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就下起了大雨,凤沉玉一直抱着已经断气的谢容离坐在院子里。
婵儿跟茯苓怎么劝都没用,只好帮她撑起了伞,陪着她一起。
凤天辰在确定谢容离没气了后便离开了,再没提过一句凤沉玉行为不端之事。
等天大亮了,凤清夜才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凤芸芯。
原本凤沉玉的医馆开张,他是怎么都要去凑热闹的,却因为刚发现了凤芸芯对谢容离的心思,他不想凤芸芯到凤沉玉面前添堵,就忍着没有去,在家里盯着她。
却不想却错过了那么大的事。
今日一早院子里下人们都在说凤沉玉的护卫被凤天辰给打死了。
他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把幽竹院的下人都问了个遍,然后一路到漪澜院,逮着人就问。
每个人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但他还是不相信。
直到这一刻看到凤沉玉如同一个没了魂魄的木偶;以及她怀中,完全没了生气的谢容离。
“为、为何会这样。”凤清夜走到凤沉玉面前,蹲下去伸手探了一下谢容离的鼻息。
不过也是徒劳,谢容离已经死了,不会因为他这个动作就出现什么奇迹。
门口的凤芸芯都没敢进,远远地看了一眼谢容离,她的心脏就开始抽痛。
然后她便扶着院门缓缓
滑坐到地上。
晚了几步过来的二姨娘见状,不忍心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然后让身边的丫鬟强行把凤芸芯给拖回去了。
她人微言轻,漪澜院的事情不敢掺和。
其实在听到谢容离死的瞬间,二姨娘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这两日因为这个护卫,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怕凤清夜跟凤芸芯会因他吵架,破坏了兄妹感情。
现在人不在了,她担忧的事也就不存在了。
凤清夜不知道他母亲心中的想法,他在大雨中半蹲着,心疼地看着凤沉玉。
“去将他葬了吧。”凤清夜轻声道。
这样的话,婵儿跟茯苓都说得嘴皮子快要破了,连豆蔻都带着伤出来劝了几句,还是没有作用。
以为凤清夜说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却不想凤沉玉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好,葬了吧。”她终于松口了。
两个丫鬟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随后安葬谢容离的事都是凤清夜找人来办的。
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若不是得凤沉玉看重,用一床破席子裹一下出去扔乱葬岗便了事。
但这人是凤沉玉很在意的人。
虽说不上风光大葬,凤清夜还是让人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封棺盖土的时候,凤沉玉还亲自到场送了一程。
安葬完毕,天也晴了。
雨后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京城上空甚至还出现了一道彩虹。
凤沉玉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凤清夜跟两个丫鬟也在她身边陪着。
挺美的一幕,却无人称赞一句。
将军府,凤天辰的书房内。
他的手下正在汇报凤沉玉他们下葬谢容离的情况。
“启禀将军,大小姐确实把人给埋了。”
“埋了就好。”凤天辰说道。
手下心中有些犯嘀咕,便大胆问了出来,“将军是担心那护卫没死吗?”
“连续挨了我两掌,想活下来是不可能的。”话虽如此,凤天辰还是说了一句,“谨慎点总归不会错了,继续让人盯着,若有人动他的墓,就给我抓起来。”
谢容离若是侥幸没死的话,能在棺材里憋多久呢?
昨晚救他的同伙不想他在里面憋死,必定会有动作,到时候就一网打尽。
手下领命离开,转身之际,心里才生出了一个疑问。
昨晚大将军不是只打了大小姐那个护卫一掌吗?
所有人都知道那护卫是被大将军一击毙命的,他怎么说是两掌呢?
凤沉玉回到漪澜院后,在婵儿的劝说下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倒在床上不动了。
然后她就生病了。
婵儿是到傍晚准备叫凤沉玉起来用晚膳的时候发现的,她摸了一下凤沉玉的额头,烫
得都能煎鸡蛋了。
平日里他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凤沉玉给他们药,现在凤沉玉病倒了,婵儿就开始抓瞎。
凤沉玉那一堆药,该用哪一瓶她都不知道。
慌忙中,她找了凤清夜,后者去医馆把孟白给叫了过来。
凤沉玉自己配制的那些药已经搬了许多去医馆了,她也给孟白介绍过。
孟白检查了她的情况后,准确地找到了该给她服用什么药。
“贵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医馆那边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帮大小姐好好看着的,你们好好照顾她就是。”孟白临走之前,这般对凤清夜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她这样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凤清夜很是担心。
孟白也没多说,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离开了。
凤清夜在床边陪了一会儿,婵儿便让他去休息,自己守着凤沉玉。
凤沉玉留在家里的药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特效药,孟白给她喝下之后,才过了半夜,她就已经没事了。
她睁开双眼,看到婵儿靠在床边睡着了。
房间里灯还亮着,她也睡不着了,便起身下了床。
想到院子里走两步的时候,突然瞥见圆桌上放着一个东西。
她猛地一震,手有点颤地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面具。
上一世战
王谢容离毁容之后,就一直戴着这样的一个面具,上次去战王府,她身边护卫消失,谢容离也是戴着这个面具,坐在轮椅上出现在她面前的。
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具上的每一寸花纹,她死水一般的双眸慢慢恢复了神采。
她就知道,谢容离不会有事的。
因为他是当今战王,以一己之力将一个入侵国家赶出边境的人!
只是……
凤沉玉捏着面具的手逐渐用力,双眼也危险地眯起来。
等下次再见,谢容离最好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她定要他好看。
竟敢这般吓唬她!
“阿嚏!”在战王府容华院内,谢容离躺在自己床上,莫名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月缎见状,紧张地问道:“主子怎么样了?”
谢容离摆摆手,“无碍。”
就是不知道为何有些背脊发凉,心里还有些发虚……
这时一个凹凸有致的纤细身影从门外进来,谢容离立即问道:“怎么样了?东西送过去了吗?她人还好吗?”
来人也带着面具,面具上的花纹比起月缎的来,也没差多少。
她也是谢容离的护卫之一,名唤月绸。
“东西已经放下了,小王妃好似生病了,我去时候正睡着呢。”月绸的声音如同她的身段一点。
都带着一股子极致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