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结果以贺语诗被送到京郊的寺内静修,京兆尹亲自向凤莼赔礼收尾。
回去的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先前的酒劲和药劲没过,还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凤莼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
迷迷糊糊之际,耳边似有声音响起:“公主,我和若竹被人打晕,没有保护好殿下,请殿下责罚。”
睁眼一看,若菊在外面请罪,语气里满是愧疚,凤莼头昏脑涨的,闻言摆了摆手:“那个贺语诗欺人太甚,这事不怪你们,不必自责。”
这事本就不怪若菊她们,毕竟是她入了别人的圈套,而且今日如果不是廖玉阳,她说不定就真的着了那贺语诗的道。
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重塑名声之路,其修远兮啊!
回府的路上,凤莼只觉得头重脚轻,走路都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浑身不舒服,眼看着快要到自己的院子里,终是支撑不住,仰头栽了下去。
“公主!”
“殿下!”
整个公主府都乱做一团。
后一步回来的廖玉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急匆匆的撞了一下:“对不住了公子!”
原是若竹带了府里的
郎中,行迹匆忙。
若竹是伺候在凤莼身边的,廖玉阳下意识的叫住她:“哎,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染了风寒,在门外晕倒了,急需郎中前去看病,公子若想知道情况,就自己来看吧!”
说罢,那丫头就拽着身后已经有了白发的郎中匆匆离开。
廖玉阳在原地思考良久,怎么在贺府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到家就晕倒了?莫不是他那盆水泼的?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
“公子要去看看殿下吗?”
廖玉阳一甩袖子,朝着自己的住所而去,很是无情:“不去!”他才不关心那个色令智昏的公主呢!
但是嘴上这样说——为什么身体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凤莼的住所,南风小筑呢?
眼下,整个院子里忙忙碌碌的,每个人都行迹匆匆,抓药的抓药,熬药的熬药,看样子凤莼病的不轻。
屋内等着郎中诊断的若竹发现了门口的廖玉阳,有些疑惑:“廖公子为何站在那里?”
若菊也转过头去看,正正对上廖玉阳的目光,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咳咳。”
刚才才说了不关心凤莼的话,结果现在就啪啪打脸了,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
在意的道:“公主怎么样了?”
“殿下发高烧了,郎中开了退烧的药,说是受了风,染了风寒。”
床上的人已经卸去了满头的首饰,一张小脸蹙着眉头,想来高烧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廖玉阳看着,却没有丝毫的心疼。
他之所以前来,不过是因为他给凤莼泼了一盆冷水,这才导致了她生病,心里过意不去而已,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要是没有别的事……”
凤莼已经喝完药睡下了,看也看过了,廖玉阳正打算离开,一回头,屋内哪里还有若竹若菊的身影,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退下去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的目光冷了冷,打算就这样离开,反正凤莼身边肯定不缺照顾的人。
“冷……”
细微的呻吟声像只虫子一样传进耳中,令他身影一僵,扭头去看,凤莼盖的被子居然掉了,只穿了里衣的她将自己整个蜷成了一团,明明在发高烧。
廖玉阳黑着脸捡起被子,给她盖好,本以为这下可以走了,可是刚直起身子,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下一秒,凤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劲,翻了个身就一把将猝不及防
的他拽倒,幸亏他另只手及时撑住身子,才不至于整个人都趴到她的身上。
女子呼吸的声音吐在耳畔,痒痒的,酥酥麻麻的,令人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
廖玉阳尝试着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但是凤莼将他的胳膊整个压在了自己身下,抱得十分紧,他根本抽不出来。
试了几下后,别说抽出来了,凤莼连醒的意思都没有。
当若竹和若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廖玉阳满头黑线的坐在床边,凤莼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总算是舒心些。
“噗……”若菊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却令廖玉阳头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根。
就这样一直到午夜,凤莼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屋内烛光摇曳,在墙上映出两人的影子,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细腻,眉头也不再紧蹙,廖玉阳伸手探了探,已经退烧了,挺好。
外面虫鸣入耳,月舒星稀,看着眼前的人,廖玉阳想到白天在贺府,被人下了药的凤莼,那时候的她,妩媚,诱人,而此刻的她却是如此的恬静。
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一阵轻哼:“唔…”,后又转身去继续睡,可是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
。
这一夜,廖玉阳注定要在她的房内度过。
翌日一早。
“死变态啊!”
一声怒吼传遍整个南风小筑。
外面守着的若菊赶紧带人走进来,然后就看到——
睡眼惺忪的廖玉阳坐在地上,自家公主抱了个被子满脸歉意,正笑嘻嘻的赔罪。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廖玉阳本来就一晚上没睡好,这下清梦被搅不说,还被人从床上踹下来,实在是丢人的紧!
“你别生气,我真不知道是你。”凤莼的解释很苍白。
廖玉阳的怒火很旺盛:“你简直不可理喻!”
扔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巨大的响声惊起了不少飞鸟。
凤莼满脸茫然,眼看着廖玉阳扬尘而去,她只能欲哭无泪。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殿下,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若菊最先开口,话语里满是担心。
“这么久吗?”头疼的感觉已经好了不少,但是昨晚睡得不怎么舒服,还是有些不适。
有下人端了洗脸水和牙刷进来,凤莼下了床,面对廖玉阳的态度实在是想不通:“先给我洗漱吧,不过,廖玉阳为什么留宿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