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芳嫔离开,凤珍眼中怨恨之色愈发明显。
一旁的碧玉见了,心中惶恐不安。
殿内沉默许久,最后才响起凤珍怨恨的话语:“这一次让你逃了过去,下一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回想起这些年来,宫中所有人对自己与凤莼的区别态度,她的内心便充斥着滔天怒火。
“公主,您可千万不能因为此事而气坏了身子。”碧玉眼见着凤珍脸色变化,忙是出声劝慰道,“娘娘对五公主好,那是因为皇上与皇后的缘故,您瞧这宫中,哪个妃嫔不要讨好五公主?她们并非喜爱五公主,相反,是厌恶极了她,娘娘定然也是如此。”
凤珍紧抿下唇,始终未曾开口。
碧玉的内心越发不安,根本不敢抬头看凤珍。
此时的凤珍早已将方才芳嫔的态度丢弃在了脑后,现如今她所想的,是如何找出一个替罪羊来,替自己阻挡影卫的调查。
“这京城中,谁最恨凤莼?”
碧玉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说道:“若说最恨五公主的,定然是贺小姐了,听说,当初贺小姐被送去寺庙清修一事,害得她在京城名声一落千丈,那些本是有意求娶的人家,也纷纷闭口不谈。”
“你说的有理。”凤珍轻笑一声,心中逐渐生成一个想法,“如此说来,贺语诗怀恨在心,想要借助这些流言报复凤莼,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难道公主是想要……”碧玉见凤珍嘴角那抹冷冽的笑容,心头猛地一颤。
凤珍轻轻眯起双眼,冷冷的看向碧玉:“怎么?难道我这个法子不好?”
“不。”碧玉连忙否认,“奴婢觉得,公主这个方法极好,不过,若是想要实施起来,还是有些困难,五公主看上去,不如之前好糊弄了。”
“这一点我十分清楚,但事实就是如此。”凤珍冷笑一声,“去,透露给那些人,每次吩咐他们宣扬流言的,是贺家的丫鬟。”
“是。”
碧玉暗自心惊,却也还是连忙答应了下来。
……
影卫的动作极快,不过是两日的功夫,这些流言的出处便都摆在了太极殿。
凤莼坐在皇上身边,漂亮的眼眸睁大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内容。
“竟然是贺语诗?”
皇上脸色阴沉,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这贺语诗当真是大胆,区区臣子之女,竟然也敢暗中算计你!她这是将贺家全部人的性命抛之脑后了!”
听得皇上言语中隐含的
意思,凤莼心中猛地一震。
“父皇,您可不要因为这件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凤莼连忙小声劝说,内心十分不安,都说古代有株连九族的刑罚,看着皇上这幅模样,倒像是要对贺家下死手。
皇上听得凤莼的话,勉强平息了一点怒火,但下一刻,他却还是无法忍住心中怒意,这时便道:“贺语诗这般做,乃是大罪,莼儿放心,朕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父皇,我倒是觉得,此事不宜大肆宣扬。”凤莼一听这话,连忙开口相劝。
“这是为何?”皇上瞧了眼凤莼,面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
凤莼轻笑一声,便在皇上的耳边道;“父皇,您想,这些流言说到底也都是从百姓口中宣扬出来的,虽说是贺语诗所为,但其他百姓却不知道,即便他们知道了,也不会细想,他们只会觉得,是我与贺语诗有矛盾,故意借着这件事去打压贺语诗,如此一来,我的名声可就更坏了。”
听着凤莼的话,皇上脸色难看,但也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凤莼心中暗喜,知道皇上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再接再厉,继续道:“更何况贺大人这些年来对父皇您忠心耿耿
,贺语诗又是他唯一的女儿,如此一来,父皇更是要宽大处理才是,可不能因为我,而伤了贺大人跟父皇之间的情分。”
“朕竟是不知,你何时有这样宽大的心胸了。”皇上听着凤莼的话,似笑非笑的往她脸上扫了眼。
凤莼底气不足的笑了笑,依偎在皇上身边,撒娇道:“父皇,我虽说跟贺语诗有矛盾,但之前我们的关系不错,也还是留有几分情分的,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刑罚。”
“也罢,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朕便当做不知道此事,不过,她胆大包天,竟敢对付你,还是要让贺爱卿好好惩处才行。”
皇上见凤莼对贺语诗心软,眼神更是柔和了几分,当即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父皇英明。”凤莼笑嘻嘻的朝着皇上作了一揖,又道,“不若父皇将此事告知贺大人,让贺大人决断?”
“都依你。”皇上微微颔首,看向凤莼的目光中尽是慈爱。
出了太极殿,凤莼便瞧见了早已是候在一旁的夏荷。
“夏荷姑姑。”
“公主,皇后娘娘说了,要让您去一趟坤宁宫。”
闻言后,凤莼眼珠子一转,便迅速跟上了夏荷。
坤宁宫内,皇后正是面露焦急之色,
眼见凤莼完好无损的到来,这才是松了口气。
“听闻影卫那边已经查清了幕后主使?”
“是贺语诗。”
凤莼坐在皇后身边,脸色冷凝的说道。
皇后听得这个人名,面露震惊之色:“竟然是贺语诗?”
“母后也觉得奇怪对吧?”凤莼冷笑一声,道,“我也十分纳闷,贺语诗这样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怎会有这样厉害的手段来对付我?”
皇后的眼神幽深,尤其是在听得凤莼这番话后。
于是,她便盯着凤莼看了许久,道:“这么说来,你心中早已有人选了?”
“这世上,最恨我的,除了我那好二姐还有谁?”凤莼冷哼一声,坐在了皇后的身边,没好气的说道,“那日家宴,她便表现得十分慌张,我早就怀疑她了,但没想到,那些影卫所调查出来的,竟是贺语诗。”
皇后沉吟许久,道:“你可能确定此事是她所为?”
“即便不是她一手主导,也跟她脱不了干系,但我并无证据能直接证明是她所为,只能让她逃了。”凤莼的面上满是不悦。
见状,皇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你放心,母后会替你好生盯着她,必定不再给她伤害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