较。”
话虽如此,可凤莼通身都笼罩着阴云。
这让熟知她性子的若梅跟弄玉二人心生不安,恨不得下楼去同那些人辩解一番。
“公主对廖公子分明是再三礼遇,这些人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竟是这般贬低公主。”
若梅不满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