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晟晖搂着谢卿卿一路纵马疾驰, 往回走。任由魏明珠在后面大声喊着:“王爷”,君晟晖都没有丝毫回应。
他第一次搂到这个他日思夜想了许久的女子, 哪里有心思去管什么表小姐。
尽管谢卿卿穿得极为厚实, 也掩不住那缕少女的幽香,盈盈绕绕的飘进他的鼻息,几乎让他醉倒。谢卿卿,他自群英殿夜宴时见过她一次之后, 便再不能忘。当时殿中美人如云,她坐在那里,艳冠群芳。
他不似养尊处优在宁国都城的他的那两位哥哥, 他是驻守北地的悍勇之将。他不在乎俗礼秩序, 而更加习惯于抢夺争取。
倒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才顺利将她带到了这里。
原路返回到明月夫人的住所,他翻身下马后, 将谢卿卿抱下来, 也不放下地,就这么抱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谢卿卿道:“你……你放开我, 我可以自己走!”
他却充耳不闻, 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脚步也更快了些。低头瞧见她丽色无边的小脸,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笑容来。
很像是抱回了自己的一个战利品。
进了屋后,他把一干跟着他的侍卫撂在外头,二话不说,便欲将门关上。
谢卿卿心头一跳,想伸手阻止他,但这男人却跟蛮牛似的,丝毫也不把她的动作放在眼里,双臂如铁钳一般轻易就箍住她的身子,让她根本连门都够不到,然后一脚踢过去,门便关了个严实。
大步把小人儿放到榻上,他欺身上来,竟开始剥她的衣裳。
谢卿卿吓坏了,往床里面躲。君晟晖捉了几次没捉到,便站在床头,道:“你以为你躲得了本王吗?”
同样是王爷,这个人跟赵熙沉竟是如此不同,他整个人都透着傲慢和高高在的气息,仿佛谢卿卿在他眼里,就是只不值一提的小动物一般。
谢卿卿道:“你……你真的是传说中的青云王?”又嗤笑道,“没想到宁国颇有威名的青云王,竟然是这样肆意掳劫女子的小人。”
君晟晖危险地眯了眯眼,一张脸愈发地刀锋凌厉,麦色的肌肤显得整个人格外粗犷不羁。
“掳劫?”他低低重复着,忽然矮身进纱帐中,大掌捉住榻上女子的脚踝,将她整个人都拉了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他已经如猛兽一般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止要掳劫,还要强/奸……”男人声音低低,但在谢卿卿耳里,简直是恶魔之言。
粗暴的吻猛然落了下来,身上厚重的衣裳也在他的大掌下迅速褪了去。
女子如坠地狱,近乎疯狂地挣扎捶打着,然而她的力量在他眼里根本如蚍蜉撼树。
原本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而已,谁叫她对自己如此恶言相向。但当他压住她,与她的身子贴得如此之近时,君晟晖忽然像陷入了某个迷幻的境地,满心满脑的念头,都是想要她。
虽说他有过不少女人,但从没有过哪个女子让他这样失控过。
衣领被拉开,火热的气息落下……谢卿卿泪眼模糊,忙乱中忽然摸到了一只玉佩,然后狠狠地朝伏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砸过去!
男人一声吃痛地闷哼,恼怒地抬头,却见身下的姑娘满脸都是泪,双眸透着愤恨和绝望。
君晟晖猛的起身,深吸了几口气,看见缩在角落处的人,心头也有几分对自己的恼怒。
屋里竟一时安静了。一般女子往往会哭泣的场合,谢卿卿并没有哭出声,但是泪水却大滴大滴往下掉。
君晟晖低身捡起地上的玉佩,仔细端详了会儿,道:“这是块好玉。”
谢卿卿抬头一看,目光一变,冷声呵斥道:“还给我!”
君晟晖瞧她一眼,“我若不还呢?”
谢卿卿冷笑道:“那你等着强/奸我的尸体好了。”
男子眉目一冷,终是将那玉佩递给了她。
谢卿卿跟捧着宝贝似的,将那玉佩捧着手上,然后眼泪掉得更凶了。
这是赵熙沉当日在燕王府送给她的。当时她刚嫁入王府,虽说迫不得已做了圆房的心理准备,但赵熙沉晓得她心中不豫,便什么都随了她。
他知道她喜欢到处游历,搜寻奇珍异宝,所以也都尽量满足她。
好想他啊……
男子立在床头,心有悔意,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然而细细一想,她以后是要长长久久跟着他的了,两人行亲密之事也是迟早的,她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总归要教她驯服了才是。
他这样想着,便又重新坐到床沿上。不料他刚坐下来,她仿佛见了鬼似的,就床的另一边跳了下来,手里握着那只玉佩,立在一处墙角瞪着他。
这姑娘十分与众不同。普通女子此刻定是一脸愤恨之色,可她除了愤恨之外,还有几分镇定。满脸的泪水,满目的悲伤,生让他的心也无端扯得疼了。
正欲说话时,外头有丫头的脚步声。
“王爷!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君晟晖应了一声,走到谢卿卿跟前,沉默了片刻,却也不知说什么好。终是大步离开了。
他刚出门,谢卿卿便也朝外面扑过去,然而房门再一次关上了,随后是清晰的落锁声。
外面是那男子的声音,“你好好歇着,我晚些时候再来瞧你。”
谢卿卿靠在门后面,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环抱着膝盖,那玉佩就放在膝盖上,原本是凉的玉,如今却仿佛被泪水浇出淡淡的温意来,温暖着她的心。
原以为又要在这个牢笼里关个大半日才会有人来理会她,没想到君晟晖走后没多久,就有另一个丫头来唤她,说是明月夫人也想见见她。
来领路的丫头恰好就是小云。小云瞧见她,忙焦急道:“小姐,刚才有没有被表小姐伤到?”
谢卿卿摇头道:“小伤而已。”
小云觉得她比刚才好像愁郁了不少,思索了会儿,道:“小姐莫不是因为王爷舍了你去见明月夫人,所以不开心了?小姐放心,王爷可喜欢你呢,刚才在明月夫人面前说你如何的貌若天仙,所以明月夫人才让我领了你去见她。”
谢卿卿未置一语,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玉佩放好了。
她静下心来思索着,看来指望君晟晖放了她是不可能了,如今只能靠这个明月夫人。
“你们夫人……可有什么喜误?”谢卿卿道,“我笨手笨脚,怕惹她老人家不高兴,所以想打听一下。”
小云笑道:“小姐真聪明,晓得我们王爷是个孝子,所以从明月夫人这里入手。你放心,夫人性情极好的,只要底下的人乖巧听话,她便对底下的人好。”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行至明月夫人所在的院子。
谢卿卿走进去时,恰好碰见君晟晖走出来。
君晟晖看见她,竟还朝她笑了笑,笑容里透出几分憨厚几分喜悦。
他终是控制不住心头的兴奋,拦住谢卿卿,大掌不由分说拉住她的小手,低笑道:“母亲已经答应我娶你了。太好了。”
他青云王府虽有女人,但正妃之位一只空悬。他想娶谢卿卿做正妃,想要这天下最美丽的女子做他的妻子。可谢卿卿毕竟嫁过人的,所以他一直担心母亲会不答应,没想到今日竟答应得这样快。
谢卿卿面无表情,趁他不备挣脱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内。
君晟晖见她神色冰凉,却丝毫不在意,仍然满心喜滋滋的,活像一个得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大男孩。
明月夫人坐在上首,目光看着这个缓缓朝自己走过来的年轻女子。心里头千回百转的。
她这辈子就只有君晟晖这么一个儿子,也从不想要儿子去做皇帝,只希望他能在北地过得安宁快乐也就罢了。所以对于他的正妃,只要他自己喜欢,她也没什么不同意的。
只是,这个女人是嫁过人了的,又是大祈朝的人,这个背景,着实当不上青云王正妃的名分。也不知这女人是使了什么魅术,竟然能让他儿子心甘情愿费了无数心血大老远的把人带到这里来,还开口来求,想要她做自己的正妃。
让好好一个王爷如此神魂尽失,明月夫人对谢卿卿的第一印象自然就不大好了。但是,当谢卿卿此刻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头却震了一下。
从未见过这样清澈漂亮的眼睛。而且这个女子的容颜,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自问看人面相一向很准,这姑娘气质独特,实在不像什么妖媚之人。再加上又有莫名的熟悉感,故此,这一面下来,先前的不良印象倒散了些。
“夫人!”谢卿卿福了福身。
明月夫人让小云给她看了座,开口道:“你叫谢卿卿?果然很美,难怪我儿对你如此执着。”
谢卿卿道:“夫人见笑,卿卿和青云王根本连认识都算不上,何谈执着?”
明月夫人道:“他跟我说了,他是在你不知情时,带你来此的。他素来在北地无人管制,做事独断专行,若行事上有所偏激,希望谢姑娘也莫要太责怪于他。”
谢卿卿道:“夫人晓得我的姓名,那夫人可知道我的身份?我本是大祈朝的燕王妃,青云王与歹人勾结,害我夫君,且掳走了我。这一切,夫人您可知晓?”
明月夫人脸色变了变,“燕王妃?”难怪方才他避开这姑娘的夫家是谁,原来这姑娘是大祈皇家的媳妇儿。这的确是难办了。
大约是方才一场惊吓,素来镇定淡然的谢卿卿,这会儿难抑心头愤怒,又道:“夫人,我的夫君还在府中等我,而我与我夫君夫妻情深,是断断做不出来改嫁他人的事情的!而且我还有……”
她顿了顿,终是没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如今情况还不明朗,不能把最后的底牌抛出来。
明月夫人听她之言,心中细细过了一遭。晖儿掳劫王妃的罪名既然已经坐了实,大祈朝兵强马壮,国力强盛,若是这事儿捅出去,于公于私,晖儿都要被严惩的。既然如此,何不如将此事瞒下来,也给晖儿一个成全。
谢卿卿见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心中打算。她冷笑道:“夫人若是以为能把此事一辈子瞒天过海,未免太小看我燕王府了!我谢卿卿绝不可能委身他人,也绝不可能在宁国待一辈子,不管早晚,我迟早会离开的。待那时,只怕青云王更无法善终。难道夫人你,要眼睁睁看着您唯一的儿子落入这样的境地吗?”
顿了顿,又续道,“天下美人如过江之鲫,今日有我谢卿卿,明日便有旁人。倘若青云王只是想要一个美人做正妃,实在无须娶我这么一个□□烦进府。”
明月夫人赞道:“谢姑娘说得很能打动人。但是谢姑娘可知道,为何我明知道你是嫁过人的女子,还二话不说,同意让晖儿娶你做正妃吗?”
谢卿卿不语。
明月夫人道:“谢姑娘年纪还轻,有些事情还没到看透的时候。一个男人,一辈子可能有很多女人,但真正拿走他心的,只有那么一个。这个人,通常会让他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来,甚至发癫发狂。这是命定的劫,是阻止不了的。”
“夫人的意思是?”
“你就是那个能让晖儿发狂的女子。我敢打赌,我若把你放了,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重新夺回来,甚至还要对我反目。你信吗?”
谢卿卿自嘲笑道:“我与青云王不过一面之缘,就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明月夫人道:“最了解晖儿的,就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我瞧姑娘今日心情也不好,便先回去歇着吧。日后得了空我再去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