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都走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归珏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可他是我弟弟!”
归珏轻笑:“那你就让他走,你留下。”
陆修燃:“……”
过了良久,他才慢慢道:“我……我求你,他这一生虽然生得富贵,但过得艰苦。父母早亡,又被心仪的女子退婚,沙场征战几次三番活不下来,如今好不容易好一些了,你不要折磨他,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说着,陆修燃长磕而下, 面上却是坚定倔强的。
“求你。”
“……”
归珏盯着这个男人看了一会儿, 只觉得可笑极了。
陆霁远过得不容易,那他就容易了?他的人生何尝不是一件藏在鲜艳袍子下布满千疮百孔的旧衫。
陆霁远从小失去父母,少年失去心爱女子,如今又要失去自由,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凭什么,因为陆霁远的不幸,就对他仁
慈。
可阴狠之间, 却忽地想起了晚间赵韵宁看陆霁远的眼神,是那么缠绵,那么真挚。宫归珏微微凝顿, 如果陆霁远留在南楚皇宫,日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和他人缠绵悱恻,那岂不是乐事一件。
如此极端的羞辱,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忽然舒畅了,含情般的眉梢嘴角竟生脉脉笑容。
“你放心,我不会让陆霁远去替我杀人,也不会让他去做危险的事情,我甚至会派人伺候他,就让他留在东宫里,让他……像个主子一样生活。”
归珏说完这话,伸出手挑起陆修燃的下巴,低声道:“这样,你看可以吗?”
“多谢……太子殿下。”
“要谢,就有点诚意吧。”归珏放开他的下巴,风流邪气的笑,“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我舒服。”
陆修燃瑟瑟地抬起脸,露出一丝惨笑。
太子寝殿的烛火继续燃着,陆修燃
却迟迟没有出来……
已经是半夜三更,皇宫四处都寂静无比。
墨羽将怀中的信件掏出来给,跪地禀告道:“主子,按照你的吩咐,牧若离将军已经派人在部署了,原本咱们在幽州的人马已经在来的路上,最迟半个月就能抵达。”
“另外,南楚皇宫也有我们的暗部的人,我今日趁着宫宴已经去打点了一番。”
“嗯,你办事我放心。”陆霁远将信打开,略略看了看,随后放置在燃烛之上,火舌慢慢卷起,最终化为灰烬。
“主子,你可是有什么顾虑的?”墨羽看着陆霁远神色不好,便有些好奇。
陆霁远没说话。
在一旁寂寞了一晚上的鹰羽讪讪道:“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见到信王了。”
“谁?”墨羽似乎没听清,或是不敢信。
“哎呀,信王啊!”鹰羽不耐烦的解释道:“就是开宴后,你去打点,不久就有一个将军走了进来,
说要给主子送一些寒族的战利品。好家伙,箱子打开里面全部是长公主当年的陪嫁。”
墨羽点头,依旧不解:“这和信王有什么关系?南楚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哪些就是长公主的陪嫁呀。”
“送礼的人,是信王。”鹰羽头微微一偏,无奈笑笑。
墨羽:“……”
鹰羽又道:“咱们那位信王殿下,不仅没有死,还成了南楚将军,你说可笑不可笑?”
“确实有够可笑的。”墨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再看陆霁远,他素来就表情比较少,此刻更是一动不动,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状,墨羽低声道:“鹰羽,咱们要不要去叫侧妃过来看看主子,瞧着主子,精神不好。”
鹰羽也看了一眼陆霁远,闷闷道:“这么晚了,去叫宁侧妃过来也是不方便,再者说,今天在桂花阁主子和宁侧妃吵了一架,如今估计两个人都在
气头上,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可主子这样不说话,会不会有事啊,这么晚了,他也不睡觉。”墨羽担忧道。
鹰羽叹了口气:“你知道主子的,他平日里就不喜欢说话,尤其是这种时候更加不爱说话了。”
“这可不是办法啊,如果主子这样下去,我担心他又像去年听到赵小姐死讯时那样……”
“呸呸呸!”鹰羽连忙道,“什么死讯不死讯的,你明明知道,赵小姐……”
墨羽自知言错,不再说话。
“好了,你们都去睡吧。”陆霁远沉声道,“我也要睡了。”
二人面面相对,换了个眼神,才是道:“好,主子,我们先下去了,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意叫我们。”
“嗯。”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听到门外一声清晰的脚步声。
鹰羽和墨羽猛然靠近门扉,眼神亮了,饱满惊人,又带着仇恨。
难道,有人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