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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疗公司最擅长的肯定是医疗保障,但是心生医疗愿意援助的,却不是医生。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男人被押送着领到了他们面前,霍音像是完全看不到几人的脸色,依旧笑眯眯地介绍道:

    “这是我们为你们精心挑选的帮手,你们要面对的可是能让人发疯的东西,还有什么比一个已经疯了的人能更适合你们呢。”

    这是人话吗?就连狐重楼都不得不佩服起霍音的脸皮,这样的话都能边说边笑。

    “这就是贵司的诚意?”方琪没有翻脸,她反而好奇起霍音这样做的动机。

    派一个疯子来协助他们,这完全是在添乱,要知道他们可是在调查他们董事千金的案子啊,大家本来应该在一条战线上才对。

    除非,心生医疗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那位董事的女儿能活过来。

    “瞧你这话说的,如果几位受了重伤,我们也会为各位治疗的。”霍音在耳边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打个电话我们就去接你们哦。”

    公司狗就是脏。

    方琪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无奈,但是不管心生医疗的几人有什么心思,他们都得去搞定这个烂摊子。

    带着沉默的疯子,几人重新回到了面包车里,这一次是狐重楼和韩潇龙一左一右坐在疯子的两边,出了什么情况也好控制住他。

    “其实几位不用这样愁眉苦脸的。”疯子突然开口了,或许不该叫他疯子,他的声音平缓而有力,单说声音的表现,听着似乎比韩潇龙的精神还要稳定。

    “我叫漆望,一片漆黑的漆,毫无希望的望。我之前一直被关在融池镇里,前一阵子那里突然起火了,我趁乱才逃走的。”

    融池镇,又和食死徒扯上关系了,狐重楼心想,但是至少被食死徒关着的人肯定不是食死徒。

    “我根本不认识池地的路,兜兜转转就完全迷路了,差点饿死在池地。”漆望有些唏嘘地感叹了一声,“最后让心生医疗的人捡走了,他们看我蓬头垢面的话也不会说,还以为我是个疯子呢。”

    当时嗓子完全哑掉的漆望明白身无分文的自己根本得不到救助,索性装成疯子让心生医疗抓了起来。

    “他们原本是想拿我当成实验素材的,不过那些吓唬人的小把戏对我好像没什么用。”他耸了耸肩,“某种程度上说,那个叫霍音说的也没错。”

    “小把戏?”狐重楼问道,“你能展开说说吗?”

    漆望回忆了一下,“就是一幅画着尸体的画,我看其他人看了那幅画之后就开始大吼大叫的,什么从我脑袋里滚出去,哈哈,好像那个尸体跑到他们脑袋里了。”

    车上的温度莫名低了些。

    方琪的声音从前排传来,“你能再详细点吗?”

    “我只是个被当成实验素材的病人啊。”漆望的声音有些无辜,“他们像是在测试那幅画有什么效果?或者看了那幅画的人该怎么治愈?那些大吼大叫的后面全被拉走了。”

    狐重楼看了看前排的方琪,得到了肯定的点头,他便继续问漆望,“那幅画呢?尸体,说说那个尸体。”

    “没有头的人肯定是尸体吧。”漆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那个尸体,或者说那个身体有自己的头的话,可能比较像一幅肖像画。”

    肖像画,对上了,狐重楼看着方琪的脸色有点白,不由得感慨了一声,“也不知道霍音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这么巧。”

    “怎么,你们要调查的就是那幅画?那你们不该回头问他们要吗?”

    方琪在最前方否定了这个想法,“那幅画的原画已经被收走了,但是显然那个并不是源头,也没有唯一性,就是不知道心生医疗从哪找来的其他无头肖像画呢。”

    一直寡言少语的韩潇龙突然说话了,“无头肖像画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市面上了,最早的一次记录在四年前,是盛天的一次画展上。”

    “你怎么知道。”狐重楼看了他一眼,“警探,就算是秘密警探,还能知道这么多么。”

    “我不升职是不想死,不代表我没权限翻卷宗,守密司的卷宗里很少会有保密的,如果有保密,那就是有些消息知道就会扯上麻烦。”

    “那你说说,无头肖像画你都知道什么。”

    韩潇龙又摇了摇头,“无头肖像画的案子是悬案,到现在都没解决,后续的案子里勉强有人摸出来线索,但是只知道和一个密教的天使有关,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又是天使,狐重楼无力地捂了捂脸,这些玩意怎么这么能折腾呢。

    “那个。”漆望打断了狐重楼的愁绪,“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还有天使呢。”

    有些怕生的天宫果首次看向了漆望,“你接触过超自然现象吗?”

    “什么?超自然?”漆望笑了笑,“那不都是骗人的鬼把戏吗?”

    车上陷入了沉默,让漆望愣住了,“不是,你们什么意思,真有超自然吗?”

    天宫果皱了皱眉头,漆望的迟钝有些异常,如果他没撒谎,那能让其他人疯掉的无头肖像画对他无效,只意味着一点:

    这个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方琪拍了拍手,“没事果果,带着他见识见识就搞定了。”

    天宫果有些犹豫地转正了身子,“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她刚刚悄悄探了探漆望身上有没有什么仪式,不管是铭刻还是烙印,但是试探的术法却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没有就是没有才对,漆望身上显然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车上渐渐陷入了无声,不知道如何插话的衍业颂更是从头到尾都看着窗外,漆望的出现对团队来说并不是好事。

    “我们需要磨合。”方琪的声音传来,“果果,漆望的常识培训就……”

    “交给我吧。”韩潇龙突然打断了方琪的话,“守密司有专门的培训,在去过案发现场之后,我可以把他带去守密司学一遍基础课程。”

    方琪愣了愣,“那就拜托你了。”

    车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狐重楼索性靠着椅背在颠簸中陷入了梦乡,直到车子缓缓停下,他才睁开了有些惺忪的睡眼。

    车外,正是被琳琅安保小队围起来的琳琅拍卖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