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让石天烈整个头皮都发紧，心脏更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凤倾鸾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魔咒，让他惊愕的转头向她看去。
少女的唇角微微上扬，那笑极美，却带着魔鬼般的嘲笑和冷酷。
是她，是她！
石天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发狂般朝着凤倾鸾怒吼，“是你，是你让我杀了我的弟子！”
血气上涌，怒气冲顶，一股热血直直从石天烈的喉间喷出。
他捂着心脏，整个人后退数步，几欲爆裂的眼球恨不得将凤倾鸾碎尸万段。
可少女的声音，却一如往常淡然。
“石院长，这话从何说起，人可都是你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少女微偏着头，很是无辜的模样。
石天烈却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提起众生剑朝着凤倾鸾呼啸而来。
凤倾鸾看着众生剑而来，不必也不让，眼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
剑气吹的她发丝暴涨飞扬，却并未伤她一分一毫，甚至于，堪堪在她的鼻尖前端停下。
任凭石天烈如何发力，那剑便是再也不肯向前一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石天烈看着众生剑，以及自己悬在空中的手腕，发狠般施力，
剑尖也是分毫未动。
不只如此，他想抽手离剑，那剑便像是粘在他的手上一样，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石天烈崩溃的与众生剑做着斗争，之前他费尽心机也想得到的上古神剑，此时与他而言，却像是一个恐怖的甩不掉的噩梦。
他拼命的甩动，调动他浑身所有的力气，终究也只是徒劳。
“石院长，你剩下的弟子们来了呢——”
还在与众生剑做着斗争的石天烈，一听这话，猛地转身。
果然，看见学院剩下的弟子们正乌压压一片朝着这边赶来。
“你别想再杀害他们，休想！”
石天烈咆哮着，张开了双臂，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生怕凤倾鸾再伤害他剩下的弟子。
为此，凤倾鸾表示很无辜，这里的人，除了最开始的几个，剩下的可都是石天烈的手笔。
这到底算不算是贼喊捉贼呢。
就在凤倾鸾摇头叹息的瞬间，剩下的弟子们也终于赶到了现场。
可当它们一来，看着遍地的死尸，那些都是他们的同门，有的大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那般的惨烈与可怖，吓的队伍里的女弟子，忍不住“啊——”地一声扭过了头。
“石院长，
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有弟子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满脸沉痛的向石天烈发问。
石天烈颤抖着双手，直直指向了凤倾鸾的方向，“是她，都是这个妖女所为！”
一双双混杂着浓重怨恨与怒意的眼睛朝她的方向看来，如果眼神能杀人，只怕凤倾鸾此刻早就被扎成了筛子。
她举起干净不染纤尘的双手，“冤枉，人都是你们石院长杀的！”
一双是干净整洁一点血渍都不见的手，一双是染满了鲜血，手中还握着染血长剑的手。
到底哪种更有说服力，想必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那一个个被贯穿心脏而死的弟子，胸口处的伤痕，正正好与石天烈手中众生剑的剑身完全吻合。
当充满疑惑的双眼转向他时，石天烈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想要将众生剑撇开，告诉他们不是这样。
可是，还是跟刚才一样的情况，这剑他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不是！”
石天烈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状态。
血泊满地的弟子们的尸体，以及现存弟子们怀疑的目光，石天烈从未又一刻，觉得如现在这般压抑痛苦。
他不是杀人狂魔
，他不能让人知道人都是他杀的，不能不能！
石天烈的精神，终于在一位弟子不确信的发问声中彻底崩塌。
“石院长，这些弟子们难道真的是……”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你闭嘴，闭嘴！”
谁都没有想到石天烈会突然发狂，手中握着的众生剑一剑一剑的刺入那质疑他的弟子腹部。
直到那个弟子已经完全咽气，他却还像发泄般，一剑一剑的抽—出插入。
这般暴虐残忍的模样，惊爆了所有弟子的眼球。
“真可惜，你们石院长疯了，你们还不逃命？”
凤倾鸾一声提点，让理智好半天才收回的那些余下弟子们瞬间反应过来。
纷纷作鸟兽散，慌不择路的逃窜。
看着他们逃，石天烈更加疯癫，“你们不相信我，你们怎么能不相信我，回来，回来——”
他叫嚷着，没有人理会他，大家还是仓皇的奔逃着。
石院长疯了，石院长真的疯了！
这是所有弟子心中统一的念想。
“你们要是再不停下，我就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暴虐的话语一出，弟子们逃窜的更加疯狂。
随后，被挑衅的石天烈，又进行了第二场更为残暴的屠杀。
凤倾鸾就这么淡淡的看着，眸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些许悲哀。
若非石天烈心魔滋长，又怎么那么容易被她操控。
众生剑是上古神剑没错，可，落在什么人的手中，便能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
落在心正之人手中，便能救众生，若落在恶人手中，便是屠戮众生。
很显然，石天烈属于后者。
只是可惜了，这些到死还将他尊为院长的可怜弟子们。
“石院长，你醒一醒，你睁开眼看看，你杀的都是我们学院的弟子啊！”
一声悲恸响起，也是石天烈所听到的最后一句痛心疾首的话语。
他终究因他一个人的贪念、控制欲，灭了自己整个学院的满门。
现在，偌大的灵川学院，往昔的热闹升腾不再，现在，只剩了石天烈一人。
凤倾鸾从看戏的树梢上一跃而下，既然，灭门的仇全都算完了。
那么，她也该准备准备，跟石天烈好好算算他们的帐了。
万恶之源以他为始，她现在，便要亲自送他去，属于他的十八层炼狱！
“众生剑——”
少女血染般的红唇轻吐话语，下一秒钟，众生剑便似带了灵魂一般，挣脱石天烈的手，重新回到了凤倾鸾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