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定好的酒店，已经晚上7点多。
傅川还没下戏。
他们约好的拍摄时间是明后两天，放好东西后，沈述言打算去片场瞧一瞧。
刚走到酒店楼下，他便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
他快走两步，惊讶开口：“祁裴？你怎么在这？”
祁裴抬眸，敛去严肃的神情，扬起嘴笑。“我就猜哥哥一定会住这家酒店。”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在这……”沈述言左右瞧他。“而且你已经来很久了吧，怎么不联系我？”
祁裴笑：“我只是在想，我该不该来。”
听这话，祁裴心里明显藏了事。
“怎么了？是不是钱不够用？”沈述言问道。
祁裴摇摇头。“不是。”
沈述言给他转的钱，他都转进了特定账户，一分没动。
“……那是咋了？”
祁裴上前，轻握住沈述言的手。“想你了。”
“这么肉麻？”沈述言替祁裴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我就在这呢。”
“我给哥哥当几天的助理好不好？”
“我已经有一个经纪人和助理了诶，再加一个，会不会太大牌？”
“我是贴身助理，跟别人不一样的。”
“……好吧。”沈述言很快妥协。
没办法，他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虽然太强硬的，他也反抗不了就是。
祁裴：“哥哥最好。”
沈述言拉着他往酒店内走。“我给你开间房，就跟我住同一层。”
祁裴神情闪烁，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依照沈述言的，开了新房间。
……
《云澜乱》片场。
今晚拍摄的是一场重头戏。
是傅川扮演的傀儡皇帝，跟电影中最大反派的对峙戏。
此时的皇帝已经悄然拔除了反派的大半势力，再也不用看反派脸色过活。
反派不敢相信，一只囚笼里的鸟，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出坚硬的翅膀，冲破了牢笼。
这场对峙，皇帝想直接击溃反派的心理防线，更早的侵吞胜利果实。
而反派，则想着用以前的事情刺激皇帝，让他永远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两个演员的气势谁也不输谁，在场众人纷纷屏息以待。
沈述言也看得入迷。
……他也好想演这样的呀。
祁裴见沈述言看得沉浸，悄悄勾过他的小拇指牵着。
“咔——这条过了。”金聪满意的声音响起。“效果不错，休息一下，待会再保一条。”
傅川从戏中出来，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猛灌好几口。
他看见沈述言，还有旁边某个碍眼的人了。
“什么时候过来的？”傅川快走几步，来到沈述言跟前。
“这幕戏刚拍就来了。”沈述言眼神亮晶晶，里头还有几分崇拜之意。“你刚刚好厉害。”
傅川谦虚道：“主要是跟我对戏的王老师厉害，我都是跟着他的情绪走的。”
沈述言：“……那明天我们对戏的时候，我跟着你的情绪走？”
“嗯，不用太紧张。”
“我不紧张，我这几天学了很多东西的。”沈述言挺直胸膛拍了拍。“而且，每天晚上我都只看你的电影——以研究的目光。”
祁裴手指一蜷，忍住没有说话。
“研究吗？”傅川眼睛弯起。“研究出什么来了？”
沈述言脸一红。“啥也没研究出来，光感叹你厉害了，演什么都特别像。”
“你以后也可以的。”傅川的眼神温柔得要掐出水来。“金导说你很有灵气。”
沈述言耸耸肩：“这话我可不敢接。”
也太看得起他了。
傅川笑：“好，不给你压力了，慢慢来，待会拍完了……我去你房间给你讲讲戏？”
听到这，祁裴还是忍不住了。
他伸出胳膊横在沈述言胸前。“傅老师请自重。”
傅川幽幽看他一眼。“正经讲戏。”
“那也不行，传出去多不好听。”
祁裴又不是没听沈婉怡抱怨过那些狗仔乱写。你并肩走个5、6米，都能给你编出一段虐恋来。
只要类似的新闻一出，肯定是咖位更小的那方先被骂个狗血淋头。
沈述言悄悄举手发言：“要不咱们在公共场合讲戏？”
祁裴：“……”
……就这么想听傅川‘讲戏’吗？
傅川：“……”
……公共场合要怎么示范亲密戏？
沈述言歪头疑惑：“不好吗？”
祁裴、傅川一致出声：“不好——”
“哦……”沈述言摸摸鼻尖。“那咱们还是微信讲戏吧，傅老师。”
傅川：“(?????? )”
祁裴：“这个好。?? ?????? ??”
……
最终，连微信讲戏都没成。
傅川下戏太晚，那个时候，沈述言已经进入梦乡。
而祁裴在另一个房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几天，他一直有轻微的焦躁。
这一点也体现在他的画中。
光是被他撕掉的画纸，都不知有多少了。
老师建议他寻到焦躁的源头，解决了，再继续回来画画。
不然现在画出的，都是没有倾注感情的废纸一张。
……所以他过来了。
与沈述言的见面，短暂地抚平了他心里的焦躁。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他的竞争对手太多了。
自己有着近水楼台的身份，是很好。
但坏就坏在，这个身份，它是假的。
就算傅川肯替他隐瞒，但总有一天，还是要瞒不住的。
那时候……沈述言是会理解，还是……震怒呢？
……
祁裴彻夜未眠，第二天跟着沈述言还有陈猛进片场，又被告知拍摄需要清场，他们只能在外面等候。
……需要清场的拍摄，会是哪种拍摄，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祁裴更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