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腿沉重得如同绑上了沙袋。终于,她看到了自家的房屋,那一刻,内心松了一口气,仿佛在漫长的旅途中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她努力地一鼓作气走了下来,低头看看自己有点发软的双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好想回到床上躺个昏天暗地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享受那份宁静与舒适。
不过,阿娘和大姐的整个精神面貌都还不错。除了被太阳晒得有汗珠浸出来以外,没有看出一丝丝疲惫感。她们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淡定。也许,她们已经适应了这么强的活动吧,对于这样的劳累早已习以为常。
推开院门,感觉家中静悄悄的,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般。大姐放下背筐,阿娘则背着背筐走进房间,杏花也跟着她们一起走了进去。
房间里,两个小孩在无声地玩耍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烦恼。阿奶坐在主位上缠着线,她的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在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想。三婶则在织着布,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织布机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都各自做着手上的事,没有一丝丝交流,这个氛围沉默得可怕,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感到一种压抑的气氛。
听到脚步声,两个小孩抬起头来,叫了一声“大伯娘,大姐和二姐。”后,又开始玩耍起来。他们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阿奶听到抬起头看向她们,三婶突然开口道:“大嫂,今天二嫂娘家来人了,你可知?”
陈婆子厉声呵斥:“好了,没看到她们刚回来,东西还没有来的及卸下来,就听你在这说一些不愉快的事吗?”她的声音严厉而果断,让人不敢违抗。对她们语气变软了点:“丽娘,快把背筐放下,你们都坐下喝口水吧,老三家的还不去把饭菜端出来,没有眼力见的。”
“我知道了,娘。”三婶委屈地说道。
两个小孩也立刻把水递到他们面前,示意她们喝水。他们的动作天真而可爱。
一碗水下肚,感觉清爽了不少,放下碗:“这水清清凉凉的,是放了薄荷叶吧!”
陈婆子笑道:“是用薄荷叶煮的水,天气炎热,有助于防暑。你们快快把饭菜吃了,都累坏了吧!”
杏花点头:“是有那么点累的,阿奶,吃完饭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陈婆子赞同的说道:“吃完饭你们好好休息,家里的活计还有我和你二婶、三婶呢。”
看着饭菜,还有一道炒鸡蛋,看样子是为了招待二婶她娘的。那炒鸡蛋金黄灿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这边三婶坐到织布机前,一边手里利索的织着布,一边语气不满的说道:“大嫂,你是不知道,这个天还没有大亮,我起来,看到院门外站着一个人影,哎呀,可把我吓了一跳。”
杏花边吃着碗里的饭,边抬眼盯着三婶。在她印象里的三婶好像都是不轻易发表言论的,往往都会下意识地忽略她。但是现在,在她眼里,三婶是鲜活的,涉及她自身利益是会不满的发声的。
“我就听到那个人影说话了,是二嫂她娘,你说说她,也不知道敲一下门,就那么站在门外,不知道是不是诚心的。”说完起身端了一碗水喝了下去,还把碗递到杏树面前,示意他把水加满。
小孩儿把他娘给他的碗,放在桌子上,端起茶壶倒了一碗水,再次递给他娘,“娘,给你。”奶声奶气的说。他的声音清脆而可爱。
三婶接过水,走向织布机,把水放在旁边,继续说道。她阿奶看着这些没有说话,继续缠着手上的线。她的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在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想。
“你们可不知道,二嫂把她娘带到了,她们房间,就开始听到她娘的哭诉声,这可没有多长时间,就看到二嫂哭着出来,去找了娘。”说着朝阿奶看去。
“反正是给了她娘一袋粮食。”下意识的撇了一下嘴。“这还不满足,到了中午还不走,这不是想留下来吃饭吗,你说说现在又不是农忙谁家中午还要做饭。”
三婶听到动静停了一下,只见大姐放下碗筷,像只兔子似的,“阿奶我吃好了,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在逃避一个可怕的故事。
等大姐走了出去,陈婆子不满的看向三婶,三婶小声的说道:“我这不是忘记了吗,就知道说我,你不是也没有拦着吗。”惹来了陈婆子的瞪眼,不再说话了。
丽娘看着这个氛围,忙像个和事佬一样转转话题:“娘,今天三匹布九百文,老板娘还是按照老样子给我们的。”说着从怀中掏出文钱递给陈婆子。
接着说道:“带去的鸡蛋换了一些盐和一斤的油。”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满足,仿佛在期待着阿奶的夸奖。
陈婆子接过银钱,满意的点头,嘴角的笑容像盛开的菊花一样灿烂:“辛苦了,丽娘。现在也没有事,你们先回去吧。碗筷放着就给老三媳妇收拾吧。”
三婶听闻,挥着手,像赶鸭子一样:“你们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关心,仿佛在催促着她们赶紧回去休息。
阿娘看了一眼三婶,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还不忘说了句:“辛苦,三弟妹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
回到房间,看到坐在凳子上的大姐,就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杏花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她也不敢打扰,默默的越过大姐,轻手轻脚的收拾自己。她的动作轻柔而小心。
正准备躺下休息,就听到大姐闷闷不乐的声音,就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狗一样:“我也知道,我阿娘这样不好,但是我舅舅那样,我们家还是要照拂一下的。”
杏花连忙坐正了身子,像一只被惊扰的兔子一样看向大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犹豫着说道:“大姐,大家都了解的,你不要多想。”
大姐停顿了一下,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知道,家里的人都很好,三婶也是好的,不然家里早就闹起来了。我就是感觉对不起大家了。”
杏花站起来,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拉着大姐,安慰她:“大姐你不要多想,家里有能力肯定会帮的,大家都不会计较的。三婶也没有什么坏心。”拉着大姐走到床边:“今天我们都走了一天的路了,我们好好休息休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心与安慰,仿佛在试图抚平大姐心中的伤痛。
催促道:“大姐快上床上,今天你睡里面,我今天好累啊。”大姐也顺着她躺在了里面。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言语,渐渐的都进入梦乡。她们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在害怕惊扰一个美丽的梦想。
还是听到她三哥在门外叫她们起床,才注意到房间里的光线暗了。她高声应着:“知道了,三哥,我们这就起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她和大姐来到吃饭的地方,大家都坐在座位上,等着她们的到来。她们坐下后,就听到外间传来陈老头子洪亮的声音:“都到齐了,大家都吃饭吧。”里面的女人才动筷子。他们的动作整齐而有序,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杏花在吃饭的时候也偷偷去看了二婶一眼,她双眼红肿,像两颗熟透了的桃子。大家也没有去看她,也没有去询问她,都在默默的吃饭。他们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在害怕惊扰一个美丽的梦想。
饭后大家都聚在外间,或站着或坐着,听着大家的谈论家常。但是没有一个人提起二婶娘家来借粮的事情。也没有人去问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大家都非常有默契。他们的动作自然而随意,仿佛在享受一个宁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