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任氏办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翌日便给蓉姑娘介绍了一个司徒家的亲事,听说这司徒家身居六品,也是刚刚才搬进朔京的。和蓉姑娘相看的便是司徒家的七公子,是个庶子出身,生母就是个通房丫头。
这个司徒家的七公子别说是见了,蓉姑娘便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可见也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
任氏安排见面的时候整个主厅便是司徒家的两位长辈和司徒七公子,云家便是任氏,蓉姑娘的生母还有蓉姑娘,六个人就这般见了一番。
“这蓉姑娘还真就如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当真是温柔娴淑,怕是来日进门定然会是个贤妻良母了!”
司徒大人见到蓉姑娘眼里都开始放光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那司徒七公子和他的表情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但是多了几分鄙陋。
蓉姑娘的生母见到二人这般恶心的眼神只能愤愤地看向任氏,却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私下拽着蓉姑娘的衣角,皱着眉头看着她。
明知道那任氏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就应了她的话非要过来相看?瞧瞧眼下对面都是什么牛鬼蛇神?蓉姑娘在私下拍了拍她,自己端起茶很是优雅地喝了起来,至于那些眼神,权当看不见就是。
怎么说蓉姑娘都是朔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虽说样貌不是绝色,但是她身上温柔入骨的气质倒是勾人的很。
“这孩子也是没有什么本事,外面传的也不可尽信。”
既然人家这样夸赞任氏也是象征性地客套起来。
云家在整个朔京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出一个才女也是理所当然的,虽说是客套,但任氏那趾高气昂的样子都快站到人家脑袋顶上去了。
“我这小儿远不及蓉姑娘,这么大的年纪了,不过就是拿了个秀才罢了。”
这小成就虽说是远不及蓉姑娘的,但是在司徒家也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了,瞧着那司徒大人的脸上还有几分荣光。
到底是任氏找的人,这样的井
底之蛙便是一个秀才就能满足成这个样子,只怕他还不知道这朔京之中最不缺的便是秀才吧?便是贺家的七公子也早早地就中了秀才的。
“那到也还是不错,蓉儿,你瞧着怎么样?”
这样的人对于任氏来说当然是极为满意的,官位没有多高,家中更是不知有多复杂,那司徒家的主母便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怕是并不看好这门亲事的。
任氏转过头便问蓉姑娘,身为大家闺秀西,蓉姑娘又怎么可能直说呢,只能用帕子掩着自己的脸,给了任氏一个肯定的眼神,算是答应了。
“好好好!”
司徒大人一直都有留意着蓉姑娘,自己心中也是怕她对自己家并不满意的,见蓉姑娘这个眼神,自己也是没有忍住,直接拍案叫好起来。
这样粗鄙的举措在加上那鬼鬼祟祟的眼神,便是任氏也不免厌烦起来。
殊不知在不远处慕琴正观察着六人,正好此时云明志从不远处走过来,见慕琴鬼鬼祟祟地便拍了她一下。
“你在这做什么?”
这云家这么大,怎么他夫人还这么偷偷摸摸的?
慕琴被云明志吓了一跳,赶紧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趁着人家没有注意赶紧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指了指前面。
“母亲还真是有本事,这是哪儿找的啊,穿的都这么凑合?”
见那司徒家的穿着云明志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再者说瞧那公子的样子,哪里还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公子必然是青楼的常客。
他不禁也是佩服起来。
这云家怎么说都算得上是名门了,他母亲是怎么结识到这样的人的呢?
“真是没有想到你妹妹还真是有答应的意思,方才我都瞧见了,她那眼神分明是同意了的。
就这样的人家,许给朔京中的谁能答应?都快弱冠了才不过是个秀才,在瞧瞧他那模样也没有什么出挑的,恐怕和你是一个鬼样子,怎么蓉姑娘就会答应呢?”
慕琴也是心存疑惑的
,那司徒家的七公子举止投足之间都是一股子风流,拿着那茶盏也是不停地在自己嘴边蹭,那不知廉耻的眼神不停地在蓉姑娘身上游荡,便是她看见了都是忍不住的,怎么蓉姑娘还能这般坐得住?
就这样的人家,便是她没有成亲的话也是不会相看的,可见她婆母还真是个下狠心的。
听自己夫人这么一说,云明志也是一头雾水。他那妹妹那样的聪慧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是个纨绔子弟,那究竟是什么才能让她答应这门亲事的呢?
“既然大家都是满意的,那我们便是来过礼吧。这两个孩子也是不方便在一旁听着的,蓉儿你便是带着司徒公子在云家好好转转,日后也是自家人,该熟悉熟悉的。”
任氏伸了伸下巴,便将二人打发了出去。
想必她也是厌烦了的,想赶紧将这帮人都打发走才好。
听了任氏这话,那司徒七公子可谓是乐开了花,跟着任氏鞠了一躬便打开摇扇跟着蓉姑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蓉姑娘也是行了个礼,二人便出去了。
见二人出来,慕琴赶紧和云明志躲了起来,继续监听。
他们倒是想知道知道这样的一个司徒家能拿得出手多少聘礼,任氏又会出多少嫁妆。
而司徒公子一直都跟在蓉姑娘的身后,用自己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蓉姑娘的身段,盯得蓉姑娘背后发毛。
“方才在长辈面前还有我家嫡母面前自然是要表现些的,司徒公子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秀才,穿的也是这般寒酸,也不知道司徒家能拿得出多少聘礼。”
蓉姑娘并没有往自己的院子走,也没有往花园走,而是走向任氏的院子,脚步不紧不慢地,就像是回到自己院子一般。
自己也是一概温柔模样,语气也是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那司徒公子怎么说都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郎,又怎么会容忍蓉姑娘这般和自己说话,刚要上前好好教训她一番,身边就穿过了两个下人。这毕竟
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若是招惹出来什么事只怕是不好收场的。
“不知道姑娘想要多重的聘礼。”
这话司徒公子简直就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既是人家都问了这样的话了,那不就是说明想多要一些吗?
“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云家有个左相,那是我三哥哥,与我也是极为亲近的。若是你我成亲,想必于情于理三哥哥都会对你多加提携的。
在加上我还是朔京之中有名的才女,本来是想着你们并不知情的,但是方才我见你父亲已经是将这话说了出来那必然是清楚的。
我们云家是什么样的门楣只怕是你们远在他乡也是有所耳闻的,光是这三点司徒公子我又是值得多少聘礼?”
施压起来蓉姑娘可是一点都不输任氏的,自己之所以答应议亲就是要将任氏的名声搞臭!
见蓉姑娘趾高气昂的样子,司徒公子便是觉得简直和方才厅内的云家主母任氏一模一样的,真是让人讨厌!
“我们司徒家自然是不会亏待姑娘的,聘礼便是在家的时候已经和家父商量好了,夜明珠,银狐裘……”
司徒七公子硬着头皮,咬咬牙也是很认真地便和蓉姑娘捋了起来。
前两件的确算得上名贵了,但是其余的,蓉姑娘听的都觉得羞愧,什么叫同心结?这也能算的上聘礼?那聘金也只是一万两,这云枫羿给蓉姑娘的小金库都有五万两了。
“司徒公子,真的不是我说,这样的聘礼,你去朔京之中问问去,谁家能拿得出手。你那夜明珠只怕是还没有鹌鹑蛋大吧?”
蓉姑娘装作很是瞧不起他的样子,也不往前走了,一听到这样地聘礼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样的举措可以说是要将司徒七公子逼急了。
就这样的聘礼都是他们司徒家尽可能拿得出来的东西了,就算是嫡子成亲也没有这样的排场,既是将司徒家的好东西都给了她还要得到这样的奚落。
她们明知道司徒家并不是
那种有权有势的,既是什么东西都嫌少那就不要议亲便是,若是将这样的聘礼给寻常人家,人家定然是会感恩戴德,哪像是这蓉姑娘。
“这话我便是跟司徒公子明说吧。
方才你也是瞧见了的,我那嫡母叫我们出来说说话的。虽说他们长辈在里面也是商讨聘礼之事,但是在这之前我那嫡母便是于我说了,若是司徒家拿不出来五十万聘金也是不能够的。
云家在朔京是什么名声,我云蓉在朔京又是什么名声?不过一万两便想打发那是不能够的。我那嫡母身居高位,自然是不愿和你们这小门小户的讨价还价的,所以还是让我旁敲侧击地问上一问。”
眼见着已将叫司徒七公子有激怒的架势,蓉姑娘便继续往任氏的院子走,到了门口不远处才停下脚步。
这样刺耳的奚落在加上那天价聘礼,司徒公子直接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蓉姑娘。
五十万两?整个司徒家怕是都没有这么多钱,他们张口就是想要五十万两?
“当然,公子也是不要担心,我毕竟还是有自己的嫁妆的。只是从我方才的言论中你也是知道我嫡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加上我父亲又是卧病在床,只怕是我的嫁妆远没有那么丰厚。
若是我嫡母说给五万,那便是一万,若是说十万,那便是两万,毕竟这中饱私囊之事只怕也不是我们家才有的,公子也是庶子,自然是也知晓其中的道理的。”
蓉姑娘很是满意司徒公子的表情,也就顺势地继续蒙骗,发扬她嫡母的“伟大”。
“这么说我便是要用五十多万两才能换取一两万不成?”
很显然,司徒公子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嘶吼了。
“此言差矣,公子得到的远不止一两万,还有公子你和司徒家的无限前程。好了,我的院子就到这里了,来人啊,将公子带到云家主厅,好好伺候着。”
说罢也是不管司徒公子是什么样的嘴脸,自己便抽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