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医妃：马甲捂不住啦！》 第1章 被猪咬死的皇后 污臭不堪的猪圈里。 被折断了手脚的凤沉玉蜷缩在粪水中。 “皇后姐姐，你还活着吗？”一道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 凤沉玉艰难地抬起眼皮，死死盯着出现在猪圈外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钟素月……我一直待你如亲姐妹，你……你什么要这样对我！” 钟素月捏起鼻子款款走近，语出惊人： “因为上一世，我眼睁睁看你成了天下女子都艳羡的大启国皇后，连皇上对你百依百顺！而我始终只是一个被你使唤的丫鬟！你的名利权势，你的光彩，全都与我无关！” 凤沉玉大惊：“上……上一世……什么意思？” “呵，想不到吧？我重生了！”钟素月极为得意。 “上天给了我重活一次改写人生的机会，所以，即便你依然成为了皇后，但我也成了贵妃，到最终我还把你踩在了脚下！这大启国是我的了！” 这番话让凤沉玉如遭雷劈。 她本是一个 穿越者，依靠现代人的知识和头脑，步步走上巅峰，却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朋友竟如此蛇蝎心肠，更没想到对方还重生了一次。 钟素月杀人不忘诛心，掏一块碧绿玉佩，得意道： “我原本对医术丝毫不懂，多亏了姐姐你大方，把你的宝贝玉佩送给了我。你却不知这玉佩十分神奇，是它让你有了上一世那神乎其技的医术。” “可惜你傻啊，这种秘密都告诉我，这一世我只能捷足先登，在你还没发现之前，将玉佩认主了。” 凤沉玉泣血道：“你这么对我，皇上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钟素月狂笑起来。 “皇上？你以为他对你深情不移，其实在册封我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他每次去你房里应付完你，便会来陪我到天亮！” “狗男女！你们不得好死！”凤沉玉疯狂嘶吼起来。 她恨不得冲过去活撕了钟素月，可她手脚尽断，只能如 蛆虫般在污秽里扭动。 钟素月后退几步，昂着下巴道： “你本应该老老实实嫁给那个快死的战王，大不了守一辈子活寡，倒不至于沦落至此，可惜你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旁边圈里的几头猪，饿了够了吧？”她问身后的下人。 下人拱手：“回禀贵妃娘娘，依照您的安排，只给这些畜生饮水，让它们足足饿了四天，都要饿疯了。” “很好，该让它们饱餐一顿了。” 钟素月轻飘飘交代完，转身便走。 下人立即用长棍，挑开了猪圈里头的一处栅栏。 霎时间，几头饥肠辘辘样貌狰狞的猪全都冲到了凤沉玉面前。 “这畜生，什么都吃，而且还会吃得分外干净。” 钟素月远远顿足，偏过头微微一笑。 “凤沉玉，你放心走吧，回头我会跟皇上说你里通卖国逃跑了，你死后还会成为大启国的罪人，臭名永留史册！” 随即，凤沉玉短暂地发出一声惨 叫，就没了动静。 昏暗恶臭的猪圈里，只剩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啃食声…… …… “啊！！” 钻心的撕裂剧痛，让凤沉玉叫喊着猛地坐了起来。 旁边一个靠着床沿打盹的丫鬟被这叫声惊醒。 “姑娘？姑娘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叫大夫来！”小丫鬟说完转身就跑，完全不给凤沉玉反应的机会。 “猪……好多猪！滚开别咬我！”凤沉玉手忙脚乱地挣扎。 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 自己不是死了吗？还是被猪咬死的！ 环顾四周，这房内熟悉的陈设，不正是她刚从现代穿越过来时住的房间吗？ 凤沉玉很快意识到，自己也重生了，而且还是重生在刚穿越的时候！ 这意味着，自己比重生的钟素月还要多一世的记忆！ “贱人！我看这次你拿什么跟我斗！对了，那个玉佩！” 凤沉玉想起自己死前，钟素月得意洋洋说的那些话，于是立即下床翻找 。 “大夫快点，给我们姑娘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方才的小丫鬟去而复返，还带着一个挎着药箱的老大夫。 “婵儿，我没事，让大夫回去吧。”凤沉玉挥挥手赶人。 凤沉玉穿越前是现代研究古医毒的专家，如今又增加了上一世的历练，她的医术是十个老大夫也不及万一的，何至于要旁人来给她看病。 不过婵儿不允许，硬是要老大夫给凤沉玉把脉，确定她没事了才放人。 凤沉玉躺回床上，看着婵儿帮她忙进忙出了，双眼有些发酸。 上一世，钟素月刚来到这里就陷害婵儿，污蔑婵儿是贼，导致她将这个小丫头发卖了出去。 估摸着时间，那个蛇蝎女人待会儿就该粉墨登场前来博取信任了。 这次绝不会再让她害婵儿！ “姑娘，你在发什么呆啊？奴婢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婵儿的声音将的凤沉玉的思绪拉回来。 “什么话？”凤沉玉恍惚问道。 第2章 重生回穿越之时 婵儿满脸无奈。 “奴婢说你不要再做傻事了，你不想嫁给战王，也要等回了将军府找大将军好好商量，怎么能这般轻贱自己的性命呢？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呀。” 凤沉玉点点头，“嗯，你说得对。不过，至于要不要嫁给战王，就等回去了再说。” 没错，原主是战王谢容离的未婚妻，前不久京城才传来的消息，是陛下御赐的婚事。 只因这时候的战王快要死了，虽然是御赐的婚事，却也是让原主嫁过去冲喜的。 原主从小就被送到这偏远山庄里来，整天郁郁寡欢，做梦都想回去将军府，苦苦等了十五年，却等来这样一个消息，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 而身为现代人的她，魂穿至此，成为了凤沉玉。 接着她不仅摆脱了那桩婚事，又助三皇子成为皇帝，自己也走向 人生巅峰成为皇后，却最终栽在了重生的钟素月手里。 堂堂皇后竟落得个惨死猪圈的下场！ 回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凤沉玉感觉心脏生疼。 背信弃义的渣男三皇子，蛇蝎心肠的贱女钟素月，这对狗男女，决不能放过！ “对了婵儿，我那块祖传的玉佩你知道放哪儿了吗？”这个时间点她才刚穿越过来，那玉佩必定还在身边的。 婵儿立即从梳妆台取出玉佩，交到凤沉玉手中。 “你现在去庄门口候着，一会儿会有人来找我，你直接将人带进来。”凤沉玉命令道。 上一世她刚醒来不久，钟素月就主动找上门来。 她好心收留了钟素月，对方花言巧语骗取她的信任，二人很快成了好友。 一开始钟素月对医术一窍不通，可后来她每次救人的时候，钟素月就会为她挑选出上 好的药材。 亏她以为是钟素月为了帮助她的医术，刻苦钻研出来的，结果却是因为认主了这块玉佩！ 待婵儿离开后，凤沉玉便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了上去。 玉佩上滴了血之后，突然不见了，不过凤沉玉手心里却诡异地出现了玉佩的花纹，随即又消失了。 凤沉玉刚想进一步研究，蝉儿突然冲了进来： “姑娘，有个浑身血迹的女子昏迷在门口，奴婢让人将她抬进了院子，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果然跟自己的上一世一样，钟素月不知道去哪里沾了一身血，还装晕倒在门口，目的就是想博取她的同情，继而将其留下来…… 凤沉玉立即动身，跟着婵儿到了院子里，确认了来人正是钟素月。 不过她破旧的衣衫上混着污渍跟血迹，小厮们都不乐意碰她，直 接将她放在地上。 滔天恨意在凤沉玉心中涌动。 她强行冷静下来，不断告诉自己，如果现在就把钟素月碎尸万段，实在太便宜她！ 必须要让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暂且留着狗命，方能这辈子都受尽折磨！ 凤沉玉定了定神故意心疼地说道：“哎呀，这姑娘实在太可怜了，怎么能把她就这么放地上？” 装晕的钟素月心中暗笑，蠢货就是好骗。 钟素月原本是因家乡遭了难逃荒出来的，在路上遇到强盗，她慌不择路，跑到了凤沉玉居住的山庄。 上一世她到山庄门口时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凤沉玉救了受伤的男子，还收留了她做丫鬟。 结果那个受伤的男子就是当今战王谢容离，也是皇上刚给凤沉玉订下的未婚夫。 因为凤沉玉出手相救，战王见她不愿意嫁给他，便 主动取消了婚约，让凤沉玉回京后成功跟三皇子祁睿延走到一起。 最后，凤沉玉助三皇子做了皇帝，凤沉玉也成了皇后。 钟素月全程见证了凤沉玉的风光无限，嫉妒得发狂。 兴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次她既已知晓受伤男子身份，于是她就在来的时候将奄奄一息地谢容离扔进了庄子旁边的水沟里，这会儿估计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她虽然有伤在身，但血是谢容离的，脏是脏了点，但这样正好能让凤沉玉更加同情她。 “婵儿你将这姑娘扶到房间里，好生照看着，帮她清洗一下。”凤沉玉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钟素月听到这话，心中喜不自胜。 凤沉玉啊凤沉玉，你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我是重生而来的吧？ 这一世，看我怎么骑到你头上！ 第3章 苦肉计 婵儿把钟素月扶进房间，刚准备好热水要给钟素月清洗时候，钟素月就“醒”过来了。 “这是哪？你是谁？”钟素月装作茫然四顾。 “我叫婵儿，是我们家姑娘救了你。”婵儿说道。 “谢谢婵儿姐姐，也谢谢你们家姑娘，我可以自己洗。” 钟素月脸上的污渍洗干净了，清秀的脸庞带着几分乖巧。 婵儿想了想，“那我去给你拿吃的。” 待婵儿走了，钟素月迅速起身离开，凭借着她自己上一世的记忆，很快找到了凤沉玉的寝房，心急火燎地找玉佩。 “你跑这里做什么！？”蝉儿的怒斥声突然响起。 刚才蝉儿拿了吃的，返回后却不见了钟素月的踪影，她担心之下四处寻找，发现凤沉玉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 带着疑惑走进来，就看到钟素月竟然鬼鬼祟祟地在翻梳妆台。 这一幕让婵儿怒火中烧，冲进去揪着钟素月的头发，要将她拖出房间。 钟素月 反手一巴掌打在婵儿脸上，顺手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根簪子指着婵儿。 “你家姑娘那块玉佩呢？找出来给我！” 钟素月手持簪子，模样凶狠暴戾。 “什么玉佩？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蝉儿被吓到了。 “不说是吧？不说我就把你这小脸蛋给划花！”钟素月抓着簪子凶狠威胁。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那必定是这庄子里的人。 眼看蝉儿就要喊救命，钟素月情急之下心生一计。 她猛地将簪子刺进了她自己的胸口，顿时鲜血溅了蝉儿一脸，不等婵儿反应过来，自己捂着胸口的伤，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 “救命啊，杀人啦，婵儿杀人啦！”钟素月一边跑一边喊。 门外，原来是辛嬷嬷带着两个小厮进了院子。 钟素月便顺势地往地上一躺。 “救命啊，你们庄子里的丫鬟监守自盗，被我发现了就要灭口，这事要是传到京城，你们还想活命吗？ ” 钟素月知道辛嬷嬷在这庄子里权势比凤沉玉还大，并且回京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果不其然，辛嬷嬷听到这话，大步冲了过来。 “没有，我，我没有要杀人，是她自己，她自己……”婵儿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慌乱地辩解道。 辛嬷嬷看到地上的钟素月，再看看脸上沾了血迹的婵儿，冷笑道： “好啊你这小蹄子，我早就觉得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了，偷东西被发现了竟还要杀人，好大的胆子！” “我没有，是……是她自己刺的，辛嬷嬷你相信我啊！”婵儿哭喊道。 “自己刺的？有本事你自己刺一个给我看看，小贱蹄子撒谎也看看情况。来人！给我把她绑起来！” 其实辛嬷嬷也早想除掉这个一直不肯归顺于她贱丫头，这回也算是天赐良机了。 “你们在做什么？”小厮要绑婵儿的时候，凤沉玉的声音突然响起。 “姑娘救命啊，我看到你的丫鬟在 你房里偷东西，她就想杀我灭口，你是这庄子的主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钟素月抢先哭惨，加上胸口淌血，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蝉儿急得脸都白了：“明明是她自己……” “还敢狡辩！？”辛嬷嬷厉声呵斥：“我分明亲眼看到你用簪子刺伤了这位姑娘！不知死活的贱蹄子！” 蝉儿百口莫辩，含泪眼巴巴望着凤沉玉：“姑娘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伤她，我也没有偷你的东西，是她想偷走你的玉佩！” 凤沉玉表面平静，心中一阵揪疼，暗骂自己上一世真是蠢！ 明明漏洞百出的一出戏，自己却圣母心泛滥，也因为辛嬷嬷言之凿凿说亲眼所见，不顾婵儿的喊冤，一怒之下就将婵儿给发卖了出去。 钟素月也因此顶替了婵儿的位置，名正言顺地留在了她身边。 凤沉玉暗咬牙关，冷静道：“辛嬷嬷，你赶紧再让人去请大夫来给人治伤，别一会儿闹出人命！” 辛嬷嬷却道：“姑娘，庄子里出现了家贼，此事可大可小，这小贱婢绝对不能姑息！” 她想着就趁这个机会，先把蝉儿给收拾了。 “我让你去请大夫，聋了是不是？”凤沉玉冷眼看着辛嬷嬷，“若是有人死在这庄子里，你我就永远回不去了！” 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一个人，此刻的眼神却让辛嬷嬷心中一震。 “姑娘，不用去请大夫了，你帮我治吧。”钟素月自作聪明，主动向凤沉玉提出请求。 因为，她知道凤沉玉开始行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质疑。 此刻若用自己的命来让凤沉玉证明本事，那么凤沉玉必然很感动！ 果然，辛嬷嬷一听立即嘲笑道：“她又不会医术，让她给你治伤，你是嫌命长？” “我……我就是相信她。”钟素月一脸诚恳。 “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好，我给你治。”凤沉玉故作惊喜感动，心中却在冷笑。 贱人，这可是你自找的。 第4章 越医越严重 凤沉玉让人将钟素月抬进了房间。 “姑娘是打算包庇蝉儿这贱骨头吗？” 辛嬷嬷不依不饶，毕竟伤人的是婵儿，任何责任都能推到凤沉玉主仆身上。 “先关进柴房，等我把这位姑娘的伤治好再处理。”凤沉玉道。 进了屋子，凤沉玉便对钟素月说：“我先帮你把簪子拔了吧？” 钟素月大惊：“你，你轻——” 嗤！ 话还没说完，簪子已被生生扯出，上边还挂着肉丝。 “啊！！”钟素月疼得惨叫出声。 “哎呀，好像流血更严重了！”凤沉玉故作惊讶。“得先给你止血，你忍一下，我出去去就来。” 钟素月疼得脸色发白，方才差点没忍住骂人，心里更是觉得古怪。 这种拔簪子的手法哪里像个会医术的人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凤沉玉回来了，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后，钟素 月差点吐血。 凤沉玉竟然……捧着一本医书回来了！ 什么意思？现学现用？？ 这期间，钟素月的伤口因为二次伤害，一直在流血，凤沉玉却还在皱着眉头看医书。 “姑娘，你……你在做什么？”钟素月都快疼死了，忍不住问道。 凤沉玉头也没抬：“别急，我找个最有效的止血法子，对了，还没问过姑娘你的芳名？” 钟素月咬牙，“我姓钟，叫素月，你不是会医术吗？止血的法子还要现学？” “找到了！”凤沉玉放下医书，吩咐一旁的丫鬟，“你们去给我装一碗草木灰过来。” 很快，一碗黑乎乎的草木灰端上来，凤沉玉剪开钟素月胸前的衣服，直接抓了一撮洒在伤口上。 “啊！疼，好疼，你轻点！”钟素月五官都变了形。 凤沉玉又她伤口上按了一下，“好啦，血已经止住了，你先 休息，晚点帮你换一次哦。” 新鲜的伤口，洒了草木灰，这跟撒盐没有区别，更何况凤沉玉还用力按了一下。 钟素月生生疼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已经第二天了，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 钟素月想下床，却发现浑身无力，而且稍稍动了一下，胸口处就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怎么回事？ 过了一夜，伤口应该好了很多才对，为何感觉更严重了？ “来人，来人啊！” 钟素月现在虚弱得想看看自己的伤口都做不到，只好叫人。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凤沉玉。 “钟姑娘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我来看看。”凤沉玉快步走到床边。 钟素月因感染而发热，满脸虚弱冷汗直流。 “你怎么给我治疗的？我的伤势为何更严重了！”钟素月抓着凤沉玉的手，厉声质问。 草木灰虽然有止血的效果，但 是也会污染伤口，若不及时清理，只会让伤口越来越严重。 一晚过去，那地方已经化脓，样子分外恶心。 “没有，恢复得挺好的。”凤沉玉随口说道。 “真的？你没骗我吧？”钟素月不太敢相信。 凤沉玉做出一副低落的神态：“钟姑娘要是不信我的医术，那我就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钟素月深怕自己的计划落空，只能忍痛讨好：“不是的……你……别误会，我很相信你！” “那好，我现在要帮你把脓水挤出来，你忍着点啊！”凤沉玉咧嘴笑道，随即拿着手帕，狠狠挤压钟素月的伤口。 “啊！！！” 钟素月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一连三天，钟素月都是在疼醒又疼晕的反复中度过的。 她越发感觉不对劲，要是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自己都撑不到被治好的时候了！ 得离开这个 鬼地方！ 于是她强行打起精神，趁着凤沉玉不在的时候，挣扎着滚下了床。 这时候，辛嬷嬷却突然造访。 “辛嬷嬷救我！你们姑娘根本不会医术，她这是草菅人命，你看看她把我折腾成什么样了！” 钟素月无力又狼狈地瘫在地上，带着哭腔，嗓音都让人揪心。 这次，她是真得特别难过。 辛嬷嬷皱眉，凑近拉开钟素月的衣裳看了看，下一刻便干呕起来。 簪子刺出来的一个小小伤口，现在竟恶化到拳头般大小了，伤处还化脓溃烂，发出阵阵异味。 钟素月也借机看到了扩大的伤口，吓得差点厥过去。 不行，这回好像没赌对，虽然不知道凤沉玉为什么医术出问题了，但当务之急是得保住小命。 然而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是走不出这个庄子的。 思虑片刻，钟素月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办法。 第5章 来得及补救 “辛嬷嬷，实话告诉你，我是将军夫人派来的，凤沉玉如今是战王未婚妻，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将军府跟战王府的颜面，夫人不放心特地让我来看看她的品行跟修养，却不想她竟要害死我！” “什么？你是夫人派来的？”辛嬷嬷惊了。 仔细一想，钟素月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知道凤沉玉的身份，也知道将军府的情况，她的话必定假不了。 “你立刻让人送我出庄，待我回京后将凤沉玉的恶行告知夫人，也替你美言几句，你很快就能回去了。”钟素月继续说道。 而这句话，一下就捏住了辛嬷嬷的软肋。 这庄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快些回京的，尤其是辛嬷嬷！ —— 等凤沉玉再到钟素月房间时，她人不见了，倒是辛嬷 嬷坐在圆桌边上。 见辛嬷嬷一副淡然坐等质问的模样，她立即就明白，辛嬷嬷把钟素月放走了。 大意了！ 本想让钟素月那女人尝尽苦楚，结果出了这么个篓子。 “钟姑娘呢？”凤沉玉还是问了一句。 辛嬷嬷正要张嘴，想趁机敲打敲打凤沉玉，却不料凤沉玉不等她开口，又自顾自地说道：“难道真的被我给治好了？我的医术了太厉害了吧？那婵儿也没事了，我去将她放出来！” 辛嬷嬷顿时傻眼。 就你那把人往死里治的本事，也好意思叫医术？ 但凤沉玉已经走了，没有给她奚落的机会。 辛嬷嬷气得脸色发黑，咬牙心想，大不了再让她蹦跶些日子，待钟素月回京告诉夫人后，凤沉玉就完了！ 钟素月跑了，凤沉 玉也没想去追，来日方长，往后跟钟素月碰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凤沉玉将蝉儿带出了柴房，虚惊一场的蝉儿顿时抱着凤沉玉狠狠地哭了一场。 “好了不哭了，乖啊。”凤沉玉心中满是内疚，幸好，她还来得及补救。 “姑娘，奴婢就是有点后怕。”婵儿瑟瑟发抖。 凤沉玉轻轻拭去蝉儿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蝉儿吸了吸鼻子，忽然捏起小拳头说道：“奴婢去看看那疯女人跑远了没，定要将她抓回来好好打一顿！” 凤沉玉笑了笑，也没有阻拦。 深知蝉儿是肯定寻不到钟素月的，不过这丫头压抑了几天，让她到处蹿蹿发泄一下未尝不可。 让凤沉玉意外的是，没多久，蝉儿就慌慌张张地 跑回来了。 “姑娘！门口……门口又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人，可吓人了……不过这次是个男的！”婵儿上气不接下气。 “又来一个？”凤沉玉连忙跟着婵儿出去。 两人到了前院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小厮们抬到院子里了。 “这人……看着好像已经死了，不如拖下去埋了吧？”婵儿提议道。 有了一个钟素月的前车之鉴，婵儿是不想凤沉玉再多管闲事了。 “都抬进来了，我还是看看吧。”作为一个医生，只要病人不是钟素月，凤沉玉是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听凤沉玉这么说，婵儿立即道：“那奴婢去请大夫。” “不必了，我来。”凤沉玉阻止了婵儿，让人小厮将伤者抬进了一个房间。 婵儿一脸惊悚，又来？ 连人 参跟三七都分不清楚的人，拿什么救人？ 怕不是整钟素月整上头了？ 惊悚归惊悚，主子的话，她还是不会反驳的，只能暗暗祈祷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凤沉玉指挥着小厮将那血人身上的血迹都清理了，随后又叫婵儿去找了一副银针过来。 一屋子的下人都盯着她，想要看她如何救人。 血人脸上的血迹擦了之后，一道一道的剑伤露出来，他已经面目全非了。 凤沉玉给他把脉之后微微蹙眉，随即就开始给他施针。 “动了！姑娘，他的手动了，他没死？”婵儿惊叫出声。 “你……你是？”男子缓缓睁眼，声音很无力。 然而在凤沉玉耳中，却宛如雷鸣！ 这声音？！ 凤沉玉心中大动，这不是战王谢容离的声音吗？ 第6章 废物会医术 上一世，她与谢容离并无交集，但也见过一面，对方戴着面具，只闻其声不见其真容。 不可能！ 她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声音也是有相似的。 总之，谢容离这时候应该正在王府躺着，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们姑娘是镇北将军府的大小姐，倒是你是何人，为何这个鬼样子出现在我们山庄！”婵儿上前一步，都不敢看床上的人，却还是大着胆子报了凤沉玉的身份。 她想先用身份震慑住对方，免得凤沉玉给人治出个好歹来，被人找麻烦。 男子没再说话，只是目光一直在凤沉玉脸上没移开。 “公子，我能帮你治脸上的伤，保证恢复如初，你可想治？”凤沉玉给男子把了脉，已知晓他的情况。 只是她这话刚说完，男子还没开口，便有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 “你好大的口气，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管这等闲事，人醒了你就该送出去，还想着治呢？ 你是上吊把脸盘子吊大了吗？这种话都敢随便出口。” 辛嬷嬷这一大段话说完，人也到了凤沉玉跟前。 “辛嬷嬷，你怎么能这么跟姑娘说话？”婵儿上前一步。 辛嬷嬷气焰嚣张，“我这么说话也是为了姑娘好，我们都在这鬼地方十多年了，眼看就要回京了，姑娘你不想活了回不回去不重要，可我们还要回去，别搞出人命连累了我们这些下人！” 刚送走了一个钟素月，现在又来一个，别这回又是将军派来的，让凤沉玉给治死了，那他们这一庄子的人还活不活了？ 辛嬷嬷这话一出，屋内很多下人都变了脸色。 都是镇北将军府的人，比起繁华的京城谁愿意待在这偏远的破庄子里？ 等辛嬷嬷叫嚣完了，凤沉玉的目光才落到她身上，“哟，辛嬷嬷啊？您这一进门就叨叨个不停，我还以为哪家的狗没拴牢呢！” “你……你说什么？”辛嬷嬷脸色难看至极。 从前 这小贱人见到她可是要礼让三分的，这几日越发的不识抬举了，眼下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是狗！ 凤沉玉眉毛一挑：“看来辛嬷嬷是真听不懂人话了？” 辛嬷嬷老脸挂不住，“姑娘你执意要作死也可以，你立个字据，你的所作所为都跟我们下人无关，到时候京中怪罪，由你一力承担！” 辛嬷嬷虽然跋扈，但她这话却说到了众人心坎里，有不少人立即附和。 “立字据？是不相信我能救人吗？”凤沉玉问。 辛嬷嬷一想到之前钟素月被凤沉玉“治”成了那个鬼样子，她就底气十足说道：“这还用问吗？你要是能把人治好，我直接吞金自尽！” “那倒不必。” 凤沉月微微眯眼： “若是我能把这人治好了，我也只要嬷嬷立个字据，内容就写你甘愿留下来守护庄子，老死也不离开！你可接受？” 打蛇就要打七寸。 辛嬷嬷最想回去，凤沉玉就让她永远回不 去，困在这里直到死！ “好啊，那老奴就跟姑娘你赌这一把！”辛嬷嬷毫不犹豫答应了。 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凤沉玉根本不懂什么医术，更何况是救这样一个满脸伤痕的人，这怕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孟神医来了也恢复不了！ 凤沉玉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下人，知道他们都是维护辛嬷嬷的，便问道：“你们还有加入赌局的么？怕被我连累的都可以跟辛嬷嬷一起立字据。” 这些人平时跟辛嬷嬷狼狈为奸，给原主找了不少麻烦，今日她便一网打尽。 屋内有四个小厮，两个丫鬟，在凤沉玉的话落后都站到了辛嬷嬷身边。 “你们……你们这群白眼狼！”婵儿要被气哭了。 “姑娘你这赌注都开了，却不问问人家病人愿不愿意让你治，若是他不愿意，也算是你输了！”辛嬷嬷提醒道。 “我愿意。”男子说道。 凤沉玉将辛嬷嬷等人赶出了房间，然后写了一张药方给婵 儿，让她去买药。 辛嬷嬷等人就在门口候着，看到婵儿匆忙而去，过了没多久就提着一大堆药包回来。 “买这么多药，那废物不会真的会医术吧？” “你都说她是废物了，怎么可能会医术？等着吧，那个人肯定会被她折腾死！钟素月不就差点被她治没命了嘛。” “就是啊，辛嬷嬷来之前可是在将军夫人身边做事的，这废物敢跟嬷嬷作对，她就是自寻死路！” 辛嬷嬷听到周围下人的议论，笑得合不拢嘴。 婵儿将药送进房间后，也被凤沉玉赶了出来，看到辛嬷嬷等人的嘴脸，她心里也很是没底。 毕竟全山庄的人都清楚凤沉玉几斤几两。 屋内，凤沉玉一边检查药材的数量，一边跟床上的男子沟通治疗方案。 “你这脸已经完全毁了，想要恢复的话，就必须得换一张脸，你同意吗？”换脸是大事，病人不同意凤沉玉是不会动手的。 “换脸？”男子略微震惊。 第7章 玉佩的神奇作用 其实，他脸上的伤口是自己划的。 他当然知道他的脸已经毁了，也没指望凤沉玉真的能帮他恢复，只是不想她一个做主子的在那些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凤沉玉竟然要给他换一张脸！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凤沉玉道。 她一点没有因为赌约而心急，这倒让男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动手吧，只要留我一条命在，你做什么都行。” 男子说完就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她也没多做解释，打开药准备包配药。 解开包着药材的纸张，她的右手刚碰到药材，手心就传来一阵滚烫，紧接着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奇异的画面…… …… 凤沉玉从房间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姑娘你让我们等这么久，不会是想反悔了吧？”辛嬷嬷嘲讽道。 “不会，七日之后见分晓。 ”凤沉玉表情平静。 原本给那男子治疗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凤沉玉之所以这么久才出来，是在里面研究了一会儿那个玉佩赐给她的空间。 凤沉玉回想方才那奇异的一幕。 之前折腾钟素月的时候，她没碰过任何药材，所以没有发现异常。 可方才她碰到药材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像柜子一样的东西，那柜子分了无数个小格子，原本是透明的，不过她每碰到一种药材，便会被一个小格子收纳进去。 然后那个格子里就装满了对应药材，格子门上还标明了药材的名称，以及功效。 她试过将格子里的药材拿出来，结果发现装进去了的药材是取之不尽的！ 也就是说只要她收纳过的药材，就能随时随地从空间里取用，并且永远不会短缺。 当然，如果那个空间只是一个收纳作用，她也不至于 研究这么久。 那玉佩空间最为神奇的地方，是它完全跟凤沉玉的右手相通，只要她右手碰过的药材，其药效就会发挥到极致。 这意味着，她再也不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七日转眼就已过去。 一大早，凤沉玉就让婵儿跟山庄上下的人送了她亲手熬的鸡丝粥。 “呵，眼看就要揭晓答案了，这小贱蹄子以为送一碗粥就能让我改变主意吗？”辛嬷嬷一边喝着粥，一边咒骂凤沉玉。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连连附和。 不过凤沉玉熬煮的粥味道实在不错，所有人全都喝了。 早饭过后，小厮扶着受伤的男子到大堂，辛嬷嬷那一群人早早就在那边等着要看凤沉玉的笑话了。 “公子，给你治疗了这么些天，还未请教你的姓名。”其实这些天男子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他只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 男子顿了顿，说道：“容离，你叫我容离就好了。” “容离？”凤沉玉问道：“谢容离的离容？” 猛然一下听到自己的名字，谢容离心中惊讶。 难道，被认出了？ “行了你们别废话了，左右不过是个丑八怪，名字有什么重要的？”辛嬷嬷已经等不及了。 凤沉玉也没有继续追问，只道：“那么容公子，我要帮你拆绷带了。” “好，劳烦了。” 谢容离十分客气，却不让人觉得卑微，反而无形中彰显了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白色绷带一层一层揭开，先露出了谢容离光洁的额头，紧接着是他带着锐利光芒的双眼，直至一张完美无暇的脸完全展露。 谢容离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他能听到辛嬷嬷等人的抽气声。 辛嬷嬷脸色煞白，身体还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这，这不可能！你不会是换 了一个人来糊弄老奴吧！？你……你给换了个人对不对！！” 其他年轻小丫鬟看到谢容离的脸，都惊了。 这也太好看了！ “辛嬷嬷你的人日日夜夜守在离容公子房里，有没有换人你比谁都清楚！”婵儿道。 婵儿虽然站在凤沉玉这边，但是这些天因为这件事担心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看到辛嬷嬷的人都绕道走。 这会儿终于扬眉吐气了。 “这根本就不可能，我不相信，凤沉玉你在骗我，我今日就要离开山庄，看你们谁拦得住！” 辛嬷嬷说完就要跑。 凤沉玉轻笑，“那辛嬷嬷就试试，离开山庄后你还能不能活着。” 辛嬷嬷脚步顿住，“你什么意思？” “我早知道你会抵赖，所以一大早就让婵儿给你们送了粥过去，在场没有喝粥的就可以走，但你们有谁没喝吗？”凤沉玉问道。 第8章 给姑娘当护卫 “你，你在粥里动了手脚？” 辛嬷嬷很快反应了过来，下意识捂着喉咙咳嗽，想把之前喝下去的两碗粥吐出来。 在场所有站在辛嬷嬷那边的下人都慌了神。 “你……你竟然给我们下毒，太恶毒了！” “这算什么恶毒？我只是让你们遵守赌约而已。”凤沉玉一脸无辜。 “休想骗我们，我偏要出山庄！”一个小厮十分不屑，说完冲了出去。 那小厮跑出大门后，转过身看着门内众人。 “姑娘你不是说我们出不了门吗？我现在不是出来了？辛嬷嬷不要害怕，这贱丫头故意吓……你们怎么了？怎么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小厮现在七孔流血，还笑着向他们招手，这画面跟见鬼没区别。 “快回来啊！”辛嬷嬷嘶声喊道。 小厮不解，感觉有东西流到脸上，他伸手摸了一把，看到手上竟全是血！ “啊！” 看到鲜血的瞬间，小厮尖叫一声倒了下去。 接着他连滚带爬地又进了山庄，躺 在门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有了小厮的前车之鉴，辛嬷嬷等人都离门口远了一些，谁也不敢再大着胆子去试了。 “凤沉玉！我们都是从京城跟过来照顾你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对我们下此毒手！” 辛嬷嬷怒骂道。 “辛嬷嬷有时间在这里指责我，不如想想今后要怎么帮我守着这个山庄。”凤沉玉笑着应道。 她说完就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婵儿和刚拥有一张新脸的谢容离紧随其后。 “姑娘！姑娘！他们真的都中毒了吗？可是奴婢看着你熬的粥，你没下毒呀。”婵儿十分好奇。 她也喝了粥的，方才看到小厮那个模样，她快要被吓死了。 “没有，就是那粥营养太丰富，他虚不受补，加之情绪激动气血上涌就变成这样了。”凤沉玉解释道。 婵儿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凤沉玉笑了笑，“他若是胆子再大一些，在门外多站一会儿就会发现他其实不会死。” 可是谁不怕 死呢？又怎么敢拿命去赌？ “所以姑娘你真是骗他们的？”婵儿笑得不行。 “看辛嬷嬷那老妪婆还敢不敢嚣张，以后恐怕连大门都不敢靠近了！” 主仆二人在前面聊着，谢容离在后面听着。 听到凤沉玉的狡黠，他忍不住勾了勾唇，原以为她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却不想反击得这么漂亮。 进了屋，凤沉玉回头看了看谢容离的脸。 “婵儿，拿镜子来。”病人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呢！ 婵儿很快拿了镜子来，让谢容离看到了他现在的样貌。 “怎么样？还满意吗？”凤沉玉坐在一帮，双手托腮看着谢容离。 “满意，谢谢。” 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谢容离怔了一下。 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陌生是因为他原来不长这样，一夕之间变了模样不习惯，熟悉是因为他觉得很自然，好似他天生就长这样。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 “我也很满意。”凤沉玉看得十 分认真，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是个颜控，对长得好看的人丝毫没有抵抗力。 更何况这么好看一张脸还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 谢容离感受到凤沉玉灼热的目光，脸上有些升温。 “凤姑娘，在下如今身无分文。”谢容离突然开口。 凤沉玉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回过神来，“然后呢？” 是要赊账么？ “给不了姑娘医药费，所以在下决定留在姑娘身边，做你的贴身护卫。”谢容离道。 他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口吻。 凤沉玉觉得有点意思，“那容公子准备保护我多久呢？” “直到姑娘不需要我保护为止。”谢容离说得不带一丝犹豫。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令人感动，可婵儿却不买账，“你这样要如何保护我家姑娘？” 看他身体清瘦，加上凤沉玉还给他换了一张好看到胜过无数女子的脸，实在没有说服力。 婵儿不是颜控，她只关心谢容离留下 来的真正目的。 该不会是贪图她家姑娘的美色吧？ “我可以现在去杀了辛嬷嬷来证明自己的本事。”谢容离很是干脆，说完就起身准备去杀人。 凤沉玉赶忙拉住他，“算了，不需要证明，你就留下做我的护卫吧！” 就算她不需要保护，谢容离留下来，每天看着也令她赏心悦目，心情都会好很多。 有上一世的教训，她不会再轻信任何人，却也不会胆怯到不敢在身边留人。 “为何？难道你不想除掉辛嬷嬷？”谢容离有些不解。 尽管凤沉玉暂时制住了辛嬷嬷，但中毒终究是一个谎言，待对方发现端倪，必定不会放过她。 辛嬷嬷留着就是一个后患。 凤沉玉回道：“要弄死她，我有千百种方式，但我要她死得合情合理。” 辛嬷嬷是山庄的主事嬷嬷，更是京城将军夫人的亲信，若她突然暴毙在山庄，凤沉玉是怎么都脱不了干系的。 且再让她苟活几日，待那个人来了，她的死期便也到了！ 第9章 解毒的条件 是夜，一个黑影身轻如燕地翻过山庄外围的高墙，精准地找到了谢容离的房间。 黑暗中，谢容离坐在床边。 那黑影进入房间后，便在他面前跪下来，他是谢容离的暗卫。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 谢容离道：“无妨，我被捡进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捡进来？ 暗卫觉得谢容离这形容就很妙。 “属下将追杀我们的人引开后，费了一些功夫才将他们甩开，等属下赶回来已经过去三日了，属下是在……在……” 谢容离皱眉，“为何吞吞吐吐的？” 暗卫道：“属下是在山庄旁的水沟里发现主子的，好在水沟已经干涸。” 否则以谢容离深度昏迷的状态，恐怕早就淹死在里面了。 “不对，昏迷后我虽然没有意识，但我记得倒下的时候我已经看到山庄大门了。”所以谢容离是不可能倒在水沟里的。 暗卫当时不在，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属下找到主子的时候 ，您身上的药不见了，属下便又将您放到山庄门口，去帮您拿药回来。” 却不想他回来的时候，谢容离被凤沉玉捡进山庄，还将他的脸给治好了。 谢容离点点头，“你回京城去盯着，我现在这样正好隐藏身份。” 暗卫领命，转身出房间消失在黑夜中。 接下来的几日，婵儿一直愁眉不展，比跟凤沉玉跟辛嬷嬷打赌那几日还难受。 “哎！”婵儿在一旁叹气。 “干嘛？你都在我边上叹了八百次气了。” 凤沉玉在院子里晒太阳，别提多惬意了，婵儿非要唉声叹气地扫兴。 婵儿蹲到凤沉玉身边，跟一只小哈巴狗似的。 她噘嘴道：“姑娘，你到底有没有想到法子搞死辛嬷嬷啊？” 一旁的谢容离听到，也说了一句，“想不出来办法，我就直接去把她杀了。” “已经有办法了。”凤沉玉笑了笑，“婵儿附耳过来。” 凤沉玉在婵儿耳边嘀咕了一会儿，谢容离虽然站得远，但是 他借助内力，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她只是说了第一步，他很好奇她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婵儿听了凤沉玉的话，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了。 没多久山庄里的下人之间一个消息就不胫而走。 “你们听说了吗？姑娘愿意帮我们解毒了！” “是啊，解毒之后，待京城来人接姑娘的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回去了。” “哪儿有这么容易？不是还有条件么？” 凤沉玉的计划是，让婵儿去告知那些“中毒”的下人—— 只要他们每个人在纸条上写两条旁人的恶行，并且两条不能只写同一个人，只要她看过后合格了，便能帮其解毒。 “姑娘，他们真的会互相揭发恶行吗？”婵儿觉得挺悬的，辛嬷嬷那群人都沆瀣一气。 凤沉玉倒是胜券在握，“他们之间的信任很薄弱，更何况这还威胁到性命，他们别无选择。” 谢容离却不赞同，“我倒是觉得你法子行不通，辛嬷嬷在这庄子里位高权重，他 们暂时不敢挑战她的威信。” “等着吧，总会有人想来试试的。”凤沉玉道。 可婵儿没明白谢容离说的话，是让那些人互相揭发，怎么说到挑战辛嬷嬷的威信上去了？ 随着两个丫鬟大着胆子来求解药失败，凤沉玉让婵儿再去传第二波消息的时候，她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不管那些下人写了谁的罪行，只要上面没有写辛嬷嬷罪行的人都不会合格。 婵儿第二次放出去的消息，就是暗示那些下人，要写的两条罪行里，起码得有一条是旁人不会写的，这样合格几率便会大一些。 而旁人不会写，必定是不敢写的，那还能是谁？那自然就是辛嬷嬷了。 于是第一个写了辛嬷嬷罪行的小厮出现了，凤沉玉给了他解药。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没过多久，辛嬷嬷这些年在山庄做的恶事都被下人们尽数呈上。 “辛嬷嬷这老妪婆真该死啊！”婵儿一边看辛嬷嬷的罪状，一边生气 咒骂。 “姑娘，她竟然偷偷克扣你的银两！还让人偷卖你的首饰……” “不止这些呢，姑娘，你看这个，之前和我一起伺候你的那个娟儿居然是被她打死的，她还说娟儿是偷了东西畏罪潜逃！” “哦？还有人命在里面？”凤沉玉也惊了。 “你拿到辛嬷嬷这些罪行又能如何？”谢容离也在一旁看到了辛嬷嬷做的那些事。 从辛嬷嬷的恶行上就能想象出凤沉玉这些年在山庄过得有多苦。 好一个镇北将军府，竟让正宗的嫡出大小姐过这样的日子！ “这些东西够辛嬷嬷死好几次了，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把利刃。”凤沉玉笑道。 “利刃？”谢容离不解。 凤沉玉没有多作解释，因为那把“利刃”很快就会出现了。 两日后。 凤沉玉在房间里配药，谢容离修长的身体依靠在门框上当守门神。 婵儿匆忙从外面跑进来。 “姑娘，不好了！大少爷来了！”婵儿边泡边说，累得满头大汗。 第10章 颠倒黑白 “将军府大少爷？凤清辞？”谢容离问道。 婵儿点点头冲进屋内，“姑娘，辛嬷嬷在那边恶人小告状，大少爷气得让你赶紧过去回话。” 凤沉玉不紧不慢地将配制好的药装进瓷瓶里。 她拿了其中一瓶后，吩咐道：“把这些都收好，我去会会我这大哥。” 谢容离上前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若是那凤清辞敢为难凤沉玉，他便把人宰了！ “等等，我，我也去！”婵儿飞快将药瓶子收起来，跟在凤沉玉跟谢容离后面。 三人到前院门口，便听到辛嬷嬷高声告状的声音。 “大少爷，您可要为奴才们做主啊！二小姐她给我们所有人下了毒，不让我们离开这个庄子……” “她前不久还自诩医术高明，收留了一个病人，险些把那人治死，还是奴才将人放了，才没让二小姐酿成大错！” “除此之外，她还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 每日与之眉来眼去，伤风败俗！” …… 辛嬷嬷把凤沉玉最近的所作所为颠倒黑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待她说完，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凤沉玉为何还没到，速去将人抓来！” “大哥这是因何事要来抓我啊？” 凤沉玉跨进门，大摇大摆走到凤清辞左边的位置坐下来。 凤清辞刚到，身上还穿着盔甲。 他乃当今陛下亲封的洛安侯，加之凤家的优秀基因，自然是英俊倜傥，气势逼人。 只是他俊脸上的表情，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冰冷得很。 “你还有脸坐下？给我站起来！” 凤清辞言语狠厉，吓得旁边下人都瑟瑟发抖。 他目光慑人，却也在看到凤沉玉的时候愣了一瞬。 凤沉玉刚出生不久便被送来山庄，严格说来他们兄妹这还算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凤沉玉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倒是比远在京城，被誉为京中第 一美人的、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凤芸初还要出色许多。 “大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难不成你的官位都是拿到家里来摆的？”凤沉玉言语淡定地讽刺。 她不仅不怕，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凤清辞眉头拧紧，“放肆，你是将军府二小姐，竟如此失礼！” “将军府二小姐？” 凤沉玉冷笑一声，“若我没记错的话，我出生的时候，还是将军府大小姐吧？怎么在这山庄过了这么些年，排行都变了？” 凤清辞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凤沉玉跟凤芸初前后脚出生，不过她的确算是将军府大小姐，只是府中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凤芸初顺其自然的顶替了她的位置。 辛嬷嬷终于寻到了插话的时机。 她抬起头道：“二小姐你一出生便克死了生母，你这样的灾星不配做嫡出大小姐……” “住口！” 凤清辞喝道：“你一个奴才，怎 敢妄议主子？” 虽然将军府众人都称凤沉玉是二小姐，但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出小姐，辛嬷嬷说这话就是在找死。 “大少爷，她根本不配做我们的主……” 辛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婵儿走上前，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你这小贱婢，你竟敢打我！”辛嬷嬷红着眼起身，就要将挨的这巴掌打回去。 凤沉玉在婵儿后面，伸手拉了她一下，没让辛嬷嬷得逞。 谢容离趁机一脚踢在辛嬷嬷肚子上，她就跟一袋垃圾似的倒飞了出去。 凤清辞也在这时候出手，他手中的茶杯飞向谢容离，后者虽然背对着他，却头也没回的抬手，一道内力打向那茶杯。 “嘭！”茶杯在空中碎成了渣。 “凤沉玉你好大的胆子，看来辛嬷嬷说得不错，你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凤清辞拍案而起。 凤沉玉让婵儿跟谢容离都退回来。 谢容离看了一眼凤清辞，眼 中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凤清辞也忍不住多看了谢容离两眼。 辛嬷嬷嘴角挂着鲜血，从地上爬起来，“请大少爷为老奴做主啊，二小姐这是要杀我老奴啊！她素日在山庄里就是这般行事的，嚣张跋扈，罔顾人命！” 传闻中，洛安侯凤清辞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如今听到凤沉玉这么罪恶滔天，肯定不会放过她！ 辛嬷嬷虽然受了点伤，心里却是舒畅的。 看来都不需要等到钟素月回去帮她报信，今日她就要借助凤清辞的手，除掉凤沉玉这贱丫头！ “辛嬷嬷你胡说，嚣张跋扈，罔顾人命的分明是你！”婵儿指着辛嬷嬷，气得又想过去再补上一脚。 辛嬷嬷却哭得十分委屈，“大少爷您听啊，她们主仆二人还想要冤枉老奴！” 凤清辞语气森冷，“来人拿下凤沉玉，家法伺候！” 听到家法伺候，辛嬷嬷心中狂喜。 凤沉玉不死也要脱层皮！ 第11章 杖毙辛嬷嬷 凤沉玉淡然一笑，反问道，“大哥倒是说说，我怎么就要被家法伺候了？” “欺压下人，草菅人命，我将军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家法伺候已经是看在你是将军府小姐，从轻发落了！” 凤清辞说完话，门外便进来两个侍卫要将凤沉玉拿下。 谢容离上前一步，将侍卫拦下。 凤清辞见状，眼神一凝。 此人能接他一招，武功必然不低。 他在凤沉玉身边，怕是另有所图？ “那若是将军府的下人犯了同样的错呢？”凤沉玉出声，拉回了凤清辞的思绪。 “自然是杖毙。”他应道。 凤沉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扔到凤清辞面前。 “那还请大哥莫要姑息。”她低声道。 看到凤沉玉拿出来的纸张那般眼熟，周围的下人们都深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他们为了讨厌解药，写的那些罪状吗？ 凤清辞一张一 张看完了，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辛嬷嬷，你很好啊，还敢在本侯面前搬弄是非，妄图污蔑主子！” 凤清辞又将那些纸张全数扔给了辛嬷嬷。 纸张散落到辛嬷嬷面前，距离她最近那张上面正好写的就是她将丫鬟娟儿害死的事。 辛嬷嬷连忙又抓了几张起来。 入目的内容，让她越看越心惊，老脸上爬满绝望。 那些下人去找凤沉玉拿解药的时候，都是背着辛嬷嬷的，一个二个为了活命，竟将这件事瞒得滴水不漏，辛嬷嬷一直不知情。 “来人，将辛嬷嬷杖毙，其余犯错的下人一律按照犯错轻重惩处！”凤清辞一下令，两个侍卫也立即转向辛嬷嬷。 “冤枉啊，大少爷老奴是冤枉的，老奴是夫人的人，你不能打杀了我！”辛嬷嬷一边惨叫一边求饶，那声音简直撕心裂肺。 但凤清辞没有丝毫动容。 正因为辛嬷嬷曾经是他母 亲身边的人，他才更不会心慈手软。 若不是罪证都被写在纸上，刚好给他看到了，谁也不知道凤沉玉这个将军府嫡出小姐在这山庄过得这么惨。 而一想到辛嬷嬷做的事可能都是经过他母亲授意的，他就感觉愧对凤沉玉。 惨叫声不绝于耳，凤沉玉嫌吵，便也不想在此多逗留。 凤沉玉起身走到凤清辞身边，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她语气淡漠道：“大哥的伤许久不好，还是换种药试试吧。” 待凤沉玉带着婵儿跟谢容离告辞，凤清辞才反应过来。 “她怎知我受伤了？”凤清辞看着桌上的瓷瓶，眉头紧蹙。 “二小姐身边的护卫武功不低，兴许是他方才偷偷告诉她的。”凤清辞的副将苍术回道。 凤清辞一想也觉得有可能，大概在刚才过招中，谢容离察觉到他受伤了。 他没再深究，转头看向桌上的瓷瓶。 “属下拿去扔了？ ”苍术看到凤沉玉送药的行为觉得挺可笑。 小侯爷的伤一直由大小姐亲自照料，用的药都是她亲自配的，效果比其他大夫开的要显着很多。 凤沉玉这也不知道是哪儿弄来的，想要讨好小侯爷，却不知他们小侯爷根本不稀罕。 “不必，放着吧。”虽然用不着，但毕竟也是凤沉玉的一片好心。 苍术随手把瓷瓶放进了他们携带的药盒里。 凤沉玉三人回去的路上，婵儿高兴得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叽叽喳喳跟凤沉玉说个不停。 二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凤沉玉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转头，看到谢容离脸色惨白地站在后方，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凤沉玉说着靠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靠近，谢容离紧绷的神经一松，瞬间便失去意识，朝着凤沉玉倒过去。 凤沉玉下意识伸手接住他。 “啊！”婵儿尖叫一声： “这，这……姑娘你快放开他，让奴婢来扶！” “别大惊小怪的，我先看看他的情况。”凤沉玉一边撑着谢容离高大的身体，一边帮他把脉。 婵儿东张西望，担心被人看到凤沉玉和这男的太亲密。 “姑娘，他是不是被大少爷打伤了？” 她记得方才在正堂上，谢容离跟凤清辞交过手。 凤沉玉把脉完后，眉头微蹙。 “不是，是因他方才动用内力了，来搭把手，先把他扶到房间里。”谢容离身高腿长，她一个人拖着有点费劲。 谢容离中毒了，还是剧毒。 她之前只是帮谢容离把脸上的伤治好了，因为解不了他的毒，所以把这事儿给忽视了。 这会儿谢容离以为内动用了内力毒发，她才想起之前忘记嘱咐他短期内不要使用内力。 “姑娘，你真的会医术吗？”看到凤沉玉有条不紊地帮谢容离针灸控制毒性，婵儿发出了心中疑问。 第12章 未婚妻要注意影响 尽管之前亲眼看到凤沉玉把谢容离的脸治好了，她依旧不敢相信。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家姑娘之前性子软弱，不学无术，整天都想着回去京城。 而最近的凤沉玉却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遇事自暴自弃，还突然懂医术了。 不过婵儿更喜欢现在的凤沉玉。 “真的。”凤沉玉没否认，却也没多作解释。 婵儿也没再继续问，反而两眼放光的夸道：“姑娘真厉害，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还要昏迷一段时间，我去给他配一点药，你好好照顾着。”凤沉玉用银针暂时压制住了谢容离的毒。 但他还需要服药，不然她好不容易给他治好的脸就又要毁了。 再毁一次，她可就治不好了。 谢容离昏迷到第二天才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凤沉玉端着一碗药进门。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从门口移动 到床边，看着她坐下来。 “估摸着你这时候会醒来，趁热把药喝了。”说着凤沉玉就准备喂药了。 婵儿这时候从外面跑进来，“姑娘，我来喂！” 凤沉玉也没伺候过人，便顺手把药给了婵儿。 “那婵儿照顾着，我继续去熬药。”谢容离这情况，可不是喝一副药就能好的。 凤沉玉前脚刚走，婵儿后脚就在谢容离床边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谢容离不解。 “公子，奴婢求你离开吧，你在姑娘身边，对她的名声不好。”婵儿低头说道。 尽管她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可她不敢看谢容离，总觉得他周身气势很骇人。 但是为了凤沉玉，再害怕她也要说。 昨日谢容离晕倒在凤沉玉怀中一幕还是被人看到了，今日前院那边的关于二人的传言更难听了。 以往那些人乱嚼舌根，婵儿只当没听到就 是了。 可如今情况不同，凤清辞来了，一想到凤家动不动就将人杖毙的家法，婵儿担心凤沉玉也会落到跟辛嬷嬷同样的结局。 “怎么？旁人诋毁你家主子，你也赞同他们说的吗？”谢容离声音冰冷。 婵儿立即摆手，“没有，我没有这么想，可若是你不在姑娘身边的话，旁人也没话可说不是吗？” 不待谢容离开口，婵儿又道：“而且姑娘已经是战王的未婚妻了，还望离公子理解。” “婵儿你胡说什么呢？”凤沉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看到婵儿手中还端着药，她先拿起来递给了谢容离。 “姑娘，奴婢是僭越了，可是奴婢也没说错啊，你就是战王的未婚妻，要注意影响。”婵儿小声逼逼。 见谢容离一口喝完了药，凤沉玉又接过碗给婵儿。 “这人啊，活在世上就要及时行乐，那战王都是要死 的人，哪儿管得了这么多？” 凤沉玉这话是对婵儿说的，可目光却一直落在谢容离还略显苍白的俊脸上。 谢容离略微心虚，根本不敢和凤沉玉对视。 “啊？姑娘你这……” 这思想有点危险啊！ 婵儿一张小脸皱成了小苦瓜。 “再说了，容容这么好看，就算被传闲话，我也不吃亏啊。”凤沉玉道。 容容？ 婵儿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姑娘，您这称呼还能再亲密一点吗！ 谢容离则因为这一声“容容”震愣了一瞬。 随后又感觉头顶有点绿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 凤清辞在附近一带剿匪，跟苍术一起到山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凤清辞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凤沉玉的院子。 苍术连忙劝道：“侯爷，有事明日再去找二小姐吧，你伤口又裂开了，先进屋上药。” 说这话的时候，苍术心中却 是在埋怨凤沉玉的。 他们侯爷来剿匪，每天在生死边缘挣扎，凤沉玉倒好，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却一点不安分，尽给侯爷惹麻烦。 因为一直有任务在身，凤清辞受伤许久了都没能痊愈。 后背的伤一阵一阵疼得钻心，他便听了苍术的，先回屋。 苍术看到凤清辞后背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慌忙从药箱里随手拿出了一瓶药就开始给他涂抹。 凤清辞背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这会儿伤口裂开，皮肉外翻，看着十分狰狞可怖。 “侯爷忍着点。” 凤芸初给的这要效果虽好，却带着刺激性，接触伤口的瞬间，剧痛难忍。 经常敷药的凤清辞更是深有体会，哪怕他很能忍痛，这时候也不禁提了一口气起来。 苍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药膏抹到凤清辞的伤口上。 “嗯？怎么不疼了？”凤清辞立即发出疑问。 第13章 跟护卫搂搂抱抱 苍术注意力全在凤清辞的伤处，听到这话才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 这一看才发现跟平日里用的大不一样。 凤芸初做的药膏是米白色的，而此时手中的药膏却是透明的淡绿色。 “坏了！我该不会是拿到二小姐昨日送的药膏了吧？” 苍术立即起身，“属下去打水把伤口上的药膏洗掉。” 谁知道凤沉玉这药膏是哪里来的？要是让凤清辞的伤口恶化了可怎么办？ “不必，就用这个吧。” 左右都没多大效果，凤清辞宁愿少受一点罪。 苍术顿时看那药膏很不顺眼起来，一口气把一瓶药用得见底了，随口便把空瓶给扔到了一旁。 敷了药的凤清辞奇迹般地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便起晚了。 他们来剿匪也有一段时间，昨日收拾了那帮流寇后，就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好在近两日都不用出门，只要等着探子 传来消息后再行事。 “侯爷，你终于起了，我来给你换……”苍术是端着药进房门的。 因为昨夜给凤清辞用了凤沉玉送来的药，他一直心中难安，以至于失眠一整夜，这会儿还顶着个熊猫眼。 结果看到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受伤痕迹的凤清辞后，他剩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感觉伤处一点都不疼了，你给我看看怎么回事？”凤清辞说话的时候，还抬了抬手。 昨夜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疼得险些背过气去，今日却能随意抬手，只有轻微的不适。 苍术赶紧过去，看到凤清辞后背的伤竟然开始结痂了！ 只是一夜而已，这恢复速度简直快得离谱！ “怎……你在做什么？”凤清辞才刚开口，就见苍术趴了下来，跟一条狗似的在地上爬来爬去。 “侯爷，我找药呢！” 苍术找了一圈，什么 都没找到，正郁闷的时候，一个丫鬟到了门口。 凤清辞衣衫不整坐在床边，苍术则跪趴在他脚边。 这画面着实让人浮想联翩，丫鬟都忘记行礼了。 “咳！” 苍术顿觉丢人，赶紧爬起来，“你有什么事？” 丫鬟叫梦儿，之前一直跟在辛嬷嬷身边的，在这庄子里的地位仅次于辛嬷嬷。 梦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进门跪下来。 “参见大少爷，奴婢，奴婢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她吞吞吐吐说道。 苍术最见不得这种遮遮掩掩的人，“那就别讲了。” 梦儿：“……” “有话就说。”凤清辞也看不惯这丫鬟的做派，故而语气严厉了几分。 梦儿吓得一抖，但想到前日的板子，双眼中又闪过一抹狠毒。 “回大少爷，是关于二小姐的，作为下人，实属不敢在背后编排主子，可众所周知，她已经是战王的 未婚妻了，却还跟她那个护卫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梦儿这一番话说的正是谢容离晕倒在凤沉玉身上的一幕。 那时候她正在挨板子，并没有亲眼看到，是另一个丫鬟看到告诉她的。 不过如今庄子里那些，关于凤沉玉跟谢容离有苟且的话，倒是她亲口传出去的。 凤清辞听了梦儿的话，脸上阴云密布，捞了床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苍术赶紧跟上。 他心里一边唾弃凤沉玉不知检点，一边又想着能趁这个机会再让她拿几瓶药膏过来。 见两人急冲冲去了凤沉玉的院子，梦儿得意地站起来。 凤沉玉，这次我看你怎么狡辩！ 凤清辞跟苍术怒气冲冲赶到凤沉玉的院子时，她正在让谢容离教她练剑。 两人手持一把剑，谢容离高大的身体就贴在她身后，帮她纠正动作。 远远看着就好像谢容离 在拥抱凤沉玉一般。 “你们在做什么？不知廉耻的东西！” 凤清辞怒不可遏，若不是苍术拉着，他都直接动手了。 凤沉玉那边不慌不忙地跟收了剑，递给身后的谢容离。 她款步上前，跟凤清辞见了个礼，“见过大哥，今日没出去吗？” “我若是出去了，还如何能看到你们这等伤风败俗的行为？” 凤清辞平日里不是个易怒的人，可看到凤沉玉这般，他实在忍不住。 凤沉玉的处境凄惨，身边没人依靠，她自己若是不争气，就没人能帮得了她。 不待凤沉玉回答，谢容离便先开口了。 他讽刺道：“听闻洛安侯明辨是非，如今看来跟后院那些乱嚼舌根的婆子丫鬟也别无二致嘛。” 凤清辞并不在乎谢容离的冷嘲热讽，他握了握拳，“正好我今日有空，你与我打一架，我试试你有没有资格做她的护卫！” 第14章 当头一棒 谢容离见凤清辞要动手，他倒是想应战，不过昨日凤沉玉才嘱咐他，一个月之内不得使用内力。 他只好推辞，“大少爷受了伤，还是改日再试吧，免得让你在这些下人面前丢脸。” 凤清辞却冷哼一声：“我妹妹已经把我的伤治好了，不影响我跟你过招。” 我妹妹？！ 凤清辞身后的苍术听到他这么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即便是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凤芸初，凤清辞也从未这般称呼过。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凤清辞语气中还隐隐带着几分炫耀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苍术了，就是凤沉玉也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再一看凤清辞本人，他丝毫没有觉得不妥，还用阴沉的目光盯着谢容离。 敢情是被谢容离给刺激得脑子短路了？ “大哥有事要说就屋里请，若是来打架的，恕不招待！” 凤沉玉说完拽着谢容离进屋。 这两人，一个受伤 ，一个中毒，都是战五渣，她一个人能打两个，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约架！ 凤清辞看到凤沉玉拉着谢容离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两人的手分开了。 “不打便不打，今日作为你的大哥，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苍术：“……” 侯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凤清辞要说的，无非就是要凤沉玉注意影响。 “那战王虽说现在昏迷不醒，但他威名还在，战王府也不是能忍这口气的，若是知道你这些行为，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凤清辞一边说话，一边冷眼看着谢容离。 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谢容离往凤沉玉身边一站，那云淡风轻的气度，让他着实看不透。 凤沉玉眉头微蹙。 “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不关心战王府要怎么看我。”凤沉玉冷笑了一声，“不过你们将军府的人身居高位惯了，想来也不会听别人的解释 。” “何为你们将军府的人？难道你不是？”凤清辞微怒。 凤沉玉道：“侯爷有当我是将军府的人？不过是听几个下人说了几句，就断定我行为不检点，你有问过我真相吗？这事若是放在将军府其他小姐少爷身上，你还会如此？”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凤清辞一时间没有接上话。 是啊，他一来就听辛嬷嬷说了这件事，因此便先入为主，根本没想过凤沉玉可能是冤枉的。 如果是府上其他兄弟姐妹遇到这种事，他第一时间会问一下当事人，待了解了情况再做定夺。 凤清辞知错就改，“好，那我便问你，下人们说的是真是假？你跟你这护卫到底有没有不轨之举？” 见他改得这么快，凤沉玉也认真说道：“没有，他受伤了，所以对他多照顾了些。” 凤清辞知道谢容离是受了重伤被捡进山庄来的，到现在没有痊愈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凤沉玉的话 倒说得通。 主要还是因为凤沉玉方才提出的质疑，让他不好再轻易怀疑。 她这么说了，他便信她一次。 “那你不懂医术，胡乱用药，差点把人治死的事如何解释？”凤清辞又问。 “大哥见过钟素月了吗？”凤沉玉问。 她这回没有否认，反而还有些吃惊。 不过随即她就想明白了，钟素月在她这里吃了亏，自然是要尽快去找三皇子另谋出路。 而凤清辞这次是跟三皇子一起来这一带剿匪的，如果钟素月抱大腿成功的话，他撞见她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你承认了？你果真做过这么狠毒的事！”凤清辞目光发冷。 昨日他杀了流寇，带着伤去客栈见三皇子，却被对方一阵数落，说凤沉玉身为将军府小姐，却心思恶毒，将他人性命当做儿戏。 苍术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三皇子是在为一个姓钟的姑娘出头，应该就是凤沉玉口中的钟素月了。 名字都对上了，那这事就是真的。 凤沉玉没有辩解，就沉默地看着凤清辞，脸上还带着极尽嘲讽的笑。 她笑凤清辞前一刻还为了“公正”询问她原因，转眼就又忘了。 上一世她也以为凤清辞是全府最公正的人，后来才知道，他的公正只给他的家人，而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他当作是家人！ 凤清辞看着凤沉玉的笑，心中生起了几分心虚，最后带着苍术狼狈而逃。 出了院子，苍术一肚子的话终于憋不住了。 “侯爷，就这么放过她了，她这些事要是真传回了京，将军府二小姐她都没命当了……”不管是大将军还是将军夫人，都是极其要脸面的人。 知晓了凤沉玉这些行为，恐怕不会让她进将军府大门！ “她也不容易。”凤清辞叹了一口气，“还有往后叫她大小姐，芸初才是二小姐。” “侯爷你说什么……”苍术愣在原地，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第15章 送糕点求药 说凤沉玉不容易？ 苍术觉得她可太容易了，就一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药膏便把凤清辞收买了。 院子里，同样憋了半天没敢插话的婵儿也狠狠呼出一口气。 不是她说啊，自家姑娘跟大少爷谈话的时候，那气氛太吓人了。 加之主子说话本就没有下人插嘴的份儿，故而她方才想帮凤沉玉说话也没胆子。 “姑娘你为了我将侯爷得罪了，这样好吗？”谢容离比婵儿先开口。 他没有自责，只是单纯的问一句。 凤沉玉撇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容离没想到凤沉玉会这样回答，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一声。 屋内两个女子看到他都笑，都被迷得瞬间失了魂。 他的脸确实好看，只不过平日里都没什么表情，加上他气场强大，让人不太敢直视。 不像现在，他一笑周身气场都变得柔和了，简直 美颜暴击。 “咳……你们看得太久了。”谢容离被主仆二人看得非常不自在，尤其是凤沉玉那眼神，直勾勾的，仿佛要把他衣服给扒了似的。 婵儿知羞，回神后连忙低头。 凤沉玉不仅没收回视线，还跟个女流-氓一样，冲谢容离眨了眨眼。 她直言不讳道：“这么好看，不多看两眼就是我的损失。” 婵儿真是恨不得把凤沉玉的嘴给捂住。 慌忙把话题跳开，“姑娘，我们……我们还是说说大少爷吧，我觉得他还是挺关心你的，你好好解释了，他应该会听。” 凤沉玉却是不屑，“我最讨厌这种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对我生活指手画脚的人。” 既然将军府已经选择了放弃原主，便没有资格左右她的一言一行。 —— 凤沉玉原本以为跟凤清辞谈崩后，他们本就不存在的兄妹情就要彻底消失了。 却 不想，凤清辞隔日竟派苍术专门去镇上，给凤沉玉买了最好的糕点送过来。 苍术还不情不愿地送到了院门口，婵儿去接的时候，深表怀疑。 “你不会在糕点里面下毒了吧？”只要不是面对的主子，婵儿说话就一点不怵，极其大胆。 “不吃就还给我！”苍术气得不行。 婵儿躲开他的大手，转身就要跑。 “喂，等一下！”苍术喊住婵儿，略微扭捏地问道：“你再让二……不，再让大小姐送侯爷几瓶药膏，就是之前她给的那种。” 关乎到凤清辞，婵儿就没有直接怼回去。 而是皱眉想了想，“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姑娘。” 事实上婵儿根本不知道凤沉玉给了凤清辞什么药，她进屋跟凤沉玉一说，后者告知只配了一瓶，暂时没有多余的。 她放下糕点后，将凤沉玉的话如实带给了苍术。 苍术一听，立即嘲笑道：“只配了一瓶？这话说得好像药膏是她自己做的一样。” 婵儿怒道：“本来就是我们姑娘自己做的，你快滚吧，看着你这嘴脸就心烦。” 说完话，婵儿直接把院门一关，险些拍到苍术脸上。 “还别说，虽然苍术这个人阴阳怪气的，但这糕点是真好吃。”婵儿进了屋子，就跟凤沉玉把食盒打开，主仆二人高高兴兴地吃起了糕点。 凤沉玉笑了一声，“他怎么阴阳怪气了？” 婵儿就把苍术不相信药膏是凤沉玉自己配的这事说了。 “这有什么？你一开始不也不相信吗？”凤沉玉丝毫不怕被质疑。 她说完端了一盘糕点到门口，递给“门神”谢容离。 “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甜食。”谢容离看着凤沉玉吃就跟自己吃了一样甜。 凤沉玉双手捧着糕点，“吃一点嘛。” “好吧。 ”谢容离拿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甜腻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却因为眼前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屋内的婵儿感觉快被粉红泡泡淹没了，冲门口大力咳嗽了两声。 “姑娘啊，你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要矜持，要克制，不能被美色所迷啊！”婵儿将凤沉玉拉回屋中，苦口婆心地劝说。 凤沉玉：“希望那位战王的美色值得我矜持跟克制，不然就亏大了。” 门口的谢容离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就……挺难的。 吃了凤清辞的糕点，凤沉玉便赶时间又配了一瓶药膏，眼看天色渐晚，她便跟婵儿一起，亲自给凤清辞送过去。 为避免跟凤清辞大打出手，谢容离就没有跟着过去。 两人到凤清辞的院门口，被苍术拦住了。 “做什么！？”他看到凤沉玉，就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第16章 莫非大小姐会武功 婵儿恼火道：“给大少爷送药来的！” 苍术冷笑，“不是说没有了吗？” 他好声好气去问的时候不给，非要自己觍着脸送上门来，这凤沉玉什么毛病？ “为了多谢大少爷的糕点，姑娘又配了一瓶不行吗？”婵儿奶凶奶凶的。 “这又没外人，就不用装了吧？还自己配的，以为她是芸初小姐吗？”苍术毫不掩饰心中的鄙夷。 凤沉玉肯定是从哪里打听了凤芸初会医术，经常给侯爷配药，才想了这种法子来讨好侯爷。 这女子虚荣心也太强了，令人生厌！ 芸初小姐？ 苍术应当是觉得称呼凤芸初为二小姐是侮辱了她，便叫了芸初小姐。 若不是苍术提醒，凤沉玉还真忘记将军府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凤芸初的确会点医术，不过在凤沉玉面前就有些班门弄虎了，只有将军府的人才觉得她是神医转世，药到病除。 “你……不知好歹！”婵儿双手叉腰，要不是她身板太小，都要跳过去打苍术了。 “ 算了婵儿，既然人家不领情，我们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凤沉玉说完就要带着婵儿离开。 这时院内的房门打开，凤清辞从里面出来。 “多谢妹妹送药，我收下了。”他走到凤沉玉面前伸出手。 凤沉玉笑了笑，拿出药瓶放到他宽大的掌心上。 她刚放开手，不知道何处飞来一只鸽子，也正好落在凤清辞的掌心，鸽子一扑腾翅膀，拿瓶药就掉了下去。 凤清辞只顾着去抓鸽子，没有去抢救药瓶，还是放凤沉玉伸手把药瓶抓到了手中。 看到那鸽子脚上帮着信，凤沉玉目光闪烁了一下。 “抱歉……”看到凤沉玉手中的药，凤清辞怕她误会是他不想要。 “无妨。” 凤清辞把信鸽给了一旁的苍术，手里空出来了，凤沉玉便再次奉上她的药，“再多赠大哥一瓶，关键时刻用得着。” 装伤药的瓷瓶是白色的，凤沉玉另外拿出来的一瓶是红色的。 送了药，凤沉玉就带着婵儿告辞了。 凤清辞目送二 人走远，他才回头问苍术：“看到她的动作了么？” “属下看到了，莫非大小姐她会武功？”就是因为太过惊讶，苍术都没来得及解下鸽子脚上的信。 方才那药瓶掉落的速度，若是练武之人是根本反应不过来的。 “先看信。” 凤清辞收回目光，压下了心中疑惑。 苍术将信取下来，展开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郑重又兴奋。 “侯爷，找到匪徒的老巢了，今夜便进攻，将他们一举歼灭！” 苍术说完才担忧地看着凤清辞，“侯爷，你的伤……” 凤清辞摇摇头，“沉玉的药很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主仆二人回去的时候，才到院门口，就看到谢容离已经等着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谢容离依靠在院门上，里面的光打出来，正好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本就完美的侧颜还镀上了一层高光，让凤沉玉根本移不开眼。 谢容离也大方地让凤沉玉看。 他寻思着，兴许让凤沉 玉多看看就习惯了呢！ 毕竟往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总不能每次都被凤沉玉的眼神给逼退，那也太怂了。 “我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婵儿用手挡住眼睛，飞快跑进了院子。 这两人正是太腻歪了，实在没眼看，她让凤沉玉避嫌，说的嘴皮子都快破了，一点用都没有。 干脆眼不见为净！ “婵儿等等！” 凤沉玉喊住婵儿，吩咐了一句，“下半夜的时候你让厨房那边多准备一点热水，注意着前院的动静。” —— 落燕峰是洛州一处很偏僻的地方。 凤清辞他们这一次找到的匪徒老巢就在这座山上。 时至下半夜，双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不过两边实力相当，虽死伤无数，却也僵持不下。 苍术脸上沾了血迹，跟凤清辞背对背御敌。 “侯爷，三皇子的人怎么还没来！”苍术说完，啐了一口血水。 他们收到信后就立即出发，也通知了三皇子那边，要他们速来接应，结果大半夜过 去了，还没见到人来。 凤清辞脸色阴沉，“兴许已经在路上了，让兄弟们把劲，可别被几个小毛贼给撂倒了！” 苍术领命，提刀杀向前方，一边冲一边言语鼓舞杀敌的士兵。 看到自己的兵一个个倒下，鲜血流了一地，凤清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若是三皇子早点来，这些士兵本是可以不用死的！ 他到底在干什么？ “来了，三皇子的援军来了！” 山下把风的士兵一边喊着，一边跑上来。 大队人马到来，地面都感觉到了震动，山匪被凤清辞的人围起来，已经是插翅难飞了。 姗姗来迟的三皇子祁睿延，身穿盔甲，骑在马背上，飞快从凤清辞身边掠过。 “小侯爷你们受累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祁睿延甚至都没多看凤清辞一眼。 凤清辞好不容易才忍住将人从马背上拖下来的冲动。 就在他慌神这一瞬间，苍术的声音突然响起。 “侯爷小心！”紧接着凤清辞就感觉有人猛地撞了他一下。 第17章 死马当活马医 他侧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苍术帮他挡了前方飞来的暗箭。 “苍术！” 凤清辞眼看着苍术身体，被暗箭的力道冲击得倒飞出去，他跟过去将人接住。 已经冲到敌方阵营的祁睿延回过头，“既然小侯爷你的人受伤了，就赶紧撤退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本皇子处理！” 说完他还吩咐了身边的两个侍卫送凤清辞他们下山。 凤清辞咬咬牙，“那就有劳三皇子了！” 祁睿延此举明显是来抢功的！ 但苍术胸口中箭，受伤严重，凤清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山路颠簸，苍术面色灰败，伤口一直在流血，眼看就出气多进气少。 “侯爷，还是先将苍副将胸口的箭拔出来吧，这些山匪的箭是特质的，箭头留在伤处只会让伤势越来越重。”有侍卫劝道。 苍术自己抬手捂在伤口上，“侯爷，不，不用了，我没救了，你们走吧。” 他们不是第一次跟这批山 匪打交道，知道他们的箭有多厉害。 况且他们没有随行郎中，他还是胸口中箭，根本活不了。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凤清辞脸色也很难看。 只怪他在战斗的时候分心，这才连累了苍术。 苍术气息越来越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侯爷……”两个护送的侍卫有心去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苍术中箭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苍术，你忍着点，我先帮你拔箭！” 凤清辞知道这么做也于事无补，但即便救不了苍术，也要让他体体面面地走。 苍术睁了睁眼，表示听到了。 月光下侍卫还举着火把，视线不会受阻，凤清辞抓着箭，一狠心就拔了出来。 箭头上倒钩很宽，直接从伤口里带出了一块肉。 “啊！” 尽管苍术已经奄奄一息，可这样的疼痛还是让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伤口的血喷溅出 来，喷了凤清辞一脸，让旁边看着的人心惊不已。 凤清辞抖着手去按在苍术的伤口上。 “流血太多了，如何是好啊！” 侍卫急得不行，却又无能为力。 这种关键时刻，凤清辞只恨自己没有跟凤芸初学一点医术…… 对啊，关键时刻！ 凤清辞想到出发之前凤沉玉跟他说的话，还有那瓶药。 不管是什么药，有什么用，这时候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腾出一只手，拿了红色的小瓷瓶出来，将瓶塞弹开，发现里面是白色的粉状，他想也不想就往苍术伤口上倒。 苍术还有意识，看到那个瓷瓶，他竟莫名生出了一丝希望。 凤沉玉的伤药效果奇好，那这瓶药是不是也能救他呢？ 倒下药粉不久，两个侍卫高兴地喊了出来，“血止住了！侯爷您快看，苍副将的血止住了！” 凤清辞也很激动，“嗯，我看到了，快，带他回去，兴许有人能救他 ！” 这边，山庄里。 婵儿打着哈欠去厨房，让守着的人准备热水。 虽然不知道凤沉玉为什么要这么吩咐，但婵儿还是照做了。 现在没了辛嬷嬷，凤清辞来了又站在凤沉玉那边，山庄里的下人心里不服，却也不敢不听。 等两大锅水烧好的时候，凤清辞他们回来了。 苍术已经不省人事，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快叫大小姐过来！”凤清辞的声音很大，在厨房门外候着的婵儿都听到了。 她跑到院子里一看，几人身上都是血，吓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我，我去叫姑娘过来！”婵儿说完就跑。 前院的动静不小，谢容离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比婵儿先到凤沉玉门口，正要敲门叫人的时候，房门先被拉开了。 “走吧。”凤沉玉说完就走。 谢容离震惊了一瞬，“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昨夜临睡前，凤沉玉就让婵儿记得准备热 水，好像她已经预料到有事要发生了。 “去了不就知道了？”凤沉玉没有正面回答。 这时婵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姑娘，那个苍术，看着快死了，大少爷让你过去。” 婵儿说话的时候，凤沉玉的脚步没听过，婵儿一边说一边跟着走。 走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好像我还没叫，姑娘就已经出来了！ 苍术被放到床上，眼看就没气了。 凤清辞焦急得不行。 “侯爷，为何不将苍副将送到镇上的医馆去？”他们以为苍术的血止住了，凤清辞会直接让他们去镇上，却不想是来了山庄。 虽说去了医馆也不见得能把人救回来。 “都是赌，我不如赌一把大的。”凤清辞回道。 然而他的答案却让两个侍卫一头雾水。 “姑娘来了！”婵儿人未到，声音先传进了屋子。 凤沉玉快步进屋，冲凤清辞点了点头，便直奔床上的苍术过去。 第18章 不甘示弱 “婵儿，热水！”凤沉玉吩咐完，就解开苍术的衣裳，一边查看伤口，一边把脉。 凤清辞立即上前，“沉玉，你能救他吗？” “能！”凤沉玉回答得果断。 两个侍卫：“……” 还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凤沉玉给的药，有愈合伤口的功效。 药是用玉佩空间里的药材配制的，药效翻倍，故而苍术的伤口内部已经在愈合了，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 他现在呼吸困难，是因为伤到了肺部。 “姑娘，热水来了！”婵儿端着热水进来，放到床边的架子上。 凤沉玉又吩咐：“去将我房间的箱子拿过来，还有柜子上蓝色瓶子的药一起。” 她知道是来救人的却故意没有带药箱，不然会让人怀疑。 虽然现在谢容离已经提出质疑了，不过对象是他的话，凤沉玉倒是没那么防备。 婵儿很快拿着箱子过来。 凤沉玉将苍术伤口周围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让旁人更加直观地看到了他的伤处。 箭头上的倒钩很宽，加上凤清辞拔箭的手法简单粗暴，导致苍术的伤口竟有一指长。 “我先用银针封住他的经脉，避免再次出血，然后我会用药水清洗他伤口内部，过程疼痛难忍，我恐怕按不住他……”凤沉玉将自己的治疗方案说出来，也是想让凤清辞安心。 谁料话还没说完 ，两个声音就同时响起 。 谢容离：“我来。” 凤清辞：“让我来！” 两人说完后，立即看向对方，视线交汇途中，火药味十足。 “一起吧，一个按手，一个按脚，其他人出去。”凤沉玉略显无奈。 婵儿跟两个侍卫退出房间，两个帮手就准备按手脚。 他们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按脚，毕竟脚上力气大，谁按住了，就等于是胜过了对方。 “你去按手。”谢容离说道。 “还是你去吧，沉玉说你伤没好，需要照顾。”凤清辞反击。 谢容离也不甘示弱，“我还好，倒是你，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别一会儿没帮忙上，自己先晕了。” 凤沉玉：“……” 这两个男人怎么这么幼稚呢？一个是她哥，一个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至于这么争锋相对吗？！ “离容说得没错，大哥你的伤口又裂了，还是你去按手吧。”凤沉玉道。 凤清辞有些幽怨地看了凤沉玉一眼。 自己妹妹竟然帮着外人，略扎心。 等他们就位后，凤沉玉快速用银针封住苍术的经脉。 她的动作熟练，下针快狠准，就像已然练习过千万遍一般。 围观的两人皆心惊不已。 随后凤沉玉便拧开了那个蓝色的小瓷瓶。 “按好了。” 又郑重地嘱咐了一声，见两人都准备好了，凤沉玉才缓 缓将瓷瓶里的药水倒下去。 “唔……” 药水一接触到伤口，苍术就睁开了双眼，他浑身颤抖，不断吸着气。 苍术本就伤在肺部，这样剧烈的呼吸，会让他痛苦加倍。 “啊，疼！杀了……杀了我吧！”苍术声音嘶哑，仿佛嗓子漏气。 听到他的话，凤清辞眼眶有些发热。 苍术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无数次，从未说过一个“怕”字，眼下却被这疼痛折磨得想死。 “沉玉，还要多久？” 凤清辞按着苍术的手，能感觉到他本能的那种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抗拒。 如果他按的是苍术的腿，恐怕还真按不住。 “伤口很深，我没有工具做手术，只能尽量用药水帮他恢复伤口，不然就算他伤好了，以后也是个废人。”凤沉玉严肃道。 她在救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让人忍不住对她产生敬畏。 要什么工具？做什么手术？ 谢容离跟凤清辞二脸懵逼，然而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们发问。 “废人……”苍术也听到了凤沉玉的话，且抓到了重点，他没有再求死，咬着牙拼命忍痛。 他这举动，让按着他双腿的谢容离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挺没脑子的一个人，毅力倒是不错。 凤沉玉用完药水之后，二人感觉苍术的伤口似乎都变小了一些。 太夸张了吧 ？肯定是伤口上的血洗干净了，产生的视觉效果。 “伤口还需要缝合。” 没有专门的缝合线，凤沉玉就用了她提前消过毒的棉线代替。 比起用药水清理伤口时候直击灵魂的痛楚，缝合的带来的疼痛对苍术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竟然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睡了过去。 凤沉玉技术精湛，缝合的伤口看着也整齐漂亮。 “好了。” 凤沉玉收尾后，将银针也拔了。 看到他现在呼吸顺畅，脸上也不再是一片死气，凤清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 “沉玉，谢谢你。” 这时候除了谢谢，凤清辞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表达心中的感激。 苍术虽是他的下属，却也是他的兄弟，对他来说是跟家人一样重要的人。 幸好他没有赌错，带了苍术回来找凤沉玉。 “小事。”凤沉玉说道：“你的伤也记得敷药，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就转身，谢容离上前两步立在她身侧，伸手扶着她往外走。 出了房门，谢容离关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累了吧？” “是啊。”凤沉玉笑了笑，“你扶稳点，别让我摔了。” 婵儿远远看到，赶紧跑过来，将谢容离强行挤开了。 “注意影响，你们两个注意影响啊！”婵儿痛心疾首。 三人刚离开，凤清辞他们请的大夫就来了。 两个侍 卫领着他进门，“大夫快些帮忙看看。” 来的老大夫是之前帮凤沉玉看过病的那位。 凤清辞看他过去给苍术把脉，倒也没阻止。 不是他相信凤沉玉的医术，他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切。 一向被府上人看做是废物的凤沉玉，竟真的把苍术治好了！ “这位公子脉象很虚弱，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养些日子就好了。”老大夫有些不解，“你们着急忙慌地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然后看看凤清辞，又看看床上的苍术。 “您老没诊断错吗？苍副将没事了？”他们还以为凤沉玉这么折腾一通，苍术必死无疑的。 “真没事了。”回答的是凤清辞，他吩咐道：“你们一人送大夫回去，一人留下来，我有话要问。” 二人对视一眼，一人客客气气地送大夫走了，一人在凤清辞面前跪了下来。 “侯爷是想问三皇子的支援为何迟迟不到吧？” 凤清辞还没开口，那侍卫倒是自己先说了。 “既然猜到了，就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凤清辞语气森冷，眼中带着浓烈的悲愤。 侍卫感受到凤清辞的愤怒，吓得大气不敢喘。 他吞吞吐吐道：“是……是三皇子身边那个钟姑娘，她要三皇子晚一点去领功劳就行，没必要拼死搏杀，反正苍副将今夜必死……” 第19章 玉佩空间升级 凤沉玉的确是累了，不过不是给苍术治疗累的。 而是她的玉佩空间出现了异动，她精神消耗有些大。 打发了婵儿，凤沉玉就躺在床上开始研究她的玉佩空间。 就在给苍术使用她自己配制的药水时，她手心就一直在发烫，连带着头也有些发晕。 她全程都忍着没表现出异样，却在结束的时候被谢容离看出了她的疲惫。 这会儿将空间展示出来，她才发现空间格子上方出现了一个分栏。 第一栏的栏目上写的是“药材”，就是之前收纳药材的空间格子，而新出现的第二栏上写的是“成药”。 成药？ 难道是…… 她颤抖着手点开了第二栏，果然看到那些小格子里放着许多配制好的成品药。 什么伤药、止疼药、止血药、甚至还有消炎药……等等常用药品全都囊括在里面！ 这些药品中，有很多都是她想到了，却没抽出时间来配制的。 玉 佩空间不仅帮她配制好了，还分门别类放好，标注了用法跟功效。 将那些成药都看了一遍后，她发现这些成药都是她在现代研制过，且只使用了第一页那些药材的。 难道她还没研制出来，亦或是要使用到的药材她还没收纳，空间就没办法弄出成药来？ 看来她得想法子收集更多的药材才行。 往后连成药都不需要自己配制了！ 凤沉玉激动地爬起来，对着玉佩空间的影像拜了三下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一觉睡到天黑，凤沉玉成功被饿醒了。 “婵儿！”凤沉玉叫了一声，房门就被推开，不过进来的不是婵儿。 谢容离端了干净的水进来，是给凤沉玉洗漱用的。 “怎么是你？婵儿呢？”凤沉玉总觉得谢容离那双手更适合拿剑，端盆送帕的事做起来怪纡尊降贵的。 “在外面应付苍术，你睡了一天，饿了吧？我去让厨房先把吃的端上来。” 谢容离说完就走了。 应付苍术？ 凤沉玉穿戴好，一出房间就看到院门口的情况。 苍术跪在地上，婵儿围着他，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想将人拽起来。 无奈苍术往那儿一杵就跟一座山似的，婵儿根本拽不动。 凤沉玉走过去，“怎么了？” 苍术看到她来，双眼一亮，立即冲她磕头，“大小姐，之前是小的多有得罪，多谢您不计前嫌救我一命，我是专门来给您赔罪的！” 他是下午醒来的，伤口还是很疼，但重新活过来的喜悦让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都没来得及去跟凤清辞报平安，就直接来找凤沉玉了。 “要谢你就去谢大哥吧，是他选择相信我，我才有机会救你。”凤沉玉没有居功。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苍术呢，若不是帮他治疗，她的玉佩空间也不会这么快升级。 “不，我还是要谢谢您的，从今往后，我苍术这条命就是您的！ ”苍术脑子不太好使，直来直去的。 对他来说，最大的感激，就是交付出自己的性命了。 婵儿在一旁给他泼冷水，“你这五大三粗的，说话还难听，姑娘要你这条命做什么？还不如去镇上买条小狗养着。” 凤沉玉：“……” 小丫头你这话说得也不好听啊。 “你别在这儿裹乱了，我跟大小姐说正事呢！”苍术烦透了婵儿，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 “行了，你们两都挺乱的。”凤沉玉说道：“你还有伤在身，乖乖回去躺着，别我刚给你救回来，你就自己浪死了。” 苍术疑惑：“浪？哪里有浪？我们洛州离海边挺远……” 婵儿不等他说完，就开口打断，“还说姑娘是你救命恩人，她为了救你，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你莫不是要恩将仇报，害她饿死？” 这罪名有点大了，苍术赶紧起身离开。 只要他还活着，凤沉玉的救命之恩， 他慢慢报答便是，也不急于一时。 很快饭菜端上来，凤沉玉刚填饱肚子，凤清辞又登门了。 本来苍术要跟着来的，凤清辞怕他牵动伤口，硬是没让来，却不知道在他休息的时候，苍术已经跑来跪过了。 “沉玉，有件事我要单独跟你聊一下，让你的下人们先退下。”凤清辞加重“下人”两个字，目光还在谢容离身上来回游走。 仿佛在用眼神跟谢容离说：怎么着吧？你再厉害，再会讨妹妹关心，也只是个下人。 凤沉玉扶额。 大哥，你冷酷无情的人设在逐渐崩塌你知道吗？ 谢容离大度，看在凤清辞还是伤员的份上，没跟他计较。 待二人出去后，凤清辞脸上的表情就严肃起来。 “大哥你要聊什么？”凤沉玉问。 凤清辞语气略微尴尬，“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钟素月……” “怎么？大哥还要为她打抱不平吗？”凤沉玉冷声问道。 第20章 启程返京 “沉玉你别误会。”凤清辞连忙否认，“我来之前去找下人问过了，她是想陷害婵儿，你才教训她的。” 凤沉玉：“所以你是要道歉？” “……算是吧！”凤清辞感觉这天好难聊啊，不过还是先给凤沉玉道了歉。 本来就是他不对，道歉是应该的。 “大哥没必要多此一举，你之前送了糕点我就原谅你了，不然我也不会给苍术治疗。” 凤沉玉道。 这话让凤清辞一阵后怕。 幸好他急中生智让苍术去买了糕点！ “除此之外，我还想问问，你对那个钟素月了解吗？她在山庄那些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凤清辞又问。 凤沉玉道：“她一来就偷东西，用苦肉计陷害婵儿，这还不够异常吗？” 凤清辞认同地点点头，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来。 “大哥还有话没说？”凤沉玉问道。 凤清辞点点头，将他从侍卫那里听来的事情跟凤沉玉说了一遍。 “所以大哥是觉得钟素月未卜先知？” 这话凤沉玉问出来，也带了点试探的意思。 毕竟这种诡异的事情放在她身上也适用，只是凤清辞没有深究罢了。 打消一个人的 疑虑，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自己先把疑点提出来。 “倒也没有那么玄乎。” 凤清辞立即就否认了“未卜先知”这个可能，“我只是觉得她是不是跟那些山匪有关联。” 凤沉玉在心里夸了一句，大哥真是思路清奇，然后道：“既然大哥这么怀疑，就去查查吧。” “好。”凤清辞应了一声，便起身告辞。 出了房门他才感觉不大对劲。 怎么感觉他是在听凤沉玉的命令行事一样？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聊天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聊劈叉了？！ 剿匪任务圆满完成，三皇子那边已经动身回京，走之前让人到庄子通知了凤清辞一声。 凤清辞这边，苍术跟他都要养伤，故而没有这么快动身。 “沉玉你别着急，我们赶在端午之前回去就行。”凤清辞知道她在这山庄里憋坏了，所以先来跟她说一声。 凤沉玉倒不介意，“我不着急。” 都十多年没回去过了，怎么能不着急呢？ 明明很想回去，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安慰他，凤清辞觉得他这个妹妹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最后凤清辞眼眶发红地离开，搞得凤沉玉一头雾水。 “你真的 不急着回去吗？” 谢容离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着远去凤清辞。 谢容离对凤家其他人了解不多，也是在皇帝赐婚后才知道凤家还有一个养在偏远山庄的嫡女。 皇帝原本是想把凤家大小姐凤芸初赐婚给战王的，无奈凤家功高盖主，凤大将军不乐意，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赐了凤沉玉。 在这里委屈这么多年，凤沉玉怎么可能不想快点回去？ “干嘛要着急？急着回去给半死不活的战王冲喜吗？”凤沉玉反问。 谢容离摸了摸鼻子。 不等他说话，凤沉玉继续道：“冲喜成功也就罢了，要是我一嫁过去，把他给冲死了，就我在凤家的这种尴尬地位，估计立马得去陪葬。” “不会。”谢容离下意识回道。 凤沉玉看着他，“不会什么？” “我……我是说你不会这么倒霉，那战王应该也没有这么脆弱。”谢容离冷汗都快出来了，真是说多错多。 “哎！”凤沉玉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你又不是战王。” 她说完后，深深看了谢容离一眼，而后转身回屋。 谢容离这时候才腾出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小丫头警惕度也太高了！ 凤沉玉的药有奇效，没过几日苍术就活蹦乱跳了。 于是一行人便收拾东西，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临走之前，凤清辞又给了庄子里的下人们一个致命打击。 之前受过杖罚的下人全部留下，永世不得回京。 另一边—— 比他们先出发七日的三皇子一行人，此时也因为露宿了一晚，准备收拾东西启程。 三皇子祁睿延跟钟素月同坐一辆马车，用过早点后，两人便上马车等着。 “三皇子殿下，这是不是要出洛州了呀？” 钟素月在祁睿延面前无比温柔，声音娇滴滴的。 “是啊，马上就进入梁州地界了。”祁睿延英俊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钟素月在她面前矜持知礼，而且还带着一股子他捉摸不透的神秘，很是迷人。 “殿下，我们绕开梁州，去走重州吧？”钟素月这话，听着是询问，却又带着肯定的语气。 这话换做旁人来说，祁睿延肯定是一通臭骂。 但这是钟素月说的，他便认真考虑起来。 “原因呢？你应该知道，去走重州的话，会绕很远的路，若是让凤清辞他们先到了，再参本 皇子一本……”祁睿延了解凤清辞那宁折不弯的性子。 苍术的死，凤清辞绝对会找他要个说法。 所以他才要早些回去，把一切都安排好，毕竟整个凤家在大启国的势力不容小觑。 两人说话的空档，队伍就要动身出发。 钟素月赶忙道：“殿下梁州边界正在闹瘟疫，我们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此话当真？”祁睿延脸色巨变。 他也不问钟素月是如何知道的，剿匪的时候，她已经向他证明过她预知未来的能力了。 “殿下不相信，就先派一个人前去查探，只不过这个人回来的时候，殿下要注意防范。” 钟素月是算准了日子的，这段日子梁州边界的瘟疫正是最厉害的时候。 上一世她跟凤沉玉一起回京的时间比现在要晚。 那时候梁州边界几个村子的人，全被赶到一个地方，一把火给烧掉了，十多万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祁睿延立即跳下车，让人前去查探，大部队先在原地等候。 半个时辰后。 那个去查探的士兵脸色惨白地回来了。 他噗通跪在了距离祁睿延十步开外的地方，战战兢兢道： “启……启禀殿下……” 第21章 瘟疫爆发的村子 “前面……前面的村子里……爆发了瘟疫，每个人身上都涨了可怕的浓疮。” 士兵脸上冷汗直流。 祁睿延回头看了看，正好钟素月在这时撩开车帘跟他的视线对上。 她又说对了！ 难道她真的是仙女下凡吗？什么都知道！ “好了，本皇子知道了，你去查探有功，本皇子会让人好好善待你的家人。” 祁睿延说完，就冲身旁的侍卫抬抬手。 侍卫没上前，只是手中的剑飞出去，就干净利落地抹了那士兵的脖子。 那士兵瞪大眼看着祁睿延的方向，死不瞑目。 “转道去重州，从那边回京！” 祁睿延吩咐完就回到马车上。 钟素月见他回来，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她还真怕祁睿延会想不开，要去救济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好在这三皇子是个怕死的。 离开了那令原主窒息的山庄，踏入外面广阔的天地。 凤沉玉本想一路上慢慢走着，顺便在沿途找一些她没有收集过的草药。 可她突然想到了上一世听闻的梁州瘟疫一事，于是就有意无意地催促着凤清辞走快些。 “你不是不着急么？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急了？”谢容离忍不住打趣。 凤沉玉抬眼对上他的俊脸，“这两天我又想了想，若那战王真被我冲喜给冲死了，我便向皇上求情，让我给他守寡，这样应该能保住性命吧？” 谢容离闻言惊了一下，“你真愿意为他守寡？”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像我是要为你守寡似的。”凤沉玉白了他一眼。 谢容离：“……” 那可不好说。 “战王要是听到你 这话，肯定会很感动。”谢容离道。 凤沉玉露出一个略显狡猾的笑，“守寡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主要还是为了保住性命，私底下养三五个小白脸，那日子别提有多惬意。” 谢容离俊脸一黑。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还养三五个小白脸，胆子不小啊！”听到凤沉玉这话，谢容离气得想敲她脑壳。 别看凤沉玉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谢容离对她真实性格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狡黠机灵，胆大包天，时常会蹦出一些新奇的点子，坑起人来更是得心应手。 那钟素月跟死去的辛嬷嬷就是最好的证明。 “嘘！”凤沉玉将食指放到唇边，“小声点，这可是我的秘密计划，别让人听到了。” 谢容离脸黑得都能拧出水了，“我听到了怎么说？” 难道我在你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凤沉玉看到谢容离要杀人的表情，心情很好。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给我保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什么好处？”谢容离问。 “我要养个后宫的话，那不得有个人给我管理吗？以你的姿色，做我后宫第一人绰绰有余……诶？你干嘛？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啊？” 凤沉玉成功把谢容离气走了。 婵儿这时候过来通知她，午休结束，准备启程。 上了马车，凤沉玉就问婵儿：“现在到哪里了？是不是快出洛州了？” 出了洛州就进入梁州地界了。 “是的姑娘，马上就进入梁州了。”自打出发回京以来，婵儿每日都跟高兴，像 一只快乐的小麻雀。 在车上就一直跟凤沉玉叨叨，回去后要怎么怎么样。 下车休息又去找苍术吵架，一刻也不闲着。 “我要休息一会儿，你别吵我。”凤沉玉在婵儿开口之前，先断了她的出路。 婵儿连忙捂住嘴巴，深怕自己忍不住出声吵到凤沉玉。 凤沉玉自然是睡不着的，只是在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马车突然急刹，险些把主仆二人甩出了马车。 婵儿爬起来，撩开车帘就开怼：“苍术你诚心想害姑娘是不是？有你这么驾车的吗？” 因为凤清辞担心苍术伤势没痊愈，骑马会有影响，就让他担负起了给凤沉玉驾车之责。 苍术给凤沉玉驾车也是很开心的，一路上都走得很稳。 这回真的是个意外！ “对不起大小姐，属下去看看。”苍术正跳下马车，就要过去查看。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大雾，可见度有点低，看不到前方的凤清辞他们发生了什么。 似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凤清辞的声音远远传来。 “苍术，你们先别过来！”语气很严肃，苍术的脚步立即就顿住了。 可他顿住的瞬间，一个身影直接掠过他，朝凤清辞他们走过去。 “大小姐！”苍术赶紧追上去。 婵儿自然是跟着凤沉玉的。 凤沉玉走近凤清辞他们，便也看到不远处那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村民。 “不是让你们别过来吗？”凤清辞眉头紧皱，随后给谢容离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先带回去。 尽管有迷雾笼罩，前方那些村民满脸浓疮的惨状他们也看清了。 凤清辞跟谢容 离及时止步没有上前，只是让一个侍卫过去找人询问情况，那侍卫还没回来。 “还站着做什么？过去救人啊！”凤沉玉脸色不太好看，她要往前走，却被谢容离拉住。 去查探的侍卫回来，自觉在两米外跪下回话。 “禀侯爷，是瘟疫，这个村子里的人几乎全部都染上了，属下进去走了一圈，不知道有没有被感染，还是不过去了，你们快离开吧！”侍卫道。 “瘟疫？确定吗？”凤清辞虽然在这么问，但是看到周围的村民，他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 侍卫怕跟凤清辞他们距离太近，又往后退了几步，“属下确定。” 凤清辞表情凝重，没有立即做出决定来。 谢容离看了他一眼。 “你要走？”他一只手抓着凤沉玉，后者手脚都在用劲，也挣脱不开，干脆低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看到这样的场面，凤清辞要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凤清辞深吸一口气，回道：“救人，只是……” 他说着转头看向正咬着谢容离不松口的凤沉玉。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凤沉玉是真没留情，谢容离却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里就我一个人会医术，你们要救人，难道还想撇下我？”凤沉玉见凤清辞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是瘟疫，感染上可能就没命了，凤清辞自己救人无所谓，但他不想让凤沉玉参与其中。 “那你要受累了。”凤清辞破天荒没有说反对的话。 他都这么说了，本就没有质疑凤沉玉医术的谢容离便将她放开了。 但是凤沉玉气得不行，指着谢容离 ，“离容侍卫，你方才的行为，令本大小姐很不爽，你自己反省反省。” 谢容离：“好，我会反省的。” 凤沉玉说完就转身朝那些村民走过去，她的心思全在瘟疫上面，故而没注意到身后凤清辞突然凑近她，一个手刀打在她的后颈上。 被暗算了！ 昏迷之前，凤沉玉在心中这般想着。 谢容离全程冷眼旁观，知道凤清辞是为了凤沉玉好，所以即便他来得及阻止，也没有出手。 “苍术，将大小姐带到车上去。”凤清辞吩咐，“你带着她跟婵儿，绕路从重州回去。” 这下就轮到苍术为难了。 他也想跟在凤清辞身边救人啊！ “先保护她，送她回去了再带人来接应我们。”凤清辞又道。 “属下遵命！”苍术说完，跟婵儿一起扶着昏迷的凤沉玉回马车。 凤沉玉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跑出梁州好几里地了。 “嘶……”凤沉玉捂着后颈坐起来，眼里似能喷出火来。 婵儿抱着药箱凑上来，“姑娘醒了？还疼得厉害吗？我不知道给你用哪瓶药。” 药箱里一堆小瓷瓶，婵儿根本记不得哪一种药对现在的凤沉玉有帮助。 “拿最毒那瓶，红色的。”凤沉玉道。 婵儿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觉得不对，“最毒的？姑娘，这是毒药啊？” “对，一会儿苍术不听话，你就把药往他嘴里塞，毒死他！”凤沉玉说完就掀开车帘。 苍术驾车比较快，耳边风声呼呼的，没有听到车里二人的对话。 “停车！”凤沉玉的声音突然想起，紧接着一根银针就抵在了苍术脖子上。 第22章 惨状 “大小姐，您别为难我啊，侯爷让我先带你回将军府。”苍术没有停车，不过放慢了速度。 凤沉玉的手很稳，即使马车很颠簸，她也能精准地控制银针不刺到苍术。 “我说停车，再走我可就扎进去了，我这一挣下去，你不会死，只是你这一身武功就没……”凤沉玉的话还没说完。 苍术就“驭”一声，停了下来。 他人可以死，但是武功不能废。 不得不说凤沉玉算是捏住了他的软肋。 “下去。”凤沉玉收了银针，在苍术身上踹了一脚，直接把人给踹下去了。 苍术见凤沉玉不是直接要他驾车回去，心里很是高兴，以为她改变想法，不回去了。 他爬起来，趁热打铁，“大小姐，你要打要骂随便你，等你出了气，我们就走。” 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被揍，再说凤沉玉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多疼？ 半炷香后，苍术就后悔了。 他顶着一张猪头脸，乖乖驾车往回走。 “大小姐，你这拳脚功夫跟谁学啊？招式也太刁钻了吧！”苍术抱怨道。 一开始他只是想乖乖挨打，到后面实在忍不住还手了，就是想着稍微防卫一下，结果他发现即便是使出全力，也根本打不过凤沉玉。 “废话那么多？赶紧驾车，姑娘回不去，大少爷要是被染上瘟疫怎么办？”婵儿在车内吼道。 苍术乖乖闭嘴，专心驾车。 等他们再返回梁州境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下起了大雨。 先前路边那些村 民已经不在了，想必是被凤清辞他们转移走了。 “大小姐，这前面太黑了，没办法驾车，只能下去走。”苍术把马车停在路边，跟凤沉玉汇报。 凤沉玉没意见，跟婵儿下了马车。 婵儿给凤沉玉撑伞，苍术在前面开路。 火折子的点点光芒在风雨中摇摇欲灭。 “这么一走才发现这村子蛮大的。”婵儿东张西望地看着。 凤沉玉心想，可不是蛮大的吗，就这村子里的几千人将瘟疫带去梁州城，最后可是生生烧死了十多万人呢！ “啊！”正在这时，婵儿突然一声惨叫，差点把凤沉玉耳膜震破。 一个黑影从他们走过的小巷里冲出来，倒在了婵儿脚边。 “有鬼啊，姑娘救我，救我啊，鬼抓住了我的脚，呜呜……”婵儿闭着眼睛大喊大叫，根本不敢看自己脚下。 苍术已经先一步冲过来，想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袭击婵儿。 他伸手要趴在地上的人拧起来的时候，被凤沉玉制止了。 “别碰她。”凤沉玉抓着婵儿手中的火折子，往那人身上照了一下。 苍术借光看到那人的模样，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人浑身都是浓疮，皮肤肿胀，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完全都分辨不出来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这，这……大小姐，这人染上瘟疫了啊！”难怪大小姐方才不让他碰。 婵儿兀自尖叫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顺着凤沉玉手中的光线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魂儿又飞走了。 “啊！ 救命啊！”婵儿浑身上下，甚至连头发丝都在抗拒脚边那个人。 无奈的是她越慌越乱，被抓住的脚怎么都抽不回来。 凤沉玉正要拉她一把，可刚要碰婵儿，就被她推开了。 “不行，姑娘你现在不能碰我，我应该已经染上瘟疫了，你们快走，别，别管我了。”婵儿说完，自己把自己给吓哭了。 她是很害怕，却不想凤沉玉被传染。 “没事，你忘记我是大夫了吗？”凤沉玉安抚道。 凤沉玉蹲下，想给那个人把把脉。 “大小姐！”苍术很紧张。 如今谁也不知道这瘟疫是个什么情况，即便凤沉玉会医术，也不见得能治这个啊。 “你退后点，别全部都搭进去。”凤沉玉自己不听劝，劝别人倒是很有气魄。 苍术急得不行，却又阻止不了，只能远远地将伞伸过去，不让凤沉玉淋着雨。 看凤沉玉伸手去碰那满身是浓疮的人，婵儿跟苍术都不忍心看，将目光移开了。 过了片刻，婵儿问道：“姑娘，怎么样了？” 凤沉玉：“她手上皮肤溃烂得厉害，没办法号脉。” 说着她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周围房屋里都黑漆漆的，看着也死气沉沉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婵儿，我们将她扶到屋子里去，苍术给我们掌灯。”凤沉玉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扶人，一点不在意对方的模样。 可怜婵儿一碰到那人就胃部翻腾，干呕不断。 进了屋后，苍术赶紧把屋内的灯点亮。 光线亮起来 ，他们才发现地上竟也躺着一个人。 是一个男子，见有人进来，他还冲他们抬了抬手。 “救，救我……”那人说了几个字，手便垂下去，不再动弹了。 凤沉玉顿觉情况不好，赶紧冲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 “他没事吧？”苍术问。 凤沉玉摇摇头，“死了。” “死了？”苍术心里有点难受。 他跟着凤清辞参与过很多战斗，大大小小的血腥场面也见不少。 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普通百姓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他面前。 婵儿也不好受，虽然非亲非故，甚至不知道死者姓甚名谁，可她就是觉得这一幕好令人难过。 她偷偷抹了眼泪，也不嫌恶心了，独自将手中的感染者扶到了床上放着。 “苍术，去将我的药箱拿进来。”凤沉玉道。 苍术转就要走，凤沉玉又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碰我们任何人，也尽量不要接触屋子里的东西。” “属下遵命！”苍术这回没有再说别的。 这种情况，他既然帮不上忙，就尽量做到不给凤沉玉添乱。 现在没办法给病人把脉，凤沉玉先用丹药暂时拖住其性命，然后再用药水擦拭溃烂的皮肤。 “姑娘，让我来吧！”婵儿不忍心让凤沉玉做这样的事。 凤沉玉摇摇头，“不妨事，你去厨房看看能不能烧点水。” 婵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看到凤沉玉伺候人，她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在婵儿出房门之前，凤沉玉又道：“苍术你跟着她去，顺便 查探一下这里的环境。” 苍术点头，跟婵儿保持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间。 一阵忙活后都大半夜了，凤沉玉累得直不起腰来。 他们也没费心去找什么床了，就坐在椅子上对付到天亮。 第二日，阳光洒进屋子，唤醒了屋内的人。 正值盛夏，天气炎热，昨夜下雨还不觉得，这会儿太阳一出来，光坐着都能出一头汗。 凤沉玉先睁眼，除了热一点她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尽管如此，她还是给自己把了个脉。 苍术就背靠着墙休息了一晚，凤沉玉一动，他也警惕地睁开眼。 “身体没问题吧？”凤沉玉问他。 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传染之前，凤沉玉也不好给他把脉。 “属下没事。”苍术说完先看了看床上的病人。 这一看，他满眼惊喜。 “大小姐，她身上的浓疮消下去了！”直到这一刻，他才分辨出病人是个女子。 他们见过的感染者，包括昨晚死掉的那个人，无一不是浑身浓疮溃烂，这肯定就是瘟疫的普遍症状。 现在这女子的浓疮消了许多，是不是证明凤沉玉真的能治这个瘟疫呢？ “别高兴得太早，浓疮消了跟治疗瘟疫没有任何关系。”凤沉玉一开口就打破了苍术的幻想。 凤沉玉给病人把脉的时候，苍术才发现婵儿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这样的环境，任谁也睡不踏实，他方才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婵儿没理由不被吵醒的。 突然想到什么，他脸色一变！ 第23章 大言不惭 “大小姐，你帮婵儿看看吧，她情况不太对。”苍术本想自己上手的，但是凤沉玉嘱咐过不让他接触她们，他便忍住了。 凤沉玉才刚把完脉，心中还没把结论理出来，就被苍术的话打乱了思绪。 她赶紧起身过去，先试了一下婵儿额头的温度。 “很烫，她发热了。”接着凤沉玉又给婵儿把脉。 苍术在一旁看得快急死了，“怎么样了大小姐？婵儿没事吧？” “我不知道……”凤沉玉想说她不知道婵儿发热是不是感染的症状，可她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呼啦啦地往房间里一站，将三人包围起来。 然后一个白衣女子款步进门，她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略显锐利的大眼睛。 她手上裹着白布，就跟手套似的，不止是她，进屋来的所有人手上都是这样。 “白姑娘，这里有一个感染者，他们肯定跟她有接触！”一个人看到床上的女子后说道。 然后又有人看到了婵儿，“还有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好像感染了。” 被称作白姑娘的女子走到婵儿身边，没有碰她，只是微微看了一眼。 “这位姑娘的确被传染了，已经出现了初期症状。”女子声音又细有柔，像水一样。 她话音一落，几个人就围向婵儿，一副要把人抬走的架势。 “你们做什么？”苍术要过去阻拦。 “苍术！”凤沉玉语气带着警告，提醒他别碰这些人。 她一开口，那白姑娘才抬头看向她。 大抵是没料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看到相貌如 此出众的女子，微微愣了一下。 “姑娘你们是外地来的吗？如今我们村子正在闹瘟疫，感染的人要跟没有感染的人分开，你不介意的话，让我帮你把把脉……” 白姑娘话还没说完，苍术就开口打断了她，“不需要，我们大小姐自己会医术。” “哎呀！会医术？真是大言不惭，你这意思是她能治好瘟疫吗？”一旁有人听到了，很不屑地反驳。 苍术微怒：“当然，大小姐她……” 只是不等他说完，凤沉玉就抬手示意他闭嘴。 “白姑娘是吧？麻烦你帮忙把一下脉吧。”凤沉玉说道：“不过他就不用了。” 瘟疫的传播途径，在看到这些人手上裹着的白布时，她已经大概清楚了。 她有没有被传染暂时不知道，但苍术肯定是没染上的，她信不过这些人，所以不让他们碰他。 “你说不用就不用？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有人说道：“白姑娘，依我看这几个人都感染上了，先带回去关着吧，免得他们乱跑。” 苍术已经摆好了御敌的姿势，只要他们敢妄动，他就让人们吃不了兜着走。 “先别着急，等我给他们把完脉再说。”白姑娘一开口，那些人就消停了。 因为手上绑着白布，把脉不是很方便。 “你把脉就不能把手上的东西拿掉吗？”苍术实在看不惯。 同样是大夫，凤沉玉给床上那浑身溃烂的病人诊断时，都没有这么矫情。 “你懂什么？白姑娘这样是避免被传染。”有人替白姑娘回道。 听了这话，凤沉玉已经 能肯定了，这瘟疫的传播途径就是接触感染！ 过了半晌，白姑娘才终于松开了凤沉玉的手。 “从脉象上看，这位姑娘暂时没有被传染。”白姑娘的话说得很保守。 暂时没有传染，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那我也要跟你们走吗？”凤沉玉问。 “是的姑娘，这瘟疫有潜伏期，怕你们离开之后，就把瘟疫带出去了。”白姑娘语气还是很客气的。 凤沉玉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按照白姑娘的意思，不管有没有被感染都要跟你们走，那你这把脉是为了炫技？” 白姑娘面纱下的表情僵了一瞬。 “姑娘，我，我没有这个意思……”白姑娘顿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一旁的几个汉子自然见不得这样的画面。 当即就吼凤沉玉，“让你们走是为你们好，哪儿来这么多话！” 凤沉玉深知跟他们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暂时跟他们走，或许还能找到凤清辞等人。 “白姑娘，这人看着都要死了，就地处决吧！”这说的是床上那个重病的女子。 白姑娘出言阻止，“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不应该被放弃，将她也带回去。” 凤沉玉觉得就这句话还挺像人话。 他们收拾好正要走的时候，昏睡的婵儿突然醒了过来。 婵儿睁开眼看到一屋子陌生人，吓得不轻。 她要靠近凤沉玉还被人拦住。 “姑娘，你现在已经被传染，出现了初期症状，不要靠近旁人。”这话是白姑娘说的。 婵儿一听自己被传染了，差点两眼一翻又晕 过去。 “婵儿别怕，听说这位白姑娘能治疗瘟疫，你不会有事的。”话虽这么说，但苍术语气中都是不屑。 谁让这白姑娘以来就给凤沉玉下马威的？ 敢得罪他的救命恩人，本事再大他也看不上！ “遇上白姑娘算你们走运，我们都是白姑娘治好的。”一旁的人炫耀道。 凤沉玉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别说这些了，我们先回去。”白姑娘适当的开口，微微装了一下谦虚。 婵儿双眼含泪看着凤沉玉，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她白皙的皮肤上还出现了明显的红疹，想来就是瘟疫发作的前兆。 “没事，先跟他们走。”凤沉玉轻声道。 有了凤沉玉的话，婵儿就安心多了，不吵不闹的跟着白姑娘一行人。 白姑娘那些人跟他们三人保持着一段距离，谁也不想挨着谁那种。 这现象看着像是防护工作到位，实则就是他们在嫌弃凤沉玉三人。 一行人走路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到了一个开阔地带，周围的房屋是以四合院的形式建造的。 “这位姑娘跟这位公子去左边第一间和第二间，这位婵儿姑娘去第三间，至于病重的那位送到右边最后一间。”白姑娘有条不紊的吩咐。 她说完，就有人带凤沉玉他们去相应的房间。 婵儿哭唧唧地走了，但她相信凤沉玉一定有办法救她的。 凤沉玉一进房间，原本在屋子中间蹲着整理草药的几个大婶立即向后散开，跟见了鬼似的。 “怎么还整个外乡人来啊？” “ 是啊，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别到时候把我们都给传染了。” “这可不行，我们去找白姑娘说说吧，让她自己一个人住去！” …… 大婶们的话丝毫没有避讳凤沉玉。 但是凤沉玉完全没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地上那堆草药上。 桃桑草！ 她给那女子把脉的时候，已经清楚了这次瘟疫病理的，只是不确定传播途径，之后那白姑娘到来，又让她知道是接触传播。 一路过来她就在想，要用什么药来治疗瘟疫，她手头有的药都只能是抑制不能根治。 因为她缺了一味最重要的草药，就是桃桑草。 她正愁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转眼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有了桃桑草，这村子里的瘟疫就能治了！ 凤沉玉有些急切地上前拿了一株桃桑草起来，手心一发热，药效立即就被提升到了极致，草药也被空间收纳了。 接着她眼前就一阵晕眩，是玉佩空间又开始工作，在帮她配制成药了。 这时距离门口比较近的一个大婶突然喊道：“你们快过来看啊，那两位公子回来了，长得是真好看啊！”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大婶都围过去，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小姑娘花痴。 凤沉玉隐约间听到有两个公子，便想到了凤清辞跟谢容离。 正好晕眩过去，凤沉玉也起身到门口，正好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姑娘从谢容离身边路过，然后“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整个人就朝身边的人倒过去。 谢容离下意识接住了她。 白姑娘双手搭在他肩上，整个人都趴在他怀中。 第24章 好一朵盛世白莲花 “哎哟，抱上了抱上了！” “真是般配啊，这小公子跟白姑娘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的来历，配不配得上白姑娘……” 一群人看热闹就罢了，还带点评的。 凤沉玉看到她的人被这般糟蹋，顿时心情跌入谷底。 她避开那些看热闹的大婶，径直走出门。 “白姑娘做什么呢？”凤沉玉问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来。 谢容离冷不丁听到凤沉玉的声音，下意识推了白姑娘一把。 白姑娘假崴脚变成了真崴脚，整个人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水坑里，登时泥水四溅。 “你怎么在这里？”谢容离看到凤沉玉，脸色沉下来，眼中满是担忧。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周围屋子里的人注意，刚进屋的凤清辞也走了出来。 看到凤沉玉后，他的脸色跟谢容离差不多。 “沉玉？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苍术从旁边屋子里出来，“苍术！你们为何又回来了？” 苍术快步上前，在凤清辞面前单膝跪地。 “属下未能完成使命，请侯爷责罚！”一来就婵儿就被传染了，苍术心里还是挺后悔的。 凤清辞咬牙，“等此间事了，我再慢慢收拾你，赶紧起来！” 周围人都看着，他不想暴露身份。 好在苍术也知道要隐藏，方才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这边的几人听到了。 当然，也包括水坑里的白姑娘。 白姑娘仙女一般的人物，现在竟然被溅了一身泥水，狼狈至极。 她本怒不可遏，但一听苍术方才说的话，知道了凤清辞来头不小，便强行把愤怒的心情压下去，挣扎着爬起来。 “姑娘别误会，我跟离容公子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姑娘一边说一边摆手。 典型的无中生有。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凤沉玉问。 “这……”正常人一般都不会追究了，凤沉玉是个什么奇葩？为什么还要这么问？白姑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她答不上来，凤沉玉又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不然我还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成精了。” “姑娘，我没有……”白姑娘很是委屈。 但她委委屈屈的样子，一旁的三个大男子仿佛瞎了眼一样，根本看不到。 苍术本就对这白姑娘印象不好，怎么可能相帮？ 而凤清辞则是半路出来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有了前车之鉴，他绝对不敢随便指责凤沉玉。 至于谢容离？ 他觉得凤沉玉做的什么都是对的。 尤其是这为他吃醋的模样，更是可爱无比！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欺负我妹妹！”一个粗粒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过来挡在白姑娘面前。 跟白姑娘柔弱的外表比起来，她这个哥哥的长相就有点随便了。 “哥哥……”白姑娘轻轻拉着白哥的袖子，“你别生气，我相信这位姑娘不是有意为难 我的。” “她有为难你吗？”谢容离真诚发问。 “白怜，你先进去换衣裳，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白哥边说边挽袖子。 这毛杏村的人，尤其是汉子们，谁也见不得白怜受委屈，更不会有人给她气受。 凤沉玉这几人倒好，一个二个的，全跟白怜过不去。 他今日非让这几人长长记性不可。 白怜却拽住白哥，“哥哥，你别这样，凤公子跟离容公子帮了我不少，这位姑娘刚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别怪她了。” 好一朵盛世白莲！ 每句话听着都是在帮凤沉玉解围，但每一句都让她的“罪行”更重。 “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不跟你个小贱人……啊！”白哥话还没说完，鼻梁上就被人打了一拳，他笨重的身体又栽进了方才白怜砸过的那个水坑中。 谢容离动作优雅地收回拳头，俊脸上全是冷然。 白怜话多，他不能跟一个女子呈口舌之快，但她哥哥对凤沉玉不敬，他就不用忍了。 “你，你怎么打人呢？”白哥捂着流血的鼻子，一张本就不好看的脸这下变得更丑了。 凤沉玉微微皱眉，“是啊，你怎么能打人呢？不过我想说，干得漂亮！” 她说完冲谢容离笑了笑。 见她这副模样，谢容离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既然笑了，那她的气也消了吧？ “你们别这样，大家现在要共渡难关，别为了这等小事伤了和气啊！”白怜一边将哥哥扶起来，一 边劝说。 原本以为白哥是个王者，却不料就是一只纸老虎，被谢容离一拳就打乖了，缩在白怜瘦弱的身躯后面。 他弱弱地放狠话，“没错，你们来到这个村子，肯定会染上瘟疫，休想让我妹妹帮你们治！” 所有染上瘟疫的人都等着白怜的药救治，这几个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这么对他们兄妹。 “哥哥你也不要这么说，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职。”白怜说道。 “妹妹你太善良了，他们这么狼心狗肺，你还要救他们。”白哥感动得差点流泪。 就在这时候，先前那几个汉子围了过来，看到狼狈的兄妹两人，他们眼中怒火熊熊。 “白姑娘，可不能任由他们这般欺负，既然这位姑娘这么有能耐，给他们一间屋子，让他们自己去治疗，生死与我们无关！” “是啊白姑娘，就这么办！” “除非他们跪下来磕头认错，否则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几个汉子你一句我一句的，白怜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为难地看着凤清辞。 没错，她看的就是凤清辞。 凤沉玉此时的内心，就好比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白莲花的目标不是谢容离吗？ “凤公子对不起，我也没办法了……”白怜冲凤清辞微微欠身。 “无妨，你有选择不治疗我们的权利。”凤清辞也不勉强。 只要白怜能尽心尽力救助村民就行。 白怜被她哥哥强行拉走了，很快就有人来给他们 安排新的房间，婵儿也带着一脸红斑被赶了过来。 “婵儿这是被传染了？”凤清辞大惊。 谢容离也没想到婵儿竟然中招了。 “就是因为婵儿这样了，他们才会那么说，就是想让我们互相传染！”苍术无比愤怒，对白怜的厌恶又加深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也没注意到婵儿发白的脸色。 她在门口不敢进去。 “婵儿，进来。”凤沉玉说着就要过去拉婵儿。 婵儿吓得连连后退，没看背后，不小心撞到什么。 她转过头，看到两个人抬着那个跟他们一起被带回来的病重女子。 “这也是你们的人，你们自己照顾吧！”两人直接把人放到了地上。 临走之前，其中一个人看着婵儿，“你这样的轻症，态度好点去给白姑娘磕几个头，说不定她还会好心救你一命。” 言下之意就是地上那个重病的，白怜是没法子救的。 “我才不需要，我相信我们姑娘，她肯定会救我的。”婵儿倔强道。 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她也一点都不想死。 但是她生是凤沉玉的丫鬟，死也是凤沉玉的鬼丫鬟，绝对不会背叛主子！ “不知好歹，我就看看你们怎么死！”那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凤沉玉这才出门一把拉住婵儿，让她都来不及跑。 “姑娘，你，你放开我啊，他们说碰了感染者就会被传染的！”婵儿拼命挣扎，想甩开凤沉玉的手。 屋内三个男子也是大惊失色。 第25章 突然又发病 谢容离更是快步出来，将凤沉玉跟婵儿分开，他手上缠着白布，倒是不怕触碰婵儿，便将两人一起拉进了屋子。 “沉玉你怎么这么冒失？都说不能碰被传染的人，你这时候逞什么能？”凤清辞没控制，语气稍微有点重了。 这也不能怪他，主要是这个瘟疫太凶残，一旦被染上就很难活命。 原本那白怜是有些本事，能治疗感染初期的人，可现在他们把人给得罪了，凤沉玉要是被传染了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我已经知道用什么药了。” 凤沉玉说着，把手伸进袖子里，其实是从玉佩空间里拿了两瓶药丸出来。 一瓶淡青色，一瓶淡紫色。 里面的药丸，一瓶是浅棕色，一瓶深棕色 打开瓶塞就能闻到一股清香，一点都不像药，反而像糖。 “这瓶我们几个没有被传染的人吃，这瓶给婵儿和外面那个女子吃。”凤沉玉说完自己先吃了一颗。 然后淡青色瓶子她给了谢容离，淡紫色瓶子给了婵儿。 婵儿想也不想就倒了一颗塞进嘴里，然后跑出门去喂了一颗给那个重病女子。 其余三人也不疑有他，先把药吃了。 “沉玉这药真的有效？”凤清辞都吃了才敢问。 他跟凤沉玉的兄妹情谊刚恢复，还不算坚固，他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想被凤沉玉讨厌。 “预防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保险起见，你们去接触其他人的时候，手上的白布还是要绑着。”凤沉玉说道。 凤清辞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凤沉玉又道：“至于重症的，这要看个人身体素 质，不过应该也要不了多久。” 几人都很相信凤沉玉，也没再提出质疑。 苍术跟谢容离把那个女子抬进了屋子，然后关上房门。 凤沉玉坐下来，“现在你们跟我说一下这里的情况，我听说那些跟在白莲花……白怜身边的人都是被传染过的？” 这事凤清辞打听过一些，便给凤沉玉答疑，“没错，那些人之前都是感染初期，她配制了一副药给他们喝下，才过了两日他们的症状就消失了。” “只是症状消失而已，”凤沉玉冷笑一声，“那些人根本没有被治好！” 第二日婵儿醒来，她惊喜地发现身上的红斑不见了，头不疼了，也不发热了。 “姑娘！姑娘你看看我是不是好了！”婵儿惊叫到，成功把床上的人吵醒。 她跟凤沉玉还有那重症的女子在屋子里间过夜，凤沉玉睡在床上，婵儿跟那女子在地上铺了被子睡。 三个男子在外间，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凤沉玉给婵儿把了脉，“嗯，是好了，再吃一颗预防的药，之后也不怕接触感染者了。” 婵儿高兴地接了药，“姑娘你医术太好了，比那个什么白姑娘的好太多了！” 她说完话，一溜烟地冲了出去，这么好的事儿，她肯定是要跟苍术分享一下的。 “苍术！我好了，我没事……”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凤清辞，她又乖乖低头，先行了个礼。 凤清辞惊奇地看着她，“你真的好了？这么快？”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白怜的药都要两日才能恢复。 凤沉玉的药果然是一如既往 的神奇！ “回大少爷，姑娘给我把过脉了，我也吃了预防的药丸，现在完全没事啦！”婵儿又恢复了她快乐小麻雀的身份，错开凤清辞就过去抓着苍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到婵儿恢复了活力，苍术是很开心的。 但听她魔音穿耳，他也是真的难受。 最后还是凤沉玉在里间叫了婵儿一声，才让苍术解脱了。 凤沉玉叫婵儿进屋，是要她打水给那个女子擦擦身体。 “她醒了吗？”婵儿进去看到凤沉玉扶着那女子坐起来，她下巴都快惊掉了。 就那女子的症状，能活过昨晚都是奇迹了，没想到她今日竟还清醒了过来！ 女子身上的浓疮本就被凤沉玉抹过药，现在看起来也不吓人。 看起来像个感染初期的患者！ “我，我姓赵，你们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赵大姐吧？”赵大姐径直跪下来，给凤沉玉磕头，“多谢恩人相救。” 凤沉玉将人拉起来，“赵大姐不必多礼，虽然我救了你，但接下来还有事情要麻烦你。” “姑娘请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没用。”赵大姐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因为这几日的瘟疫折磨，整个人看着像是老了十来岁。 她现在活过来了，只想竭尽所能报答凤沉玉。 “等你再好转一些吧。”凤沉玉也没说什么事，吩咐了婵儿照顾好她后便出去了。 凤沉玉刚到外间，房门就被敲响，苍术打开门，看到是来送早饭的白怜。 “你们里面有重症病人，我不方便进来，这些饭菜你们快端进去吃吧。”白怜一边说话一边还伸头朝屋内 看，像在找什么人。 苍术看出来了，他让开身体，“你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被传染，好奚落两句吗？让你看个够。” 白怜连忙摆手，“不是的，公子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想说，如果你们几个被感染的话，我还是会偷偷给你们送药过来的，你们别担心。” “多谢白姑娘，不过我们这边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凤沉玉走到门口来，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昨日没怎么吃东西，她这会儿正饿得不行。 被凤沉玉扫了面子，白怜哪儿甘心就这么离开？ 她看着凤沉玉说道：“姑娘你也不用对我有这般大的敌意，我跟离容公子之间真的没什么，是你自己误会了，而且我是真心想帮助你们，就算你不需要，也要考虑一下其他几位公子的安危……” “我家姑娘都说了不需要，你耳朵莫不是聋了？”婵儿就冲里间冲出来。 听到白怜那腻得让人反胃的声音，她就忍不住了。 怼人这种小事，她这个做丫鬟的来就好了。 “你……你是昨日的婵儿姑娘，你好了？”白怜看到婵儿，惊得双眼大睁。 婵儿扬起下巴，高傲道：“没错，我家姑娘把我治好了，所以白姑娘你请回吧，别在这里聒噪了。” 听到无比聒噪的婵儿说别人聒噪，苍术差点没崩住笑出来。 “这不可能啊，沉玉姑娘你可不要为了跟我怄气，弄一些对他们身体有害的药给他们服用，有的药虽然能短暂抑制瘟疫，但并不能根治，最后再发病就会直接要人命的。”白怜略显焦急地劝说。 “ 既然白姑娘明白这个道理，就多注意一下那些被你治好的村民吧。”凤沉玉好心提醒道。 白怜对自己的医术很有把握，“沉玉姑娘你别这般孩子气，你胡乱医治，是对你和对病人的不负责！” “嘿！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啊，从你嘴里还能听到一句人话吗？快滚！”婵儿忍无可忍，直接把门拍到了白怜戴着面纱的脸上。 还好白怜闪得快，不然她的脸就要被婵儿给毁了。 被关在门外，她还不死心，拍着门道：“你们这样只会害死自己的，大不了我不要沉玉姑娘给我道歉了，你们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好吗？” 白怜的话让屋内几人都变了脸色。 倒不是被她说得害怕了，而是真的都觉得她挺烦人。 原本凤清辞还以为凤沉玉昨夜说的，白怜并没有把那些人治好是在和对方赌气。 直到夜幕降临，外面陷入一片混乱，他才知道凤沉玉的话是对的。 两日前被白怜治好的那些人突然又发病了，并且一发病就直接成了重症，浑身浓疮冒起，皮肤肿胀溃烂。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我的药没问题的……”白怜不肯接受现实。 即便眼前倒下的人这两日都跟在她身边转悠，他们前一刻还身体康健，转眼间就倒地不起。 “白怜，你别傻站着啊，快点救人！”她哥哥在一旁吼道。 一只溃烂的手想要抓她的脚求救，她吓得连连后退。 “我，我救不了啊，我只能救轻症的……”并且最先救下来的轻症患者，现在又再次犯病了，她还能怎么救？ 第26章 愚昧的村民 另一边的房间内，凤清辞让苍术到外面打听了情况后，陷入了纠结中。 他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求凤沉玉出去救人。 毕竟外面那些人都没给过凤沉玉好脸色，她不想救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些村民虽然愚昧，却也可怜。 “我陪你一起过去。”凤清辞还没做出决断的时候，就听谢容离跟凤沉玉这么说。 这厮真敢啊，不知道他妹妹脾气有多古怪吗？ 她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愿意去救人？ “走吧，婵儿把我的药箱拿上。”药箱本来落在之前那个房间里了，是苍术下午去帮她找回来的。 凤清辞：“……” 接连被打脸后，凤清辞只觉得心好累。 苍术跟婵儿手上也绑着白布，他们走在前面挡住屋外围观的人，为后面的凤沉玉开路。 谢容离跟凤清辞一左一右地护着凤沉玉，担忧有些极端的村民暴起伤人。 屋内地上躺着五个人，一看就是那种被放在外面最后一间房里等死的重症。 白怜看到凤沉玉来了，强行打起了精神。 她对门外的村民道：“你们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白姑娘，我们相信你很快会想到解决办法！”村民回答。 白怜善良温柔的形象在村民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即便这个时候也没人怪她。 但是婵儿却不给她这个面子，“今日一早我家姑娘就提醒过你了，让你多注意一下被治好的这些人，你偏不领情，现在还说这些没用的，你倒是说说，要用什么法子救他们？” “你说什么？这位姑娘早就提醒过了？”村民不解。 白怜见势不妙，立即辩解道：“你就是一个丫鬟而 已，什么都不懂，不要在这里乱说好吗？” 村民一听，觉得白怜说得对，这小姑娘还只是凤沉玉身边的丫鬟，她知道什么？ “沉玉姑娘，我知道你用奇怪的手段，暂时让婵儿姑娘身上的浓疮消失了，但你来这里也没用，我不会让你害毛杏村的村民。”白怜说道。 她一心一意为村民，岂是凤沉玉一个外来人能比的？ “你有病吧？要不是看这些村民可怜，你以为我家姑娘愿意管这等闲事吗？”婵儿要气疯了。 白怜被骂也不生气，依旧轻声细语，“多谢沉玉姑娘的好心，只是我们不相信你的医术。” 村民也附和道：“对，我们不相信，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跟白姑娘叫板。” 婵儿怒而大叫：“那你们不会看看我吗？我就是被我家姑娘治好的！” 村民不屑，“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了？兴许明日就又变严重了呢？” “没错，白姑娘都治不好，你家姑娘懂点医术就随便医治？可别把我们都毒死了。” 这些村民真是愚昧又固执，而且对白怜还是无条件信任。 凤沉玉并不想做一个无情的人，无奈这些人急着想死，她拦都拦不住。 她正要开口告辞，却见一个高大身影从她身边走过，挡在她前面，对着那些村名。 “婵儿是传染初期，你们觉得跟白怜治疗的结果差不多，怕再次复发，那如果赵大姐也被治好了呢？”谢容离问道。 赵大姐醒过来的事情，他们几个都知道，中午还坐在一起吃饭来的。 “赵大姐？你说的可是村口的那个？”人群里有声音问道。 随便便有反驳的声音，“怎么可能 ？村口可是最先感染瘟疫的，那个赵大姐我也知道，她恐怕早就死了！” “我也认识她，你们睁眼说瞎话，也不怕被拆穿吗？找一个死人来帮你们？” 村民们七嘴八舌，没有一个人相信。 “我没死。”这时候，人群后面突然想起一个粗哑的声音。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引起围观村民的注意。 “哎呀，这，这不是赵大姐吗？她怎么……” “我过来之前见过她，那时候都已经浑身浓疮了，这会儿怎么还好了？” 婵儿见赵大姐来了，她乐颠乐颠地跑过去，在村民们震惊的眼神中，将其扶进屋。 “没错，我本来前两日都要死了，是凤姑娘救了我，我昨夜吃了她的药，今日便能走动了，到了现在，身体也不发热了。”赵大姐在婵儿的搀扶下，转身面对着那些村民。 在场的人都知道，染上瘟疫后，除了浑身浓疮外，还伴随有发热头晕的症状。 身上浓疮消退了，也不发热了，那说明染上的瘟疫是真的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虽然凤沉玉来之前交代过，让赵大姐最好不好出门吹风，免得病情反复。 可她如今能做的，就是亲自过来为凤沉玉正名。 让这群目光短浅的人知道凤沉玉有多厉害！ “真的假的？这不会是为了骗我们，找人伪装的吧？”有人提出弱智的疑问。 婵儿翻了个白眼，“你们真看得起自己，我家姑娘跟你们有什么血海深仇，要这般劳神费力地害你们？” 村民在跟婵儿争辩的时候，后方的白怜却结结实实地被震惊了一把。 凤沉玉把婵儿治好了，她能安慰自己，对方的医术顶多也跟自己 打个平手。 可赵大姐昨日的模样她是见过的，分明只剩下一口气了。 对于重症病人，她对外说的是要救，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根本就没办法救，她早把那些人放弃了。 却不料凤沉玉只是用了一夜，便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白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说道：“敢问凤姑娘治疗赵大姐用的是什么药？为了村民的安全考虑，我想检查检查。” “对，把你的药交给白姑娘检查检查！”村名起哄。 这是摆明了想抢药啊！ 一直沉默不语，不想与这些软弱村民较真的凤清辞都忍不住开口，“白姑娘，你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同为大夫，一个要抢另一个的药，未免太说不过去了些。 旁人说什么白怜都能用自己一套说辞挡回去，可现在开口的是凤清辞，她便开始低头装娇弱了。 凤沉玉见她这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药我可以给你。”凤沉玉说完后，谢容离几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药是凤沉玉自己研制出来的，怎么可能交给白怜？ “真的？”白怜激动了，“我就知道凤姑娘不是个自私的人。” 敢情不拿出来就是自私是吧？ 站在凤沉玉这边的几人真想撕烂白怜这张嘴。 “不过我有个条件。”听到凤沉玉开口，谢容离默默松开了捏紧的拳头。 看来凤沉玉是有法子应对了，不然他真要动手为她扫除不平了。 “什么条件？”白怜语气稍微有些急切。 只要拿到凤沉玉的药，她就可以结合自己的医术，配制出更好的，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对她刮目相看，包括凤清辞在内！ “把你们村的药材跟我共 享，我明日也要在外面熬药。”凤沉玉说道。 她空间里有足够多的药丸，但她不能拿出来，所以只能现场熬药救这些村民。 顺便还可以看看白怜这里有没有她没收纳过的草药。 “没问题，我的药房就在后面，需要什么药材凤姑娘可以随时取用。”白怜答应得干脆。 她研究瘟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用到什么药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凤沉玉还要重头开始，根本不可能追上她！ 白怜带着凤沉玉到了药房。 “我们村子的药材都在这里了，凤姑娘看了若是还满意的话，就尽快把药交给我。”白怜说道。 看到满屋子的草药，凤沉玉双眼发亮。 见她这副模样，旁边几人想法各异。 白怜：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么点草药就露出这副样子，丢不丢人？ 凤清辞：妹妹在山庄受苦了，回去后一定要给她准备一个比这大十倍的药房。 谢容离：可爱。 “我很满意，婵儿，药瓶给我。”凤沉玉收回目光，连语气都轻快的不少。 婵儿嘟着嘴，不情不愿地将淡紫色药瓶递给凤沉玉。 看到药瓶，白怜激动得不行，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看到凤沉玉打开瓶塞，抠抠搜搜地倒了一颗药丸出来给她。 “就一颗？”白怜嫌弃得太明显，都忘记保持自己的仙女人设了。 凤沉玉笑道：“白姑娘医术了得，别说一颗，即便是半颗，你也能研究明白的吧？” 白怜觉得凤沉玉这话说得没错，可就一颗也太少了！ 她迟迟不接，凤沉玉又道：“难不成白姑娘觉得我给你一颗是在侮辱你的医术？那不然我分开，给你半颗——” 第27章 不会喝咱们的药 不等凤沉玉把话说完，白怜赶紧伸手夺过药丸。 “我要开始制作解药了，慢走不送。”白怜要研究一下凤沉玉给的药丸，不想有人在这里打扰。 凤沉玉却道：“白姑娘刚拿到药丸就忘记承诺了吗？接下来你的药材要跟我共享，我也要在这里抓药。” 白怜确实把这茬给忘了。 “那凤姑娘请便，我先回房了。”不在这里，她回房间研究也是一样的。 白怜正要走，看到凤沉玉走到药柜面前，明显是要配药。 “提醒一下凤姑娘，这里很多药材都很贵重，你若是不懂的话就不要随便糟蹋……”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凤沉玉已经开始抓药了。 动作熟练，而且每一种药材她只需要用手量一下就知道轻重，根本不需要称。 最重要的是，凤沉玉抓的好几种药都跟她配制出来治瘟疫的药方重合了。 她自以为比凤沉玉更了解瘟疫的优势，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凤沉玉很快就抓好了十副药，她的用量都很小，因为她的玉佩空间能提升药效。 为了不“污染”药柜了其他的药，凤沉玉抓药时，全程都用的左手。 她将要包起来后，才回白怜，“放心吧，我最恨糟蹋药材的人。” 白怜这才回神，发现方才凤沉玉给她的冲击太大，她连凤沉玉具体抓了哪些药都没注意。 想偷学都不成了！ 不过还好，她手里还有药丸可以研究。 抓好药，凤沉玉也不跟白怜多废话了。 “我们走吧。”她一开口，谢容离跟凤清辞就抢着过去帮她拿药。 深怕比对方慢了一步。 一直想亲近两位美貌公子却被嫌弃的白怜：“……” 这个凤沉 玉是老天爷专门派来让她受苦受难的吗？ 得到了足够的药材，凤沉玉回去后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让人凤清辞他们在门口支起了几个炉子用来熬药。 “婵儿你跟赵大姐在这里看着药。”凤沉玉话落后，又把怎么煎药的方式跟婵儿说了一遍。 婵儿听得似懂非懂的，反倒是一旁看着很精神，脸上的浓疮已经退化成红斑的赵大姐比较靠谱，把凤沉玉的话都记下来了。 “凤姑娘放心，我会好好煎药的。”赵大姐应道，声音都比昨晚要响亮许多。 凤沉玉点点头，“如果有人来求药，就给他们，一次小半碗就行。” “这……”赵大姐有些不忍心地说道：“那边有白姑娘在，他们恐怕不会喝咱们的药。” 白姑娘可是他们毛杏村的神。 “没所谓，不强求。”凤沉玉也不在乎，怕死的人总不会一直等着白怜瞎折腾。 听到凤沉玉把熬药的事情交给了婵儿跟赵大姐，凤清辞便有些好奇了。 “沉玉有什么安排吗？”他问道。 “我跟容容去附近山上去找点草药。”凤沉玉如实道。 后续煎药需要大量的桃桑草，她想先去看看哪里有。 听到凤沉玉这话，谢容离炫耀般的看着凤清辞。 “可惜哥哥不能陪你一起去。”凤清辞无视了谢容离，略带遗憾道。 他这口气就好像不是凤沉玉没想到他，而是他本身就没有空一样。 “那大哥要去做什么？”凤沉玉随口一问。 凤清辞解释道：“我调的兵到了，要去安排一下，将毛杏村前后的路都封上，不能让带着瘟疫的人离开，免得出去传染更多的人。” 这种防 控是必须要做的，凤沉玉也知道凤清辞自己有安排，所以之前才没有多此一举提出来。 “桌上我放了两副药，你带过去熬出来给士兵们喝下去。”凤沉玉道。 “好，还是妹妹想得周到。”凤清辞这时候才回了谢容离一个同样炫耀的眼神，而后跑进屋拿药。 谢容离：“幼稚！” 凤沉玉也分不清楚两人谁比谁幼稚，只当没看到。 没有当地人陪同，凤沉玉只是凭借对草药生长的习性带着谢容离去山里转了一圈。 最后只找到了两种没收纳的草药，还没找到桃桑草。 天黑了两人才回来，隔老远就听到吵闹声，其中婵儿的声音最刺耳。 “姓白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昨晚不是还口口声声为了村民什么都可以做吗？怎么现在他们不喝你的药，你就要赶走他们？” 周围人多，吵闹得很，婵儿想要被人听她说话，就必须靠吼。 一句话喊完，她嗓子都喊劈了。 “怎么回事？”凤沉玉跟谢容离走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人群散开。 “凤姑娘你回来得正好，所谓一病不烦二医，他们既然喝了你的药，那往后是死是活都由你负责了。”白怜今夜的态度跟之前大有不同。 一改柔弱的模样，变得强势起来。 大概是因为凤清辞不在吧？ 凤沉玉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婵儿跟赵大姐，还有凤清辞留下来保护婵儿的苍术。 三人形象都有些狼狈，应该在他们回来之前，跟白怜那边的人是动过手了。 好在都没有受伤。 凤沉玉也听懂是怎么回事了，“行，喝过药的人都过来我这边吧。” 还以为不会有人这么快就 来喝药的，没想到这事儿还给闹大了。 她话刚落下，就看到两个三十多的汉子抬着一个重症的人过来，放下之后，他们又过去抬了一个过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搞了半天，也就四个人站在她这边，看白怜的架势，凤沉玉还以为半个村子的人都被她感化了。 真是浪费感情！ 等白怜的人散了之后，婵儿才把整件事跟凤沉玉说了一遍。 “来求药的两个汉子，是赵大姐的邻居，他们相信赵大姐的为人，加上自己的妻子眼看就要不行了，便想来讨一碗药过去试试。” 不听还好，听了之后，凤沉玉感觉更心塞了。 那么好的药，病人来讨厌也不是因为药本身，而是因为信得过赵大姐？ “好了你别说了，我对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凤沉玉捂着胸口坐下来。 婵儿姑娘看不出来，还拆台道：“可方才不是姑娘你主动问的吗？” 谢容离有些绷不住，赶紧抬手抵在嘴角，不能让凤沉玉发现他在偷笑。 然而，凤沉玉就跟旁边也长眼了一样，迅速转头盯着他。 “你在偷笑什么？”凤沉玉瞪他。 谢容离立即收了笑容，“没有，你别生气，走之前你不是说不强求？现在有人来讨药，你应该高兴。” 至少还是有不愚蠢的，有愿意相信凤沉玉的。 “没人来我还高兴点。”凤沉玉小声嘟哝。 谢容离宠溺地安慰道：“你明日不是还要去采药吗？就让那两个村民带我们去。” 这倒是可以。 凤沉玉笑了起来，“准了。” 又来了四个人，屋子显得有点挤了，尤其是外间，即便凤清辞还没回来，本就不大的屋子 装了几个大汉也是挺不容易的。 而在里间的几个女子倒是没显得拥挤，毕竟有两个人是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 她们天要黑的时候才服下药汤，这会儿外表看起来还没任何变化。 “赵大姐，我见你已经好很多了，今晚喝了药，明日一早应该差不多痊愈了。”凤沉玉看着赵大姐。 听凤沉玉这么说，赵大姐就知道这是有正事要吩咐她做了。 “凤姑娘请吩咐。”赵大姐语气郑重，还富有使命感。 “你会针线活吗？”凤沉玉问。 赵大姐点点头，毛杏村的女子，针线活可是全梁州最出色的。 婵儿道：“姑娘，奴婢也会啊！” “知道你也会，所以我要你们两人帮我做一个东西。”凤沉玉随即把手套的制作方式跟二人说了一下。 上一世她就发现，这个朝代是没有手套的。 “凤姑娘真是巧思，竟能想出这种东西，若是有了它，我们也不用每天裹这个破布了，每次要裹半天，还容易掉，心惊胆战的。”赵大姐夸赞道。 早就化身成凤沉玉小迷妹的婵儿，这时候除了说姑娘厉害，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词。 文化沙漠啊！ “凤姑娘可有给这个东西起名字？”赵大姐非常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动手做。 凤沉玉道：“叫手套，待天气冷了，还可以用厚实一点布料，能保护双手不被冻伤。” “手套，果然是好东西啊！”赵大姐再次感慨。 “既然你们明白了，那就做一些出来，先给我们屋里的人，其他人要的话，就让他们自己拿布过来。”凤沉玉接着吩咐道。 现在的凤沉玉都没料到，手套在不久后会有多受欢迎…… 第28章 毛杏村的由来 凤沉玉早早睡下，等天亮醒来的时候，看到赵大姐跟婵儿已经做好几双手套了。 她们还按照男女手掌不同分了大小，这是她昨晚漏掉没有说的。 “凤姑娘，你醒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赵大姐拿了两双手套给凤沉玉看。 眼下条件艰苦，她们也找不到别的布料，只有白布最多，所以都是白色的。 “是这样的，你们两个真棒！”凤沉玉看了看手套的做工，和现代机器缝制的也一般无二。 凤沉玉高高兴兴拿着手套出去，先分给谢容离一双，然后有给了两个村民一双。 吃过早饭后，他们就要上山去找草药了。 具体要找什么，谢容离已经帮凤沉玉跟两个村民说过了。 两个村民，一个姓李，一个姓王，年纪都比二人大，为了方便，就称呼他们为李哥跟王哥。 “我们这毛杏村啊，别的不行，可这草药是真的多，好多人都以卖草药糊口呢！”李哥精瘦，话还很多，一边走一边说也不见得累。 反倒是体型有些宽大的王哥走在最后，没多久就气喘吁吁。 要不是凤沉玉昨夜帮两人把过脉，确定他们没有被传染，还让他们喝了预防的药，她都要怀疑王哥是不是染上瘟疫了。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符合常理的虚。 凤沉玉反手就指了指地上一颗草药，“王哥，这种药你好好认一下，回头没事就煮了喝点汤，对你身体有好处。” 王哥为人木讷，也不知道凤沉玉为何突然这么说，只管点头称是。 这时候走在最前方的李哥大叫一声，“找到了，凤姑娘，前面有 大片的桃桑草。” 凤沉玉快步上前，确认是桃桑草后，就让他们全部带回去。 桃桑草有点多，三人拔起来有点慢，她就挽了袖子过去帮忙。 “凤姑娘你真好，还要亲自拔草药。”李哥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说了一句。 王哥立即接过去，“是啊，哪像那白姑娘，娇滴滴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这些村民就是这样，谁能帮他们，谁就是衣食父母。 如今她能帮这二人，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再她面前说白怜的不是，为的就是讨她欢心。 可若是帮他们的人换成了白怜，现在被嫌弃的人就变成她了。 凤沉玉也没接话，专心拔草药。 只是天气炎热，他们又在树林里，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了。 汗珠要流进眼睛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捏着手帕，轻轻帮她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 “你别动手了，在一边休息，这些我来就行。”谢容离可见不得凤沉玉受这种罪。 凤沉玉也不矫情，自己接了手帕，一边擦汗，一边走到旁边靠在大树下面乘凉。 无意间抬头，看到身后靠的大树上结的果实有点眼熟。 “李哥，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凤沉玉问道。 李哥抽空看了一眼，“毛杏树啊，我们村子名字的由来，因为这一代长了很多毛杏，所以就叫毛杏村了。” 毛杏？ 凤沉玉越看越不对劲，拍了拍谢容离，让他给她摘一颗果实下来。 谢容离义不容辞，用轻功飞上去抓了一颗青色的果子下来。 那果子扁扁的，表皮上有白色的茸毛，看着真像是 长毛的杏子，村民们叫它毛杏倒也很形象。 但是凤沉玉知道，这玩意儿它叫扁桃。 用现代比较流行的叫法，它就是十分受欢迎的干果，巴旦木！ 拔完了桃桑草后，凤沉玉又在附近找到了三种没有收纳的草药。 加上她还发现了扁桃，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到地方的时候，他们那间屋子前面又围满了人。 待凤沉玉走近了才发现他们都在排队领药跟手套，并不是在找事。 听到那些人一个个都在嚷嚷着手套，谢容离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上用白布缝制的手套。 戴了一天，没有之前绑布条那么麻烦，也不那么闷热，尤其是在拔桃桑草的时候，草药上的毛刺完全不会伤到手。 他很清楚，手套的用处远远不止这些。 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件。 “凤姑娘回来了！”不知谁叫了一声，所有人都转过身来。 随后众人都欢呼着恭迎她，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和凤沉玉不同的是，白怜现在正上火，在房间里摔摔打打，脸上的面纱拿掉了，还算漂亮的一张脸因为妒忌而变得扭曲。 “白怜，你别生气了，快出来吧，爷爷答应帮你了！”她哥哥在外面敲门，声音带着心疼。 不管白怜私底下多么暴躁易怒，在白哥眼里，她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真的？”白怜立即打开门，“爷爷答应帮我了？白忱你不会骗我吧？” 白忱是白怜的哥哥，有外人在的时候，她哥哥长哥哥短，叫得很甜，没人的时候，她都直呼其名。 “没有骗你，快过去吧！”白 忱也不介意，看到白怜出来，乐呵呵地拉着她走。 凤沉玉把那些村民打发了之后，被赵大姐跟婵儿告知，他们的药已经用完了，需要重新抓药熬制。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白怜那边拿药。”凤沉玉应道。 却不想刚用过晚饭，白怜那边倒是先来人找她了。 “确定是白怜找我？”凤沉玉有些好奇。 这时候白怜还有时间找她？眼看这些村民都要来她这边了，白怜再不把药研究明白，她多年树立起来的女神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来人犹豫了一下，道出实话，“其实是白姑娘的爷爷，白老村长要见您，请您过去一趟。” “白老村长？”他们来了这些天，可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看周围人的反应，似乎都很敬重这个老村长。 “那行，容容你陪我过去一趟。”凤沉玉起身道。 婵儿在一旁不开心的撇嘴。 苍术看到了，小声问她，“怎了？你这嘴巴翘得都能挂一桶水了。” “姑娘喜欢我了！她最近出门都只叫离容！”没错，婵儿就是吃醋了。 出了山庄后，她跟凤沉玉相依为命的情形已经变了，现在她家姑娘身边有别人了！ “离容会武功的，跟着大小姐去，遇到危险了能保护大小姐，带你去能干什么？遇到危险指望大小姐保护你吗？”苍术这话是一点不留情面。 婵儿没生气，还深以为然，“说得也是，那就让离容被刺客捅死，往后姑娘身边就剩我一个了！” 苍术闻言咂舌，最毒妇人心啊！ 凤沉玉和谢容离跟着那个来传信的人七拐八 绕的，最后在一排房子后面，看到了一个白家大宅。 比起村子里那些小房屋来说，真是一个巨大的宅子了，不过躲在一堆小房子里面，倒也不显眼。 难怪白怜敢那么嚣张，原来还是毛杏村的大户人家。 进了大宅，两人被带到一间屋子前面。 白怜站在门口，看到凤沉玉后，她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就走了。 凤沉玉：“……” 我招她惹她了？ 小厮进门通传之后，请凤沉玉进去，不过谢容离却不能进。 “一起进，我的事不瞒他。”凤沉玉说道，她声音不算大，但也能让屋子里的人听到。 可她这句话吧，就让谢容离心情挺复杂的。 她的事不瞒着他，可他的…… 算了，不敢细想。 “进来吧。”屋里传出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 小厮随即推开门，凤沉玉跟谢容离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上位的，毛杏村老村长。 白耀祖今年五十五，但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一些，头发都白了大半。 不过整个看起来很精神，气质也不差。 凤沉玉进屋，除了看那老村长，她还看到了放在村长旁边的手套。 “村长找我来所谓何事？直说吧！”凤沉玉屋子坐下，谢容离就站在她旁边，目不斜视，做一个称职的侍卫。 白耀祖看着凤沉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随后又将目光移到谢容离身上。 凭他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来说，这两个年轻人都不简单。 “凤姑娘这么干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想出银子买你治疗瘟疫的药方。”白耀祖说道。 凤沉玉稍微愣了一下。 第29章 抓住商机 没想到白耀祖这么直接。 “您买药方是为了白怜？”凤沉玉有些好奇。 白耀祖也愣了一下，凤沉玉这问得比他还直接。 “对，是为了白怜。”白耀祖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们原本是梁州城医药世家白家的人，只不过我多年前犯了一个错被赶了出来……” 梁州白家，凤沉玉前世听说过，的确是个大家族。 白耀祖继续道：“我不擅医，离开白家对我来说无所谓，却不想白怜她却从小醉心医术，一直都想做出点贡献来，让主家将她认回去。” 家族秘辛都说出来了，白耀祖诚意很够了。 凤沉玉便问道：“那村长打算出多少钱？” “一百两。”白耀祖开口。 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连凤沉玉后方的谢容离都惊了一下。 看来这白家的确很有钱，哪怕只是在毛杏村这个小地方，也掩盖不住他的财大气粗。 可惜凤沉玉却不满意，她换算过，这个地方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五百元，一百两也就五万块。 如果只是单纯救那些村民，她可以免费，可白家这分明是想踩着得瘟疫的村民往上爬，把她不得狠狠宰一笔吗？ 于是她摇头道：“五百两一口价，白村长愿意给我们就继续谈下去，要是白村长觉得不不值，那我便告辞。” 五百两买一个药方，的确不值得。 但倘若这个药方能救毛杏村所有人，还能让白怜回主家，对白耀祖来说，也算是赚的。 他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这笔交易。 随后白耀祖又道：“除此之外，老儿还有件事想跟凤姑娘谈，就是关于你这个手套的制作方式，不知道你是不 是也愿意卖给老儿。” 刚花出去五百两，白耀祖眼睛都没眨一下，接着就谈另一笔生意。 凤沉玉可算是看出来他为何不喜欢祖上传下来的医学了，敢情这厮的爱好是做商人！ “手套版权不卖，不过我可以跟白村长合作。”凤沉玉笑道。 “合作？”白耀祖好奇，“怎么个合作法？” 凤沉玉修长纤细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片刻后她才开口：“手套的制作方式，以及后续在其他方面的作用，还有新的款式我都会告诉你，但是你卖这个手套的银两，要跟我五五分。” 说白了，凤沉玉就是想入股分红。 白耀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凤沉玉的意思。 正因为知道，他老脸上露出了难色。 手套这个市场，由他来打开的话，肯定会赚不少钱，可他原本只想买了制作方式，自己赚就够了。 偏偏现在凤沉玉要分一杯羹。 “白村长要是觉得不妥，你给我那五百两……”凤沉玉话还没说完，白村长焦急地将话头截了过去。 “凤姑娘不要了？”他问。 凤沉玉：“……我拿出一半来做投资，剩下一半我用来买你们村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白耀祖十分警惕。 他感觉做了几十年的生意，好像不知不觉中落入了凤沉玉的圈套。 “这个到时候再说，现在先来说说药方跟手套的事，村长同意的话，咱们就把协议签了，不同意的话，我还要去抓药给村民治病呢！”凤沉玉道。 本来白耀祖觉得五五分有点过分了，但是凤沉玉又把五百两做投资了，这个词他虽然没听过，但大概意思能猜到。 如此一来，他就不好再说什 么了。 主要是他还想知道，凤沉玉要买他们村子里的什么东西，还是现在不能说的。 “好，我同意，那凤姑娘，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白村长想放个长线钓大鱼。 谈妥了之后，剩下的就是签协议了。 除了他们说好了，手套收益五五分，凤沉玉的五百两都要留下之外，白耀祖还让她签了一个保密协议。 自然是不能把她将药方给白怜的事情说出去。 凤沉玉看了三张协议都没问题后，递给了旁边的谢容离，让他保管。 出了白家大宅，凤沉玉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方才怎么没阻止我？我一张名贵的药方，就换了三张这个玩意儿？”凤沉玉说道。 谢容离也不知道她是真后悔还是假后悔，却真心安慰道：“也不用后悔，白耀祖的白庄在附近几个州生意都不错，他看中的商机不会错。” 凤沉玉狡黠地眨眨眼，“容容对这些事还挺了解的嘛？” 谢容离眼神躲闪，“就……偶然听说的。” “行吧，你说他值得信任，那我就不纠结了。”凤沉玉也没有继续追问。 谢容离是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又略微有点失落。 不知道凤沉玉是根本不在乎他的过往，还是不想为难他。 这种矛盾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并且没有人能解决，他只好先抛到一边。 “你方才说要买的毛杏村的东西，就是你白日在山上看到的毛杏吗？”谢容离一整天都跟着凤沉玉，不难猜出她的想法。 凤沉玉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她解释道：“那可是个好东西，只是现在还没成熟，等到中秋前后，我又可以跟白老头合作， 大赚一笔了！” 看到她这财迷的小模样，谢容离只觉得无敌可爱。 让他都舍不得挪开眼。 “那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来。”谢容离说道。 这种flag立不得啊！ 凤沉玉在心里喊了一声，可嘴上却乖乖回了一句，“好啊。” 隔日，白怜就自称把药配制出来了，熬了一大锅让所有人都去领药。 为了履行对白耀祖的承诺，凤沉玉还帮白怜说了一句，承认她的药不如白怜的，让她这边的人后续也去找白怜领药。 白怜那边也“大大方方”地不计前嫌，凡是去领药的人，都会被温柔以待。 婵儿看到白怜站在人群里被夸上了天，再看看他们这边，冷冷清清，连门口熬药的炉子都被撤了。 她气得不行，“神气什么啊？还不是因为拿了姑娘的药丸才把药配出来的。” 凤沉玉没有把跟白耀祖合作的事情告诉婵儿，这小姑娘太不稳重了，不让让她承受太多。 大概是婵儿心中怨念太重，引起了对面白怜的注意，她绕开人群走了过来。 “凤姑娘没想到吧？最后还是败在我手里。”白怜自己没有把药研究明白，靠着拼爷爷才有现在，还挺骄傲的。 “确实没想到白姑娘竟然废物成这样。”凤沉玉这话说得很小声，只有身边几个人能听到。 婵儿听了直接笑出声，她没想到姑娘骂起人来这么狠。 “你……凤沉玉你别得意，既然拿了我爷爷的银子，你就给我乖乖听话！”用银子买药方的事，白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白怜觉得，她爷爷愿意为她花银子，也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凤沉玉的医术或许是比她高，无奈是个穷鬼 的！ 穷，就应该有点自觉。 “别嚷嚷啊，不然我一不高兴，说些不该说的话，你这面子上可挂不住。”凤沉玉低声威胁道。 白怜感觉凤沉玉也不像是个讲信用的人，顿时不敢再说了。 她怒气冲冲地转身，抬眼却看到凤清辞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她立即就收起了怒气。 “凤公子，你回来了。”她声音轻柔且甜腻。 凤沉玉：“……” 服了！ 凤清辞随意点点头，径直走向凤沉玉。 “大哥回来了？是有事情要说吗？那我们进屋把，别让不相干的人听到。”凤沉玉说完还特意看了白怜一眼，深怕对方不明白。 白怜想发作，想骂凤沉玉。 但是凤清辞在，她要克制，要忍着！ 眼看着他们几人进屋关上门，白怜才愤怒转身，回房间后又是一阵打砸。 白忱在屋外劝道：“白怜你别伤心，我们马上就要回主家了，到时那凤清辞定不敢轻瞧你。” 屋内哭得正伤心的白怜闻言，觉得白忱说得有几分道理。 “没错，到时候我要凤沉玉知道她跟我的差距有多大！”白怜说完擦干了眼泪，打开门让白忱进来给她收拾房间。 被当成下人使唤的白忱丝毫不在意，反而因为是在帮白怜做事，高兴得不行。 在走廊另一边，听到兄妹二人对话的白耀祖眼神冰冷。 “白忱，你跟我来一下。”白耀祖说完就走了。 白忱听得出白耀祖生气了，他有点害怕，想让白怜说两句好听的，后者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无奈他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独自去找白耀祖。 白耀祖看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让白怜自己回主家，你不准去！” 第30章 不让进将军府 白怜拿了凤沉玉的药方后，没过几日，毛杏村的瘟疫就得到了全面性控制。 凤沉玉等人也准备启程回京。 只是凤清辞却不能跟他们同路了。 “我应该也就晚两日到家，你回去后别害怕，有苍术陪着，不会有事的。”凤清辞临别前，如是说道。 凤沉玉本来也没多想，可他这话一说，反而提醒了她，京城那将军府就是龙潭虎穴。 “侯爷，真的不用属下跟着你吗？”苍术最后挣扎一下。 凤清辞只告诉几人，他要去梁州城一趟，不能带他们，却没说具体要去办什么事。 他没说自然是不能说，凤沉玉他们也不好逼问。 苍术就是担心凤清辞是要去办什么危险的事。 “不用，你接下来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大小姐。”凤清辞态度很坚决。 谢容离皱眉，“我可以保护好大小姐。” 他要不说话，凤清辞就把这人忘记了。 正因为有一个谢容离，凤清辞才不得不把苍术留下，防的就是他！ 越想越觉得谢容离是个潜在的危险，这厮就是图他妹妹的单纯可爱。 于是凤清辞又拉着苍术到一旁去交代了半天才放人走。 白耀祖跟赵大姐等人都来送凤沉玉，一直跟着他们的马车走了很远才回去。 凤沉玉他们走后，凤清辞也骑着马出发了。 只是他前脚刚走，白怜后脚便跟了上去。 行路途中，一直都很顺利，倒是凤沉玉，但凡经过药铺都要进去瞧一瞧，看看有没有没收纳的药材。 她本就会医术，苍术跟婵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一路到达京城，已经过 去了十几日。 苍术一边驾车一边给两人吹嘘将军府如何如何好。 等几人一身疲惫到了将军府门口时，守卫却不让他们进去。 “你们瞎了吗？这是大小姐凤沉玉，不对，如今她已经是准战王妃了，你们竟敢拦路？”苍术很是气愤。 他分明已经提前飞鸽传书通知了将军府，他会带着凤沉玉回来。 将军府的人不热情迎接也就罢了，竟直接不让进门！ “苍术副将别为难小的了，我们眼没瞎，还认得你，只是这二小姐嘛……夫人说了，没有她亲自辨认，不得让贼人冒用了身份。”守卫的表情确实很为难，却也带着轻视。 不过这轻视只是针对还没露面的凤沉玉，对苍术还是很客气的。 “冒用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带回来这位大小姐是假的？”苍术忍着脾气问道。 那守卫有点不敢跟苍术对视，“对不起苍术副将，小的也只是按照吩咐办事。” 苍术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还好他将马车听得比较远，不然凤沉玉听到守卫说这些话，心里该有多难受？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跟守卫的对话，凤沉玉在马车内听得清清楚楚。 况且马车旁边还有个谢容离，他内力深厚，这么点距离对他的听力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那你现在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大小姐回府了！”苍术退而求其次。 让凤沉玉多等一会儿，也比进不了门好。 守卫还是有些犹豫。 苍术低声喝道：“怎么？你是在逼我自己进去通传吗？” “小的这就进去通传，请苍术副将稍等。”守卫说完就 转身跑了。 遇到这种事，苍术都替凤沉玉委屈。 他回到马车旁，强笑着说道：“大小姐稍等一下，将军府规矩多，等守卫进去通传。” “好。”凤沉玉语气倒是平静。 为何进不了门，她可比苍术清楚。 她的存在于将军夫人来说就如同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这些年原主远在洛州，加之还有一个辛嬷嬷时常欺辱她，让她日子过得并不舒心，陈氏早就不容她了。 谢容离骑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围的人，人群中他的暗卫站在，在等他指示。 颇有一种，只要谢容离一声令下，他就敢进去把将军府夫人拎出来给凤沉玉跪下道歉的气势。 谢容离给了对方一个老实待着别乱来的眼神。 没多久守卫出来了，看到苍术在马车旁边，就跑过来回话，苍术想过去都没来得及。 只听那守卫直言道：“苍术副将，夫人说了，二小姐既然回来了，就从角门进府吧！从大门进，将军府可丢不起这人！” 守卫说完后，对上苍术凶狠的眼神，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苍术副将饶命啊，这，这是夫人的原话，小的只是个传话的啊！”守卫也是有苦难言。 今日他来当班之前就该看看黄历的。 这废物二小姐，为何偏偏就让他给遇上了！ “饶命？你还好意思……”苍术的话还没说完，被马车内的凤沉玉开口打断了。 凤沉玉道：“苍术，算了，既然将军府不让我进去，那我们就转道去我夫君府上！” 夫君？ 她口中的夫君不就是当今战王？ 谢容离听到这个两个 字，手一抖，差点把马儿勒死。 不止是谢容离，其他几人听到表情也扭曲了一下。 还没嫁过去呢，就喊上夫君了？ 礼义廉耻不要了？ “这，这不太好吧？”苍术作为临时车夫，心开始虚了。 他要是真把凤沉玉送去了战王府，就算凤清辞念在二人兄弟情分上饶他一条狗命，待大将军从北方回来，也绝不会让他再活下去。 “我也觉得不太好，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这不是进不去自己家门吗？”凤沉玉细弱的语气中满是委屈。 坐在她身边的婵儿见她微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惊得一个劲吞口水。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家姑娘怎么了？ 苍术倒也不笨，立即就从凤沉玉语气中明白了什么。 他瞪着那守卫，“还不快再进去通传一下，若是夫人不让大小姐走正门，她就要去战王府居住了！” 守卫不得不再次进去通报。 将军府内堂，将军夫人陈氏坐在高位上，姿态雍容，脸上妆容精致像个年轻姑娘，完全看不出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心腹琴嬷嬷站在旁边，伺候她饮茶。 看到守卫慌忙跑进来，琴嬷嬷随口问道：“她进门了吗？进了就让人去叫她过来给夫人请安。” 说是请安，实则是想狠狠刁难凤沉玉一番。 “回，回夫人，大小姐……不，不对，是二小姐，她说您不让她从正门进，她就要转道去战王府住了。”守卫一边说一边搽汗。 都怪苍术副将，为什么非要叫凤沉玉是大小姐，搞得他都差点喊错了。 “什么？恬不知耻的东西？回来了不 进家门，竟然要去战王府？”陈氏拍案而起，径直朝大门而去。 守卫心中纳闷，不是您不让进的吗？ “凤沉玉，你这小贱蹄子……”陈氏人还没到门口，声音却已经传出来了。 将军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并不会有人注意，但若是将军夫人这般气急败坏，那必定是有瓜可吃。 于是来往的百姓下意识地驻足，想看个热闹。 陈氏原本只是大将军的一个通房丫鬟，是凤沉玉的生母死后，她才被抬为平妻。 她这人吧，就空有一张皮相，遇事爱咋呼，身边若不是有个琴嬷嬷为她拿捏一切，都不知道被自己蠢死多少次了。 听她这般肆无忌惮的叫骂，琴嬷嬷赶紧跑上前拉住她。 “夫人，外面人都看着，要骂得关起门来骂！”琴嬷嬷在陈氏耳边小声嘱咐。 这时陈氏前脚已经踏出大门了，看到外面指指点点的路人，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们都是死人吗？去把他们赶走！”陈氏怒喝门口的守卫。 几个守卫赶紧上前，还没开始赶人呢，凤沉玉就从马车里出来了。 她一露面，吃瓜路人们都走不动路了。 要问原因？只怪这姑娘长得太好看啊！ “天啊，这……这难道就是将军府大小姐吗？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人？太好看了！” “是啊是啊，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 “没想到今日有幸能见到京城第一美人，赚大发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惊叹声也是越来越大，不仅被夸的凤沉玉本人听到了，就连门口的陈氏跟琴嬷嬷也听得清清楚楚。 第31章 嚣张的陈氏 二人同时看过去，凤沉玉正好被婵儿扶着从车上下来。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见那些路人眼珠子都粘在凤沉玉身上了。 谢容离忍无可忍，他翻身下马，走到凤沉玉外侧，直接将她挡在他高大修长的身形后面。 凤沉玉抬眼看了看他，后者目不斜视。 她微微勾唇，也没多过问。 径直走到门口，朝陈氏福了福身。 “劳烦夫人亲自出来迎接沉玉，其实不必这般兴师动众，派个丫鬟出来就好了。”凤沉玉声音轻，却不弱，让那些稍微靠前一点的围观群众都听到了。 “沉玉？将军府大小姐不是叫凤芸初吗？” “那她不是大小姐啊，但是长得这么好看，那大小姐有她好看吗？” “我觉得不会有比她好看的人了……” 周围的闲话吵闹无比，陈氏实在无法忍受，冲他们吼了一句，“你们都给我闭嘴，再吵就把你们关进大牢去！” 好大的官威！ 可陈氏也却是有嚣张的资本。 毕竟这里是将军府，大将军凤天辰可是敢带刀上金殿的人，无故将这些小老百姓关进大牢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夫人可要注意形象啊，这般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不怕大将军回来找你麻烦吗？”凤沉玉又在陈氏熊熊燃烧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你个……唔……”陈氏哪儿受得了凤沉玉这么激？张嘴就要骂，却被琴嬷嬷大逆不道地捂住了嘴巴。 琴嬷嬷在她耳边小声提醒道：“夫人，这里人多，咱们进去说，进去好好收拾这小贱人！” 不等陈氏反应，琴嬷嬷直接把人拖进去了。 没人再阻拦，凤沉玉自然 也带着她的人，不疾不徐地踏进了将军府大门。 婵儿战战兢兢地，感觉路过的每一个丫鬟小厮都带着敌意。 “腰板挺直了。”凤沉玉提醒她。 婵儿带着哭腔，“姑娘，我不敢。” 她着实没想到将军府是个这么吓人的地方，还有方才那个将军府夫人，除了那张脸不让人厌烦外，整个就一疯婆子，这跟她想象中的将军府完全不一样！ “没事，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凤沉玉说道：“毕竟这才刚刚开始。” 婵儿顿时晴天霹雳，愣在原地不动了。 苍术拽了她一下，两人便落后了一些。 凤沉玉跟谢容离已经内堂的门，陈氏怒火冲天的声音便响起：“贱人，跪下！” 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可没人再敢帮凤沉玉了，陈氏想着，今日非得让她脱一层皮！ 谢容离握了握拳，有点手痒了。 也不知道凤天辰这人是怎么看上陈氏的，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凤沉玉提了提裙摆，一副要跪下的样子。 陈氏斜眼看着她，心里满是得意。 方才不是很横吗？这会儿还不是得乖乖给她跪下认错…… 在陈氏漫无边际的幻想中，凤沉玉提着裙摆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陈氏：“……” “啪！”陈氏一巴掌啪在桌面上，没控制住力道，疼得她龇牙咧嘴，但碍于凤沉玉在这里，瞬间又恢复了一脸凶相。 “我让你跪下，你耳朵聋了？”陈氏怒喝道。 她声音太大，把刚进门的婵儿给吓得立马跪下了。 而凤沉玉呢？她不仅没跪，还翘起了她的招牌式二郎腿。 “在跟我说话吗？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将军府的 人都喜欢自称贱人，没明白你的意思。”凤沉玉从容应对。 陈氏忍了又忍，“现在你明白了？给我跪下！” 凤沉玉回道：“不了，我就坐着说话吧，跪着怪难受的。” 不难受我会让你跪下？ 简简单单几句话，快把陈氏气疯了。 这般油盐不进的样子，陈氏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了，还口干舌燥，连忙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琴嬷嬷终究是看不过，怕自己主子被气死。 她往前站了站，跟凤沉玉说道：“夫人让你跪，并不是要刁难你，只是因为你做错了事。” 比起只会炸毛的陈氏，这琴嬷嬷更有将军夫人的气势。 “我做错了什么？”凤沉玉倒是有些好奇了。 陈氏喝了茶，又抢着说话，“你在山庄的时候，随意残害百姓，不懂医术还要帮别人治病，险些闹出人命，这事你认吗？” 敢情这是在为钟素月抱不平啊？ 看来钟素月跟着三皇子提前回京的这段日子，做了不少准备嘛，手都伸到将军府来了。 凤沉玉作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帮人治病的事我承认，但要说我残害百姓，赎我不能背这口黑锅。” “你那是治病吗？你是把人往死里治！”陈氏上前两步指着凤沉玉，“被你治的那个人险些丧命，你说你不是在残害百姓？” 陈氏这话倒是让凤沉玉有些刮目相看了。 以陈氏的智商，说出这种带有逻辑性的话来，着实不容易。 凤沉玉不慌不忙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被我治得险些丧命的那个，她也配做个人吗？” 陈氏没听懂这句话，愣了一下。 趁她愣神之际，凤沉玉继续道：“既然我 残害的东西就不是个人，那夫人这罪名自然也是在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凤沉玉，你是不是要我把证人找来，你才肯承认？”陈氏没听出来凤沉玉言语中对钟素月的敌意。 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凤沉玉不承认伤人。 凤沉玉挑眉，“怎么她还没死吗？行吧，你把人找来，我就当着你的面，跟她对峙对峙！” “好，你好得很，你给我等着！”陈氏又指了指凤沉玉，这才转头过让琴嬷嬷安排人去请钟素月来。 谢容离的目光一直落在陈氏的那根手指上。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从马背上下来，就收敛了气息，让周身气场没有那么强烈的压迫性。 加上陈氏一和凤沉玉对线就节节败退，也没功夫关心其他，自然没注意到谢容离这么个人。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低调混入将军府，任务达成。 “夫人，我住哪儿？不如我先去收拾收拾，等人来了我再过来？”凤沉玉说完就起身，而且口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征求意见。 更像是在命令将军夫人！ 好大的胆子！ “住什么住？没地方给你住，去住狗窝吧！”陈氏智商本就稀缺，如今又被气得想死，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过大脑的。 凤沉玉微微皱眉，“我回来将军府，夫人没地方给我住是吧？那行，看来我还是得去战王府……” “有本事你就去，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收留你这小贱种！”陈氏就如一匹脱缰野马，琴嬷嬷拉都拉不住。 凤沉玉二话不说就要走。 琴嬷嬷赶紧喊住她，“二小姐留步，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她是你的母亲，怎么会让你流落在外呢？” 陈氏怒瞪着琴嬷嬷，“谁是她的母亲？我可没这么穷酸的女儿！” 凤沉玉也道：“琴嬷嬷慎言啊，我的母亲刚生下我就死了。” “母女都是一副狐媚模样，不要脸的东西！”陈氏看到凤沉玉这张脸就恨得牙痒痒。 虽说她没有见过凤沉玉的生母，当年凤天辰把人当宝贝一样护着，旁人根本瞧不着。 她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主要是她即便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凤沉玉的确比她的宝贝女儿长得好看几分。 “这样吧二小姐，不如您就住您母亲生前住过的漪澜院吧？”琴嬷嬷都没询问陈氏，直接做了决定。 听到琴嬷嬷这话，凤沉玉这个被安排的人还没开口，陈氏倒先忍不住了。 “你在说什么？漪澜院岂是……”她话还没说完，直接被琴嬷嬷拽到一边你去说悄悄话了。 琴嬷嬷一步三回头，确保凤沉玉没有趁机离开。 陈氏掐了一下琴嬷嬷的手臂，“你作死啊？为什么要让她住漪澜院？是想将军回来砍了我们的脑袋吗？” 那漪澜院虽然从凤沉玉的母亲死后就一直荒废到现在，但凤天辰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的。 有一次一个新来的小厮误闯进去，直接被大将军一刀砍了。 “正因为这样，才让她住进去，到时候将军回来，就说是她自己怀念生母，想要住进去的。”琴嬷嬷说道。 凤天辰不允许任何踏足漪澜院，一个无辜的小厮尚且不会放过。 更何况凤沉玉这个一早就被将军遗弃的女儿？ 陈氏似懂非懂。 琴嬷嬷继续道：“待她住进去，您都不必费神想法子折腾她，只等将军回来，定不会让她好过。” 第32章 妄想抢大小姐的位置 这下陈氏终于明白了，“好！好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还是琴嬷嬷你厉害。” 琴嬷嬷：“……” 哪儿来的一箭双雕？还有一只雕是谁？大将军吗？ 主子智商拉胯，做仆人的能怎么办？ 将就着过呗，还能扔了不成？ “来人，送二小姐去漪澜院。”陈氏高高兴兴地跑回去，意气风大地吩咐。 她说完之后，琴嬷嬷接了一句，“再派两个丫鬟给二小姐吧。” 陈氏不乐意，“怎么还给她丫鬟？她配吗？” “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府二小姐，不久后就出嫁成战王妃了，可不能怠慢。”琴嬷嬷当众解释道。 怕陈氏脑子不够用听不懂，琴嬷嬷又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从我们院子里抽两个人过去，盯着她。” 这下陈氏懂了。 “好，就按照琴嬷说的，就把我房里的豆蔻跟茯苓送过去吧。”陈氏跟凤沉玉说道：“沉玉啊，这两个丫鬟素来贴心懂事，我可是忍痛割爱给你的。” 凤沉玉笑道：“既然这么痛，那就别割了吧，有婵儿照顾我就行。” “那怎么行？你可是将军府的小姐，一个乡野来的丫鬟，合该发卖了，她哪儿配伺候你啊。”陈氏深怕凤沉玉不肯要她的丫鬟。 一边跪得双腿发麻的婵儿：“？” 我招你惹你了啊？你就要把我发卖了？ “不好意思我夫人，我也是乡下来的，恐怕受不起你那两个丫鬟的伺候。”凤沉玉走到婵儿身边，将她拉了起来。 婵儿红着眼眶，却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太没用了！ 以往 在山庄的时候，凤沉玉时常被庄子里的下人欺负，她帮不上忙。 如今回了将军府，她不仅帮不上忙，还要凤沉玉这个主子反过来护着她！ “没事，我们先去住的地方。”凤沉玉轻声安慰。 这句话让婵儿憋了半天的眼泪滚落下来，抽抽搭搭跟在凤沉玉后面。 一个小厮带着四人去漪澜院，到门口就转身逃一般地跑了。 “这漪澜院有什么玄机？他为何这么害怕？”说话的是谢容离，他问的是苍术。 苍术虽是凤清辞身边的副将，放在将军府也只是一个下人，故而方才在堂上，他也没敢帮凤沉玉说一句话。 没想到那琴嬷嬷竟这般恶毒，让凤沉玉来住漪澜院，他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婵儿见他半点不说话，抬手戳了戳他，带着哭腔道：“说话啊？你哑巴了？” 苍术回过神来，把之前有人误入漪澜院，被大将军杀了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大将军不允许任何人踏足这里，琴嬷嬷故意将大小姐安排来这里，心思昭然若揭！”苍术说道。 他深深觉得对不住凤沉玉，凤清辞还让他回府后好好照顾凤沉玉。 这还没开始照顾呢，凤沉玉就已经被陈氏主仆往死里坑了。 “不行，我这就去求夫人，给大小姐你换一个院子。”苍术说完就要走，他想着去用凤清辞的名头给陈氏施压，陈氏最怕大儿子了，想必会改变主意。 凤沉玉却拦住他，“没必要，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这应该是将军府占地面积最大的一个院子了吧？” 漪澜院可以说又大又气派，就是稍微旧了点 ，不过她很喜欢。 上一世琴嬷嬷也是这样安排的，她根本不知道漪澜院是凤天辰的禁-忌。 当时还是重生的钟素月为她周旋，最后换了一个院子，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凤天辰的怒火。 后来凤沉玉才知道，凤天辰对她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跟她住在哪里没有关系。 这一世她又不需要讨好谁，自己过得自在就行。 所以这漪澜院，她住定了！ “哇，姑娘你说的没错，这院子好大啊！”进了院门，婵儿跟谢容离就到处查看。 苍术却在门口不敢进来。 “怂货！”婵儿转了一圈回到门口，对苍术进行直白地人身攻击。 换做往常，苍术必定要骂回去的。 可他现在心慌得很，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去找陈氏。 凤沉玉刚出生不久就被送去了山庄，根本不知道大将军有多么的不近人情，她在这里住下来，必定会招来麻烦。 “喂，你怎么走了啊！”婵儿眼看着苍术木着一张脸转身离开，都没跟她打招呼，让她有点不快。 她正要进屋，看到两个丫鬟哭哭啼啼地从另一边走过来。 “你们做什么？”婵儿问道。 婵儿刚回来，身上的衣裳穿得很普通，但总归不是将军府的丫鬟装。 于是两个丫鬟就以为她就是从山庄里回来的二小姐。 当即就给婵儿跪下。 “二小姐，您行行好，去求求夫人把我们送回去吧，我们真的不敢进漪澜院，不敢伺候您啊！”两人一边哭一边说，好不可怜。 婵儿眉头紧皱。 知道她们也是被陈氏逼迫，跟凤沉玉也算是同命相怜。 可是 这两人眼睛瞎成这样，让她忍无可忍。 “我叫婵儿，是姑娘的丫鬟，你们人都没认清楚，就在这里胡乱求，活该你们被送过来！”婵儿恶狠狠地说道。 两个丫鬟尴尬不已，连忙擦了眼泪站起来。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贱婢，竟这般嚣张，还以为这是山庄那种乡下小地方吗？”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穷酸相，也敢在这里装主子！” 婵儿：“……” 真是见鬼了！难道不是你们自己瞎认错人了吗？ “婵儿，怎么了？”婵儿正无语之时，凤沉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她才委委屈屈地转过身去，“姑娘，这两人应该就是夫人说要给你安排的丫鬟，不过奴婢看过，人不怎么样，要不让她们滚回去吧！” 凤沉玉走上前，看到了两个还在哭的丫鬟。 豆蔻跟茯苓，于凤沉玉来说，可是老熟人了。 上一世可没少和琴嬷嬷一起给她使绊子。 “你们哭什么呢？”凤沉玉问道。 两个丫鬟这才见到了传说中的废物二小姐。 一看到凤沉玉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绝色面容，两人眼睛都直了。 “你，你是二小姐？”这比大小姐还好看，大小姐的京城第一美人宝座恐怕不保。 婵儿见她们被惊呆的模样，心里很爽。 但她还是有话要说，“这是将军府堂堂正正的嫡出大小姐，让你们二小姐做了这么多年大小姐，现在你们该改口了。” 连凤清辞都承认她家姑娘是大小姐了，这些人还敢不改吗？ “好大的口气，才刚回来，连板凳都还没坐热呢，就敢妄想抢大小姐 的位置！”一道略显刻薄的声音自两个丫鬟后方响起。 二人随即转身向来人行礼，“蔓菁姐姐！” 蔓菁身着绿色衣裙，比豆蔻跟茯苓的浅蓝色丫鬟装要高级不少。 因为她是陈氏身边的大丫鬟，琴嬷嬷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 “到底是谁抢谁的位置，你心里没……没数吗？”婵儿下意识地就开口怼回去，说到一半对上蔓菁冰冷的眼神，又怂了一下。 不过最终还是把话说完了。 真要算起来，抢了身份的分明就是那个凤芸初，这些人就是仗着人多，专门来欺负她家姑娘！ 婵儿在心里愤愤地想着。 蔓菁态度高傲，看都没看婵儿一眼，对凤沉玉道：“素月小姐过来了，夫人让你过去对峙。” 她说完就走，对凤沉玉是丝毫没有尊重的。 在几个丫鬟没注意到的地方，凤沉玉垂着的手轻轻一动，一道银光一闪而过，直接冲着蔓菁的左腿飞过去。 “哎呀！”没走多远的蔓菁突然摔了个狗吃屎，因为腿疼得厉害，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凤沉玉走过去，“她不是你们的蔓菁姐姐吗？她摔成这样挺难看的，你们还不快扶一下她。” 她也是连看都没看蔓菁，说完便带着婵儿走了。 豆蔻和茯苓一左一右地将蔓菁扶起来。 “走开，谁要你们扶……”蔓菁刚站起来，就以为自己又行了，很嫌弃地挥开两个丫鬟，结果她腿一软，又扑倒在地。 这下两个丫鬟站在一旁不动了。 蔓菁疼得脸色都白了，双腿完全使不上力来。 “你们是死人吗？赶紧扶我起来啊！”蔓菁吼道。 第33章 干娘为你讨回公道 两个丫鬟委屈得不行，一会儿让扶，一会儿不让扶的，一个丫鬟比主子还难伺候！ 三人晃晃悠悠地走远了，没发现漪澜院的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方才凤沉玉扔银针的手法他看到了。 可谓是快狠准，几乎就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乡下长大的废物？ 谢容离真想看到说出这些话的人发觉凤沉玉的光彩后，把他们一个个的脸给打肿的那天！ 正想都入神之际，一身黑衣，还带着面具暗卫突然出现。 “见过主子。”暗卫跪下行礼。 “起来吧，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听完了汇报，他还得去大堂看看凤沉玉是怎么大杀四方的。 在看到凤沉玉扔银针之前，他总想着要保护她，怕她在将军府受欺负。 如今却不然，他的保护凤沉玉大概不需要。 “属下这段时间推算了一下主子晕倒在沉玉山庄门口的事，很肯定将你扔在水沟里的人就是那个钟素月。”暗卫道。 谢容离眉头微蹙，这个钟素月胆子倒不小，竟敢对他动手！ 暗卫继续道：“她跟三皇子回京时，路过梁州，还没进去就得知毛杏村在闹瘟疫。” “又是未卜先知？”谢容离想到在山庄的时候，凤清辞也说过类似的事。 钟素月预言凤清辞带人攻打山匪老巢当晚，苍术一定会死，只是本该死的人被凤沉玉救活了。 “还有呢？”谢容离问。 暗卫回道：“回京之后，她又去护国寺假装跟将军府夫人偶遇，花言巧语哄得将军府夫人认了她做干女儿；她还企图散播凤姑娘钟情三皇子，想要解除婚约的谣言，被我 们拦住了。” 大堂上，钟素月一身华丽衣袍，跟之前在山庄的落魄样子天差地别。 她跟陈氏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琴嬷嬷跟陈氏逗得开怀大笑。 凤沉玉跟婵儿在院门口都能到二人的笑声。 由于去叫凤沉玉的蔓菁遭到暗算，现在还没走过来，故而没有人向陈氏汇报凤沉玉的到来。 她自己走进大堂，在之前坐过的位置坐下来。 “我来了。”她宣布道。 上方的三人这才注意到她。 陈氏不屑地哼了一声，正打算开口责骂凤沉玉，却见身旁的钟素月起身走了过去。 “凤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钟素月装作跟凤沉玉熟练的样子，打算在她身边坐下来。 凤沉玉等钟素月刚坐下，她便起身，坐到了对面去。 钟素月面色一僵，随后又强行微笑起来。 “素月你做什么？何必跟她这般客气？今日干娘请你过来，就是要为你讨回公道的！”陈氏派去叫钟素月的下人，可没有告诉过她原因。 陈氏知道钟素月宅心仁厚，怕说清楚了钟素月就不来了。 “讨什么公道？”钟素月一脸茫然。 但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在凤沉玉前面回京，跟陈氏周旋了那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让陈氏责难凤沉玉，她再站出来为凤沉玉说话。 凤沉玉差点将她害死，这样的深仇大恨，她都能“不计前嫌”，以凤沉玉心软善良的性子，定然会被她的宽容大度所感动。 之所以还要讨好凤沉玉，是因为她还没有拿到那块玉佩。 只有拿到了玉佩，她才能更好的在三皇子身边立足 ！ 陈氏：“素月就是心善，她险些害你没命，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放在心上。” 这件事钟素月当初跟陈氏说的时候，是“无意间”说漏嘴，根本没有要责怪凤沉玉的意思。 但作为钟素月的干娘，既然都知道了，凤沉玉正好也让她很不爽，她是一定要借机收拾凤沉玉。 “所以你们是在我面前演什么母女情深？不是对峙吗？现在当事人说没有这回事呢！”凤沉玉说道。 钟素月要在她面前装大度，那就看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陈氏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谁说没这回事？那是素月不愿意跟你计较。” 琴嬷嬷也帮腔道：“二小姐你该多跟素月小姐学学的，作为将军府的千金，你的性子是在有些糟糕。” 一个是受害了不计较，一个这则是做错事不承认。 两厢一对比，高下立现。 “怎么？琴嬷嬷你一个奴才，这是在教训我吗？”凤沉玉端着茶，语气缓慢的询问了一句。 就凤沉玉的嫡女身份，别说琴嬷嬷不敢教训，就是连陈氏这从妾位升到妻位的人都该让着的。 只可惜原主被亲爹送去偏远山庄多年，让这些人都忘记规矩了。 本想着教训一个废物有什么不敢的，可对上凤沉玉沉着冷然的眼神，琴嬷嬷竟一时间没有答上话来。 “你是觉得琴嬷嬷不配教训你吗？小蹄子，你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那战王眼瞎，要你去冲喜，你以为你能回来？”陈氏不仅骂凤沉玉，连战王都一起骂了。 琴嬷嬷脸色非常难看，拉了拉陈氏的袖子。 “夫人，别牵扯到战王。”要不是 战王五年前突然倒下，这将军府还得看人家脸色行事呢！ 陈氏甩开她的手，“你怕什么？这是自己我们府上，还怕人听了去不成？而且那战王都快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小蹄子嫁过去也是守活寡，能有什么出息！” 钟素月觉得陈氏这话说得很对，那战王不是快死了，而是已经死在她手里了。 凤沉玉还没嫁，就已经开始守寡了！ 想想她都觉得开心！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陈氏说话的时候，谢容离已经悄声无息地进了大堂，站到凤沉玉身边。 凤沉玉感觉到他来了，侧头看了看他。 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不满的表情，凤沉玉便收回了目光。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给边关的将军写信，跟他重新商议一下我嫁人这个事。”凤沉玉轻巧地回道。 陈氏可是知道战王府那边看上的人，原本就是她女儿凤芸初。 是因为凤芸初本人不愿意，再加上她撒泼打滚威胁凤天辰，这才把赐婚对象改成了凤沉玉。 想着凤沉玉从小在小山庄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是个好拿捏的主。 却不料凤沉玉一点都不好欺负，还敢那婚事威胁陈氏。 陈氏担心事情闹大，战王府那边本就不满意凤沉玉，最后执意要求皇上把凤芸初赐给战王，那她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混账东西，我……我在跟你说你伤害素月的事，扯什么嫁人不嫁人的，那是皇上金口玉言的事，岂是你不愿意就能改的？”陈氏明显底气不足。 凤沉玉笑了笑，“行吧，人话鬼话都给你一个人说了。” 陈氏大怒，张 嘴就要骂，再度被琴嬷嬷拉住。 她小声在陈氏耳边说道：“夫人，稳住啊，先给素月小姐出气。” 琴嬷嬷不提醒一句，陈氏这一张嘴，指不定又把话题扯到什么地方去。 “凤沉玉，你在山庄残害素月一事，你今日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念在你刚回府，也不重罚你，就跪下来给素月道歉，然后掌嘴十下，这事便过去了。”陈氏趾高气昂道。 她都等不及要掌凤沉玉的嘴了！ 凤沉玉还没说话，钟素月先站出来了。 “干娘，您别动怒，我相信沉玉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我没有要怪她的意思。”钟素月语气十分和善。 她这时候站出来拆台，正常人都会觉得她不争气，有人撑腰还这么怂，可陈氏脑回路不一样，就觉得这姑娘是真善良啊！ “你当然不敢怪我了，毕竟你只在夫人面前说了我伤你，却没说我为何伤你。”凤沉玉笑道。 钟素月闻言，脸色一变。 她是万万没想到凤沉玉会这么说，毕竟她记忆中，凤沉玉向来喜欢息事宁人，不会这般咄咄逼人的。 可自从这一世跟凤沉玉碰面后，就感觉好像变了个人！ 如今她都给凤沉玉台阶了，凤沉玉乖乖下不就好了吗？ “为何？”陈氏还下意识地就接话问了出来。 这事儿不用凤沉玉开口，婵儿气愤道：“因为她手脚不干净啊，一进山庄就去姑娘房间里偷东西，被我发现了还自残！” “你……你个小贱婢，你胡说，明明是你偷东西被我看到了，你想杀我灭口！”钟素月指着婵儿，面目狰狞，温柔善良的形象瞬间崩塌。 第34章 高门大院的土匪 钟素月喊完，发现陈氏跟琴嬷嬷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立即摆出无辜的模样，“干娘，我……我是太生气了，这个小贱婢心肠可坏了，分明是我看到她偷东西，她用簪子刺伤了我不说，还反过来冤枉我……”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梨花带雨地，好不可怜。 “好啊，你们主仆二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竟然联合起来欺负我的干女儿！”陈氏气得不轻，怒喝一声：“来人啊，家法伺候！” 又是家法？ 果然是凤清辞亲娘，这思路都差不多。 婵儿二话不说就挡在凤沉玉面前，“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我家姑娘，你们这群住在高门大院里的土匪！” 甚至比土匪更令人憎恨！婵儿心想。 “你……你这小贱婢，竟敢骂我，来人啊，就先成全她，把她给我拖出去杖毙了！”陈氏最见不得就是奴才以下犯上。 这婵儿简直跟凤沉玉一样可恶！ 她话一落，两个小厮就进门要拖走婵儿。 谢容离站过去，手中长剑一出，直接横在小厮脖子前方，再往前一步，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 “婵儿是我的人，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凤沉玉气场全开，冰冷的双眼一一扫过陈氏三人。 三人顿时呼吸一窒，后背阵阵 发凉。 钟素月惯会察言观色，知道凤沉玉今日是非要保婵儿的。 她不想让这二人对她误会更甚，她立即转向陈氏，为二人请求。 “干娘，算了，沉玉刚回来，你们别伤了和气，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受点小委屈没什么的，我真不怪她们。” 钟素月说完又拉着陈氏的袖子，声音略嗲地撒娇，“干娘，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的事就算了好不好？” 陈氏不想白白放过这个惩罚凤沉玉的机会，可又不想干女儿伤心，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倒是琴嬷嬷年纪大心眼多，看了一眼挡住小厮的谢容离，觉得此人不简单。 谢容离眼中寒芒闪过，吓得琴嬷嬷赶紧收了视线。 “夫人，既然素月小姐都这么说了，要不这次就饶了她们？”琴嬷嬷提议道。 她主要怕兔子急了也咬人，反过来让陈氏受伤就不好了。 有琴嬷嬷开口，钟素月知道这事儿基本妥了。 “干娘啊，饶了她们吧，不然你们因为我伤了和气，我往后可不敢再来了。”钟素月拿出杀手锏，陈氏最害怕她不来将军府玩儿。 陈氏皱眉想了想，“好，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先饶了这两个小贱人，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钟素月明知故问道：“什 么条件？只要干娘说的，我都会答应。” 她已经猜到陈氏要说什么了，她说以后不敢来，就是为了提醒一下陈氏。 陈氏拉着她的手，喜笑颜开，“那就是从今日开始便搬来将军府住，我会为你准备一个院子的。” 自打认了钟素月做干女儿，陈氏就希望她搬过来将军府住，这回可算是如愿了。 钟素月皱着眉，没有立即回答。 陈氏神色紧张地问她，“怎么了？素月你不会反悔吧？你说了什么都会答应的。” 不等钟素月说话，陈氏又恶声恶气地看着凤沉玉，“你要是不答应，我今日便将这两小蹄子给打死！” 好家伙！为了让钟素月留下来，都玩儿上道德绑架了。 凤沉玉一直在旁边看着钟素月演戏，在心中自叹不如。 难怪上一世她会栽得那么惨。 钟素月这绵里藏针的本事，没有提前看透，十个她也不是对手啊！ “那，那好吧，等素月住过来了，干娘你可别嫌我烦啊。”钟素月打趣道。 她早就想来将军府住了，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今日就正好，一举两得。 不仅帮凤沉玉解了围，以后还能在将军府做千金小姐！ “说的什么胡话？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我这就让人去将你的东西搬过来。 ”陈氏雷厉风行，立即就吩咐了下去。 至于凤沉玉给她带来的不快，全都因为钟素月要来将军夫住而烟消云散了。 凤沉玉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要带着婵儿跟谢容离回去。 漪澜院还需要收拾一下才能住人。 陈氏见她要走，嘴臭道：“这就要走了？不识好歹的东西，今日要不是素月帮你，你现在都被打残了，还不快跪下谢谢人家？” 凤沉玉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钟素月。 后者连忙摆手，“不用的，只要沉玉往后不再听小人唆摆，误会我就好。” 钟素月这句“小人”自然是在暗指婵儿。 婵儿怒道：“谁是小人谁心里清楚！” “那多谢钟姑娘了，希望你住进将军府后，会过得愉快。”凤沉玉说道。 一句简单的感谢跟祝福，去让钟素月听得浑身不得劲。 总感觉凤沉玉话里有话。 凤沉玉说完就往外走，也没有给钟素月探究的机会。 没错，她就是意有所指。 方才之所以一直在旁边看起，就是要让钟素月找理由住到将军府来。 住得近一点，才方便她随时折磨钟素月不是么？ “沉玉，你等等……”钟素月追出去，还想跟凤沉玉多说几句话，刷刷好感。 一抬眼却见苍术迎面走来，她脸色一白 ，愣在原地。 “看到我没死，钟姑娘是不是很惊讶？”苍术在落燕峰出事，钟素月语言他必死，这事儿凤清辞后来也告诉他了。 他就不明白了，在那之前，他跟钟素月也就是在客栈里有过一面之缘。 她为何对他那么大的敌意，竟然咒他死！ “怎……怎么会呢？苍术副将为什么要这么说？”钟素月又装出她那柔弱无辜的模样。 苍术都懒得看她，只对凤沉玉说道：“大小姐你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侯爷了，待他回来，定会让夫人给你换院子。” 凤沉玉这才知道，苍术突然消失是去传信了。 她还没说完，钟素月在一旁插嘴，“换什么院子？沉玉你现在住的院子不好吗？” 钟素月心里很清楚没有她的帮忙，凤沉玉已经被陈氏安排去住漪澜院了。 正好她搬过来，陈氏要给她安排院子，等凤沉玉一会儿开口求她的时候，她便勉为其难地答应让凤沉玉去她的院子住。 这样又让凤沉玉欠她一个人情！ “不用，我就住漪澜院了。”凤沉玉没有多给钟素月一个眼神。 已经摆好姿势等着被求助的钟素月：“……” 凤沉玉应该是还不知那漪澜院是不能住的。 没关系，等她知道了，肯定会哭着来求我收留她的！ 第35章 吵架吵输了 回道漪澜院，三人就开始收拾。 苍术终于鼓起勇气踏入院门，但他还是没放弃劝说凤沉玉。 大将军端午会回来述职，只要在此之前，凤沉玉搬出了漪澜院，就能躲避凤天辰的怒火。 “哎呀，你别叨叨了，姑娘都说了，我们就住这里！” 凤沉玉走到哪里，苍术就追到哪里，婵儿都听烦了。 也就是她家姑娘有耐心，换她，早把苍术轰出去了。 “对不起大小姐。”苍术也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太多话。 可他就是担心啊，无奈劝也劝不住，只能等凤清辞回来再说了。 “无妨，你也是为了我好。”凤沉玉能人苍术一直在她身边唠叨，就是因为知道他没坏心。 苍术看时间也不早了，跟凤沉玉告别后就离开，在院门口却撞见了两个唯唯诺诺地丫鬟。 “你们要进就进，不进就滚远点。”大晚上杵在这里，怪吓人的。 豆蔻跟茯苓把蔓菁送回去后，立即就被赶出了夫人的院子。 没有夫人的首肯，别的院子也不敢收留她们，没办法，她们只好回来漪澜院，不然今夜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进来吧。”凤沉玉听到苍术的声音，也看到了两人，便叫了一声。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哆哆嗦嗦进了院子。 “二小姐，我是 豆蔻，她是茯苓，我们是夫人院子里过来的。”两人站在一起，豆蔻看起来要矮小一些，脸蛋圆圆的。 茯苓像一根抽条的竹竿，脸有点长，下巴还尖尖的，不过倒是不难看。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是从夫人院子里过来当主子的吗？”婵儿吐槽道：“伺候人不会说吗？” 两个丫鬟脸色皆是一变。 正要怼回去的时候，凤沉玉开口了。 “行了，天不早了，婵儿收拾收拾睡觉吧！”凤沉玉竟是直接无视了两人！ 见凤沉玉跟婵儿走远了，豆蔻才气愤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 “什么嘛！把我们叫进来又不理人。” 茯苓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过夜，等明日我们再去求求夫人。” 进了内院，婵儿才有些好奇地问凤沉玉，“姑娘，不管她们两个吗？” 谢容离也道：“你若不喜欢，我把她们扔回去。” 凤沉玉皱眉，“怎么扔？” “打晕了丢回去。”这对谢容离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他不想脏手的话，还可以让他的暗卫来。 “还是别了，你抱她们我会妒忌的。”凤沉玉道。 猝不及防地调戏，谢容离微微转头咳嗽了一声，耳朵尖有点红。 好在屋内光线不好，也看不出来。 “好，不抱别人 。”谢容离小声道。 婵儿站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道：“你们当我死了吗？” 谢容离：如此多嘴，还不如先去死一死。 “那你能抱……唔……”凤沉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婵儿捂着嘴巴拖走了。 “睡觉了，姑娘咱们去睡觉了哈！”婵儿担心凤沉玉再吐出什么虎狼之词来。 她怕了，真的怕了！ 凤沉玉被捂着嘴巴，朝天翻了个白眼。 白天才看到琴嬷嬷用这招对付过陈氏，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她头上来了。 漪澜院许久没人住了，床铺有点潮，不过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收拾了半天院子，她这一觉睡得也算香甜。 刚一睁眼，就听到婵儿在跟豆蔻和茯苓吵架。 “你们搞清楚，你们是来伺候姑娘的，睡到这时候叫你们起来还不乐意！” 吵架的原因，就是两个丫鬟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婵儿吵醒了。 两个丫鬟本着自己睡不好，也不让旁人睡的心理，跟婵儿一边吵一边朝凤沉玉的房间靠近。 只可惜谢容离跟个门神一样站在凤沉玉的房门口，她们根本不敢靠近。 两人很是费解，谢容离这般好看的一个男子，为何会如此吓人！ “我即便是来伺候二小姐的，也比你好，你算个什么东西？乡下回来 的小贱婢，我们可是夫人身边的。”两人对自己的身份引以为傲。 婵儿很不屑，“管你们是哪里的人，不还是被赶出来了吗？来了漪澜院，你们就是姑娘的丫鬟，收起你们那些怪性子！” 这话可把两个丫鬟激怒了。 “我们将军府的下人，都是由大小姐赐名的，你的名字就跟我们格格不入，你合该被发卖出去的！”茯苓说道。 婵儿愣了一下，没想到茯苓会从名字上攻击她。 “我，我名字怎么了？比你们的好听多了！”婵儿理不直气也壮。 “婵儿，婵儿，一听就很低下！”豆蔻也附和道。 婵儿一对二败下阵来，回头去看谢容离，想要寻求帮助。 谢容离才懒得理会小丫鬟吵架，看也没看婵儿。 极其无情。 “嘎吱”一声，凤沉玉的房门打开。 婵儿立即就找到了救醒，朝她跑过去。 “姑娘，我……” “我知道，吵架吵输了嘛！”凤沉玉打断她的话。 婵儿嘟着嘴，觉得丢人，又有点委屈。 用过厨房送来的粗茶淡饭后，苍术也过来了，在凤清辞回来之前，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凤沉玉。 凤沉玉动员几人继续收拾屋子。 “最主要是得把前院那一片地翻出来，我要种东西。” 前院全是枯草，看着荒凉无比，的确 应该换点花花草草，但是一想到要翻这么大片地，婵儿就觉得累得慌。 不过再累也要干啊，凤沉玉都亲自动手了。 唯有豆蔻跟茯苓，两人不干活不说，还时不时往外跑，似在等什么人。 “姑娘，把她们赶走吧！”婵儿光看着两人就觉得堵心。 凤沉玉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我的婵儿别生气，回头把她们交给你好好收拾。” 说到这个，婵儿就更气了。 原本以为她是凤沉玉身边的大丫鬟，新来的两个就算心里不服，表面多少应该客气一点吧？ 结果人家是伺候过将军夫人的，那口气跟伺候过当今太后似的！ “我可不敢。”婵儿早晨都失败过一次了。 “放心吧，你很快就敢了。”凤沉玉没把话说明，往门口靠了靠，听了一下两个丫鬟跟来人的对话。 来的小丫鬟跟两人是同级别的，想来是平日里感情比较好的。 那丫鬟说道：“你们两个就再忍两天，这会儿可千万别去找夫人，夫人一早起来，食指不知道怎的，又肿又痛，这会儿大夫正在给夫人治呢！” “夫人受伤了？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豆蔻埋怨道。 “谁知道呢，除了夫人，那蔓菁也是，腿疼得不行，现在还站不起来，琴嬷嬷也上火，所以你俩可别去触霉头了！” 第36章 掌掴琴嬷嬷 食指莫名受伤？ 凤沉玉思维转得很快，一下就想到昨日陈氏跟她说话的时候，拿食指指了她许久。 她猛地转过头去看谢容离，后者正在专心翻地，根本没注意到这边。 难道是我想多了？ 一边想着，她便低头忙活起来。 谢容离这时候才偷摸看了她一眼，微微勾了勾唇。 此时将军府主院内。 陈氏因为伤了手指，所谓十指连心，她疼得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早起本想去讨好凤沉玉的钟素月，一听说陈氏受伤了，就赶紧过来，这一照顾就过去了一上午的时间。 大夫在给陈氏看手指，钟素月跟琴嬷嬷站在一边等候。 “大夫怎么样了？”许久后琴嬷嬷担忧道。 大夫眉头紧锁，“对不起夫人，您这伤势很严重，恐怕三节指骨碎了，恕我医术不济，实在帮不上忙，就先告退了。” “你说什么，大夫，你别跑啊！”看到大夫背起药箱，逃一般地跑了，琴嬷嬷还追了几步。 床上的陈氏听到了大夫的话，表情如同天塌了一般。 “手指骨断了？怎么就断了呢……我以后是不是就成残废了？”陈氏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哭，就感觉食指更痛了。 钟素月赶紧上前安慰，“不会的干娘，定是这个大夫没本事，我们再换别的大夫 ！” “都换三个了，一个没本事，难道个个都没本事吗？”陈氏哭得更凶了。 琴嬷嬷也苦这一张脸，“要是大小姐在就好了，她肯定能治好夫人的伤。” 她口中这个大小姐，自然指的是陈氏的亲生女儿凤芸初。 将军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凤芸初医术了得。 只可惜大小姐跟四小姐，还有大少奶奶一起去护国寺祈福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要说治病的话，我倒是想到一个人。”钟素月突然开口。 她知道凤芸初会点医术，但是跟凤沉玉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如果方才大夫说的没错，陈氏的指骨真的断了，恐怕连凤沉玉也治不好。 不过正因为治不好，才要请过来治一治不是？ “谁？”陈氏哭声停止，连忙问道。 现在谁能帮她治好手指，谁就是她的大恩人。 钟素月道：“凤沉玉，她医术很好，肯定可以治好干娘的手，除非她不想。” 到时候若凤沉玉真的治不好，那就可以强行污蔑是她不想治，然后她再站出来求情…… 钟素月自己想得很没，可听到她这话的二人脸色一沉。 还好这话是钟素月说的，要换一个人说，陈氏已经破口大骂了。 “凤沉玉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治病？”陈氏不屑道。 她觉得 钟素月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也不跟她计较，又吩咐琴嬷嬷重新去找大夫。 “实在不行，就让人递牌子，进宫去请御医来给我治。”她可是将军夫人，万万不能残废的。 琴嬷嬷称是，转身就要走。 钟素月拉着她，“嬷嬷你先别走，干娘您也听我把话说完吧。” “你要说什么？那凤沉玉会什么医术？之前在山庄不是差点把你治死吗？”陈氏反问。 这话还是钟素月自己说的，这会儿竟然要让凤沉玉来给她治病，是想让她的手指被截掉吗？ 钟素月连忙为凤沉玉正名，“干娘误会了，她那时候是故意想害我，其实她真的会医术。” “她会什么医术？兴许是听说芸初会医术，故意看了几本医书想回来争宠的。”陈氏道。 琴嬷嬷也拉着钟素月的手劝道：“素月小姐，你还年轻，心思单纯，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别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 “要不这样。”钟素月提议道：“蔓菁不是也受伤了吗？就让她先来给蔓菁治疗，若是治不好，干娘你也正好可以用这个名头罚她。” 让府上小姐给丫鬟治病，这本就是对凤沉玉最大的侮辱了。 可饶是如此，琴嬷嬷还是不肯。 “她若是把蔓菁治坏了怎么办？”琴嬷嬷的口气，好像蔓菁一 个丫鬟也比凤沉玉金贵。 钟素月心里觉得，不过一个婢女，治坏了就算了呗。 但是她也知道蔓菁是琴嬷嬷当亲女儿养大的，她真敢这么说，那琴嬷嬷估计要跟她翻脸。 “眼下那些大夫不是找不到她腿伤的原因吗？与其让蔓菁疼死，还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要是凤沉玉真给治好了呢？”钟素月道。 况且陈氏的手可以请御医来治，那蔓菁还有资格劳烦御医不成？ “就这么办，让她过来给蔓菁看病！”陈氏拍板做了决定。 琴嬷嬷虽是不忍，却也不敢抗命，只好让人去把凤沉玉叫来。 主院叫凤沉玉，这么好的机会，豆蔻和茯苓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想趁机找夫人求情。 凤沉玉带着五个人一起到内堂，远远看着还挺气派。 只是一进门，琴嬷嬷就开口道：“叫二小姐过来，是让你给蔓菁治病的，她昨日去找你，在你的漪澜院门口摔了，你该负责。” 口气嚣张高傲，好像让凤沉玉给蔓菁治病是一件多么荣幸的事一样。 “琴嬷嬷你怎么这么霸道？蔓菁是去叫姑娘摔伤的，就要她负责？那蔓菁还是在将军府摔的，你怎么不让大将军回来负责？”婵儿嘟着嘴回道。 她声音很小，到底还是不敢跟恶势力正面对抗。 但琴嬷嬷还是听到 了她的话。 “你这贱婢，我今日就替二小姐教训教训你！”琴嬷嬷说完就要抬手打婵儿。 “啪！”巴掌声响起，可琴嬷嬷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倒是她的老脸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是凤沉玉速度快于琴嬷嬷，在她打婵儿之前，先发制人打了琴嬷嬷。 琴嬷嬷愣着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在将军府几十年了，地位仅次于府上的各位主子，连陈氏都不曾对她动手。 可眼下发生了什么？ 凤沉玉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凤沉玉，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琴嬷嬷也是你敢打的？”陈氏被钟素月扶着，看到凤沉玉的动作后，气得浑身发抖。 她右手食指裹得跟一个馒头一样，还是下意识抬起来指着凤沉玉。 “打了又如何？她能帮我教训婵儿，我就不能帮你教训她吗？左右不是一个老奴才！”凤沉玉淡定地坐下。 婵儿狠狠舒了一口气，然后高高兴兴跑到凤沉玉身边守着。 至于豆蔻跟茯苓，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但更坚定了她们要回到夫人身边的决心，凤沉玉敢打琴嬷嬷，必定不会有好下场，她们可不想被连累。 “你……”陈氏又要骂人，被钟素月轻轻捏了一下手提醒，到嘴边的话变成了，“赶紧去给蔓菁治病，治不好我拿你是问！” 第37章 下针如劈柴 “要我给蔓菁治病？治不好还要惩罚我是吧？”凤沉玉问道。 陈氏应道：“没错！” “那我要是治好了呢？”凤沉玉又问。 这话让陈氏愣了一下，一时没答上来。 让凤沉玉过来给蔓菁治病，本就是为了羞辱她，然后以此为借口惩罚她。 却没想过凤沉玉真的能把人治好。 她下意识转头求助钟素月。 后者立即道：“干娘，这有惩罚，就应该有奖励，若是沉玉真的能治好蔓菁，那您给她一点奖励也是应该的。” “行，你若治好了，我就私人拿十两银子给你。”陈氏语气不屑。 知道凤沉玉是从乡下回来的，估计都没见过银子，给她十两已经算是最大的奖励了。 “你……”婵儿气急，这摆明就是在羞辱她家姑娘，“你们这样不公平，奖励跟惩罚都是你们说了算，凭什么啊？” 第一次凤沉玉这样跟辛嬷嬷打赌的时候，婵儿还很担心。 如今她已经丝毫不怀疑凤沉玉的医术了。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陈氏问道：“是嫌少吧？没关系，可以再加十两。” 反正凤沉玉也不可能治好蔓菁，说多少都可以。 “如果我治好了蔓菁，就把豆蔻跟茯苓的身契给我。”凤沉玉这话是对着琴嬷嬷说的。 琴嬷嬷很在乎蔓 菁，这也是方才她敢打那一巴掌的原因。 如果琴嬷嬷真心想要救蔓菁，就不会再追究方才那一巴掌。 “身契？你想得倒美！”陈氏不满。 豆蔻跟茯苓是她专门派过去盯着凤沉玉的，要是凤沉玉把她们身契拿走了，以后就不听她的话了。 琴嬷嬷略微想了一下，就拉着陈氏到一边商量。 “夫人，那两个丫鬟也是不中用的，不如就给她吧，只要她真的能将蔓菁治好。”琴嬷嬷语带恳求。 她跟陈氏想的不一样，陈氏就想着如何惩罚凤沉玉，而她却觉得凤沉玉敢这么说，想必也是真的有几分把握。 就算陈氏觉得蔓菁不值得，却也还是看在琴嬷嬷的面子上答应下来。 不过琴嬷嬷还有话说，“既然二小姐把要的奖励说得这么清楚，那我们也把惩罚说明白。” 凤沉玉抬了抬手，示意琴嬷嬷说下去。 “倘若你治不好，就让老奴掌嘴十下，再自己废一条腿，以此惩罚你的大言不惭！”琴嬷嬷道。 陈氏听到掌嘴十下的时候，觉得琴嬷嬷真是胆小，可听到后面还要再废一条腿时，陈氏就笑了。 试想一下，断了一条腿的凤沉玉，即便脸蛋再好看，也跟她女儿没有任何可比性！ “好，就这么定了。”陈氏立即拍板，深怕 凤沉玉反悔。 凤沉玉起身，“那就带我去看看蔓菁吧。” 婵儿还是很不乐意，跟凤沉玉身边小声逼逼，“姑娘，你可是将军府大小姐啊，去给一个丫鬟看病算怎么回事？” “婵儿，我是个大夫，别说对方是个丫鬟，就是一只猫一条狗我也会救的。” 凤沉玉听似在教训下人，实则是在当成琴嬷嬷的面骂蔓菁。 虽然做的是说悄悄话的姿态，可声音却一点也不小，让堂上的人都听到了。 为了蔓菁，琴嬷嬷也不好发作，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一行人进了蔓菁的房间，就见她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叫声。 从昨日摔了之后，她的左腿就一直疼到现在，那种疼痛好似有人在拿着锤子一下一下砸她的骨头。 “琴嬷嬷，救我，好疼啊，救救我……”蔓菁看到琴嬷嬷就一声声哀求。 琴嬷嬷听得心都咬碎了。 “二小姐，你快些给蔓菁治疗吧！”琴嬷嬷一刻也等不了了。 凤沉玉答应了救人，也没再废话，她坐到床边，先假装要看蔓菁的腿。 蔓菁看到是她，连忙挣扎着爬起来。 “嬷嬷，怎么是她？她要给我治病吗？我不要，她会把我治死的！”蔓菁听过钟素月的事，她可不想步钟素月后尘。 琴嬷嬷上前捏着蔓菁的手， “不怕，她保证了会治好你的，治不好她就断一条腿赔你。” 听了这话，蔓菁才安静下来。 凤沉玉让婵儿回去拿她的银针，期间她便上手捏蔓菁红肿的膝盖。 “啊！你滚，我不要你给我治的！”凤沉玉碰一下，蔓菁就惨叫一声，让一旁的人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我不弄清楚你的病因怎么给你治？你是愿意现在疼一会儿，还是想永远这样疼下去？”凤沉玉这话让蔓菁消停了不少。 银针拿过来之后，凤沉玉就在蔓菁膝盖上扎了五针。 那下针的手法……不提也罢。 只是每一根扎下去，蔓菁就疼得满脸苍白，冷汗直冒。 她在凤沉玉给她治病这一会儿时间里，她几度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好了，你试着动一下，是不是不疼了。”凤沉玉突然道。 银针还扎在蔓菁的膝盖上。 听到她这话，陈氏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钟素月也眉头紧皱。 这屋子里的人，要说对凤沉玉医术最了解的，自然是她这个上一世在凤沉玉身边做了许多年丫鬟的人。 她很清楚凤沉玉对银针的运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可方才她看到了什么？ 凤沉玉下针那模样，跟劈柴似的。 一看就是个门外汉！ 可下一瞬，就见蔓菁将腿抬了一 下，前一刻还疼得死去活来，这一刻竟然能随意摆动左腿了。 “不疼了？嬷嬷，真的不疼了！”蔓菁高兴极了，恨不得下床走两步。 只是银针还没拔，琴嬷嬷将她按在床上，不让她动作大了。 凤沉玉这时候却朝陈氏伸出手。 “干什么？”陈氏脸色难看。 凤沉玉道：“身契先给我，免得一会儿你们赖账！” “那银针还没拔呢，谁知道你有没有把她治好，拔了银针再说。”陈氏就是想赖账了。 本以为治疗蔓菁是她惩罚凤沉玉的借口，却想到现在变成了奖励的依据！ “不给的话，那我就让她变回去吧。”凤沉玉随口道。 可她轻描淡写的话，对蔓菁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楚，她是绝不想再领教了。 “给，嬷嬷，你快给她，我不想再继续疼了。”蔓菁急得都哭了。 琴嬷嬷转头看着陈氏，老眼中带着泪光。 陈氏受不了她的眼神，转身出去，没多久拿着豆蔻跟茯苓的身契进来，很不客气砸在凤沉玉身上。 凤沉玉收了身契，就抬手把蔓菁膝盖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只有谢容离注意到，凤沉玉扎的是五根银针，取下来的时候却是六根。 她竟将昨日打入蔓菁膝盖中的银针给拿了出来！ 第38章 你靠太近了 “婵儿，她们两个以后就归你管了。”回了漪澜院，凤沉玉就把豆蔻跟茯苓的身契给了婵儿。 婵儿颤抖着双手接过身契。 心情无比激动，“姑娘你真厉害，上午才说了会把这两人交给我收拾，现在你就做到了！” 在一旁的谢容离跟苍术同样惊讶。 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凤沉玉预料中，不管陈氏他们怎么刁难，她都能从容应对。 看到凤沉玉把豆蔻跟茯苓的身契从陈氏手中拿过来的时候，苍术突然觉得，兴许大将军回来了，她也能化险为夷。 此时的豆蔻跟茯苓，正在哭天喊地地求陈氏。 “夫人，求求您别把我们的身契给二小姐好不好？她那么恶毒，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是啊夫人，我们只求跟在您身边当牛做马，不想去伺候二小姐！” 陈氏手指疼得厉害，懒得跟二人废话，直接让小厮进门将她们拖出去。 “琴嬷嬷！你帮我们求求夫人吧，我们也算是救了蔓菁啊！”豆蔻说道。 “看在蔓菁姐姐的份上，琴嬷嬷你帮帮我们吧！”茯苓也附和。 今日的事情她跟茯苓全程都看着，若是没有她们的身契，凤沉玉也不可能出手救人。 所以她们怎么着也算是蔓菁的救命恩人。 “两个小贱婢，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琴嬷嬷 冲过去，一人给了她们一巴掌。 在琴嬷嬷心里，蔓菁虽然比不上大小姐凤芸初那么矜贵，可也是这些低贱的丫头比不得的。 这两人胆子这么大，竟敢用蔓菁来威胁她！ 正好她被凤沉玉打了一巴掌没处发泄，现在全都还在这两个丫鬟身上。 反正她们以后也是凤沉玉的人！ 豆蔻和茯苓肿着一张脸回到漪澜院，婵儿手里拿着她们身契已经等候多时了。 “哟，两位回来了啊？”婵儿笑问道。 两人看到婵儿都没好脸色。 不待她们开口，婵儿又问道：“你们这脸怎么回事？是嘴臭被打了吧？” “婵儿，你别欺人太甚！”豆蔻怒道。 “欺人太甚？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婵儿进了院子，指着还剩下的一大半没翻的地，“这块地看到没有？” 茯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想做什么？” 婵儿道：“什么时候翻完什么时候睡觉，要是偷懒翻得不好，我明日检查了，你们继续翻。” 这两懒货上午不是偷懒呢？现在让她们全都补起来。 二人脸色一黑，“你凭什么让我们做这些？漪澜院的主子可是二小姐，不是你这个小贱人！” “啪！”豆蔻话音刚落，婵儿就在她本就高肿的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你！”豆蔻抬手太反击 ，婵儿手一抖，两人的身契展现在她们眼前。 “看到了吧？姑娘说了，你们以后就由我处置，你们之前怎么对我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婵儿还没说完，茯苓就要伸手去抢。 “别乱来啊！”婵儿指着茯苓，“敢不听话，我就把你们发卖了，卖个那种六十岁的老鳏夫，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听要发卖她们，二人脸色一白，委委屈屈地拿起了锄头去翻地了。 “还是听得懂人话的嘛，好好干啊！”婵儿耀武扬威了一把，高高兴兴跑进内院找凤沉玉汇报去了。 内院房间里，凤沉玉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谢容离。 谢容离被她看的如芒在背。 “容容啊，陈氏的手指是怎么弄的？”凤沉玉问道。 谢容离一脸茫然地转头，却不敢跟凤沉玉对视，“姑娘怎么问我？” 因为他表面身份是凤沉玉的侍卫，自然要跟着婵儿一起称呼她姑娘。 “你不知道？”凤沉玉起身走到谢容离面前，“看着我说。” 凤沉玉的眼睛大，而且亮，忽闪忽闪像是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谢容离不敢看。 “咳……姑娘，你靠太近了，这样不太好。”谢容离怂怂地后退了半步。 凤沉玉再进半步。 不过她步子比谢容离大，就要撞 到他怀里去了。 “姑娘！你在做什么！”婵儿风一般地冲过来，强行将两人隔开。 谢容离悄悄松了一口气。 平时觉得婵儿光咋呼了什么用都没有，但是这种关键时候还是需要她的存在。 凤沉玉则黑着一张脸，拧着婵儿脑袋上的辫子，“你怎么每次都这么烦人？” 婵儿一点都不怕凤沉玉，还拉着她往屋里走。 “姑娘，你可是战王妃啊，你要时时刻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切不可做出失礼的事！”婵儿真是为凤沉玉cao碎了心。 而另一边，钟素月借口从主院离开后，就回房间戴了帷帽，匆匆从后门出了将军府。 她去了之前居住的客栈，她住过那个房间还没有退房，因为那是三皇子祁睿延帮她租下来的。 “殿下！”一推开房门，看到窗边站着的挺拔男子，钟素月微微欠身。 祁睿延转过身，连忙上前虚扶一把。 “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必这般多礼。”祁睿延说话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深情。 钟素月却只当没看到。 “不知三皇子找我来所谓何事？”她昨日住进王府后便给三皇子传了信，怕他觉得她有事瞒着他。 她如今就是要处处做得周到，吊着祁睿延，让他对她情根深种。 “我留在洛州的人查到一些消息，我觉得可 能对你有用，就亲自来告诉你。”祁睿延把“亲自”二字要得略重。 想让钟素月记得他的好。 “是什么消息？还劳烦殿下亲自走一趟。”钟素月眼神中充满感激。 她一个眼神就让祁睿延很是受用。 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凤家那个废物二小姐不是跟你有过节吗？我的人查到她庄子里那个辛嬷嬷被她给害死了。” 钟素月一怔，“什么？辛嬷嬷死了？” 还是被凤沉玉害死的？ 这怎么可能？ 上一世，辛嬷嬷明明回京了，还跟琴嬷嬷和陈氏狼狈为奸，害了凤沉玉无数次。 她不应该死在山庄里的！ “确切的说，她是被凤清辞下令杖毙的，因为凤沉玉收集到了她这些年在山庄里为非作歹的证据。” 但这事儿在祁睿延看来，就是凤沉玉把辛嬷嬷害死的。 他说完后，发现钟素月脸色苍白，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动静。 “素月？你怎么了？是因为没有预知到，所以很惊讶吗？”祁睿延问道。 钟素月这才回过神，“是……是啊，有点惊讶。” 祁睿延却安慰道：“你不是说你只能预知大事么？一个奴才死了，不用在意。” “殿下说得没错。”辛嬷嬷死了，她可以不用在意。 不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比如辛嬷嬷的亲姐姐，琴嬷嬷！ 第39章 先扇两巴掌 钟素月心事重重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宫中来的御医正在给陈氏看手指。 “哎呀，夫人你这手指伤得很严重，没得治咯！”御医跟白天的大夫可不一样，他即便没办法，也能说的理直气壮。 陈氏还不敢发难。 “陈太医，这……怎么会呢？夫人就睡了一觉起来，手指就伤成这样了，怎么会没得治呢？”琴嬷嬷不甘心地问道。 这时候其实她们已经接受现实了。 陈氏的手指骨就是碎裂了。 如果一个大夫这样说，可能是诊断错了，若是全部都这样说，那就一定不会错。 御医听了琴嬷嬷的话有些惊讶，“睡一觉起来就变这样了？这难道不是被什么东西大力碾碎的么？” 琴嬷嬷看向陈氏。 陈氏摇头，她知道个鬼哦，睡熟了被人拖出去卖了都没感觉，她根本不知道手指是怎么受伤的。 “这也不重要，总之夫人这手我治不了，你们再另请高明吧！”陈太医说完，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药箱，晃悠悠地走了。 陈氏看着自己完全没有知觉的手指，唯有食指根部一阵一阵发疼，让她能欺骗自己手指还在。 她欲哭无泪的模样，看的琴嬷嬷心疼。 “要不……要不传信给大小姐，让她快些回来？”琴嬷嬷说道：“大小姐 是孟神医的徒弟，她肯定可以治好夫人。” 这是钟素月的声音响起，“沉玉不是把蔓菁治好了吗？干娘要是不嫌弃，就让她给你看看吧？” “这怎么行？夫人金尊玉贵的，岂是那个小贱人能碰？”琴嬷嬷比陈氏反应还快。 况且凤沉玉给蔓菁治病那模样，也不像是个真正会医术的。 完全就是歪打正着。 “嬷嬷也不用这么抵触，即便现在传信给大小姐，她从护国寺回来，不也得好几日么？到时候若是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钟素月后面的话不用说完，陈氏跟琴嬷嬷都能明白。 琴嬷嬷张口欲言，却被陈氏抬手制止了。 “去，把凤沉玉叫过来。”陈氏是听进了钟素月的话。 她怕时间越久，她的手指就越严重，本来可以治的，结果拖到最后成了残废。 “我去跟琴嬷嬷一起去请吧？”钟素月说着就跟琴嬷嬷一起往外走。 陈氏满心都是她要废掉的手指，没空关心别的。 倒是出了门的琴嬷嬷知道钟素月这是有话要跟她说。 “怎么了素月小姐，你是有别的法子吗？”琴嬷嬷问道。 “我觉得沉玉医术挺好的，她应该是能治。”钟素月看着琴嬷嬷，“我想跟嬷嬷说的，是辛嬷嬷的事。” 琴嬷嬷愣了一 下，“怎么突然提到辛嬷嬷了？” 钟素月道：“嬷嬷也知道，我在山庄受难的时候，辛嬷嬷帮过我，我有点想她了，沉玉都回来两天了，不知道她怎么还没回来？” “这下人啊是要比主子晚一些启程的，这两日应该就到了，我也十多年没见她了，比你更想她呢！”琴嬷嬷解释道。 说完她亲密地拉着钟素月的手，“还是素月小姐你有心，竟然还记得辛嬷嬷的恩情，待她回来了，就让她去你院子服侍你。” 她回不来了，钟素月在心里回道。 不过脸上依旧笑得甜美，“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路途遥远，希望辛嬷嬷别受累。” 琴嬷嬷也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快点见到她，回头就跟夫人说一声，派人去路上接一下她。”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漪澜院。 漪澜院年久失修，灯火暗淡，看起来有些凄凉。 见琴嬷嬷走到门口有些犹豫，钟素月就主动开口，“嬷嬷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叫她吧。” 凤沉玉早料到钟素月会撺掇陈氏来找她治病，所以钟素月来的时候，她一点不惊讶。 甚至已经让婵儿准备好药了。 “你……你早知道我回来？”钟素月很不安地问了一句。 凤沉玉轻轻 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钟素月抖了抖，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像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被凤沉玉看透了一般。 进了陈氏的房间，凤沉玉还是那般随意，兀自找了位置坐下来。 “夫人想要我给你治手是吧？”凤沉玉问。 很正常平静的语气，可陈氏觉得凤沉玉就是在幸灾乐祸。 她咬牙回道：“对，只要你能治好，我不会少了你的奖赏！” 不等凤沉玉说话，她又道：“要不是芸初没有回来，你以为你有资格进我这房间吗？给你治也是看得起你。” “夫人你这求人办事的态度不行啊，看来你还是不够痛，那我明日再来吧！” 凤沉玉说完就要走。 陈氏气得双唇都在发抖，想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琴嬷嬷赶紧拦人，“二小姐，夫人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你帮她治伤难道不应该吗？” “最后提醒你一次，我的母亲早死了，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凤沉玉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无比，让琴嬷嬷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这哪儿是一个小姑娘会拥有的眼神？ 简直比大将军发怒的时候还可怕！ 琴嬷嬷偃旗息鼓了，钟素月又站了出来。 “沉玉，你要是觉得干娘 说的话冒犯到你了，那我替她赔个不是，你先帮干娘治病好吗？”她轻声细语的，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 但凤沉玉除外。 “你要替她赔罪是吧？”凤沉玉问。 陈氏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但这时候也不敢开口，怕凤沉玉真的走了。 好在有她的干女儿贴心，帮她把事情揽过去，免得她还要低声下气地跟凤沉玉说话。 “是，我替干娘跟你说一声……” “那正好，就凭夫人说的话，按照我的性格，是要打一巴掌才能消气的，可她的身份，我也不方便动手，正好你要替她，那就扇自己两巴掌吧！” 钟素月的“对不起”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凤沉玉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钟素月闻言脸色煞白。 陈氏觉得凤沉玉说的话逻辑缜密，没什么问题，“可这……为何是两巴掌？” 凤沉玉笑着解释：“夫人你身份比她高贵，你这里是一巴掌，落到她身上不就是两巴掌么？没毛病吧？” 陈氏愣愣点头，“没毛病。” 听到陈氏的话，琴嬷嬷眉头拧成一团，都恨不得亲手抽陈氏一巴掌。 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哟！ “动手吧钟姑娘，夫人都同意了，你这么为夫人着想，想必不会退缩吧？”凤沉玉看向钟素月。 第40章 是条忠心的狗 “啪啪！”钟素月咬牙扇了自己两巴掌。 她也不愿意，可谁让她先把话说得这么满的呢？ “现在可以帮干娘治病了吗？”钟素月气愤地道。 “可以，是条忠心的狗。”凤沉玉轻笑了一声，目光转到了陈氏身上。 钟素月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地羞辱！ 她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她甚至不想再跟凤沉玉这般虚与委蛇了，只要她开口，祁睿延弄死凤沉玉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是不行！玉佩还没到手，她得再忍忍！ “夫人觉得你的手跟蔓菁的腿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些？”凤沉玉问得很突然。 陈氏有点生气，“你拿我跟一个奴婢比？我这一根手指比她那条腿尊贵十倍、百倍、千倍！” “好样的！”凤沉玉朝陈氏竖起了大拇指，“去掉一个最高分和一个最低分，我们选中间的，百倍。” 她说话总是让听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陈氏。 “什么意思？”陈氏问。 “我给蔓菁治腿，你要给二十两，那现在给你治手，一口价两千两。”凤沉玉耐心解释。 陈氏三人大惊。 “你，你怎么不去抢啊？两千两，你当你自己是孟神医吗？”陈氏跟炸了似的，站起来用她都抬不起来的食指指凤沉玉。 凤沉玉目光 落在她的手指上，“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这手指了。” 陈氏赶紧缩回手，“两千两不可能！” 她这么多年的积蓄加起来，顶多也才一千两。 再说了，给她看病，本就是凤沉玉应该做的，竟然开口要两千两！ “二小姐，你这太过分了，大小姐给府上的人看病，从来不会收银子的。”琴嬷嬷道。 凤沉玉问：“那凤芸初会给府上的下人看病吗？” “你想什么呢？我女儿怎么可能给下人看病？你以为她是……”陈氏张嘴就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疯狂对她摇头的琴嬷嬷。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陈氏赶紧闭嘴。 凤沉玉并没有在意陈氏的话，她问道：“夫人是觉得两千两太多了是吧？” “废话，两千两啊！我看你是在山庄里没见过银子吧？张嘴就来！”陈氏鄙视道。 开口就要两千两？凤沉玉恐怕连两千两有多少都不知道吧？ “那行，银两减半，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凤沉玉十分慷慨。 一下就减半，还有这等好事？ 对陈氏那没怎么使用过的大脑来说，就好像突然捡了一千两似的。 她立即就问：“什么条件？” “从今往后，让府中上下的人都改口叫我大小姐，而你女儿凤芸初才是二小姐！” 虽然凤沉玉不在乎排位，但是让凤芸初压一头，她就是不愿意。 “你……你做梦呢！”陈氏这些反应更激烈了。 凤芸初是大小姐这件事，就好像是她胜过凤沉玉母亲的一个最直接有力的证据，这是她的尊严！ “行吧，那各位晚安，希望你今夜能做个好梦，毕竟过了今夜，你可就是个残废了。”凤沉玉说完欲走。 残废两个字就如同一把尖刀，直戳陈氏的心脏。 “你，你怎么知道？”陈氏声音有点弱。 凤沉玉还没认真看过她的手指，大夫们的诊断她也不知道。 怎么就能断言，她明日就是个残废呢？ 凤沉玉回头，“用眼睛看的，指骨碎裂，这种情况，别说等凤芸初赶回来，即便是你们把孟神医找来也治不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治？”这话是钟素月问的。 既然都知道是指骨碎裂了，谁都治不了，那她凤沉玉还在这里逞什么能？ “不巧，我这里正好有治这个的药。”凤沉玉看了看陈氏的手指，“夫人用了的话，大概三天手指就能恢复知觉，五天就能痊愈。” “真的？那你赶紧给我！”陈氏双眼一亮，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说过什么。 “一千两，加归还我大小姐之位。”凤沉玉道：“你只 要点个头，药就是你的。” 陈氏有点犹豫了，她看了看琴嬷嬷跟钟素月，想要两人给她出出主意。 琴嬷嬷轻轻摇头，“不行啊夫人，这样大小姐多难受啊！” 钟素月却又跟琴嬷嬷意见不同。 她拉着陈氏的手说道：“干娘，我觉得你的手比较重要，你是芸初小姐的娘亲，她知道实情，必定不会怪你的。” 跟凤沉玉一样，钟素月也挺讨厌凤芸初的。 更何况她现在就是要凤沉玉承她的情，所以她肯定会帮凤沉玉说话。 “好，我答应你，要是五日之后我的手没好，我一定打死你！”陈氏恶狠狠地对凤沉玉说。 后者微笑以对。 陈氏气得牙痒痒。 随后陈氏就让人取来一千两银票，怒喝道：“把药给我！” 凤沉玉却没拿药，而是道：“再立个字据，让凤芸初归还大小姐之位，往后将军府上下谁喊错了，就自己掌嘴！” 一千两都拿来了，陈氏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立即又叫人写了字据，她画押后扔给凤沉玉。 “婵儿。”凤沉玉检查了字据后，叫了一声。 婵儿高高兴兴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给陈氏。 “夫人，每日早中晚涂三次，五日后伤势痊愈，谢谢惠顾。”凤沉玉说完，收拾了银票 跟字据走人。 听到消息刚来不久的苍术，看到婵儿掏出来那个小瓷瓶，顿时满脸震惊。 大小姐跟侯爷初次见面时，就送了他价值两千两的药？ 太大方了吧！ 这样的妹妹，他也想要一个！ 苍术正在幻想的时候，琴嬷嬷突然喊住了他。 “苍术副将，我想问一下，辛嬷嬷他们走的是哪条路回来？”问清楚了，也好派人去接。 “辛嬷嬷？她回不来了。”苍术直言道：“她被侯爷杖毙了。” “什么？”琴嬷嬷这两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钟素月正在给陈氏上药，想试试药的效果，结果差点被琴嬷嬷这一嗓子吓死。 “琴嬷嬷你做什么鬼吼鬼叫的？”陈氏刚吃了个大亏，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连琴嬷嬷也开始怼了。 琴嬷嬷红着眼眶到陈氏面前跪下，“夫人，苍术副将说辛嬷嬷被大公子杖毙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陈氏比琴嬷嬷还激动，猛地站了起来。 钟素月没料到她会突然起身，没来得及躲闪，手被撞了一下，手中价值两千两的药就被撞掉了。 “嘭”一声脆响，药瓶摔得粉碎，里面的透明药膏散成一滩，捧都捧不起来那种。 “啊！我的药啊！”陈氏惨叫一声后，双眼一番，直接气晕了。 第41章 要她陪葬 第二日，太阳早早升起。 可主院里却人心惶惶。 陈氏昨夜晕倒，大夫来看了之后，今早才醒过来。 随后又是辛嬷嬷的事，苍术昨夜也没说清楚为什么会被杖毙，琴嬷嬷照顾完陈氏，想要再去问的时候，苍术已经出发去接凤清辞了。 “干娘你们别着急，我去找人查查原因。”钟素月说道。 两人一个躺在，一个坐在床边，皆是愁眉苦脸。 陈氏下意识张口，“你去找谁查啊？在这京城非亲非故的。” 她还有些埋怨钟素月把她药摔了的事儿。 钟素月心里明白着呢。 随即便道：“干娘，你的药我给抢了一些起来，虽然有点脏，不过药效应该是不影响的，还够用。” 陈氏哼了哼，不说话了。 主要是钟素月态度太好了，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她实在讨厌不起来。 钟素月又道：“我跟三皇子认识，他在洛州那边也有人，我请他帮我查一下辛嬷嬷的事。” “你跟三皇子认识？”陈氏惊得从床上坐起来了。 就连琴嬷嬷也略显激动。 她们正愁没处打听，没想到钟素月还跟三皇子有交情！ “嗯，干娘，嬷嬷，你们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钟素月说完，冲着陈氏微微福身后就出去了。 早就知道辛嬷嬷的死因了，钟 素月出门的确也找了祁睿延。 不过他们是一起去喝了茶，听了戏，眼看要到正午了，她才告别祁睿延，回到了将军府。 琴嬷嬷一直派人在门口守着，看到钟素月后就立即迎上去，带着她进主院。 “回来了？素月小姐出去这么久，可是问道原因了？”琴嬷嬷着急得很。 钟素月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陈氏看着很火大，“到底问到没有？你说话啊！” “问是问道了，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别扯这些没用了，你就说清辞为何要杖毙辛嬷嬷！”陈氏直接打断钟素月犹犹豫豫的话。 钟素月低着头，声音细弱，“三皇子说，是因为沉玉收集了辛嬷嬷的很多罪状交给了侯爷。” “是凤沉玉？”陈氏高声道：“好啊，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琴嬷嬷立即跪下来，“夫人，请您一定要为我妹妹做主啊！” “不……不仅如此，听说山庄里的其他下人，都被侯爷以犯错为由，留在了那边，一个都没回来。”钟素月继续火上浇油。 那些下人可大部分都是陈氏的人，她听了气得浑身发抖。 “好一个凤沉玉！我今日就要她给辛嬷嬷陪葬！”陈氏下床，让琴嬷嬷扶着。 一行三人出门 ，陈氏又叫了府上的二十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小厮，浩浩荡荡地朝漪澜院杀过去。 “凤沉玉，你给滚出来受伤！”陈氏站在人群前面，气势汹汹。 她喊完后，第一个从内院出来的是谢容离。 对上他深如寒潭的双眸后，陈氏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你们愣着做什么？先把这个人个我打残了！”陈氏退到小厮后面，让他们动手。 这二十个小厮，就是为谢容离准备的。 小厮们手里拿的是棍子，第一排的听到陈氏的命令后，就朝谢容离打过去。 谢容离如今还不能使用内力，不过对付这些小虾米，也不需要用内力。 他抽出剑，身影一晃动，就只听到棍棒断裂落地的声音。 小厮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接着手中的棍子一轻，再定睛一看，棍子只剩下一小节还捏在手中。 “再动手的话，我这剑可就削到你们身上了。”谢容离只是想吓退他们。 这毕竟是凤沉玉的院子，他不想在这里见血，脏了地方。 “上啊，你们赶紧给我上，打死他！”陈氏怂得不行，却叫得最大声。 小厮们方才连谢容离的身法都没看清，这样的差距，他们哪儿还敢上？ 不是摆明找死么？ “夫人，这……这人我们打不过啊！”有大胆的小厮说 出实情。 陈氏却不听，“还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我看你们就是怂！” 是怂，也是真的打不过啊！ “这是出什么事了？”双方正僵持之际，凤沉玉出来了。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齐腰襦裙，头发就简单的束了一个马尾，插了一支簪子。 整个人看起来又美又飒。 钟素月看到凤沉玉这般夺人眼目，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的脸给挠花。 可她做出来却跟想的完全不一样。 “沉玉，你终于出来了，你快跟干娘和嬷嬷解释一下，辛嬷嬷不是你害死的，这其中一定有误会！”钟素月越过人群，想要上前拉凤沉玉的手。 婵儿很恶心她，不等她靠近，就过去挡在凤沉玉前面。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婵儿警告道。 钟素月看到婵儿就生气！ 要不是这个贱婢挡道，这会儿跟在凤沉玉身边的人就是她了！ “瞪什么瞪啊？比谁眼睛大吗？”婵儿瞪大双眼跟钟素月对视。 凤沉玉侧目看了一眼，还别说，婵儿的眼睛是比钟素月的大一些。 “凤沉玉你这小娼妇，害死了辛嬷嬷，还不赶紧束手就擒，今日谁来了也救不了你！”陈氏隔老远指着凤沉玉大喊。 钟素月被婵儿瞪得败下阵来。 “沉玉，你快解释啊，你不是故意的！” 钟素月无视了婵儿，就焦急地对凤沉玉说道。 双方人都在的时候，她扮演的角色永远都是和事老。 唯有这样，才能让陈氏觉得她善良，还可以帮凤沉玉求情。 只要凤沉玉有心，就定能看到她在夹缝中生存得有多不容易！ 可惜，凤沉玉没有心。 “有什么好解释的？辛嬷嬷她该死。”凤沉玉直接承认了，连狡辩都不屑。 “既然你敢承认，那就应该承担后果，赶紧跪下受罚！”陈氏道。 凤沉玉笑了，“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之前你道听途说，觉得我害人，就要对我用家法。那辛嬷嬷在山庄里谋财害命，贩卖下人，私相授受，她犯的罪够被杖毙三次了。” 在陈氏跟琴嬷嬷愤怒的目光中，凤沉玉继续道：“而她被杖毙之后，我还好心让人帮她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埋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啊！”琴嬷嬷尖叫一声，“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琴嬷嬷跟条疯狗似地朝凤沉玉冲过去。 凤沉玉轻轻往旁边一躲，琴嬷嬷便一头撞到了后面的柱子上，当场昏迷。 “看到了吧？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小贱人还敢伤害琴嬷嬷，赶紧给我拿下，拿下啊！”陈氏都喊破音了。 偏巧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院门外响起。 “我看今日谁敢动她！” 第42章 劝了个寂寞 “小侯爷？是小侯爷回来了！”小厮们转过身，看到开口的人后，立即跪了。 陈氏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顿时眼泪就流下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才回来？我堂堂一个将军府夫人，要被这刚回来的贱丫头给欺负死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走向凤清辞。 凤清辞身上还穿着盔甲，显然一回来就直奔漪澜院了。 “母亲带着这么多人到妹妹的院子里来，还说她欺负你？”凤清辞即便是面对自己哭哭啼啼的亲娘，目光也冰冷无比。 唯独在提到凤沉玉的时候，眼中才闪过一抹柔和。 “你说什么？妹妹？她是你哪门子的妹妹？”陈氏都忘记哭了。 要知道凤清辞性子冷酷，在府上就跟一块冰似的，不管对她这个母亲，还是他亲妹妹凤芸初，他都没有这般明目张胆的维护过。 这怎么去了一趟山庄，她儿子好像变了个人？ “作为一个长辈，母亲这么说话，过分了。”凤清辞毫不留情地斥责。 一旁的小人们听到凤清辞的话，脸色都变了。 看来他们今日来错了。 这个二小姐……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大小姐，在将军府有凤清辞撑腰的话，陈氏一时半会儿可能还真对付不了她。 “你……你……”陈氏指着凤清辞，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原因 为凤清辞来是帮她的，现在来看，是她想多了。 院内，钟素月见状，慌忙出来给陈氏顺顺气。 然后她冲着凤清辞笑了一下，轻声道：“侯爷息怒，干娘是对沉玉有误会才会带人过来的。” 钟素月这一句误会，让陈氏找回了一丝丝理智。 她大声道：“清辞，我听说你杖毙了辛嬷嬷？你被凤沉玉这小贱人给骗了啊，她就是想借你的手来离间我们母子的感情！” “杖毙辛嬷嬷是我的意思，你要找帮她报仇就来找我，跟沉玉没关系。”凤清辞冷声道。 陈氏身体一颤，整个人都脱力站不稳，得由钟素月撑着。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儿子跟她不亲近就算了，如今还胳膊肘往外拐，只帮着凤沉玉！ “全部滚回去，往后再让我看到你们这般欺负自家人，全部以家法论处！”凤清辞冲那些下人们轻喝一声。 一群人作鸟兽散，片刻不敢停留。 这将军府，大将军不在的时候，凤清辞的话就是绝对权威。 陈氏无力阻止，只能靠在钟素月身上“呜呜”地哭。 “干娘，要不我们先回去？琴嬷嬷还受伤了，得先给她请个大夫。”钟素月小声跟陈氏说道。 被自己儿子下的面子，陈氏正觉得丢人，正好用琴嬷嬷受伤这个借口离开。 “那，那就先照顾琴嬷 嬷，这笔账我记下了，迟早跟这小贱人算清楚！” 陈氏这话也说得很小声，深怕会被凤清辞听了去。 所有人撤走，连昏迷的琴嬷嬷也被抬走了，凤清辞这才跨步进了漪澜院。 “大哥，你回来了？”凤沉玉看了凤清辞一眼，他精神不太好，应该是最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凤清辞笑着应了一声，她正要询问原因的时候，看到院门处又进来一个人。 一身白衣，虽然脸上的面纱拿掉了，但是一看那双眼睛，凤沉玉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凤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白怜上前，朝着凤沉玉微微欠身。 没错，正是毛杏村的白莲花姑娘。 长得还挺漂亮，也对得起她那仙气飘飘的形象。 凤沉玉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凤清辞，她想听听他的解释。 “苍术，你先带白姑娘去安顿一下。”凤清辞吩咐完，就跟凤沉玉往内院走。 白怜原本是不肯带走的，不过突然想到什么，就又妥协了，乖乖跟着苍术离开。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凤沉玉满心好奇。 凤清辞没说话，先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侯爷不会没看出来，这白怜对你有非分之想吧？”见他迟迟不开口，谢容离都忍不住说话了。 他说完就感觉凤沉玉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容 容这都看得出来？”凤沉玉眨眨眼，话中意有所指。 谢容离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有点后悔自己嘴贱。 在凤沉玉面前，说这种话题做什么？ 一会儿她一开口说些有的没的，他话都接不上来。 “此事说来话长。”谢容离被凤沉玉看得有些紧张的时候，凤清辞开口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凤沉玉都急死了。 凤清辞整理一下语言，“我去梁州城白家护送太子回京，他为了奖赏我，便把白怜赐给了我，还逼着我带她回府。” “太子？他不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凤沉玉问。 一提到这事儿，凤清辞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知道，他故意的。”故意想让他后院鸡犬不宁！ 至于为什么会故意为之，凤清辞却没说。 不过凤沉玉多少能猜到一些。 太子一直对凤家敌意很大，加上他跟战王关系很好。 这么做多半是为了报复凤家，将她这个废物小姐嫁给战王之事。 上一世，当所有人都忘记了战王的威严，忘记了他当初的存在是多么璀璨的时候，只有太子一个人还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为这些，太子才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了三皇子踏上皇位的垫脚石。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收下她？”凤沉玉问道。 凤清辞抿了抿唇，随后道：“我 自有办法。” 他说完站起身来，“你收拾一下跟我进宫，我也去换一身衣裳。” “等等，进宫做什么？”凤沉玉一脸莫名。 “你在梁州救了那么多百姓，也算是大功一件，可以去向陛下提一个请求。”凤清辞道。 凤沉玉还是有点茫然，她没什么想要提的请求啊。 见她这般不开窍，凤清辞有些无奈，可眼神中都是宠溺。 “可以让陛下收回成命，取消你跟战王的婚约。”凤清辞提醒道。 谢容离猛地看向凤清辞。 他眼神谈过锐利，让凤清辞立即就察觉到了，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在凤清辞看来，这事儿跟谢容离没有半文钱关系，他只是凤沉玉的护卫。 “我觉得这事儿不妥。”谢容离直言道。 凤沉玉兄妹两人同时看向他。 “你觉得？”凤清辞问道。 语气中大有一种“你有什么资格觉得”的藐视感。 “姑娘跟战王的婚约是陛下金口御赐，若姑娘前去邀功让陛下改口，以他多疑易怒的性子，恐怕不会同意，甚至还可能降罪于姑娘。”谢容离硬着头皮解释。 凤沉玉严肃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没错。” 以为她被劝住了，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又听她道：“大哥你快去换衣服，我随你进宫！” 谢容离：“……” 我是劝了个寂寞？ 第43章 要解除婚约 凤清辞回房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了一趟陈氏的院子。 去的时候，发现白怜被挡在院门外。 “你在这里做什么？”凤清辞面色不虞。 白怜立即摆出委屈的模样，“侯爷，妾身是想来拜见一下夫人，毕竟我现在是你的人了，理应跟夫人……” “请白姑娘自重，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凤清辞打断她的话，“不要再做这种多余的事。” 他说完，摆手让苍术把人带走。 白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跟凤清辞再多说两句，却见他已经进了院子。 “哼！”白怜气得跺了跺脚，对上苍术冷漠的眼神，她只能不甘心地跟他走了。 不管是凤清辞，还是他的副将苍术，亦或者是谢容离，白怜都是领教过的。 这几个男子，一个比一个不解风情，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凤清辞进了院子，就听到陈氏在堂上骂骂咧咧。 “外面那贱货是个什么东西？还说是清辞的妾室？太子亲赐，她配吗？” 显然是白怜方才的到来，把陈氏给气着了。 凤清辞只当没听到，快步进入大堂。 陈氏见他来，就立即问道：“清辞？门口那发浪的女子是打哪儿来的？她怎么说是你的妾室？你对得起芷柠吗？” “她不是，这事儿 我会尽快处理。”凤清辞面无表情，“我来是想跟你说，我要带沉玉进宫面圣。” 之所以专程过来通知一声陈氏，是想帮凤沉玉在将军府立立威。 防止他不在府上的时候，陈氏再带人去找凤沉玉麻烦。 “什么？进宫面圣？她有什么资格去面圣？”陈氏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一旁的钟素月也觉得不可置信。 这凤清辞当皇宫是菜市场吗？随便什么人都能进？ “您在京城不知道，前不久梁州那边出现了瘟疫，沉玉在那里救了很多人，阻止了瘟疫蔓延，立了大功。”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钟素月一眼。 钟素月心虚地转开目光。 她面上看似平静，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梁州的瘟疫竟然被凤沉玉给阻止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上一世明明不是这么发展的！ 要知道梁州城的瘟疫，发展到最后可是死了很多人的，她以为凤沉玉他们平安回来，也是听说有瘟疫绕了路的。 却不想瘟疫之事竟让凤沉玉给解决了。 这么算起来，她是真的立了大功。 “她？救人了很多人？清辞你可别去陛下面前撒谎，落个欺君的下场！”陈氏很是不屑。 即便凤沉玉已经用她的医术救了蔓菁，也给了她很神奇的药。 但她还是不相信凤 沉玉真的会医术！ 什么阻止瘟疫蔓延？ 肯定是凤清辞为了让凤沉玉在将军府立足，故意这么说的！ 不管陈氏信不信，凤清辞把话带到就走了。 天色渐晚，他得赶紧带凤沉玉进宫领赏。 凤清辞到漪澜院带人的时候，婵儿非要送凤沉玉到宫门口，她便顺口问了谢容离要不要一起去。 谢容离脸色很难看，“不用了，有侯爷在，他会保护你的安全，我去了也没什么作用。” 主要是一想到凤沉玉是去退婚的，他就什么心情都没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谢容离不跟去，凤清辞是非常赞同的。 凤沉玉也没说什么，率先上了马车。 谢容离见她这么着急，心里越发难受了。 他垂头丧气地进了院子，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就出现了。 不过这回的暗卫换了一个人，脸上的面具花纹跟上次那个不一样。 现在漪澜院里，除了两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丫鬟，就剩下谢容离一个人了，暗卫也没什么顾忌。 “主子，小王妃她真的会跟皇上提出取消婚约的请求吗？”暗卫有些担忧。 “要你管？”谢容离愣着一张俊脸。 他现在只想找人打一架，可惜他还不能用内里。 凤沉玉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不想让她的努力白费。 “这… …属下不是替主子着急吗？”暗卫提议道：“要不属下现在去拦住小王妃？在她进宫之前，把她绑回来！” “啪！”暗卫刚说完，就被谢容离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再敢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我要你好看！”谢容离是绝不允许凤沉玉受一点伤的。 暗卫撇撇嘴，“那皇上要是真的答应了该怎么办？” 是啊？该怎么办？ 谢容离也正发愁呢！ “太子那边是怎么回事？”谢容离沉默了一会儿，自己转移了话题。 暗卫道：“太子殿下自己称病去梁州城白家求医，想试试白家主的医术。” “我问的是他给凤清辞赐了一个小妾的事！”谢容离强调道。 他本不想过问凤清辞的事，只是凤沉玉很在乎这个大哥，他便帮着多问一句。 “就是想让凤清辞不痛快呗，你也知道，太子这人，表面和和气气的，但一碰上……”暗卫说到这里，碰上谢容离危险的眼神，连忙闭嘴。 “云空，你话太多了，往后回话的事，让云风来。”谢容离语气中是满满的嫌弃。 云空心中也是满满的委屈。 “我也不想来招主子烦啊，可是云风不是轻功最好么？让他去边关传消息了。” 云风就是之前出现在谢容离身边的那个暗卫。 他们的面具上的 花纹，就是他们各自的名字。 边关的消息，谢容离没有细问，只是摆手让云空赶紧从他视线里消失。 云空正要消失，发现谢容离要出去，嘴贱问了一句，“主子你要去哪里？” “去宫门口等沉玉出来。”即便真的要取消婚约，他也想第一个知道。 云空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谢容离走远，心中很是无奈。 谢容离是有能力阻止这件事的，可他就是不愿意勉强凤沉玉。 看来他们的主子对小王妃已然是情根深种啊！ 再说凤沉玉，跟着凤清辞，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御书房。 若是旁人进宫，还需要一层层地通传，可凤清辞手中有特赦令牌，直接一步到位。 由此可见当今皇帝对凤家，对凤清辞的重视。 “清辞这么晚进宫，可是有急事？”兄妹二人被带进御书房后，领路太监就退出去了。 大启帝批阅完了手中的奏折才抬头，一眼便看到了凤清辞身边的凤沉玉。 “小漪……”大启帝猛地站起来，衣摆把桌上的茶杯都带倒了。 上一世她有机会进宫的时候，大启帝已经死翘翘了，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跟祁睿延有几分相似，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大叔。 只是……这一见面就叫她小姨？ 难道她是大启帝失散多年的亲戚？ 第44章 废物东西 大启帝看凤沉玉的眼神，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跟侵略性。 凤清辞往前站了站，挡住了大启帝的视线。 “禀陛下，这是舍妹凤沉玉，她刚从洛州的山庄那边回来，路过梁州毛杏村救了很多百姓，阻止了瘟疫蔓延……” 在大启帝面前，凤清辞没有一丝一毫恐慌，他依旧是那个冷冰冰的调子。 “这么说，小丫头这是立了大功？”大启帝在凤清辞的阻挠之下，终于找回了理智。 他原本想走近了看看凤沉玉的，这会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桌案后面。 “是的陛下。”凤清辞回道。 凤沉玉一听，凤清辞只是说了她立功，却没说自己。 于是她开口补充道：“我只是配制了医治瘟疫的药，但是大哥派人没日没夜的看守村子出口，才让瘟疫没有蔓延出去的。” 兄妹两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她知道即便她不说，凤清辞也有办法把他做的事告知皇上，但他自己说跟别人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凤清辞处处为她着想，她也不能忘恩负义不是？ “朕算是明白了，你兄妹二人进宫，就是来邀功的？”大启帝虽然把话说白了，可他用的是玩笑语气，丝毫不生气。 兄妹二人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接着大启帝又问了一下瘟疫细节，二人说话期 间，他时不时会偷瞄一眼凤沉玉。 “原本三皇子是在我们前面回京的，臣还以为他会先进入毛杏村，结果他们却绕行了。”凤清辞自己邀功完，还不忘告祁睿延一状。 若不是有凤沉玉在，苍术当晚就死了。 而祁睿延要为此事负一大半的责任。 凤清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息事宁人。 “竟还有此事？”大启帝微笑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不过他没有深究这个话题，凤清辞也是点到为止。 接着大启帝又问，“既然你二人都立功了，想要什么奖赏？” 凤清辞率先拱手道：“臣想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臣和妻子的感情很好，不需要什么妾室。” “准了，你自信决定就是。”大启帝都没细问是什么事。 一个妾室而已，凤清辞完全有权自己决定，却因为这事是太子开口的，他才会用功劳来换。 解决了凤清辞的事，大启帝便看向凤沉玉。 “那小丫头想要什么奖赏？”大启帝是想多和凤沉玉说几句话的，可他发现她的话似乎比凤清辞还少。 说话的还是凤清辞，“舍妹想求的是她跟战王的婚约……” “臣女想请陛下恩准，等战王醒过来之后臣女再跟他成婚。”凤沉玉截住了凤清辞的话。 她知道凤清辞想要让大启帝直接取消她 跟战王的婚约，可她不想。 凤清辞惊讶地侧头看着她，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取消婚约就行。 可她却只是选择了拖延时间。 凤清辞有点不理解，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沉玉恐怕不是不想取消婚约，而是不敢，毕竟这件事是他们的父亲首肯，如今父亲不在京中，她若是趁机取消了婚约，就有点打脸父亲的意思。 她这些年在山庄被辛嬷嬷欺压长大，已经习惯了万事都要谨小慎微。 他很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凤天辰心里在想什么，不敢挑战其威严。 对上凤清辞同情的目光，凤沉玉就知道他想多了，不过她也没解释。 “好，朕答应了，明日一早就让人去战王府传旨。”大启帝道。 邀功完了，凤清辞就要带着凤沉玉告辞。 大启帝在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清辞，你说沉玉丫头刚从山庄回来，那你父亲可是已经见过她了。” “回陛下，还没有。”凤清辞皱了皱眉，不明白大启帝为何要这么问。 大启帝却没有多说，挥手让他们退下。 凤清辞带着凤沉玉离开后，大启帝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儿呆。 最后他目光一沉，“让三皇子滚过来见朕！” 门口的太监听出了大启帝语气中的愤怒，丝毫不敢怠慢， 没多久便把人给请过来了。 “父皇，您找儿臣……” “跪下！”祁睿延的话还没说完，大启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废物东西，让你去剿匪是为了什么？为了救百姓于危难中的，你倒好，明知梁州边界有瘟疫还敢绕道而行！” 祁睿延赶紧跪下来，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大启帝指着鼻子骂还不敢还嘴。 大启帝骂够了就让人滚，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祁睿延滚出御书房，拉着大启帝身边的老太监到一旁打听。 “曲公公，发生了什么？父皇怎么知道我绕到回来的事？还有梁州的瘟疫……”祁睿延这时候还不知道凤清辞已经回来了。 曲公公也不隐瞒，如实将方才的事情告知了祁睿延。 “凤沉玉把瘟疫治好了？”祁睿延觉得荒诞无比。 他没见过凤沉玉，但从钟素月口中知道，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现在这草包竟然把他避之不及的瘟疫只好了。 还让凤清辞立了大功！ 祁睿延顿时悔不当初，这事儿要是落到他头上，可又是一笔漂亮的功绩，他站的高度就会上升到一个太子拍马不及的位置！ 可惜了…… 凤清辞和凤沉玉出了宫门，夜风吹得凉飕飕的。 婵儿立即拿着披风上前，给凤沉玉盖在身上。 “姑娘 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婵儿站了半天，腿都站酸了。 “辛苦了，这哪儿来的披风？”凤沉玉记得他们出门的时候可没带。 婵儿往马车那边抬了抬下巴，让她自己看。 一个高挑的身影，双手环胸抱着剑，依靠在马车上。 慵懒又帅气。 不是谢容离又是谁？ “哎哟，这不是容容吗？”凤沉玉笑着走过去。 谢容离冷着脸招呼了一声，“姑娘，你们事情办完了吗？外面风大，上车吧。” 语气冷得不像话。 刚觉醒不久的宠妹狂魔凤清辞看到这一幕，就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他这什么态度？一个护卫而已，整得跟家里的少爷一样，还敢给你甩脸色，看把他能的！” 凤清辞也只有在怼谢容离的时候，话才会变多，还会变得暴躁。 因为他看得出来，凤沉玉对谢容离跟对旁人的感觉不一样。 凤沉玉跟凤清辞上了马车，婵儿也跟上去。 谢容离一边驾车，一边竖起耳朵听车内的谈话。 八卦小婵儿不负众望地问道：“姑娘，你真的跟皇上说了要取消和战王的婚约吗？” “当然……”凤沉玉才说了两个字，话锋就一转，“你一个小丫鬟问这么多做什么？” 外面提着一口气要听答案的谢容离，差点手一抖把车驾到沟里去了！ 第45章 她唤醒我的 一大早，圣旨就到了战王府。 六十出头的老太君带着府中上上下下的人跪在院子里接旨。 传旨的公公宣读完之后，放下圣旨就走了。 “圣旨上说的什么？”老太君虽然拿着圣旨，却在开口问身旁的扶着她的老嬷嬷。 老太君头发花白，身体略微佝偻，但其实看着还不错。 她说话更是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 “说是等王爷醒来，凤家二小姐才嫁过来。”老嬷嬷道。 老太君脸色一沉，“这怎么能行？老身去求陛下赐婚，就是为了办个喜事冲一下，指不定容儿就醒了，如今人没醒就不成亲，那还要这门婚事做什么？” “是啊，这怕又是凤家搞的鬼。”老嬷嬷也眉头紧皱。 圣旨宣读完毕，府中其他人都散了，只有这两个府中最年长的人还在为战王担心。 “不行！我得进宫去，凤家不愿意嫁女儿，那就换一家，我不信没人愿意做这个战王妃了！”老太君说着就进屋，让嬷嬷给她换朝服，准备进宫。 云空躲在暗处，把老太君跟嬷嬷的话听全了，他自然也听到了圣旨的内容。 他的身影一晃，立即从原地消失，朝将军府赶过去。 漪澜院，婵儿已经早早地起床监督豆蔻跟茯苓干活了。 凤沉玉还在睡觉，谢容离守在 她的房门口。 感觉到云空的靠近，谢容离走远了一些，怕房内的凤沉玉被惊扰。 “主子，大事不好！”云空一路用轻功从战王府过来的，累得喘个不停。 谢容离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比凤沉玉取消了婚约更不好的了。 “老太君太进宫求皇上给您换个媳妇！”云空也不废话，直接把事情的严重性告知谢容离。 如今能去阻止老太君的，就只有谢容离了。 “说清楚。”谢容离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云空在说什么。 云空见谢容离一脸恼怒，才恍然大悟。 “主子不会还不知道，小王妃根本没有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约吧？她只是让皇上把婚期延长了。”语气中一股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他知道，但是谢容离不知道，这种感觉有点小爽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取消婚约？”谢容离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 就是手挺痒的，他想把嘚瑟的云空捶死。 “不过这会儿老太君可能要去取消了。”云空说道：“老太君觉得凤大小姐不愿意嫁，所以要去求皇上换一个愿意嫁……” 不等云空说完，谢容离已经快步离去。 “主子，我话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嘛！”云空赶紧赶上。 回到战王府，云空就摘了面具， 露出一张十分普通的脸，是那种扔在人群里就很难找出来的普通。 除了长相外，他的身型气质也跟戴着面具时相差甚远，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猜不出前后是同一个人。 从王府主院出去，一路勾着身子小跑去老太君居住的承祥院。 一边跑，他还一边喊，“王爷醒啦，王爷醒啦！” 他声音不小，还有内力，这么一通喊，在屋内穿朝服的老太君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发髻都来不及挽，赶紧冲出去，老嬷嬷在后面追得心惊胆战，深怕老太君摔了。 “慢点，老太君啊，你慢点！” 老太君刚出房间，云空也跑进了院子。 “老太君，王爷醒了，您快过去看看吧！”云空做出一副快要累死的模样。 但其实这么点距离，他一路还是慢慢跑的，根本不会累。 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份只是王爷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可不是什么神秘诡谲的暗卫，该累还得累。 “容儿醒了？当真，你可不要骗我，不然我打死你！”老太君可不想空欢喜一场。 “老太君，是真的，小的可不敢骗您！”云空上前扶着老太君就走。 容华院的房间内。 谢容离戴着面具躺在床上，虽然他的脸已经被治好了，却变了一个样子。 老太君只知道他戴着面具 的样子，若是把面具摘了，她反而不认得他。 “容儿啊，我的容儿你终于醒了。”老太君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到了谢容离的耳朵里面。 他动作慢吞吞地想要坐起来，刚好被到门口老太君看到。 云空放开老太君，跑过去把谢容离扶起来坐着。 院子外，王府的人围了一团，却没人敢踏进去一步。 这是谢容离以前定下的规矩，没有他的允许，不管是王府里的其他主子，还是下人，都不得擅入。 只有太君跟谢容离身边的小厮云空是个特例。 “咳咳……奶奶，孙儿醒了。”谢容离的声音非常“虚弱”，一句话伴随着咳嗽声说完，还抬手拍了几次胸口。 这模样看的老太君心疼死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老太君一边说，一边将头扭到一旁抹眼泪。 她以为谢容离再也不会醒了。 五年前，谢容离满身是伤从北边回来，容貌毁了，腿也残了，一倒下就昏迷到现在。 虽然一直没断气，却也跟死人没两样。 老太君是日日盼，夜夜等，煎熬着过了五年，所有人都觉得当年震惊世人的战王风光不再，唯有她还在想方设法让他醒来。 能请的大夫，御医，甚至孟神医都来看过，都说没有再醒来的可能。 老太君这才剑走 偏锋，想了个冲喜的法子。 “奶奶，你穿朝服，是要进宫吗？”谢容离装作无意地问。 老太君脸色沉了沉，“我正要进宫让皇帝评评理，都说好了凤家二小姐嫁过来给你冲喜的，今早又传圣旨说要等你醒了才成亲！” 她一肚子牢骚，全都给倒出来，“若是要等你醒来才成亲，那我还需要什么冲喜？简直欺人太甚！” 这句话也不知道老太君说的是凤家，还是当今皇上。 “奶奶息怒，如今我已经醒了，就不要进宫了。”谢容离安抚道。 “不行，我得去说清楚，凤家不愿意嫁女儿，我还不愿意要呢！”老太君脾气上来了，哄不好的那种。 除非哄她的人是谢容离。 “孙儿觉得那凤家小姐挺好的，你看我这不是醒来了吗？”谢容离直接把自己醒来的功劳，归结到还没过门的冲喜妻子身上了。 老太君正色道：“容儿是说，你会醒来，是因为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容离只好张口胡诌了。 “应该是，孙儿在昏迷之中，听到一个姑娘在跟我说话，她还说她叫什么玉的，孙儿没听清。” 老太君一点没觉得荒谬，反而还问云空：“那凤家二小姐叫什么名字？” “回老太君，好像就是有个玉字呢！”云空一本正经地回道。 第46章 被大哥暗杀了？ 战王谢容离醒来的事，一个时辰不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将军府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祁睿延正好跟着小厮进门，要去找钟素月。 他昨夜被大启帝骂了一遍，回去又被皇后一通说教，好不容易空了，就立即出宫来。 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往里闯，不小心撞到了祁睿延。 “你瞎了，三皇子都敢冲撞！”给祁睿延带路的小厮呵斥道。 那小厮立即跪下来求饶。 见他如此着急，祁睿延下意识问了一句，“何事这般惊慌？” “回，回三皇子，小的有急事禀报夫人，请三皇子饶命啊！”小厮以为祁睿延是要问责。 但这毕竟是将军府，即便祁睿延不满，也不好发作，挥挥手让小厮走了。 钟素月坐在院子中的凉亭里。 面前摆了一把古琴，她时不时拨弄一下。 其实她根本不会弹琴，就这拨弄琴弦的动作，还是前世在凤沉玉身上学的。 “素月小姐，三皇子来看你了。”小厮通传了便退下。 钟素月身边的两个丫鬟也见状离开，把凉亭空出来，让二人说话。 虽然不是府上的小姐，可能让三皇子亲自来看的，钟素月还是这将军府小姐中的第一人呢！ 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也与有荣焉，觉得钟素月真给将军府张 脸。 “见过三皇子。”钟素月见到祁睿延来不疾不徐地起身。 她知道，祁睿延就喜欢她不故意恭维的样子。 不过今日祁睿延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他径直坐下，开口便质问道：“你预知到梁州有瘟疫，可有预知到那瘟疫是能治疗的，阻止瘟疫蔓延就是大功一件？” 钟素月算不上多聪明，脑子转动的快，全靠多活了一世的经验。 祁睿延这么问，她很快就联想到凤清辞带凤沉玉进宫邀功的事。 “三皇子息怒。”钟素月轻声道：“阻止了瘟疫蔓延确实能立功，可当时我们若是进了瘟疫村的话，我们身边有人能阻止瘟疫吗？” 这话倒是把祁睿延问倒了。 他只想着损失了一件大功，却没想过进了瘟疫村的后果。 “我们身边没有会医术的人，我虽然认识些许药材，却并不懂如何治疗瘟疫。”钟素月言语中还有些自责的意思。 她继续道：“若是我稍微懂点医术，也不至于让三皇子做出这样的选择。” “素月你莫要这样说，是我气糊涂了，没想明白。”祁睿延有些后悔了。 从他们相遇以来，钟素月处处都为他着想，断然不会害他的。 “没关系的三皇子，即便你今日怪我，以后都不原谅我，我也不会后悔 当时的选择。” 钟素月抵着抚在琴面上，低声道：“若是为了莫须有的功劳，让三皇子进入瘟疫村面临危险，那才是我的罪过。” 恰巧一阵微风吹过，拂动了钟素月垂下的发丝。 祁睿延心思一动，上前便将人搂进怀中。 “素月对不起，方才都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祁睿珩认真道歉。 钟素月身体一震，没想到祁睿延会突然抱她。 她心中狂跳，恨不得也伸手紧紧搂着祁睿延，但也只是心念一闪就克制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三皇子，请你放开，这样不太好。”钟素月轻轻推他。 祁睿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她后退两步。 正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一阵喧哗。 钟素月低头避开了祁睿延的视线，“三皇子请便，我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她看似害羞了，实在刚一转身，便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奸笑。 祁睿延却还望着她的背影，对方才的拥抱回味无穷。 作为尊贵的三皇子，他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见过？ 可钟素月容貌不算角色，对他也不殷切，却就是身上那股子神秘就将他抓得死死的，让他魂牵梦绕。 钟素月出了院门，就看到丫鬟小厮们在扎堆说着什么。 “你们在吵什么？”钟素月走 过去。 在她身边伺候的两个丫鬟立即迎上来，“素月小姐，听说战王谢容离醒来呢，现在这消息都传遍京城了！” “还有传言说是大小姐有福气，还没嫁过去就把人唤醒了呢！” 下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没注意到钟素月早就变了脸色。 战王谢容离醒了？ 怎么可能！ 那人明明被她扔进水沟里了…… 难道他真的没有死，再次被凤沉玉给救了？ “你们说什么？战王醒了？”晚来一步的三皇子面色阴冷地问道。 正在八卦的下人们看到他这样，顿时吓得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本皇子问你们话呢，哑巴了？”三皇子发泄似的问了一通。 不等他们回答，他就冲忙离开了，根本没顾得上跟钟素月打招呼。 钟素月倒也能理解祁睿延的行为。 如果战王真的还活着，并且突然醒过来，这对三皇子来说，可是天大的威胁。 “你们都退下吧，别在扎堆说这事了。”钟素月觉得他们挺烦人的，却还是要温温柔柔的劝阻。 她温柔善良的形象可不能轻易崩塌。 此时，漪澜院中。 凤沉玉心不在焉地吃了午饭，抬头朝院门口的方向看。 “姑娘，你累不累啊？这都看了八百次了，离容护卫没有回来！”婵儿无奈道。 “你说他会去哪里呢？都一上午不见人了。”凤沉玉皱眉道：“不会是被大哥给暗杀了吧？” 婵儿：“……” 那大少爷怕是想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凤沉玉想不明白，就在婵儿面前唉声叹气，自己不好受，也不让婵儿好过。 好在苍术突然出现，解救了婵儿。 “大小姐，好消息啊！”苍术进门，率先把婵儿倒的茶端起来喝了才说，“听说战王突然醒了。” 凤沉玉愣住不动了。 婵儿叫道：“战王醒了？你说的是那个昏睡了五年，姑娘的未婚夫谢容离？” “可不就是他吗？”苍术说道：“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说大小姐是福星，老太君要让大小姐冲喜，大小姐都还没过门，战王就醒了！” “天啊！”婵儿叹道：“姑娘你也太神了吧！” 她说完才发现凤沉玉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姑娘？你是激动傻了吗？姑娘！”婵儿推了一下，见她还没反应，就低头在她耳边大叫了一声。 凤沉玉捂着耳朵站起来，“我听到了，别吵！” “那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婵儿不明白。 现在战王醒了，她家姑娘不用守活寡了，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儿啊！ 凤沉玉却幽怨道：“激动不起来，我怕我的容容回不来了……” 第47章 爱得太卑微 战王突然醒来，跟凤沉玉是个福星的话，都是谢容离让人放出去的。 为了打破将军府里，凤沉玉是个灾星的传言。 眼看天都黑了。 谢容离以自己刚醒来，还需要休息的借口，好不容易将老太君打发走。 他二叔谢方远又来了。 在谢容离“倒下”后，谢方远就开始经商，如今王府上下的明面开销都掌握在他手中。 怎么也算是目前王府里出力最大的人，谢容离只好忍着去找凤沉玉的冲动，先和谢方远见了面。 谢方远一进门就礼貌地行礼。 “见过战王殿下。”即便谢容离“昏睡”了五年，他依旧是大启国唯一一个外姓王爷。 礼数方面还是怠慢不得的。 “二叔不必多礼，有何事说吧。”谢容离都快急死了，说话都没精神。 可这听在谢方远耳朵里，就是谢容离真的虚弱得不行。 “容离啊，二叔也不跟你绕圈子，你躺了这么多年，这王府可以说全靠我撑着，虽然这府邸是皇上赐给你的，可这些年我守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是不绕圈子，可一开口就绕到姥姥家去了。 主要是还是谢方远心里有点怂，实在不敢直接说出目的。 “二叔想要什么，直说吧。”谢容离不用听想谢方远说完，就知道他这是有求而来。 谢 方远面露难受。 这拖延时间的态度，让谢容离焦躁起来。 “若二叔没话说就请回吧，侄儿要休息了。”谢容离言语冷漠，说完就让云空赶人。 谢方远最见不得的就是谢容离这个样子。 对谁都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以往他们买账，那是因为谢容离名声大振，正是威风的时候，现在他算个什么东西？ 还敢这般目中无人！ “谢容离！”谢方远挥开云空，愤怒道：“你既然醒了，就收拾东西出王府吧，现在这里是谢府，这个家主理应由我来做！” 他说完之后，屋内静了一瞬。 同时他心里也打起鼓来。 要是谢容离不顾及亲情，一剑将他砍了怎么办？ 不对，他现在是个废人，站都站不起来，根本伤害不了他！ 如此一想，谢方远倒是又多了几分勇气，抬头挺胸地看着谢容离，等待他的答案。 谢容离的答案就是让云空赶紧把人拖走。 他人还没死呢！就有人想抢王府了？ “谢容离，你会后悔的！”谢方远没想到云空看着瘦弱，力气还挺大，拽着他往外走，他怎么都挣脱不开。 等云空把人丢远了回来，谢容离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眼下躺在床上的，是一直冒充“昏睡”状战王的暗卫。 他叫云天，是谢容离的暗卫首领。 “主子这跑的也太快了吧？”云空站在床边吐槽了一句。 床上的人如同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云空：“……” 无趣！ 几个暗卫中，也就云天有这份耐心。 话少还耐得住寂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这般躺着，任由老太君来自顾自跟她的“孙儿”说话，也丝毫不出纰漏。 这要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就疯掉了！ 再说谢容离，匆忙回到将军府漪澜院的时候，却不料凤沉玉已经早早地睡下了。 婵儿守在房门口，不让人打扰。 “姑娘怎么睡得这么早？”凤沉玉平日里都会研究药材，总是很晚才休息。 所以她几乎不早起的。 至于给陈氏请安这种事，在凤沉玉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 陈氏正好也嫌弃她，双方都来个眼不见为净，放过了彼此。 婵儿白了谢容离一眼，“姑娘说她的护卫丢了，心情不好，所以早点睡了，谁敢进去打扰，谁便是狗。” 谢容离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怀疑婵儿这话的真假，这种说话方式，必定是凤沉玉的原话了，婵儿编都编不出来。 护卫丢了，心情不好？ 这话咋一听，谢容离心里还挺高兴的。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凤沉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离容公子你先去休息吧，在外面浪了一天 怪累的，我守着姑娘就行了。”婵儿说道。 “浪”这个字是婵儿跟着凤沉玉学的。 谢容离倒是一点都不累，可他也不想再跟婵儿争执，免得真把凤沉玉吵醒了。 要是她醒来问他去哪儿了，他还答不上来呢！ 谢容离不知道的是，他跟婵儿的谈话，房间内的凤沉玉全听到了。 她以为他不回来了。 说早睡，其实根本睡不着。 不过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 凤沉玉美美地睡了一觉，因为睡得早，所以起得就早。 谢容离也早早地起来，但是想着凤沉玉还没起床，他也没急着过去。 他先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想好了理由才去找凤沉玉。 结果看到她在院子里练拳。 只不过那拳法慢吞吞的，看着十分怪异。 “姑娘你这是在练什么拳啊？慢吞吞跟个老太婆似的。”早起的婵儿觉得新鲜，正在边上观摩呢！ “太极拳法，平心静气，强身健体。”凤沉玉慢悠悠地回道。 谢容离怕凤沉玉没注意到他，故意走到她前方去杵着。 他高大的身影，被清晨初升的太阳光芒打出一片阴影，正好把凤沉玉的小身板给罩住。 凤沉玉干脆闭着眼睛，开始练盲拳。 谢容离：“……” 这是不想看到我吗？ 他厚着脸皮站到凤沉玉旁边。 这样凤沉 玉不睁眼的话，往右边甩手就会碰到他！ “走开，你挡着我的隐形翅膀了。”凤沉玉依旧没睁眼，但她能从气息判断出谢容离的位置。 “你有翅膀？我怎么不知道？”谢容离轻笑出声。 看着阳光洒在凤沉玉绝美的脸上，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所以叫隐形的翅膀，躲开点啊，我这拳头一发力，你可能会死。”凤沉玉说道。 谢容离：“真的吗？我不信。” 一旁听二人对话的婵儿满脑袋问号。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恰巧这时，去拿早饭的豆蔻急匆匆跑进来。 “大小姐，战王府来人了，说要接您去王府做客呢！”经过翻地的折磨，豆蔻跟茯苓暂时被婵儿收服了。 如今端个水，拿个饭的事儿，她们还是做得很积极的。 “是吗？我夫君来了吗？”凤沉玉停了动作，语气略微激动地问豆蔻。 豆蔻表情有些为难：“战王没来，只来了一个小厮送帖子，以及一辆战王府的马车。” “马车都准备好了？我夫君还挺周到的嘛！”凤沉玉高兴道：“婵儿，快帮我换衣服！” 她说完就转身进屋，轻快的脚步昭示了她愉悦的内心。 院子里剩下三人，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姑娘，您这爱得也太卑微了吧！ 第48章 被穿小鞋了 换了衣服，简单用过早饭后，凤沉玉就登上了去战王府的马车。 上车之前，她特地嘱咐谢容离，“我第一次去王府这种大地方，你今天可要好好保护我的安全！” 婵儿跟谢容离听了这话，脸上出现了同款迷惑。 去战王府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是连皇宫都去过了吗？！ 但凤沉玉是主子，她反复了，谢容离就要照办。 到王府门口的时候，老太君已经带着府上的家眷候着了。 老太君被嬷嬷扶着站在最前面，紧接着就是二房的妻妾，第三排是府上的公子小姐们，丫鬟小厮们殿后。 “不就是将军府一个废物小姐吗？奶奶还让所有人都来迎接，太兴师动众了吧？” 说话的人是谢蓉蓉，她是谢方远的小女儿，此刻正拉着自己的母亲孟氏小声嘀咕。 “幸好你爹一大早出门了，不然还要自降身份出来接这么个玩意儿，真是有够丢人的！”孟氏也很是不满。 对老太君来说，凤沉玉是她的宝贝孙媳妇，对王府其他人来说，她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回来的草包而已！ “可我听说，这凤二小姐长得绝美，比京城第一美人凤芸初还漂亮呢！” 谢盛一边说话，一边伸长脖子朝马车那边看，双眼中透出猥琐的光芒 。 他是谢蓉蓉的一母同胞的哥哥，谢方远的二儿子。 “说得跟你见过似的，那凤芸初也不见得有多好看！”谢蓉蓉很是不服气。 她觉得自己长得也很漂亮，那些说凤芸初是京城第一美的人，是没见过她的相貌！ 他们在嘴碎的时候，那边婵儿已经跳下了马车。 婵儿看到谢容离站在马车边上，一副想要扶凤沉玉的样子。 她赶紧把人挤开。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注意点影响？ 要是被王府的人看到，谢容离跟她家姑娘那眉来眼去的模样，姑娘的命休矣！ “姑娘，下车吧！”婵儿道。 车帘被揭开，一身素色襦裙的凤沉玉弯腰下车。 她一手被婵儿扶着，动作轻盈地跳下马车。 动作活泼，又不显得粗鲁。 随着凤沉玉下车后，她的脸完全展露出来，王府方向就传来阵阵吸气声。 “传言果然不假，这凤二小姐果然比凤大小姐更好看呢！” 这个声音出来后，有不少人都在附和。 唯有谢蓉蓉很是不屑，“切！你们又没见过，别胡说好吧！” 老太君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去瞪了她一眼。 谢蓉蓉顿时闭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谁都知道，这战王府，除了已经变成一个废人的谢容离外，就 属老太君最为威严。 对小辈她也严厉无比。 当然，谢容离除外。 如今又要多一个凤沉玉了。 只见老太君快步上前，拉起凤沉玉的双手，“你就是沉玉啊，模样真好看啊，方才坐马车累着了吧？快快进屋！” 一旁众人听到这话都想翻白眼。 从将军府过来，一盏茶的时间都要不了，有什么可累的？ 不过一个乡下回来的土包子，整得比宫里的公主娘娘还金贵！ “老太君，我不累，倒是你，没必要在这里站着等我的。”老太君的手很温暖，凤沉玉没有挣开。 “应该等的，你回来好些天了，今日才请你过来，你可不要生奶奶的气啊。” 老太君很和蔼，尤其一看到凤沉玉，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就会带上温柔的笑容。 看老人跟凤沉玉互相拉着手进大门，谢容离忍不住嘴角上扬。 如果这时候，他也能扶着老太君就好了。 正想着，老太君那边就因为太过激动，脚下踩空了，整个人就往前倾去。 凤沉玉在老太君左边拉着她，谢容离下意识就上前，扶住考太君的右手，将她稳住。 老太君以为要摔了，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到扶着自己的人不是君嬷嬷，有点懵。 “这孩子是谁啊？”老太君看着谢容离。 心 想这孩子长得真好啊，还让她觉得很是亲切。 不等凤沉玉说话，婵儿就先开口了，“回老太君，这是我家姑娘的护卫。” 她怕凤沉玉一张嘴就说些奇怪的话，把老太君给吓着。 “护卫啊？”老太君表情顿时就不对劲了，速度飞快地甩开了谢容离的手。 谢容离：“……” 为什么呢？ 老太君回过头去，继续笑着招呼凤沉玉。 凤沉玉看到这一幕，只想给老太君竖大拇指。 老太君干得漂亮啊！ 殊不知老太君是觉得谢容离长得太好，怕他把自己的孙儿比下去。 凤沉玉这么好的姑娘，她孙儿毁了容，双腿还废了，若不是有个战王的名头，加之凤家不重视凤沉玉，他根本娶不到她的。 进了大堂，老太君被君嬷嬷扶着坐到上位，凤沉玉就坐在左侧方第一个位置上。 其他人依次落座后，丫鬟上茶。 丫鬟先给老太君倒茶，之后便是凤沉玉。 她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却感觉茶水有一股霉味，她低头看了一眼，那水中的茶叶中甚至还有黑色的小虫子被泡死了。 这是在恶心谁呢？ “嘭”一个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跟茶叶四散。 凤沉玉看到地上的茶叶跟她手中的一样。 而这杯茶是老太君摔的 。 “混账！这是什么茶？你们就给贵客喝这样的茶吗？”老太君怒道。 凤沉玉把茶杯放下，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老太君只是对她表面喜爱，私下准备她穿小鞋。 没想到这是府上有人给老太君穿小鞋呀！ “对，对不起老太君！”沏茶的丫鬟连忙跪下来，“是……二爷把新鲜的茶叶都拿着了，这是很久之前的。” 因为有客人来不得不沏茶，丫鬟实在没办法，只好把长了虫的茶叶给泡了端上来。 “他为何要这么做？是不把老身放在眼里了吗？他人呢？”老太君气得直拍桌子。 第一次请凤沉玉上门，谢方远就给她搞出这种事。 真是好样的！ “老太君别动怒，二爷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吧？”谢方远的原配，田氏开口。 “对啊老太君，您先别生气。”孟氏也附和道。 这两人一个是原配，一个是小妾，平日里水火不容，这会儿倒是懂得一致对外了。 “马上去把人给我叫来！”老太君面色不虞，根本不想听二人说话。 凤沉玉乖乖坐在一边看戏，这是战王府的家事，她暂时还没资格掺和。 不过她微微侧头看了一下旁边站着的谢容离。 这家伙愣着一张脸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气场略微有些吓人。 第49章 狼心狗肺 没过多久，谢方远就被叫回来了。 应该是去叫他的小厮把事情跟他说过了，他进门后，并没有询问原因。 只是默默在老太君面前跪了下来。 “谢方远，你这是在搞什么？”老太君态度极其冷淡。 凤沉玉发现，老太君面对她，跟面对府上其他人完全是天壤之别。 对她温柔和蔼，对其他人却严词厉色。 “母亲，我这么做，可都是被我们那位好王爷逼的。”谢方远直言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战王昏迷五年，昨日才醒来，怎么就逼谢方远做这样的事了？ 别说老太君不能理解，就是谢方远的妻妾儿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方远，把话说清楚，容离怎么逼你了？”老太君已经气得不行了。 可是二儿子跟孙子之间闹出这种事来，她必须要搞清楚。 “母亲，我知你向来偏心，可今日这些话我还是要告诉你，正好凤家二小姐也来了，咱们就当面说清楚。”谢方远说话间，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凤沉玉。 凤沉玉一愣，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儿吗？ “说！”老太君厉声道。 一个字说得极具威严。 “这王府的确是容离用命在战场上换回来的，可他如今已经变成这样了，他战王的名头也只是虚的，王府上上下 下那么多人，一大家子都需要过日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太君越听脸色越沉，不等谢方远说完就打断了他。 谢方远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既然这是一个家，就不能没有主，但显然容离已经不适合做这个家主了，所以恳请母亲允许，让他搬出王府，我来做谢府之主！” “你……胡闹！”老太君指着谢方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还是君嬷嬷为她顺了顺气，她才缓过来，继续说道：“混账玩意儿，你也知道这王府是容离用命换来的，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狼心狗肺的话来？” 谢方远提出要家主之位已经很过分了，竟然还想让谢容离搬出王府！ 说他狼心狗肺，都是老太君看在他是自己亲生的份上留了情面的。 “滚，你给我滚出去，什么家族之位你休想，要赶走容离没门，要走就你一家子走，带着你的妻妾儿女给我滚！” 老太君也是被气糊涂了。 不过她这气话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真心的。 “母亲不要啊，二爷他就是一时糊涂，他不敢的！”田氏听到老太君这话，立即跪下来。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下跪。 “求老太君息怒！”众人齐声喝道。 反倒是谢方远怒气上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 我哪里说错了吗？母亲，五年了，这五年来，我在外面遭受白眼，回家还要因为他的昏迷，时常被你无故责骂，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是功不可没，被封为王爷，可他除了这么一座王府外，他为我们带来过什么好处？我辛辛苦在外面经商赚钱，拿回家的银子全都给他求医治病了！” “我没有在他昏迷的之后直接将他丢出去，而是等他醒来后好好商量，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谢方远这一番话憋了太久了，一直想说又不敢说。 今日酣畅淋漓地喊出来，他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你这叫什么好好商量？把茶叶都拿走了，你怎么不把王府给拆了？”老太君脸色极其难看，被君嬷嬷撑着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谢方远回道：“是他不接受我的意见，那我就要让他后悔，若是母亲你不同意将他赶走，从明日起我便断了府上的经济来源！” 没了银两收入，这战王府再大有什么用？ 府中那么多人，难道全都啃木头过活吗？ 老太君指着谢方远，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谢方远却看都没看老太君那边，对堂上跪着的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往后这谢府做主的人就是我谢方远！你们不想被饿死，就 帮着我一起把谢容离赶出去。” 他直接把王府说成了谢府，已然是不想承认谢容离这个战王了。 “你……你这个畜生……”老太君极小声地说完这句话，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双眼一闭，径直往后倒去。 君嬷嬷吓得失声大叫：“老太君？老太君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母亲！” “老太君！” 众人看到老太君倒下，都慌了神，尤其是方才无比神气的谢方远，这会儿吓得脸色煞白。 他做的这一切都只是针对的谢容离，可没想过要把老太君气倒。 “快去请大夫！”谢方远赶紧围上去，下意识想伸手探一下老太君的呼吸，被君嬷嬷瞪了一眼，悻悻地收回了手。 凤沉玉方才听着谢方远的话，心里正在同情她的王爷夫君。 谢容离则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压住心中怒意了，否则他可能会忍不住把谢方远给当场打死。 故而老太君倒下的时候，二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眼下堂上一团乱，府上的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将老太君围起来，凤沉玉也看不到老太君的情况。 “都让开！”凤沉玉声音不到，但是在吵吵闹闹的大堂上，却显得尤为清晰。 挡在她前方的人，下意识地就给她让开了路。 谢容离沉着脸，紧跟 在她身旁，寸步不离。 “你想做什么？”谢方远拦住凤沉玉，不让她靠近。 凤沉玉看了一眼老太君的脸色，才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已经完全没了血色，嘴唇微微发紫。 这现象有点像心脏骤停，如果真是这样，耽误的每一分每一秒，对老太君来说就是致命的危险。 “我能救老太君，你让开。”凤沉玉冷声道。 谢方远不仅没有让，还一边说话，一边往前，想要将凤沉玉逼退，“你知道老太君怎么了吗？你就要救，你凭什么……” 在他即将碰到凤沉玉的时候，谢容离的剑横在他面前。 “你，你做什么？”谢方远吓得不敢动了。 谢容离道：“要么滚开，要么死！” 他跟凤沉玉的气势完全合二为一，强强联手，所向披靡！ “大……大胆，这可是战王府，岂容你们撒野！”谢方远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嫌弃战王的名号了。 “你太碍事了。”凤沉玉说完，指间银光一闪。 谢方远便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啊！”孟氏尖叫一声，赶紧扶着谢方远，“大，大胆，竟然在战王府出手伤人！” 凤沉玉看都没看她一眼，走上前去查看老太君的情况。 “果然是心脏骤停！”得出这个结果后，凤沉玉的心沉了一下。 第50章 老太君断气了 “君嬷嬷，帮我把老太君扶下去平躺在地上。”凤沉玉说道。 君嬷嬷眼下六神无主，凤沉玉沉稳的声音让他稍稍心安了一些。 虽然不明白凤沉玉的意图，但君嬷嬷还是跟凤沉玉合力，将老太君平放到地上。 凤沉玉假装伸手到大袖里面，从玉佩空间中拿了一瓶速效救心丸，得先给老太君喂了药，再进行心脏复苏。 “你做什么！”随着一声尖锐的质问，凤沉玉连瓶塞都还没打开，手就被拍了一下。 药瓶飞出去摔碎了，凤沉玉也被推得跌坐在地。 她转过头看到突然扑上来的人竟是田氏。 谢方远的原配。 “大夫马上就过来了，你别乱来！”田氏看凤沉玉的眼神如同洪水猛兽。 好像凤沉玉是要给老太君喂毒药似的。 “等大夫来，就晚了！”凤沉玉忍着脾气，没有给田氏来一针。 她看得出来，田氏是真的在乎老太君的。 “凤二小姐，我知道将军府大小姐会医术，你约莫是想和她比个高低，但是你们姐妹之间的较量，就不要牵扯到旁人好吗？老太君的性命不是能让你当做儿戏的！” 说白了，田氏就是觉得凤沉玉不可能治好老太君。 听到田氏这番话，凤沉玉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加上这里是战王府，所有人都站在田氏 那边，对她指指点点。 凤沉玉深吸一口气，看向谢容离，“把阻止我的人都丢出去！” 谢容离早就想这么做了。 没人相信凤沉玉的医术，他却是相信的。 她这般紧张，想来老太君的情况很糟糕，所以他一刻也不想耽搁。 “别动！”田氏不知带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刀，对准自己的喉咙，“你们休想伤害老太君，只要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死在这里！” 田氏为了不让凤沉玉医治老太君，竟以死相逼！ 谢容离的动作顿住了，其他人都能扔出去，可这田氏，是铁了心的不让凤沉玉碰老太君。 她也不是说说而已，他若硬来的话，她真的会把刀子刺进喉咙。 “若是因为你的耽误，害死了老太君，你这条命不要了又能如何？”谢容离低声问道。 他竟不知道，田氏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这种时候竟然如此固执。 田氏答不上来。 她的命的确不如老太君的尊贵，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祸害老太君。 “君嬷嬷，难道你要看着她胡来吗？”田氏看着君嬷嬷。 君嬷嬷很是为难，她怕老太君出事，怕大夫来的太晚，更怕凤沉玉就像田氏说的，是个没本事的，不仅救不了老太君，还把人给害了。 “嬷嬷你说话啊，现在 只有你能保护母亲了！”田氏说着就哭了。 旁人还不明白田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君嬷嬷愣了一下。 “你……你怎么知道？”君嬷嬷问道。 “君嬷嬷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他们要在这么捣乱，你让人把他们赶出去！”田氏突然就硬气起来。 君嬷嬷看了看毫无生气的老太君，咬咬牙同意了。 老太君现在太虚弱了，确实经受不起凤沉玉的摧残。 听到二人的对话，凤沉玉有点懵，她下意识看向谢容离，企图能从他那里得到点信息。 谢容离皱着眉，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只是他的想法还没有确切下来，就听君嬷嬷开口了。 “影卫出来，保护好老太君，让不相干的人全部退出大堂，等大夫过来为老太君诊治！” 君嬷嬷苍老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铿锵有力。 她的话音一落，十个黑影立即闪身进了大堂，将围着老太君的人往外面赶。 那些人都穿着黑色劲装，黑布蒙着脸，看不到相貌。 凤沉玉目测了一下，他们实力不低，她跟谢容离联手不一定能全部撂倒，即便可以，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老太君现在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她再次去看谢容离，后者对她轻轻摇头。 示意他们先暂时退出去，等大夫来了再说。 凤沉玉不知道这些影卫的来历，谢容离却再清楚不过。 这是他让手底下的暗卫专门训练出来的，说是影卫，其实就是死士，他们活着的心念就是保护老太君。 这些人理应只听命于老太君的，如今君嬷嬷能命令他们，说明老太君对君嬷嬷极其信任，将权限给了她。 十个影卫加起来，谢容离全状态都不一定能打过，更何况他现在还不能用内力。 “君嬷嬷，我们可以出去等着，但若是大夫来了没办法的话，烦请你念在你跟了老太君这么多年的份上，让我试一试。”出门之前，凤沉玉对君嬷嬷说道。 “你这凤家二小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就盼着我们老太君好不了是吗？”见田氏占了上方，方才大气不敢喘的孟氏又开始咋呼了。 凤沉玉没有给自己辩驳，只是心里计算着时间。 心脏骤停，前四分钟有一半的几率救活，四到六分钟仅仅只有百分之十的救活几率，超过六分钟还有百分之四的希望，若是十分钟后，基本不可能再救活。 眼下距离老太君昏迷，应该有三四分钟了。 原本这时候她出手救人能保证救活老太君的，可惜她被人赶出来了。 “大夫来了！”有人叫了一声，接着人群散开，凤沉玉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是中年大夫 被领了进来。 这个人凤沉玉还是认识的。 孟神医的大弟子孟白。 济世堂就是孟神医开的，他常年在外游历，便是这个孟白坐镇医馆。 虽然孟白来得不算慢，可就他的医术…… “姑娘你放心，听说这人是孟神医的大弟子，他应该能救老太君。”谢容离在一旁安抚道。 里面的人是他的奶奶，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他这么说并不是安慰凤沉玉，亦或者是安慰自己，他是想询问一下，在凤沉玉看来，这个孟白到底行不行。 “或许吧。”凤沉玉看着里面，并没有给出肯定答案。 此时大概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孟白进去后就放下药箱给老太君诊脉。 这一诊脉，他的表情就僵住了，接着他又探了一下老太君的鼻息。 “老太君都没气了！”孟白有些恼怒地站起来。 君嬷嬷闻言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孟大夫你说什么？老太君她，她……” 她说话的时候，自己颤着手伸到老太君的鼻子下方。 没有气息，真的没有气息了…… “即便是我师父回来了，也不可能救活一个死人，你们准备后事吧！”孟白担心他们不放弃，还想要请别大夫来看。 人已经死了，该入土为安。 更何况这还是战王府的老太君，这样放在地上算怎么回事？ 第51章 战王驾到 “老太君还有救，你待会儿听我……”凤沉玉看着里面，跟身边的谢容离说话。 说到一半她感觉不对，转过头一看，哪儿还有谢容离的影子。 婵儿倒是站在旁边，正伸长脖子看里面的情况。 “容容呢？”凤沉玉拉了婵儿一下。 婵儿回头看了一圈，“咦？人呢？方才还在这里的！” 好嘛，她的护卫又玩儿消失了！凤沉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谢容离在这时候消失了，那说明这件事应该是能解决了。 “君嬷嬷，我方才说的话还算数！”凤沉玉不能进去，只能站在外面大喊。 她这一嗓子，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到了。 孟氏先开口反驳：“凤二小姐你还不死心吗？现在孟大夫都说老太君断气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凤沉玉只是看着君嬷嬷，理都没理孟氏。 君嬷嬷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可她心里又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奢望。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是，孟大夫说老太君已经断气了，凤姑娘你真的还能救老太君吗？” 人都死了，还能救吗？ “开什么玩笑？”孟白看着凤沉玉，“就凭你也敢在此大言不惭，老太君已经没气了，你还能怎么救？” 凤沉玉道：“我不保证能救，但我觉得孟大夫你把一下脉就放 弃了，根本没有进行抢救，就断言老太君没救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你……”孟白指着凤沉玉，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旁人听了凤沉玉的话，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是啊，孟大夫来了只是把了个脉，还什么都没做呢！ “孟大夫，老奴求求你了，救救老太君吧！”君嬷嬷一边说一边给孟白磕头。 见君嬷嬷如此，田氏孟氏几人也都跪下来。 “求孟大夫救救老太君吧！” “你们……你们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吧？我都说人已经死了，我又不是神仙，我拿什么救？”孟白要气死了。 他都已经做出诊断了，偏偏凤沉玉一句话，就暗指他没有出力！ “要不就让凤二小姐试试吧！”田氏竟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这话的人。 凤沉玉挺惊讶的，不过随后也释然了。 方才田氏用命威胁，倘若老太君真的救不回来了，她今日是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她希望凤沉玉能给她带来奇迹。 “不行！”孟氏反对道：“孟大夫都说了，老太君已经断气了，还试什么试？” 孟白也说道：“是啊，死者为大，可不要对遗体不敬。” 田氏又看向君嬷嬷，“嬷嬷，你就让凤二小姐再试试，说不定她真的能救呢？” “你这人是不是有 毛病啊？方才拦着不让她救的人是你，现在老太君都断气了，让她救人的还是你，你是不是故意给老太君找不痛快啊？”孟氏出声怼道。 田氏不说话，就眼巴巴地望着君嬷嬷。 在这大堂上，最后话语权的还是这个老奴才。 “算了吧，来人帮我把老太君扶到屋子里去，不能让她这么躺在地上。”君嬷嬷最后选择了不让凤沉玉救人。 孟大夫都说了，即便孟神医来了，也是让他们安排后事。 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就不让凤沉玉再糟蹋老太君的遗体了。 “君嬷嬷！让我进去，我不保证一定能救活老太君，但是我会尽力一试！”凤沉玉才刚踏进门就被影卫拦住。 孟白冷哼道：“你在做说什么鬼话？老太君已经死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对凤沉玉这模样非常不屑，“都在传言刚从乡下回来的凤家二小姐比大小姐长得美，在我看来，你不仅长得不如大小姐，心思还恶毒不堪！” 凤芸初是孟白很疼爱的小师妹，这两日听到不少人说京城第一大美人名不副实，他听了十分不爽。 没想到今日能在王府见到凤沉玉。 这一见之下，孟白觉得那些百姓真是瞎了，竟拿这样的货色跟凤芸初比较，她何德何能？ “孟大夫你的医 术若有你的嘴皮子半分厉害，我奶奶的病情也不至于会拖这么久。”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朝声源处看过去。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被小厮直接推进了大堂。 “参见王爷！”众人跪下行礼。 谢容离却没管他们，只对影卫说道：“速速退下，不得阻拦王妃救人！” 即使他人坐在轮椅上，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可他身为战王的那份气势丝毫不减。 他一开口，没人再敢站出来说一个“不”字，十个影卫也恭恭敬敬地退下，瞬间就消失在大堂上。 来无影去无踪，真正配得上影卫这个称呼。 “姑娘，快进去救人啊！”婵儿拉了一下突然发愣的凤沉玉。 她在谢容离来后，就一直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脸上的面具。 谢容离让云空将他推进了堂内，为凤沉玉开路。 谁知这丫头竟一直盯着他发呆，即便戴着面具，他内心也紧张无比。 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戴着面具，还坐着轮椅，他跟凤沉玉的护卫相差甚远，她不可能发现才是！ “好，先救人，救了人再说。”凤沉玉回过神来，快速走到老太君身边。 凤沉玉再次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出几颗来给老太君含着。 “婵儿，喂老 太君温水，让药丸化开。”凤沉玉吩咐道。 见其他人全部傻跪在一旁，就连孟白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谢容离只好瞪了一眼身边同样在看戏的云空。 云空接收到谢容离的死亡视线，赶紧上前。 “小王妃，有什么小的能做的，您尽管吩咐。” 凤沉玉听到他的称呼愣了一下，而后才抬眼看了看他，“你喂老太君喝水吧，婵儿将老太君的鞋袜脱了。” 老太君心脏骤停已经快要十分钟了，她只能全力一搏，然后再寄希望于玉佩空间里药效翻倍的速效救心丸。 “好了，姑娘。”婵儿也不问原因，凤沉玉吩咐了她就照做。 脱了老太君的鞋袜后，她便侯在一旁。 凤沉玉先用银针扎了老太君的人中，然后分别是手心跟脚心。 旁人在一旁看着，很是不赞同凤沉玉的做法，可战王在此，他们敢怒不敢言。 扎了针还不算完，凤沉玉双手交叠，开始在老太君身上快速按压起来。 “凤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老太君都死了，求求你放过她吧！”君嬷嬷实在看不下去，开口劝说。 一旁甚至有人哭喊出来，“王爷，您别由着凤二小姐胡闹了，被折腾老太君了！” “求王爷开恩，让凤二小姐放过老太君吧！”众人又齐齐喊道。 第52章 起死回生术 “都给本王闭嘴！”谢容离轻喝一声。 尽管他也不知道凤沉玉在做什么，但他对她绝对信任，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所以他不阻止，也不允许别人阻止！ 谢容离开口后，一瞬间大堂内外都变得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出声。 就在这无比安静的时刻，云空的声音突然响起，突兀且刺耳。 “有气息了，老太君有气息了！” 凤沉玉这才松一口气，高强度按压让她有些累，身体失去平衡，朝后一跌。 谢容离见状，立即滑动轮椅过去，伸手扶住了她。 “当心。”温柔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尽管只有两个字，却准确地敲击在凤沉玉的心脏上。 就是这个声音！ 上一世她死之前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属于战王的声音！ 这声音跟谢容离的比起来，稍微要低沉一些，但总体来说区别其实并不大。 但是凤沉玉还想进一步确认，她反手就去抓谢容离的手，想要探他的脉搏。 谢容离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另一只手拍了一下轮椅的轮子，迅速拉开了跟凤沉玉的距离。 本来凤沉玉是被他撑着的，他突然撤开，凤沉玉便跌倒在地上。 凤沉玉：“……” 好，姓谢的，你死了！ 谢容离根本不敢跟凤沉玉对视，心虚地看向了老太君那边 。 “姑娘你没事吧？”婵儿把凤沉玉扶起来，还很不爽地瞪了谢容离一眼。 小丫头这举动可把王府众人给惊呆了。 不愧是准战王妃身边的丫鬟，这胆量就是比一般人大。 “没事。”凤沉玉缓解了一下双手的酸痛，这才再次去查看老太君的情况。 老太君已经恢复了自主呼吸，只是人还没有清醒。 “老太君，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能听到，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凤沉玉声音轻柔。 其他人也全都盯着老太君，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反应。 毕竟他们距离比较远，老太君有气息的话是云空说的，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呢？ 而老太君在凤沉玉叫了她之后，不仅睁开了眼睛，她还在众人的目光下，轻轻抬了抬手。 “哎呀，老太君真的活了！”有人惊叫道。 “凤二小姐真厉害，这是起始回生术啊！” “没错，就是起死回生，方才老太君明明已经断气了，她竟能把人给救活，太厉害了！” 听到这些议论，凤沉玉完全没有被夸赞的感觉，反而还因为“起始回生术”这几个字，泛起阵阵恶心。 “先把老太君扶到床上去吧。”凤沉玉救了老太君的喜悦心情完全被影响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唯有在一边躲着凤沉玉的谢容离注意到 了她的变化。 她怎么了？ 为何突然就不开心了？ 谢容离心中满是不解，却又不能直接去问，实在难受。 “不可能！”在众多欢呼跟赞美中，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此人便是孟白，他还没有冲老太君被救活的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你们等一下，我要为老太君把把脉！”孟白不信邪，一定要亲自证明一下。 他自以为是孟神医的徒弟，这些人多少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可他忘记战王谢容离也在场了。 “来人，将这个庸医扔出去。”谢容离吩咐道：“往后老太君的身体就交给王妃，其他那些没用的大夫就别请进府了。” 行医几十年，第一次被人称作庸医。 孟白此时的脸色比他的名字还要白，可他不敢惹战王，只好把所有怨恨都放在了凤沉玉身上。 老太君被扶进房间后，又清醒了几分。 她伸手在空中乱抓，“容离，容离……” 君嬷嬷转过头冲远处地谢容离欠身道：“王爷，老太君在找您。” 谢容离看到凤沉玉从床边离开，他才敢过去。 “奶奶。”谢容离抓住老太君的手，眼中满是心疼。 刚方才老太君昏迷的时候比起来，她现在起色好多了，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而这些都是凤沉玉的功劳。 “容离，看，沉玉… …你媳妇，对她好。”老太君现在说话还不利索，但她断断续续一句话，意思却表达很清楚。 谢容离下意识看了看凤沉玉，后者也正在看着他……脸上的面具。 “奶奶，我知道。”三个字回答了老太君所有的话。 他知道凤沉玉是他媳妇，更知道要对凤沉玉好。 老太君点点头，她和谢容离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就放开了他，甚至挥手让他退开。 “沉玉，来，你过来。”她又冲凤沉玉招手。 谢容离：“……”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凤沉玉走上前，都不用她催促，谢容离坐着轮椅，跑得比双腿健全的人还快。 老太君抓住凤沉玉的手，只轻声道：“沉玉，谢谢你。”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是凤沉玉。 “我应该做的。”凤沉玉任由老太君握着她的手。 老太君年纪大了，今天这一场消耗不小，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不过她睡着了都拉着凤沉玉，不想让她走。 “这……”君嬷嬷见状，不知道如何是好。 凤沉玉摇摇头，“不碍事，我就这样陪老太君一会儿吧，你们忙你们的去。” 君嬷嬷点点头，她本就无颜面对凤沉玉，能离开就再好不过了。 “王爷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 你说。”看到谢容离想混在人群里让云空将他推出去，凤沉玉立即叫住了他。 云空闻言，立即就停下来。 想立刻走的谢容离：“……” 这混小子是凤沉玉的卧底吧？ “我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劳烦王妃多陪陪奶奶，有事明日再说吧。”谢容离语气清冷，听着很是无情。 凤沉玉调整了一下位置，没有把手从老太君手中抽出来，却能轻松地看着门口的人。 “王爷方才也见识过我的医术了，不如让我帮你看看？”凤沉玉提议道。 谢容离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必，我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王妃治不好。” 凤沉玉点点头，随后笑道：“那好吧，不过提醒王爷一句，我们还未成亲，我还不是你的王妃。” 她虽笑着，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 “迟早都会是的。”谢容离说完，赶紧挥手示意云空将他推走。 再说下去，他怕凤沉玉要直接进宫取消婚约了。 “奇怪……”谢容离走后，婵儿对着门口皱眉说道。 凤沉玉问道：“怎么奇怪了？” “这个战王对姑娘的态度很奇怪啊！”可是那种感觉，婵儿又说不上来。 “他最好能永远这么奇怪下去！”凤沉玉咬牙道。 婵儿被她折磨样吓到了，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惹了她家姑娘！ 第53章 反常的谢方远 老太君一觉睡到正午。 再醒来后，她精神好了很多，不过凤沉玉没让她下床。 “我给您一瓶药，您一日三餐后记得吃一粒，平时觉得胸口不舒服的时候也可以吃。” 凤沉玉又拿了一瓶新的速效救心丸出来。 老太君上了年纪，心血管疾病是免不了的，没有急救药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我不要药，你一直在我身边，不就好了吗？”老太君还耍起小孩子脾气了。 她是太喜欢凤沉玉这个孙媳妇了，恨不得让她马上就跟谢容离成亲。 “老太君别闹，即便我们住在一起，我也不可能一直在您身边陪着是不是？”凤沉玉笑道。 连君嬷嬷都做不到片刻不离，更何况是她一个外人。 老太君噘着嘴，想了一会儿说，“要我收下药也行，但是你得改口喊我奶奶，不然我就不要了，你让我疼死算了。” 凤沉玉无奈道：“好，奶奶，您是我亲奶奶行了吧？” 这一声“奶奶”把老太君叫高兴了，她乖乖地收了药。 正要叫君嬷嬷进来，带凤沉玉去用膳的时候，房门先被推开了。 君嬷嬷进门就到床边跪下来。 “姑娘，我错了，请你责罚我吧。”君嬷嬷是跟了老太君一辈子的丫鬟。 尽管她跟老太君都老了，但她还是 时常称呼老太君为姑娘。 “说说吧，你做错了什么？”老太君心脏骤停的时候失去了意识，自然不知道君嬷嬷做了什么。 但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本该卧床休息的谢容离，连他都惊动了，必定是发生了大事。 君嬷嬷一五一十地将老太君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实事求是地复述整件事，也没有包庇任何人。 “小君，你糊涂啊！”老太君听完，气得脸色又不太好了。 凤沉玉帮她顺着气，“奶奶别激动，注意身体。” “姑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君嬷嬷眼睛都红了，“是老奴狗眼看人低，以为王妃治不好姑娘……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被田氏说动，凤沉玉早点出手救老太君，过程也不会那么惊险。 幸好是凤沉玉医术高超把人救活了，这要是没救过来，她可就是害死老太君的罪魁祸首啊！ 君嬷嬷事后越想越害怕，这才忍不住来认错领罚。 “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竟还会犯这种错，看来你是真的老了，去收拾东西回老家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老太君的决定果断且干脆。 君嬷嬷身体一歪跌坐在地上，连求饶都忘记了。 她很清楚老太君的性格，这次是她错得太 离谱了，也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上，才没有将她直接杖毙的。 “奶奶，君嬷嬷虽然阻拦了我救您，但她也是为了您，倘若我医术不好，是真的会害了奶奶您的。”凤沉玉说道。 老太君看着她，等她说下文。 凤沉玉继续道：“所以我能不能帮君嬷嬷求个情，这次的事就算了，只要您把影卫的调动权收回去就行了。” “那就看在沉玉的面子上，下不为例！”老太君对君嬷嬷厉声道。 君嬷嬷立马跪正，“多谢王妃开恩！” 凤沉玉分明看到老太君偷偷松了一口气，明显是怕她不开口帮君嬷嬷求情。 老太君之所以罚得这么狠，就是想给凤沉玉一个交代。 她自己其实是很不想赶走君嬷嬷。 君嬷嬷还没来得及起身，婵儿就从外面进来。 “咦？怎么这里还跪了一个？”婵儿原本是在房间里陪着凤沉玉的，可是中途因为太无聊直打瞌睡，就去找地方休息了。 一睡醒就来找凤沉玉，却看到一堆跪着的人。 “哪里还有人跪着？”凤沉玉等婵儿给老太君行礼后问道。 婵儿指着门口，“外面啊，跪着一堆人，带头的好像是那个二爷。” 二爷也就是谢方远。 过去了一上午，他也是该醒了。 “让他们跪着， 跪死了就拖出去埋了！”老太君无情道。 但她转头看凤沉玉的时候，又是笑眯眯的模样。 她温柔地拉过凤沉玉的手，“沉玉啊，你的药我留下了，今日就不留你了，改日再请你过来做客。” 凤沉玉知道老太君这是要处理家事了。 “好，那我有空再过来看奶奶。”凤沉玉也不扭捏。 两人出了屋子，就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 早上见面的时，老太君给她一一做介绍，很多人她都不认识。 不过跪在前排的谢方远跟他的妻妾，田氏和孟氏她还是认得的。 婵儿也认得，所以没忍住对着几人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凤二小姐！”两人路过谢方远身边时，他突然出声。 婵儿皱眉纠正道：“这是凤大小姐。” 谢方远根本不在乎这个，他转了方向，冲着凤沉玉磕了三个头。 凤沉玉淡定地受了，还以为这人是给她道歉，却听他说道：“多谢凤大小姐救了我母亲，多谢！” 他态度极其诚恳，跟早上顶撞老太君时判若两人。 要是谢方远只是给她道歉，她会立马走人，现在听到他并没有道歉，而是在感谢她救了老太君，凤沉玉反而停下来了。 “我救奶奶是应该的，毕竟我战王的未婚妻嘛。”这话凤沉玉说得很自然的 。 跪在地上的谢蓉蓉听到了，没控制住嘲讽了一句，“真不要脸。” “啪”谢方远回过身就赏了谢蓉蓉一个巴掌。 后者捂着脸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方远，“爹？你竟然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这是救了你奶奶的大恩人，往后再敢对她不敬，我打死你！”谢方远教训道。 谢蓉蓉不敢反驳，扑倒孟氏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凤沉玉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她都有点看不透这个谢方远了。 “你这么做，是想让我帮你去向战王求情？” 凤沉玉以为谢方远突然这么客气，应该是意识到战王不好惹，自己又不敢去找，就把主意打到她这里来了。 谁料谢方远却不屑道：“这跟他没关系，我还是觉得他不适合做这个家的家主，凤大小姐无需掺和我跟他之间的事。” 又猜错了？ 凤沉玉挑了挑眉，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你又为何非要将战王赶出王府呢？”凤沉玉问道。 谢方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很明显是有内情的。 “谢二爷，你方才不还说我是你的恩人么？现在恩人问你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愿意如实相告？” 谢方远也是耿直得厉害，凤沉玉用恩人这座大山压下，他还真的就把事情全盘托出了…… 第54章 整条街你最俊 谢方远要赶谢容离出王府这事儿，还得从皇上赐婚开始说起。 原本战王的名号在京城那可是响当当的，即便他昏睡了几年，也是无人敢对他不敬。 毕竟他是皇上封的唯一一位异姓王爷，就算不给他面子，还敢不给天子颜面吗？ 但是，皇上把凤家完全不受宠，而且是在乡下长大的草包二小姐，以冲喜的方式赐婚给战王。 这仿佛就是一个战王已经倒台的重要信号。 那些原本对谢容离有意见的人便纷纷跳了出来。 常年为谢方远的成衣店提供布料的商家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前一阵出了一款新衣，卖得正好，许多人来订了货，就等着我们的布料到了做好衣服给人送去，谁知云霞布庄竟然给了我们一批碎布！” 说多了都是泪，谢方远这些年做生意，也就一个成衣店有点起色，结果还因为谢容离被坑。 “所以对方要求，只要你把王爷赶出王府，就给换一批布料？”凤沉玉听完猜测道。 谢方远点头，“王老板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也觉得王爷不该待在王府了才会这么做的！” 都到这时候了，谢方远还不忘为自己找补。 他觉得让别人威胁坑害自己家人挺丢人的，这要是出于他的主观意识，多少还算有点血性。 谢容离被赶出王 府，不会死，顶多有些丢人。 可他要是拿不到那批布料，成衣店就会倒闭，王府的经济来源就会断裂，那全王府的人都会饿死！ “你能带我去看看你那些碎布吗？”凤沉玉听完后道。 她没有对谢方远的行为作出评判，是对是错，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你去看什么？难不成你还能把布料变好？”孟氏开口，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抱不平。 凤沉玉也没生气，笑道：“说不定能呢？” “你真的有办法？”谢方远不信。 “得那些布碎成什么样了。”凤沉玉没给出肯定的答案。 谢方远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算了，我承认你的医术很不错，但是生意方面的是你不懂。” “就是，什么事儿都想掺一脚，把我们王府当成你在将军府立足的跳板吧？”孟氏又插嘴道。 谢方远瞪着她，“你给我闭嘴，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 孟氏委委屈屈地闭嘴了，只是母女二人看凤沉玉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 “行吧，看来你们还是没有从早上的事情当中吸取教训。”凤沉玉有些遗憾地说道。 谢方远想了一下早上的事。 好像也跟现在一样，他们不相信凤沉玉，阻拦她救老太君，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一家子跪在这里认错。 “好，我带你去看 看！”谢方远把心一横，从地上爬起来。 左右老太君这会儿也不想见他，而他又实在想不到办法。 他已经对凤沉玉看走眼一次了，不想再看走眼第二次，说不定凤沉玉真的能帮他呢？ “爹，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谢方远的儿子谢盛也跟着站起来。 虽然是在跟谢方远说话，但那一双眼睛却色眯眯地粘在凤沉玉身上。 “你给我跪着，母亲没发话，你们谁也不准起来！”谢方远吼道。 谢盛吓得赶紧跪回去。 云空在暗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等谢方远带着凤沉玉走了，他才回去将事情汇报给谢容离。 “她想帮谢方远？”谢容离有些不明白。 凤沉玉可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以德报怨的性子。 早上二房的人可没少让凤沉玉受气，她这会儿怎么会去帮谢方远解决难题呢？ “主子，你不跟上去看看？”云空好奇道。 谢容离摇摇头，“谢方远那个成衣店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不是让你们暗中关照一下的吗？” 云空大呼冤枉，“这事儿都是云风负责的，他走了，我就没注意。” 谁让那谢二爷，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自以为是他一个人撑着这个王府，殊不知是谢容离在帮他撑着那个成衣店！ 看着谢 容离皱着眉，云空心中有点忐忑。 “要不……属下现在去帮他把麻烦解决了？” 他万万没想到，谢方远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斗胆要将谢容离赶出王府。 “暂时不用，先看看她去怎么解决吧。”谢容离说道：“趁这个机会我去陪陪奶奶，你推我过去。” 云空有些不解了，“你还不去找小王妃，不怕穿帮吗？” 早上谢容离还是凤沉玉的护卫，这转眼她护卫不见了，王府里多出来个王爷，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吧？ 况且凤沉玉不仅不傻，还很聪明。 “现在去找她才会穿帮。”谢容离想晚点直接去将军府再跟凤沉玉解释。 另一边，谢方远带着凤沉玉到了成衣店。 走了一路，他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咦，我不是记得凤大小姐身边还有个护卫吗？他人呢？”他可清楚地记得，凤沉玉那护卫很凶的。 凤沉玉叹了一口气，“丢了。” 谢方远：“啊？丢了？” “这就是你们设计出来新款成衣？”一进门，正前方就摆着一件衣服，凤沉玉便把话题给岔开了。 “对，就是这件，最近卖得很好的，眼下就剩这一件了。”谢方远语气带着骄傲。 凤沉玉看了看那件衣服，也没什么特别的。 主要是这个世界的衣服普遍色彩单调， 款式单一，完全不在凤沉玉的审美上。 “这边是女子成衣，我带凤大小姐去看看？”谢方远介绍道。 柜台有人在买衣裳，掌柜的走不开，看到谢方远来了，只是远远地点头打了个招呼。 “那边是男子成衣吧？”凤沉玉问完，径直走过去。 谢方远跟婵儿都是一头雾水，凤沉玉来了成衣店，竟然要看男子装？ 凤沉玉在男子成衣区域转悠了一会儿，选了两件她觉得好看的，一件给自己，一件扔给了婵儿。 “去换上看看。” 婵儿一脸新奇地接过衣服，主仆二人就去里间换衣服了。 谢方远绝望地坐在一边，无比后悔带凤沉玉过来。 这姑娘哪儿是来帮他解决麻烦的？这分明就是来胡闹的！ 片刻后，两人出来。 婵儿一脸花痴相地看着凤沉玉，“姑娘，你好俊啊！比那个丢了的护卫还俊呢！” 凤沉玉抬了一下婵儿的下巴，“有眼光，你也很不错，就是稍微矮了点。” 虽然二人年纪差不多，但是凤沉玉比婵儿高半个头。 有身高优势的她，一举一动还伪装得很阳刚，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是一个以假乱真的翩翩佳公子。 “都俊，你们是整条街最俊的！”谢方远苦着脸道：“玩儿也玩儿够了，凤大小姐能不能先看看我的布？” 第55章 “英雄”救美 仓库就在成衣店后面，谢方远带着凤沉玉去看了看碎布。 整整一仓库，用麻袋装起来，乱七八糟地扔在仓库了。 谢方远开了几袋，方便凤沉玉查看。 “这些布料的质量还不错。”凤沉玉随便从麻袋里拖了一块出来，上手一摸还挺舒服的。 提起这个谢方远就很气，“可不是吗？这些布料原本就是我们要用来做成衣的，他们就是故意给我们撕碎了。” 大启国的成衣，基本都是一整块不料做成一件衣服，如果缝线要多，就会被人觉得是做的补丁，上不了台面。 如今这些布料没有一块完整的，最大片的也不够做一件衣服，完全就是一仓库没用的碎布。 “把这麻袋拖到院子里倒出来，找东西铺在地上，别弄脏了。”凤沉玉说道。 谢方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让店里的伙计照做了。 布料倒出来之后，凤沉玉从其中挑了几块颜色各异的布料，然后拿着去了前面的店里。 就这么一会功夫，那件进门就能看到的新款衣服被人买走了，剩下一个空架子。 因为没有布料做新衣服，就只能让架子空着。 “正好，把架子放矮一下，然后拿出你们平时做衣服的工具。”凤沉玉吩咐道。 谢方远不敢多问，只按照凤 沉玉的吩咐做。 婵儿看到凤沉玉拿着布料在她身上比划，忍不住问道：“姑娘，你这是要做衣服吗？” “嗯。”凤沉玉应了一声，转向一旁一脸懵的谢方远，“你店里做衣服的师傅在哪里？叫过来学着点。” 谢方远羞涩地抱拳，“不才，正是在下。” 凤沉玉略微有点惊讶，“方才那件所谓的新款也是你设计的？” “是的。”谢方远自豪道。 “行，那就好好看着。”凤沉玉不再多说，给婵儿量完尺寸后，就将布料搭在架子上。 架子跟现代的人体模特差不多，只是没那么好用。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凤沉玉的手速。 旁边围观的人只看到她动作飞快地裁布缝线，每一个动作都跟训练过上百次一样，熟练无比。 谢方远在一旁看得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半个时辰后，一件衣服就做好了，谢方远还没看清楚是什么样子的，凤沉玉便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凤大小姐，能不能……”谢方远很想看看衣服。 凤沉玉打断他，“不着急，让婵儿去换上，你能更直观地看。” “你说得对，婵儿姑娘快去换吧。”谢方远催促道。 婵儿听凤沉玉告知了裙子的穿法后，就高高兴兴地去换了，身上还没穿热乎的男装，她 一点都不留恋。 一想到手里的衣服是凤沉玉给她做的，她整个人激动得都快飞起来了。 没多久婵儿就换了衣服出来，让谢方远跟一屋子的伙计都瞪大了双眼。 凤沉玉做的是一套齐胸襦裙，上襦是粉色的薄衫，下裙是用红色绿色还有浅棕色拼接的一个大裙摆。 裙摆外面还有一层透明的薄纱，胸前的系带是淡粉色的，长长地垂落下来，随着婵儿的动作轻轻飘动，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姑娘，好看吗？”婵儿轻轻拉着裙摆，臭美得不行。 谢方远替凤沉玉回道：“好看，好看，这裙子真好看，凤大小姐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竟不知道裙子还能这么做！” 他们平日里做衣服，其中裙子跟大袖衫用的布料最多，必须都要完整的一匹布才行。 眼下凤沉玉做的这件裙子，却是用好多块布合起来的。 这样做出来，不仅没有给人那种打补丁上不得台面的感觉，反而让衣服的眼色抢眼，样式不落俗套，显得更加高级好看了。 “谢二爷学会了吧？”凤沉玉等谢方远围着婵儿看了半天才问他。 谢方远连连点头，“学会了，多谢凤大小姐！” 凤沉玉点头，“趁现在天气还暖和着，多做点这种襦裙出来，只要颜色搭配合 适，多块布拼接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好。” “如此一来，那些碎布就都排上用场了！”谢方远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有了很多更好看的衣服后，跟之前下了订单的那些人商量调换，他们也不会不同意。 即便真的有人不愿意换的，卖了新衣服的银两也够周转了，再去买好的布料回来做就是。 “没错，”凤沉玉说道：“实在碎得没法做衣服的，你可以用来做做配饰，什么香囊啊，发带啊，再不行，你做珠花头饰，总能用上。” 她没说一样，谢方远的双眼就亮一分，等她说完，谢方远直接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多谢凤大小姐！”谢方远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 他还以为这回死定了，没想到凤沉玉来走一趟就让他起死回生了。 并且他还能预见这批衣服出来之后，定能大赚一笔。 凤沉玉抬手示意他先起来，“倒也不必如此，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嘛，往后就别找战王麻烦了。” “是，往后凤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找谢容离麻烦了，谢方远决定回去就把他当佛一样供起来！ “换一家布庄合作吧，我早上路过一家新开的白云布庄，你去问问他们的布料是不是梁州那边供应的，如果是，你就可以谈谈跟 他们长期合作，往后说不定还有优惠。” “好，都听凤大小姐的。”谢方远回道。 就算凤沉玉不说，他也是要换布庄合作的，那云霞布庄，他是不可能再合作了。 “那没什么事了，我跟婵儿身上的衣服送我们，你没意见吧？”凤沉玉问。 “没有，我再让人挑几匹好的布料给凤大小姐送过去。”谢方远无比感激，别说送两件衣服了，就是十件百件也不在话下。 凤沉玉没再多说，带着婵儿走了。 婵儿一出成衣店，就因为身上漂亮的襦裙，获得了超高的回头率。 “姑娘，奴婢怎么不知你还会做衣服呢？这衣服太好看了！”婵儿蹦蹦跳跳地，像一只快乐的小麻雀。 “你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往后慢慢发现吧。”凤沉玉知道婵儿只是无心一问，并没有怀疑她的意思。 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就朝凤沉玉撞了过来。 凤沉玉侧身躲开，见那人要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就跟对方形成了一个，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英雄救美画面。 只不过她现在是英雄角色，而她扶着那个即将倒地的才是美人角色。 在看到对方的相貌后，凤沉玉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的确是个大美人啊，她都自叹不如了！ 第56章 半夜求救 想到自己穿的是男装，凤沉玉就手贱地，跟调戏婵儿一样，用食指抬了一下怀中人的下巴。 大美人好看的眉头立即拧成一团，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站起来，很生气地推了凤沉玉一把，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哪儿来的小白脸？毛还没长齐吧？就学人家英雄救美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自前方响起，让凤沉玉都没来得及跟美人说上一句话。 “你，你们大胆！知道我家姑……姑爷是什么人吗？”婵儿吓得双腿都软了，还张开手拦在凤沉玉面前。 这样紧张的时刻，她甚至还记得不暴露凤沉玉是女子这件事。 小丫头随机应变的能力变强了啊，凤沉玉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管你们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闲事，就把你们一起抓走，你这小姑娘长得也挺水灵的，正好给我做小妾！” 说话的是一个油头满面的胖子，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你……你……”婵儿从未被人这般侮辱过，一时间又气又怒，说不出话来。 凤沉玉拉了拉婵儿。 虽然婵儿战斗力很渣，但是每次不管多危险的时刻，都会冲在凤沉玉前面，她还是很感动的。 “你退后，让我收拾收拾他们 。”凤沉玉小声跟婵儿说道。 两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的样子，那边的胖子看不过去了。 “怎么着？知道碰上本大爷你们两个的小日子就到头了，要在这里道别……啊！”胖子话还没说完，凤沉玉就一拳打了过去。 胖子惨叫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狗杂种，竟敢打我，你们都给我上，打死这小白脸，抢走她身边的小姑娘！”胖子倒在地上，鼻血横流了还不忘发号施令。 凤沉玉迎上去，一拳一个，那豪放的打法一点不符合她“小白脸”的形象。 婵儿在一旁呐喊助威：“姑……姑爷加油，揍死他们！” 揍死是不可能的，不过凤沉玉很快就把几个人揍得爬不起来。 她回头想找那美人过来，让几人磕头道歉的时候，那美人早就跑没影了。 “方才那姑娘呢？”凤沉玉皱眉问道。 “吓跑了吧？”婵儿一直都在盯着凤沉玉，哪儿有空关心别的人？ 凤沉玉有点郁闷，还想跟美人交个朋友呢！ 她正垂头丧气的时候，地上的胖子指着她，“有种你报上名来，改天我们再约，我多喊几个人来，打不死你！” 见他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凤沉玉都懒得理他，拉着婵儿从他们旁边绕了过去。 “你！该死的小白脸，给我等着！ ”胖子还在后面大喊。 凤沉玉只当没听到，她问婵儿：“你看到那姑娘的长相了吗？好不好看？” “看到了，很好看！”婵儿看了看凤沉玉，“不过还是比姑娘差了一丢丢。” 凤沉玉呵呵一笑，“是吗？撒谎鼻子可是会变长的。” “真的吗？”婵儿赶紧摸了一下鼻子。 摸完才发现自己被自家姑娘套路了，委屈地嘟起小嘴。 二人打打闹闹地逛街，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将军府。 一进大门，凤沉玉就感觉府上气氛不打对劲，不过她也没多过问，婵儿径直回了漪澜院。 院子里豆蔻跟茯苓闲得无聊，正坐在屋檐下八卦。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婵儿幼稚地跳门，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但是很快，两人的目光就落到了婵儿身上的衣服上，连后面穿着男装的凤沉玉都被她们给忽略了。 “婵儿姐姐，你这身衣服哪里买的？好好看啊！”豆蔻看得吞了吞口水。 茯苓也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裙摆。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裙子，一定很贵吧？” 婵儿等二人夸够了，她才嘻嘻笑道：“不要银子哦，这是姑娘为我做的！” 虽然不要银子，但是这件衣服对婵儿来说却是无价的。 因为是凤沉玉亲手给她做的。 豆 蔻跟茯苓眼睛都红了，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妒忌。 见到她们这样，婵儿高兴得不得了。 “如果你们能做到像婵儿这样，我也可以送你们一身。”凤沉玉在一旁开口。 她要的是这两人像婵儿一样忠心，一样老实，而不是因为她们的身契才婵儿手中才肯听话。 两人一听这话，立即点头发誓，“大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说完后绝对不对劲，她们并没有看到凤沉玉，为何却听到了她的声音？ 定睛一看，才发现站在婵儿身后的人就是凤沉玉，只不过她穿的是一身男装。 “见过大小姐！”二人赶紧见礼，很后悔方才的行为。 只顾着看婵儿身上的衣服，都没注意大小姐回来了！ 凤沉玉并没在意，先进了屋把衣服换了。 婵儿可舍不得换，在凤沉玉的门口拉着豆蔻跟茯苓问她们方才在说的事。 “嗨，还不是二少爷又犯错了，被二姨娘打得半死，打完后又心疼。”豆蔻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满是不屑。 茯苓虽没说话，却也很赞同地在一旁点头。 婵儿听得心惊胆战，“什么错能给打得半死？这还是亲生的吗？” “这也不能怪二姨娘，是二少爷吧……”茯苓说到这里，院子里分明就只有她们几人，她还防贼 似的左右看了看才说道：“是二少爷有病。” 这就让婵儿更加不能理解了，“有病还给忘死里打？” 那二姨娘莫不是脑壳有问题？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往后你就知道了。”豆蔻主动结束了话题。 主要是大将军一早下过命令，下人不得私下说二少爷的事。 这说一半留一半的，让婵儿难受得抓心挠肝的，最后没忍住跑进屋把豆蔻和茯苓说的事儿跟凤沉玉说了一遍。 “姑娘，你说这事儿怪不怪？她们说二少爷有病，又说二姨娘差点把他打死。”婵儿的不太灵光的脑子实在想不明白。 “是挺怪的，不过人家的事儿你少八卦。”凤沉玉板着脸教训道。 婵儿噘了噘嘴，“知道了姑娘，奴婢以后不敢啦。” 凤沉玉并没有将丫鬟们八卦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用过晚膳之后，她便早早地睡下了。 想避开那个总是玩儿消失的护卫，也是不想焦急地等待。 睡着了，时间就过得快一些。 谢容离是夜深后悄悄摸回来的，他没去睡，直接站在凤沉玉门口当门神。 下半夜的时，将军府另一边的一个院子里突然吵闹起来，引起了谢容离的注意。 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厮跑过来，在漪澜院外敲门。 他一边敲门一边大喊，“大小姐救命啊！” 第57章 大美人凤清夜 “什么事要在这大半夜来扰人！”谢容离快速到门口，阻止了那小厮敲门。 小厮哭丧着脸，“离护卫，恳求大小姐去救救我们二少爷吧，他快死了！” 即便月光黯淡，谢容离还是看到了小厮满手的鲜血。 他立即转身回去，准备叫醒凤沉玉。 才刚进内院，就看到凤沉玉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她披着一件外衣站出现在门口。 “出什么事了？”她问道。 看到谢容离，她也没多惊讶，似早就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二少爷那边的小厮来请你过去救人，说是二少爷快死了。”谢容离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告诉凤沉玉。 凤沉玉眉头紧皱，想到晚上回来时听到的闲话。 二少爷原本就有病，还被二姨娘给打得半死，这会儿怕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我进去穿衣服，你去把我的药箱拿上。”凤沉玉吩咐完就进屋穿衣服。 收拾好，两人跟着小厮一起去二少爷所住的幽竹院。 陈氏是将军夫人，是抬上来的平妻，她的儿女都是一个人一个院子。 府上的二少爷凤清夜跟三小姐凤芸芯是由二姨娘康氏所生，他们便一起住在一个院子里。 路上凤沉玉询问了一下小厮，凤清夜的具体情况。 “白天二姨娘生气打了二少爷二十鞭子，这样的 惩罚，二少爷经常都会受，也习惯了，只是不知道这回为何会这样……” 小厮一直跟在凤清夜身边的，主仆感情很深，一说起这事儿，就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是他半夜去想去看看凤清夜，结果发现他割腕了，床边流了一床一地的血。 他慌忙喊人，惊醒了二姨娘，救人心切，二姨娘也不管府上那些争端，就先让小厮到漪澜院请凤沉玉救命。 凤沉玉听到小厮的讲述，紧皱的眉头都没松开过。 什么叫经常受罚？还习惯了？ 而二姨娘院子里到底是个什么黑暗世界？ 前世她遭遇了重生的钟素月，整个人就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她推着走，从洛州回来，就一心想着怎么讨好大将军凤天辰，故而很多人和事都没有注意过。 好比二姨娘院子里的事她几乎没关注过，甚至连凤清夜这个人都没见过。 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不多时就到了幽竹院。 丫鬟小厮在二少爷的房里进进出出，吵闹声中还夹杂着哭声。 “大小姐请来了吗？去请大夫了吗？我的夜儿啊，娘错了，娘对不起你！”二姨娘正撕心裂肺地哭着。 凤沉玉踏进房门，她就止住了，连忙迎上来。 “见过大小姐，大小姐，求你救救夜儿吧，只要你能救他，让我做什 么都行。”二姨娘语气卑微。 说完就直接给凤沉玉跪下了。 “二姨娘你别跪着，我先看看二哥情况。”凤沉玉绕开二姨娘，走到床边去。 凤清夜闭目躺在床上，手腕上一个狰狞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 只是地上一大摊血，床边挨着手腕处的一大片地方都被鲜血染透了。 失血过量，凤清夜已经休克了。 “去冲一大碗盐水过来！”凤沉玉吩咐道。 方才带他们来的小厮反应最快，听完就跑出去了。 凤沉玉把药箱打开，看似伸手从里面拿药，其实是从空间里把药拿出来。 药箱里就随便放了几瓶不重要的补药用来打掩护。 她拿了药就去床边，要把凤清夜的头抬起来喂他。 谢容离见状，迅速挤过去，他把人扶了起来，不让凤沉玉跟凤清夜接触。 凤沉玉：“……” 防得还挺严？ “要喂他喝这个吗？我来喂吧。”谢容离干脆把药从凤沉玉手中拿了过去。 凤沉玉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行吧，你喂，他失血过多要先补充……” 她一边说，一边看着谢容离把人扶起来喂药，然后就看到了凤清夜的脸。 到嘴边的话立即变成了一句惊呼，“大美人？！” 没错，凤清夜就是她白天在街上出手相救，还顺手调戏了一下的 大美人！ 她没想到这美人竟然是个男的，还是她二哥！ 谢容离听到凤沉玉那句“大美人”，俊脸瞬间黑得跟锅底似的。 当着他的面，看着别的男子流口水，合适吗？ “咳！姑娘，盐水端来了。”谢容离咬牙切齿地提醒道。 小厮端着盐水到了门口，还没进门呢，只是谢容离听力异于常人，提前发现了。 凤沉玉这才回过神来，到门口去接了盐水。 “这个给他喝下去。”凤沉玉把盐水给谢容离，然后坐下来为凤清夜处理伤口。 二姨娘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小姐，夜儿还有救吗？” 她其实并不相信凤沉玉的医术，可这人大半夜的，去找大夫的小厮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凤沉玉了。 “还死不了。”凤沉玉语气不太好。 主要还是生气二姨娘打了凤清夜，尤其是在看到凤清夜是她在街上遇到的大美人儿后就更气了。 她把凤清夜的手微微抬了一下，他袖子往后滑了一些。 白皙清瘦的手臂上，一条条狰狞的伤疤露了出来。 凤沉玉的动作顿住。 “这是……刀伤？”谢容离也为之一惊。 因为伤疤太多了，新旧不一，有的已经愈合，有的却才刚结痂。 “怎么回事？”凤沉玉看向二姨娘。 二姨娘在 凤沉玉掀起凤清夜的袖子时，已经看到了上面的伤口，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我不知道啊。”二姨娘很懵，她从来不知道的凤清夜手上会有这么多伤痕。 凤沉玉看的还只是右手，她包扎了伤口后，又将凤清夜的左手拉起来，掀开袖子后，上面同样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天啊，怎么会这样啊？是谁把夜儿伤成这样？”二姨娘快要心疼死了。 “能把他伤成这样的，自然是他最在乎的人。”凤沉玉回道。 二姨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茫然地看着凤沉玉。 凤沉玉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吐出两个字，“是你。” “不是我，我没有……我每次惩罚他，都是鞭打他的后背，没用力的。”二姨娘极力否认。 可是她每次下手都不重，只是为了让凤清夜长记性而已。 凤沉玉没再说话，沉默地帮凤清夜把手臂上新伤旧伤都上了药膏。 随后又给凤清夜把脉，“脉息恢复正常了。” 言下之意就是人已经救回来了。 二姨娘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让下人都退出去，我跟你说两句话。”凤沉玉道。 她话音一落，下人们都自觉退出房间，唯有谢容离还坐在床边不肯走。 凤沉玉皱眉看着他，“你还不走，是要在这儿等着吃早饭？” 第58章 庸医害人 凤沉玉的态度之恶劣！ 但谢容离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先做亏心事的？ 出了房门，他就杵在门口，原本那些守在外面的下人被他周围冰冷气息吓到，又纷纷退远了一些。 房间内，凤沉玉起身，背着床的位置坐到圆桌前。 她正要让二姨娘坐下，谁料对方却又跪了下来。 “大小姐，你救了夜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二姨娘说道。 那模样，大有一种豁出去要上断头台的感觉。 “我需要你做什么？”凤沉玉被她搞得有点懵。 她对二姨娘这人印象不深，上一世见过几次，每次都唯唯诺诺地躲在陈氏身边，不如一个下人活得大胆。 “我知道大小姐跟夫人不和，我……我可以帮你对付她！”二姨娘几乎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 凤沉玉简直无语。 还以为二姨娘要说个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结果就这？ 虽然那陈氏无脑又咋呼，但二姨娘这样的，她打十个都不嫌多好吗！ “起来坐下，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凤沉玉沉着脸。 二姨娘知道凤沉玉回来之后就跟陈氏斗了几回合，每次陈氏都输得很惨。 她一个小喽啰级别的人物，自然是不敢违抗凤沉玉的命令。 “大小姐，你要 说什么？”二姨娘坐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凤沉玉背对着床，二姨娘紧张地面对这凤沉玉，两人都没注意到床上的凤清夜已经醒了。 只不过他没有睁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为什么要打二哥，我听下人说，二哥有病，这是怎么回事？”凤沉玉也没绕弯子，直切主题。 二姨娘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没有出声。 “府上的下人都在传，你是要我自己去打听？”凤沉玉问道。 “没有，不敢隐瞒大小姐。”二姨娘知道躲不过，抿了抿唇，还是开口说了，“夜儿，他……他不学好，他喜欢穿女子的衣服……” 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二姨娘说得断断续续的。 后方床上的凤清夜双手紧紧抓着被子，骨节都泛白了。 “哈？喜欢穿女装？”凤沉玉不是惊讶凤清夜穿女装，她白天已经见过了，女装凤清夜非常漂亮。 她惊讶的是，二姨娘说出来的结症竟然是穿女装！ 听到凤沉玉惊讶的语气，二姨娘赶紧道歉：“对不起大小姐，让你不适了，大……芸初小姐已经给夜儿开了药了，他只要坚持吃就会好的。” “开药？”凤沉玉听得都快窒息了。 “对不起大小姐……”二姨娘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张口道歉。 凤 沉玉抬手打断她，“你对不起我什么？你对不起的人是你儿子！” 她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把二姨娘吓了一跳。 同样让床上的凤清夜为之一振。 虽然不明白凤沉玉为何要这么说，可是听到她这样吼二姨娘，他心里却莫名地好受了不少。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说？”二姨娘自认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凤清夜的事。 反而是凤清夜的这个病，让她丢人至极，哪怕是在将军府，没有重要的事，她都尽量躲着不出门。 “谁跟你说，喜欢穿女装是一种病的？”凤沉玉耐心问道。 二姨娘直言：“这不是病是什么？芸初小姐都开药了，只是夜儿总是不肯吃药……” “我看她才有病，你也有病！”凤沉玉完全听不下去二姨娘的理论。 不等二姨娘再说话，她又道：“往后二哥有什么问题你就来找我，别去找凤芸初了，庸医害人！” 她说完就生气地走了。 来之前，她真以为凤清夜是真的有病，却还要被二姨娘打，觉得很不科学。 等了解的情况，她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现在想想，上一世她没见过凤清夜，八成是遇到跟今夜同样的情况，他人没有被救回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沉玉心里就压抑得不行。 出 了门她就径直往前走。 谢容离赶紧跟上。 “怎么了？”突然冲出来，还一句话都不说，谢容离有些担心。 凤沉玉还是闷头走，不说话。 “当心！”谢容离突然拉了凤沉玉一下，凤沉玉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撞到他温暖宽厚的怀中。 “你做什么？”凤沉玉立即推开他。 这举动有点伤人，谢容离心里略委屈，不过还是解释道：“你快撞墙了。” 凤沉玉转过头，果然看到前面是院门的墙，她光顾着生气，都没注意看路。 “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凤沉玉道歉。 就是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诚意。 但谢容离也得接受啊，“没关系，你小心点就是了。” 不然真撞到了，他也心疼啊！ 凤沉玉却道：“但是你只是我的护卫，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要对我拉拉扯扯的，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虽然凤沉玉经常把“夫君”两个字挂嘴边，可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凤沉玉这么直接地说这件事。 “你不是说他快死了，你不在乎吗？”谢容离问道。 之前凤沉玉的确是这么说过的。 “可他现在不是醒了么？我昨日还见到他了，可惜当时你不在。”凤沉玉遗憾道。 谢容离此刻的表情极其不自在，不过好在光线很好，凤 沉玉察觉不到。 “我，我有事出去了一下。”谢容离说着话的时候，心里慌忙寻找之前想好的理由。 原本已经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可真到了这时候，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 “你不知道战王有多威武，长得有多帅气，真恨不得早点嫁给他！”凤沉玉微微仰着头，双手互握放在胸前，典型的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谢容离慌乱的心情顿时就跟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凉得透透的。 “威武？帅气？”谢容离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那当然。”凤沉玉说完，找准了院门，继续往前走。 谢容离快步赶上去，“可我怎么听说，那战王毁了容，双腿也废了，跟你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呢？” “容容，你怎么能这么肤浅呢？这看人不能光用肉眼看，要用心去看，在我心里，他就是高大威武，英俊帅气，反正你是比不了的。”凤沉玉教训道。 谢容离：“……” 我怎么就比不了了？ 他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凤沉玉好好辩驳辩驳，可是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漪澜院。 凤沉玉进房间把门一关，直接将他隔绝在门外。 她还在门内无情地吩咐，“你好好守着，我要睡到自然醒，天塌下来了也别来叫我！” 第59章 你太丑了 凤沉玉最终还是没能睡到自然醒。 中午的时候，她有点饿了，醒来时正好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把凤沉玉那小贱人给本小姐叫出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正在叫骂着。 一听就是个刁蛮的主。 “四小姐，我家姑娘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婵儿最听不得别人骂凤沉玉了。 即便对方是将军府小姐，她也不能忍。 凤芸蕊被一个丫鬟顶撞，抬手就要打人。 谢容离长剑出鞘，横在凤芸蕊面前。 “滚！”他声音似带着寒气，让听到的人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尤其是被他用剑指着的凤芸蕊，她感觉谢容离的声音比前方的剑更令人恐惧。 “你！我，我是将军府四小姐，你一个奴才，还能杀了我不成？”凤芸蕊吓得声音都发抖了，却还要逞能。 主要是她刚回来就听下人说乡下来的凤沉玉很嚣张，甚至还让她母亲吃了几次亏。 她气不过就冲了过来，想要好好教训一下凤沉玉。 谁料来了连凤沉玉的面都还没见到，就被两个奴才拦住了。 这事儿要是传开了，往后她在府中还有何颜面？ “吵死了！”凤沉玉的房门突然打开，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去。 凤芸蕊看到凤沉玉的容貌后，愣了在了原地。 她还穿着纯 白色的侵衣，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着。 精致的面容被阳光照着，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阳光刺眼，她用手微微挡了一下，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让这一幕美得像一幅画。 “姑娘！这四小姐好大的脾气呢，一回来就来这边找麻烦，果真不愧是夫人的女儿！”婵儿立马跑过去拉着凤沉玉就开始告状。 一旁在凤芸蕊来了都不敢大口喘气的豆蔻跟茯苓，听到婵儿说这话，崇拜得都想给她跪下了。 不愧是大小姐带回来的丫鬟。 真勇士啊！ “你就是凤沉玉啊？果然一副狐媚相，不过还是跟我大姐姐没法比，说你比她好看的都瞎了吧？”凤芸蕊嘲讽道。 婵儿大胆回怼，“奴婢看四小姐你眼睛才不好使吧？” 虽然婵儿没有见过凤芸初，可她觉得没有人比她家姑娘更美！ 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美人也没有！ “小贱婢你说什么？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凤芸蕊虽然张牙舞爪，但是有谢容离的剑威胁，她根本不敢上前。 凤沉玉打了个哈欠，先吩咐豆蔻去厨房给她准备午饭，这才慢吞吞走到凤芸蕊面前。 谢容离收了剑，站在她旁边，做一个人狠话不多的护卫。 “你方才骂我什么？我刚被你吵醒，脑袋 有点迷糊，没听清。”凤沉玉声音慵懒，说话间又打了个哈欠。 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泪珠，在太阳照射下发着光。 谢容离就站在她身旁，看到这一幕，心脏砰砰直跳。 “骂你一脸狐媚……啊！”凤芸蕊以为凤沉玉让谢容离把剑拿开是怕了她。 却不想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凤沉玉打了一个嘴巴。 “啪”一声脆响，打完之后凤芸蕊感觉都耳鸣了。 “小贱人，你敢打我！”凤芸蕊说着就要朝凤沉玉扑过去。 凤沉玉后退一步，再抬起脚踹向凤芸蕊的肚子。 “啊！”凤芸蕊飞出去老远，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太惨了，旁人都不忍多看。 谢容离也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凤沉玉起床气颇大，她没睡饱时，千万不能惹！ “哎呀，瞧瞧这四小姐，平路都能摔成这样。”凤沉玉啧了一声，吩咐道：“茯苓，还不快送四小姐去找二小姐看一下，这要是摔傻了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凤芸蕊抬起手，颤抖这指着凤沉玉。 她想骂人，可方才被踢了地方实在疼得厉害，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另一边，凤芸初被二姨娘请去了幽竹院，想要让她帮忙给凤清夜看看。 凤清夜一早就醒了，只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理人，看着是没什么大问题。 可二姨娘到底还是不相信凤沉玉的医术，非要再让凤芸初看了才放心。 两人一进凤清夜的房门，他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们。 “芸初小姐你别怪他，他昨夜受伤，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二姨娘怕凤清夜的态度怠慢了凤芸初，连忙替他解释道。 凤芸初每次来凤清夜都没给她好脸色，她已经习惯了。 倒是二姨娘的称呼让她皱了皱眉。 她已经知道，陈氏为了一瓶伤药，把她大小姐的位置给卖出去的事。 由于这荒唐的事是她亲生母亲做出来的，她再不满也得认。 “不碍事，我之前给他开的药快吃完了吧？我再给他开一点。”凤芸初说道。 二姨娘表情有些为难，事实上凤芸初开的那些药，凤清夜一次都没吃。 看到她的表情，凤芸初无奈地摇摇头，“又没吃是吧？” 她朝床边靠了靠，轻声对凤清夜说道：“二哥，有病就要吃药，你讳疾忌医，病是永远不会好的。” 凤清夜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分明是一个很嘲讽的笑容，却也好看得让人舍不得挪眼。 “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让你给我治病吗？”他问凤芸初。 “为什么？”她知道凤清夜一直都很抵触，可却不知道真正原因。 凤清夜道：“因为你太 丑了。” “你……”凤芸初脸色当即一变，“二哥，我是为你好，你却处处羞辱于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二姨娘听到凤清夜的话吓了一大跳，她连忙给凤芸初跪下来。 “芸初小姐对不起，夜儿他不是故意的！” 凤芸初深吸一口气，“姨娘，既然二哥这般嫌弃我，以后你们幽竹院的事情就别来找我了！” 她说完就要走，一点情面也不讲。 回来的路上就时不时会听到，将军府乡下来的二小姐比大小姐更美更好看的传言，她本就恼得不行。 这会儿又被凤清夜当面一个暴击，她是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凤清夜敢这般欺负她，那她就让整个幽竹院吃点苦头！ “芸初小姐！”二姨娘赶紧拉住她，拼命磕头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个畜生的死活你可以不管，可是你不能不管芸芯啊，她的病离不开你！” 幽竹院除了一个有病的二少爷，还有一个从小就有心疾的三小姐。 这些年来，若不是有凤芸初照料者，凤芸早就死了。 凤芸初也正是抓住了这点，才能将幽竹院随意拿捏。 她正要说两句狠话让二姨娘长长记性的时候，一个丫鬟突然冲了进来。 “二小姐不好了，四小姐让凤沉玉给打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第60章 大少奶奶动胎气 凤芸初匆匆赶到凤芸蕊的幽菊院，陈氏已经到了，正坐在床边骂骂咧咧。 “你说你回来就去惹她干什么？都跟你说了，那贱种是从乡下回来的野蛮人，一点道理都不讲的，现在吃亏了吧！” 凤芸蕊哭着，“母亲，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说我！” 她现在能说话的，只是稍微一用力，腹部就疼得不行。 “母亲没说错。”凤芸初说着走上前，为凤芸蕊查看情况，“哪儿疼啊？” 凤芸蕊满脸不高兴，“脸疼，肚子也疼。” 她脸上还有一个清晰地巴掌印，被凤沉玉给打的。 陈氏看得很是心疼，“这小贱人下手也太重了！” “可不是吗？她只是一个贱人生的贱种，凭什么敢这么嚣张啊！”凤芸蕊想不通。 凤芸初没接母亲跟妹妹的话，专心检查凤芸蕊的伤势。 “蕊儿你先忍忍，等端午你爹回来了，她的死期也到了！”陈氏发狠道。 她们现在拿凤沉玉没办法，等到凤天辰回来发现她住的是漪澜院，看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嗯。”凤芸蕊点点头，随后问凤芸初，“大姐姐，我的伤怎么样了啊？” 凤芸初正好也检查完了，“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皮外伤？大姐姐你会不会看病啊？”凤芸蕊觉得她都快 要疼死了，肯定是受了内伤。 听到她这话，凤芸初脸色一沉。 她长得好看，故而沉着脸也不让人觉得吓人，主要还是她的气场强大，让人不敢挑衅。 “蕊儿你说什么呢？芸初医术那么好，她不会看你会看啊？”陈氏刚呵斥道。 陈氏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大儿子跟大女儿都是沉稳冷静的性子，严肃起来简直跟凤天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她都有些畏惧。 只有小女儿凤芸蕊跟她的性子最为相似，却也因为嘴上没个把门的，经常闯祸。 “可是真的很疼嘛！”凤芸蕊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不敢再看凤芸初。 凤芸初不说话，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陈氏赶紧找了话题，“芸初，你帮我看看我的手指，那小贱人给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其实她感觉手指已经好很多了，凤沉玉说要三日才能恢复知觉，可这才过了两日，除了手指还有些红肿外，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了。 “母亲，你的手指没什么大碍。”凤芸初看了后说道。 陈氏显得很高兴，要知道前两天，她可是险些成为一个残废呢！ “看来那小贱人的药还是有点用的。”陈氏下意识说道。 凤芸初接了一句，“一千两银子加我大小姐的位置，要是没点用，她敢卖这么贵吗 ？” 陈氏心虚地站起来，“啊，对了芸初，你师兄昨日送了帖子，让你回来去济世堂找他一下。” 说完后她就走了，也不想再管凤芸蕊的死活了。 凤芸初也动身去了济世堂，她也好久没跟师兄孟白见面了。 孟白找凤芸初主要就是想告诉她，凤沉玉给老太君治病的事。 二人见面后寒暄了片刻，孟白便将整件事跟凤芸初说了一遍。 凤芸初闻言，眉头紧皱，“你确定老太君已经断气了？” “我非常确定，那种情况，就是师父在场也救不了……” 孟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芸初厉声打断，“胡扯，你怎能拿她跟师父比？” 凤芸初不会说多么难听的话，可她语气中的意思，就是很明确地表明，凤沉玉不配跟孟神医相提并论。 “师妹说得对，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给老太君扎了几针，之后一直按压老太君的胸口，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治病方式。” 当时孟白被赶出王府，心中还是很气愤的。 后来冷静了想想，有觉得无比震撼，如果他也有凤沉玉那样的本事就好了。 凤芸初在济世堂跟孟白讨论凤沉玉的时候，将军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五个月身孕的大少奶奶突然动了胎气，把陈氏吓得半死，先是派人去找凤芸初回来，接着又让 人去请大夫。 可是夏芷柠下面都见红了，躺在床上疼得直发抖。 “母亲，救救我的孩子……”夏芷柠忍着痛哀求道。 这是她的第一胎，也是凤家的长孙，是众人都极为看重的一个孩子，万万不能出事的！ “柠儿别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母亲，孩子一定没事。”陈氏安慰。 她也急得不行，额头都是汗。 远在边关的凤天辰比任何人都重视这个长孙，时常写信让她好好照顾夏芷柠，这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她要如何向大将军交代？ “夫人，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二小姐也在外面没回来，不如先让那小贱人过来看看？” 琴嬷嬷说的是凤沉玉。 虽然她也不想这么抬举凤沉玉，可眼下夏芷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不行，她算个什么东西啊？别过来把我孙儿给我冲撞了！”陈氏一口就回绝了。 “母亲，救命啊……”夏芷柠又是一阵惨叫，一下下敲击在陈氏的心上。 蔓菁也劝道：“夫人，这时候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先稳住少奶奶肚子里的胎儿要紧！” 陈氏看了看夏芷柠裙子上的血迹，咬咬牙点头，“行，先将人找过来看看。” 蔓菁正要去叫人，夏芷柠的丫鬟艾叶却突然开口了。 她声音有些大，“夫人，您是要 去找那个大小姐来给少奶奶看病吗？恕奴婢斗胆，先帮大少奶奶回绝了，若不是她，大少奶奶也不会动了胎气！” 方才几人说要找凤沉玉，声音都很小，偏偏艾叶一嚷嚷，就让夏芷柠听到了。 “母亲，我不要见凤沉玉，不要她帮忙！”夏芷柠拒绝得很干脆。 陈氏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柠儿不是摔了一下才动的胎气吗？怎么凤沉玉还有关系？” 她听到下人禀报就匆匆赶过来，甚至埋怨夏芷柠不小心，却不想这其中还有内情。 艾叶道：“少奶奶是听侯爷要纳白姑娘为妾，心神不宁才摔跤的，大小姐跟白姑娘交好，却不阻止，明显是见不得少奶奶好！” 陈氏本就没脑子，艾叶的话点到为止，她便自己把凤沉玉的阴谋给脑补全了。 “我就说清辞怎么去了一趟洛州，就带个贱蹄子回来，原来都是凤沉玉搞的鬼！” 当日凤清辞回来的时候，白怜的确跟凤沉玉说过话，府中很多人都知道的。 “那少奶奶你可放宽心吧，侯爷第二日便跟苍术一起将人给送走了，他不会纳妾的。”琴嬷嬷宽慰夏芷柠。 话虽这么说，但是夏芷柠一想起凤清辞一路将白怜从洛州带回来，心里就膈应得不行。 孤男寡女在一起这么久，怕不是早就是有了首尾！ 第61章 想取而代之 漪澜院内。 豆蔻一路小跑进内院，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大小姐，听说大少奶奶动了胎气，二小姐不在府上，大夫又还没来，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婵儿看着凤沉玉，“大少奶奶不就是大少爷的妻子吗？那得过去看看啊姑娘。” 凤沉玉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前世好像也有这么一件事儿。 她那时候跟凤清辞的关系很僵硬，没有多管。 而凤芸初跟大夫都晚了一步，导致夏芷柠腹中的胎儿没有保住。 “拿药箱。”凤沉玉吩咐道。 谢容离速度比婵儿快，拿着药箱跟在凤沉玉身后。 两手空空的婵儿瞬间被失业危机笼罩。 好在还有豆蔻跟茯苓陪同，才让她显得不那么孤单。 到凤清辞的幽梅院时，房间外面一个丫鬟在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院门口。 看到凤沉玉几人来，她立即上前张开手拦住他们。 “大小姐，这里不欢迎你，请回吧。”那丫鬟冷着脸道，带着很明显的敌意。 凤沉玉歪头问豆蔻，“这谁啊？” 这股嚣张劲，婵儿都略逊一筹。 “她叫艾叶，是大少奶奶身边的丫鬟。”豆蔻说道。 凤沉玉点点头，“府上所有下人的名字都是凤芸初以中药名字取的？” 豆蔻应道：“是的大小姐。” 艾叶见凤沉 玉跟豆蔻说悄悄话，脸色很难看，“听到了没有啊？让你们滚！” “哗”一声，谢容离手中的长剑出鞘。 剑刃在艾叶眼前冒着寒光。 “再出声割了你的舌头。”谢容离威胁道。 艾叶不敢说话了，眼睁睁看着凤沉玉推门进去。 房间里，夏芷柠疼得满头大汗，陈氏跟琴嬷嬷在床边来回走动。 听到开门声，两人惊喜地回头，看到来人是凤沉玉后，又立即变了脸色。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陈氏喝道。 凤沉玉先看了一眼床上的夏芷柠，她裙子上糊着鲜血，一看血量还不少。 “我来看看大嫂。”凤沉玉现在也懒得跟陈氏计较。 “我看你是想来害死柠儿吧？你个扫把星，来人，把这小贱人拖出去！”陈氏冲门外吩咐道。 可是谢容离站在门口，根本没有小厮敢进门。 “想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别拦着。”凤沉玉脸色微沉。 看夏芷柠的模样，应该是疼了好一阵了，再拖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很难保住。 见凤沉玉这样，陈氏也不敢大意，真的就放她过去了。 可床上的夏芷柠却很抵触凤沉玉。 “我不要你给我看，你滚，滚出去！”夏芷柠情绪很激动，下面又开始出血了，裙子上的血迹再扩大。 凤沉玉连忙退了一 步，不敢再刺激夏芷柠。 “柠儿啊，要不就让她看看，保护孩子要紧。”陈氏劝道。 “不要，让她滚啊！”夏芷柠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吼。 陈氏被她这模样吓到了，要知道平日里夏芷柠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还从未如此激烈过。 她立即看向凤沉玉，“听到没？还不赶紧出去！” 凤沉玉脸色很难看，她在考虑要不要强行给夏芷柠号脉，又怕适得其反。 正犹豫的时候，凤芸初回来了。 她是一路跑进来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进门先看了一眼凤沉玉，这才走过去安抚夏芷柠。 凤沉玉见她回来了，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事情如同上一世一样发展，那凤芸初回来的时候，夏芷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大嫂，我回来了，别害怕，我先帮你把把脉。”凤芸初走到床边，轻声对夏芷柠说。 看到她，夏芷柠的情绪就稳定了不少。 凤沉玉直接出了房间，对谢容离说道：“把她拖出去问两句话。” “做什么？凤沉玉你敢……”艾叶胆子颇大，都敢直呼主子的名字了。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谢容离用剑鞘点了她的穴道，然后让婵儿跟豆蔻把人拖到了院子外面。 在门口问话怕吓到屋内的夏芷柠。 “为 何对我敌意这么大？”艾叶被迫跪在凤沉玉面前，凤沉玉问完之后，谢容离为其解开穴道。 能说话了，艾叶张口便要大叫：“救……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正要叫人，凤沉玉就往她嘴里扔了一颗药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吞下去了。 “毒药，老实交代，不然你一炷香之内不吃解药，就肠穿肚烂而死，这可是我的独门配方，凤芸初也解不了。”凤沉玉说道。 艾叶害怕极了，拼命拍胸口，抠喉咙，想要把药吐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你再吐下去，恐怕都没时间去给自己选一块风水宝地下葬。”凤沉玉提醒道。 “你……你好恶毒啊！”艾叶被吓哭了。 豆蔻跟茯苓听到凤沉玉的话也觉得背后发凉，她们偷摸去看婵儿，想找一点共鸣。 谁料那丫头一点不觉得害怕，还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谢容离就更不用说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主仆三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他们是恶魔！ “还不如实招来，给自己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婵儿跟着催促。 凤沉玉这种威胁手段，婵儿当然是不怕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她知道艾叶刚才吞下去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是凤沉玉配制出来调理身体的补药。 倒是便宜艾叶了。 不过看到艾叶吓得脸色发白的模样，婵儿觉得挺解气。 谁让这人对她家姑娘无礼的？活该！ “我，我说，是因为大少奶奶听说侯爷要纳白姑娘为妾，还误会那白姑娘是大小姐的好友……”艾叶说低着头，说得吞吞吐吐。 凤沉玉明白了，她抬起艾叶的下巴，“是谁让她听到大哥要纳妾这种闲话的？又是谁告诉她，我跟白怜是好友关系？”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艾叶想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凤沉玉的手。 她目光躲闪，根本不敢跟凤沉玉对视。 “是你说的。”凤沉玉断定。 艾叶更害怕了，浑身都在抖，“没有，我没说过，不是我……” 凤沉玉叹了一口气，“哎，长了一张嘴也不说实话，容容，把她舌头割了吧。” “不要，不要，大小姐饶命啊，我说，我交代！”艾叶闭着眼大叫道：“是我，是我故意让大少奶奶听到丫鬟们的闲话，也是我跟她说大小姐是白姑娘的好友的，呜呜……不要割我的舌头。” “为何要污蔑我？”若不是艾叶胡说，方才夏芷柠便不会那么抵触她，她说不定还能救下她腹中的胎儿。 艾叶只顾着哭，不说话了。 凤沉玉皱眉自己猜测道：“因为你想害死大嫂，好取而代之是吧？” 第62章 艾叶的罪行 艾叶想除掉的不仅仅是夏芷柠，还有跟凤清辞关系很好的凤沉玉。 她先让夏芷柠听到流言，再让其误以为凤沉玉就是导致凤清辞要纳妾的始作俑者。 这样夏芷柠会误会凤沉玉，凤沉玉也救不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完全就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可惜艾叶太心急，表现出来的敌意太大，让凤沉玉一院门进门就看出了破绽。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艾叶从凤沉玉手中挣脱出来，拼命磕头求饶。 原本还觉得凤沉玉手段残忍的豆蔻跟茯苓，听到艾叶有这样龌龊的心思，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大小姐，这种人不能留，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有脸觊觎侯爷！” “还想害大少奶奶，简直该死！” 两个丫鬟义愤填膺，甚至恨不得凤沉玉再喂艾叶一颗药丸，让她立刻毒发才好。 “她是大嫂的丫鬟，不该被我处置。”凤沉玉又看了看院内。 出来也好一会儿，凤芸初应该给夏芷柠诊断完了。 “艾叶，进去把你做的事情如实交代，你知大少奶奶心善，或许会绕你一命，可你敢撒谎的话，就等着毒发吧。”凤沉玉轻声道。 艾叶连忙应声，“大小姐放心，我一定交代，不敢有半句虚言。” 比起被凤沉玉折磨 ，艾叶太愿意进去面对夏芷柠的惩罚了。 “把她带进去。”凤沉玉走在前面，让豆蔻跟茯苓拖着艾叶往里走。 到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夏芷柠压抑而痛苦的哭声。 还有陈氏的咒骂声。 咒骂的不是别人，正是凤沉玉。 “都怪凤沉玉那个小贱人，灾星转世，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现在还要回来克死我的孙儿，老天爷怎么这么不长眼，不下个雷劈死她啊！” 凤沉玉跨进门，接了一句，“如果老天真的长眼，夫人你恐怕不会有今天。” “凤沉玉！”陈氏看到凤沉玉，恨得双眼都发红了，她冲上前扬手要打人，却被凤沉玉躲过。 陈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却还不罢休，对着凤沉玉开口大骂。 “小贱人，你敢害我孙儿，就算我治不了你，将军回来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床上夏芷柠看到凤沉玉也异常激动。 她在凤芸初的帮助下撑起着身子坐起来。 “凤沉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啊！”夏芷柠脸色惨白，双眼盈满泪水，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凤芸初轻轻拍着夏芷柠的背部，安慰道：“大嫂你冷静点，你刚刚小产，情绪不能激动。” 果然，夏芷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凤沉玉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没有害你。”凤沉玉叹了一口，“把人带上来。” 她话音一落，豆蔻跟茯苓就押着艾叶进来。 “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对不起，求你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让大小姐饶了我吧！” 艾叶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哀求。 “艾叶？你为何……”夏芷柠有点懵。 倒是凤芸初看不过眼了，她美目瞪着凤沉玉，“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把大嫂害成这样还不够吗？连她的丫鬟都不放过。” 原本屋子里其他人都不知道艾叶为何要这般，听到凤芸初这么说后，便很自然的认为，是凤沉玉在用主子身份欺压艾叶。 “凤沉玉，你太嚣张了，简直无法无天！”陈氏指着凤沉玉，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琴嬷嬷赶紧给她顺气。 夏芷柠眼泪流得更凶了，“凤沉玉，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些，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我的丫鬟还要被你这般欺负吗？” 她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凤沉玉了，要被欺辱到这种程度。 凤沉玉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倒是多看了凤芸初一眼。 这京城第一大美人，真是带得一手好节奏！ “不是这样的，二小姐，大少奶奶，你们误会了。”艾叶咬咬牙，坦白自己的罪行，“害大少奶奶的人是奴婢！” 陈氏听得越 发生气，“好啊凤沉玉，知道自己罪恶滔天，竟然找一个丫鬟来给自己顶罪吗？” 凤沉玉都懒得跟这弱智交流。 艾叶估算着自己的时间，再不把事情说明白，她恐怕就要毒发了。 “大少奶奶，是奴婢买通了院子里丫鬟，让她们故意说侯爷要纳白姑娘为妾的事给你听到，也是奴婢污蔑大小姐跟白姑娘关系好，她们并不是什么好友……” 艾叶一口气把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 夏芷柠听得一愣一愣的，都忘记哭了。 “你？艾叶你为何要这么做啊？”夏芷柠想不明白。 她宁愿相信艾叶是被凤沉玉逼迫的，也不愿面对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丫鬟竟然背叛她。 “因为……因为奴婢觊觎侯爷，想嫁给侯爷，奴婢自认除了家世，也没有什么地方比大少奶奶差，奴婢不求做正室，做个妾室……” 艾叶的话还没说完，陈氏就听不下去，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小贱婢你也配？哪儿来的脸面说这样的话？你能在将军府做丫鬟都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了，没眼力见的东西！” 一个丫鬟想做她儿子的妾室，她觉得丢人至极。 恨不得现在就把艾叶淹死！ 夏芷柠原本还不相信艾叶会背叛她，可一听到艾叶这番话后，她信了。 她跟艾叶相处 的时间，可以说比跟凤清辞相处的时间还长，艾叶那点小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一直假装没看出来而已。 却不想艾叶竟会害她，甚至让她失去了孩子。 “大少奶奶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艾叶见夏芷柠半晌不说话，心慌得很。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夏芷柠能心软饶她一命。 谁料夏芷柠还没说话呢，陈氏又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在她肚子上踹了几脚。 “饶命？今日我非打死你，为我死去的孙儿报仇不可！”陈氏下手很重，说完话就已经把艾叶打得吐血了。 夏芷柠满眼绝望，靠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反倒是凤芸初先站起来冲凤沉玉欠了欠身。 “大小姐对不起，方才是我冤枉你了。”她表现得落落大方，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凤沉玉还是很佩服凤芸初的，分明要把“大小姐”三个字给咬碎了，却还要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不碍事，我只是想让大嫂知道真相而已。”凤沉玉随意道。 她比凤芸初更加轻描淡写，好似凤芸初的道歉于她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个丫鬟端着刚熬好的药进来，凤芸初接过去后就要喂夏芷柠喝。 “等等！”凤沉玉突然出声阻止。 第63章 怀的双胎 “大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凤芸初问道。 她最讨厌旁人阻拦她医治病人。 凤沉玉看着她手中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敢问二小姐这是为大嫂开的什么药？” “怎么？你是觉得胡闹了几次，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了？”凤芸初面色不虞。 凤沉玉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在医术方面，她是不会忍让分毫的。 “二小姐对自己的医术自信点嘛，我又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是单纯的在请教你听不出来吗？”凤沉玉眼中满是无辜。 旁人一听这话，都在心里感慨。 原来二小姐对自己的医术这么不自信啊？ 难怪大小姐随便问一句，她就给被人踩着尾巴的猫一样。 “你……”凤芸初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还解释了一句，“这是我为大嫂开的清宫药。” 凤沉玉当然不是真的要请教，那药刚端上，她便能分辨其中用了什么药材。 她虚心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里面必定是有益母草了对吧？” “不然呢？”凤芸初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 不是说着凤沉玉医术了得吗？连清宫需要什么药材都不知道？ “大嫂，你能让我再帮你把把脉吗？”凤沉玉跳过了凤芸初问夏芷柠。 她想看看夏芷柠现在的身体状况，之后 也方便帮她调理。 “你到底想做什么？”凤芸初的忍耐都到极限了。 能将她逼得如此火大的，凤沉玉真是第一人。 凤沉玉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有些后悔，若我早点来，或者来了之后强硬一点，说不定能赶在二小姐之前救下大嫂肚子里的孩子。” 言下之意，她帮夏芷柠把脉，只不过是为了弥补方才的遗憾而已。 她这么说，连凤芸初都懒得阻止了。 因为凤沉玉刚才问药的时候，让凤芸初觉得她也不过如此。 之前对她还有一丝丝忌惮，如今她对凤沉玉只有鄙夷。 “那就有劳你了。”夏芷柠对凤沉玉客气了不少。 她其实不想凤沉玉把脉，但是方才她冤枉了凤沉玉，就当是致歉吧。 凤沉玉过去，凤芸初只好让开。 “大嫂还这么年轻，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很快会再怀上的，不要太过伤心……咦？” 凤沉玉一边把脉一边安慰夏芷柠，却突然察觉脉息有些一样，她动作顿住了。 “怎么了？”夏芷柠问道。 她深怕自己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她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 凤沉玉转头看着凤芸初，“你自己来看看。” 语气很差，让凤芸初下意识有些心虚。 夏芷柠一头雾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凤芸初伸手为夏芷柠 号了号脉，随后她的表情也变了。 “不，不可能啊，大嫂明明就……”凤芸初有些不敢相信，把药放下后，再次认认真真把脉。 屋子里的人都被两人给搞懵了，完全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陈氏快要急死了，“你们别给我打哑谜了，到底怎么回事？柠儿的身体怎么了？” “大嫂肚子里的孩子，还在？”凤芸初把了好几次脉，可她声音还是很不确定。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把脉的时候，夏芷柠的孩子已经小产了。 这事儿太蹊跷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凤沉玉，“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想用这样的法子安慰大嫂吗？我告诉你，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的！” 凤芸初不相信自己的诊断会出错，更不相信现在夏芷柠的脉象。 “二小姐你这反应有问题啊，大嫂肚子的孩子还在，你不应该高兴吗？你这模样，会让我觉得你好像很希望大嫂小产呢！”凤沉玉说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旁人听了一会儿才总算是明白了。 陈氏高兴地抓着凤芸初的手，“你们说的是真的？柠儿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她太高兴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比原本就拥有还更加喜悦。 夏芷柠也惊得瞪大双眼，一个劲问是不是真的。 相比之下凤芸初就显得很 冷静了，她甚至还理智地跟夏芷柠说道：“大嫂，你先别顾着高兴，这事儿有蹊跷，我认为你应该接受事实。” “接受什么事实？”夏芷柠不解。 孩子还在她高兴难道不应该吗？ “大嫂，我很确定你的孩子已经小产了，但是她方才帮你把脉之后，你的脉象就变了，这很不合常理。” 凤芸初轻声向夏芷柠解释之后，转头对凤沉玉怒目而视。 她语气中也带着怒意，“凤沉玉，我知道你从乡下回来，急需得到大家的肯定，但是你这般手段太下作了，你知道这样会对大嫂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吗？” “我都听糊涂了，芸初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陈氏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不止是她，屋中的其他人也都很疑惑，听了半晌也不知道夏芷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就连凤沉玉都被凤芸初这番言论给惊到了。 “二小姐你虚荣心是不是有点太强了？”凤沉玉眉头紧蹙。 凤芸初也不想再废话了，她又把药端过来，“大嫂快把药喝了。” 夏芷柠不明状况，却下意识抬手接药。 只是她还没碰到药碗，凤沉玉就先一步夺了过去，抬手摔到地上。 药水四溅，吓坏了屋子里的人。 “凤沉玉，你闹够了没有？”凤芸初恼怒不已。 她向 来端庄贤淑的形象，今日全都被凤沉玉给毁了！ “是你闹够了没有？你跟我较什么劲？觉得大嫂现在脉象是我在作假？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碗药下去，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就真没了，那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 主动给一个孕妇喝打胎药，凤芸初这行为比艾叶还令人憎恶！ “小贱人你胡说，芸初才不会做这样的是，她绝对不会害柠儿的！”陈氏开口帮凤芸初。 夏芷柠则惊恐地看着地上那碗药，如果凤芸初坚持的话，她是真的会喝的。 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心中一阵阵后怕。 比起凤芸初出她孩子没了，她更愿意相信凤沉玉。 自欺欺人也好，她就是接受不了孩子没了的这个事实。 “会不会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凤沉玉冷声道：“同是学医的，但你的行为真令我觉得恶心。” 凤芸初身体一颤，不受控制地退了两步。 夏芷柠这时候开口，“芸初，我的孩子真的还在吗？” 她能问出这一句，既是对凤芸初的考验，也是对她最后的信任。 方才还笃定凤沉玉在作假，这会儿面对夏芷柠真诚的目光，凤芸初却答不上来了。 她不回答，凤沉玉便帮她答了，“大嫂的确小产了，只不过你怀的双胎，流了一个，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 第64章 没有姐姐 “双……双胎？”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不已。 凤芸初懂医术，之前没反应过来，凤沉玉这样一提醒，她很快也想明白了。 夏芷柠怀的原本是一对双胞胎，动了胎气之后，小产流掉了一个孩子，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她先前把脉没有看出来，想必是小产对剩下那个孩子也有一定的影响，故而才改变了脉象。 “是我诊错脉了。”凤芸初闭了闭眼，很不情愿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夏芷柠拉着凤沉玉，“我……我真的还有一个孩子吗？你再帮我看看，可千万不要骗我。” 下意识的举动，最能展示一个人的心理。 此时凤沉玉跟凤芸初都站在床边，夏芷柠却选择了凤沉玉。 凤芸初默默退到一边，没有自讨没趣。 “大嫂，你真的还有一个孩子，从脉象上看，剩下这孩子很健康。”凤沉玉拍拍夏芷柠的手，“孩子都这么坚强，你也一定要养好身体。” “嗯，好，我一定养好身体，不会再让孩子受苦了。”夏芷柠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是喜极而泣，也是在为失去的那个孩子伤心。 明明是双胎，却因为她的大意，现在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一个孩子。 陈氏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若是双胎的话，大概率是龙凤胎，那会不会把我孙儿给流 掉了，剩下的是孙女啊？” “如果是孙女，母亲就不想要吗？”夏芷柠立即反问道。 意识到自己失言，陈氏脸色一僵，连忙解释，“不是，我……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大嫂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带母亲回去了。”凤芸初拉着陈氏要离开。 凤沉玉却不会让她们就这样走了。 “二小姐，你方才的错误，可不仅仅是诊断错误，你还险些害了大嫂肚子里的另一个该死，难道你不应该给她道个歉吗？” 她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却不容置疑。 凤芸初咬着下唇，身体僵硬地站着，半晌都没动静。 道歉就等于承认她是故意要害夏芷柠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 陈氏见宝贝女儿被逼成这样，顿时不干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瞎掺和，挑拨离间！” 夏芷柠等了一会儿没等来道歉，也就不在乎了。 她也开口给凤芸初解围，“算了，我相信芸初是不会害我的。” 只是医术不精而已。 凤芸初冲夏芷柠点点头就又要走。 却再度被凤沉玉喊住，“大嫂大度，可我小气啊，你方才冤枉我给大嫂脉象作假的事情，不想道歉吗？” 凤芸初美丽的脸庞气得近乎扭曲。 “二小姐之前道歉明明很爽快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你这 样可能会被人认为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哦。”凤沉玉小尾音拖了一下，语气越发欠打。 “对不起！”凤芸初高声道：“方才误会大小姐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房间。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陈氏骂了一句，赶紧追了出去。 凤沉玉看到夏芷柠还在流泪，安慰道：“大嫂，你可不能再伤心了，不然你肚子里的宝宝也会伤心的。” “嗯，谢谢你沉玉，还有对不起，我也冤枉你了。”夏芷柠之前不了解凤沉玉，真的挺讨厌的她的。 现在凤沉玉帮了她，她们之间的误会也算是彻底解开了。 “不碍事。”凤沉玉面对夏芷柠的时候，温柔了许多，完全不像面对凤芸初时的咄咄逼人。 她让婵儿将药箱拿过来，从里面拿了两瓶药丸给夏芷柠。 “每日饭后都记得要吃一粒，有什么不舒服就让人来找我。”凤沉玉说道。 夏芷柠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经过方才的事，她也不会去找凤芸初了，而且她知道凤芸初是心气高的人，即便她去找，人家也不会来。 凤沉玉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大哥的事，你也别多虑，他跟那个白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凤沉玉提到白怜，夏芷柠的手下意识地抓着被子。 这件事，她不 敢问，也不敢听，可她又想要一个答案。 凤沉玉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竟主动告诉她。 “他去梁州城遇到太子，是太子逼他把白姑娘带回来，不过他回来之后立即就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所以他才会把人给白家送回去。” 这件事没人比凤沉玉更清楚，自然最适合由她来说。 “谢谢，我知道了。”夏芷柠听完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凤沉玉又交代了几句，就叫着她的人离开。 至于艾叶，陈氏自然会去处理，不会让夏芷柠费心。 陈氏追着凤芸初到她的幽兰院门口，却看到钟素月正等在那里。 “干娘！”钟素月看到陈氏就笑着迎上来，还冲凤芸初福了个身，“见过大小姐。” 凤芸初正在气头上，冷着一张脸怼道：“我现在是二小姐，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这般不懂事！” 她不是没有听到钟素月喊陈氏干娘，她就是不愿意认这么个干姐姐而已！ “芸初你胡说什么呢？这是素月，我的干女儿，按理说，你还要喊她一声姐姐呢。”陈氏看到温柔懂事钟素月，气就消了一大半。 可惜凤芸初不给面子。 “我没有姐姐！”凤芸初走到院门口，回头说了一句，“我这幽兰院里有很多贵重药材，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这话的意思是，要钟素月别进去，她不欢迎。 钟素月闻言，心里把凤芸初骂了千百遍，可面上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素月别介意，她这是被凤沉玉那小贱人给气的，不是冲你。”陈氏也拿凤芸初没办法，更舍不得教训她，只好出言安慰钟素月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芸初讨厌了。”钟素月略带委屈的说。 陈氏拉着她，“没有的事，她还不了解你，等她了解了，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钟素月笑着点点头，一副很相信陈氏的乖巧模样。 陈氏真是越看钟素月越觉得喜欢，只恨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走，干娘带你去看看芸蕊。”陈氏道。 凤芸蕊是个蠢的，陈氏介绍两人认识后，钟素月几句话就把她给哄住了。 没聊几句，话题转到了凤沉玉身上，“我听母亲说，你去过她住的那个破山庄，她还害过你？” 钟素月笑道：“倒也不是刻意害我，只是个误会而已。” “误会？母亲说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凤芸蕊有些同情钟素月。 “我在山庄掉了一个祖传的玉佩，大小姐身边的丫鬟非说那是我偷的，死活不肯还给我。”钟素月表情相当委屈。 凤芸蕊豪气道：“什么样的玉佩，本小姐去帮你抢回来！” 第65章 大美人找上门 凤芸初诊断错误，险些害了夏芷柠肚子里另一个孩子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要不是陈氏下令不让外传，恐怕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凤清夜在床上躺了一天，吃了凤沉玉给的药，恢复得很快。 尤其是听了凤芸初在凤沉玉手中吃亏的事，他便收拾了一下，要亲自去漪澜院感谢救命恩人。 凤沉玉睡醒起来的时候，发现她的护卫又不见了。 她也没多过问，用过早饭，就搬了躺椅放在院子里嗮太阳补钙。 婵儿给她打扇子，豆蔻跟茯苓躲在走廊里面乘凉。 “姑娘，离容又不见了，我们不去找找吗？”婵儿问道。 她其实就想让凤沉玉带她出去玩儿，想去谢方远的成衣店去，看看他有没有做出新款式的成衣。 “找他做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一开始凤沉玉还担心，现在她已经很淡定了。 婵儿失望地嘟着嘴。 走廊里豆蔻突然开口，“大小姐你听说了吗？二小姐昨日给大少奶奶诊断食失误的事，现在全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了。” 茯苓也道：“是啊是啊，我还听说夫人把一开始传话的几个丫鬟给打了呢！” “真是没度量，二小姐本来就诊断错了，还不准人说。”豆蔻语气带着轻视。 两个丫鬟以为凤 沉玉跟凤芸初不对付，她们这么说凤沉玉肯定会高兴。 结果凤沉玉摆手让婵儿停了扇子，她坐起来，冲后面二人勾了勾手指。 “姑娘有什么吩咐？”两人跑到凤沉玉身边。 凤沉玉面色一沉，“跪下！” “大小姐……”二人不明其意，跪得有些慢。 婵儿厉声道：“让你们跪下就跪下，废什么话呢！” “不知奴婢们犯了什么错，请大小姐明示。”她们实在想不明白，分明是在讨好凤沉玉，怎么还被罚了？ 凤沉玉见二人跪好了，她又躺了回去。 “想要在将军府活得就一点，就把谨言慎行四个字牢记心里，你们以前在夫人身边，随便嘴碎，旁人会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可你们现在是我的丫鬟，别人想搞死你们轻而易举。” 就两人方才说的话，若是被凤芸初那边的人听到了，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大小姐，我们错了，以后不敢了。”两人立即认错。 被凤沉玉这么一说，她们也意识到了以前跟现在的不同。 她们换了主子，却没有改变行事风格。 “真的知道错了吗？别以为我们姑娘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就像从中挑事，让我们姑娘吃亏吧？”婵儿说道。 这两人还想回去夫人身边，巴不得凤 沉玉就犯了事儿。 “没有，婵儿姐姐，我们没有这么想。”大热天的，两个丫鬟被婵儿说得直冒冷汗。 凤沉玉虽然回来不久，但是她谁都不怕，就连夫人都要让她三分，她们可不敢得罪。 “记住就行了，在自己院子里说说没关系，出去了还敢乱说，我可是不会保你们的。”凤沉玉说得很无情。 这两个丫鬟跟她还不是一条心，她当然不想费劲去保，她保住婵儿一只小麻雀就够了。 “奴婢谨记！”两人齐声应道。 凤沉玉依旧没让二人起来，她继续道：“还有二少爷事，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他有病，我撕烂你们的嘴！” 豆蔻跟茯苓这就有点不明白了。 “大小姐，可这话不是我们说的，府上人都在说，就连二姨娘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这事儿被训，她们觉得很委屈。 凤沉玉从婵儿手中抢过扇子自己扇，“你们也觉得二少爷穿女子装就是有病？” “那不然呢？”豆蔻小声反问。 凤沉玉深吸一口，忍着打人的冲动，跟她们讲道理。 “这么说吧，我之前穿着男装回来，你们也觉得我有病吗？还有婵儿你穿男装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两个丫鬟立即摇头。 她们并不觉得凤沉玉穿男装有什么不妥。 婵儿 也道：“就是觉得很新奇，很好玩。” “对啊，我们女子穿男子装，是出于新奇好玩，那二少爷穿女子装不也一样吗？凭什么我们能穿，他就不能穿？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凤沉玉问得二人哑口无言。 豆蔻跟茯苓也皱眉思索起来。 对啊，二少爷为什么不能穿女子装呢？为什么穿女子装就是有病呢？ “是他穿着不好看，还是他偷你们银子去买女装了？”凤沉玉继续问。 “好看，二少爷穿女子装可好看了，比现在的二小姐都要好看很多！”豆蔻立即就回道。 因为她是亲眼见过的。 只是那时候她跟府上其他人一样，都觉得凤清夜这样有病，根本不是抱着欣赏的眼光去看的。 如今想起来，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女子装的凤清夜不仅能把凤芸初比下去，甚至是凤沉玉也逊色一丢丢。 不过她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说他有病呢？”凤沉玉小声道：“那么好看的大美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他穿女装。” 被凤沉玉这么一说，两个丫鬟也想明白了。 “大小姐我们真的知错了！”这回两人的语气就真诚了许多，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退下吧。”凤沉玉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豆蔻和 茯苓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一转身就看到刚才他们讨论的主人公——凤清夜站在院门口。 二人腿一软，再次跪了下去。 “见过二少爷！”二人心虚又害怕。 虽然所有人都背着凤清夜说他有病，瞧不起他，可面对他的时候，又都害怕得不行。 因为凤清夜的性子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谁的面子都不给，脾气上来连大将军都敢顶撞。 “瞧你们这点出气，躲背后说爷坏话的时候，怎么不怕呢？”凤清夜在门口站了许久，将主仆几人的对话都听全了。 要不是被丫鬟发现，他都还愣在原地发呆。 “二少爷对不起，我们错了，往后再也不会说您坏话了。”豆蔻跟茯苓都快哭了，刚被凤沉玉训完，现在又迎来一个凤清夜。 凤沉玉听到凤清夜说话，坐起来看着他。 虽然之前见了两次，一次在街上他被调戏的时候她救他，一次是他半死不过的时候她救他，不过两次她都没听过他说话。 现在听到了，感觉他声音跟他名字很贴合。 清朗如凉夜一样的感觉，很好听。 凤清夜朝凤沉玉方向走，婵儿看到他的相貌后，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不是……姑娘，那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大美人来的！”婵儿激动地抓着凤沉玉的手臂。 第66章 莫不是瞎子 凤沉玉之前半夜去救凤清夜的时候，婵儿没有去，所以她这是第一次跟将军府二少爷见面。 “是的，你没有看错。”凤沉玉回道。 婵儿激动得快要蹦起来了。 “见过二少爷，你长得真好看，你穿女子装的时候更好看！”婵儿眼里全是崇拜跟欣赏，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 凤清夜闻言，轻笑了一声。 婵儿看到这个笑容，更是差点缺氧晕过去。 这么好看的二少爷，那二姨娘是怎么下得去手打的？二姨娘莫非是个瞎子不成？ “婵儿你太吵了，把她们两个带下去吧，洗点水果进来。”凤沉玉起身，让凤清夜跟她进房间。 她倒是想多晒晒补补钙，可凤清夜这弱鸡身体，方才在院门口站了许久，这会儿怕是要扛不住了。 进了房间，她抬抬手，示意凤清夜坐下。 “你跟传言中不太一样。”凤清夜看着凤沉玉，眼中满是探究。 凤沉玉笑了笑，“传言怎么说的？或者说，将军府还会有我的传言吗？” 若不是战王府的老太君要找个人冲喜，她这个将军府大小姐可就要在山庄里过一辈子了。 对将军府来说，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谁会提及半句呢？ “哎呀，别这么无趣，懂不懂什么叫看破不说破？我这不是在找话题吗？”凤清夜 有些憨憨的抓了抓头发。 他很少跟人这么和气地说话，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从未见过面的妹妹。 “那我问问你，这两天休息得怎么样？还失眠吗？”凤沉玉问道。 凤清夜一愣，有些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 “凤二少，你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知道你失眠能有多稀奇？”凤沉玉反问道。 她不仅知道凤清夜失眠睡不着，还知道他随时都有轻生的念头，不然手臂上也不会有那么多自残后留下的伤疤。 凤清夜耸耸肩，没有再反驳。 这时候婵儿三人对着洗好的水果上来。 水果是刚冰镇过的，现在还冒着寒气。 凤清夜方才在外面站了半天，正热得不行，伸手就去端葡萄，却被凤沉玉拍了一下手。 他一下缩回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凤沉玉。 “你打我？”他眼中有惊恐，也有委屈。 虽然他经常被打，但是被这样打还是头一次。 “你现在在吃药，凉的东西不能吃。”凤沉玉说完，吩咐豆蔻去给凤清夜洗了一盘常温的葡萄。 凤清夜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这就过分了啊，我快要热死了，就想吃冰的。”他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可他又觉得别扭，就要跟凤沉玉闹。 二人分明才第一次见面，关系 却像相处了很久的家人，温馨又融洽。 “这就是偷听别人说话的代价。”凤沉玉享受地吃着冰葡萄，让凤清夜馋得吞口水。 凤清夜听到她这话，有些惊讶，“你知道我在偷听？” 那她跟丫鬟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么？ 一瞬间，凤清夜的好心情跌入谷底。 “知道啊，不过那些话是真心的。”凤沉玉看穿了他的心思，“再说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还想多看你穿几次女装呢，真的很好看！” 听到女装，凤清夜眼睛都亮了几度。 “真的？”他问完突然看向婵儿，“我们在街上遇到的时候，我看到她穿着一件很好看的裙子，你们在哪里买的？” 要不是当时情况不允许，他早就问了。 “那可不是买的，是姑娘给我做的，二少爷你要不要再看看，我洗好了放着的。”婵儿高兴道。 凤清夜连连点头，“要看，快去拿出来。” 婵儿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手里拿着那套襦裙，跟凤清夜到一边去，两人拿着在身上比划着。 要不是身段相差太远，凤清夜都想上身试试了。 凤沉玉就在一旁悠闲地吃水果。 豆蔻跟茯苓满脸震惊地看着凤清夜跟婵儿，她们从未见过这般随和二少爷。 她们一直以为他很不好相处，动不 动就发脾气惩罚下人。 这会儿她们才彻底明白，不了解的事情是不能随便揣测的，很有可能你听说的跟事实是完全相反的。 “凤沉玉，你也给我做一件这样的裙子，我给你银子。”凤清夜拿着婵儿的衣服羡慕了半天，最后回来找凤沉玉。 婵儿炫耀完，又把衣服叠起来，拿回去放着。 “可以，正好谢方远送了几匹布过来，不过要等两天。”凤沉玉神秘一笑，“给你做一件你从来没见过的。” 凤清夜提要求，“我要好看的，比她那个还好看的！” “不能这么比，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好不好看因人而异，到时候你看到就知道了。”凤沉玉道。 “好，我相信你。”凤清夜已经开始期待了。 凤沉玉见他一副见到漂亮一副就走不动路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想穿很多好看的衣服是不是？”她问道。 凤清夜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凤沉玉擦了擦手站起来，让豆蔻把水果继续拿回去冰镇着。 婵儿赶紧跟上凤沉玉，“姑娘，是不是要去芳菲苑？” 芳菲苑就是谢方远的成衣店。 “芳菲苑我知道，前不久我还在他家买了一件衣服。”凤清夜加入聊天。 “对，我们就是去那里，看看他做出多少衣服 了。”凤沉玉点点头道。 一行三人坐马车到了芳菲苑门口，结果却看到是关着门的。 “怎么关门了？”婵儿先跳下车去看了看，很是失望。 凤沉玉跟凤清夜也跟着下了车，尽管门关着，她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响动，随后就有人应道：“客观请回吧，这些天我们不做生意。” “我是凤沉玉，找谢二爷。”凤沉玉直接报上大名。 没多久就有人从里面开了门，出来迎接的正是谢方远。 “凤大小姐，不知道是你来了，有失远迎，快快请进。”谢方远对凤沉玉非常客气。 凤沉玉他们进门后，谢方远又赶紧让人把门给关上了。 “谢老板为何不开铺子？”凤清夜十分好奇。 芳菲苑的生意一直不差，这一日不开门可是要造成很大损失的。 “这位是？”谢方远不认得凤清夜。 因为他每次来光顾都是穿的女装，还没开口说过话。 “我二哥。”凤沉玉也不废话，“你这些天做了多少新衣服？给我看看。” 谢方远看着凤清夜，有些犹豫。 “放心吧，绝对给你保密。”凤沉玉知道谢方远这关门闭客的，就是想要把衣服做出来后，给顾客一个大惊喜。 而他刚从凤沉玉手上得到了制衣方法，还担心被人给偷学了去。 第67章 太美惹的祸 短短几日，谢方远仓库里的碎布已经处理一半了。 阳光下，一件件漂亮的齐胸襦裙挂在院子里，微风拂过，料子轻薄的衣服摆动起来。 这一幕实在美不胜收。 尤其是对凤清夜这样的爱衣人士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这些裙子都好好看啊！”婵儿惊叫道。 凤清夜没说话，直接上前一件一件地欣赏抚摸，简直爱不释手。 凤沉玉看了一下那些衣服的样式，不得不说谢方远在设计衣服这方面的确有天赋。 他完全抓住了凤沉玉教他做衣服时的精髓，他做出来的每一款衣服都取长补短，比凤沉玉那天匆忙做出来的襦裙好看得多。 “嗯，做的不错，挑几款长一点的给他换了试试。”凤沉玉指着凤清夜。 谢方远傻了，“凤大小姐你说什么？给凤二少试？” 姑奶奶您是来耍着我玩儿的吗？ “让你挑你就挑，你难道不想看看这些衣服上身后的效果吗？”凤沉玉问道。 谢方远想是很想的，只是要看上身效果，那也得是女子来试吧？ 凤沉玉这把自己二哥推出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凤清夜了。 他不敢拒绝，只好让人挑了几款他比较满意的给凤清夜。 “婵儿你去帮二哥梳发。”凤沉玉吩咐道。 凤清辞 现在的头发就简单的束了一个发冠，跟这些漂亮的小裙子不太搭，需要重新做一个发型。 “好的姑娘。”婵儿高兴得不行，好像要穿漂亮裙子的人是她一样。 两人去屋内换装的时候，凤沉玉招呼着院子里人，将挡在路中间的衣服都搬到两旁放着。 谢方远则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有点紧张，怕做的衣服穿上身不好看，又有点担心凤清夜一个大老爷们糟蹋他的衣服。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房门打开。 换了女装的凤清夜缓缓从房间里走出来。 婵儿把他的发型缓了，做了一个漂亮的发髻，戴着流苏簪子，垂下的流苏随着他走动的步子晃动着。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紫色跟白色相间的齐胸襦裙，裙摆处还有精致的绣花。 样式并不复杂，却因为穿裙子的人好看，把裙子拉高了好几个档次。 他款款走到凤沉玉面前，轻轻转了个圈，裙摆飘起来，美得令人窒息。 院子里做衣服的伙计们全都忘了手上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凤清夜。 包括谢方远，随着凤清夜的靠近，他呼吸都跟着放缓了。 深怕动作大了，就会把这个落入凡间精灵吓跑似的。 这样的全场惊艳的状态，一直到凤清夜开口说话。 他转完圈就问凤沉玉，“好看吗？” 声 音跟他形象的反差，瞬间将众人误闯仙界的众人拉回了人间。 倒不是凤清夜声音难听，可是跟他现在的外表实在不匹配。 “好看，我二哥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凤沉玉毫不吝啬的夸奖。 凤清夜很受用，笑得格外迷人。 “婵儿走，我们换下一件去！”他说完又跟婵儿进屋去换衣服了。 谢方远这回过神来，“这，方才那人真的是凤二少啊？他穿女装竟然如此好看？” “谢二爷，你不要光顾着看人，也要看看你的衣服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凤沉玉提醒道。 “是，是！”谢方远连忙应道。 片刻后他眉头紧锁，“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凤二少穿女装的模样有些眼熟呢？” 当然眼熟了，他可是你家常客呢！ 不过凤沉玉没有明说，这种事就让谢方远自己去发现吧。 他这会儿不敢认的原因，其实还要归功于婵儿的弄的发型，以及新款的襦裙。 接下来，凤清夜又换了好几件衣服，每一件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那种。 换完之后，他也过足了瘾，然后穿会了自己的衣服。 “怎么样？谢二爷有什么感想？”凤沉玉问道。 谢方远对着凤清夜拍掌，“好看，凤二少真是可惜了，若是个女子的话，美名定能惊动天下。” “现在小爷不 也一样美吗？”凤清夜对自己的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凤沉玉笑道：“既然谢二爷觉得我二哥穿这些衣服很美，那你开张当日，就让他来给你做模特吧。” “模特？那是什么？”谢方远不懂。 “就是你开张当天，在外面搭一个台子，找几个美貌的女子穿着你的衣服上去展示，让我二哥穿你的主打款，让那些路过的女子好好看看你的衣服有多美。” 听了凤沉玉的解释，谢方远跟凤清夜都惊讶不已。 他们从未听过这样展示衣服的法子，但光是想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振奋人心。 这么好看的衣服，挂在铺子里都能被人一眼挑中，若再找美貌的女子穿上，必定效果翻倍。 “妙哉妙哉！”谢方远夸道：“凤大小姐真是聪慧，竟能想到这种办法！” 凤清夜一想到能穿着好看的小裙子上台展示，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这是他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 “不过我二哥可不是白给你打工的，该给的银两一分不少，你还要把他穿过的衣服都送给他。”凤沉玉开口帮二哥求福利。 “应该的，应该的。”这种稳赚不赔的事儿，谢方远哪儿还敢怠慢？ 就凤清夜这容貌，简直就是活招牌，别人看到衣服穿在他身上那么好看，必定会忍不住掏银 子买的。 凤清夜不仅有漂亮小裙子穿，还能挣银子，他都快不相信这是现实了。 天底下竟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凤沉玉这个决定，让合作双方都非常满意。 最重要的是看到凤清夜这么开心，她觉得很值。 希望他通过这些事，能让他开始珍视自己的生命，不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想离开这个世界。 几人谈得正愉快的时候，一个战王府的小厮突然冲了进来。 “二爷不好了，战王突然又昏迷了，老太君也气得不轻，让您赶紧回去呢！”小厮焦急道。 谢方远跟凤沉玉同时站了起来。 小厮这才看到她也在这里，惊喜道：“王妃您也在？那您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老太君还派人去将军府接您了。” 现在老太君最信任的人就是凤沉玉了，这种时候肯定会叫她过去。 “那赶紧的！”凤沉玉也不耽搁，起身就要走。 她看了一眼凤清夜，询问他的打算。 “你们先去忙吧，我自己去逛一会儿。”凤清夜说道。 战王府的事，凤清夜一个外人不适合掺和。 “好，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去。”凤沉玉想到之前他被调戏的事儿，还有些担心。 凤清夜摆摆手，“放心吧，我这样没人敢惹我。” 他之前会被追，都是因为穿了女装太美惹的祸。 第68章 骗人的代价 跟谢方远回战王府的路上，凤沉玉全程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谢容离为何会再次昏迷？ 他的身体状况，若是不用内力的话，不会出问题。 除非他没忍住用了内力。 可她嘱咐过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用内力，他用了的话，是不是突然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到了，我们下车吧！”婵儿喊了好几声，凤沉玉都一直发呆。 “没事，我们快先去吧。”凤沉玉说完就跳下马车。 谢方远带着二人进去，直奔老太君的承祥院。 “不是说王爷昏迷了吗？先去看看王爷吧。”凤沉玉还没去过谢容离的院子，还得谢方远带路。 “也对，母亲现在应该也在那边。”谢方远也是急糊涂了。 这时候老太君肯定守在谢容离床边。 谢容离住的院子叫容华院。 老太君的确守在谢容离床边，不过床上躺着的人却并不是谢容离。 谢容离跟云空躲在暗处，看着容华院里的动静。 “主子，我觉得你已经露馅了，小王妃不会来的。”云空很不怕死地挑战谢容离的威信。 不过云空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 谢容离隐瞒身份，在凤沉玉身边做一个小护卫。 可他这个护卫一点都不称职，回京之后，三天两头都在 消失，云空觉得他们小王妃那么聪明，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她回来。”谢容离很笃定。 “主子为何这般肯定，你很了解小王妃吗？”云空问道。 谢容离愣了一下，他很了解凤沉玉吗？ 这个问题，他暂时还答不上来。 说了解吧，凤沉玉很多事情他都想不通，比如她那一身堪称出神入化的医术，以及她脑子里那些鬼点子。 那不是一个在偏远山庄里长大的草包小姐该会的东西。 可要说不了解吧，他心里有很清楚凤沉玉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即便他真的露馅了，凤沉玉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也会来走这一趟。 “她一定回来。”谢容离思索了一番后，答非所问。 他对凤沉玉尚且不坦诚，凤沉玉在他面前有些小秘密，那也是应该的。 “好吧。”云空耸耸肩，不想再与谢容离争辩这个问题。 两人不说话安静下来，就能隐约听到房间内老太君的哭声。 云空有些不忍，“主子，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老太君了？” 老太君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一次次承受孙子带给她的痛苦，她老人家实在太不容易了！ “我想从这里脱身，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奶奶了。”谢容离也很是无奈。 他之前太冲动了，不应该“醒”来 那么早的。 可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醒来阻止老太君进宫退婚。 凤沉玉这辈子遇到了他，就别想再从他手中逃脱！ “云天真的能抗住吗？小王妃医术那么厉害，要是看出看了破绽该怎么办？”云空觉得他自己也很不容易，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 谢容离还没回答，就感觉有人靠近，一脚把云空踹了出去。 云空是战王身边的小厮，这时候不可能不出现在战王身边。 “啊！”云空猝不及防，被谢容离一脚踹得在院门口摔了个狗吃屎。 谢方远跟凤沉玉快步走进院子，就看到云空还趴在地上。 “云空你做什么冒冒失失的？平地也能摔成这样？”谢方远记得这个小厮平时挺灵活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笨。 云空忍辱负重地爬起来，还假意抽泣了两下，“我，我是太担心王爷了，没注意看路。” “瞧你这点出息！”谢方远鄙夷道：“别哭了，我带凤大小姐来了，她肯定能救王爷。” 自打凤沉玉帮谢方远解决了成衣店的事儿后，他对谢容离的意见就自动消除了。 如今还巴望这凤沉玉赶紧嫁过来，多给他出点新奇的点子，好将他的芳菲苑发扬光大呢！ 所以谢容离绝对不能死！ 凤沉玉看了眼云空， 绕过他快步进了房间。 云空在后方跟着。 房内，老太君做在床边，拉着床上昏迷的人，低声抽泣着。 “奶奶！”凤沉玉进门就叫了一声。 老太君抬起头来，一双老眼都哭肿了。 “沉玉！我的玉儿啊，你快看看容离，他怎么突然又昏迷了，不是好了吗？”老太君赶紧起身，颤颤巍巍地拉着凤沉玉到床边去。 “奶奶别着急，我给他看看。”凤沉玉被老太君拉着的时候，顺便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君嬷嬷呢？您是不是没吃药？” 老太君一心都在昏迷的孙子身上，哪儿还有心思吃药啊？ “我让她去请大夫了。”老太君不是不信任凤沉玉，而是担心她路上耽搁，来得太晚。 这话不用解释，凤沉玉也明白，也不会介意。 “不行，您得先把药吃了。”凤沉玉说完，让婵儿去老太君的院子给她拿药。 老太君也没阻止。 “好，我听话，乖乖吃药，你也给容离看看。”老太君说着眼泪就又掉下来了。 凤沉玉这才将目光放到床上的人身上。 他戴的金色面具还是那日凤沉玉看到的那个，也是前世她死之前看到谢容离脸上戴的。 她下意识伸手要去拿面具，却被老太君阻止了。 “玉儿，咱们不看好不好？”五年前， 谢容离满身是伤回来的时候，她看过谢容离满是剑痕的脸。 连她这个做奶奶的看了都觉得骇人，更何况是凤沉玉这个小姑娘？ 要是凤沉玉看了，觉得谢容离太丑，不嫁了怎么办？ “好，我不看。”凤沉玉收回了手。 她的手收回后，暗中的谢容离，床上的云天，以及一旁的云空还有床边的老太君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凤沉玉根本不知道她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牵动了这么多人的心弦。 “那我先帮他把脉吧。”凤沉玉跟老太君说道。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现在前面散步都没办法进行，只能直接切脉了。 可这一把脉，就让凤沉玉肯定了一件事。 床上这人根本不是谢容离！ 难怪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即便戴着相同的面具，可给凤沉玉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谢容离的伤势她最清楚，因为他身中奇毒，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跟他相似的脉搏了。 “玉儿怎么样？容离没事吧？”老太君见凤沉玉诊脉的时间有点久了，忍不住问道。 凤沉玉放开云天的手，跟老太君说道：“没事的奶奶，我先给他扎两针。” 她说着就将银针拿了出来，在床上铺开。 不管是谁，敢跟谢容离合伙来骗她跟老太君，那她就让他领教一下骗人的代价！ 第69章 再疼也要忍着 “奶奶，您能跟我说说，王爷昏迷时的情况吗？”凤沉玉一边把银针扎在云天的手背上，一边跟老太君聊天。 老太君想到当时的情况，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老太君后悔道。 怎么个意思？还真有内情啊？ 凤沉玉看着老太君，等待她的下文。 “我不是看他醒了，就进宫去找了太后，想请她去皇上面前说一说，让你们早日成亲。”老太君道。 “皇上不肯？”凤沉玉猜测道。 看老太君这模样，还以为是自己把谢容离给气晕过去的，那想来是没有得到一个好结果。 “是，皇上说凤大将军端午要回京述职，到时候让他来决定成亲的日子。”老太君语气很是不满。 她继续道：“这摆明就是推脱我这个老婆子的话，先前都下了圣旨，等容离醒来，你们就可以成亲，如今人醒了，他却不认了！” 这倒是让凤沉玉有些意外了。 大启帝为何突然反悔？ 难道是真的想放弃谢容离这个战王了么？ 也是，五年了，谢容离的除了一个战王名头，什么都不存在了，对皇帝也没有任何帮助，他自然是不在意的。 若不是怕传言不好听，大启帝甚至都不会答应老太君那冲喜的要求。 原本凤沉玉是一个 可有可无的人，凤天辰都同意了，那将她嫁给谢容离冲喜也没什么要紧的。 可大启帝突然拖延，想必跟她上次进宫有关。 她还记得，当时大启帝看到她的相貌后，那失态的模样。 “我回来没忍住就把这事告诉容离了，没想到他那么在乎你，一听不能马上娶你，便直接气晕过去了。”老太君实在悔恨。 只是这事皇帝的意思，老太君也无力改变。 要怪就怪他们谢家倒霉，遇到这么一个过河拆桥，不念旧情的君主！ 凤沉玉闻言，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谢容离这个混蛋，连老人家都骗吗？ 他哪儿是因为不能娶她气晕的？分明就是不想娶她，故意想脱身吧？ “奶奶你也别自责了，他的身体本就虚弱，就算你不告诉他这些，也还是会陷入昏迷的。”凤沉玉跟老太君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都没停过。 云天宽大的手背上被她扎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扎完了左手，她还换了右手继续扎。 “玉儿，你这话是何意？难道容离他……”老太君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凤沉玉竟说，谢容离本身就会昏迷！ “奶奶你也别担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死，只要他还没娶别人为妻，我也不会嫁人。”凤沉玉郑重向老太君承诺道。 躲在暗处的谢容离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 他只恨不能现在就出去，跟她说明一切，立即娶她为妻。 “好，好，玉儿你是个好的，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老太君感动得又开始落泪了。 这时候出去找大夫的君嬷嬷回来了，只是她并没有把大夫找来。 “老太君，那济世堂欺人太甚了，他们下了命令，让所有医馆都不准来王府治病！”君嬷嬷出去请大夫，换了好几家医馆，没有一个大夫愿意过来。 “岂有此理，我要进宫去，好好参他们一本！”老太君气得脸色都白了。 要不是方才婵儿把药拿过来给她吃下了，这会儿她估计得气倒。 “老太君不用担心，王妃不是在这里吗？有她在，要那些庸医有何用？”云空见状，开口安抚了一句。 不是他僭越，而是他看到凤沉玉给云天扎针后，那家伙的身体竟然在轻微颤抖。 也亏得凤沉玉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君身上，没有注意到。 不然就露馅了！ “是啊，有凤大小姐在就行了。”谢方远也附和了一句，随后他问道：“凤大小姐，容离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凤沉玉这才又把注意力放到床上的人身上。 “短时间内醒不来。 ”凤沉玉道。 至于什么时候会醒，全看谢容离自己，凤沉玉医术再好也救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什么？短时间醒不来？”老太君又遭受了一记重创。 盼了五年，眼睛都快盼瞎了，终于把谢容离给盼醒来，结果这才几天，就又要回到了原点。 “奶奶您先听我说。”凤沉玉扎完最后一根银针，无视掉床上快抖得筛子的人。 她拉过老太君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安慰道：“他躺了这么多年，身体很弱，需要时间进行自我恢复，他现在虽然也是昏睡，却跟之前不一样的。” 老太君问道：“玉儿你是说，现在容离的身体在进行自我修复是吗？” “是的奶奶，我今日给他扎针后，他身体的恢复速度就会快一些，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了。”凤沉玉目光真诚，不会让人对她的话产生丝毫怀疑。 再说了，老太君见识过凤沉玉的医术，她都这么说了，其他大夫来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好，没事就好。”老太君不疑有他。 左右谢容离醒来，也是虚弱地坐着轮椅，还有不少人想上门看笑话。 那还不如让他这般躺着，在昏睡中修养身体。 凤沉玉搞定了老太君，抬头看向云空，“你是伺候王爷的小厮是吧？那我跟你交代两句。 ” 云空恭敬道：“王妃请吩咐。” “王爷手背上的银针，一个时辰后才取下来，取下之后你一定要给他抹这个药膏，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凤沉玉说着，又从大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小的遵命。”云空接过药膏捏在手中。 凤沉玉又道：“现在战王的情况不宜被打搅，我们先出去吧，奶奶每日过来看他一次便是，若是有异常就找我过来。” 说完，她就带着几人离开了房间，留云空一人在房间内伺候着。 等他们走远了，床上忍耐到极限的云天猛地坐了起来。 “云空，快些过来帮我把银针拔了。”云天拿掉面具，露出了他堆满痛苦的脸。 这让云空很是惊奇。 要知道身中数剑，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云天，这会儿却因为区区几根银针疼成这样。 “不行，不行，不能拔！”云空看到云天要动手，他连忙阻止，“你方才没听王妃说吗？要一个时辰之后才能取下来！” 云天疼得俊脸惨白，额头上布满汗水。 这真是他迄今为止，体会过的，最难以忍受的痛楚了！ “太疼了。”云天眉头紧皱。 可惜他的双手被云空按着，死活不让他拔银针。 “再疼也要忍着！”谢容离从门外进来，看到云天的模样，颇有几分同情。 第70章 战王心虚了 “等等，主子你看云天手上的银针，看起来很有规律啊。”云空惊奇地发现。 谢容离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调整了一下方向。 云空那边已经看出来了，“好像是两个字，呵呵？” 没错，云天手背上的银针扎出了“呵呵”两个字，是凤沉玉送给他们的礼物。 “呵呵？这什么意思啊？”云空不明白。 云天疼得不想说话，自然不会参与讨论。 “不知道。”谢容离眉头紧皱。 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云空吐槽道：“主子你不是很了解小王妃吗？这会儿怎么又不知道她的想法了？” 方才明明很笃定凤沉玉回来，结果她真的就来了，云空还觉得神奇呢。 “帮他把银针拔了吧。”谢容离突然道。 云空惊道：“真的假的？王妃可是说了，要一个时辰才能拔，不然有性命之忧。” 凤沉玉说的话，谢容离自然也是听到的了。 “你再好好想想她是怎么说的？”谢容离问道。 云空想了想，“想起来了，小王妃说的是，一个时辰后拔针，拔掉后必须涂药膏，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意思就是拔银针不会有危险，云空松开了云天的手，帮着他把银针拔了。 两人高高兴兴的，可谢容离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二人，很 快就把银针拿了下来。 云空赶紧拿药膏出来，瓶塞打开后，一股令人沁人心脾的香味蔓延开来。 “还疼吗？抹上这个药应该就不疼了。”云空用手指戳了药膏往云天手背上抹。 其实银针拔掉之后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药膏是必须要抹的，云天自然也没有阻止。 可就在云空用药膏接触到他伤口的瞬间，又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他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而且不止是他的手背，云空碰到药膏的那根手指痛也跟着肿了。 “啊，好痒，好难受！”云空感到痒痛的时候，就伸手去挠，结果一根手指传凉跟手指…… 片刻后，他的一双手都红肿起来。 云天也好不到哪里去。 红肿从他手背蔓延开来，没一会儿就爬到手臂上了。 “怎么会这样？”云天难受得想把手砍了。 谢容离本来跟他们靠得挺近的，异变突生后，他连忙后退了几步。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小王妃给我们下毒吗？”云空也难受得满头大汗。 两人要不是还顾及最后一点尊严，都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了。 “咳……可能她看出来云天是冒充的，故意给个教训吧？”谢容离说道，目前也只能是这个猜测了。 云空闻言，心里无语死了。 凤沉玉要教 训，为何不教训他们主子，要他们这些无辜的属下代为受罚啊？ “你们先忍着，我去看看能不能找来解药。”谢容离说完，转身就走。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王，这一刻心虚地丢下了受苦受难的属下。 云空跟云天也没报什么希望，毕竟他们都理解谢容离现在的尴尬境地，他真要去找凤沉玉说这事儿，那就彻底穿帮了。 想来凤沉玉是不会要他们的命，但肯定是会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的。 小王妃果然不是普通人啊，这手段实在了得！ 凤沉玉跟老太君告别后，就带着婵儿准备回去。 “姑娘，我们再跟谢二老爷一起去看看衣服嘛？”婵儿方才都还没过足瘾呢。 谢方远也在一旁邀请道：“凤大小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正是感谢过你，不如就再去看看，然后我们去云馐楼用晚膳。” “云馐楼？”婵儿听到后立即吞了吞口水。 她听说云馐楼可是京城最有名，最豪华的酒楼，一般人连门都进不了的。 “去那里吃一顿可不便宜，谢二爷要破费了。”凤沉玉这么说，就等于是同意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若是以前，谢方远可舍不得去一趟云馐楼。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已经能预见他的新衣服开卖之后，会是怎么样热闹 非凡的景象，到时候赚的钱，把云馐楼买下来都可以。 而赐予他这些的都是凤沉玉，他请她去吃一顿饭，算什么破费？ “也不知道二少爷回去了没？”婵儿随口说了一句，看得出来她还挺喜欢跟凤清夜相处的。 谢方远立即道：“二少爷今日也帮我的大忙，一会儿我派人去请他来。” 凤沉玉点点头，同意了他这个决定。 跟凤沉玉他们分开后，凤清夜就哼着小曲儿去找他唯一的好友炫耀了一番。 “等芳菲苑那些衣服开卖了，你的云裳苑估计要关门咯。”凤清夜语气轻快，眼中带着笑意。 坐在他旁边的裴若昀撑着下巴看着他，“我从未见过你如此高兴的模样。” 他们相识好些年了，可是每次看到凤清夜，他眉宇间就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阴郁。 给人一种他游离在生死边缘，随时都会与世长辞的丧气感。 此刻凤清夜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本就绝美的一张脸显得更加明艳生动了。 “你若是看到了那些衣服，会比我更高兴。”两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便是因为共同的爱好。 爱美。 无论是美人，美意，还是各种美的事物。 这样爱美的凤清夜，在凤沉玉出现之前，他入目所及的全是丑陋跟邪恶，故而他才厌烦活在这个世上 。 不过跟着凤沉玉出来转了半日后，他的心境就大有改变，所以才会给裴若昀一种变了个人的感觉。 “说得我都好奇了，到时候一定要去见识一下。”裴若昀道。 他见凤清夜这么开心，便提议道：“走，去云馐楼喝两杯。” 凤清夜自然不会拒绝。 二人刚发起身，便有小厮敲门进来，“少东家，楼下来了个姑娘，说是要找你谈生意，还说必须要见你本人。” “跑到这里来找我谈生意？”裴若昀来了兴趣。 凤清夜也道：“来人不简单啊，知道这云心斋是你的地盘，甚至还知道你经常出现在这里。” “有点意思，我们一起去看看是个什么人物。”裴若昀道。 两人下楼，就见坐在桌前的女子突然抬头，愣了片刻后，她笑盈盈地朝二人走来。 “见过少东家。”她准确地冲着裴若昀的位置福身拜了拜。 他跟凤清夜站在一起，要论气度跟相貌，他都要略逊一筹。 一般人要恭维的话，肯定会把凤清夜错当成是裴府的少东家。 但是裴若昀记得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她却认得他！ “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我们以前可是见过？”裴若昀实在好奇。 “小女子姓钟，名叫素月，如今住在大将军府，是将军夫人的干女儿。”钟素月如实回道。 第71章 巧聚云馐楼 “将军府？”裴若昀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凤清夜，后者眼皮都没抬一下。 说明这个钟素月跟凤清夜并无交情。 钟素月点点头，“少东家既然肯出来见我，那应当是我说的生意你还算感兴趣。” “我的确很感兴趣，不过这里也不是谈生意的地方，正好要到晚膳时间了，我们去云馐楼坐下来慢慢谈，钟姑娘你看行吗？” 还不知道钟素月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裴若昀态度还是很客气的。 听到云馐楼，钟素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全京城最好的酒楼，能出入里面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上一世钟素月也只跟着凤沉玉进去过一次，不过她是丫鬟身份，去了也是伺候主子的，她连里面的菜都没尝过。 云心斋到云馐楼还是有点距离的，钟素月还想着，路上跟裴若昀坐一辆马车，她多少提一点要合作的事情，引起他的注意。 结果裴若昀跟凤清夜坐到一辆马车里，让她自己单独一辆！ “她住在你们将军府，你们怎么互相不认识？”马车上，裴若昀问出了方才就一直好奇的问题。 凤清夜毫不在意地回道：“长得那么丑，见过也不记得了。” 裴若昀轻笑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能让凤清夜说出这话，那必然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 “我很好奇， 将军府的人，能入得了你的眼的有几个。”裴若昀问道。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不指望凤清夜回答。 结果凤清夜张口就道：“我妹妹。” “凤芸初？那个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得到这个答案，裴若昀倒是也没多惊讶，毕竟凤清夜看脸为先的人。 只不过他是见过那个凤芸初一面的，觉得传闻有些夸大其词了，凤芸初当不起京城第一美人这个称号。 凤清夜却摇摇头，“不是她。” 京城第一美人？也只有凤芸初那种脸皮子比城墙厚的人才好意思认。 “不是她？那……难道是那个刚从乡下接回来的二小姐凤沉玉？”裴若昀排除了一下，就剩下凤沉玉了。 凤沉玉才回京几天，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他还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见见这个奇女子的。 “嗯，不过她才是将军府大小姐，凤芸初才是二小姐。”现在全将军府都改称呼了，没理由外人还要误会。 裴若昀点点头，“真有意思，有机会你得给我介绍介绍。” 他真是太好奇了，很想认识一下凤沉玉。 “有机会再说吧。”凤清夜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勾起，“我说的那些好看的衣服，都是她教谢方远做的。” 所以他觉得到时候云裳苑的生意肯定会被抢光！ “你这么说，我真恨不得 马上就见到她了！”裴若昀激动道。 他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云馐楼到了。 两人下马车后，看到钟素月下一步在一旁等着了。 她这心急的模样，反倒让裴若昀失去了一开始的兴致。 掌柜的看到裴若昀来了，亲自将他应上楼，进了最好的雅间。 裴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大启国，这云馐楼跟方才的云心斋也都包括其中。 少东家来了，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半分的。 进雅间落座后，钟素月再也等不及，将她在家里画好的图纸拿出来给裴若昀。 “裴少东家你看看，若是感兴趣的话，我们再继续谈。”生意还没谈，钟素月的架子已经端起来了。 这些都是上一世她在凤沉玉身上学的，每次看到凤沉玉这般自信满满的，她就羡慕得不行。 现在终于轮到她来做这些了。 裴若昀接过图纸看起来，发现上面画的都是衣服。 设计很新颖，让他眼前一亮。 不过最懂衣服的凤清夜在旁边，自然是要让他过过目的。 “你看看，这跟你说的那些好看的衣服，相差多少？”裴若昀语气中明显带着激动。 这让钟素月又自信了几分。 然而凤清夜将那些图纸拿过去一看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些是你画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凤清夜问道。 他虽 长得好看，可沉着脸面露凶相的时候，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公子何故问出这种话？不是我画出来的，我为何会拿来找裴少东家？”钟素月说得理直气壮。 虽然这些裙子的样式出自于凤沉玉，但那时上一世的她想出来的，这一世连她本人都还不知道有这些东西呢！ 所以钟素月丝毫不心虚。 “没什么好看的，小偷一个。”凤清夜直接将那些图纸扔回给裴若昀，多一眼都欠奉。 裴若昀拿着图纸，觉得有些可惜。 这么好看的衣服，竟是钟素月偷窃别人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这是污蔑！”钟素月将图纸拿回来，“既然裴少东家用这种态度谈生意，那就当我没来过！” 虽然裴家生意做得最大，云裳苑也是京城最大的成衣店，但她不是非裴若昀不可！ 钟素月正要离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激烈的吵闹声。 裴若昀先她一步过去打开门。 看到两个人在吵架，吵得很凶，看那模样都快动手了。 刚好裴若昀还都认识。 “王掌柜，谢二爷，你们这是吵什么呢？”裴若昀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脸红脖子粗的两人闻言停下来，谢方远先朝他拜了拜。 “原来少东家在这里，那我倒想确认一下，这王掌柜除了管云霞布庄的生意外，还要管这云馐 楼的生意吗？” 谢方远心情很差，即便是面对裴若昀，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说好了要带凤沉玉来云馐楼吃一顿饭，谁料刚一进来就遇到胡乱咬人的狗！ “谢二爷息怒，我知你二人在生意上有过节，但这云馐楼是来吃饭的地方，你们要吵架就出去，别影响了其他客人！” 裴若昀也并没有给谢方远面子。 不管怎么说，谢方远在这里大吵大闹，的确是影响了客人的心情。 “作为云馐楼的主人，裴少东家就是这般为人处世的？”突然，谢方远后方传来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 谢方远转过身，凤沉玉在婵儿的陪同下款款走来。 她相貌出众，加上一开口就跟裴若昀对着干，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 “你是何人？”裴若昀有些呆呆地问道。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但像凤沉玉这样长得好看，气质还出众的美人少之又少。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少东家你这处理事情的方法又是公允。”凤沉玉说话间，人已经到了雅间门外了。 她的声音正好能让雅间里的凤清夜跟钟素月听到。 钟素月有些慌乱，想把手中的图纸藏起来，但随后又想到这一世的凤沉玉还没想出这些衣服来，便又放心下来。 她甚至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将凤沉玉狠狠踩在脚底！ 第72章 你怎么还不走 “凤沉玉！”凤清夜跑到门口，笑着招呼人。 当着凤沉玉的面，他也不叫妹妹，就连名带姓地叫。 凤沉玉也回了一个笑，“原来你在这里啊？谢二爷还让人去府上请你了。” 他们本来是计划得好好的，谁知道谢方远一上楼就遇到了云霞布庄的王掌柜，就是那个卖碎布给他的罪魁祸首。 虽然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谢方远看到他还是很火大。 却不想的他一个被坑的人还没发作，王掌柜先挑事了。 非说这云馐楼也是归他管的，非要让人把谢方远等人赶出去。 “请我做什么？”凤清夜出了门，过去跟凤沉玉站在一起。 凤沉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裴若昀，“来这里吃饭，不过现在人家少东家都不欢迎，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她说完就要走，丝毫不留恋这京城第一酒楼。 可谢方远气不过啊。 他是想好好招待凤沉玉的，结果遇到这种破事。 “裴若昀，你们裴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我谢方远记住了！” 裴若昀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是来吃饭的，遇到王掌柜跟谢方远吵架，他知道二人私下有过节，在这里吵架会影响旁人，便随口说了一句话阻止。 结果被凤沉玉怼得有点找不着北了。 “你们站住！”裴若昀语气带着微微怒意。 “既然凤大 小姐觉得我处事不公，那你们都进屋来，等事情完美解决了你们再走不迟！” 今日真要让谢方远他们这么走了，这些围观的客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道云馐楼呢！ 他们裴家生意做那么大，口碑尤为重要，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因小失大。 “他是我朋友，给个面子吧？”凤清夜拽着凤沉玉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道。 凤沉玉呼吸一窒，这货长得已经很犯罪了，还跟她面前卖萌？ 这谁顶得住！ “那进去说吧。”凤沉玉率先才屋里走。 一进门就看到门边躲着的钟素月。 “哟，钟姑娘也在啊？”凤沉玉笑了。 跟凤清夜站在一起的裴若昀在拼命给他挤眉弄眼的，听到凤沉玉这话，他便问道：“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老熟人了。”凤沉玉说着越过钟素月，先过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刚巧就是钟素月方才坐过的地方。 钟素月心里已经狂暴了，表面却还要强撑着微笑。 “沉玉，那个位置是我的。”钟素月走过去，大有一种要把凤沉玉哄起来的意思。 凤沉玉瞬间愣住。 钟素月见她的模样，差点没崩住笑出声。 丢人了吧？ 也不问问就落座，到底是乡下野丫头，这般冒冒失失的。 “啧，我怎么回事？竟然跟你同样的品味！”凤沉玉的 语气极其嫌弃，不仅嫌弃钟素月，她甚至嫌弃自己跟钟素月看上了同一个位置这件事。 凤沉玉赶忙站起来，坐到了凤清夜旁边去。 “噗嗤！”看到这一幕，裴若昀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后意识到钟素月僵硬的表情，作为东道主的他，立即转移了话题。 “王掌柜，你跟谢二爷是怎么回事？”王掌柜裴家雇佣来管理云霞布庄的，现在要追究责任，自然得先从自己人开刀。 王掌柜就想狗仗人势，欺辱一下谢方远，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裴若昀。 当即就跪下来认错。 “少东家，小的知错了，不该打着裴家的旗号对付谢方远。”王掌柜就想着主动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谢方远在一旁冷哼一声，非常不屑。 “看你如此熟练，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回去卷铺盖走人吧。”尽管王掌柜主动认错了，裴若昀也没有要宽大的意思。 他先前的确是不了解情况，还以为二人的私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 结果是王掌柜单方面欺负人，那他裴家绝不会留这样的人。 “少东家，小的怎么说也管理云霞布庄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么绝情啊！”王掌柜吓傻了。 在云霞布庄里有捞不完的油水，他是万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被赶走的。 “你有什么功 劳？中饱私囊，利用裴家的势力到处横行霸道吗？”谢方远接话道。 裴若昀面色微沉，“谢二爷可否把话说明白些？” 王掌柜吓得冷汗直流，却在裴若昀的压迫下，不敢反驳。 别的事情，谢方远没有证据，他也没乱说，只是把王掌柜故意卖碎布给他，还让他将谢容离赶出王府事说了出来。 裴若昀听到后面，一张俊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王掌柜，你做得真好啊，连战王府的事都敢指手画脚了！”裴若昀快要被气死了。 裴家虽然富可敌国，却根本没有什么实权，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全靠官家给面子。 但他们深知，皇亲国戚都是得罪不起的，不然随便一个罪名都能让裴家永不翻身。 全裴家都在这方面谨小慎微，他王掌柜倒好，一个被他们雇佣的伙计，竟然敢挑衅战王府？ 这不等于是在把裴家往火坑里推吗？ 即便那战王已经废了，但皇帝一日没有褫夺他的封号，他就一日是大启国最强大的王爷。 王掌柜这个狗东西怎么敢？！ “来人，把人拖下去，交给家主处置！”裴若昀冲外面喊了一声。 立即有两个黑衣人进来，将人往外拖。 王掌柜满脸惊恐，“少东家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在这种事面前，裴家家主处理起来 ，那雷霆手段可比裴若昀干脆多了，所以他把人交给他父亲去处置。 而且出了一个这样的王掌柜，或许裴家还有同样行为的李掌柜、张掌柜，总之就是裴家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谢二爷，我自罚三杯给你赔个不是，至于布料的事，我会让人按照原数再给你送一匹最好的过去。” 裴若昀说完，就兀自倒酒喝了三杯。 如果是几天之前，裴若昀说重新给他布料，他会激动得给裴若昀跪下。 可现在他心里却没有多大波动，毕竟凤沉玉已经把他从困境里拉出来了。 这时各色美味菜肴已经端上来了。 凤清夜夹菜的时候，抬头看到对面的钟素月，顿时食欲减半。 “你不是要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你画的那些图裴少东家没兴趣，赶紧走，别影响小爷用膳。”凤清夜说话毫不客气。 钟素月有些恼怒地看着凤清夜，“这位公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么？你为何处处跟我作对？” “什么图纸？”凤沉玉问道。 凤清夜完全无视了钟素月，回道：“她画了一些衣服的图样，我觉得她是偷了你的。” “这位公子为了讨好沉玉，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画的这些衣服样式，沉玉怕是见都没见过！” 钟素月说着，高傲的将手中的图纸递给凤沉玉，想让她见见世面。 第73章 来历不的的小人 凤沉玉拿了图纸，婵儿也好奇地靠过来。 “咦，姑娘这些……” “这些是钟姑娘画的？”凤沉玉没等婵儿说完，就问钟素月。 钟素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对呀，沉玉喜欢的话，到时候衣服做出来，我送你两套。” “脸皮比凤芸初还厚，你敢发誓这是你自己想的？”凤清夜着实看不上钟素月。 虽然凤沉玉没有保证过，她教谢方远做的那些衣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但凤清夜不用问也无条件相信她。 钟素月丝毫不慌，“我为何不敢发誓？” 这些东西的确是凤沉玉的没错，可是连凤沉玉本人都不知道！ 若是以后有机会，她就把这些事告诉凤沉玉，让她悔恨不已。 光想想那个画面，钟素月就愉快无比。 “那你还是别发誓了，你这样无耻的人，想必发誓也是随口说说，反正我就不认，这东西就是你偷的。”凤清夜道。 这位少爷可是胡搅蛮缠的小能手，钟素月要估计颜面跟形象，气得脸如猪肝了，也还要忍着。 “你……”钟素月眼含泪光，委屈地看着凤沉玉。 “沉玉，你跟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已经是战王的未婚妻了，可不要做出有损将军府跟战王府颜面的事。”钟素月总喜欢东拉西扯，说一些让旁人误会的话 。 “你打着将军夫人干女儿的旗号，做这种偷盗别人东西的行为，不是更让将军府丢人？”凤清夜继续怼回去。 凤沉玉都不用开口，悠哉悠哉地在一边夹菜吃。 “都说了这是我自己想的！”钟素月要崩溃了，“你要怎么才肯相信？” 钟素月要气哭了，为何凤沉玉身边的人都跟她一样惹人讨厌！ “其实我有办法证明这东西是不是你想出来的。”凤沉玉突然道。 裴若昀挑眉问道：“凤大小姐要如何证明？” 钟素月也开口，“沉玉，如果你真的有办法，那就快说出来吧，我不想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人这般冤枉！” 来历不明的小人？ 婵儿听到钟素月这话，瞪大了双眼。 钟素月的脑子是放在将军府忘记带出来了么？ “如果你真能证明这东西是出自你手，不是你偷的，那我就跪下给你道歉如何？”凤清夜问道。 他说出这话，裴若昀脸上出现了跟婵儿一样的表情。 兄弟，你没必要玩儿得这么大吧？ 让一向高傲的凤清夜对下道歉？裴若昀想都不敢想！ “好，我接受你的提议。”钟素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能让凤清夜这种仙子一般的人向她下跪，那多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 到时候她要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不管是凤清夜 还是凤沉玉，样貌再好，还不是一样要被她踩在脚下！ “不过要是证明了这是你偷来的，你就要接受小爷给你想的惩罚。”凤清夜再度出声，打破了钟素月的幻想。 钟素月很是自信，根本不在乎凤清夜会想什么惩罚。 点头道：“我答应。” “那就请裴少东家做个见证吧。”凤沉玉说道。 裴若昀乐意之至。 钟素月迫不及待地问，“沉玉你有什么法子，快说出来。” 凤沉玉看着她，微微一笑。 钟素月竟莫名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她好像被咄咄逼人的凤清夜吓到了，竟忘记了凤沉玉跟她根本不是同一条阵线的。 凤沉玉想出来的办法，真的对她有利吗？ “在场的不管是裴少东家，还是谢二爷，都是做过成衣买卖的，对成衣的设计跟制作都有一定的了解对吧？”凤沉玉看了看二人。 两人同时点头，不过都没出声，在等凤沉玉继续说。 “会设计衣服，自然也是会做的，只要拿一匹布来，让钟姑娘在我们面前做一件图上的衣服不就能证明了吗？” 这是最简单的要求了，甚至如果遇到一个会做衣服的人，根本就验证不出真假来。 可法子用在钟素月身上就可以。 因为凤沉玉很清楚，钟素月根本不会做衣服。 至于她纸上画的 这些衣服样式，不用说也知道是钟素月上一世从她这里看到的。 “啊？就这？”凤清夜无语了，“凤沉玉，你该不是想报复我吧？” 这分明就是白送好吗？ 结果他看到钟素月竟然一副惊慌的模样，他问道：“怎么了？你说这些是你画出来的，你不会做不出来衣服吧？” “我……我当然会做了。”钟素月底气不足。 正想找什么理由来推迟一下的，裴若昀的手下却速度极快地将布匹拿了进来。 “开始吧钟姑娘，你就在这几张图纸上随便挑一张照着做就行了。”凤沉玉随意道。 钟素月却站着，久久没有动作。 “我……我只是……”钟素月慌得不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之前有多自信，这会儿就有多窘迫。 前世她只是看到凤沉玉画的图纸，做衣服的时候她就在旁边打瞌睡，根本没学过。 “看你这样挺难受的，要不就直接承认东西是偷来的吧？”凤清夜是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况且钟素月的相貌，在凤清夜眼里根本不值得他怜惜。 钟素月见不得凤清夜小人得志的模样，她硬着头皮将布匹铺开，用剪子裁布料的时候，心一横直接用剪子在左手虎口处扎了一下。 “哎呀！”她尖叫一声站起来，左手的血已经流出来 很多了。 “钟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需要我帮你止血吗？”凤沉玉好心问道。 听到“止血”二字，那段在山庄里，被凤沉玉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日子跳入脑海，钟素月连忙后退了几步。 “不，不用了，小伤。”钟素月疼得快流泪了，却还要强撑。 坚决不能让凤沉玉碰她的伤口，碰了她手就废了！ 她捂着伤口转向凤清夜，“这位公子，你看我手受伤了，这个赌约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啊。”凤清夜轻快地应了一声，随后就接道：“只要你承认东西是你偷的就可以算了。” 钟素月深吸一口气，委屈地咬着下唇，一副很屈辱的模样。 屋子里的人全都在看戏，没有人站出来帮她说话。 “沉玉，好歹我们相识一场，加上夫人那层关系，我跟你也算是姐妹，你就任由一个外人这般欺辱我吗？”钟素月语带质问。 那个小白脸长得是好看，可她跟凤沉玉的关系肯定更亲近一些的。 凤沉玉帮着外人不帮她，难不成他们之间真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钟姑娘，愿赌服输啊。”凤沉玉直言道。 钟素月气得吐血，她又看向裴若昀，“少东家你是见证人，也觉得这样公平吗？” 裴若昀却问凤清夜，“我很好奇你对她的惩罚是什么？” 第74章 把姘头带回家 “出去当众大喊三声，凤芸初是丑八怪，这事儿就算结束了。”凤清夜直接对钟素月宣布惩罚方式。 钟素月闻言愣住。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惩罚，结果就是这个？ 可为什么是凤芸初？这个男子跟凤芸初有什么过节，要让她当众骂人？ “你们非要这般逼我吗？”钟素月问道。 她这态度就是表明，她坚决不同意自己偷了东西，但因为几人都逼她，她就算接受了惩罚，也不是自愿的。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样我就将你小偷的身份公布于众，到时候看看将军府夫人还愿不愿意收留你这个干女儿。”凤清夜耸耸肩，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钟素月还没拿到凤沉玉的玉佩，现在不能离开将军府！ “好，我接受惩罚！”钟素月应得十分屈辱。 不过她再怎么做样子，屋子里没有人为她动容，都等着她出去。 钟素月走到门口，还是有些犹豫。 随即想到这酒楼中也没人认识她，便心定了些。 出门之前，凤沉玉突然叫住了她，她以为对方要为她求情，惊喜回头。 凤沉玉却问：“钟姑娘，你是什么时候画的那些图纸。” 钟素月不明其意，如实回道：“昨夜画的，怎么了？” “那就好，免得今后你说我抄袭你的。”凤沉玉摆摆手 ，让她赶紧出去。 钟素月感觉被耍了，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关心这个。 她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这样总不会还有知道是她在骂凤芸初吧？ 正是用晚膳的时间，云馐楼上上下下都坐满了食客。 不过钟素月遮住脸了，倒是也没多少顾忌，她走到看台上面。 扯着嗓子大喊了三声，“凤芸初是丑八怪！” 凤芸初是京城第一美人，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虽然最近有传言，说将军府二小姐凤沉玉更好看，但见过凤沉玉本人的少之又少，这个传言也只能是传言。 如今有人当众骂凤芸初丑，几乎是一颗炸弹丢进了平静的湖中。 顿时炸起了轩然大波。 “她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骂将军府大小姐！” “而且凤大小姐是京城第一大美人，竟然被骂丑八怪！” “她是遮住脸的，估计就是嫉妒，自己都没脸见人，还在这里骂凤美人，真是不要脸！” 周围的议论声传入钟素月的耳朵里，还有不少人都在骂她。 不过她不在乎，反正这些人没看到她的容貌。 她喊完后，低着头继续遮住脸往楼下跑，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她要赶紧离开。 被人指指点点骂了一路，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凤清夜在楼 上喊了一句。 “钟素月姑娘，你还没吃呢，就要走了吗？” 这话直接暴露了她的身份，她一刻不敢多留，拔腿就跑。 楼上凤沉玉等人看到她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尤其是婵儿，笑得前仰后合地，根本停不下来。 “二少爷，没想到你也讨厌二小姐啊，太好了！”婵儿抬手跟凤清夜击了个掌，一副狼狈为奸的狡猾样。 裴若昀笑够了，突然想起凤沉玉方才说的话。 “凤大小姐为何要问钟姑娘是什么时候画的图？”他想不明白。 凤清夜帮忙回道：“怕到时候芳菲苑的衣服开卖后，钟素月觉得是用了她的图纸。” 裴若昀闻言大惊，“你是说，芳菲苑已经把那些衣服做出来了？” “那是自然，还做了很多，我开张之日，还请裴少东家赏脸，来观摩观摩。”谢方远笑道。 到时候一定能把裴若昀的眼睛给闪瞎的！ 裴若昀结合之前凤清夜跟他说的话，立即反应过来，“来之前你说去芳菲苑穿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就是方才钟素月图纸上的那些？” 凤清夜点头。 “怪不得你那么笃定东西是她偷的。”裴若昀原本还真对钟素月拿来的那些图纸感兴趣的，现在一想到是她偷了凤沉玉的，顿时就鄙夷起来。 他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 ，这种偷来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出现在裴家铺子里的。 其实凤沉玉也有点惊讶，凤清夜竟问都不问便无条件相信她。 不过也却是符合凤清夜的为人。 自在随性，想做什么全凭心意。 几人回到屋中，继续享受晚膳的时候，钟素月慌慌张张回了将军府。 她当着那么多人骂了凤芸初，还被凤清夜喊出了名字，她必须想个法子应对才是。 不然以现在她跟凤芸初之间悬殊的身份，凤芸初一定不会放过她！ “哎哟！”钟素月进了门就低头往里走，没看路撞到了人。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被撞的人是陈氏。 “干娘，你没事吧？”钟素月赶紧上前扶着陈氏。 “素月你做什么这般冒冒失失的？差点把我撞倒！”陈氏倒也没生气，拍了拍衣服就算了。 钟素月顿时机上醒来，摆出一副惊恐的模样。 “干娘，我，我在外面……”她吞吞吐吐，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来。 陈氏听得快急死了，“有什么话你直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钟素月摇头，“不是的，是，我在外面看到沉玉跟一个男子……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我，我有些怕被战王府的人看来，但是我劝说了她也不听我的。” “你说什么？这个小贱人竟然这般不知廉耻？ ”陈氏立即就炸了。 陈氏不怕将军府的人看到，她就担心凤沉玉的不检点，会影响她两个女儿的名声。 “她人在哪里？立刻带我过去！”陈氏怒道：“看我不去打死这个贱胚子！” 看陈氏这么生气，钟素月心里是很开心的。 但是为了不让陈氏觉得她就是专程回来告状的，她还假装挣扎了一下，“干娘，你先别急，这天都黑了，我们等她回来好好问问，我觉得沉玉不是那样的人。” “你都亲眼看到了还为她辩驳什么？素月，你这么善良会被欺负的。”陈氏有些恼。 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她觉得钟素月的性子太软了。 “我就是觉得沉玉不会这么不顾大局的，就算真的有什么，也应该遮掩一点吧。”钟素月小声道。 “遮掩？敢做出这样的事，她就合该被打死！”陈氏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走去找人。 钟素月半推半就地跟着陈氏出去，两人感到门口，就看到一辆马车靠近，紧接着凤清夜就跳下马车，然后回身去接凤沉玉。 凤沉玉抓着他的手臂，借力跳到里面。 钟素月见状，瞪大了双眼。 见凤沉玉这样不知死活，钟素月顿时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她指着凤沉玉，大声道：“沉玉你这也太大胆了吧，竟把姘头直接带到将军门口来了！” 第75章 苦肉计成功 “你说什么？姘头？她姘头在哪儿？”陈氏看了看马车后面，根本没有其他人了。 凤沉玉跟凤清夜也站在马车边上，被钟素月一嗓子嚎得有点懵。 不过很快凤沉玉就想到了其中缘由。 钟素月不认得凤清夜，而他在云馐楼里一直维护她，处处跟钟素月作对，便被记恨上了。 以钟素月那龌龊的心思，多半会往那方面想，她自己想就算了，还拉着陈氏来掺和。 “干娘，就是这个男子，定是他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哄骗沉玉跟他好！”钟素月拉着陈氏过去，用手指着凤清夜。 陈氏都傻了，愣在一旁忘了反应。 凤清夜看钟素月那跟手指，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被这么一问，钟素月才意识到方才失言，说出了不符合她形象的话来。 “是我失言了，我不该用这么难听的字眼，但是这位公子，沉玉是战王妃，你跟她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还是快走吧！” 她这么好心的劝说，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她过分吧？ 凤清夜冷笑了一声，抬手就扇了钟素月一巴掌。 “啊！”钟素月惨叫一声，她被打得嘴角都流血了，“你，你怎么还打人呢？沉玉你就不管管他？” 凤沉玉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热闹，“我管不了，你让你干娘管管吧。” 钟素月知 道凤沉玉靠不住，只好转向一旁的陈氏。 她用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双眼含泪，看着好不可怜。 这要是往常，陈氏该心疼坏了。 可眼下这情况，陈氏实在心疼不起来。 “你说的凤沉玉的姘头就是他？”陈氏压着怒意问道。 钟素月以为陈氏这怒意是冲着凤沉玉的，还装腔作势道：“干娘你也别太生气，我相信沉玉也不是自愿的，定是这个人……啊！” “啪”又是一道巴掌打到脸上的声音。 不等钟素月把话说完，凤清夜就在她另一边脸上打了一巴掌，来了个对称。 “你……”钟素月真的哭出来了，她看着陈氏，“干娘你看啊，这人太嚣张了，你让人帮我教训教训他！” 凤沉玉在一旁看得心情大好，又适时开口，在火上浇点油。 “还好这是在自家大门口，听到这些话的都是自己人，你说钟姑娘要是到外面这般张口胡来，惹是生非，作为她的干娘，夫人你可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这事儿不用凤沉玉提醒，陈氏自己都知道丢人至极。 钟素月方才这些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还不得笑掉大牙？说她这个做干娘的没把干女儿管教好？ “钟素月，没想到你是这样人，太让我失望了！”陈氏也想给钟素月一个耳光的。 可她双手都捂着脸，实 在地方下手。 陈氏气得转身进门，不再管她的死活了。 “干娘？”钟素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氏，这还是平日里将她当亲女儿疼的人吗？ 琴嬷嬷也十分恼怒，“素月小姐你怎么回事？府上的二少爷你都不认得，莫不是眼瞎了？” 钟素月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缓缓转过头看着凤清夜。 二……二少爷？ 凤清夜警告道：“往后再让我听到你嘴贱，我就给你撕烂了！” 他可没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 钟素月留着眼泪，埋怨地看向凤沉玉，“沉玉，他是二少爷，您怎么不解释一下？害我误会你们。”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倒是钟姑娘自己龌龊，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凤沉玉说道。 都这时候，钟素月还能反过来指着她，这是她没想到的。 钟素月只觉得满脸都跟火烧一样疼，她每次想对付凤沉玉，都跟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一点效果都没有。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去哄好陈氏，不然她恐怕在将军府待不下去了。 “哪里来的恶心玩意儿，倒是跟陈氏那些人蛇鼠一窝。”凤清夜看着钟素月跑远的背影吐槽道。 凤沉玉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他对陈氏的不满。 “那大哥呢？二哥也不喜欢大哥吗？”凤沉玉问道。 凤清夜却道： “不太熟。” 同住在一个府上，是一家人，是兄弟，可凤清夜却说出对凤清辞不熟的话来。 凤沉玉摇摇头，只觉得身在这将军府的人，真是悲哀。 “要去我那边坐坐吗？”进了门，凤沉玉问道。 “不了，我回去看看衣服送到了没有，我还要穿穿看。”对凤清夜来说，有漂亮小裙子的时候，妹妹什么的不重要。 行吧，凤沉玉也没有勉强。 只是凤清夜走了两步又回头，“婵儿你跟过去，给我弄头发。” 因为二姨娘觉得凤清夜喜欢穿女子装，病的不轻，故而没有给他安排丫鬟，他房里就一个小厮。 搞得他每次穿女装的时候，发型都很随意。 婵儿很想去的，不过还是看着凤沉玉，要征求她的同意。 “去吧。”凤沉玉摆摆手，自己回漪澜院去。 她没想到，已经院门口，就看到谢容离正抢了豆蔻跟茯苓的活，在帮她刚种下不久的草药浇水。 两个丫鬟花痴地围在一旁。 看到谢容离的一举一动，她们都陶醉了。 “咳咳！”凤沉玉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梦游般的状态。 “见过大小姐！”二人连忙道。 谢容离放下水瓢，笑着走到凤沉玉身边，“回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还知道回来？”凤沉玉语气很不好，说完就绕开他往 房里走。 “当心！”谢容离突然开口。 凤沉玉被吓了一跳，接着脚下一滑，她的身体变往后倒。 谢容离过去要接住凤沉玉，结果自己脚下也滑了一下，他顾不得别的，只想先护住凤沉玉。 以至于二人一起倒地的时候，谢容离用手臂将凤沉玉保护得好好的，一点没让她摔倒，可他的手肘却狠狠撞到地面上。 “啊！”茯苓尖叫一声，立即在一边跪下来，“大小姐对不起！” 是她之前打翻了一桶水，地面原本的青苔被打湿后就很滑，根本站不住人。 “你没事吧？” 凤沉玉跟谢容离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我没事，你摔到没？”凤沉玉要坐起来，却被谢容离阻止了。 “先别动，地面很滑你站不起来，我先抱你过去。”他小心翼翼将凤沉玉抱起来，用轻功废过了那一片打湿的地面。 两个小丫鬟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离容护卫抱着大小姐的样子，也太迷人了吧！ 落到房门口，谢容离还不放手。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凤沉玉声音凉飕飕的。 谢容离立即松手，后退两步，深怕凤沉玉一言不合就拿银针招呼他。 “进去看看摔哪儿了。”凤沉玉转身进屋。 她的语气很冷淡，可谢容离却忍不住偷偷勾起嘴角。 苦肉计成功！ 第76章 不敢动不敢动 谢容离手肘破了一大块，他皮肤较白，伤口看起来尤为狰狞。 “啧，这伤得有点重啊，扎两针吧。”凤沉玉说话的时候，已经拿出银针摆在桌上了。 想到云天跟云空那惨样，谢容离怂了，连忙想收回手。 “别动！”凤沉玉语带警告。 谢容离不敢动了。 “就一点皮外伤，用不着动针吧？你不是有很好的伤药吗？给我敷一点就好了。”谢容离说道。 凤沉玉医术是挺好的，就是因为太好了。 她用医术折磨人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谢容离惹不起啊！ “怎么？听你这话，你是再教我怎么治疗？”凤沉玉嘲讽道。 “不敢不敢。”谢容离连连摇头。 凤沉玉拿出一根银针，丝毫没有犹豫地扎在了谢容离手肘上面。 谢容离已经做好准备了，虽然他没有体会过云天当时那种痛楚，但他能想象到。 结果银针扎上去了，谢容离并没有感觉到痛。 “疼吗？”凤沉玉还好心地问道。 谢容离正想说不疼，然后凤沉玉转了转银针，一股剧痛立即传遍四肢百骸。 他手臂一抖，拳头紧握。 “怎么了？很疼吗？”凤沉玉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谢容离。 “不，不疼。”谢容离拼命忍着。 凤沉玉点点头，又扎了第二根银针，让谢容离承受 的疼痛又升了一个档次。 谢容离在心里默默流泪。 谁让他要突然消失，要骗凤沉玉的？他活该！ 凤沉玉心里的想法跟谢容离一样的。 看到他相安无事的回来，想必是她放在云天那里的陷阱被他避开了。 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天真！ 敢骗她，还骗老太君，看她不好好修理修理他！ 在谢容离接受凤沉玉的折磨时，钟素月正跪在陈氏面前，哭诉哀求着。 “干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钟素月两边脸肿得老高，本就不怎么漂亮，现在简直丑得没眼看了。 陈氏今日在最厌恶的两个小辈面前丢了人，心中怒火难消，任由钟素月怎么哭喊，她都无动于衷。 “这事真的不能全怪我，是他们两个合伙骗我的，干娘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钟素月真是哭得伤伤心心的。 她知道陈氏这人不太容易讨好，用了好长时间才得到陈氏的信任。 这下好了，被凤清夜跟凤沉玉直接给她破坏得干干净净。 琴嬷嬷在一旁看着钟素月，实在觉得可怜。 “夫人，老奴觉得素月小姐这是被坑害了。”琴嬷嬷也是看在死去辛嬷嬷的份上才帮钟素月开这个口的。 毕竟钟素月是辛嬷嬷从山庄里救出来的。 陈氏这才看 了钟素月一眼，“那你为何不事先问问凤清夜的身份？在那个恶心东西手里吃亏，你可真给我长脸啊！” 钟素月委屈得不行，“我问了，他们就是故意不说让我误会的！” “算了，你回去弄弄脸上的伤吧。”陈氏实在不想看到钟素月这样，怕睡觉做噩梦。 钟素月没起来，“干娘，你原谅我吧，你不原谅我，我不敢走。” 这完全就是在用她可怜的模样逼迫陈氏。 “行了，原谅你了，快走吧。”陈氏厌烦地摆摆手。 钟素月这才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起身正要走的时候，凤芸初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我娘原谅你了，我可不会。”凤芸初带着她的两个丫鬟款款而来。 看到凤芸初，钟素月心里就一咯噔，知道自己完了。 “芸初，你怎么过来了？你也听说她做的丢人事了？”陈氏看到凤芸初，可跟面对钟素月的态度不一样。 她笑眯眯的迎上去，拉着凤芸初的手，母女二人一起坐下。 “何止丢人啊！钟姑娘可是在云馐楼大出风头呢！”凤芸初进门都没用过正眼看钟素月。 钟素月这样的人，出声还不如凤沉玉，她根本就看不上眼，但是陈氏喜欢，就当个下人养着罢了。 可她没想到钟素月胆子那么大，连她都敢羞辱！ “怎么回 事？她还做了什么？”陈氏对女儿的话丝毫不怀疑的，当即就询问道。 凤芸初不屑开口，是她身边的半夏说的。 把钟素月在云馐楼当众骂她是丑八怪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了陈氏。 “好啊钟素月，敢情我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在身边？”陈氏一听就怒了。 钟素月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不是的干娘，您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难道你没有骂我吗？”凤芸初直接打断她，气势逼人地问道。 钟素月被她吓到，下意识回道：“我骂了，可是……” “我女儿你都敢骂？还骂她丑，这世上还能有比你现在这样更丑的吗？”陈氏被气坏了，她起身走到钟素月面前，扬手要打人。 钟素月眼角挂着泪，立即闭上眼，没有躲避。 “如果干娘非要打我才能听我解释的话，那你就打吧，我不会躲的。” 非常聪明的一招以退为进，然陈氏的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 “好，我听你解释，我看你能解释出什么花样来。”陈氏显然已经对钟素月完全失去耐心了。 这巴掌没打下去，也是看在这些日子做母女的份上。 “我是被凤清夜逼的，是他让我这么做的。”钟素月哭着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会这么说二小姐的。” 陈氏冷笑 道：“他让你说你就说，你是傻子吗？” 当着那么多人骂凤芸初，这让芸初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最重要是钟素月骂完之后还被拆穿了身份，人家一问就知道是陈氏的干女儿骂了亲女儿。 一想到这些，陈氏就觉得连她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钟素月抽泣着说不出话来，其实也是不敢说。 再说下去，她被凤清夜指认为小偷的事情就兜不住了。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总归是骂了对不对？”凤芸初问她。 钟素月老实承认，“没错，我的确是骂了。” 这点她是没办法抵赖的，当时云馐楼里那么多人，凤清夜还专门喊了她的名字，证据确凿。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道歉？”凤芸初又问。 “对不起二小姐，我不该骂你的，可我真的是被他们逼迫的，对不起。”钟素月道歉的话张口就来。 如果凤芸初只是要她道个歉，磕个头什么的，实在太容易了。 “一句对不起可起不了什么作用。”凤芸初道：“我要你明日去云馐楼，当众对我道歉，否则你就收拾东西滚出将军府！” 钟素月连忙点头，“好，都听二小姐的。” 当众骂人她都做了，当众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钟素月根本不知道明日等着她的事，远没有她想象的这般简单！ 第77章 彻底废了 云馐楼，临近午膳的时候。 钟素月被凤芸初带到了楼上的雅间。 “二小姐，我现在就出去向你道歉可以吗？”过了一夜，钟素月的脸消肿了，不过还是有些红肿。 这样的她本该在府上躲着不出门的，但是为了能继续留在将军府，她也没得选。 “别急。”凤芸初坐在一旁，给身后两个丫鬟，半夏跟连翘使了个眼色。 两人起身，一左一右地押着钟素月。 “你们要做什么？”钟素月有点慌。 只见凤芸初不紧不慢地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毛笔，蘸足了墨水后，举到钟素月脸前。 这让钟素月更加惊恐了。 “二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钟素月拼命挣扎，可她一个人怎么也挣不过两个丫鬟。 凤芸初在钟素月两边脸上跟额头上分别写了一个大大的“丑”字。 “行了，现在出去向我道歉吧，不许遮脸。”凤芸初放下毛笔说道。 钟素月气得脸通红，不过她脸上都是黑墨写的字，也看不出来。 “凤芸初，你欺人太甚了，我都说了，昨日我是被逼的，不是故意要骂你的！”钟素月都快气哭了。 她以为来道个歉就好了，没想到凤芸初竟要这样羞辱她。 都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到她现在有多难看。 凤芸初还要让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去那 么多人面前道歉。 “要么道歉，要么滚出将军府，你自己决定吧。”凤芸初态度很淡定。 她也不是非要钟素月道歉，她就是不想这样的人留在将军府。 “你……”钟素月说不出话来，快被气死了。 凤沉玉抬抬手，示意两个丫鬟将人推出去。 “不要！”钟素月死死扒拉着门框，就是不愿意出去。 她这样出去见了人，她以后就完了，在京城的贵人们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钟姑娘劝你还是识相一点，现在只是让你道个歉而已，你若是激怒了我们姑娘，恐怕就不只是这么简单了。”半夏一边拽钟素月，一边威胁道。 钟素月眼泪长流，死活都不愿意出去。 正在这时候，门口一个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本皇子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钟姑娘！”祁睿延带着人出现，堵住了房门口。 两个拉人的丫鬟见到来人，立即跪下行礼。 “殿下，救我。”钟素月看到祁睿延来了，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她早上过来之前让人给三皇子传了个信，为的就是防止凤芸初为难她。 还好祁睿延来得及时，不然她今日就完了！ “别怕，我来了，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祁睿延把可怜兮兮地钟素月搂紧怀中安慰，也不嫌弃她现在的模样。 凤芸初见两 人这搂搂抱抱的，不适地皱了皱眉，原来钟素月还有祁睿延做靠山，难怪敢这么嚣张！ 她坐着没动，甚至没有起身行礼，直接问道：“三皇子这是要管这桩闲事吗？” “凤大小姐这般仗势欺人，这还叫闲事吗？”祁睿延坐下来，跟凤芸初对视，“本皇子管的是不平事。” 尽管跟凤芸初比起来，钟素月的长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祁睿延对凤芸初这个人一直都没什么好感。 凤芸初自以为是京城最美的女子，平日里都用下巴看人。 这样心高气傲的人，祁睿延向来不放在眼中。 “那三皇子可想好了，你今日帮她，就是在跟我将军府作对！”凤芸初拿出她将军府大小姐的气度。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二小姐了。 但比起凤沉玉，她更能代表将军府，她说的话也更有分量。 祁睿延听到这话，明显犹豫了。 他是三皇子，但是在朝中的身份地位都要压太子一头，完全是因为他背后有一个将军府，有凤天辰的支持。 若是他今日把凤芸初得罪了，真如她说的，得罪她就是得罪将军府，那他将会失去将军府这一大助力。 这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是在作死。 “殿下你不比为难了，我出去给凤大小姐道歉吧。”钟素月 挣脱了祁睿延的怀抱。 方才还死活不肯去道歉，这会儿钟素月倒是主动了很多。 这种以退为进的计量，让凤芸初都不屑拆穿她。 可祁睿延很买账，他一把拉住钟素月。 “不要去，本皇子还不知道，凤家大小姐什么时候能代表大将军说话了。”祁睿延可是知道凤天辰的为人。 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别说凤芸初这个女儿了，就是凤清辞也不见得能让发凤天辰改变主意。 凤天辰当初选择了支持他，就绝不会中途变卦！ “不行殿下，我不能让你为难。”钟素月摇着头，还是执意要出去道歉。 祁睿延再度将人紧紧抱在怀中，挑衅般地看着凤芸初。 见事情的结局已定，凤芸初也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希望三皇子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凤芸初说完，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出了云馐楼，半夏很是不服气地问凤芸初，“姑娘，我们就这样算了吗？那钟素月也太不要脸了，还有三皇子……” 凤芸初眼神冰冷，发狠道：“姑且先放他们一马，等父亲回来，我要他们好看！” 钟素月将脸上的墨迹清醒干净后，脸上的红肿就变得清晰起来。 祁睿延看了，满眼狂怒。 “她还打你了？”他以为钟素月脸上的伤是被凤芸初打的。 钟素月 也不否认，“我不要紧，倒是殿下你不该为了我得罪芸初小姐的，我还是去追上她，给她好好道歉吧。” 祁睿延握住她的手，坚定道：“她如此欺你，得罪了便得罪了吧！” 原本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的，但是看到钟素月这般为他着想，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可是殿下现在不能失去将军府的助力。”钟素月是有上一世记忆的人，自然知道祁睿延将来要登上皇位，一大半的功劳都来自于将军府。 “本皇子也说过了，她还代表不了大将军。”祁睿延轻轻抚摸着钟素月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 作为当朝三皇子，他可不想连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了！ “即便如此，殿下也该注意的，毕竟战王醒了，太子那边……”钟素月轻轻侧头，躲开了祁睿延的手。 祁睿延也没有再继续占钟素月的便宜，知道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他也要给她足够的尊重。 听到钟素月的话，他轻笑了一声。 “战王那边已经不足为惧了。”他语气中满是不在意。 钟素月有些不解。 她知道战王凶名在外，想到她在洛州山庄外做的事，特别怕他来寻仇。 “他醒来，父皇都没想过要召见他，这没才没几日，他又陷入了昏迷。” 祁睿延知道，战王谢容离是彻彻底底废了。 第78章 倒霉催的妹妹 凤沉玉在房间里做衣服，谢容离殷切地在一旁帮她打下手。 一夜过去，他手肘那点擦伤现实被凤沉玉兴师动众地施针后，又抹了药膏，这会儿已经好得跟没受伤一样。 “你这做的是什么衣服？”谢容离看了半天，着实看不出门道来。 凤沉玉狡黠一笑，“好看的衣服。”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凤清夜穿上之后的模样了！ 谢容离也没继续问，左右他也不懂。 他突然道：“对了，昨夜帮你浇水的时候，发现好多种子都发芽了，你种的是什么呀？” “是吗？”凤沉玉停了手上的动作，朝院子里去。 前院两大片地里种的都是她这段时间收集的珍贵药材。 只是各大药铺的草药都大同小异，她基本都收集完了，想要更稀有的，得去深山老林慢慢找，她又没有那样的机会。 所以她做回了穿越前的老本行，自己培育草药。 地上种的都是她要培育的试验品。 “还真的发芽了？”凤沉玉都惊了。 看来这些在玉佩空间里拿出来的种子，也跟普通草药种子不一样。 她选的这些草药种子，正常情况下发芽极慢，而且存活率比较低。 现在被空间提升了品质后，不仅发芽速度快了一倍，存活率也提高了。 “你去买多一点小花盆回来 。”凤沉玉怜爱般地轻轻抚摸那一株株的小芽，双眼几乎放出光来。 谢容离陪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正要去买盆的时候，婵儿从外面跑进来。 “姑娘！好消息啊！”婵儿笑得嘴都快裂开了。 “什么好消息？你中五百万啦？”凤沉玉好笑地问道。 婵儿被问得愣了一下，“中五百万？” “这不重要，快说你的好消息。”看婵儿那高兴劲，凤沉玉下意识就想着她是中彩票了。 “哦，对，方才羽衣告诉我，二小姐拉着钟素月去云馐楼，要她当众向二小姐道歉，结果你猜怎么着？”婵儿还卖了个关子。 在一旁想听完就去买盆的谢容离眉头微蹙。 想打婵儿。 “羽衣是谁啊？”凤沉玉发问。 “就是二少爷身边的小厮啊，他可是府中唯一一个没有被二小姐取名的下人，因为二姨娘不准二少爷身边留丫鬟，他就给羽衣取了这么个名字，你说好不好笑？” 婵儿说完，自己先大笑起来。 从羽衣的名字就看得出来，凤清夜这人骨子里有多叛逆。 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要做。 谢容离真是忍无可忍，“结果呢？” 他也是服了，这主仆二人，说个热闹都还能说劈叉的。 “结果三皇子及时赶到，从二小姐手里救下了钟素月，不过那 钟素月应该是没脸再在将军府待下去了。”婵儿说道。 对婵儿来说，不管是凤芸初吃瘪，还是钟素月滚蛋，都是值得庆祝的好事。 “哦。”凤沉玉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地应了一声。 谢容离也毫不犹豫地转身。 两人反应平淡，让婵儿有些着急。 “姑娘，你不高兴吗？这多好的事儿啊！”婵儿搞不懂了，亏她听到后，第一时间跑回来汇报。 凤沉玉一边整理着草药苗，一边回婵儿，“啥时候她们两人打起来，互相扯头发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因为草药发芽，下午的时间凤沉玉全用来移栽草药，把做衣服的事儿给搁置了。 用过晚膳后，凤清夜心急火燎地跑来漪澜院找凤沉玉。 还以为他是来问衣服的，凤沉玉立即道：“明日一定做出来！” “做什么啊？你先跟我走一趟。”凤清夜说完，就拉着凤沉玉要往外走。 谢容离犀利的目光化作刀子，一刀一刀往凤清夜手上扎。 “去哪儿？”凤沉玉被拉了个踉跄。 忍无可忍地谢容离接近过去扶着她，然后利用巧劲，将凤沉玉的手从凤清夜手里拿了出来。 “姑娘当心啊，可别摔了。”谢容离往两人中间一站不说，还转身背对着凤清夜跟凤沉玉说话。 他这令人眼花缭乱地一连 串动作，旁人甚至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可凤沉玉心里却是很明白的。 她尽力憋住没让自己笑出来。 凤清夜皱着眉，“你谁啊？” 他跟凤沉玉的兄妹之情是突飞猛进了，却还是第一次跟谢容离正式见面。 “回二少爷，在下是姑娘的护卫。”谢容离自我介绍道。 护卫就是要保护主子的安全。 谢容离方才一系列动作的确是在保护凤沉玉。 那凤清夜就没问题了，他无视了谢容离，焦急地对凤沉玉说道：“快跟我去救个人。” “救什么人？”凤沉玉问话的时候，便抬手示意婵儿去拿药箱了。 凤清夜让她救的，应该不是她讨厌的人。 “凤芸芯那个倒霉催的。”凤清夜也没隐瞒。 凤沉玉闻言有些无语，说自己亲妹妹是倒霉催的？ “凤芸芯？二少爷说的是三小姐吗？奴婢听说三小姐自小就有心疾，姑娘你能救吗？”婵儿有些担心。 心疾是治不好的，府上人都知道，凤芸初能活到到现在，全靠凤芸初帮她吊着命。 “治是能治，只是这事儿不是凤芸初管的吗？”凤沉玉问道。 凤清夜不屑道：“原本是这样的，可谁让你太出色，让她自惭形秽，都不好意思往我幽竹院去了。” 其实是因为他把凤芸初得罪了，凤芸初不 肯去帮凤芸芯治病。 “小美男，真会说话。”凤沉玉冲凤清夜眨了眨眼，对他的夸奖很受用。 兄妹二人在前面商业互吹，谢容离黑着脸跟在后面，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吓得婵儿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瞬间变成了瑟瑟发抖的小麻雀。 他们一行人往幽竹院去的时候，二姨娘也匆忙地跑去了幽兰院。 “二姨娘请回吧，二小姐已经休息了。”半夏在院门口拦住二姨娘，不让她进院子。 二姨娘直接跪了下来，“半夏姑娘，求求你让我进去吧，芯儿她病发了，求二小姐去救救她啊！” “三小姐犯病了，你就该出府去请大夫，我们二小姐虽然会医术，却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你们幽竹院的事，我们二小姐帮不上忙。” 这些话都是半夏出来之前，凤芸初让她说的。 “二小姐，我知道错了，我在这里给你磕头认错好不好？求求你救救芯儿吧！” 二姨娘大声哭喊，想让里面的凤芸初听见。 “别叫了，你……” 半夏呵斥的话才一半，凤芸初就从里面走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凤芸初对二姨娘说道：“我可以去帮你救芯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二小姐吩咐，我一定照办。”二姨娘连忙应道。 第79章 被摆了一道 凤沉玉他们先一步进了凤芸芯的房间。 “她什么时候昏迷的？”凤沉玉坐到床边，开始为凤芸芯。 凤芸芯的相貌跟凤清夜有几分相似，两人都遗传了二姨娘的美貌。 只不过她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紫，看着有些吓人。 “晚膳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凤清夜一般不关心这些。 在两日之前他连自己的死活都管不了，哪儿还有空去管别人？ 要不是二姨娘看到凤芸芯发病后，哭得惊天动地的，凤清夜也不会想到去找凤沉玉过来。 以往是觉得没希望，现在凤清夜觉得凤沉玉连他都能救，应该也能救凤芸芯。 “她这样的情况，我要……”凤沉玉检查完，正准备告诉凤清夜她的治疗方案时候，二姨娘带着凤芸初回来了。 二姨娘绕过几人，径直走到床边，将凤芸初护在怀中。 “大小姐，芯儿的病一直都是二小姐负责的，不需要你来看，你请回吧！”二姨娘态度很明确，不要凤沉玉多管闲事。 凤清夜当即吼道：“你在说什么？她是一直负责，却一直也没治好，现在沉玉能救你的宝贝女儿，你却不让了？” 因为凤清夜的特殊爱好，让二姨娘早就放弃了他，更加偏爱有心疾的凤芸芯。 不过这些凤清夜 根本不在乎。 他现在就有点不能理解二姨娘的想法。 “治好？”凤芸初走到床边，看着凤沉玉，“大小姐确定能治好芯儿吗？” 凤沉玉回答比较保守，“起码比你现在治疗的效果要好吧！” 她方才给凤芸芯把了脉，发现凤芸初这些年来用的药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 换句话说，凤芸芯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跟凤芸初真没多大关系。 “我不跟你在这里呈口舌之快，我一直负责芯儿的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凤芸初表面看着担心，殊不知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快把手心掐破了。 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凤沉玉，她就感觉什么都比不过似的。 医术上面她已经输了两次了，可除开医术，她连气度都不如凤沉玉。 着实让她气恼不已。 “大小姐请回吧。”二姨娘也说道。 凤沉玉点点头，“行吧，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走吧，别管了，爱死不死！”凤清夜也是一肚子火。 在将军府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关心一下旁人，竟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他可真后悔这么着急的把凤沉玉叫过来。 凤清夜说完转身离开的挥手，没注意到二姨娘复杂的神色。 出了幽竹院，凤清夜就跟凤沉玉道歉。 “对不起 啊，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早知道不去叫你过来了。” 凤沉玉却不在意，“小事儿。” 她说完，从药箱里拿了一瓶药给凤清夜。 “三小姐醒来之后，把这瓶药给她，每日三餐后服用一颗。” 凤清夜接了药，一脸好奇，“就跟我吃的药一样吗？” “吃法一样而已。”凤沉玉说完就摆摆手，“回去吧，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在意的。” 凤清夜点头，“她们不知好歹，是她们的损失。” “我们快回去吧！”谢容离语气不太好。 他在替凤沉玉不满。 不过他也相信，凤沉玉是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然她有一百种方式还回去。 而凤沉玉此时的宽容，完全源自于凤清夜这张脸！ 但凡凤清夜长得丑一点，凤沉玉都不会这么热情大方。 真是气死人了！ 凤沉玉冲气得像只窝瓜似的谢容离笑了笑，正准备走的时候，二姨娘追出来了。 “大小姐等等。”她喊住凤沉玉。 凤清夜先开口了，“不好好守着你的二小姐，出来做什么？” 二姨娘无视了他，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对凤沉玉说道：“谢谢你愿意过来，不过以后幽竹院的事情就不劳大小姐费心了，还有……” 她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凤清夜，“他已经病成 这样了，就麻烦大小姐不要再带坏他了，你们还是别再来往了。” “你在说什么？”凤沉玉还没出声，凤清夜先炸了。 “我说什么你听不明白吗？别跟她一起混了，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吗？穿什么女子装不嫌恶心吗？” 二姨娘声音比凤清夜还大，喊完之后她眼泪就流了下来。 凤清夜想反驳，可是看到二姨娘伤心的模样，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二姨娘是为他好，可她对他的好就像一个牢笼，能活活把他困死在里面。 “既然我这么让你恶心，那你就当没生过我好了。”凤清夜的声音很轻，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他全身力气才说出来的。 二姨娘却并未动容，“早知道你会得这种病，我根本不会生你！” 她一句话比一句话狠，因为太过愤怒，她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凤清夜突然冷笑一声，“不要我跟她往来是吗？我偏要，我今晚就搬去漪澜院住！” “那你滚啊！滚出去就别再回来了。”二姨娘吼得都快破音了。 凤清夜将手里的药瓶塞回凤沉玉手中，就沉着一张脸先走了。 凤沉玉给婵儿使了个颜色，让她赶紧追上去。 现在凤清夜的心态还不稳，凤沉玉担心他想不通，找个没人 的地方自杀去了。 见凤清夜走了，二姨娘也丝毫不留恋地进了院子。 凤沉玉跟谢容离对视一眼后，转身往漪澜院走。 “二姨娘是有什么苦衷吗？”静谧的环境中，谢容离低沉温柔的声音驱散了不少夜晚的寒凉。 “应该是吧。”凤沉玉也不确定。 二姨娘跟凤清夜说的话太过了。 她救凤清夜的时候，明明已经跟二姨娘沟通过，并且她也很肯定二姨娘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的。 可方才二姨娘的表现让她感觉，她们当初的谈话似乎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人背对着幽竹院越走越远的时候，二姨娘也慢吞吞地进了院子。 “二姨娘好手段啊。”凤芸初带着冷意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二姨娘吓了一跳，连忙擦擦眼泪抬起头来。 “二小姐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二姨娘闪着泪光的双眼中满是茫然跟不解。 凤芸初有些恼了，“二姨娘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前脚才答应了我的条件，要给二哥下毒，后脚你就把人赶去了漪澜院，你安的是什么心？” 她答应来给凤芸芯治病的条件，就是要二姨娘给凤清夜下药，然后嫁祸给凤沉玉。 好让府上的人都知道凤沉玉的医术很烂。 结果这可看似柔弱无助、胆小怕事的二姨娘却狠狠摆了她一道！ 第80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姐，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了吗？”出了幽竹院，半夏十分不甘心地问凤芸初。 她不明白，凤芸初已经看出了二姨娘的心思，却没有做出任何惩罚。 “其实刚跟她谈完条件我就后悔了，芯儿也活不了多久，用来做筹码不太保险，要是二姨娘真的把凤清夜给毒害了，难保她以后不会反水。” 况且凤天辰虽然嘴上不说，却还是很在乎凤清夜这个儿子的。 凤芸初怕害死了凤清夜，到时候尾巴没处理干净，反而把自己搭进去。 “便宜他们了！”半夏嘀咕完又问道：“那二小姐以后还管三小姐吗？” “二姨娘已经做出选择了，我还管什么？”凤芸初轻描淡写道，语气中没有念及丝毫手足之情。 半夏这才笑了出来，“没错，二姨娘那么不识相，就该让她长长记性！” 凤芸初主仆二人离开后，二姨娘就拖着沉重地步子进了凤芸芯的房间。 她坐在床边，看着凤芸芯苍白的小脸。 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对不起，芯儿，母亲对不起你。”下人们都被支走了，凤芸芯的房间内外都没有人。 二姨娘便毫无顾忌地放声哭出来。 兴许是母女连心吧，原本应该明日才能醒过来的凤芸芯突然就醒了。 “母亲，别哭……”凤芸芯的声 音非常虚弱，完全淹没在二姨娘的哭声中。 她只好伸手拍了拍二姨娘的手臂。 二姨娘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凤芸芯，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芯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没有啊？母亲去给你做吃的。”二姨娘立即止住哭声，起身就要走。 凤芸芯拉住她，“母亲，我挺好的，也不饿，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二姨娘坐下来，看到凤芸芯，就又忍不住哭起来。 “母亲，你别哭，别难过好不好？”凤芸芯轻声道。 “对不起芯儿，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你哥哥，我对不起你！”二姨娘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但是凤芸芯却听明白了。 她不仅没生气，还安慰道：“母亲，你没有错，我生来就有心疾，本就活不长的，你选择哥哥是对的。” 二姨娘更是泣不成声，“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选他吗？你一点都不怪我吗？” “不管为什么你都没有错。”凤芸初费劲地挤出一个笑容，“你以后不要打哥哥了，他那样不是病，别人都指责他的时候，母亲你要站在他身边支持他啊。” 二姨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抱着凤芸芯痛哭。 凤芸芯也反手抱着二姨娘，轻轻拍打着她，以作安慰。 哭了许久之后，二姨娘哭累了，靠 在凤芸芯身上睡了过去。 夜深了，外面月亮高悬，月光洒进房间里。 凤芸芯气息微弱，如同睡着了一样，其实她根本睡不着，正盯着窗台的月光发呆。 一个黑影突然从窗口翻身进了房间。 凤芸初就那样看着，也没出声呼救。 她看到黑影将一瓶药放在桌上。 “你是神仙派来救我的吗？”她冷不丁出声，把那黑影吓了一哆嗦。 竟被一个重病的弱女子给吓到了！ 谢容离感觉一世英名都毁了，不过还好没有旁人看到。 “嗯，要好好吃药。”他很早就来了，本想把药放下就回去。 谁料他来的不是时候，母女二人正在抱头痛哭，他便等了许久，以为两人都睡着了才进来，却被发现了。 听到凤芸芯跟二姨娘说的那些话，他知她是个心善又可怜的姑娘。 这才忍不住应了一声。 “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吃药的。”凤芸芯说话的时候，谢容离已经离开了。 她将二姨娘轻轻放到床上，蹑手蹑脚地下床，到桌前将药瓶拿起来。 瓶身上贴着吃药的方法，她看完后，微微一笑，将药瓶贴在胸口。 凤沉玉让谢容离去送个药，送了大半天，她都等睡着了人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她就怒气冲冲地起床，以为护卫又丢了。 结果一开门，看到谢容离好好地站在门口。 “你昨夜怎么去了那么久？”凤沉玉表情有些阴沉。 谢容离有点懵，睡到自然醒的还有起床气？ “说话啊，哑巴了？”他没应声，凤沉玉火气更大了。 谢容离连忙开口，把他送药时遇到的情况跟凤沉玉汇报了一遍。 “这么说，二姨娘是为了保护二哥，故意更他吵架的？”凤沉玉这个结论，是从二姨娘那句她选择了凤清夜，得出来的。 “多半是她去求凤芸初给凤芸芯治病的时候，答应了什么要求吧。” 谢容离去的时候凤芸初已经走了，所以事情的始末，他们要靠自己推测。 不过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猜得差不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凤沉玉感慨了一句。 谢容离问道：“那这事要告诉你二哥吗？” 凤清夜昨晚倒是没做什么轻生的行为，不过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搭理。 “现在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待我把漂亮小裙子做出来哄哄他。”凤沉玉说完打了个哈欠，又关门进屋睡回笼觉了。 谢容离：“？” 你不是要做小裙子的吗？在梦里做？ 凤沉玉不是在梦里做的，她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后，吃了两口东西把肚子填饱了，就开工了。 她做衣服非常 快，之前已经打好版裁剪好布料了，剩下的就是做一些细节上面的装饰，然后将整套裙子缝起来。 婵儿要在凤清夜的门口盯着，凤沉玉便叫了豆蔻跟茯苓进屋帮忙。 有了两个小帮手后，凤沉玉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日落之前，裙子就做好了。 “去把二少爷叫过来！”凤沉玉缝线的步骤是在床上完成的，收尾的时候裙子还平放在床上，谁也没见过裙子的全貌。 不过光看那华丽的绸缎，以及露出来的白色花边，两个丫鬟就能想象裙子的美貌了。 去叫凤清夜的路上，两人蹦蹦跳跳的，好像即将要穿漂亮裙子的人是她们一样。 凤清夜过来的时候还是无精打采的。 “做什么啊？我今日没心情穿裙子，只想静静。”凤清夜进门就道。 “我之前不是承诺要给你做一件独一无二，而且最漂亮的小裙子吗？现在做好了，你真的不打算试一试？”凤沉玉诱-惑道。 形容词都是临时加的，为的就是引起凤清夜的兴趣。 “真的做好了？你拿出来我看看。”凤清夜轻而易举上钩。 因为裙子的特殊性，这次要凤沉玉亲自个凤清夜做发型。 她便将其他人都赶出了房间，“你们先出去，一会儿让你们看看，最美的人穿上最华丽的裙子是什么样的！” 第81章 被美哭了 “嘎吱”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房门被打开。 被凤沉玉盛装打扮过的凤清夜缓缓从房间走出来。 院子里脚都站酸的几人同时看向他。 凤沉玉做的裙子是现代的洛丽塔风格，裙子底料是孔雀蓝渐变成白色的绸缎，上面织有山河图样的暗纹。 蓬松的裙摆很长，直到凤清夜的脚后跟，里面是用轻纱撑起来的，上身里层是白色绸缎，外面缝了一层绣了花纹的白纱，腰线处有翅膀形状的薄纱铺盖在裙身上，让底层布料上的山河图案若隐若现。 两条袖子完全是用轻纱缝制的，袖口处用一条白色绸带收紧，将凤清夜细长的手腕完美包裹。 整套裙子的每一个拼接的地方都有白色花边，繁复却不凌乱。 他的头上是一朵薄纱制成的，如同帽子一样的发饰，上面还有白色的羽毛做点缀。 发饰扣在凤清夜右边头上，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垂下，额前凤沉玉还专门给他做了假刘海。 “好看吗？”凤清夜轻轻拧着裙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怕把裙子弄坏。 他问完话后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院子里的几人已经看傻了。 什么叫美得令人窒息？眼下这情景就是。 “很美吧？”凤沉玉站到谢容离身边，抬手拧了一下他腰上的软肉。 看的正入神的谢 容离瞬间被刺痛拉回现实。 “裙子好看，华美瑰丽，举世难寻。”凤清夜的确很美，一开始他也看得失神了一瞬。 不过后来他是在透过凤清夜的脸，幻想凤沉玉穿上这裙子后的样子，这才一不小心想得有点久了。 “人也好看，我二哥就是最美的。”凤沉玉一脸花痴相。 谢容离见状，抬手遮住了她的视线。 “你做什么……”凤沉玉抓住他的手，话还没说完，他便靠近她，在她耳边说道：“门外有人。” 凤沉玉觉得耳朵好痒，还有他压低的声音似带电一点，让她浑身一阵酥麻。 “谁？”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珍惜生命，远离妖孽。 “是二姨娘，她看了一会儿，哭着离开了。”谢容离人在门内，却能对门外的事情了如指掌。 凤沉玉点点头，“哦，看来她是被二哥美哭了。” 谢容离：“……” 你确定？ 两人咬耳朵说悄悄话的时候，三个丫鬟终于回神了，跑过去围着凤清夜看。 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好像少看了一眼就会吃亏似的。 “二少爷你好美啊！好好看，奴婢看得都快流泪了。” “看到二少爷这样，奴婢觉得自己不配为女子，太丢人现眼了！” 这两个声音是豆蔻跟茯苓的，两人以前还觉得凤清 夜穿女子装是有病，这会儿谁要是敢这么说凤清夜，两人估计能扑上去把说话的人咬死。 相比之下，早就被凤清夜的女装美貌冲击过的婵儿就要稳重很多。 “二少爷，你转个圈看看，我觉得这裙子转圈肯定更美。”婵儿还有胆子向凤清夜提要求。 任何美的东西，都是能治愈人心的。 凤清夜心中的阴郁，在穿上这条裙子后就烟消云散了。 这位少爷向来随心，心情好了，别说有革命友谊的婵儿提要求，就是豆蔻跟茯苓让他转个圈他也不会拒绝的。 “那你们可跟小爷看着点，裙摆很大，可别被旁边的东西给刮着了。”刚穿上的漂亮裙子，这要是给弄坏了，他得心疼死。 凤沉玉听到几人堪比小学生的对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坏了我再给你做就是啦。”凤沉玉道。 凤清夜就是不肯，慢吞吞地转了一圈，他怕裙子被弄坏，裙摆完全没转起来。 饶是如此，三个丫鬟还是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全给用上了。 “现在不难过了吧？”凤沉玉看着凤清夜。 后者愣了一下，随着笑着摇摇头，“好多了，谢谢你沉玉。” “咳！”两人对视着，谢容离突然咳着走到他们中间，“二少爷，既然心情好了， 姑娘便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凤清夜歪头去看被谢容离挡住的凤沉玉。 他头上的发饰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好看得不行。 “进屋去说吧。”凤沉玉也歪着头回答。 兄妹二人似把谢容离当成了一堵墙，搬不动就绕开。 谢容离真的是好气哦！ 太阳落山了，天色暗下来，婵儿先进屋点了灯。 凤清夜进屋的速度那叫一个慢，走哪儿都不忘四周看一看，怕身上裙子被什么东西给挂了。 “要不你先换下来？”凤沉玉提议道，不然他这样也太难受了。 “不要。”凤清夜拒绝得干脆。 凤沉玉耸耸肩，也没强求，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谢容离，要他把他们对二姨娘的猜测告诉凤清夜。 其实方才二姨娘过来偷看的行为，猜测已经变成肯定了。 只是不知道二姨娘看到凤清夜穿上女装这么绝美后，会是个什么想法。 “二姨娘……”谢容离才刚一开口，凤清夜脸色就变了。 他打断了谢容离的话，“要是说的事跟她有关，我就不听了。” 凤清夜提着裙摆就要离开。 “站住！”凤沉玉沉声道：“听他把话说完。” 两个字气势十足，凤清夜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他温柔可爱的妹妹竟然这么凶的吗？ “二姨娘昨晚是故意 说那些话气你的，她去找凤芸初给三小姐治病的时候应该是答应了什么条件，将你赶出来也是为了救你。” 谢容离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二姨娘用的方式很笨拙，却也是一个做母亲的，在拼命保护自己的孩子。 凤清夜听完后，静静坐着，没说话也没动。 谢容离跟凤沉玉对视了一样，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打扰他。 偏巧这时候豆蔻跑来禀报：“大小姐，大少爷跟大少奶奶过来了。” 凤沉玉立即出去，谢容离自是形影不离。 “大哥，大嫂！”凤沉玉到院子里叫了一声，亲自将二人迎进屋中。 凤清辞一进屋就看到坐在圆桌旁的凤清夜。 他的一身衣裙本就华丽无双，还加上他完美的容颜，只要审美没问题的人，都会为之震撼。 凤清辞自然也看呆了。 夏芷柠见凤清辞眼睛都直了，眼中是欣赏瞬间化成了愤怒。 “侯爷，不是来感谢沉玉的吗？”夏芷柠咬牙切齿地提醒道。 凤清辞还愣着，凤清夜先站了起来。 “你们聊吧，我先回房了。”刚听了二姨娘做的事，凤清夜心里很乱。 加上他跟凤清辞本就不熟，自然也不需要寒暄什么。 听到他说话，凤清辞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这位姑娘的声音甚是特别。”他忍不住道。 第82章 连自己都骂 “你才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凤清夜骂道。 凤沉玉：“……” 二哥厉害啊，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凤清辞面色一僵，眉头紧锁，根本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但是自身涵养提醒他不要跟一个女子计较。 倒是夏芷柠听出了凤清夜的声音。 她有些难以置信，“你，你是二少爷？” 凤清夜没回答，冲凤清辞哼了一声拧着裙子走了。 “他是二弟？”凤清辞目瞪口呆。 他听说过一些凤清夜的传闻，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同住在一个府上，但他常年在外奔走，跟凤清夜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方穿男装他都不见得能认得出来，更何况还是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裙子。 “侯爷这眼神不太好使啊。”谢容离见缝插针。 凤清辞看到他，眼神就变得犀利起来。 “下人都退下，我有事要跟你们大小姐说。”凤清辞说道。 这是用来对付谢容离最好的招数了。 不仅能将他赶出房间，还能提醒一下他是什么身份。 “侯爷怕是搞错了，这里是漪澜院，跟将军府的规矩可不一样，下人也是有尊严的。”谢容离从容回应。 婵儿跟豆蔻觉得顶撞主子很无礼，又觉得他说得很对。 若是在别的院子里，下人哪儿敢提什么尊严？ 可在凤沉玉这里，奴 才也是能活出人样的。 “沉玉你听听，你这院子里的下人太大胆了！”凤清辞一轮战败，想找外援。 知道两人一见面就掐，凤沉玉干脆装作没听到，任由他们自己去争个高下。 她过去拉着夏芷柠，“大嫂你这两天情况如何？我再帮你把把脉吧？” “好多了，不过胃口还是不怎么好。”夏芷柠应道。 二人说这话走到一边，将凤清辞跟谢容离直接无视了。 夏芷柠时不时会看一眼凤清辞，她感觉一进漪澜院之后，她家侯爷好像变幼稚了？ 半晌后，凤清辞跟谢容离也没分出个高下来，夏芷柠已经向凤沉玉道完谢了。 他们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来感谢凤沉玉救了他们剩下的一个孩子。 说完话凤沉玉就送二人离开。 到院门处，凤清辞犹犹豫豫地看着凤沉玉。 “大哥有话直说。”凤沉玉道。 “芸初她……” “若是说她，那就不必了，大哥大嫂你们早点回去歇息吧。”凤沉玉直接打断了凤清辞的话。 凤沉玉说完后，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跟先前谢容离要和凤清夜说二姨娘一样。 凤清辞还想说什么，被夏芷柠直接给拉走了。 夏芷柠身娇体弱，凤清辞一使劲就怕弄伤了她，只好由着她拉出了院子。 “侯爷，我不是说过了， 不要跟沉玉提芸初吗？”夏芷柠满脸不高兴。 他们是来给凤沉玉道谢的，临走了还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凤清辞剑眉微蹙，“我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有误会，沉玉跟芸初都是很好的人，她们应当和睦相处。” “她们两人都是有主意的，不需要你多管。”经过小产一事，夏芷柠对凤芸初颇有微词。 不过她不会在凤清辞面前表现出来。 毕竟他是凤芸初的亲哥哥，即便凤清辞平日里两个妹妹都很严厉冷淡，但血亲关系是斩不断的。 另一边，二姨娘回道幽竹院后，又哭了一场。 凤芸芯用了第一天的药后，感觉舒服了不少，呼吸都顺畅多了。 到了晚上，她甚至能下地走动，便去找了二姨娘。 “芯儿？你怎么下床了？”二姨娘看到她后，非常惊讶，连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赶紧扶着凤芸芯坐下。 凤芸芯笑道：“母亲，我感觉好多了，出来走走。” 二姨娘这才注意到凤芸芯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 她十分惊奇，“这……二小姐这次的药这么管用吗？” 以前凤芸初开的药基本没什么效果，只是稍微稳住了病情，但是过不久又开始反复。 凤芸芯想到昨夜的黑衣人，没有说实话，便顺势点了点头。 “太好了！芯儿，只要你的病能好，我 就再去求求二小姐，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二姨娘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凤芸芯不好接这话，转移了话题，“你又在哭什么？是去见哥哥了吗？” 二姨娘这才慌忙抹了抹眼泪，“嗯，我去漪澜院看到你哥哥了，他穿了女子装，可好看了。” “真的吗？我也想去看看。”凤芸芯很好奇，她知道凤清夜相貌出众，若是穿了女子装，定然更加绝色。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你先回房去休息。” 二姨娘将凤芸芯送回房间后，在房门口站了许久。 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求凤芸初一次。 翌日，依旧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早膳过后，凤清辞打包好了他的漂亮裙子，打算去找裴若昀炫耀一番。 他还不忘拉上凤沉玉，让她去把制作新裙子的法子卖给裴若昀。 几人刚到门口，就碰到回来搬东西的钟素月。 钟素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相貌不出众，只好用昂贵的衣服跟首饰撑起来。 相比之下，还是素面朝天，头上只有一根玉簪束发，衣服样式简单的凤沉玉更胜一筹。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沉玉，你们这是要出去吗？”钟素月心里嫉妒得快要抓狂了，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 一日没有拿到玉佩，她便要隐忍一日。 凤清夜直接拉着凤沉玉从她面 前走过，将她无视得彻彻底底！ 钟素月：“……” 什么东西？一点礼数都没有！ 不过凤沉玉出门了，正好方便她行事！ 她收拾好心情，正要进门的时候，却被守卫拦住，“站住，夫人吩咐了，你不得再踏入将军府半步！” 钟素月掏出一块令牌举着，“三皇子的令牌在此，你们谁敢挡路？” 将军府跟三皇子来往密切，自然认得他的令牌，当即不敢再阻拦，将她放进了府中。 她放在将军府的东西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以此为借口回来，不过是想趁机偷凤沉玉的玉佩罢了。 她先去拜见了陈氏，身上有三皇子的令牌，陈氏再不喜她，也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两人表面愉快地喝了一杯茶后，钟素月的东西也收拾好了。 “夫人，我能去见见芸蕊吗？这府上我也就跟她聊得来了，去跟她道个别。” 钟素月礼数周到，陈氏也挑不出错来，便没有过多阻止，“去吧，若是碰到芸初就避着点。” “我知道的，多谢夫人。”钟素月起身告退。 凤芸蕊被凤沉玉打了之后，这些天就一直躺在床上养伤，今日才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看到钟素月，她很是惊讶，“你不是被赶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钟素月笑道：“来请四小姐去帮我拿回玉佩。” 第83章 那道光，是爱情 凤清夜直接带着凤沉玉几人去了云心斋。 只要没有特殊情况，裴若昀一般都在那里混吃等死。 “哇，云心斋啊，姑娘，奴婢听说这里的糕点可好吃了！”婵儿进了云心斋就开始吞口水了。 凤沉玉也没客气，“要吃什么你就去拿了吃，挂裴若昀账上。” 店里地伙计看到的的凤清夜带人来，不用他吩咐，都会自动把最好的糕点奉上。 裴若昀原本半死不活地躺在太师椅上，听说凤清夜来了，他立即翻身坐起，到楼梯口去迎人。 “清液……大小姐也来了？快快里面请！”裴若昀的语气明显从低迷到高涨。 凤清夜有点迷，“见到我你就不高兴，见到凤沉玉整个人都激动傻了？” 不止凤清夜有意见，谢容离听到裴若昀的语气，也提高的警惕。 裴家的少东家，相貌俊美，头脑聪明，温文尔雅，是京城许多闺中少女梦寐以求的良婿。 以凤沉玉的审美，谢容离觉得此人必须防！ “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有些惊讶！”裴若昀否认三连。 将几人带进屋后，便吩咐小厮送上最好的糕点。 五颜六色的糕点装在精致的盘子里，没一会儿就放了一桌。 婵儿双眼放光，但是没有凤沉玉的允许，她还是克制地站着没有动。 “吃吧。”凤 沉玉瞧她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模样，觉得好笑。 婵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谢姑娘，你先尝尝这个桂花糕，听说是云心斋的招牌点心，很好吃的。” 凤沉玉接过婵儿拿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就感觉口腔里甜得发腻随即就放下不吃了。 谢容离见她的模样，也拿了一块尝了一下。 糕点绵软，入口即化，就是略微有点甜。 凤沉玉放下不吃了，那说明她不爱吃甜的，谢容离默默在心中记下。 他们在这边吃糕点的时候，凤清夜拉着裴若昀到一旁，把他的小裙子拿出来嘚瑟了半天。 “这也是大小姐做的吗？我的天，这简直巧夺天工！”裴若昀轻轻摸着裙子的做工，都不敢用力。 就这么放着看，裙子已经很美了，他完全不敢想象穿在凤清夜身上会是什么样的。 他将裙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这才到桌边恳求凤沉玉将裙子的制作方式告诉他。 “在下昨日去了谢二爷的芳菲苑，看到他做好的那些衣服，甚是羡慕。”这要是裴若昀今日会无精打采躺在这里的原因。 他实在想不是用什么法子，去应对芳菲苑即将给云裳苑带来的冲击。 但是若是他的云裳苑做出这个裙子的话，必定大红大紫，丝毫不惧芳菲苑。 “我可以 告诉你这种裙子的制作方法，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卖裙子的制作方式本就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凤沉玉也没矫情。 裴若昀立即道：“大小姐请说，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我也答应。” “一个就够了，芳菲苑卖的襦裙，你们裴家永远不碰。”凤沉玉不能帮了裴若昀，就把谢方远的铺子给挤垮了。 也是裴若昀讲信用，没有在看完钟素月那些图纸后就私自做衣服。 不过现在不做不代表以后不会做，凤沉玉必须把事情挑明了说。 二人在谈生意，谢容离却听到凤沉玉的话后，心中一暖。 她要保住谢方远的铺子，说到底也是为他呢！ “好吧，我答应大小姐。”裴若昀答应之前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毕竟谢方远那边的那些襦裙发展空间太大了，不过能跟凤沉玉交好，他相信今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好处等着他。 说完了条件，接下来就该说价格了，裴若昀正要开口，发现婵儿跟谢容离都在吃糕点，凤沉玉却没动。 “是糕点不好吗？大小姐怎么不吃？”裴若昀有点慌了，该不会是小厮送来的糕点不新鲜吧？ 他话音刚落，就见谢容离将一盘糕点放到凤沉玉面前。 “吃这个，不腻。”谢容离轻声道。 凤沉玉一愣，看着送到面前的糕点， 突然就笑了。 她笑得很美，是不输凤清夜的那种美。 “嗯，很好吃。”凤沉玉拿了糕点咬了一口，是真的觉得比之前的招牌桂花糕好吃百倍。 不枉费谢容离尝遍了所有糕点，专门为她挑出来。 裴若昀看着二人，明明他们身边什么都没有，他却感觉被什么东西闪到眼睛了。 若是凤沉玉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便会告诉他答案。 那道光，叫做爱情。 “咳咳！”裴若昀出声打破了二人之间，那肉眼看不到的屏障，卑微道：“大小姐，那我们现在来谈谈价钱如何？” “价格就不必谈了，制作方式我给你，但是你赚的钱跟我五五分。”这是凤沉玉一贯的合作方式。 五五分这太狠了，直接把裴若昀给打懵了。 凤沉玉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吃着糕点。 见她吃得那么香，凤清夜也坐过来，伸手要去拿凤沉玉面前那盘糕点。 “啪”凤沉玉打在他手背上，一声脆响。 凤清夜一脸委屈，“你为什么又打我？这又不是冰的，难道我还不能吃吗？” 谢容离微微勾着唇，护食的凤沉玉可爱死了。 “旁边那么多，你随便吃啊。”凤沉玉用下巴指指其他糕点。 被她这么一搞，凤清夜都没胃口了。 他本就不爱吃这些腻味的东西，还不是看她 吃得像一只小松鼠，他才想尝尝么？ 一屋子人，全都在插科打诨，只有裴若昀是真心想谈生意。 “大小姐，五五分有点过了……”裴若昀面露难色，想讲讲价。 凤清夜不高兴道：“五五分怎么了？你还不乐意是不是？凤沉玉肯答应你已经是你占便宜了，不然这给芳菲苑去做了，你上哪儿赚钱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裴若昀还是有些好奇，“那大小姐跟谢二爷合作，也是这个价钱吗？” 裴若昀想找个跟自己一样的，起码不显得孤单。 谁料凤沉玉说道：“谢二爷那边我是免费的。” 裴若昀哭了，“为何啊？” 是他长得没谢二爷好看，还是他不够年轻、家底不够丰厚？ “因为他是我未来夫君的二叔呀，我们是一家人。”凤沉玉应得坦荡。 裴若昀这才想起凤沉玉跟战王的婚约。 那就没事了！ 他唤了云心斋的掌柜上来，写了字据二人画押后，一人拿一份，这生意就算谈成了。 “我还有一种东西要跟你合作。”凤沉玉收了字据后才道。 裴若昀立马便问：“什么东西？” “冷饮，有许多中做法，我回头写出来给你，合作方式跟方才一样。”凤沉玉也是方才吃糕点时想到的。 在这炎炎夏日，没有冰凉的冷饮怎么行呢？ 第84章 漪澜院被砸 在凤沉玉跟裴若昀谈生意的时候，凤芸蕊带着钟素月和十几个府上的小厮到了漪澜院。 “给本小姐砸了这漪澜院！”一进院门，凤芸蕊就高声吩咐道。 豆蔻跟茯苓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那些小厮正用脚践踏着地里刚长出来的草药。 她们每日精心呵护，自己忘记吃饭都不会忘记浇水。 看到这一幕，两人气得脸都黑了。 “四小姐你们做什么啊？”豆蔻一向话比较多，这时候也是她先开口。 听到她话里的指责，凤芸蕊没有开口，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你一个低贱的狗奴才，本小姐做事还要你来过问？”她打完一巴掌还不算，叫了两个小厮过来，对着豆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茯苓见状吓得要死，却还是大着胆子过去阻止。 “住手，你们住手啊！”茯苓去拉小厮，却被其反手一拳打倒在地。 她忍痛哭喊道：“大小姐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些日子在漪澜院做事，凤沉玉对她们没有对婵儿那么亲近，却也比在陈氏院子里自由快乐得多，她们早就忠心臣服于凤沉玉了。 看到凤芸蕊这般作死，茯苓坚信凤沉玉回来定不会绕过她！ “芸蕊，别把人打死了，还要她带我们去找东西。”钟素月见小厮下手有些狠便开口阻止了 一下。 豆蔻已经吐血昏迷了，得留一个清醒的。 凤芸蕊让小厮停手了，两人拖着茯苓往内院去。 其他小厮从进门开始就各种打砸，所过之处如土匪进村。 他们进了凤沉玉培育草药的房间，里面接连响起花盆打碎的声音，茯苓都快心疼死了。 那些可都是凤沉玉亲手培育的草药，平日里都不让她们进的。 “你们太过分了，大小姐肯会打死你们的。”茯苓鼻青脸肿，嘴角挂着血迹，可她却并不畏惧。 凤芸蕊听到她开口，下意识就抬脚要踹她，随即想到钟素月的话，就忍住了。 “告诉本小姐，凤沉玉把钟素月的玉佩藏哪里了？”凤芸蕊质问道。 茯苓摇头，“我不知道什么玉佩。” 不是她不配合，是真的不知道。 “她不说我们就自己进去找吧。”钟素月问道：“哪间屋是凤沉玉住的？” 茯苓闭口不说话。 凤芸蕊抬手示意一个高大的小厮过来，一巴掌把茯苓的脸打得歪到一边，牙齿合着血水一起从嘴里喷出来，然后就双眼一闭晕过去了。 “没用的东西！”凤芸蕊骂了一句，而后道：“我们自己找，把这漪澜院里里外外翻一遍，我不信找不到！” 结果一众人在漪澜院找了一圈，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都砸了，最后还 是没找打钟素月的玉佩。 “你确定她没带走玉佩吗？”凤芸蕊累得够呛，压制不住的火气。 钟素月脸色也很难看，她自认很了解凤沉玉。 凤沉玉一向不喜欢戴首饰玉佩什么的，她今日出门，必定不会把玉佩带走的。 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凤芸蕊烦躁道：“我不管，反正我也帮你找了，你不能食，把三皇子的令牌给我！” 钟素月咬咬下唇，只好把祁睿延给她的令牌交出来。 “我不会食言的，芸蕊你拿去吧，也好经常来宫里找我玩儿。”她说道。 凤芸蕊拿到令牌，笑得嘴都快裂开了。 “算你守信用。”她又警告道：“你要认真自己的身份，敢对三皇子做过界的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钟素月心中不屑，表面却温和道：“芸蕊放心，我哪儿能跟你比呢？你身份高贵，又生得好看，跟三皇子是绝配。” “那是，待父亲回来了，我就跟父亲说我和三皇子的婚事，你在宫里看到三皇子，一定要替我多说好话。” 凤芸蕊这种求人的话，还是用命令口气说出来的。 知道钟素月得罪了凤芸初被赶出了将军府，便直接把人当下人使唤了。 “芸蕊放心，今日你帮了我，我以后也会帮你的。”钟素月说完，微微福了福身。 随后她 便跟凤芸蕊告别，搬着她的东西离开了将军府。 出门上了马车，她抬手狠狠在脸上打了一巴掌，留下五个手指印。 就凤芸蕊那种货色还想跟她抢三皇子？令牌是怎么拿过去的，她就要让凤芸蕊怎么还回来！ 钟素月坐的马车回宫的时候，在路上跟凤沉玉他们回来坐的马车擦身而过。 凤沉玉跟凤清夜还有婵儿坐在马车里，谢容离驾马车。 经过一条无人的窄巷时，谢容离感觉到了杀气。 下一刻，无数箭矢破风而来，谢容离猛勒住手中的缰绳。 马儿一声嘶鸣，马车急停，车内三人被颠得东倒西歪。 “怎么回事……”凤清夜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外面哐哐哐地响，有东西密密麻麻打在他们的马车上。 凤沉玉脸色骤冷，“趴下！” 二人不明所以，但是凤沉玉的语气浓重，他们立即照做。 凤沉玉掀开车帘，一把拉住准备飞出去的谢容离。 “你不能用内力。”凤沉玉提醒道。 谢容离用剑砍断飞过来的箭矢，剩下的半截没了力道，撞到马车上后就掉落在地。 “快躲进去！”谢容离没有应声，反手按着凤沉玉的头，要将她塞进马车。 在马车里多少还能挡着一点，她出来之后，谢容离怕她受伤。 “你守着他们，我去切后排 。”凤沉玉说完就跳下马车。 刚巧一根箭朝着她的头飞过来，谢容离心中大惊。 正要下去帮她挡的时候，看到凤沉玉抬手打出一根银针。 银针钻进箭矢内，立即爆裂开来。 “好，你当心！”谢容离要劝说和要保护她的心思立即就收了回来。 看到方才那一幕，他确定凤沉玉完全有自保能力。 凤沉玉徒手攀上围墙，查看弓箭手的位置。 却不料那些弓箭手立即改变了目标，所以箭矢都朝着凤沉玉的方向射来。 对方竟是冲她来的？ 马车前的谢容离也看出来了，他眸色一沉。 随后回头对车内二人说道：“二少爷出来驾马车，你们去战王府找人来支援。” 他说完，将马车调转了方向，一把将马儿拍走了。 马车内的两人被颠簸得半天爬不起来。 “二少爷，怎，怎么回事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婵儿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凤清夜身子虚弱，比力气恐怕都比不过婵儿，可他这会儿却拼命地爬起来，要出去驾马车，不然出了巷子就是闹事，马车乱跑会伤人。 “有刺客。”凤清夜刚说完，马车狠狠一颠，他把嘴唇给咬破了。 他吐出一口血，不管不顾地爬出了车厢，一把勒住缰绳，控制着马车的方向。 谢容离让他去战王府求救！ 第85章 小巷中遇刺 谢容离挡着箭矢，将凤沉玉从墙上抱了下来，两人就站在巷子里，一步步前进。 将箭矢耗费后，终于跟二十个刺客面对面了。 一溜的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黑布，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很常见的刺客装扮，谢容离也判断不出他们的来历。 “我不用内力，你别担心。”谢容离跟凤沉玉背靠着背，他说道：“我让二少爷去叫支援了，我们拖着。” “好，我们拖着！”凤沉玉双手指间都夹着银针。 谢容离拿着剑防守，两人都没有主动攻击。 但是对方明显有备而来，每个刺客的实力都不弱，而且攻势很猛。 如果不是凤沉玉身边有个谢容离的话，这些刺客要杀她，可能已经要得手了。 没过多久，谢容离身上就挂彩了，腰上跟手臂上都被划了一刀。 两处伤口还都是帮凤沉玉挡的。 当刺客每次都几个人同时袭上来，手中的刀砍向他们的时候，谢容离也不能全方位兼顾。 凤沉玉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谢容离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他要用内力反击的时候，再次被凤沉玉拉住。 好似他一举一动，她都知道他要做什么时的。 “敢用内力，你就从我身边滚！”凤沉玉直接说出最狠的话。 她知道不这么说的话，谢容离肯定不会听话。 事实也是如此 ，谢容离本来打算，不管凤沉玉怎么劝说，他都要用内力的。 却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在谢容离愣神之际，凤沉玉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药瓶，她朝着对方砸过去，瓷瓶在空中被打碎，爆出一阵紫色浓烟。 凤沉玉立即塞了一颗解药给谢容离，然后捂住他的鼻子，“暂时不要呼吸。” 她空间里的毒药都是无差别攻击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拿出来。 原本还以为这瓶毒药能救命，结果她发现毒药对那些刺客根本没有影响！ “他们经过残酷训练的死士，没有嗅觉跟痛觉。”谢容离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 凤沉玉：“……” 难怪刚才那些银针打出去一点用都没有！ 她还以为是对方忍痛能力一流，敢情是人家没感觉！ “那打不过了。”凤沉玉道。 “所以你让我……”谢容离想挣扎一下。 凤沉玉想也没想就道：“不行！宁愿被他们砍几刀，起码我还能治，你再毒发……” 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凤沉玉话还没说完，就自己闭嘴了。 谢容离倒也没追问，凤沉玉医术那么厉害，还治好了他的脸，肯定知道他中毒的事。 “总之你是我护卫，你得听我的。”凤沉玉不讲道理了。 无奈之下，谢容离只好拉着凤沉玉逃跑了。 这正好也 是凤沉玉的想法。 打不过就跑！ 对方人数众多，两个人都跑掉是不可能的。 所以两人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先让对方逃出去。 知道刺客们没有痛觉之后，凤沉玉改变了打法。 她的银针专攻刺客的双腿，可以短时间现实他们的行动，拖慢他们的攻击。 两人拼命突破重围的时候，支援终于到了。 暗器破风而来，直击两人前方的刺客，接着就看到两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人飞向那些刺客。 跟刺客装扮不同的是，他们脸上带着面具，面具上有奇怪的花纹，看起来像是写的字。 凤沉玉想认一下是什么字，无奈他们晃动得太厉害，没有看清。 两个帮手刚到，凤沉玉也摆开架势，打算跟刺客们再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 那些刺客竟然主动撤退了，“嗖”一下就不见了，跑得飞快！ “怎么突然跑了？”凤沉玉有点懵。 谢容离也眉头紧皱。 更让凤沉玉没想到的是，那两个帮手也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为何杀人的跟救人的都一样来去如风？”凤沉玉感觉有点迷。 谢容离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凤沉玉却眯起眼睛看着他，“这就是你喊来的支援？” “我是让二少爷去战王府求援，我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战王府的人。”谢容离回答得无懈可击。 怕凤沉玉再问下去，他立即道：“我们都受伤了，先回去处理伤口。” “行吧。”凤沉玉暂时放过了谢容离。 其实在这里也能处理伤口，只是她现在两手空空，把药拿出来肯定会被谢容离怀疑。 两人还走在路上的时候，去了一趟战王府又回来的凤清夜跟婵儿就追上来了。 只不过驾车的人换成了战王府的车夫，凤清夜跟婵儿都在马车上。 “姑娘！”婵儿在车窗处看到二人，立即叫停了马车，跑下去抱着凤沉玉就大声哭了出来。 凤清夜下车慢了一点，抱不成凤沉玉，他就伸手要抱谢容离。 “你怎么还受伤了？”谢容离用剑挡着，没让凤清夜得逞。 凤清夜不高兴地撇撇嘴，“马车上磕的。” “呜呜，姑娘你没事太好了。”婵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一路上可把她吓坏了。 谢容离拽着婵儿的领子把人拉开，凤沉玉手臂上有伤，被婵儿压到了！ “别哭了，姑娘受了伤，要回去处理伤口。”谢容离提醒道。 几人这才一起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将军府。 进门后就直奔漪澜院，却不想漪澜院里一片狼藉，让他们都愣在了院门口。 “这……这是山匪进府了吗？”婵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揉了好几下眼睛。 凤沉玉脸色阴沉，“先救 人。” 豆蔻在一堆杂乱的东西里躺着，只露出一只血淋淋的手。 婵儿跟凤清夜赶紧过去将人扶起来，看到豆蔻浑身是血，她吓得一激灵。 她颤着手探了一下豆蔻的鼻息，“姑娘，人还活着！” “先扶进去！”凤沉玉说着就往内院走，谢容离赶紧跟上。 外院已经完全被毁了，谢容离担心行凶的人还没走，一会儿再伤到凤沉玉。 进内院一看，砸得比外院还要严重。 凤沉玉一句话都没说，先去了她培育药草的房间，在门口看到了同样被打昏迷的茯苓，她让谢容离把人拖走了。 随后进屋看到一地的花盆碎片，她培育的药草一颗幸存的都没有，她冷着脸绕开，找到打翻的药箱，从玉佩空间里把要用到的药先拿出来放着。 内院大堂上，婵儿把地面清理了一下，让豆蔻跟茯苓先躺着。 凤沉玉拿着药过来就先为二人检查伤势，茯苓是轻伤，就是憋气晕过去了，豆蔻则受了严重的内伤。 她先拿了伤药给谢容离，让凤清夜去房间里帮他上药。 然后有给了婵儿一瓶药，吩咐她兑水给豆蔻喝。 最后她拿出银针给茯苓扎针，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咳！”茯苓咳嗽着醒过来，看到凤沉玉她就委屈地哭了出来，“是四小姐，她带人来打我们，还砸了院子！” 第86章 惹怒我的下场 钟素月老早回到祁睿延的延华宫后，就假装委屈，躲在房间里一直没出去。 祁睿延回来从宫女口中得知她的情况后，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便立即去看她。 “怎么了？去将军府被为难了吗？”祁睿延声音温柔地问。 钟素月此地无银地抬手遮了一下脸，“没有，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她的动作，祁睿延拿开她的手，便看见她脸上清晰的巴掌痕。 “谁打的？”祁睿延抬手轻轻摸着她的脸，眼中满是怒火。 钟素月躲开他的手，“殿下你就别问了，我没事的。” 她越是这么说，祁睿延就越是要问个究竟。 “你不说，本皇子就亲自去将军府问！”祁睿延威胁道，话落就作势要走。 钟素月连忙拉住他，“殿下不要，我说就是了。” 她深吸一口，“是四小姐凤芸蕊，她得知是殿下你帮了我，就很生气地打了我，还……还把你给我的令牌抢走了。” “好一个将军府四小姐？连本皇子的东西都敢抢！”祁睿延怒不可遏。 他怕钟素月去将军府会被欺负，才专门把令牌给了她，结果将军府的人竟这般目中无人，连他这三皇子都不放在眼中了！ “其实是四小姐倾慕殿下已久……”钟素月说话的时候，用眼角 余光看着祁睿延的反应。 上一世凤芸蕊也是很喜欢祁睿延，最后被他狠狠羞辱了一番。 他很讨厌凤芸蕊这个人。 果不其然，听了她的话后，祁睿延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厌恶。 “她那种任性刁蛮的无脑女子，也敢肖想本皇子？”祁睿延嘲讽道。 钟素月见状，心里放心了不少。 她大方劝说道：“她毕竟是将军府的四小姐，我吃点小亏没什么的，殿下就别放在心上了。” 以钟素月对祁睿延的了解，她很清楚，这么说会让他越发愤怒。 随即便听祁睿延阴森着说道：“明日我带你去将军府讨回公道，本皇子倒要看看她凤四小姐有多嚣张！” “阿嚏！”刚用完午膳回房间的凤芸蕊打了个喷嚏。 “小姐着凉了吗？”丫鬟藜芦关切道。 凤芸蕊摇摇头，“没有，肯定是哪个贱人在背后骂我呢！对了，漪澜院那边的人回来了吗？” 藜芦回道：“下午就回来了，一直没动静，估计几人正在院子里抱着哭吧！” “哼！就是要凤沉玉那小贱人长长记性，敢打我，这就是下场！”凤芸蕊对于自己今天的壮举很是满意。 给钟素月找玉佩是其次，去漪澜院出气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最后还收获了三皇子的令牌做信物，真是一举多 得！ “那你有没有想过，惹怒我会是什么下场？”凤沉玉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凤芸蕊跟她的丫鬟同时转头，看到凤沉玉不知何时来到门口，手中拿着一根比手臂长一点的棍子。 “谁让你来幽菊院的？这地方也是你一个庶女能来的吗？”藜芦冲到门口，狗仗人势地指着凤沉玉大喊。 凤沉玉没说话，一棍子打在她手臂上，将她抡到了一边。 “啊！”藜芦尖叫一声，回头看着凤沉玉朝凤芸蕊走过去，她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再出声了。 凤芸蕊也被凤沉玉周身阴沉的气场吓到了。 “你，你敢打我……啊！”凤芸蕊话还没说完，凤沉玉就一棍子打在她身上。 她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被凤沉玉一棍打到地上，接着一棍又一棍，每一棍都没有打在凤芸蕊的要害处，却都让她疼得要命。 “啊！凤沉玉你这个小贱人，你住手，好疼啊，你住手！”凤芸蕊叫得像杀猪一样。 但是凤沉玉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棍子如同雨点般落到她身上。 藜芦被这一幕给吓傻了，愣了半晌才想起出去叫人。 出门看到幽菊院看守的小厮全被打倒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画面看着异常恐怖。 房间内，凤芸蕊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可她怎 么都躲不开。 “不要打了，对不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真的好痛啊！”凤芸蕊哭着求饶。 但是凤沉玉没有停手，像是没听到一般。 没过多久，陈氏就被藜芦叫了过来，她才刚进院子，便已经开骂了。 “凤沉玉小贱蹄子，敢打我的蕊儿，你是不是不想活……”她一路骂着进了房间，看到凤芸蕊浑身是伤躺在地上。 凤沉玉已经停手了，她一只脚踩在凤芸蕊的背上，一手叉着腰，一手拿棍子撑着地面。 犹如煞神降临。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陈氏指着凤沉玉走进屋，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让凤沉玉一棍子打得只剩下惨叫了。 陈氏腿上挨了两棍子才倒下，她叫得比凤芸蕊还要刺耳，也是一边惨叫一边骂凤沉玉。 可惜不管她骂什么，凤沉玉都不开口，只管往她身上甩棍子。 没一会儿她也喊不出来了，躺在凤芸蕊身边直喘气。 陈氏被打的时候，琴嬷嬷不敢进去劝阻，又去叫凤芸初。 比起一来就张嘴骂人的陈氏，凤芸初连院门都没进，转道去幽梅院把凤清夜夫妻给喊过来了。 “大哥快进去看看吧，凤沉玉要把母亲跟妹妹打死了！”凤芸初其实都没进去看过，这是琴嬷嬷告诉她的。 听到凤芸初直呼凤沉 玉的名字，凤清辞不悦地皱了皱眉。 藜芦在也一旁听到后也抽泣道：“是啊侯爷，大小姐太野蛮了，冲进院子就打人。” 凤清辞正要进院子，看到暗处站着的谢容离。 他没有进去，只是在这里守着，说明凤沉玉是没有危险的。 这倒是让凤清辞放心了一些。 “侯爷，进去后先问问原因。”夏芷柠拉着凤清辞，怕他因为凤沉玉大人就错怪好人。 凤芸初听到这话很是不满，“难不成打人还有理了？” 夏芷柠避开了凤芸初的眼神，根本没看她。 凤清辞拍拍她的手，“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就别进去了，在这里等着吧。” 他担心里面有令人不适的画面，会吓到夏芷柠。 原本他就不让夏芷柠过来的，是夏芷柠不放心非要跟过来。 凤清辞进了院子，凤芸初快步跟上。 地上躺着的小厮全被他无视了，凤芸初却是越看越心惊。 她简直不敢想象，凤沉玉到底是有多么蛮狠不讲理，才能做出这等事来。 走到凤芸蕊的房门口，看到被打得完全变了样的母女二人，兄妹俩更是齐齐抽了一口气。 “沉玉，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要打她们？”凤清辞震惊后问道。 凤沉玉听到他的话，轻笑了一声。 “总算还有个知道问原因的！” 第87章 上赶着讨打 凤清辞听出凤沉玉的言下之意了。 若他来了不问原因，只知道指责或者叫骂，那凤沉玉手上的棍子也会落到他身上。 “大哥想知道原因吗？”凤沉玉拖了一把椅子在凤芸蕊旁边坐下来。 她手中的棍子杵到凤芸蕊眼前的地面上，“那就问问你这好妹妹干了什么吧？” “不管做了什么，你这样打母亲跟妹妹也是不对的。”凤芸初看到陈氏和凤芸蕊被打成这样，眼眶都红了。 凤沉玉坐在椅子上，抬起棍子指着她，“怎么？你也想尝尝这棍子的滋味吗？” 凤芸初吓得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了。 她比凤芸蕊聪明，比陈氏冷静，知道审时度势。 在凤清辞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时，她不能再贸然开口。 “凤芸蕊，怎么回事？”凤清辞声音没有温度，谁都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被打得张嘴都觉得累的凤芸蕊被吓得抖了抖。 随后就哭着说道：“是……钟素月，她让我去漪澜院帮她找玉佩，大哥，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钟素月害我。” 凤芸蕊此时是不敢再说任何一句凤沉玉的不好，被打的滋味真是痛不欲生，她不想再经历了。 “说实话，若你只是去找玉佩的，沉玉为何要将你打成这样！”凤清辞低声怒喝。 他也是在凤沉玉手里吃过不少亏的，知道她 行事必有原因，绝不会无的放矢。 “呜呜……”凤芸蕊只顾着哭，说不出话来了，也是不敢再说了。 她心里也清楚，凤沉玉真正打她的原因是什么。 “快说！”凤清辞提高了音量。 陈氏在一旁缓了许久，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她也附和道：“死丫头，赶紧老实交代，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她这一顿打真是无妄之灾，早知道她就不这么急吼吼的跑过来了。 完全是上赶着来讨打的！ “我，我过去就把，把漪澜院给砸了，呜呜……”凤芸蕊说完就哭得更大声了。 她现在哭得有多大声，心里就有多后悔。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会在钟素月开口让她去拿玉佩的时候，就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的。 “你砸漪澜院做什么？你是猪吗？”陈氏躺在一边急得不行。 那漪澜院也是随便能砸的地方吗？ 凤清辞没理会陈氏的话，他在看着凤沉玉。 从她的表情他可以看出，凤芸蕊做的事还不止这些。 “还有呢？”他继续问。 凤芸蕊有点答不上来了，她绞尽脑汁把上午做的事都想了一遍。 最后赌气道：“没有了，就这些，总不能我打了两个奴才还要算进去吧？” 在她眼里，豆蔻跟茯苓死了便死了，可能还没漪澜院的一扇门重要。 “你……”凤清 辞都要被气疯了。 凤沉玉是个护短的性子，她院子里的丫鬟被打了，自然是要算进去的！ “我建议大哥还是亲自去我漪澜院看看，等你直观的感受过了，再来评判我今日这行为是对是错。”凤沉玉懒得再听下去了。 凤清辞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转身就往外走。 凤芸初赶紧跟上，深怕慢了一步凤沉玉的棍子就打到她身上了。 幽菊院的门口，谢容离已经在等着了。 “跟我走吧，大少奶奶就没必要去了，免得受到惊吓。”谢容离好心提醒道。 这话让凤清辞的心又往下沉了一分。 他安抚了夏芷柠几句，让她先回了幽梅院。 几人来到漪澜院门口，就看见台阶上茯苓靠在婵儿身上，两人坐在第一阶台阶上。 凤清夜嘴里叼着一根草，很不讲究地躺第二阶上面。 第三阶上面是受了内伤，到现在还没醒来的豆蔻。 从豆蔻跟茯苓的脸上就看得出来她们被打得有多惨。 “婵儿，带大少爷进去看看我们的漪澜院。”谢容离说道。 婵儿跟茯苓立即起身向凤清辞和凤芸初行礼，然后便带着他们进院子。 凤清夜正无聊得要死，便也跟了进去。 漪澜院被砸得都没地方下脚，更别说找地方睡觉了，故而几人才歇在门口的台阶上。 婵儿就打着灯笼带着凤清 辞一处处地看。 她一句话也没多说，反正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到。 最后婵儿带两人进了凤沉玉培育草药的屋子，看那一地被踩踏的药苗。 对漪澜院的人来说，这些才是最为贵重的。 “这些都是什么？”凤清辞认不出来，但光看着也觉得挺可惜的。 凤芸初看了一眼，“不过是些没用的野草罢了。” “野草？”凤清夜把话接过去，“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长得就像一根野草。” 凤芸初顿感委屈，“二哥你何故处处要针对我？” 她又没惹他！ “因为你长得丑啊！”凤清夜回道。 凤芸初要被气哭了，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毕竟跟凤清夜比起来，她的确长得很一般。 凤清辞听到凤芸初喊二哥，这才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人是凤清夜。 没穿女子装，他也没认出来！ “看什么看？”凤清夜瞪他。 凤清辞：“……” 还好二弟不是个女子，不然这么泼辣刁蛮，定然是嫁不出去的！ “大少爷，这是我们姑娘培育的珍贵草药，现在全被四小姐给毁了。”婵儿给凤清辞解释道。 凤清辞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便沉着脸走了。 回道凤芸蕊的院子，他当即就道：“凤芸蕊残害手足，行为霸道，家法伺候，杖责三十！” “不要啊大哥，再打下去我会死的 。”凤芸蕊想死了。 凤清辞却丝毫不动容，“可以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再执行。” 看了漪澜院的情形，他都想把凤芸蕊打一顿，凤沉玉没直接将人打死都是留了情的。 凤芸蕊看向凤芸初，想让她帮忙求求情，结果后者直接躲开了她的目光。 陈氏因为她被打了一顿，这会儿肯定不会帮她的。 她瞬间陷入了深深地绝望。 但更绝望的还是凤沉玉接下来说的话。 “带着你的人去把漪澜院个我恢复成原样，什么时候弄完什么时候回来你的幽菊院，在此之前，你的幽菊院要给我的人住！” 凤沉玉手中的棍子就放在凤芸蕊眼前，她根本不敢反驳。 倒是凤清辞帮忙说了一句，“沉玉，其他都可以复原，只是你那些药草……” “药草不算在其中。”凤沉玉放宽了限度。 凤清辞立即呵斥凤芸蕊，“还不赶紧应下。” “知道了！”凤芸蕊应道。 凤沉玉接着又道：“这只是第一点！第二，带着你那些打过豆蔻跟茯苓的人去给她们跪下道歉，你也不例外！” “凭什么啊？她们不过是两个奴才！”凤芸蕊不干了。 凤沉玉用棍子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别说她们是我的丫鬟，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我院子里的一条狗，你打了就要跪下道歉，懂吗！” 第88章 这样不好吧？ 凤芸蕊被丫鬟搀扶着爬起来，陈氏被琴嬷嬷送回了主院里休息。 全府的下人都被叫起来，帮着凤芸蕊去收拾漪澜院。 就连凤清辞都没有回去休息，跟着去了漪澜院，他还把凤芸初一起叫上了。 “大哥，我们为何要去？”凤芸初觉得丢死人了。 凤沉玉一个乡下回来的贱丫头，在府上作威作福，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还要所有人来给她收拾院子！ “我想让芸蕊长长记性，我们是一家人，一个人犯错，全家都要被连累。” 凤清辞说完，犀利地目光看向凤芸初，“你也要时刻谨记。” “大哥，我觉得你好偏心！”凤芸初实在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前你不会这么对我跟蕊儿的。” 她以为凤清辞对谁都冷淡，可他对凤沉玉却很温柔。 她还以为凤清辞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心疼她跟凤芸蕊的，结果眼下却为了凤沉玉，毫不顾情面的惩罚她们！ 凤清辞看着她，“你以前也是很懂事的，可你最近做的事，让我很失望。” 这话让凤芸初委屈又恼怒。 凤沉玉一回来就抢了她大小姐的位置，损了她的名声，医术上也压她一头。 她处处忍让不予计较，凤清辞却还说她不懂事？ 脑子一热她就反驳道：“她凤沉玉不过一个庶女而 已，值得大哥你对她这么好吗？” 凤清辞眼神骤冷，“真要论嫡庶，我们才是庶出的！” 他冷声警告道：“这样我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凤芸初被他的模样吓到，深知触碰到了凤清辞的底线，不敢再多说别的。 立即低头道：“是我失言，以后不敢了。” 将军府其他人都在漪澜院忙活的时候，凤沉玉几人已经在凤芸蕊的幽菊院歇下了。 以漪澜院被损毁的程度，凤芸蕊今夜是不可能有机会回到幽菊院的。 夜深的时候，原本该休息的谢容离从房间出来，用轻功掠过将军府的院墙，很快到了白日他和凤沉玉遇刺的那条小巷。 两个暗卫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他来，立即跪下行礼。 “属下云空！” “属下月缎！” “属下护主不力，请主子责罚！” 一男一女，声音整齐划一。 若是凤沉玉在这里的话，定能出来他们便是白日来支援的人。 谢容离摆摆手，让他们先起来。 月缎起来了，云空却一动不敢动，还继续跪着。 “你要生根？”谢容离问道。 云空立即认错，“主子，是属下失职，不该因为一点个人因素就躲着不出门，害主子和小王妃遇刺。” 若他一直在暗中盯着，必定不会让谢容离跟凤沉玉陷入那般危险的境 地。 “你面具摘了我看看。”谢容离突然道。 云空认命地拿下面具，一张红肿的丑脸就露了出来。 几日过去了，云空跟云天碰了凤沉玉那瓶药膏的后遗症还没结束。 虽然不影响行动，但是顶着这副尊容，云空实在不想出门。 “噗！”月缎看到云空的脸后，没忍住笑出声。 “请主子降罪！”云空再次道。 他深知这次犯错的严重性，好在谢容离跟凤沉玉受伤都不严重，不然他万死难辞其咎！ “那就罚你再抹一下小王妃留下的药膏吧。”谢容离道。 月缎笑得不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接下来保护主子跟小王妃的任务就交给我，你不用出门。” 云空：“……”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那些刺客的身份查到了吗？”惩罚完云空，谢容离说起了正事。 “对不起主子，他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不过属下可以肯定，他们知道我跟云空是主子的暗卫才撤退的。”月缎回道。 谢容离眸中杀意顿显，“知道你们是我暗卫的就那几个人，一个一个去排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活腻了，敢动我的人！” “属下遵命！”月缎应下后，又汇报道：“主子，凤天辰已经动身回京了。” “他最近可有何异动？”谢容离问。 月缎摇头 ，“并无。” “继续盯着吧。”谢容离没再多问。 他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让暗卫查刺客的来历，说完他就要赶紧回去了。 临走之前，他看向月缎跟云空的面具。 “云空往后不要以暗卫身份出现在小王妃面前了。”白日两人出现的时候，他留意到凤沉玉在盯着他们面具上的花纹看。 凤沉玉知道云空的名字，若再碰到的话，说不好会被她看出来。 至于月缎就不用担心了，她名字复杂，面具上的纹路也是眼花缭乱的，很难辨认。 回到将军府后，谢容离先去凤沉玉的房间外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才回房间睡下。 第二日，天都大亮了，暂住在幽菊院的漪澜院几人才慢吞吞地起床。 凤芸蕊带伤劳累了一晚上，跟一条死狗似的被丫鬟拖着回幽菊院的时候，凤沉玉他们已经用过早膳了。 “漪澜院已经给你恢复了，你去看看吧。”凤芸蕊衣衫张乱，青紫的脸上又添了一对黑眼圈，看不出半点往日的嚣张气焰。 凤沉玉估摸着也差不多该弄完了，“那我就去验收一番。” “你放心吧，家具摆件那些全部给你换了新的。”说起这些，凤芸蕊都忍不住想哭。 添置新东西的银两，全都是她自己的私房钱，她还找凤芸初跟陈氏借了不少才勉强够 用。 往后她就是全将军府最穷的人了。 “所以呢？你还打算让我谢谢你？”凤沉玉冷声问道。 凤芸蕊缩了缩脖子，她可不敢！ 走到门口，凤沉玉又回头说道：“对了，豆蔻伤势严重，昨晚睡在你房里了，我们去验收漪澜院，你可别趁机欺负她。” “你说什么？！”凤芸蕊当即就炸了，“你让一个下贱的奴才睡我的床？” 她刚质问完，就见婵儿从屋里出来，手中拿着昨晚那根棍子。 凤芸蕊吞了吞口水，“我，我不会欺负她的。” 凤沉玉笑了笑，带着谢容离跟婵儿去验收院子。 至于凤清夜那弱鸡，昨日驾了一会儿马车就累倒了，这会儿还躺着；茯苓则在照顾重伤的豆蔻。 焕然一新的漪澜院里，除了药苗没有恢复，其他地方修的修，换的换，甚是不错。 “哇，这看着比原来还好呢！”婵儿看了一圈后，十分满意。 凤沉玉也赞同道：“漪澜院本就需要修缮一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就是院子里光秃秃的，不太好看。”谢容离微微蹙眉。 凤沉玉跟他对视了一眼，“那就去搬点东西回来？” 谢容离点点头，“我看四小姐院子里那些花草长得挺不错的。” 婵儿：“……” 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第89章 奇耻大辱 凤沉玉把凤芸蕊院子里的名贵花草给搬空了，凤芸蕊含泪在一旁看着，敢怒不敢言。 搬完后，凤沉玉拍拍手道：“趁豆蔻跟茯苓都在，让你的人来道歉吧。” “现在就要吗？”凤芸蕊小心翼翼问道。 “不然等明年吗？赶紧的，我还要回去养花呢！”凤沉玉催促道。 凤芸蕊欲哭无泪，还求救无门，只能认命。 茯苓和婵儿一左一右扶着脸色惨白的豆蔻到院子里。 昨晚被打晕的小厮们现在都醒了，在凤芸蕊的带领之下，一个一个跪下来给两人道歉。 本来挺解气的画面，可是豆蔻跟茯苓却一直在掉眼泪，因为感动。 昨日被打的时候，她们以为死定了，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日这场面。 为奴为婢的人被主子打了，向来都只能忍气吞声，如今做了凤沉玉的丫鬟，竟有主子跪下来给她们道歉的！ 道歉仪式完毕后，凤沉玉好心给了凤芸蕊一句忠告。 “往后再被人当棋子使的时候，先掂量一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待凤沉玉几人离开后，凤芸蕊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该死，凤沉玉这小贱人真是该死！”凤芸蕊爬起来，抬脚去踹方才豆蔻坐过的椅子。 却因为腿上有伤，单脚站不稳，自己朝椅子扑过去，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藜芦跟一院子的小厮都看傻了，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凤芸蕊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哭得好大声。 “藜芦你瞎了吗？赶紧扶本小姐起来啊！”凤芸蕊嘶声吼道。 藜芦慌慌张张地拉人，拉到一半的时候，院门外响起一声高喊。 “三皇子殿下驾到！”紧接着一行人便进了院子。 藜芦吓得手一松，赶紧跪下。 “碰”的一声，凤芸蕊又摔了回去，鼻梁撞在椅子腿上，两行温热的鼻血瞬间流下来。 完全顾不得疼痛的鼻梁，她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的话。 三皇子来了？ 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现在这丑样，岂不是要污了三皇子的眼？ 可她又忍不住猜测，他在这时候来，难不成是钟素月已经将她的心意传达给他了，所以他才专程过来看她？ “凤芸蕊，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起来拜见三皇子！” 凤清辞的声音响起，将凤芸蕊从幻想中拉出来。 三皇子突然造访，凤清辞跟陈氏自然是要出来迎接的，得知对方是来找凤芸蕊的，便一起过来了。 凤芸蕊用袖子稍微遮了一下脸，这才在藜芦的搀扶下，爬起来行礼。 “参见三皇子殿下。”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甜美可人，而后在袖子的遮挡下偷看上方。 一身深红色蟒袍的祁 睿延居高临下地看着凤芸蕊，他面容冷峻，怎么看都不是来找凤芸蕊谈什么风花雪月的。 尤其是他身边还站着浓妆艳抹的钟素月！ “凤芸蕊你好大的胆子，本皇子的令牌都敢抢，来人，将她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祁睿延没有废话，一来就发难。 两个侍卫上前，准备将凤芸蕊拿下。 “住手！”陈氏吓到了，连忙过去拦着侍卫。 凤清辞也开口，“三皇子说芸蕊抢了你的令牌？可有证据？” 这里毕竟是大将军府，即便祁睿延是当今皇子，也不是想抓人就能抓的。 祁睿延冷哼道：“要证据是吧？素月，告诉他们，凤芸蕊昨日是怎么把令牌抢走的。” 钟素月小声说道：“昨日我来王府搬东西，四小姐知道我是用三皇子的令牌进府的，她便打了我一巴掌，硬是抢了过去。” “抢令牌？我没有啊……令牌不是你自己给我的吗？”突然一个罪名砸下来，凤芸蕊完全懵了。 钟素月一脸无辜，“四小姐说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会给你？” “大启国有明文规定，皇族的东西不得随意私藏偷拿，犯者当诛！”祁睿延提醒道。 凤芸蕊这才慌了，“贱人你胡说八道，那令牌明明是你让我去帮你拿玉佩，你作为交换送给我的！” 顾不得挡脸了，凤芸蕊抬手指着钟素月，恨不得冲过去把她咬死！ 见她凶狠的模样，钟素月害怕地躲到了祁睿延身后。 “侯爷你也听到了吧？本皇子的令牌的确在令妹手中。”他厌恶地看了凤芸蕊一眼，“她这般凶悍无理，打人抢东西怕是手到擒来吧？” 凤芸蕊张口想反驳，被凤清辞一眼给瞪熄火了。 凤清辞道：“她们二人各执一词，三皇子凭什么就断定东西是舍妹抢的？若是要论处的话，钟姑娘未经你的允许将令牌赠予他人，应该跟舍妹同罪吧？” 钟素月抓着祁睿延的手臂，拼命摇头，“殿下我没有，是她硬抢去的。” “钟素月你含血喷人，我要杀了你！”凤芸蕊气疯了，爬起来就往前扑。 陈氏赶忙拉住她，祁睿延的两个侍卫也拦着不让她上前。 “凤芸蕊！”凤清辞突然怒喝一声。 凤芸蕊被吓得双腿一软，又跪了回去。 “三皇子无非就是想帮钟姑娘出气，也的确是舍妹冒犯了，不如让舍妹归还令牌，再让钟姑娘打舍妹两巴掌出出气便算了？”凤清辞提出解决办法。 他语气听似平静，实则暗含威胁。 此事祁睿延若是要深究下去，凤芸蕊最多不过是受一顿皮肉之苦，可钟素月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将军府想要 弄死她的机会可太多了。 祁睿延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好，本皇子就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这次便听侯爷的。” 能在让将军府的人吃亏，祁睿延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素月，去打吧，她昨日怎么打你的，你今日就怎么打回去！”祁睿延动作温柔地拉了拉钟素月。 钟素月颤颤巍巍地走到凤芸蕊面前。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冲凤芸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凤芸蕊正要发作，钟素月便转头无助地看着祁睿延，“殿下，我下不去手，不如就让四小姐身边的丫鬟替我打吧？” “贱人你……唔……”凤芸蕊气不过要开口骂人，却被陈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被自己的丫鬟，当着心爱的男子扇巴掌，这于凤芸蕊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比凤沉玉逼她跪下给豆蔻道歉还要屈辱！ “藜芦，你打吧！”凤清辞吩咐道。 藜芦哪儿敢啊，唯唯诺诺地抬起手，看到凤芸蕊目露凶光，又赶紧放下。 “打！”凤清辞催促。 藜芦再次抬手，想着轻轻打两下完事。 谁料祁睿延说道：“打重点！” “啪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气氛下显得尤为刺耳。 凤芸蕊的头偏到一边，泪珠接连不断地滚落。 这两巴掌打的不止是她的脸，还打碎了她的心！ 第90章 添一把火 三皇子带钟素月来找凤芸蕊麻烦的事，很快就被婵儿传到了凤沉玉的耳中。 彼时她正拿着笔在画东西。 她画了一个玉佩的图样，还写了几款冷饮的制作方式，什么果汁啊奶茶的都有。 “拿去找裴若昀，让他今日就找人把玉佩做出来，我急用。”凤沉玉把东西给谢容离时吩咐道。 随后凤沉玉又拿了一瓶药水，用清水兑了一大盆，还自己做了一个喷瓶。 装了水后她就去院子里浇花，对婵儿带来的八卦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婵儿心里空落落的，毫无存在感。 “姑娘啊，四小姐被钟素月坑了，她们两个要打起来了，你不激动吗？”婵儿追出去说道。 说完就想接过凤沉玉手中的喷瓶浇水。 “别动！”凤沉玉阻止道：“这里面有剧毒，往后这靠墙的花树你们就不要碰了，如果不小心碰了就来找我拿解药。” 婵儿闻言，赶紧收了手。 “剧，剧毒？” 凤沉玉说道：“谁再敢来碰我院子里的东西，就得先脱一层皮！” 婵儿抖了抖，连忙后退了几步。 给墙下一圈的花都浇了药水后，凤沉玉才回答婵儿一开始的问题。 “她们暂时还打不起来，需要我给添一把火。”凤沉玉勾唇说了一句。 婵儿不明觉厉。 天黑之前，裴若昀的人亲自将玉佩 送来将军府，顺便还给凤沉玉写了一封感谢信。 谢容离看到信封上的“沉玉亲启”四个字，就想斗胆把信抢过来撕了。 凤沉玉拿着玉佩仔细端详，没空看信，就扔给谢容离，让他念给她听。 玉佩做得跟她画的图纸一模一样，但是跟被她融合的那块玉佩应该还是有细微差异的。 主要是她记得不太清了。 不过眼下这块玉佩完全能以假乱真，她估计钟素月也只记得大概。 她看完玉佩，发现谢容离半天没吭声，她抬眼看去，谢容离正拿着那封信在烛火上方疯狂试探。 “容容，你做什么呢？”凤沉玉声音中带着警告。 谢容离手一抖，信封就被烛火点燃了。 他赶紧将燃烧着的信扔到地上，语气遗憾道：“哎呀姑娘，我正准备打开信的，被你吓到了。” 凤沉玉：“……” 你特么敢摸着良心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她揉了揉额头，不打算跟醋精计较，喊了婵儿跟茯苓进来。 “你们去幽竹院外面，想法子把我将玉佩藏在枕头里的事说给凤芸蕊听。” 二人听了凤沉玉的话，虽不明其意，却异常激动。 尤其是茯苓，终于得到凤沉玉的认可，能跟婵儿一起去办事了，对她来说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这事儿并不算难，没多久两人就完成任务回来了 。 凤芸蕊知道了玉佩所在，接下来就要给她机会来偷。 于是第二日凤沉玉就带着一院子的人，包括受伤的豆蔻一起出门了。 他们走的时候动静不小，不用刻意打听就知道，更何况凤芸蕊还专门让人在漪澜院外面盯了一夜。 “四小姐，要……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大小姐不好惹，我们再……”凤沉玉狠辣的手段已经成功给藜芦造成心理阴影了。 跟着凤芸蕊进了漪澜院，她就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没用的东西，你昨日打了我，我都大发慈悲没有发卖你，如今让你去拿个东西你还敢不去？”凤芸蕊威胁道。 她不敢自己去偷，让藜芦去偷出来，即便被凤沉玉发现了，也有人帮她背锅。 怕被发卖，藜芦不敢不去，按照凤芸蕊指的路，到凤沉玉的房间里，果然在枕头里找到一个玉佩。 她飞一般地跑出房间，将玉佩给凤芸蕊。 “小姐，是这个吗？”藜芦问道。 凤芸蕊看了看玉佩，确定道：“就是这个，钟素月那贱人画过样子给我看。” 随即她又吩咐道：“你去给钟素月递一封信，要她到福喜楼来拿玉佩！” 藜芦不解，“小姐，她都那般害你了，你为何还要帮她偷玉佩？” “蠢货，让你去就去，问这么做多什么？”凤芸蕊骂道。 两人离开后，隐藏在暗中的谢容离也出了将军府，去找凤沉玉汇合。 得知凤芸蕊跟钟素月要在福喜楼碰面，他们提前一步过去，财大气粗地将福喜楼所有雅间都包下了。 婵儿不懂就问，“姑娘，为何要把雅间都包下来？” 凤清夜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主子这么聪明，你怎么没有学到一星半点？把雅间包下来，她们就只能在大堂上演好戏了，还方便我们观看。” “大美人，真聪明！”凤沉玉又给凤清夜点赞。 谢容离黑着个脸，想在她的大拇指上咬一口！ 只怪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实在可气！ 几人在雅间里，吃饱喝足了，楼下的好戏才开场。 先来的是钟素月，她进门就找掌柜的要雅间。 “对不起姑娘，雅间已经全贵人包下了，大堂还有位置，请上座。”掌柜的客气道。 钟素月蹙眉，拿出一定银子放在柜台上，“给我腾出一间来。” 掌柜的丝毫不被金钱所动，“姑娘，雅间没有了，你要吃就吃不吃就请离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这时戴着帷帽的凤芸蕊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钟素月。 “小贱人，站在这里做什么？上楼啊！”凤芸蕊戴帷帽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实在是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脸见人。 不过她这嚣张的模样，不 露脸钟素月也知道是她。 “没有雅间了，我们就到那边去说吧！”钟素月也不强求隐秘了，只想赶紧拿到玉佩。 钟素月都不在意，凤芸蕊自然不在意，反正一会儿丢人的又不是她。 两人面对面坐下，藜芦在凤芸蕊左手边站定。 “凤四小姐要怎样才肯把玉佩给我？”钟素月开门见山。 她这急切的态度还是有点出乎凤芸蕊预料的。 “想要玉佩是吧？行啊，昨日不是打了我两巴掌吗？现在你就打自己二十个巴掌，打完我就把玉佩给你。”凤芸蕊眼中闪着恨意。 钟素月敢算计她，羞辱她，那她便十倍逢还！ “你先把玉佩给我看看。”钟素月来之前就知道凤芸蕊不会轻易交出玉佩，所以并不惊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凤芸蕊摊开掌心，让钟素月看玉佩。 钟素月看到玉佩后，瞳孔猛地一缩。 没错，就是这块玉佩！ 上一世凤沉玉就是认主了这块玉佩，医术突飞猛进，轻松虏获祁睿延的心，顺利登上后位，成为大启国最为尊贵的女子！ 她重生而来，对未来的事了如指掌，只要拿到玉佩，定能夺走原本属于凤沉玉一切！ 极度的渴望让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抢。 凤芸蕊立即收回手，痛骂道：“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本小姐手里的东西你也想抢？” 第91章 钟素月是贱货 “是不是我打了自己，你就把玉佩给我？”钟素月问道。 凤芸蕊笑了一声，“当然，不过现在我的条件变了。” 钟素月怒道：“你想反悔？”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让你每打自己一巴掌，就喊一句钟素月是贱货！” 凤芸蕊素来刁蛮，平日里没事就在欺负人，这种羞辱人的手段，她信手拈来。 “凤芸蕊，我劝你别太过分！”钟素月面色难看，那些可怜委屈的模样全然不见，眼中只闪烁着阴毒的光。 凤芸蕊冷笑，“怎么？装不下去了？你不是最擅长装可怜吗？要找三皇子来帮你吗？” 钟素月吸了一口气，“好，我打。” 玉佩这件事钟素月不能让祁睿延知道，她出门的时候便没有告诉他。 所以不会有人来帮她，她只能靠自己。 “啪”钟素月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里是吃饭喝酒的地方，周围都很吵闹，暂时还没人注意到。 凤芸蕊对她的力道还算满意，不过她还是提醒道：“还有话没说呢！” 钟素月咬咬牙喊道：“钟素月是贱货！” 接着一巴掌后又是一巴掌，每一巴掌后就是一句自骂。 凤芸蕊还让藜芦在旁边数着，绝对不能一下。 很快就吸引了大堂的食客围观。 人越来越多，钟素月的脸也越来越肿。 到最后她 脸肿成了猪头，双手手心也发麻失去知觉。 一开始看热闹的人还很多，后来发现也没什么花样，便都散开了。 “现在可以给我玉佩了吧？”钟素月的脸肿得老高，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凤芸蕊看到她的惨样，高兴得不行。 “想要玉佩啊？”凤芸蕊将玉佩拿出来，高高扬起，在钟素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狠狠砸到了地上。 “啊！”钟素月尖叫一声，从椅子上滑下去跪在玉佩碎块前。 她颤抖着手想要把玉佩拼起来，但是摔得太碎了，最大的一块也就比指甲盖大一点点。 凤芸蕊摔了玉佩，畅快地大笑了几声，而后便带着藜芦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跟掌柜的说，让钟素月结账。 钟素月还跪在地上，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碎块捡起来。 从楼上雅间的位置看下去，还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她为何这么在意那块玉佩？不会真的是她的吧？”婵儿有些疑惑了。 可她分明记得那块玉佩是她家姑娘的，应该跟钟素月没关系才是。 凤沉玉嘲讽道：“她倒是做梦都想得到，可惜啊，永远也得不到了。” 搞这么一出，就是要让钟素月亲眼看到玉佩已经毁了，让她悔恨、痛苦以及绝望。 以为拿到玉佩就 能一步登天，结果一步跌落谷底！ 钟素月捡玉佩太过投入，连凤沉玉他们下楼走了她都没注意。 凤沉玉他们回漪澜院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正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口往里看。 “凤芸芯，你干什么呢？是不是想进去偷东西！”凤清夜隔老远就喊道。 门口的人被吓了一大跳，回身看他们的时候，脚下踩空，在台阶上摔了一个屁股蹲。 她疼得脸色都白了，还连忙爬起，冲几人鞠躬道歉。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来偷东的，来看哥哥……”凤芸芯说话有些喘不上气来，抓着胸口，表情痛苦。 凤沉玉立即过去，抓过她的手，找她内关穴上扎了一针。 她轻轻转动着银针，凤芸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 这时凤沉玉才反手在凤清夜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你吓她干什么？” 凤清夜委屈地抱着脑袋，“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他喊的时候的确忘了凤芸芯有心疾。 “我没事，你就是大小姐吧？你长得真好看，谢谢你，你医术好厉害，我感觉好多了。”凤芸芯双眼特别亮，看人的时候有些唯唯诺诺地，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马屁精！”凤清夜在一旁泼冷水。 凤芸芯也不在意，还乖乖地叫了一声，“哥哥。” 她这样可把凤清夜整得不好意思了，他冷酷地转开脸进了院子。 “芸芯要进去坐坐吗？”凤沉玉轻声问道。 凤芸芯太可爱了，凤沉玉看着她，眼中就下意识地露出了几分慈爱。 “我，我可以进去吗？”凤芸初受宠若惊。 凤沉玉正要回答的时候，二姨娘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芯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身体不好，赶紧回去休息。”二姨娘上前将凤芸芯拉到她身边。 “二姨娘也进去坐坐吧，看看二哥。”凤沉玉邀请道。 二姨娘脸色不太自然地回道：“不，不用了，谢谢大小姐，我们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二姨娘就拉着凤芸芯，逃一般地走了。 她深怕这时候凤清夜出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回到幽竹院，二姨娘紧张地看着凤芸芯，“你没事吧？怎么还跑出去了？是不是想吓死我啊？” 凤芸芯甜甜地笑着，“母亲我没事，刚刚是有一点不舒服，但是大小姐好厉害啊，用银针轻轻一扎我就不难受了！” 她说完还在二姨娘面前跳了两下，“母亲你看，我现在能跑能跳了，我好开心啊！” 看到她跳了两下，二姨娘的心也快跟着跳出来了。 “好了我的小祖宗，别折腾了，快进去躺着！”二姨娘都快被吓出病来了。 强行将 凤芸芯按到床上后，二姨娘也忍不住感慨道：“不过你这些天的情况真的好了很多，许多年都没有这么精神过了。” 凤芸芯能自己下床走动，还一个人跑去了漪澜院。 要知道她以前连下个床，在床边走几步都有可能会摔倒的。 “是啊母亲，我觉得我的病快好了！”凤芸芯很乐观。 因为她有神仙哥哥给她的药，等她把药吃完，心疾就好了！ 到时候她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出去找她的哥哥，去找神仙哥哥，还可以去找大小姐玩儿…… “看来二小姐的药真的起作用了。”二姨娘自己嘀咕了一句，接着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凤芸芯一把拉住她，“母亲你要去做什么？” “我再去求求二小姐，让她给你多开一点药。”即便这一次凤芸初要她的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凤芸芯犹豫道：“也许……可能不是因为二小姐的药呢？” 她分明是吃了神仙哥哥的药才好的！ 可是她不能说，要是说出来，神仙哥哥就消失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不是？”二姨娘拍拍凤芸芯，“行了，这不是你该忧心的事，你好好休息，娘会帮你把药拿回来的。” 凤芸芯这些年一直都服用的是凤芸初开的药，二姨娘根本想不到其他原因。 她也不会相信还能有别的原因。 第92章 天大的误会 幽兰院里，凤芸初坐在房里看医书，半夏在一边帮她泡茶。 “小姐，幽竹院那位在外面跪了好一阵了。”半夏语气中带着轻蔑。 在这将军府里，大房就是天，在大房主子身边服侍的丫鬟也比二房的主子要硬气。 半夏便是如此，即使她只是凤芸初身边的丫鬟，也有足够的资本瞧不起二姨娘。 “让她跪着吧。”凤芸初丝毫不在意。 这时候另一个丫鬟连翘进来禀报，“小姐，四小姐过来拿药了。” 凤芸蕊被凤沉玉打得有点狠，伤势恢复得慢，每日都要来找凤芸初拿药。 “大姐，二姨娘跪在门口做什么？”凤芸蕊已经进来了，满眼好奇地问道。 凤芸初没说话，半夏接过话头，“还能为了什么呀，肯定是三小姐又犯病了，来求咱们小姐过去给看病的。” “三姐没犯病啊，我来的时候还碰到她，蹦蹦跳跳的样子，看着都不像个有心疾的人。” 凤芸蕊也是随口一提，说完就坐下来，拿桌上的糕点吃。 “你说什么？你看到凤芸芯蹦蹦跳跳的？”凤芸初放下医书，抬手在凤芸蕊额头上摸了摸。 这孩子是不是被凤沉玉给打傻了？ 凤芸芯那模样，都没好些日子可以活了，怎么可能下床走动？ 更别说蹦蹦跳跳了，她跳一下都能 把半天命给跳没了。 “真的，我没骗你，她往漪澜院那边去了。”凤芸蕊认真道。 凤芸初猛地站起来，到门口去找二姨娘。 二姨娘在烈日下跪着，汗水从姣好的面容上滴下，可怜楚楚的模样，却并没有惹来谁的同情。 “芯儿能下床了？”凤芸初上前就问，语气急切。 “是啊二小姐，多亏了你开的药，所以能不能再给她开一副药，这次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要我死我也绝不会犹豫！” 二姨娘今日来，便已经做好了豁出性命的觉悟。 凤芸初却没有跟她废话，“带我去找芯儿。” 二姨娘闻言，连忙站起来。 一行人到幽竹院，却没看到凤芸芯，二姨娘猜测她又跑去漪澜院了，便让凤芸初稍等。 她到漪澜院门外，凤芸芯果然跟个小贼似的趴在门口。 “芯儿！”她快不过去，拉着凤芸芯就走。 等离开漪澜院有些距离了，她才低声呵斥，“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身体不好，要在房里好好休息，你总是跑出来做什么？” 还每次都来漪澜院，也不知道换个地方！ “我，我想找哥哥他们。”凤芸芯感觉漪澜院跟将军府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里面充满了自由跟快乐，她也想加入进去。 “别找他了，现在要紧的是你的身 体。”二姨娘不由分说，将凤芸芯带回了幽竹院。 凤芸芯穿着粉色的齐腰襦裙，梳着简单的发髻，脸色比常人要白一些，看着有些病态，但是那双眼睛却水润闪亮，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不少活力。 看到她这模样，凤芸初满脸的不可思议。 “见过大姐姐，四妹妹。”凤芸芯乖巧地冲两人微微福身。 因为她是二姨娘的女儿，所以即便凤芸蕊是妹妹，身份上也是比她尊贵的。 “现在信了吧？你看她多有精神，壮得跟头牛似的。”凤芸蕊夸张道，她跟过来，就是为了证明她没有看错。 凤芸初抬抬手冲凤芸芯说道：“芯儿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凤芸芯坐过去，由着凤芸初给她把脉。 二姨娘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以为这次请凤芸初过来，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结果只是在幽兰院门口跪了一会儿而已。 看来凤芸初还是念及姐妹亲情的。 “你最近没有服用别的药吗？”凤芸初把脉完后，她心中震惊，表面却很平静。 凤芸芯的心疾好了许多，从脉象上看，她的病似乎过不了多久就要痊愈了！ 跟之前病入膏肓比起来，现在的凤芸芯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没有。”凤芸芯摇头。 就算有她也不会说 的。 二姨娘在一旁吹捧道：“芯儿一直都在吃二小姐开的药，现在能好起来，全赖二小姐医术精湛！” 凤芸初听了这话，露出了到幽竹院后的第一个笑容。 “那芯儿就继续吃药吧，有什么情况就来找我。”凤芸初心情甚好。 二姨娘连连称是。 都不用去求，凤芸初便主动答应要继续给凤芸芯看病。 这等天降的好事，二姨娘恨不得立即去放鞭炮庆祝一下。 凤芸初离开幽竹院后，就立即去了济世堂找孟白。 “师兄！”凤芸初非常激动，在幽竹院的挥手，她一直压抑着情绪，这会儿见了孟白，她便忍不住了。 孟白被凤芸初的笑容给晃花了眼。 她生得端庄，气质如高雅圣洁的兰花，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师妹为何这般开心？”看到凤芸初的笑容，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凤芸初抓着孟白的手臂，立即道：“师兄我们之前配制的药可以用，你开始售卖吧！” 孟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凤芸初说的是什么，“你是说治疗心疾的药吗？可是师妹，那药方里面有一种草药……” “没事的师兄，我三妹妹试过了，药的效果非常好！”凤芸初打断孟白还没说完话。 见她这么笃定，孟白心中那点点疑虑便打消了。 “好 ，我听师妹的，马上开始售卖那种药。” 还不知道自己特制的速效救心丸，让凤芸初产生了天大误会的凤沉玉，正在药苗培育房里忙活着。 本来之前很多药苗一起培育，眼看就可以投入使用了，被凤芸蕊给毁了。 现在她没空去弄大片草药，就专注先培育一株。 这一株是用来为谢容离压制他体内剧毒的。 “姑娘救命啊！”她正在刚长出来的药苗浇增长药剂的时候，婵儿尖叫着冲进来。 吓得她手一抖，一瓶药剂全倒下去了。 凤沉玉：“……” 这下完蛋了！ “姑娘？”婵儿见凤沉玉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小花盆，她也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惊得她险些把眼睛给瞪瞎。 只见小花盆里原本只有拇指高的小药苗，猛地就开枝散叶往上窜，细长如针的叶子，从浅绿变成墨绿，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没一会儿竟然就爆盆了！ “姑娘，我……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婵儿吞了吞口水，那表情跟看到鬼没两样。 凤沉玉都被吓到了。 她以为药苗太脆弱，承受不住增长药剂，所以每次都少少地放一滴。 没想到在玉佩空间里储存过的种子，生存能力竟然如此强悍，还有增长药剂也是效果炸裂！ 两相结合的结果，简直令凤沉玉叹为观止！ 第93章 他的毒 “你方才鬼叫什么？”凤沉玉缓过来后找婵儿算账。 婵儿都被吓得短暂失忆了，想了一会儿才焦急道：“啊！是茯苓，她碰了墙根的花中毒了，姑娘快去救救她！” 凤沉玉服了，“那你不早说？” 还跟这儿发呆了半晌。 亏得她在那些花上面喷的不是致命的毒，否则过了这么久，她们可以直接去给茯苓收尸了。 两人慌忙到院子里，看到谢容离跟凤清夜正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茯苓。 茯苓浑身无力，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了，她的皮肤上又红又肿，像一只烤熟的虾子。 谢容离觉得茯苓中的毒跟云空他们中的毒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茯苓是碰了花之后就立即被限制了行动。 这就是凤沉玉专门为那些企图来摧毁院子的小贼准备的。 结果第一个尝试的竟是自己人。 “你们给我起开！”凤沉玉嫌弃道。 她走过去将一颗药丸塞到茯苓嘴巴里。 不多久茯苓就可以动了，也能开口说话。 “姑娘，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茯苓流下后怕的泪水。 明明婵儿已经通知过她了，可她没记住，浇水的时候不小心就碰到了。 中毒瞬间她就倒下，连遗言都来不及留一句。 还好凤沉玉又把她救活了！ “死不了，以后小心点。”凤沉玉说 道：“婵儿扶她到房间里休息一下，明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等婵儿扶着茯苓走了，凤沉玉给谢容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她走。 院子里就剩下凤清夜一个人，他知道凤沉玉有事没去打扰，便自己出府去找裴若昀了。 “姑娘有什么吩咐？”谢容离跟着凤沉玉进了屋，看到桌上一盆茂盛的怪草，愣了一瞬。 他自认去过不少地方，见过的奇花异草也多不胜数。 却从未见过眼前这种。 叶子像针，细细密密的，看着感觉有点扎人。 “你知道你中毒的事吧？你的脸也是你自己毁的。”凤沉玉突然说道。 没毁容的谢容离，凤沉玉都没见过是什么样呢！ 以前倒没觉得，现在想想，还是有点遗憾。 “知道，毁容是为了暂时排除毒血。”谢容离道。 他也只能说这些，再多就要暴露身份了。 凤沉玉也没多问，什么他是怎么中毒的，在哪里中毒的，她只字未提。 有时候她的识趣，让谢容离觉得庆幸，同时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不问，是不是证明她根本不在意？ “你中的毒，很霸道，已经完全融入了你的骨血，三五个月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你都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来排出毒血，但是这种法子治标不治本，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你毒发 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并且持续时间越来越长对吗？” 谢容离点点头，“没错，而且每次排除毒血后就会昏迷三到五天不等。” 去洛州的时候毒发昏迷，他差点就被钟素月给杀了。 若不是暗卫找到他，他哪儿还有机会跟凤沉玉相遇？ “这段时间你没有毒发，是因为我用药给你控制了，同时也限制了你的内力，倘若你使用内力，便会立即毒发。” 凤沉玉叹了一口气，“可惜这种法子也要到期限了，并且不能使用内力，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她不知道谢容离这样隐藏身份，背地里在计划这什么，但她很清楚，内力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谢容离却摇摇头，“我不危险，是你危险，我都不能保护你。” 就像上次遇刺，若他可以使用内力，绝对不会让凤沉玉受到丝毫伤害。 “那我就恢复你的内力。”凤沉玉笑道。 谢容离却没有激动过头，他冷静问道：“代价呢？” 他的毒已经在体内很多年了，即便凤沉玉的医术出神入化，现在恐怕也不能帮他解毒。 压制内力的同时压制了毒性，如果恢复内力，那必须要付出别的代价。 “我会为你进行药浴治疗，差不多三个月一次以针灸辅助，每次六个时辰，这六个时辰里，你会在毒发的痛苦里度 过，并且每两个时辰疼痛就会升级，熬过六个时辰就没事了。” 而这个药浴需要的最主要的药材就是桌上这一盆。 “好。”谢容离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 只要是凤沉玉说的话，他都信。 “但是！”虽然谢容离对凤沉玉很信任，她还是要把后果告诉他，“这样的方式，依旧只是暂时延缓，等你体内的毒完全失控的时候，你会因为疼痛彻底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后，他将控制不住心中杀念，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狂魔。 谢容离闻言，倒也没有多惊讶。 这是原本他就知道的结果。 如果不是有凤沉玉出现，他体内的毒可能已经要失控了。 “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好早点研制出解药。”凤沉玉说道。 现在缺的药材太多了，她还不敢承诺谢容离什么。 但她一定会为他解毒的！ “我相信你。”谢容离勾着唇，眼神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 凤沉玉将利害关系都跟谢容离讲了，便开始准备药浴。 药浴需要用几十种药材熬煮，数量太多，她不能直接从空间里拿出来，到进了她专门为了掩人耳目准备的药材房里。 普通的药材对谢容离的来说已经没有效果了，必须要在空间里加持过药效的，才能让谢容离泡一次药浴便能控制毒性三个 月。 药浴准备好，已经亥时了。 浴桶直接放在药材房里，方便凤沉玉随时取药。 她将谢容离叫进房间，张口便道：“脱吧！” 谢容离：“？” 这么直接的吗？ 他愣住，耳朵尖红得似要出血。 “我让你脱衣服进浴桶，你发什么呆呢？”凤沉玉柳眉微蹙。 谢容离扭扭捏捏了半天，“姑娘要不你先出去？” 凤沉玉就这么大刺刺地看着，他怎么敢脱？ “至于吗？只是脱上衣，又不是让你全裸！”凤沉玉不屑道：“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谢容离：“……” 这是我的问题吗？这明显是你的问题好不好！ 哪家姑娘会这么不矜持的？ “赶紧的，你进浴桶后我就要为你针灸。”凤沉玉又道：“在大夫眼中，患者是没有性别的，你别多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容离不脱都不行。 他三两下将外袍跟上衣脱掉，上半身便暴露在空气中。 凤沉玉看了一眼差点喷鼻血。 她得收回了方才的话了。 在大夫眼中，患者是没有性别的，除非患者是谢容离。 他身上的肌肉紧实而不夸张，线条优美流畅，麦色皮肤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剑伤，虽然不影响整体美感，却让凤沉玉看得心脏抽痛。 那些伤都是以往毒发的时候，谢容离自己划出来的！ 第94章 怎么舍得啊 凤沉玉还没看够呢，谢容离便跳井了浴桶里。 药水一埋，上半身被遮去了大半，顿时让凤沉玉的色心也收了大半。 谢容离一进浴桶，冒着热气的药水瞬间化作一根根细针，刺入他的四肢百骸，疼得他额头青筋跳起。 “容容，忍住，这才刚刚开始，两个时辰后，会比现在更痛。” 凤沉玉走到浴桶旁，一边说话一边为谢容离扎针。 “我可以忍，你扎完针就去休息吧，很晚了。”谢容离自己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却还不忘关心凤沉玉。 他这个样子，凤沉玉是必不可能走的。 这六个时辰，她都要陪在他身边。 “凝聚精神，别说话耗费力气。”凤沉玉道。 谢容离其实也说不了更多的话了，毒血在他体内乱窜，任何一点失神，都有可能让他迷失在疼痛中。 片刻后，他的俊脸上血色尽失，为了不被外界干扰，他双目紧闭，剑眉拧成一团。 药浴是凤沉玉亲手配制的，谢容离中的是什么毒她也清清楚楚。 所以她知道谢容离现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两个时辰后，疼痛升级。 前两个时辰就是他以往毒发时候的痛苦，因为难以忍受毒血肆虐，他划伤自己，让毒血流出体内。 而此刻他忍受的疼痛，是毒发时的两倍！ 随 着疼痛加剧，谢容离的呼吸越发急促，他的身体也出现了小幅度的颤抖，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他并没有发出一丝代表软弱的声音。 又熬过了两个时辰，进入第三阶段，疼痛升到极致。 凤沉玉最开始扎针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她一直守在旁边，虽然不能替谢容离分担，但她可以陪着他。 一夜已经悄然过去，外面天色渐渐亮起。 然而凤沉玉的注意力却全在谢容离身上。 最后阶段尤为关键，却也极其煎熬。 谢容离惨白的双唇一直在抖，脸上冷汗密布，但他依旧咬牙在坚持。 他能感觉到凤沉玉就在身边，她陪着他，再难他都要挺过去。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 “哗啦”一声，谢容离的手突然从浴桶里拿出来，死死抓住浴桶边缘。 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凤沉玉面色凝重，这是最后关头，谢容离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放弃，他若是离开浴桶，那这一夜就前功尽弃了！ “容容，坚持住！”凤沉玉抓住他的手。 但她跟谢容离的力气太过悬殊，根本压不住他。 情急之下，她干脆倾身而上，直接吻住了谢容离颤抖的双唇。 唇上柔软冰凉的触感，让谢容离微微失神。 他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凤沉玉的剪水双瞳。 凤沉玉看到他眸子中的光芒从 冰冷转为柔和，她反应慢了半拍，正要后撤，却被一双手禁锢住。 谢容离反客为主，将一个简单的亲亲变成了深吻…… 凤沉玉觉得她应该把人推开的，毕竟谢容离现在还只是她的护卫。 可是……怎么舍得啊？ 她不仅没有推开谢容离，还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回应起来。 就在屋内气氛越来越暧-昧，两人周身粉红泡泡越来越多的时候。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婵儿出声道：“姑娘……六个时辰已经到了，你们继续吧就当我没有来过。” 看清屋内二人在做什么后，婵儿小脸爆红，慌忙说完话，转身就跑。 跑出去两步又倒回来，将房门给关上，怕再次被人误闯，婵儿甚至上了门栓。 谢容离在婵儿开门的瞬间，理智便回笼了，他连忙松开凤沉玉往后撤。 “姑娘，我，我……”谢容离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他现在只恨不得把自己抽死。 谢容离你在做什么？你现在就是个小护卫，你轻薄了你的小王妃，你要她以后怎么做人？ 他正悔恨无比的时候，凤沉玉却站起身，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别担心，本姑娘亲了你，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说过让你做我后宫第一人的，决不食言。”她的语气又冷优酷。 话音落下她略显慌乱地为谢容离把了把 脉。 “效果很不错，希望你能吸取这一次的经验，确保下一次治疗能进行得更加顺利。熬了一夜，我先去休息了，你自己收拾收拾吧！” 凤沉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明显比平时说话快了许多。 说完后她便起身走人，一把拉断了门栓，她立即捂着发烫的小脸跑回了自己房间。 谢容离懵逼地坐在浴桶里。 从婵儿出现，到凤沉玉离开，他的心情犹如狂风卷巨浪，起起伏伏。 他吻了凤沉玉！ 他以护卫的身份问了凤沉玉！ 他一个小护卫吻了当今战王的未婚妻！ 罪该当诛！ 但是凤沉玉毫不在意！ 凤沉玉只是把他当成她后宫的预选人之一！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是战王未婚妻这个事实！ 简直该打！ 这般懊恼地想了许久，谢容离又抬手轻轻碰了碰双唇。 随即嘴角微扬。 婵儿心慌意乱地回到房间，她坐立难安。 挣扎了许久，她一脸绝望地找出来一把剪刀，将床帘捡了一长条下来当作白绫。 一手拿着一样东西出了房间，颤颤巍巍地往院子里的深井走去。 已经完全恢复了的茯苓正好路过，被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 “婵儿要做什么？”茯苓好奇道。 婵儿停下来，双眼空洞地盯着她，“茯苓，你说是用剪刀刺死自己容易，还 是用白绫上吊容易？亦或者是跳井更容易些？” “你要自杀？”茯苓惊了。 婵儿点点头，“我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不能让姑娘亲自将我灭口，我要识趣一点。” 茯苓嘴角抽了抽，“你看到什么了？” 但是不管看到什么，她都相信凤沉玉不会把婵儿灭口的。 婵儿又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茯苓：“……” 年纪轻轻的，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抬头看到凤清夜伸着懒腰朝这边走来，茯苓立即道：“二少爷，婵儿要自尽，您来帮她选一个死法吧，我要去准备早膳啦！” “想自尽？”凤清夜走向二人，“这个我擅长啊！” 婵儿又将方才问茯苓的话问了凤清夜一边。 凤清夜眉头紧锁，认真思考了一番。 “你这剪刀有点钝，用来刺自己的话，会非常痛苦，而且你力道不够的话，不见得能死掉，半死不活的，可能还会被凤沉玉给救活。” “用白绫上吊的话，死相非常难看，像这样……”凤清夜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动作，“这种死法连我都不敢轻易尝试，你这样姿色平平的，死了恐怕没法投胎，只能做孤魂野鬼。” “至于跳井嘛，这口井我们还要用，不建议你在这里跳，你可以去……” 婵儿听不下去了，“算了二少爷，奴婢再考虑考虑！” 第95章 慌乱得一批 凤沉玉没睡多久就饿醒了。 她起来用膳的时候，凤清夜凑到她身边，“你把小婵儿怎么了？她为何不想活了？要不是我心地善良，苦口婆心地劝阻，她这会儿尸体都凉透了！” 凤沉玉“哦”了一声，一边吃东西一边伸长脖子往门外看。 “看什么呢？你的婵儿疯了！”凤清夜抬手在她眼前拼命晃着。 凤沉玉淡定道：“她怂得很，没那个勇气。” 看半天没有看到想找的人，她实在没忍住问：“我的护卫呢？怎么没看到人？” “我怎么知道？我又……”凤清夜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两人站起来往外走，在门口看到被茯苓扶着的夏芷柠，她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嫂怎么了？”凤沉玉问道。 夏芷柠哭道：“沉玉你帮帮我，母亲受伤在修养，侯爷去了军营，我只能找你了！” 凤沉玉听得一头雾水，“大嫂你别着急，慢慢说。” 夏芷柠哭得实在厉害，半天没说一句有用的，茯苓看不下去将话接了过去。 “姑娘，是那个白姑娘又回来了，现在就跪在门口，哭喊着要大少奶奶收下她，不然她就一头撞死在门口。” “白莲花？她不是被送走了吗？苍术呢？”凤沉玉说着就往外走。 茯苓道：“没看到苍术护卫。” 在茯苓 跟夏芷柠身后还跟着个丫鬟，不过一直都没吭声。 凤沉玉问：“这谁啊？” 那丫鬟这才唯唯诺诺开口，“回大小姐，奴婢是大少奶奶的新丫鬟，紫萱。” 紫萱？ 凤沉玉被这名字逗笑了。 为了彰显医术，凤芸初真是把全将军府的下人名字都给取成了中药名。 不过这个紫萱，名字不错，人看着却傻乎乎的，不堪大用的样子。 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门口，白怜可怜楚楚的声音清晰可见。 “大少奶奶你就行行好，放我进去吧，我是太子殿下赐给侯爷的妾室，你不让我进门。我只能一头撞死在将军府门口了！” “你身怀有孕，不能好好伺候侯爷，我可以代劳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威胁到你的位置，我就是一个贱妾，只求能留在侯爷身边！” 白怜看似柔弱无助，可声音却极具穿透力，让将军府外围观的百姓全都听到了。 正室有孕，纳妾是常事，更何况白怜还搬出了她是太子赐给凤清辞的这个理由，旁人听了也觉得她可怜，纷纷开始指责夏芷柠。 “这大少奶奶也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自己怀孕了，还不允许妾室进门，未免太霸道了些！” “如此善妒，合该让侯爷休了她。” “要我说最可怜的还是这白姑娘了，被太子赐给 侯爷，却进不了门，换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若死了，大少奶奶岂不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怎么了？谁还敢追究将军府的责任不成？” 功高盖主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连当今陛下都要让大将军三分，将军府内的众人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想死，那便死吧！”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围观的人静了一瞬。 凤沉玉一身简单的素色襦裙，头饰依旧是一根简单的玉簪，跟一旁的凤清夜比起来，她容貌不算最绝色，但气质出尘，让人见之不忘。 看到她后，围观群众便是一阵哗然。 “这就是将军府那个从想象回来的二小姐吧？果然是超凡脱俗！” “真真是比京城第一美人凤大小姐更好看呢！” 凤沉玉出现之后，围观者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完全忘记了地上跪着的白怜。 她听到身后那些人对凤沉玉的夸奖，苦兮兮的脸上有些错愕。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沉玉姑娘，你我相识一场，你帮我劝劝大少奶奶，将我收了吧！”白怜看向凤沉玉，苦苦哀求。 虽然身在古代，可这位白莲花姑娘已经能熟练使用舆论力量了。 先是让众人对她生出同情，帮着她说夏芷柠的不是。 这回儿看到凤沉玉跟夏芷柠一起出来，在她开口帮夏 芷柠说话的时候，就挑明跟她相识。 如此一来，凤沉玉就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做出选择。 是选被大家支持的白怜，还是选被大家不满的夏芷柠。 “你说太子将你赐给了侯爷是吗？”凤沉玉问道。 她表情冷酷，怎么看也不像跟白怜相识的样子。 白怜立即回道：“没错，太子亲口承诺的，侯爷也答应了，谁料大少奶奶不让妾身进门。” 说着白怜就伤心地哭起来。 “可据我所知，皇上已经收回成命了，还是侯爷亲自进宫请求的。”凤沉玉说完看向后方那些八卦的百姓，“侯爷在梁州控制瘟疫有功，故而向皇上求了一个恩典，他说跟大嫂很是恩爱，不会纳妾，皇上也是恩准了的，还下了圣旨。” 梁州瘟疫之事现已经传遍京城，在场的人也是知道的。 凤清辞立功了，皇上要上次，他就趁机提要求，也是合情合理。 凤沉玉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白怜，“白姑娘是要我大嫂把圣旨拿出来给你看看吗？” 白怜就一介草民，自然没有这个权利。 而且凤沉玉一番话说完，那些同情她的人立即就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她心一横便哭道：“侯爷带着小女子一路从你梁州城到京城，清白名誉早就毁了，若是侯爷不能纳我为妾，那我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 说完话，白怜就拎着裙子，往门口的石狮子撞过去。 她速度很快，打了众人个措手不及。 可就在她要撞上石狮子的挥手，她胸口上方一点便被一个剑鞘打了一下。 白怜的身体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定。 “离容公子？”看到阻止自己自杀的人后，白怜很是惊讶。 谢容离身着白色暗纹劲装，手上拿着一柄普通的长剑，俊脸微沉，周身气场带着无形的压迫，却也引人沉醉。 白怜略显娇羞地低下头，以为谢容离拦她，是舍不得她死。 其实在得知凤清辞已经成婚，并且妻子已经有身孕后，她就有些后悔了。 当初就应该选模样更为俊美的谢容离才是。 只可惜谢容离只是个小护卫，身份地位差了些，不过若是他真对她情深义重的话，她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谢容离根本不在乎白怜心里在做什么白日梦，他拦着白怜，只是在帮凤沉玉而已。 凤沉玉站出来为夏芷柠说话，白怜要真在这时候撞是在将军府门口，那么多人看着，对她们二人都很不利。 “容容好棒呀！”谢容离走到凤沉玉面前的时候，她小声夸了一句。 谢容离听到凤沉玉的声音，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想到清晨的事，他表面看似从容冷静，心里实则慌乱的一批！ 第96章 轻易扭转局势 “白怜，我大哥护送太子回京，是你硬要跟着大哥走的，大哥在皇上那里求了恩典后，便立即将你送走，可你现在突然又觍着脸跑来为难我大嫂，试问是我大哥毁了你的清誉，还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呢？” 凤沉玉站在大门口，她声音响亮，让远处的围观者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怜想利用有旁人在场就道德绑架，那凤沉玉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是啊，这分明就是你自己不知廉耻！” “还在这里装可怜，你这样的人，死了都没人同情！” “快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还想污蔑大少奶奶，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谩骂，白怜慌了。 她分明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笃定夏芷柠心软，会因为围观者的指指点点而让她进将军府。 没想到凤沉玉一来，几句话就让事情发展产生了翻天覆地般地变化。 如今她跟夏芷柠处境对调，她成了那个被人唾骂的不要脸之人，反倒是夏芷柠一句话没说，就被人怜悯上了！ 她委屈地瞪着凤沉玉，“沉玉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白怜这副模样，让凤沉玉在她脸上看到了点钟素月的影子。 这二位莫不是有什么隐藏的血缘关系吧？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还跟我攀关系呢！”凤沉玉回道。 白怜脸色难看得要死，却怒气冲冲的，不知道如何反驳。 凤沉玉走到白怜面前，压低声音跟她说道：“我劝你收了你那些心思，否则我让你竖着走进将军府，横着被抬出来。” 白怜心脏缩了缩，“你，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这偌大的京城，没人知道梁州城白家还有一个刚回主家的小姐，你乖乖回去做你的白家小姐不好吗？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呢？” 凤沉玉一边说一边朝着白怜身前走，白怜被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白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听凤沉玉大声说道：“来人，送白姑娘去白云布庄，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容易遇到危险，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大方一点派两个人保护她。” 谢方远已经打听过了，白云布庄就是白耀祖开在京城的铺子。 把白怜送去白云布庄最好不过。 再派两个人盯着她，不让她再作妖。 “沉玉姑娘凭什么替我安排？我不去！”白怜抗拒道。 她还不知道白云布庄是她爷爷的地方，只以为凤沉玉是想囚禁她。 “就凭白姑娘污蔑侯爷清白，恐吓侯爷夫人！不想去布庄，那不然我直接送你去牢房？”凤沉 玉笑问道。 白怜愤恨地瞪了一眼凤沉玉，随后朝远处的谢容离看过去。 “离容公子，救救我……”她眼泪大滴大滴地滚出来。 谢容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凤沉玉，根本没看到她。 白怜还企图引起谢容离的注意。 凤沉玉危险地眯起眼，“将白姑娘带走！” 侍卫是凤清辞留在府上，保护夏芷柠跟凤沉玉的，自认不会抗命。 很快白怜就在众目睽睽之前，被强行拉走了。 凤沉玉出面，几句话扭转了局势之后，看到白怜被拉走，已经不会再有人觉得她可怜。 甚至许多人都觉得应该将白怜送去大牢，还是凤沉玉大方，没跟她一般见识。 在凤沉玉帮夏芷柠对付第三者的时候，陈氏母女三人却躲在主院里说着闲话。 “母亲，真的不去帮帮大嫂吗？她要是气出个好歹，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凤芸蕊青紫未散的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主要夏芷柠肚子里的孩子是凤清辞的，是她的亲侄子，更是陈氏的亲孙子。 她们这般任由夏芷柠被欺负，她总觉得不太妥。 “孩子？什么孩子？我的孙儿已经被她磋磨掉了，现在她肚子里的就一个赔钱货贱丫头，我可不在乎。”陈氏无情道。 她的伤势恢复得要比凤芸蕊好很多，毕竟 她没有被凤沉玉打后，还接连受到二次三次的伤害。 不过她这般嘴脸，比一张烂脸还要丑陋数倍。 凤芸初听到陈氏这话，脸色不太好看。 “母亲，我们也是女儿。”她不悦地提醒道。 陈氏说话时常不过脑子，有时候连凤芸初都难以忍受。 “你们是从我这个将军夫人肚子里出来的，那能一样吗？”陈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还因为自己身份高贵而沾沾自喜。 做人就是这样，身份高了，再错的事也是对的。 三人说着话的时候，蔓菁急急地跑进来。 “夫人，二位小姐！”蔓菁欠了欠身，“大少奶奶去找漪澜院那位帮忙了！” 陈氏闻言，黑着脸站起来，“什么？她去找凤沉玉那贱丫头了？结果呢？” 她深怕凤沉玉又帮了夏芷柠，彻底人给笼络过去。 那可是她的儿媳妇，去跟凤沉玉凑在一起算什么事儿？ “回夫人，奴婢就看到他们一起去了门口，还没看到结果。”她急着回来汇报了。 陈氏怒道：“那还不赶紧再去看看！” 蔓菁连忙又跑了出去。 陈氏急得在堂上来回走动。 “母亲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我们不想去帮忙，凤沉玉去了不是挺好的吗？”凤芸蕊不懂。 难不成还真看着夏芷柠被那个 姓白的气得再次小产吗？ “好什么好？你就是个蠢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喜欢多嘴！”陈氏骂道。 凤芸蕊被骂得一脸委屈。 凤芸初却道：“母亲你不必着急，凤沉玉不见得能对付那白姑娘。” 能跟着凤清辞回来，还有他动用皇上的金口玉言才能把人送走，而且这才走了没几日，白怜就甩开苍术自己回来了。 如此心机，她能是个简单的人物么？ 陈氏慌张的时候，凤芸初就是她的主心骨。 她附和道：“对，芸初说得没错，那个姓白的狐狸精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让凤沉玉充大头，不吃点亏，她还真当她天下无敌了！” 凤芸蕊虽然不明白陈氏跟凤芸初为何不帮夏芷柠，但是听到凤沉玉会吃亏，她就高兴。 “那等她先吃点小亏，过几日父亲回来了，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凤芸蕊发狠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陈氏跟凤芸初才想起端午节要到了。 端午节凤天辰就要回京，凤沉玉的好日子到头了。 想到此，母女三人对视一眼，随即都笑了起来。 凤沉玉就是她们心里的一根刺，必须尽快拔除才行。 三人正高兴着，蔓菁再次跑进来。 她脸色十分难看，“夫人，二位小姐，大小姐几句话就把那姓白的给解决了！” 第97章 肮脏不堪 端午前三日，将军府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遗世独立一般的漪澜院。 “姑娘，我瞧着其他院子都在准备做粽子了，我们不做吗？”婵儿有些着急，她很想吃粽子的！ 凤沉玉在研究草药，头也没抬地回道：“你们喜欢吃就准备啊，我是不太喜欢吃的。” 大启国的传统节日跟现代差不多，而且都还挺隆重的。 端午必定要吃粽子看龙舟的。 “婵儿你都不想活了，还吃什么粽子？”凤清夜在一旁打趣道。 距离婵儿闹自杀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婵儿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自杀方式，就一直这么不敢不敢地过着。 婵儿回道：“吃了粽子再说！” 主要还是她觉得凤沉玉应该不会将她灭口，那她就姑且先苟活着。 而且以后若是东窗事发了，她兴许还能用自己这条贱替凤沉玉去死一死。 凤沉玉问门口站着的谢容离，“那个白怜这几日还老实吧？” “前两日还想跑，发现走到哪儿都甩不掉侍卫便死心了。”谢容离道。 “那就好。”凤沉玉点点头，“白耀祖应该能在端午进京。” 说到白怜，茯苓立即想到一个事儿，“对了姑娘，早上我去拿早膳的时候，听说大少奶奶昨日跟二小姐吵了一架。” 因为临近端 午，京城中的守卫工作落到了凤清辞头上，他这些日子都在军营里，到现在还不知道白怜又跑回来的事。 凤沉玉当天就想让人通知凤清辞的，被夏芷柠阻止了。 夏芷柠觉得事情解决了就好，没必要让凤清辞忧心。 “她们怎么还能吵起来？”凤沉玉有些惊讶。 凤芸初懂得趋利避害，夏芷柠喜欢息事宁人，这样的两人吵架还是很稀奇的。 茯苓道：“听说是大少奶奶被白怜欺负的时候，让人去找了夫人跟二小姐，她们都不愿意帮忙。”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凤沉玉知道夏芷柠还不至于跟凤芸初吵架。 想来是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茯苓没有听到。 不过这跟凤沉玉也没多大关系，听个热闹就行了。 苍术在外面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白怜，他只好先回来复命。 他直奔军营，将白怜逃跑的事情告知凤清辞。 “侯爷，属下无能，白怜实在太狡猾了，我一路上被她骗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被她给跑掉了。” 苍术跪在凤清辞面前认错道歉。 凤清辞俊脸阴沉，“她能去哪里？” 人是跟着他来到京城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是要负责的。 “侯爷，白姑娘一心想做你的妾室，她会不会去将军府了？”苍术问道。 凤清辞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当即将手中的事吩咐给苍术，他跳上马回了将军府。 夏芷柠跟凤芸初吵了几句，心情不好，一到傍晚就睡下了。 他回府并没有看到人，便让夏芷柠的新丫鬟紫萱将这几日的事情禀报了一下。 紫萱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启禀侯爷，因为那个白姑娘来闹了一场，这几日大少奶奶心情都不好，上午还跟二小姐吵了几句，中午也没吃几口东西。” “白怜果然来府上了？大少奶奶身体状况如何？”比起来凤清辞更关系你的还是夏芷柠的身体。 紫萱回道：“都还好，只是大小姐将白姑娘带走后，她便一直没开怀过。” “沉玉为何要带走白怜？”凤清辞皱眉。 紫萱偷偷抬了抬眼，看到他的表情后继续说道：“因为夫人骂白怜是狐狸精，还要让人活活将她打死，大小姐说她跟白怜相识，硬要将人保下来。” “二小姐觉得这样做不妥，故而劝了大少奶奶几句，可大少奶奶觉得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侯爷跟大小姐的兄妹之情，还将二小姐斥责了一顿。” 凤清辞是越听，脸色越沉。 “大小姐真的将白怜保下来了？” 从他的称呼上便能听出来，他对凤沉玉的态度因为紫萱的一席话发生了变化 。 凤沉玉做事，向来喜欢反其道而行，紫萱说的话，正好是她会做出来的，故而凤清辞也没有过多怀疑。 “是的，不知道大小姐将人藏到哪里去了，夫人还派人找过没找到。”紫萱可谓是知无不言。 她话音一落，凤清辞就起身要出门。 只是原本睡下了的夏芷柠却突然出现在门口，“紫萱！你为何要颠倒黑白，说这些让侯爷误会的话？” 紫萱身子一抖，慌乱中开口，“大少奶奶，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这般委屈自己了，大小姐做的那些事，你就告诉侯爷，他定然会帮你做主的！” “混账！”夏芷柠这几日没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 尽管愤怒至极，开口呵斥的话也没有多少气势。 但紫萱因为心虚，还是被吓得当场跪下。 “侯爷开恩啊，奴婢说这些也都是为了大少奶奶好！”紫萱开口求的却是凤清辞。 凤清辞有些不明就里，不过他先到门口，想将夏芷柠扶进房间。 “侯爷你信她的话吗？”夏芷柠避开了凤清辞的手。 她身穿浅紫色齐腰裙，外面是一件深紫色的大袖，这等抢眼的颜色，多多少少会有些艳俗，但是穿在夏芷柠身上，跟她清丽可人的气质完美综合，一点不显突兀。 反而在她冷着脸的时候，有股说不 出的冷然。 让凤清辞都有些悻悻的。 不等他回答，夏芷柠便走到紫萱面前，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你这小贱婢，平日里半天不吭一声，这会儿一开口就搬弄是非，着实可恶。”夏芷柠说完，便让人进来，将人拖下去杖罚二十。 紫萱拼命呼喊凤清辞，求他开恩。 可凤清辞看到性子温和的夏芷柠发这么大的火，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夏芷柠坐下来，将这几日的事情如实告知凤清辞。 “我今日之所以会跟二小姐吵架，也是因为看到了紫萱跟二小姐身边的半夏在私下见面，她们说我被白怜欺负的时候，夫人跟二小姐、四小姐在闲聊喝茶，还说我肚子里是一个不争气的赔钱货，再小产也没关系……” 夏芷柠想到这些话就气得胸口痛。 曾经陈氏母女因为她怀孕对她有多好，如今就让她有多痛心！ “她们不愿意帮我，我认了便是，可是沉玉好心帮了我，还要让这丫鬟在你面前污蔑她，你们这一家人怎么能如此肮脏不堪！”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地流。 凤清辞听了她的话，脸上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因为方才在紫萱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竟然是相信了的，以为凤沉玉真的会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来。 第98章 把她休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凤沉玉想着既然婵儿他们要做粽子，那不如以后都在漪澜院开火。 随后便让她们先把厨房收拾出来，一下午都在采购厨房用品，还让偶裴若昀给她挑了一个厨子送过来。 如此一来，茯苓跟豆蔻都不用每次都要提前去主厨房等着拿膳食了。 一院子人在愉快地等着晚膳时，幽梅院的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找凤沉玉。 “大小姐，大少奶奶情况不太好，侯爷请您过去一趟。” 凤沉玉闻言立即让谢容离带着药箱跟她走。 漪澜院跟与世隔绝一样，所以凤清辞回来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两人赶到幽梅院的时候，看到夏芷柠竟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身下都见红了。 凤清辞一身铠甲都没来得及换下来，一直在床边照顾这，这会儿正倾身按着在剧烈挣扎的夏芷柠。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为何要帮着大嫂？”凤沉玉惊讶得不行。 夏芷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凤清辞这般作为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凤清辞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求助道：“沉玉，你帮帮我吧，芷柠她不想要孩子了，我不绑着她，她就拼命捶打肚子。” 原本他因为听信了紫萱的话，被夏芷柠狠狠骂了一顿。 可夏芷柠骂到最后突然就崩溃了，说什么怀了凤清辞的孩子她 觉得恶心，她不想做凤家的媳妇了，也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接着就开始握拳捶打肚子，凤清辞险些被她吓死。 他抱着夏芷柠怕控制不住力道，伤害到她，逼不得已他只好将她绑在床上。 为了防止夏芷柠咬舌自尽，他还把她的嘴巴给塞住了。 “唔唔……”夏芷柠看到凤沉玉，就冲着她喊叫，却因为嘴巴被塞着说不出话来。 凤沉玉看得出来，夏芷柠这是有话要跟她说。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大嫂说两句话。”凤沉玉说完，让谢容离把药箱放到桌上。 凤清辞眼中满是悔恨，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凤沉玉便坐到床边，拿掉了夏芷柠嘴上的布，顺便帮她把了把脉。 “大嫂，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为何要伤害自己，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凤沉玉轻声问道。 她一边说话，一边帮着夏芷柠把绳子解开了。 “沉玉，对不起，我……”夏芷柠说着坐起来，看到了双腿间流血了，她顿时就愣住了。 她猛地摸向自己的肚子，紧张问凤沉玉，“沉玉我的孩子还在吗？都流血了，我是不是把孩子打流产了？” 凤沉玉还没回答，又听她哭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是娘错了，娘不该伤害你的，对不起……” 模样看 起来疯疯癫癫的。 见她越来越激动，凤沉玉不得已打了她一巴掌。 “夏芷柠你清醒一点！”凤沉玉呵斥道。 夏芷柠顿住，双眼含泪看着凤沉玉。 “孩子没事，但是你的情绪不对，你再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迟早被你害死！”凤沉玉说道。 看到夏芷柠捂着肚子极为伤心，凤沉玉放低了声音。 “你之前答应过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的，这小家伙已经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再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了。” 夏芷柠说不出话来，伸手抱住凤沉玉，放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突然好讨厌这里，讨厌将军府的每一个人，我甚至讨厌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活了……可是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的，沉玉你救救我……” 她一边说一边哭，让人听得心都要碎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大嫂你心地善良，不会做出这种事，你就是心里生病了，但是没关系，我会救你的，我医术很好，你是知道的。” 凤沉玉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夏芷柠这情况，明显就是孕期抑郁。 刚跟夏芷柠接触的时候，凤沉玉就看出了一点苗头，只是那时候夏芷柠状态还行，她便没有说出来徒增惶恐。 今日突然崩溃至此 ，必定是遇到什么让她不能接受的事了。 凤沉玉安慰了许久，等夏芷柠冷静下来，吃了安胎药后，她才问了原因。 夏芷柠就把上午发现新丫鬟是凤芸初的眼线，下午凤清辞又被紫萱挑唆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这一听凤沉玉才知道，原来导致夏芷柠崩溃的人是凤芸初。 “我原本以为她是个知书达理，明辨是非的好姑娘，没想到也一样肮脏下作，我好恨啊！”夏芷柠无比后悔曾经跟凤芸初交好。 明知道她另一个孩子是被一个不忠的丫鬟害的，如今却往她身边又安插一个眼线。 若今日她这孩子再没保住的话，她定会去拉着凤芸初一起死。 “可是大嫂，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很在乎你。”凤芸初说道：“他之所以会听那个紫萱胡说，就是因为他怕你受委屈，在我跟你之间，他选了你，这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夏芷柠现在想法极端，能救她出泥潭的不是凤沉玉，而是她深爱的丈夫凤清辞。 所以凤沉玉即便不满意凤清辞的行为，也还是要拼命吹他。 夏芷柠本来还气恼凤清辞做事冲动，这会儿听凤沉玉一说，竟觉得很有道理。 凤清辞会那样，不正是为了她么？ “那……那他也不能那么怀疑你，你是他妹妹。”夏芷柠拧紧的眉头松开 了，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凤沉玉却笑道：“兄妹之间产生一点矛盾很正常，倒是你们夫妻一体，你应该相信他。” 夏芷柠点点头，彻底被凤沉玉劝住了。 正在这时候，房门突然就被大力踹开。 夏芷柠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听到了陈氏的叫骂声。 “好啊你个短命玩意儿，竟然敢在我儿子面前污蔑我的女儿，谁给你的脸啊！”陈氏一脸凶相地出现在门口，抬手指着床的方向。 陈氏来得突然，还硬要往里面闯，凤清辞都没拦住她。 谢容离倒是拦得住，只是陈氏是将军夫人，他现在一出手，她可能会死。 “母亲你在说什么！”凤清辞怒不可遏，要拉着陈氏出去。 他怕夏芷柠再受到刺激，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紫萱都要被这小贱人打死了，你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凤清辞，你今日还认我这个母亲，就把夏芷柠给我休了！” 陈氏完全就是胡搅蛮缠，她认为夏芷柠打紫萱，还污蔑凤芸初的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哪怕夏芷柠肚子里还有凤家的孩子，她也不在乎了。 左右不过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母亲你说什么？”凤清辞瞪大双眼，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陈氏又厉声重复了一遍，“我要你把这贱人给我休了！” 第99章 碰瓷 “母亲，恕儿子不能从命！”凤清辞拒绝得很干脆。 他脸色极其难看，眼中带着压抑怒意。 陈氏有些畏惧，微微退了一步，她又指着凤沉玉，“不休她也行，那你就把这个小贱人赶出将军府！” 她非要逼凤清辞在夏芷柠跟凤沉玉之间选一个。 方才凤沉玉才跟夏芷柠分析过，遇到这种情况，凤清辞选她才是正常的。 于是陈氏这话，让夏芷柠害怕了。 她立即道：“休了我便是，正好我夏芷柠还不想在你凤家继续待了！” 这地方令她窒息，她很想逃离。 “好啊！好你个夏芷柠，既然你有这种想法了，那我就代表清辞休了你，你赶紧滚！”陈氏气焰高涨。 进入无论是谁走，对她来说都很解气。 原本她还没将夏芷柠放在眼里的，没想到平日里性子温吞的人竟然敢动凤芸初的人，还在凤清辞面前挑拨他们的兄妹关系，这样的儿媳妇陈氏可不喜欢！ “不可能，芷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我不会休她。”凤清辞态度强势，“母亲，你回去吧，别在这里胡闹了。” 听到凤清辞的话，夏芷柠还是很感动的。 只是陈氏的行为太令人恶心了，夏芷柠高兴不起来。 “那你就滚出将军府，你这个野种，贱货！”陈氏对着凤沉玉 叫骂的。 懒得跟她讲道理，凤沉玉抬了抬手，手中银针还没飞出去，就见陈氏身体一软先一步倒下去了。 凤沉玉：“？” 碰瓷？ 陈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 “母亲？”凤清辞愣了一下，立即上前查看。 她呼吸微弱，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太好。 “沉玉，你做了什么？”凤清辞抬头问道。 凤沉玉慢慢放下手，被凤清辞问得有点懵了。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不过看凤清辞的眼神，怕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倒是夏芷柠开口，“沉玉什么都没做，我这里看得清清楚楚，她根本没有碰到母亲！” 凤清辞没再问凤沉玉，而是对夏芷柠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先带母亲回去。” 他说完就抱着昏迷的陈氏离开了，也没有让凤沉玉帮忙看看的意思。 毕竟在他看来，导致陈氏昏迷的罪魁祸首就是凤沉玉，他自然不会求助她，免得雪上加霜。 “沉玉你别多想，你大哥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只是……”夏芷柠急着帮凤清辞解释。 凤沉玉帮她许多，都是看在凤清辞的面子上，如今凤清辞竟做出这样的事来，让夏芷柠很很怕。 若是今后没有凤沉玉帮她治疗，她真的能顺利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吗？ “无妨，大嫂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别被这事影响了。”凤沉玉笑着劝说道。 她的笑容里丝毫看不出强撑的意思，倒是让夏芷柠安心了不少。 但是凤沉玉转身离开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立即就冷了下来。 出了房间，凤沉玉吩咐谢容离去看一下那个叫紫萱的丫鬟在哪里。 谢容离离开后，她一个人慢慢走回漪澜院。 其实凤清辞三番五次对她的不信任的跟怀疑，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她原本以为凤清辞陈氏母女几人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还是她太天真。 她前脚刚回房间，谢容离也回来了。 “那个紫萱本来要被杖罚的，不过她逃跑了，先是去找凤芸初，之后被凤芸初带着去找了陈氏，这会儿正在跟凤芸初一起守在陈氏床边。” 谢容离汇报的情况，让凤沉玉眉头紧皱。 见凤沉玉没开口，他继续道：“那个紫萱应当是在陈氏跟凤芸初面前说了你跟大少奶奶不少坏话，所以陈氏才会如此激动地要求侯爷休妻。” 凤沉玉却摇摇头，“我倒是觉得，陈氏她是故意激怒我的。” 她说完，谢容离思索了片刻。 “你是说，她故意在凤清辞面前假装被你打伤？”他问道。 “大概率如此。” 这应该是凤芸初的主意， 陈氏那脑袋是想不到的。 她跟凤清辞从洛州回来，关系就很不错，凤芸初跟陈氏看不过眼，现在开始反击了。 比起一个刚建立起亲情的妹妹，自然是陈氏母女几人更为亲厚的。 况且亲眼看都自己母亲找凤沉玉面前倒下，除非凤清辞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否则他不可能轻易就原谅她。 不得不说，凤芸初这计谋算是初步成功了。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后招。 主院内，陈氏还昏迷着，凤芸初帮她把脉之后，脸上带着浓烈的担忧。 “大哥，母亲受了很严重的内伤，短时间内怕是醒不过来。” 凤清辞俊脸阴沉，“母亲是怎么受伤的？” 当时他没看清楚，也不知道凤沉玉是怎么动手的。 不过他相信凤沉玉是有这个本事的。 凤芸初摇摇头，“我看不出来，不过凤沉玉太目无尊长了，这都第几次伤害母亲了？” 虽然凤清辞出现在这里，就证明她赢了凤沉玉一回合，但她不介意让凤清辞对凤沉玉的印象再坏一点。 凤清辞没做评判。 凤沉玉的确是动手打人了，但每一次都是事出有因，不能全怪她。 “能让母亲在端午之前醒过来吗？”凤清辞突然问。 端午凤天辰就要回来了，若是让他知道凤沉玉把陈氏打伤了，那她肯定 会被责罚。 凤芸初没想到都这时候了，凤清辞还在为凤芸初着想。 她冷脸道：“我不能保证。” 凤清辞微微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母亲，我先回去了。” 夏芷柠现在也很需要他回去照顾。 “放心吧大哥，我会照顾好母亲的。”凤芸初起身，将凤清辞送出了院子，也让房中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她回到房间，刚关上房门，床上的陈氏就翻身坐了起来。 “呼呼！”她像是一个刚从水里爬起来的人，拼命呼着气。 等好受了一些，她便抱怨道：“芸初你给我吃的什么药，太难受了！” 凤芸初给陈氏倒了一杯水，“让母亲受委屈了，服用了这个药是很难受，但是可以让你陷入昏迷，一般的大夫根本看不出来。” 但这对没有受过什么苦难的陈氏来说，还是太痛苦了，她有些不悦。 凤芸初安抚道：“若不是母亲被凤沉玉打伤的话，恐怕不会让大哥对凤沉玉有成见。” “哼，我就是要那小贱人走投无路，待将军回来，发现我被她打伤，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陈氏说完就得意地笑起来。 凤芸初也跟着笑了，这计谋是她想出来的，就想借着端午来临之际，在凤天辰回来之时，彻彻底底将凤沉玉这根刺从心里拔除！ 第100章 暴揍亲爹 夜深人静，圆月当空。 徐徐夜风吹过漪澜院里开得正好的栀子花，阵阵清香弥漫开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院门，慢慢进了院子，看到墙根的栀子花，他情不自禁走过去。 凤沉玉做了噩梦，实在睡不着，就披了外衣，从房里出来，打算到院子里转转。 现在已经半夜了，谢容离在她房门外守到她入睡就会离开，天亮之前又会回到房门外。 她一步步走到院子，突然就看到了花丛边站着的身影。 偷花贼？ 凤沉玉立即放轻呼吸，回房拿了她的短木棍，然后轻手轻脚摸到那个身影背后。 “碰”！ 高大身影被她一棍子抡倒在地。 “哪儿来的小贼，敢来姑奶奶院子里偷花？不要命了是不是？” 凤沉玉说着，第二棍子正要打下去的时候，黑影反击了，他一抬手打在凤沉玉的手腕上。 棍子被打得飞了出去。 但那个小贼却没能及时爬起来。 “还是个练家子？” 并且本事还不小，方才他碰了栀子花，一般人已经躺着不能动了，他竟还能将她手中的棍子打掉？ 若真是如此，花上的毒对他的作用应该不是很大，得赶紧揍一顿。 凤沉玉立即骑到那人身上，来了个左右开弓，一拳一拳落在那人身上。 正打得畅快之际，从内院飞出 来一个人，直接将凤沉玉抱起来，快速朝院门那边掠去。 同一时间，黑影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一掌打了过来。 凤沉玉看到那人的动作，手中立即飞出三根银针。 银光一闪，却在碰到那人周身的内劲后，直接从空中掉落。 她微微一惊，然后抱着她的人回身去接了那小贼一掌。 抱着她的人是谢容离，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在他一靠近的时候她便认出来了。 不然也不会随便让他抱。 倒是那偷花贼完全出乎了凤沉玉的预料。 谢容离跟他对掌后，竟微微落了下风，凤沉玉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一小步。 而那个小贼却还稳稳地站在原地。 是个超级高手了！ 正巧这时候，一整风吹过，吹开了小贼脸上被凤沉玉揍时弄散的头发。 他站的位置不背光，一张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然后凤沉玉就听到自己跟谢容离同时倒吸了一口气。 把亲爹当成偷花贼给揍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没错，站在凤沉玉跟谢容离面前的就是当朝大将军凤天辰，连皇帝都要敬三分的人。 结果先是中了凤沉玉洒在花丛上面的毒，接着被她抡了一棍子，然后又是一顿乱拳狠揍。 现在他青紫的脸上满是气急败坏，哪儿还有一丝大将军应有 的威严？ 凤天辰缓了片刻，再次运功，想将二人一同击毙于此。 凤沉玉立即挡在谢容离身前，她张开手大喊一句，“你住手，我可是将军府大小姐凤沉玉！” 这时候她要直接说是凤天辰的女儿，那就暴露她之前就认识凤天辰的事了，所以她挑了一个迂回的说法。 果然，凤天辰的手掌在距离她的面部还有一拳之隔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额头两边垂下的发丝被掌风带起，靠近了一些的凤天辰也看清了她的长相。 眼神清澈，眉目精致，一张绝美容颜跟他日思夜想那个人一模一样。 “小漪……”凤天辰的双唇动了动，一个名字从他唇间溢出。 凤沉玉愣了一下。 依稀记得，当初跟凤清辞进宫见到大启帝的时候，对方开口也是喊的这个名字。 当时她还以为皇帝要跟她攀亲戚，眼下在又凤天辰口中听到，她才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代表的是什么。 “小漪”是原主过世的母亲——杜漪！ 杜漪是凤天辰的原配，他叫“小漪”再正常不过。 那大启帝是几个意思？ 难道这几个人之间还有她上一世没有看出来的什么爱恨纠葛？ “谁允许你住在这里的？你配吗？”凤沉玉思绪飘远之际，凤天辰已经从失神中脱离出来。 他不怒自威，轻飘 飘一句话都能把胆小的人给吓哭。 凤沉玉不胆小，但对凤天辰还是有莫名的畏惧，这是上一世留下的毛病。 “将军夫人说我要么住这里，要么就住将军府外面去。”凤沉玉说完，好似突然才意识到不该回答一样，鼓起勇气反问道：“你是何人？我住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待天亮，到主院来给我跪着！”凤天辰说着就绕开两人要走。 路过谢容离的时候，凤天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等他走远了，凤沉玉才转身，谢容离的身体立即不受控制地倒向她，然后喷出一口鲜血。 “受伤了？”凤沉玉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谢容离摇摇头，“一点内伤，不碍事。” 凤沉玉扶着他到房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姑娘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吗？”谢容离服下药丸，好受了许多。 “认得我，还让我去主院跪着的人，应该就是大将军了吧。”凤沉玉心里很清楚，却还是假意推测道。 谢容离点点头，他也认出来了，但他不敢多说，也怕暴露。 这么一折腾，凤沉玉的瞌睡倒是来了，她把谢容离打发回房后，就继续回被窝睡觉了。 谢容离回到自己房间，就把躲在暗处月缎叫了出来。 “你们怎么盯人的？”谢容离语气中带着怒意。 好在 月缎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及时通知他出去救人，不然凤天辰这一掌打在凤沉玉身上，她现在命都没有了！ 他现在一想起方才的情形，心中便后怕不已。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月缎跪下。 谢容离摆摆手，“算了，你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让人盯紧一点，凤天辰这老狐狸狡猾得很！” 凤天辰提前回来，不仅打了凤沉玉一个措手不及，还让陈氏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陈氏不想睡觉的时候受罪，就跟凤芸初商量好了，明日一早再服让她昏迷的药。 于是凤天辰因为受内伤，跌跌撞撞进房间的动静不小，把她给吓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进门的人是凤天辰后，顿时把假装受伤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伺候了凤天辰一番后，高高兴兴地躺下睡着了。 第二日，凤芸初赶了个大早到主院房间，想给陈氏服药，免得露出马脚。 却不料一进院门看到凤沉玉端端正正地跪在院子里。 凤芸初乐了。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怎么这么早就来跪下了？”她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喜悦。 她以为凤沉玉意识到自己伤了陈氏，专程过来求原谅的。 却不知，她的诡计已经被陈氏这猪队友自己给破坏了，凤沉玉跪在这里，跟陈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第101章 罚跪 “你说呢？”凤沉玉意味不明地反问一句。 让凤芸初自己去脑补她跪在这里的原因。 “早知如此，何必要冲动打人呢？母亲虽不是你的生母，却也算是你的嫡母，你不敬她也就罢了，还要将她打伤，实在可恶！” 凤沉玉就跪着，任由凤芸初怎么说都不回嘴。 “不过你现在跪着也于事无补，母亲伤势严重，在父亲回来之前怕是醒不过来，到时候你就等着被父亲责罚吧！” 这回凤沉玉轻笑了一声。 “所以你们母女这般费尽心机，让夫人故意在我面前装晕，为的就是想等大将军回来责罚我？” 在此之前她是真的不知道凤芸初有这个打算，现在她清楚了。 原来让凤清辞误会她还是只是第一步，等凤天辰回来看到陈氏被她打伤了还没醒才是重点。 她打陈氏跟凤芸蕊的事已经没证据了，眼看端午将至，凤芸初想要弄死她，必须要选一个由头。 陈氏在凤清辞面前被打伤，人证物证聚在，是再好不过的手段。 “怎么？你敢动手，还怕被父亲发现吗？”凤芸初没有否认。 即便让凤沉玉知道她们母女在设计坑害她又如何？等父亲回来，她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 凤沉玉一脸认真，“可是我并没有伤害夫人啊。” 凤芸初笑道：“谁信呢？” 她话音刚落，凤清辞的声音就自院门口响起。 “我信。”他说着走向两人身边，脸色比昨日看到陈氏被凤沉玉打伤还要难看。 他以为凤沉玉真的对陈氏动手了，心里还有些埋怨，这才过了一晚上，就让他听到了事情的真相。 敢情凤芸初是在利用他伤害凤沉玉。 “大哥……”凤芸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色逐渐变白。 怎么这么倒霉？刚好就被凤清辞听到了！ 凤清辞要将凤沉玉拉起来，后者却躲开了他的手，他的手僵硬在半空，脸上满是愧疚。 “沉玉对不起，我昨日……”他昨日的确是误会凤沉玉了，可是面对她冷漠直视前方，看都不愿看他一眼的样子，他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凤芸初气得咬牙，好不容易才让凤清辞跟她们母女站在一边了，却又功亏一篑！ “我才是你妹妹，现在房间里躺着的人是你的母亲，大哥你不要再胳膊肘往外拐了！” 在凤芸初眼中，凤沉玉就是一个外人！ 凤清辞压着怒火教训道：“沉玉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么陷害她就是你的不对，赶紧她道歉！” 凤芸初被他这话激怒了。 她本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在人前她想来端庄高雅，可凤清辞偏偏要逼她发疯。 “ 道什么歉？我又没有错！对，我是陷害她怎么了？我能让母亲一直昏迷到父亲回来，到时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伤害嫡母这个罪名！” 凤清辞愤怒无比，“你不能这么做，否则别怪父亲回来，我将所有事情如实相告！” “大哥，你硬要为了这个贱人……”凤芸初的话还没说完，凤清辞就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早晨显得格外悦耳。 凤芸初捂着脸，怨毒地看着凤清辞，“大哥……你竟然打我？父亲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将军府千金！”凤清辞只觉得平日里温柔知礼的凤芸初突然变得不可理喻了。 他眼神里的冷漠跟不赞同让凤芸初解毒为了厌恶。 她索性什么形象也不要了，扑上去要跟凤清辞打架。 “嘎吱”一声，房门被人拉开，凤天辰阴着脸站在门口，陈氏低着头在他身后。 “闹够了吗？”他低声问道。 他并没有刻意发怒，可他强大气场以及他的语气，都带着让人不敢忽视的威严。 如果脸上没有青紫痕迹的话，效果会翻倍。 “父亲？”兄妹二人皆是一惊，随后就齐齐跪下，“见过父亲！” 看到凤天辰从房里出来，凤芸初的震惊无疑是最大的。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方才她跟凤沉玉和大哥说的话，父亲听到了多少？ 她心中满是问号，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向上瞟。 方才太过惊慌都没看到陈氏，这会儿看到了，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指望着用陈氏昏迷不醒的事来讲凤沉玉扳倒，现在全完了。 凤清辞自认坦荡，并没有心虚的地方，但同样惊讶于凤天辰的提前回家。 “都起来吧。”凤天辰板着一张脸，可他看到凤芸初的时候，眼神明显柔和了不少。 听到这话，三人都准备起身。 凤沉玉跪得有点久了，动作比较慢，可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又听凤天辰说道：“凤沉玉继续跪着！” 明显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凤沉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父亲？为何要让沉玉继续跪着？”凤清辞小心地询问。 在将军府，凤天辰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很少有人敢质疑，凤清辞就是其中之一。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凤天辰并不打算说原因。 凤清辞拧眉，凤天辰的偏私已经很明显了，他不相信凤天辰没有听到凤芸初陷害凤沉玉的事，可凤天辰却自只字不提，就想这般轻易揭过去。 “那儿子也陪沉玉跪着，待到父亲消气为止。”凤清辞说完就在凤沉玉旁边跪了下来。 凤 芸初气得双眼发红，“大哥，你何至于此？” 难道凤沉玉就这么重要吗？凤清辞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作为家中兄长，受人挑唆跟妹妹吵架，是该跪着反省反省了。”凤天辰丝毫不觉得凤清辞跪下有什么不妥的。 陈氏在心里为凤清辞叫屈，却不敢开口求情。 凤天辰踏出房门，朝书房那边去，“芸初，你跟我过来一趟。” 等人都走了，凤清辞才小声问凤沉玉，“父亲为何要罚你？” 他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跪着了，显然不是因为他跟凤芸初吵架的事。 凤沉玉也没瞒着，大方道：“我把他给揍了。” 凤清辞吓得差点窒息，“你说什么？你……你把父亲给打了？难道他脸上的伤就是你打的？”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凤清辞，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更不知道是该夸凤沉玉勇敢，还是该呵斥她以下犯上。 竟然把凤天辰给打了？ 整个大启国，敢打凤天辰的人渺渺无几，凤沉玉这是要上天啊！ 凤沉玉被罚跪的事，很快就在将军府传开了，漪澜院的几个丫鬟得知后，立即跑了过来，陪凤沉玉一起跪着。 接着就是凤清辞跟谢容离。 两人刚跪下，挺着大肚子的夏芷柠也被丫鬟扶着进了院门…… 第102章 众人求情 “父亲，您是要问方才的事吗？”凤芸初惯会看脸色，凤天辰表情明显不悦，她有些害怕。 凤天辰让她坐下，并没有追究她设计陷害凤沉玉的事。 反而是教育道：“如果没有把握将一件事做成功，就不要轻易动手。” 不然就像现在这般，丝毫没有伤到凤沉玉，还被对方反摆一道。 “女儿知错了。”落到这样的结果，凤芸初也觉得丢人。 她都不敢想象陈氏好好地跟凤天辰站在一起，听到门外她跟凤沉玉说那些话时的表情。 还好凤天辰一向很宠爱她，不然这会儿跪在主院的人便是她了。 “这是小事，我让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凤天辰道。 凤芸初微微欠身，“父亲请吩咐。” “你年纪也不小了，凤沉玉已经跟战王订婚，接下来就是你的婚事，我要你嫁给三皇子。”凤天辰说得很直接。 并且他也不是在跟凤芸初商量，只是通知一声而已。 凤芸初表情一僵，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她猛地跪下，“请父亲收回成命！” 凤天辰表情不悦，“你不愿意？” “女儿能问一下父亲这般打算的原因吗？”凤芸初不敢直接说出拒绝的话。 也就是凤芸初才有这个特权，忤逆了凤天辰的话，还敢询问原因。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三皇子将来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你嫁给她便是未来的皇后。” 大启国的力量也可以完全掌握在凤家手中。 凤芸初眉头紧皱，“父亲，一定要三皇子当皇上吗？太子不可以吗？我宁愿嫁给太子，也不想嫁给三皇子。” 她还清楚地记得祁睿延在云馐楼是怎么羞辱她的。 说过会让祁睿延后悔，她就绝不是说说而已！ “太子不行。”凤天辰直接就否定了凤芸初的话。 凤芸初咬咬唇，“父亲，三皇子品行不端，女儿不愿意嫁！” “何出此言？”凤天辰问道。 “他从洛州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叫钟素月，还在府上住过一段时间，惯会花言巧语蛊惑人心，连母亲都上当了，还收她做干女儿……” 凤芸初把钟素月跟祁睿延的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凤天辰是越听脸色越黑。 “此事容后再议，我先进宫一趟。”凤天辰要去把事情了解一下再说。 “知道了父亲。”凤芸初心里高兴了一下，随即想到还在院子里跪着的凤芸初，她问道：“父亲，大小姐那边……” 凤天辰：“大小姐？你不就是将军府大小姐吗？” 他问了这话，凤芸初又泫然欲泣地将她大小姐位置被抢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这一次她撒谎了，没有说 凤沉玉医术很好的事。 她说完就看着凤天辰，还以为他会雷霆大怒。 结果凤天辰什么都没表示，只是让她退下。 等凤天辰再到前院的时候，竟然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他一眼看过去，凤清辞夫妻在，凤清夜也在，甚至连常年卧病在床的凤芸芯都跪着，其余都是下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威胁我吗？”凤天辰周身都萦绕着怒意。 一群跪着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却也没有人站起来。 还是凤清辞先开口，“父亲，沉玉她并未做错什么，你为何要罚她？” 旁人听了忍不住屏住呼吸。 大胆还是侯爷大胆，敢这般质问大将军。 “你问问她做错了什么！”凤天辰都不拿正眼看凤沉玉。 听到这话，凤沉玉开口了，“父亲确定要我说吗？” 只要凤天辰不怕丢人，她不介意将揍他的事说一遍。 凤天辰怒道：“你闭上嘴，其他人退下。” 他这是命令了，若他们再不走，就是抗命。 但是他喊完后，并没有人起身。 “请大将军饶了大小姐吧！”众人齐声高喊，然后冲凤天辰磕头。 凤天辰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有些震撼。 凤沉玉才从洛州回来多久？竟然有这么多人帮她求情说话。 这是他的将军府，他自然知道这府上的人是些什么 德行，向来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主。 别说凤芸初了，就算是陈氏犯了错也不可能有人这般帮忙。 凤天辰许久不答，他们又喊了一声。 他额头的青筋隐隐有跳出去来的趋势，随后大手一挥：“都起来吧，凤沉玉这次是对你小惩大诫，往后在将军府，做事要谨言慎行，切勿莽撞！” “多谢大将军开恩！”众人道谢后纷纷起身。 凤清辞扶着夏芷柠起来，谢容离跟凤清夜也赶紧去扶凤沉玉。 一群人起来，站都还没站稳呢，又听凤天辰说道：“凤沉玉，三日之内搬出漪澜院，你不配住在里面！” 凤天辰说完就走了，完全没给他们再次求情说不的机会。 皇宫，御书房内。 镇北将军回府的事大启帝已经知道的，他批完奏折后，就没做其他的，等着凤天辰来找他。 没让他等太久，太监就在外面通报，“陛下，凤大将军拜见！” “进来。”大启帝说完，还是站了起来。 他跟凤天辰是君臣，但在此之前还是兄弟，他敬凤天辰不是因为顾忌他手中的兵权，而是出于尊重。 “臣凤天辰参见陛下！”凤天辰进门就冲大启帝行了一个全礼。 大启帝要跟他当兄弟相处，他却一定要强调二人的君臣身份。 这样的分歧已经出现许久了，大启帝 知道原因，却无法解开，很是无奈。 “爱卿平身。”大启帝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后，大启帝愣了愣，“你这脸是？” 似乎是被拳头打的，谁有这个本事？拳头能落到凤天辰脸上？ “不碍事。”凤天辰不想再回忆这件事！ 他抬头看着大启帝，两人年纪相仿，但是一个在皇宫里养尊处优，一个在边关戍守，外表看起来，大启帝要年轻许多。 他也不废话，直接将边关的情况一一汇报，完成述职他就准备离开。 大启帝却叫住了他，“你就这么走了？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说吗？” 凤天辰有些懵，“请陛下明示。” “你见到你的女儿凤沉玉了么？”大启帝问道。 凤天辰着实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问道：“她是我的女儿吗？” 大启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提这个，说说她的长相吧，是否感觉跟小漪一模一样？” 凤天辰点了点头，“是很像。” 他昨夜看到的时候，震惊万分，还以为是杜漪又活过来了，但细细看还是有差别的。 二人的气质是完全不同。 杜漪温和清冽，相处起来的感觉如同一汪清泉。 凤沉玉则沉稳中带着一点反骨，可以似冰寒冷，也可以似火一般热烈，让人很难看透。 第103章 如此之瞎 凤沉玉的腿跪麻了，原本谢容离想直接将人抱回去的，但是一想这大白天，他真那么做了，凤沉玉的清誉就毁了。 他再次痛恨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回到漪澜院，婵儿赶紧拿出药来为的凤沉玉敷膝盖。 凤沉玉却看着院子，愁得直叹气。 “姑娘是在愁要搬出漪澜院的事吗？”谢容离问道。 “可不是吗？”好不容易对这里有了归属感，凤天辰又要将她赶出去。 除了这漪澜院，凤沉玉觉得将军府没有一个院子是适合她居住的。 凤清夜在一旁插嘴道：“我不管，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他决定这辈子都赖定凤沉玉了。 凤沉玉看了看他，想起方才去主院为她求情的凤芸芯，“二哥，你回去帮我看看芯儿吧？” 其实凤沉玉不说，凤清夜也想回去看看的，他也没想到凤芸芯知道凤沉玉受罚后，会撑着病弱的身体去求情。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去帮你看看。”凤清夜起身走了。 谢容离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姑娘不是要跟战王成亲了吗？这将军府住不下去，那你就去战王府住吧。” 他自以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凤沉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容容很希望我住到战王府去吗？” 谢容离：“……” 对 哦，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冒犯过凤沉玉的小护卫，他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太渣，太不负责任了！ “我就是随便给姑娘一个小建议。”谢容离怂了，声音都弱了好几度。 凤沉玉也没有表示采不采纳他这个建议，只是拍了拍手，把几个丫鬟叫了过来。 “反正搬出去也是三日后的事儿，我们先开开心心把端午过了，你们的粽子做得怎么样了？” 她笑着说完，很美很有感染力的笑容，让旁边的人也跟着放松了心情。 “姑娘，我们做了好多种口味的！”婵儿高兴地给凤沉玉介绍。 大启国的端午算是一个很浓重的节日，粽子也被人们玩儿出了花样，什么味道的都有。 凤沉玉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但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加入了做粽子的行列。 在漪澜院众人开心做粽子的时候，皇宫里凤天辰已经拜别大启帝，去后宫找了皇后。 大启国当今皇后姜雅，跟凤家是有亲戚关系的，故而凤天辰这个外臣进宫了去看看她也是可以的。 姜雅是继皇后，嫡皇后在生下太子不久后便薨逝了。 也因为是继皇后的关系，姜雅一向深居简出，多数时候都在佛堂里抄经礼佛。 平日里，其他嫔妃请安拜见都被她推得一干二净，除了 皇上亲自过来，否则她不会从佛堂出来。 但凤天辰不一样，他以来，宫女去禀报了没一会儿，姜雅就来了。 她穿着华贵的宫装，脸上妆容也精致非常，怎么看都不像是刚从佛堂出来的人。 “参见皇后！”凤天辰拱手，行了一个很简单的礼。 姜雅摆摆手，“大将军不必多礼。” 她说完后，让身边的嬷嬷跟宫女都退出了房间。 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姜雅微笑的脸上立即就变得严肃起来。 “大将军怎么提前回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往常过节，凤天辰都是当天回来，述职完毕后，隔日有启程离开。 凤天辰面色不虞，“算不上重要，我想让芸初跟三皇子订婚。” 姜雅愣了片刻，随即狂喜，“我也觉得这两个孩子般配，多谢大将军了！” 虽说祁睿延是三皇子，身份高于大将军府的千金凤芸初，但这背后的利益对祁睿延来说却是无限大的。 祁睿延娶了凤芸初，就等于是完全得到了凤天辰的支持，皇位便是囊中之物。 “不过芸初拒绝了。”凤天辰道。 姜雅一愣，“为何？是芸初没看上延儿吗？” “哼！”凤天辰冷哼一声，“想知道原因，就去问问你那个好儿子吧！” 凤天辰本来没多愤怒， 但是一想到凤芸初说祁睿延带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身边，他就怒火中烧。 姜雅面上全是茫然，想帮着祁睿延辩解几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天辰离开。 随后她将嬷嬷叫进来，让其去打听了一番。 祁睿延虽然每日都会来给她请安，但她对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最近更是没有过问。 不多久，嬷嬷就匆忙回来禀报。 “启禀娘娘，三皇子殿下从洛州带了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前些日子是住将军府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从将军府搬了出来，现在就住在三皇子的延华宫里。” 姜雅脸色微沉，“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嬷嬷摇头，“老奴没看到过，不过听说三皇子为了维护那个女子，在云馐楼跟云大小姐起过冲突。” “岂有此理！”姜雅一巴掌拍到桌上，一旁的宫女吓得赶忙跪下。 她起身吩咐道：“本宫过去看看。” 钟素月在痛失玉佩后，低落了许久，她重生这一招，为的就是抢走了凤沉玉的玉佩，继而在抢走原本属于凤沉玉的一切。 她没想到玉佩竟然被凤芸蕊那小贱人给摔了！ 不过这两天她又想通了。 玉佩虽然碎了，她没有拿到，同样的凤沉玉也没有。 任凤沉玉再聪明，医术再好，却已 经失去了先机。 她是重生的，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三皇子如今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绝对优势掌握在她手中，她不怕凤沉玉！ “皇后娘娘驾到！”钟素月正想得入神的时候，门外宫女突然高喊了一声。 钟素月吓得赶紧起身，慌忙整理起来。 她这几日称病，一直在卧床休息，还让祁睿延担心不已。 只是现在这形象太过狼狈了，见皇后的话略微失礼了些。 还好皇后姜雅是个温和好相处的人，上一世凤沉玉进宫，姜雅都没为难过。 想必这会儿也不会为难她才是。 “民女钟素月，参加皇后娘娘！”钟素月来不及上妆了，随便理了一下头发，便到门口迎接。 姜雅带着嬷嬷宫女就站在门口，想进门也进不去，被钟素月给堵住了。 嬷嬷正要呵斥她不懂礼数，姜雅却先开口了。 “把头抬起来本宫看看。”她语气冰冷，跟“温和”二字完全搭不上边。 钟素月闻言抖了抖，缓缓抬起头。 她身穿一件白色长袍，明显是慌忙间套的，扣子都系错了，脸上未施粉黛，普通的五官看着十分憔悴。 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着像个二十多三十的妇人。 姜雅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不明白她儿子的眼睛为何如此之瞎？ 第104章 选她还是选皇位 姜雅没再说话，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 嬷嬷上前，抬起钟素月的下巴，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皇后娘娘来了，你竟将她堵在门口不让进，何其大胆！”嬷嬷打完人，就又退了回去。 钟素月被打得嘴角都破了，猛地对上姜雅冷漠的目光，她吓得颤了颤。 为何这皇后跟她记忆中不同？ 回过神来，她连滚带爬地让来门口。 姜雅带着人进去，她这才发现走在最后的两个宫女手上是端着东西的。 托盘上放着一壶酒，一个杯子。 这种手段她见过的，上一世跟在凤沉玉身边，她赐死犯罪的宫女时，也是这般让人端着毒酒过去…… 钟素月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越发惨白了。 她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想冲出门去找祁睿延。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皇后为何要来毒杀她？ “皇后娘娘饶命啊！”钟素月见宫女挡在门口，她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只好求饶。 姜雅倒是多看了钟素月一眼，“你还挺有眼力见的。” 钟素月抖得不敢说话。 毒酒都端来了，她是傻才看不出来吧？ “敢问皇后娘娘，为何要赐死民女？”钟素月自认没有行差踏错，怕给祁睿延惹麻烦，来延华宫这么久了，她都没有私自出去过。 所以皇后突来的杀意，让她茫然无措。 “区区贱民，也敢肖想三皇子殿下，你还有脸问？”姜雅没说话，嬷嬷开口训斥。 钟素月听到“区区贱民”四个字，险些没有藏住眼中的愤恨。 她出身是不好，但不代表她配不上祁睿延。 一个老奴才凭什么这么说她？ “你看着还不服气？”姜雅这才开口，“让她喝下去。” 钟素月惊恐大叫，“不要啊皇后娘娘！” 她起身就要跑，却被两个力气大的宫女抓住，她要挣扎，她们就将她压在地上。 嬷嬷倒了酒，捏着钟素月的嘴巴就要灌进她嘴里。 “唔唔……”钟素月紧闭着嘴巴，脑袋疯狂摆动，死也不肯喝毒酒。 面对这种不肯张嘴喝毒酒的，嬷嬷有的是办法，不过她的手段还没来得及实施，门口的宫女突然被人踹倒了。 祁睿延及时出现，大喝一声：“住手！” 他喊话的时候，人已经冲进去，一把拽开嬷嬷，推开压着钟素月的宫女，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钟素月吓坏了，她一把抱住祁睿延大哭起来。 姜雅看到两人腻歪的样子，表情十分难看。 “松开！”简短两个字，却威严无比。 祁睿延比谁都了解他的母亲，在外人面前她平易近人，实则强势狠 辣。 往日他是不敢忤逆姜雅的，但是这一刻，他紧紧抱住钟素月没有松手。 “祁睿延，你是想气死本宫？”姜雅提高音量。 躲在祁睿延怀中的钟素月又抖了一下。 “母后，您为何要这么做？”祁睿延也很愤怒。 若不是他让人一直盯着钟素月这边，及时汇报了情况，否则今日钟素月就要丧命于此！ “你还有脸问本宫为何？你为了维护这个贱民，折辱了凤大小姐是不是？”姜雅指着祁睿延，厉声质问。 她此时的模样，平时大不一样。 不过在场的除了钟素月以外，并没人感到诧异。 他们都是见过皇后真面目的人。 “是。”祁睿延想到在云馐楼的事，坦然承认了。 随即他又辩解道：“是那凤芸初太过霸道，她要欺负素月，我才会出手阻止的。” 也亏得那人是凤芸初，若是换一个人，祁睿延绝不轻饶。 “阻止？阻止什么？本宫听说她之前还住在将军府的？那将军府的事情，轮的到你插手吗？”姜雅是越说越生气。 祁睿延现在只是个三皇子，无权无势的，全靠凤天辰撑着，她恨不得把将军府当佛供起来，他倒好，尽办蠢事！ “我跟素月在洛州相识，那时候她跟将军府还没关系。”祁睿延低头说道。 他看似顺从， 却又处处在跟姜雅作对。 姜雅气得有些呼吸不畅，嬷嬷在一旁帮她顺气。 “你执意要保这个女子？”姜雅到现在也不愿意叫一声钟素月的名字。 祁睿延不说话，却是默认。 “好，祁睿延，你若是要这个女子，那你就等着做一辈子的三皇子吧！”姜雅很宠爱祁睿延，毕竟是她的独子。 今日强行要处死钟素月的话，会伤害他们母子和气不说，可能也会伤了祁睿延。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他知道其中利害。 祁睿延闻言，惊讶抬头，“母后，您是说……” 他想保护钟素月的话，就做不了皇帝了！ “凤大将军回来了，他有意将凤芸初许配给你，但条件是要你除掉这个女子，你怎么选？”姜雅直言道。 祁睿延脑子里“翁”的一声响，随即陷入一片空白。 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且不说凤芸初这个人怎么样，但凡有哪个皇子能娶到凤芸初，那背后就是站着一个凤天辰，是稳坐皇位之人！ 这天大的好事砸到了他的头上，可惜他都来不及兴奋片刻，就要面临人生最大的抉择。 选钟素月，还是选皇位？ 姜雅也没有让他立即做出决定，她起身道：“端午过后来给本宫一个答案吧！” 她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钟素月实在后 怕，又在祁睿延怀中哭了起来。 可是现在的祁睿延已经没有心情再安慰她了，他脑子里十分混乱，心情也很是复杂。 再说凤天辰，从皇宫回到将军府，还带了两个宫里的教养嬷嬷，进门后他便径直去了漪澜院。 一院子人看到凤天辰，连忙到院子里行礼。 凤沉玉站在最前面，行礼行得很随意。 “瞧瞧你像什么样子？端午要跟你母亲四处走访，礼数是重中之重，我从宫里带回来两个教养嬷嬷，接下来的两日你便跟着他们学习礼仪。” 凤天辰交代完就走，雷厉风行。 “大小姐请吧！”进将军府之前，已经有人跟两个嬷嬷说了凤沉玉的情况。 她现在是将军府大小姐，凤天辰没有否认，其他人自然不敢乱改。 两个嬷嬷年至花甲，头发花白，可周身气场却很压人。 “豆蔻，给两位嬷嬷安排住处！”三个小丫鬟都被唬住了，但凤沉玉却若无其事。 她这份胆量但是让两个嬷嬷高看了一眼。 就是不知道是真有胆量，还是粗俗无知了。 “大小姐，我们是来教你规矩的。”两位嬷嬷不悦。 凤沉玉淡定道：“方才大将军说的是接下来两日，今日并不算在其中，不知两位嬷嬷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是你们先要教我什么叫做不懂规矩？” 第105章 如何学规矩 两个教养嬷嬷，一个姓王，一个姓李。 王嬷嬷稍矮，微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看似慈祥，可眼神犀利，说话也毒；李嬷嬷显得高瘦一些，面相有点凶，话比较少。 昨日两人一开就吃瘪了，今日天刚亮，她们便到凤沉玉房门口，要将她叫起来。 她们正要敲门之际，隐藏在暗中的谢容离突然出现，一人一个手刀将她们打晕了。 等婵儿三人醒来后，谢容离让她们将二人扶进了房间。 凤沉玉研究草药到半夜，一觉醒来的时候，都快要用午膳了。 谢容离将他打晕了两个嬷嬷的事如实告知。 “你也太过分了！”凤沉玉假意指责了一句，而后狡黠一笑，“稍后等她们醒来，你们所有人都当不知道这事。” 一旁的谢容离看得入了迷。 她午膳吃到一半的时候，两个嬷嬷醒来了，她们揉着脖子来找凤沉玉，脸上皆是茫然。 “二位嬷嬷休息得好吗？”凤沉玉微微笑着，“想必你们应该是饿了，婵儿，快为两位嬷嬷准备午膳。” 两人一听是午膳，脸都绿了。 “大小姐，我们……”两人想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明明记得天没亮就起来了，还要去叫醒凤沉玉的。 怎么一觉醒来就到午膳时间了？ 她们的时间都去哪儿了？ “嬷嬷你们不用自 责，我这漪澜院啊没那么多规矩，你们起得晚也无所谓的。”凤沉玉说话是专门往二人肺管子上戳。 本来她们是来教凤沉玉规矩的，现在搞成这样，要她们老脸往哪儿搁？ 不过也才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而已，接下来她们就要让这伶牙俐齿的大小姐知道一下厉害！ “大小姐，我们不吃了，你也起来开始学规矩吧！”两人立即变了脸。 仿佛睡到大中午起来的人不是她们一样。 凤沉玉挑眉道：“你们确定不吃点东西就要开始教我？” “我们确定，大小姐请吧！”二人异口同声道。 婵儿开口想帮凤沉玉说话，被她阻止了。 她放下碗筷，起身跟着两位嬷嬷到了前院。 两人打算就让凤沉玉顶着烈日学习规矩。 “大小姐，我们今日先学如何请安……”王嬷嬷圆润的脸显得有些苍白，说话也有些提不起力气来。 她话还没说完，院门外响起一声通报。 “夫人、二小姐、四小姐到。” 陈氏在凤芸初跟凤芸蕊的搀扶下，款款进入院子。 听说凤天辰专门从皇宫里请了教养嬷嬷来教凤沉玉规矩，陈氏便专程叫着两个女儿过来看看，一是可以从旁学习一下，二便是想看看凤沉玉被折磨的样子。 漪澜院的几人向陈氏行礼之后，又退到屋檐下。 陈氏不满道：“没眼力见地狗奴才，看到本夫人来了，不知道搬椅子过来吗？” 婵儿三人这才进屋去搬了三张椅子出来。 “行了，嬷嬷你们开始吧！”陈氏跟两个女儿落座后，就抬手给两个嬷嬷示意。 两位嬷嬷知道这将军夫人身份尊贵，甚至远超宫里的娘娘妃子，她们自然不敢怠慢，先向她行礼之后才干正事。 看两人走到太阳底下，要教凤沉玉的时候，陈氏又突然开口。 “你们就先教教她，如何向嫡母跪安吧！” 凤沉玉回来之后，从未向她请过安，更别说什么跪安礼了。 她倒是做梦都想让凤沉玉跪在她面前，可惜她不敢。 “听夫人的。”两人欠了欠身，看向凤沉玉，“大小姐来吧，先跪下向夫人请个安。” 凤沉玉还在屋檐下站着，“二位嬷嬷，你们也知道，我刚从乡下回来，夫人也没让人教过我这些，你们直接让我行礼，我肯定是不会的，不如你们先示范示范？” 两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为了让凤沉玉看得更清楚些，两人一起在陈氏面前跪下行礼。 她们的礼数很周到，每一个步骤都跟尺子比过似的标准。 凤沉玉看得直拍手，“嬷嬷好厉害啊！” “切，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可是宫里来的嬷嬷，行礼都是最规范 的。”凤芸蕊忍不住嘲讽道。 她不开口，凤沉玉还把这人给忽视了，可这主动往枪口上撞，可怪不得旁人了。 “四妹说得对，我的确没什么见识，之前在山庄里生活，可没行过这样的礼呢！但四妹就不一样了，在将军府长大，礼数那些想必也很周到，不如你让我看看你行礼规不规范？” 凤芸蕊高傲地扬起头，“我行礼自然是规范的，我就……” “咳，芸蕊，好好看！”凤芸初都听出来了，凤沉玉这狡猾的小贱人，就是想激凤芸蕊的。 无奈凤芸蕊听不明白，她还转头安慰凤芸初，“二姐你放心，我不会在两位嬷嬷面前丢人的！” 凤芸初：“……” 拿什么拯救我的蠢妹妹？ 凤芸蕊为了显摆，也不怕热，起身走到太阳底下，在陈氏面前慢慢跪下来，学着两个嬷嬷方才的样子，向陈氏行礼。 陈氏脸色也不太好看。 纵然她脑子不灵光，也知道凤芸蕊这是上当了。 “起来，谁让你行礼了，赶紧回来坐着！”陈氏急得想上前把人拿回来。 可是那样做的话，未免显得她这个将军夫人太沉不住气了，尤其是在两个宫里来的嬷嬷前面。 凤芸蕊不解，她还问两个嬷嬷，“我行礼行得不好吗？” 为何母亲要生气？ 两个嬷嬷倒是欣慰地点点 头，“四小姐礼数没有问题，大小姐你方才看清了吗？就像四小姐这样做，过来试试吧？” 凤沉玉皱眉，“不好意思啊嬷嬷，我比较笨，而且是第一次看到，没看太清楚，既然四妹动作标准，那就再做几遍给我看看吧？” 受到了夸奖的凤芸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又高高兴兴地给凤沉玉示范了几遍，直到凤芸初实在看不下去。 “大小姐你莫要总是让人给你示范，你自己都不动，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若你先试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两位嬷嬷自然是会悉心教导的！” 累得够呛地凤芸蕊被拽回了屋檐下，听了凤芸初的话，跟两个嬷嬷一起连连点头。 “那好吧！”凤沉玉勉为其难的应了，不过她先抬头看了看天。 随后好心提醒道：“这太阳太烈了，不如进屋去？二位嬷嬷年纪不小了，这样会承受不住的。” 两位嬷嬷一听就觉得凤沉玉是不想自己出来晒。 她们连忙否认，“我们不妨事，大小姐你还是别推辞了，否则我们没办法跟大将军交代！” 都搬出凤天辰了，显然是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那好吧！”凤沉玉耸耸肩，慢吞吞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数。 一，二，三！ “噗通”两声，两个嬷嬷双眼一翻，一同栽倒下去。 第106章 端午前夕 “两位嬷嬷！”陈氏吓得站了起来。 凤沉玉还在屋檐下面没过去，跟两位嬷嬷的距离比较远。 她立即举起双手，“我先澄清我什么都没做啊，别一会儿又被夫人冤枉说是我伤的人。” 陈氏瞪了她一眼，随后让凤芸初赶紧去给两位嬷嬷看看。 有凤芸初在的地上，她是不会让凤沉玉有机会施展医术的。 “两位嬷嬷这是中暑了，快些将她们扶到房间去！”凤芸初检查后就吩咐到。 婵儿几人赶紧上前，扶着两人去她们临时居住的房间。 她们已经是第二次扶两人了，很有经验，没一会儿就将她们搀扶进房间躺下。 凤沉玉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婵儿她们回来后，让人端上了冰冻的水果，吃得甚是悠哉。 学什么规矩？那是不可能的。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两位嬷嬷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婵儿很是好奇。 谢容离亦然，他方才就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凤沉玉真是什么都没干，两个嬷嬷是自己晕倒的。 “年纪那么大了，不吃早午饭还去大太阳地下晒，她们不中暑谁中暑？”凤沉玉解释道。 也不能说她不敬老，她是好心提醒过的，两人不听她的。 可不就是活该吗？ 上一世她可被这两人折磨得够呛，为了学习什么跪安礼，膝盖都 给她跪破了一层皮。 两人应该祈祷她们上年纪了，不然凤沉玉非得亲自动手报复。 那可就不是中暑这么简单的事了。 她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上一世折磨过她的人，她都会还回去，一个都不会落下！ 等凤芸初把两个嬷嬷救心思，天都已经黑了。 两人醒来后虚弱得不行，根本没办法下床，自然不能再教凤沉玉规矩。 如此，一天便过去了。 第二日两人依旧虚弱，尤其是陈氏在二人耳边说了凤沉玉是克星的话，上了年纪的人尤其迷信，感觉再留下在将军府，恐老命不保。 于是一大早起来，二人便互相搀扶着去向凤天辰告辞，火烧屁股似的回宫里去了。 明日就是端午，凤天辰凤大将军回府的事情轰动京城，各家拜帖络绎不绝地被送到府上。 陈氏跟凤天辰都忙着招呼人，以及回帖，没空理会凤沉玉。 原本是想着过节，带凤沉玉出去见识一下，但是凤天辰得知她学礼数不认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什么都不懂的乡野丫头，没资格被带出门。 不过他们没想到，凤沉玉收到的拜帖也不少。 首先是谢二爷送来的，他的芳菲苑选在明日重新开张，还准备了不少节目，都是凤沉玉出的主意，他是一定要请她过去坐镇的。 他不 仅给凤沉玉送的拜帖，还专门给了凤清夜一张，毕竟他是明日的最美模特。 “凤沉玉你一定会去的吧？”他想让凤沉玉看到他换上各种漂亮小裙子的样子。 这些日子来，谢二爷怕他改变主意，时常会让人带消息，告诉他又做了新的衣服。 为了穿更多好看的衣服，他等端午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凤沉玉才刚一开口，茯苓又拿着一个帖子进来了。 “姑娘，这是裴公子送来的。”茯苓将看起来就很高档的请帖放到凤沉玉面前。 谢容离立即警觉地靠过去。 凤清夜说出了他想说的话，“他送什么请帖？闲得慌吗？” 凤沉玉打开帖子，上面是裴若昀的亲笔信，诚邀凤沉玉明日去看龙舟。 谢容离双眼危险地比起来，心里琢磨着，要找个合适的日子去把这个姓裴的暗杀了才行！ “龙舟有什么好看的？”凤清夜很是不满，“你得跟我一起去参加说芳菲苑的开张仪式！” 其实凤沉玉对龙舟还是有点兴趣的，她知道大启国的赛龙舟非常热闹。 只是看到凤清夜绝美眸子中的恳求，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不待她做出决定，第三张帖子又来了。 是婵儿拿进来的。 “姑娘，这是战王府老太君送来的。”婵儿脸上不见丝毫高兴 ，将请帖放在桌上，就退到一边去。 然后一双眼睛跟刀子似的往谢容离身上扎。 就是这个狗护卫，占了她家姑娘的便宜，要是被战王府的人知道了，她家姑娘可怎么办哟？ 婵儿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忽视掉的事，看到这张从战王府送来的帖子后，就又浮现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折磨她。 谢容离自觉心虚，抬起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以他的定力，就婵儿这小丫头毫无威慑力的眼神，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凤沉玉亲自拆开请帖，看到上面的内容。 是老太君邀请她明日去战王府过端午。 谢容离用余光看到了上面的内容，没忍住说了一句，“姑娘就去战王府吧，到时候谢二爷要忙着芳菲雨院的事儿，他们一家子估计都要去，就留老太君一个人在家过节，太孤寂了。” 他这么一说，凤沉玉脑海中就浮现出老太君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堂上的画面。 着实太可怜了！ “行吧，明日就去战王府！”凤沉玉拍板道。 左右这将军府的人是不会管她在哪里过节的。 就是凤清夜有些失望，不过也理解凤沉玉的心情。 比起这凉薄的将军府，换做是他，也愿意去战王府陪老太君。 忙碌中，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端午当天，凤沉玉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拿出谢二爷送过来的几件襦裙，让三个丫鬟换上，她自己也穿上了。 街上很是热闹，本就不太远的一段路程，他们的马车竟被堵了三次才到战王府。 战王在昏迷中，此刻的战王府也显得十分萧条，已经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凤沉玉没多在意，豆蔻跟茯苓却觉得她们姑娘委屈了。 如今战王已经废了，还昏迷不醒，连跟凤沉玉成亲都做不到。 而她们姑娘这么好，那战王实在配不上！ 两个丫鬟在心中疯狂腹诽的时候，走在一旁地谢容离莫名打了个喷嚏。 “怎的？着凉了不成？”凤沉玉问道。 谢容离摇摇头，总感觉背后两瘦瘦的，莫不是有人在骂他？ 说话间，他们便被小厮带到了太老君的房门前。 “老太君一早就不太舒服，在房里休息，王妃请进吧。”老太君吩咐过，凤沉玉来了便直接推进进去，不用通报。 不过凤沉玉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君嬷嬷生气的声音，“敲什么敲？老太君不是说了，今日不管什么事都别来烦她吗？” 因为老太君说过，凤沉玉来了不用敲门就进去，现在敲门了，必定不是凤沉玉来了。 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凤沉玉吐了吐舌头，直接推门而入。 “奶奶，是我来陪你过节啦！” 第107章 视觉盛宴 白耀祖刚巧在端午这天清晨进了京城，跟白忱一起走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激动得老脸都有几分红润了。 “爷爷，我们为何不直接去布庄找白怜啊！”任周围节日气氛再浓烈，对白忱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只想快点见到白怜。 “急什么？先逛逛！”看到京城繁华的街道，白耀祖一双老眼直冒金光。 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那爷爷你逛吧，我先跟小厮们把行礼拿去布庄放着。”白忱就是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好久没见到白怜了，他很想她。 白耀祖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来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不听话现在就给我滚回毛杏村去！” “知道了爷爷。”看出白耀祖是真的发怒了，白忱也不敢造次。 爷孙两人正说着，街上的人潮突然拥挤起来。 他们也被带着往前走。 “芳菲苑重新开张，有好多好看的新衣服，快过去看看！” “听说价格还不贵，赶紧去抢两件，不然晚了可能买不到！” 白耀祖听到周围的议论声，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他是做布料生意的，听到有人卖好看的衣服，自然是要去观看观看。 芳菲苑在街道上搭了一个高台，这是主道非常宽敞，高台只是占了一半的位置，也不影响行人走动。 谢方远把芳 菲苑对面的门面也借了过来，方便姑娘们更换衣服。 换好衣服的姑娘，从两边踩着阶梯上高台，在高台上全方位展示了身上的衣服后，就从另一边下去，再换一身衣服上来。 一边五个姑娘，走上高台就是十个姑娘站着，十分养眼。 “这么多好看的姑娘，该不会是从天香楼找过来的吧？” 白耀祖几人刚挤到高台前面，就听到一个汉子发出这样的疑问。 这想必也是很多看客心中的想法。 谁料那汉子的婆娘随即就一个嘴巴甩了过去。 “要死啊你！谢二爷可都是专门找的身家清白的姑娘，她们今日在这里走一圈，每个人就有五两银子的报酬呢！要不是老娘上了年纪，定然也要这般上去走走的。” 那汉子被自家婆娘吓得不敢说话。 可他婆娘还不肯放过他，揪着他的耳朵警告道：“一会儿展示完了，你不去给我抢两件衣服，今晚你就睡大街吧！” 原本还不情愿过来的，结果看到高台上那些美貌的女子，白忱都看呆了。 “爷爷这些衣服好好看啊，我们那里都没有！”白忱惊叹道。 白耀祖也是看得挪不开眼，不过他看的是衣服，并不是那些年轻小姑娘。 “除了这些，你还看到了什么？”白耀祖打算考考白忱。 白忱现在脑 子都转不动了，白耀祖这话问了等于白问。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白耀祖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面，“我们家的布料啊！你看左边那个姑娘身上穿的，那不就是我们白家布料做出来的吗！” 被这么一提醒，白忱才认真看了一下。 “果然是啊！”白忱激动无比，“没想到我们家的布料还能做出这么漂亮的衣服！” 白耀祖：“……”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芳菲苑展示衣服也是有规律的，最开始出场的是便宜平价的，越往后价格就越贵，但衣服也越来越漂亮。 等到第三波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 因为凤清夜上场了！ 他身上穿的是芳菲苑最漂亮的衣服，他款款走上台阶，绝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把台下看客的魂儿给勾走。 众人都看呆了，久久不敢呼吸。 白忱亦是如此，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唯独心脏在疯狂跳动着。 “看到了吧？这世间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白耀祖在白忱旁边开口。 以往就是在毛杏村见识太短浅了，总是想着白怜，殊不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白耀祖将白怜养这么大，深知她心气儿高得很，虽不是他的亲孙女，他也从未想过让白 忱跟白怜在一起。 芳菲苑今日的这个开张仪式，完全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让来往的路人都停驻不前，宽阔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等到芳菲苑的衣服展示得差不多了，谢方远上了高台。 “今日多谢各位赏脸来观看芳菲苑的衣服展示，接下来展示的是云裳苑的贵族华服，价格方面也比我们芳菲苑贵许多倍，不过他们的衣服值这个价，而且统共只有十几件，先到先得，卖完可就没有了！” 谢方远说完就走下台，把高台交给了凤清夜。 洛丽塔风格的裙子做工本就繁复，还要结合古装元素来设计，费时费力不说，选用的都是最为名贵的布料。 裙子很多细节的地方，都要技术娴熟的设计者才能驾驭，所以这么长时间，云裳苑做出来华服也不到二十件。 华服是裴若昀取的名字，简单好记，又彰显了衣服的地位。 这要是凤沉玉给他的灵感，芳菲苑卖平价的漂亮衣服，那他云裳苑就走高端路线，卖限量款！ 凤清夜换了第一件裙子走上高台的时候，台下的人全然忘了反应。 他如同一只堕入凡间的精灵一般，在高台上展示着裙子的细节。 裙子比凤沉玉匆忙间做出来的那件要精致许多，整体高贵且大气，让人看了都不敢去衡量它的 价格。 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旁人都被凤沉玉跟裙子的美貌吸引时，白耀祖那双擅长发现商机的眼睛却盯着他身前那双修长的手上。 他突然拽了一拽身边的白忱，“走！” “去哪儿啊爷爷，还没看完呢！”白忱舍不得走。 这才第一套衣服上台，之后还有十多套呢！而且全都是凤清夜上台展示，白忱想一直看下去。 “别啰嗦，有大事！”白耀祖拉着人，两个小时挑着他们的行李跟在后面。 白耀祖费了半天劲才挤到芳菲苑门口，衣服还没开始售卖，根本不让进。 “我找你们掌柜的，我有事要找他，你就跟他说是谈生意的！”白耀祖很着急。 在他们从高台那边挤到门口的时候，台上凤清夜的衣服展示已经过去大半了。 等楼上忙碌的谢方远终于有空来见见白耀祖的时候，展示已经接近尾声。 “就是你要找我谈生意？”谢方远打量了一下白耀祖。 年纪不小了，但精神却很好，看着也显年轻。 “具体点说，我要找的是云裳苑的掌柜，你们联合展示衣服，想拜托谢老板帮忙引荐一下。”白耀祖谈吐大方，一点没有因为是从小地方来的就胆怯。 “那我还挺好奇你想谈什么生意？是否值得我帮你引荐裴少东家。”谢方远问道。 第108章 恐会有诈 白耀祖硬要卖关子没说，谢方远诈不出来，却也还是好心地带白耀祖进了内堂。 原本裴若昀是把今日展示衣服的事情交给了手下的人，他把时间空出来要跟凤沉玉去看龙舟。 谁料邀约被无情拒绝了，他无事可做便过来了。 这会儿正好在芳菲苑地内堂上坐着。 凤清夜展示完最后一条裙子，也到了内堂，身上的裙子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不知这位老伯想和我谈什么生意？”裴若昀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衫，手中拿着折扇，风度翩翩。 他态度尊敬，丝毫没有轻视白耀祖的意思。 白耀祖也是才知道云裳苑竟然是裴家的产业！ 裴家乃大启国首富，他们的生意遍布大启国各个州，白耀祖早就有听闻了。 只是没想到刚进京他就跟裴家少东家碰面了。 “保准是裴少东家感兴趣的。”白耀祖很自信。 他说完转身让小厮把他们的心里打开，从其中拿出一个药箱差不多精致锦盒，放到桌上打开后，里面的东西就暴露在几人眼前。 “这是什么？”裴若昀很是好奇。 凤清夜也看得双眼发亮，不过他不敢开口说话，裴若昀勒令他今日穿了裙子就不要说话。 为了漂亮裙子，凤二少爷决定忍这一回。 白耀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在箱子里翻找 了一会儿，找了一双跟凤清夜身上的裙子相近颜色的。 他递给一旁的丫鬟，这才开口解释，“裴少东家，这种东西叫做手套，我觉得跟你们云裳苑出的这个衣服很搭配。” 比起芳菲苑的襦裙，白耀祖觉得华服跟手套更配。 在他的指导下，丫鬟将一双轻纱制成的手套戴到了凤清夜的双手上。 轻纱是透明的，手腕处还有好看的花边，戴上去后跟凤清夜身上的裙子完全融为一体。 而他修长的手在手套里，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好看，这手套真是不错，跟我们云裳苑的衣服非常搭！”裴若昀看完后，激动得拿折扇一直拍打手心。 谢方远在设计方面本就有天赋，看到这样精巧的东西，也是惊得瞪大了双眼。 凤清夜戴上手套后就爱不释手，他不能说话，就只能拼命对着裴若昀点头，以示自己的肯定。 其中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告诉裴若昀：买它，买它！ 如果说他身上的裙子华贵美艳，那白耀祖带来的手套就如同点睛之笔，妙不可言！ 裴若昀被好友这模样逗笑了，随即便问白耀祖，“还未请教前辈，你打算这生意要怎么谈？” “老朽姓白，也不好占裴少东家便宜，你若不嫌弃，就称呼我一声白大哥便是。”事实上白耀祖的年纪， 做裴若昀的爷爷都绰绰有余。 看起来裴若昀还没有他孙子白忱大呢！ 而此时的白忱，目不转睛地盯着凤清夜，双手按照胸口上，呼吸放得特别轻，怕一不小心，心脏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 白耀祖看了他一眼，恨不得把眼睛戳瞎。 这小混蛋，太丢人了！ “那白大哥，你这手套是打算直接卖，还是？”裴若昀又问。 白耀祖不慌不忙道：“这手套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你们都是懂行的，看一眼估计也会了，只是云裳苑的衣服马上要开卖了，你们现做恐怕来不及，所以这一次我先卖一些给裴少东家，若少东家看得起白某的话，今后你们云裳苑需要的手套，可以直接来白云布庄定制。” “白云布庄？莫非老哥你就是梁州城的布商白耀祖？”谢方远问道。 凤沉玉给他提过两句，加上他这次展示的衣服，有一半都是用白云布庄的布制作的，故而反应大了一些。 “正是白某。”白耀祖拱手应道。 “好，就听白大哥的，这一次的手套我先买了，之后我云裳苑还需要的话，就去白云布庄定制！”裴若昀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 他很清楚，白耀祖能这么大方地将手套拿出来，就是不怕他偷学，恐怕还留着后手的。 裴若昀从懂事以来就在学习如 何做生意，并不会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迷惑，他看中的是长久的利益。 白耀祖的手套虽然做得很精美，却值不了多少钱，他用一箱手套向裴若昀换了一套华服。 做生意将就的就是互惠互利，白耀祖不担心裴若昀私下研究手套，他自然也不担心白耀祖私自做华服。 做一件华服的工艺，可不是像手套那样，看看就会了的。 芳菲苑跟云裳苑的新式衣服轰动了整个京城，一上午时间，两家的衣服就销售一空。 到下午，大街上已经随处可见芳菲苑里出来的襦裙了。 至于云裳苑的那十八件华服，白耀祖换走了一件后，还剩下十七件，凤清夜拿了最漂亮的一件，剩下十六件加手套，都被王公贵族家的千金给高价买走了。 有的来晚了没买到，还在云裳苑大哭了一场。 外面在热闹，跟战王府都没有关系。 凤沉玉在战王府陪了老太君一天，天黑了，老人家一定要她留下住一晚。 盛情难却，她不忍拒绝。 用过晚膳后，凤沉玉无事可做，打算早点休息，却有一个小厮匆忙跑来汇报，说是王爷房间里有异动，老太君年纪大了不方便折腾，就请凤沉玉过去看看。 战王府今夜显得很安静，府上其他主子都出去玩了，这会儿都还没回来。 小厮会找 上凤沉玉，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凤沉玉不懂，战王谢容离就在她门口站着呢，他房里能有什么异动？ 老鼠在啃那个假冒的战王吗？ “过去看看吧！”凤沉玉也没法拒绝。 谁让她是战王妃呢？都住到战王府来了，也推卸不了责任。 小厮在前面带路，谢容离跟在凤沉玉身边，小声跟她说道：“小心些，恐会有诈。” 起码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房间里不该有什么异动。 不过也说不准，他之前下过命令，府上的人强行要进入容华院的话，让云空他们不要阻拦，不然反而会惹人生疑。 小厮不敢进容华院，到了院门口就让凤沉玉自己进去。 云空不在房门口，不过谢容离感觉到房间里有两个人。 气息似有若无的是伪装成他躺在床上的云天，另一个人却不是云空。 “我先进去。”凤沉玉正推门，被谢容离拉了一下。 随后他推门进去。 这种时候他显得特别强势，态度不容置疑，凤沉玉都看不及反驳。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门，一个人便从床头后方走了出来。 是谢盛，谢方远那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二儿子。 凤沉玉还没开口，谢盛倒先指着谢容离斥责起来，“哪来的没眼力见的东西，这里也是你一个下人能进来的？滚出去！” 第109章 断他一臂 “你在这里做什么？”凤沉玉表情微沉。 谢盛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容颜绝色，气质绝佳，越看他越觉得喜欢。 见他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模样，谢容离目光骤然一冷，连带着整个房间温度都变冷了。 只不过谢盛全部注意力都在凤沉玉身上，并没有感觉到。 “凤沉玉是吧？这脸蛋很是漂亮，就是要嫁给床上这废物太可惜了，你今日就老老实实从了我，往后绝不会亏待你的！”他说着就朝凤沉玉靠近，要抬手摸凤沉玉的脸。 “找死！”谢容离冰冷的声音落下，一道银光便印在谢盛猥琐的双眼中。 凤沉玉在意识到谢容离要动手的瞬间，脚下一转，远离了二人。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染红了糊在门框上的麻纸。 谢盛抬起来的整条手臂被谢容离一剑给削落在地上。 看到飞溅的血，以及落在地上的手臂，谢盛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右边空荡荡的肩膀。 “啊啊啊！！” 他猛地爆发出一阵能掀翻房顶的尖叫。 身体因失去平衡倒在地上，他左手按着还在冒鲜血的肩膀在地上打滚。 “来人，救命啊，杀人了！”谢盛撕心裂肺地喊着。 谢方远带着妻女刚踏进大门，就隐约听到惨叫声。 他辨认了一下，察觉声音是从容华院传出的 ，当即吓得脸色一白。 现在他什么都不怕，就怕谢容离有个什么散失，让凤沉玉放弃帮他。 今日虽然赚得盆满钵满的，但以后日子还长，他还需要赚更多，而这条路上少不了要凤沉玉指点。 “你们先回去，我去容华院看看。”谢方远说完就慌忙朝容华院跑。 谢蓉蓉没有抢到华服，心情一直不好，回来的路上都在跟谢方远商量，让他去请裴若昀再给她做一件。 事情都还没谈妥，谢蓉蓉回去了也睡不着，便追着谢方远去了。 孟氏见丈夫女儿都跑了，她也没多想，抬脚就跟上。 谢方远跑得飞快，进了容华院就直奔谢容离的房间。 在房门口，看到地上躺着尖叫打滚的人，以及一地鲜血跟一条胳膊，他愣住了。 随后到来的是谢蓉蓉跟孟氏。 “啊啊啊！” 谢蓉蓉尖叫声险些震破谢方远的耳朵，她叫完之后，就捂着眼蹲下来，浑身发抖。 孟氏只看了一眼，尖叫都没发出，直接吓晕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方远没管后方地情况，他脸色也有些发白，吞吞吐吐地问房内站着的两人。 谢容离拿着的剑上还带着血，谁动的手自然不言而喻。 “父亲，救命啊，你快杀了这个狗奴才，让这个小娼妇给我做妾！”谢盛脸色惨 白如纸，好像一身的血液都从肩膀处流走了一样。 都这般凄惨了，他还不忘肖想凤沉玉。 凤沉玉冷哼了一声：“谢二爷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都不用她过多解释了。 谢方远在听到谢盛的话后，脸都绿了。 他没再多问，叫人进来把谢盛抬出去，断臂也捡走了。 凤沉玉也吩咐了人来将谢容离的房间收拾干净，她还是意思性地在床边坐了一下，帮假战王把了把脉。 把完脉他还煞有介事地说道：“情况还算稳定。” 谢容离：“……” 演还是你会演一些！ 另一边，谢方远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但是谢盛的伤口流血不止，被抬回房间后，没多久就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孟氏被谢蓉蓉掐人中给掐醒的，她趴在谢盛的床边，哭得死去活来。 “我的儿好可怜啊，老爷你救救他吧！”孟氏转过身，向谢方远磕头。 谢蓉蓉突然起身往外跑，“我去叫奶奶，让她过来看看凤沉玉干的好事！” 谢方远还想阻止的，无奈谢蓉蓉跑得太快。 大夫上了止血药后没什么效果，他便起身冲谢方远摇摇头。 “谢二爷，老朽医术不精，治不了令郎，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孟氏闻言，又扯着嗓子哭喊起来。 “老天爷啊，我儿到底做 错了什么？要被那贱人这样对待啊，老爷，你一定要为盛儿做主！” 谢方远烦躁得不行，“你给我闭嘴，他能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给惯的，好好一个人养成了废物！” 孟氏没料到谢方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半晌没反应过来。 谢方远说完就往外走，不再管孟氏。 没多久谢蓉蓉就把已经睡下的老太君给叫过来了，来的路上，她将凤沉玉的罪行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要老太君杖毙凤沉玉给谢盛赔罪。 老太君一路听着，一言不发，到谢盛房间内看了他的情况，也着实吓得不轻。 怎么说谢盛也是她的孙子，这突然被砍了一条手臂，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你说这是沉玉所为？”老太君问谢蓉蓉。 孟氏跪着挪到老太君面前，“是的老太君，就是凤沉玉那心狠手辣的小贱人！” “原因呢？沉玉为何要这么做？”老太君又问。 她不相信凤沉玉会无缘无故伤害谢盛。 “还能有什么原因？她就是恶毒，丧心病狂！”孟氏回答。 孟氏跟谢蓉蓉根本不在乎什么原因，只知道谢盛的手被砍断了，凶手是凤沉玉，那么她就该死！ 谢方远又跌跌撞撞地回了容华院，在正准备离开的凤沉玉面前跪了下来。 “凤大小 姐，我自知谢盛不是个东西，他敢行为不端出言不逊，你断他一条手臂，我也认了，但能不能求你去救救他，留他一条狗命？” 他说着说着，双眼便湿润了。 谢盛的确畜生不如，可那也是他的儿子，断一条手臂是谢盛活该，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谢盛就这么死去。 “我可以救他，不过谢二爷你以后可要管好他，若再惹恼了我，下次他掉的可就不是手臂了。” 那掉的，将会是谢盛的脑袋！ “多谢凤大小姐，多谢，往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他若再敢对你不敬，我亲手打死他！”听到凤沉玉愿意救人，谢方远眼中的泪水终于滚落出来。 谢盛今日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别无所求。 凤沉玉二人跟谢方远到了谢盛的房间。 她一进门，孟氏和谢蓉蓉就爬起来对她喊打喊杀。 谢方远一巴掌一个将二人打倒在地。 “你们若想这畜生今日命丧于此，就继续闹吧！”谢方远警告道。 母女二人见谢方远发怒，她们抱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话了。 凤沉玉走到床边去，先向老太君行了礼，随后才拿出银针为谢盛止血。 她今日是来战王府过端午的，没有带药箱，身上能用的只有银针。 反正谢盛也不配用她的特效药！ 第110章 心里有点酸 等凤沉玉给谢盛止血后，老太君才问起原因。 谢容离走上前帮凤沉玉回道：“贵府的谢盛少爷让人将我家姑娘骗去找王爷，他躲在房间里，企图轻薄我家姑娘。” “什么？这畜生竟敢……”老太君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君嬷嬷连忙上前，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凤沉玉给的药丸。 “我这护卫对我忠心耿耿，见不得有人对我不好，看到谢盛动手，他情急之下便拔剑了。”凤沉玉帮着谢容离补充道。 其实知道原因后，谢盛的手是怎么被砍下来的，老太君已经不想关心了。 谢容离本来还想严厉指着一下谢盛的畜生行为，可老太君的脸色实在不太好，他怕把她刺激病了，就没再多说。 “混账东西！”老太君指着一旁的孟氏跟谢蓉蓉。 她厉声喝道：“谢盛这胳膊被砍了是他活该，往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因此事说沉玉的不是，就收拾东西滚出战王府去！” 孟氏不服，小声嘀咕，“她又没被怎么样，这么心狠手辣，以后怎么敢让她嫁过来……” “你住嘴！再说一句，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不等老太君发话，谢方远就先打断了孟氏的话。 老太君的话说完了，她被气得不轻，也无心再安慰凤沉玉，被君嬷嬷扶回房间休息去了。 孟氏和谢 蓉蓉在老太君面前不敢造次，凤沉玉在的时候，她们也不敢多说。 等人都走了，母女两人又把凤沉玉狠狠咒骂了一顿。 还发誓一定要帮谢盛报仇。 凤沉玉临睡前拍着谢容离的肩膀说道：“容容不用内疚，你也是为了救我，往后有什么事，姑娘我帮你担着。” 等她说完进了房间，谢容离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他没什么好内疚的。 谢盛敢觊觎凤沉玉，没有被他直接砍死，都是他看在是一家人的份上，留了手的。 第二日，老太君身子依旧不爽利，但她早早地起来让厨房为凤沉玉准备的早膳。 凤沉玉在别人家借住，可没脸睡到自然醒。 她起床，洗漱后，就被带去陪老太君用早膳了。 “沉玉啊，昨晚吓坏了吧？那笑出声往后就是个废人了，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千万别因为这是不来王府了。”老太君拉着凤沉玉的手，一脸慈祥。 老太君心疼孙子，同时也担心凤沉玉会被吓到，以后不来了。 眼下皇帝还没有点头让凤沉玉跟谢容离成亲，她心里就总是不踏实。 只要没成亲，凤沉玉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媳妇。 “奶奶您放心，我不会被影响。”凤沉玉笑着帮老太君盛了一碗粥。 二人正准备吃的时候，小厮跑进来通传。 “启 禀老太君，长公主殿下前来拜访。” 老太君随即站了起来，“瑶瑶来了？快，快让她进来！” 她老人家很是激动，要亲自先出去迎接。 凤沉玉他们也要出去，毕竟来人是当今长公主。 战王府外，大公主祁菀瑶从马车上下来，身上穿的是芳菲苑昨日开始卖的齐胸襦裙。 她如今已经二十有二了，穿着活泼感十足的襦裙，一点也没有装嫩的感觉，反倒越发端庄贤淑了。 皇家优良的基因让她拥有一张清雅脱俗的脸蛋，身材高挑，气质高贵。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犀利，似能轻而易举地洞察人心。 “参见公主殿下！”老太君带着人出来，纷纷向祁菀瑶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祁菀瑶笑了笑，上前拉着老太君的手，“奶奶，许久不见，您有没有想我呀？” 老太君看着祁菀瑶，老脸上充满笑容，“你还好意思问？为何这么久不来看我老婆子啊？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两人看着很是熟练，互相拉着手往里走，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进了内堂，祁菀瑶跟老太君也寒暄完了，她这才将目光落到了凤沉玉身上。 “奶奶，这位是？”她没见过凤沉玉，认不出来。 凤沉玉对祁菀瑶也不熟，上一世她们完全没有交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罢了。 老太君笑着用另一只手拉过凤沉玉，“这是沉玉，将军府的大小姐，我们容离的未婚妻。” 祁菀瑶细细打量了凤沉玉一阵，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出自芳菲苑的，但是很明显凤沉玉身上的要好看一些。 更何况凤沉玉本就长得十分好看，轻易就将她比下去了。 不过祁菀瑶不在乎这些，她笑着跟凤沉玉打招呼。 “风大小姐，久仰大名。”如今凤沉玉回将军府抢了凤芸初大小姐的位置，甚至还有可能抢凤芸初京城第一美人位置的流言，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 祁菀瑶想不知道都难。 凤沉玉眨眨眼，她已经很有名了吗？她还不知道呢！ 这般想着，她想转头冲自己的护卫炫耀一番。 结果一转头看到婵儿傻笑的脸蛋，她又转向另一边，找了一圈后她终于接受了现实。 她那不听话的小护卫又玩儿失踪了！ “凤大小姐？”见凤沉玉不回应，她又耐着性子叫了一声。 果真如同传言那般，乡下回来的草包，粗鲁无礼！ “见过长公主。”凤沉玉回过神来，礼貌打招呼。 但是她的草包形象已经被祁菀瑶认证了。 两人也不说，打过招呼也就没话说了，祁菀瑶转向老太君。 “奶奶，就让凤大小姐陪您说说话，我先过去看看师弟。”祁 菀瑶说完就倒着丫鬟走了。 凤沉玉却很好奇，她坐下来问老太君，“长公主殿下说的师弟是王爷吗？” 老太君点点头，“是啊，他们曾经拜在一个师父门下学武功，别看瑶瑶外边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一身武艺完全不输容离呢！” 这也是祁菀瑶会跟战王府，跟老太君关系亲近的原因。 “那还挺厉害的！”凤沉玉不走心地夸了一句。 其实她心里有点酸。 她敢肯定，谢容离突然消失，肯定跟这个突然到访的长公主有关。 他应该是跑回床上去躺着了，就等祁菀瑶去看他吧？ 凤沉玉暗自郁闷了一会儿，也没再多想，去给谢盛复诊之后，就打算回去。 谁料祁菀瑶那边已经看完谢容离出来了，甚至还在门口等着她。 “听说奶奶说凤大小姐昨日是在王府过的节？那你应该不知道云书楼今日举办的霓裳之宴吧？”祁菀瑶见她来了，便说道。 云书楼也是裴家的产业，是一个专门供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少爷们举办各种宴会的地方。 “霓裳之宴？”凤沉玉的确没听说过。 祁菀瑶解释道：“办宴会的是裴家大小姐，她邀请了昨日在芳菲苑跟云裳苑买过衣服的各位千金前去参加，本宫看你身上穿的也是芳菲苑的衣服，就陪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第111章 真是丢人 祁菀瑶跟凤沉玉离开之后，谢容离才出现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 床上的云天摘了面具下床，云空从院子里进来，二人在他面前跪下。 “主子，属下怀疑长公主已经看出来了。”祁菀瑶方才来看他的时候，探过他的脉搏。 祁菀瑶虽然不会医术，但她会武功，多少能探出一些信息来。 “嗯。”谢容离也看出来了。 亏他还担心以他现在的身份出现在的祁菀瑶面前，会让她起疑，故意躲起来！ “只是长公主为何突然过来了？她自打成亲后，整天都在忙着照顾生病的驸马，都没来看过主子的！”云空有些想不通。 谢容离沉着脸想了一会儿，“之前的刺客有消息了吗？” 云空回道：“还在逐一排查，目前没有找到谁有嫌疑。” “那就重点查一下长公主。”谢容离吩咐道。 云天有些惊讶，“主子，你是怀疑长公主？她为何要刺杀小王妃？” 他脑子没有云空活络，云空听了谢容离的话就恍然大悟。 “我知道，因为长公主一直对我们主子……” 云空的话还没说完，被谢容离一个眼神给吓得咽了回去。 另一边，祁菀瑶邀请了凤沉玉跟她同一辆马车。 两人坐在马车内，祁菀瑶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本宫听说你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侍 卫，怎么没看到呢？” 凤沉玉微微蹙眉，没料到祁菀瑶会这么直接地问。 “被绑架了吧。”凤沉玉认真回道。 可祁菀瑶却觉得自己被耍了。 她压抑着怒意，没有再跟凤沉玉说话。 作为当成长公主跟一个草包一边见识太跌份了，她要把凤沉玉带去云书楼，让那些贵族千金好好收拾收拾她！ 马车到了云书楼。 他们下马车后，祁菀瑶的丫鬟抱着一个漂亮锦盒跟在她后面。 凤沉玉认得那个盒子，是裴若昀用来装华服用的。 每一套华服都配备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光这样一个盒子，都能买好多件普通衣服了。 看到凤沉玉的目光，祁菀瑶轻笑了一声，“凤大小姐应该没见过吧？这是……” 她话还没说完，云书楼里就有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姑娘出来。 都是富家千金，自然是认得祁菀瑶的。 “参见长公主！” 行礼之后，一个很是貌美的的姑娘上前拉着祁菀瑶，“长公主殿下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呢！” “裴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不给谁面子，我也不可能不给你面子啊！”祁菀瑶笑道。 看起来两人的关系很好。 “我还带来了一个新朋友。”祁菀瑶说完就看向凤沉玉，跟她介绍，“凤大小姐，这位是裴 家大小姐，裴若曦。” 凤沉玉点点头，难怪方才看着裴若曦觉得面善呢，跟裴若昀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介绍了裴若曦，祁菀瑶又向对方介绍凤沉玉。 “你就是凤沉玉？”裴若曦看到她后双眼发亮，立即就从祁菀瑶身边走到凤沉玉身边。 祁菀瑶：“……” 你能变得再快一点吗？ “我听我弟弟说你好厉害的！那些……” 跟方才祁菀瑶一样，裴若曦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人进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不过这次来的人，凤沉玉是认识的。 她就是凤芸初跟凤芸蕊。 两人都穿着很好看的裙子，也都是出自芳菲苑的，除此之外，凤芸蕊手里还抱着一个盒子，跟祁菀瑶手里的一样。 凤沉玉只不过是轻轻地瞟了一眼。 就被凤芸初认为她是在羡慕。 昨日芳菲苑跟云裳苑这两家成衣店，险些被买衣服的人踏破了门槛，那副景象，没有亲眼看到是完全想象不出来的。 而且即便是挤进了店里，也因为身份地位不够，亦或者是身上银两不足，没能买到心仪的成衣。 尤其是云裳苑那边的华服，统共就十几件，凤芸初这间还是皇后亲自派人去买了给她送过去的，就连凤芸蕊也只能在她穿上的时候，羡慕地在一旁欣赏。 更别提凤沉玉这个乡下回来的 穷酸丫头了，她不仅没有银两，更不会有门道去买到华服。 恐怕都没近距离看过吧？ “大小姐想看看我的华服吗？不过很抱歉啊，这是要宴会开始的时候才能换上的，你要看的话，就一会儿挤到台前去吧。” 凤芸初平日里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主要是眼下这个计划实在太难得了。 她非常想要看到凤沉玉吃瘪的样子。 “实在看不着也没关系，等回去了，我会借给你看看的。”凤芸初说完，笑得很愉快。 见她这作态，被嘲讽的凤沉玉本人还没发话，裴若曦倒是有些不能忍了。 “听说将军府的凤芸初小姐人美心善，知书达理，今日见了也不过如此嘛！”裴若曦说道。 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凤芸初，的确长得好看，不过跟凤沉玉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的。 但最让她反感的，还是凤芸初说的这话。 在云裳苑买到一件华服就嚣张成这样？也不看看人家凤沉玉稀罕么？ “裴大小姐你这是何意？”凤芸初脸色有些不好看。 裴若曦是举办宴会的人，即便是首富裴家的大小姐，可在将军府面前，裴家还排不上号的。 她怎么有胆子这样说话？ “凤二小姐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方才说的话不妥当，今日来这里的人，至少也是在芳菲苑买了一件衣 服的人，既然来了，大家都是朋友，好好欣赏一下裙子就够了，没必要这般看不起人吧？” 裴若曦面对凤芸初，一点也不胆怯。 她落落大方，说话理直气壮，尽管没有凤芸初的外表出色，气质上却也一点没有输。 可想而知，凤芸初这个京城第一美人水分有多大！ 凤芸初这才看到凤沉玉身上穿的是芳菲苑出来的裙子，不止是她，就连她身边的三个丫鬟，也都穿着，而且样式还很特别，比她们身上的还要好看一些。 “差点忘了，大小姐是未来的战王妃，芳菲苑的东家是战王的二叔，你能在他手里求得几件衣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凤芸初不仅没有把裴若曦的话听进去，反而愈演愈烈。 连带着她身边的凤芸蕊也加入了阴阳怪气的行列。 “可不是吗？难怪端午不好好在家，还要跑去战王府巴结，为的就是这几身衣服吧？真是丢人！” “呵”凤沉玉冷笑一手，一抬手把凤芸蕊手中的盒子抢了过来，“就因为有了一件这样的衣服，就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看到凤沉玉将衣服拿出来，直接扔了盒子，凤芸初跟凤芸蕊脸都吓白了。 “你做什么？”凤芸初嘶声吼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撕拉”一声，凤沉玉一扬手直接把衣服给撕了！ 第112章 衣服设计者 “凤沉玉，你……”看到心爱的衣服被毁，凤芸初眼前一黑，险些气晕过去。 昨日收到这件华服，凤芸初只是上身试了一下就赶紧脱下来放好，深怕稍不注意就给弄坏了。 可看看这凤沉玉做了什么？ 她竟然直接把衣服给撕烂了！ “凤沉玉你要死啊？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比你还贵！”凤芸蕊指着凤沉玉，喊得嗓子都劈了。 “是吗？”凤沉玉声音平淡，“我倒是觉得这件衣服做的不好，还不适合拿出来售卖。” 凤芸初浑身都在发抖，“你懂什么？这样的华服，整个大启国统共都才十几件，现在被你撕毁了一件，你以死谢罪都不够！” “没错，这件华服可是皇后娘娘送给姐姐的，现在弄毁了，你就等死吧！”凤芸蕊帮腔指责。 明知道凤沉玉这么大胆毁了衣服不会有好下场，可凤芸初还是觉得，哪怕凤沉玉死了也弥补不了她心里的痛。 好不容易弄到一件，云裳苑那边的单子都已经接到过年去了，她现在去定做都来不及！ “我会按照衣服的售价把银子退给你，而且我刚才就说过了，我撕毁这件衣服，是觉得衣服没做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认为你不配穿这样的衣服。”凤沉玉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赔？就你这落魄 样拿什么赔？”凤芸蕊脑子一根筋，当即就反驳道。 凤沉玉没有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 倒是凤芸初暴怒之后慢慢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凤沉玉，“你知道这衣服是云裳苑做出来的吧？你说衣服没做好，就是在诋毁云裳苑，而且你凭什么说我不配？” 祁菀瑶围观了许久，适时开口，“凤大小姐撕毁衣服的确不对，你们姐妹之间的矛盾，何故要牵扯到云裳苑？” 她说完看着身旁的裴若曦，平日里有人说裴家的不好，这位一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只见裴若曦两眼放光地看着凤沉玉，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崇拜，“大小姐这间衣服真的没做好吗？哪里有问题呢？” 祁菀瑶微微蹙眉，感觉裴若曦的态度很是奇怪。 可站在对面的凤芸初姐妹就感觉不到了，她们听到裴若曦发话，就以为是在质问凤沉玉。 两人顿时就像找到了靠山。 “裴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位大小姐从未见过这样的好东西，想来是自己没有，就在这里撒泼，我建议你们云裳苑的衣服，往后都不要卖给她了。”凤芸初嗤笑着说完。 她还觉得不解气，又道：“不过即便没有这样的规定，她也是买不起的。” 凤沉玉连芳菲苑的平价衣服都买不 起，更何况是云裳苑的。 “凤二小姐你们跟大小姐是姐妹，也不用把事情搞得这么僵吧？而且这衣服……”裴若曦好心想提醒。 凤芸初见她这么怂，心中很是不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她说道：“裴大小姐放心，我们将军府行事向来赏罚分明，她这种做错事的人，我们是不会包庇的。” 言下之意就是要裴若曦不用顾忌将军府，该怎么收拾凤沉玉就怎么收拾。 “可是……我没有资格决定这件事，倒是大小姐可以决定不让凤二小姐你再买这些衣服呢！”裴若曦无奈地说道。 凤沉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往后云裳苑的行样式衣服就不要卖给她们了。” 她说完后，众人竟看到裴若曦配合地点了点头。 凤芸初跟凤芸初脸色大变，“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自己裴少东家？还是这衣服是你设计的？” 能做到不让她这个将军府千金买云裳苑的新款衣服，只有裴若昀跟衣服的设计者。 连裴若曦都没资格！ “不巧，这衣服还真是我的设计的。”凤沉玉承认道。 凤芸初完全不信，凤芸蕊甚至夸张地笑了起来。 “凤沉玉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这种大话都敢说？这衣服要是你设计的，我就当场把这件衣服给吃了！” 一个 粗鲁野蛮的废物，还设计衣服？ 这简直是凤芸蕊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被噎死。”凤沉玉顺着凤芸蕊的话说道。 凤芸蕊翻了个白眼，“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凤四小姐，这衣服真的是大小姐设计的，你们若是不信的话，我就让人把舍弟叫过来，我说的话你们不相信，他说的你们总信吧？” 裴若曦随即招手喊来两个小厮，让他们去云裳苑将裴若昀叫过来。 见她这么认真，凤芸初心里开始不踏实起来。 偏偏凤芸蕊还很张狂，“好啊！就把裴少东家叫过来，要是证明衣服不是你设计的，你就跪下来给姐姐道歉，然后滚出将军府！” 这么好的赶走凤沉玉的机会，凤芸蕊一定要抓住。 没多久裴若昀便被喊了过来。 “听说有人怀疑云裳苑的华服不是凤大小姐设计的？”他人还在门外，声音却已经传进来了。 听到这话，祁菀瑶跟凤芸初都明白了。 这么绝美的华服，真的是凤沉玉设计的！ 随后风-流倜傥的裴若昀走进来，迷了一众少女的眼睛。 凤芸蕊看着他，下意识地收敛了嚣张气焰，“裴少东家，你不必这么给她面前，她是什么样子我们清楚得很，她怎么可能会设计衣服 ？” 裴若昀向来带着微笑的俊脸，此时却显得尤为严肃。 “凤四小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华服的确是凤大小姐设计的，她完全可以决定这衣服不卖给你们。” 听到他的话，凤芸初跟凤芸蕊都有些接受不了，脸色瞬间惨白。 “不可能，你骗人的。”凤芸初低低自语。 凤沉玉怎么可能会设计衣服？而且还是这么贵重的华服，这实在太荒谬了！ “不止是云裳苑的衣服，就连芳菲苑的你们也别想买到了。”凤沉玉的话让两人彻底陷入绝望中。 看到这一幕，祁菀瑶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方才没有多嘴，不然让落得跟凤芸初和凤芸蕊一样的下场，那可就太惨了。 如今云裳苑跟芳菲苑的衣服一出来，才短短一日就已经成了京中诸多女子的不二选择，将来这两家的衣服只会越来越主流，其他成衣店的衣服怕是没人再会选购了。 当所有人都穿着样式新颖的衣服，只有自己还穿以前的老样式衣服，怕是连门都不敢出！ 凤沉玉看着她们身上的襦裙，好心提醒道：“这可是你们最后一身芳菲苑的衣服了，赶紧回去换下来洗干净放着，别太早穿坏了，以后可就没得穿了。” 她将方才凤芸初侮辱她的那些话，又原原本本地还了回去。 第113章 不能，滚！ 事情闹成这样，凤芸初跟凤芸蕊哪儿还有脸待下去？ 两人转身，低下头就要逃离现场。 “等等！”凤沉玉喊住二人，她将手中撕毁的衣服扔过去罩在凤芸蕊头上，“方才不是说要把这件衣服吃了吗？” 凤芸蕊被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胸口剧烈起伏，怒瞪着凤沉玉，“凤沉玉你怎么说也是我姐姐，怎么能这么恶毒地对我？” 让她吃衣服，实在太过分了！ “恶毒？”凤沉玉笑了，“如若我不是设计这衣服的人，您二位会放过我吗？” 那当然不会了！ 姐妹二人同时在心里回道，可她们面上却一点不敢表现出来。 还是凤芸初僵硬地回了一句，“我们没有大小姐这般心狠。” 意思就是，如果出现同样的情况，她们是会心软放过凤沉玉。 “凤大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况你们还是姐妹，没必要做得这么绝。”祁菀瑶开口，仿佛一个公正无私的执法者。 凤沉玉看着她笑了一声。 不知为何，祁菀瑶在对上她的笑容时，竟觉得有些毛骨茸然。 错觉吧？不过是一个草包丫头，不该有这样的气场。 “既然长公主为你求情了，那我就放低要求吧，你就把桌上这些糕点吃完就行。”凤沉玉笑得很是和蔼。 可是云书楼 今日有宴会，每一桌上都摆了最少五盘糕点，全都是云心斋送过来的。 糕点倒是好糕点，但一次要吃这么多，凤芸蕊一定会撑死的。 “凤沉玉你……”凤芸蕊眼睛都红了，愤怒地指着凤沉玉，骂人的话还么说完，就被凤沉玉打断了。 她说道：“方才二小姐自称是一个心善的人，那就帮着四小姐一起吃吧，不然她撑了，旁人也会说你心狠呢！” 一句话把姐妹两人都搭进去了。 这还是祁菀瑶为她们求情的结果。 在场的人还不能说凤沉玉不给长公主面子，好歹从不能吃的布料换成了精致的糕点。 而且吃衣服这话是凤芸蕊自己说出来的，她也不能不认。 于是凤沉玉让豆蔻跟茯苓留下来监督二人吃糕点，裴若曦则带着其他人上楼，准备开宴。 云书楼今日很热闹，来的都是各家千金，故而方才门口发生的事，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 楼下是一些慕名而来，没有什么身份姑娘，楼上都是裴若曦亲自邀请来的。 走到楼梯口，凤沉玉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穿着白色襦裙地白怜被众人围在中间，看着她手上跟襦裙搭配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的手套。 “原来手套是白姑娘设计的吗？你太厉害了！” “是啊，心思巧妙，竟然能想 到这么漂亮的东西，跟华服搭在一起，简直绝美！” “即便不是跟华服搭，就跟白姑娘这样，和襦裙搭在一起也是好看的。” 在众多夸赞中，白怜笑得跟一朵莲花盛开似的，丝毫没有反驳。 凤沉玉看到手套，就知道白耀祖已经进京了，只是没想到，白怜会自认是设计手套的人。 以白怜的性子，应该是笃定她不回来这里，才会这么大胆。 “此人是谁？”裴若昀问他姐姐。 裴若曦回道：“白耀祖的孙女啊，她手里也有一件华服。” “原来他要华服是为了回去送给孙女的？手套是白耀祖卖给我的，难真是她设计的？”裴若昀觉得有些惊奇。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有本事吗？ 他身边一个华服设计者凤沉玉，现在又遇到一个手套设计者白怜！ 激动之余，裴若昀跟凤沉玉介绍道：“大小姐你看到她手上的戴的东西了吗？那个叫手套，跟你设计出来的华服……” “我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凤沉玉就笑着打断了。 然后她就大步朝着白怜走过去。 裴家姐弟对视了一眼，以为凤沉玉是被手套吸引了，也赶紧跟过去。 白怜被正被夸得飘飘然，谦虚地回应道：“其实这手套做起来很简单的，不值一提……” “既然简单，那你 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你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句，这手套是你设计的吗？”凤沉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白怜差点跳起来。 “凤沉玉？你，你怎么在这里？”白怜吓得脸色比名字还白了。 凤沉玉轻笑出声，“很吃惊吧？若是早知道我要来，就不会在这里鬼扯了！” 旁边几个吹捧白怜的人，见到凤沉玉对白怜的态度，顿时起身为其打抱不平。 “你是何人？怎么这般霸道？” “就是啊，白姑娘是不是设计手套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怜咬着下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裴若曦姐弟赶紧过来解围，“大小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主要是裴若昀还要跟白耀祖合作的，这把关系搞僵了，以后不好来往啊！ 白耀祖用一箱手套，就为了换一件衣服给自己白怜，想来是很疼爱的她的。 “白姑娘你说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凤沉玉轻声问道，语气很淡。 白怜却在她话里听到了满满的威胁。 “是，是有误会的。”白怜弱弱地开口，“这手套不是我设计的，是我爷爷……” 她没有说是的话，只是说一半留一半，主要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手套是凤沉玉设计的。 “什么？不是你设计的？” 方才 夸她的几个姑娘顿时就变脸了。 “不是你设计的，你在这儿装得跟多花似的，逗我们玩儿呢？” “白姑娘你可真虚伪！” 这一句一句的，把白怜骂得抬不起头来。 “我，我一开始也没说是我设计的，是你们误会了……”白怜还想狡辩。 有人实在恶心她的行为，就跟裴若曦提出要求，让她把白怜赶走，不然她们就走。 裴若曦也搞明白了，这白怜根本不是手套设计者，是在这里冒名顶替呢！ “白姑娘，请吧！”裴若曦冷着脸，丝毫不讲情面，哪怕白怜手上有华服也不行。 白怜双眼含泪地看着凤沉玉，“沉玉，我们也算相识一场，而且你跟我爷爷也认识，他进京了你知道吗？你能不能……” “不能，滚！”凤沉玉直言道。 白怜脸上臊得慌，明知道凤沉玉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还要向她求情，简直自取其辱。 她抱着华服，哭着跑下楼，却在门口碰到了犹豫着要不要进门的白忱。 白忱看到她，憨厚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不悦。 “哥，你……你怎么来了？”白怜目光躲闪，不敢看白忱。 “白怜，这衣服是我偷出来给你看的，你竟然私自拿来参加什么宴会？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忱将衣服抢过去后，一反常态地对白怜怒吼出声。 第114章 刺客长公主 宴会上没了讨厌的人，凤沉玉愉快地看了一个室内版的服装展。 可惜没有凤清夜这位大美人来走秀，显得档次有些低了。 宴会结束后，楼下的凤芸初姐妹两人也吃吐好几次了，凤沉玉下楼看到她们一副死过一次的狼狈样子，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们。 “凤大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我再举办宴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裴若曦将凤沉玉送到门外，热情地拉着她的手道别。 “放心，只要……”凤沉玉不小心碰到了裴若曦的脉搏，说的话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只要你邀请，我就一定回来的。” 裴若曦没察觉到凤沉玉的异样，又跟她说了几句话才转身去送别人。 长公主在中途就离开了，所以凤沉玉是裴若曦第一个送下来的。 “姑娘，我们去芳菲苑看看吧？”婵儿看了那么多漂亮衣服，都快眼馋死了。 云裳苑的衣服她是买不起的，倒是可以去芳菲苑。 豆蔻跟茯苓也吵着要去。 凤沉玉是一个宠丫鬟的好主子，自然不会拒绝。 正好去了芳菲苑，她还想去跟白耀祖碰一面。 她们来的时候是坐的祁菀瑶的马车，现在就只能走路过去，好在也不远。 只是才走一半的路程，凤 沉玉发现周围的人突然少了，她脚下一顿。 “啊！姑娘小心！”婵儿看着前方尖叫出声。 一个黑衣人拿着剑，直冲凤沉玉而来。 凤沉玉抬手挡了一下旁边要冲出去的丫鬟，“你们后退！” 说话间，她甩出了几根银针。 “哐哐”几声，凤沉玉的银针被黑衣人用剑打掉。 黑衣人攻势很猛，凤沉玉就会点现代的拳脚功夫，也不懂内力，跟大启国真正的高手对上，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不过她胜在招式诡异，没办法跟黑衣人对招，可她自保还是可以的。 看她接二连三躲开攻击，那黑衣人直接换了目标，提剑朝躲在一边的婵儿刺了过去。 “婵儿姐姐当心！”豆蔻下意识地站出来挡在婵儿身前。 婵儿看到剑刺过来的时候，人都吓傻了。 紧接着她就听到一声“噗嗤”声，是剑刺入人体的声音。 “豆蔻！”凤沉玉在距离三人比较远的地方，没能及时挡住黑衣人，看到这一幕，她眼睛都红了。 再次甩出银针，黑衣人抽回剑挡住。 豆蔻却突然伸出手保住黑衣人的腰。 “姑娘你们快走！”豆蔻一边说话，嘴里一边冒出鲜血。 黑衣人反手要再刺豆蔻一剑的时候，一把剑从一旁刺过来挑 了一下，黑衣人连剑带人一起被击退了好几步。 凤沉玉冲到豆蔻身边，立即拿出药来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 “没事的，小豆蔻别害怕，我会救你的。”凤沉玉安慰豆蔻的时候，抬眼看向跟黑衣人对战的谢容离。 若不是谢容离及时赶到，豆蔻的小脑瓜估计都要被那黑衣人给刺穿。 不过刚才豆蔻那一抱，倒是让凤沉玉判断出黑衣人是个女子！ 而且谢容离跟对方都是用剑的，偶尔还有一招半式很相似，就好像…… 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噗”一声，谢容离在黑衣人手臂上砍了一剑。 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踩着墙飞起来逃跑了。 谢容离看着剑上的血，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凤沉玉身边。 “豆蔻伤势如何？”谢容离俊脸阴沉，声音有些沙哑。 凤沉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谢容离道歉。 他也在问自己为何才来，偏偏月缎也没守在身边，他若是再晚一点来的话，凤沉玉就又要受伤了。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句。 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先回去吧！”凤沉玉说道。 豆蔻服药后昏睡了过去，她肩胛骨险些被黑衣人贯穿， 不过幸好没有伤到要害。 回到漪澜院，凤沉玉为豆蔻处理了伤口，让婵儿跟茯苓照顾着，她才叫了谢容离到她房间，准备跟他好好聊聊。 “你认识那黑衣人吗？”凤沉玉开门见山地问。 谢容离也没隐瞒，“是长公主祁菀瑶。” “她为什么要杀我？”凤沉玉眉头紧皱。 “可能……因为战王？”谢容离心虚地说道。 凤沉玉赞同地点点头。 在战王府跟祁菀瑶见第一面，她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后来从老太君口中得知祁菀瑶是谢容离的师妹，她便猜测过两人以前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只是…… “长公主都成亲好多年了，她这么做不合适吧？”凤沉玉惊道。 谢容离自己也很震惊，他也想不通祁菀瑶为何要这么做。 凤沉玉皱眉又想了一会儿，“那上次那些刺客也是她的人？” “嗯。”谢容离没想到凤沉玉一下就联想到了上次的刺杀，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隐瞒就是了。 此时的公主府内。 祁菀瑶捂着手臂上的伤回去，手下立即就担忧地的围了上来。 “主子您受伤了？属下立即去请大夫。”手下说完就要走。 “不必。”祁菀瑶阻止道：“轻伤，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 手下立即 拿了包扎伤口的东西上来为她处理伤口。 虽然受伤了，但祁菀瑶的脸上却带着淡淡地笑容。 “主子很高兴吗？”手下问道。 “是啊，他没事本宫很高兴。”不过随即祁菀瑶就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脸色立即阴沉下去，“可他会那样维护一个草包，我实在难以接受！” 他竟会为了凤沉玉伤她！ 这么多年了，他们第一次兵戎相见，他分明已经认出她来了，却丝毫没有留守。 她敢肯定，若是她不逃走的话，他说不定会狠心地杀了她！ 祁菀瑶是越想越气，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她抬手把桌上的东西给扫到地上。 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因为她的动作崩开了。 手下立即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驸马怎么样了？”祁菀瑶兀自生气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手下回答：“驸马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恐怕是药效过了。” “孟神医远游还没回来，没地方拿药，你在他食物里多放点迷药，别让他醒过来。”祁菀瑶双眼里满是冷光。 “驸马他知道饭菜里有药，他已经两次没有吃喝过了。”手下道。 祁菀瑶面容略显扭曲地说道：“是吗？你去端一碗粥来，多放点药，本宫亲自去喂他喝！” 第115章 驸马死了 皇后的坤安殿外，钟素月跟祁睿延已经跪了许久了。 殿内，姜雅身边的嬷嬷向她汇报：“娘娘，就让三皇子一直这样跪着吗？这都一上午了。” “哼！”姜雅眼中没有丝毫心疼，“他活该，想跪就让他跪着吧！本宫让他端午给本宫一个交代，他倒好，晚了一日不说，还把那个女子也带来！” “他这是在向本宫示威吗？以为跪下我就会心软？门都没有！” 嬷嬷在一旁无奈地摇头，深知姜雅就是嘴上这么说说而已。 对待别人，她的确是能心狠手辣，可是面对三皇子，她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刚说了狠话，没过多久，看着外面日头正盛，姜雅就忍不住了。 “去叫他们滚进来回话吧！”姜雅语气很不好。 很快嬷嬷就将两人叫了进来，祁睿延小心地扶着钟素月，两人一起在外面跪了进来的。 身份尊贵的三皇子没让人扶，反倒是一个来路不明的贱丫头一副虚弱得要死的模样，让姜雅看得更来气了。 “跪下！”姜雅顿时又来火了。 钟素月被吓得腿一软，祁睿延捞都捞不住，还被带得一起跪下了。 “本宫跟你说的，你有答案了吗？”姜雅看着祁睿延。 定睛一看，她才发现，祁睿延精神也很差 ，双眼中血丝密布，显然是没休息好的症状。 而钟素月也是一脸憔悴，惨白的脸色也不是装出来的。 “母后，儿臣想清楚了，儿臣不娶凤家二小姐！”他最终的决定，还是选择了钟素月。 姜雅身体晃了晃，是嬷嬷扶着她才没有跌倒在地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姜雅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祁睿延低着头，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选择。 他就是不愿意娶凤芸初，哪怕娶了她就能等到凤天辰的助力也不愿意！ “她就有这么好吗？让你连自己的雄心壮志都丢了？你是想永远做一个没用的三皇子吗？”姜雅都要崩溃了。 祁睿延是她全部的希望，她可以忍气吞声，可以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一个无用的继皇后！ 但她的儿子不能被那个贱人的儿子压一头，生来就是嫡子又如何？跟她儿子比还不是一个废物！ 没有太子头衔并不重要，只要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是她儿子就够了！ 可如今倒好，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她这好儿子竟要自毁前程！ “母后你这是对素月有偏见，她不会比凤芸初差的！”祁睿延坚信，钟素月能帮到他更多。 姜雅指着他，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钟素月这才福了福 身，对姜雅开口，“皇后娘娘，能允许民女说两句吗？” 她声音很虚弱，说话的时候嗓子还疼。 是之前姜雅让人喂她毒酒的时候，不小心还是流了一点到嘴里，这害她端午都躺在床上养病，今日终于好些了，才跟祁睿延过来，打算把姜雅对她的隐患消除了。 这些天她想得更明白了，没了玉佩，她就需要更多的靠山。 祁睿延一个显然是不够的，如果让皇后承认了她的实力，那她往后的日子就不需要愁了。 姜雅没有吱声，钟素月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民女知道皇后娘娘想让殿下做皇帝……” “住口！”姜雅打断她的话，厉声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吗？” 她怒喝钟素月的时候，让嬷嬷将房里的宫女都赶了出去，顺便把房门给带上了。 在姜雅的怒视中，钟素月不慌不忙地开口，“娘娘不必着急，民女知道屋子里的都是娘娘的亲信，她们不敢出去胡说。” “你如何知道的？”姜雅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祁睿延抢先回道：“因为素月她有预知能力，她知道今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对钟素月这个能力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也正因为钟素月有这样的本事，他才觉得 即便没有凤天辰的支持，他也一定能登上皇位。 姜雅闻言，却不屑地笑了一声。 “预知能力？你们是在耍本宫吗？”这两人竟然合伙来骗她！ 钟素月自信道：“皇后娘娘，民女说的句句属实，民女知道三皇子殿下就是未来的皇上。” 这根本就是一句没什么用的吹捧，不过姜雅听得还是很舒心。 “还用你说？”姜雅心里舒服了一些，但对钟素月的态度并没有改变，她嘲讽道：“要是没你这个误人的小妖精，本宫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事！” “那民女说，能帮皇后娘娘跟殿下除掉太子呢？”钟素月又道。 姜雅眯了眯眼，“此话当真？” “民女说到坐到，只要皇后娘娘今后不要阻止民女跟三皇子在一起。”钟素月适时抛出自己的条件。 她知道这皇宫里每个人都有此人不吐骨头的本事，她必须要自保站住脚才才行。 “好！”姜雅拍板道：“只要你能帮本宫除掉太子，本宫便由着你们在一起便是了。” 左右也不会给什么名分，他们想怎么在一起都行！ 姜雅甚至都不在意钟素月那什么预知能力，她的心腹大患就是太子祁睿珩，除掉他，即便他们没有凤天辰的支持，祁睿延也一样可以做皇帝。 祁睿延没想到姜雅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他跟钟素月原本还想了很多劝说的话来着。 “本宫给你三个月，最晚到中秋，到时候太子没死，就是你死！”姜雅说到最后，眼神变得狠辣无比。 钟素月身子抖了抖，时间虽然有点赶，但她还是应了下来。 等二人高兴地离开后，姜雅身边的嬷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姜雅问道。 嬷嬷回：“娘娘，您放过了这个女子，大将军那边……” 其实除掉钟素月，不是姜雅的主意，而是凤天辰发话了。 “本宫自有办法！”姜雅笑着应道。 她话音刚落下，一个宫女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娘娘，长公主进宫了，皇上让您过去看看。” 姜雅不悦，“有什么好看的？” 那祁菀瑶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没出嫁之前总是给她找不痛快，好不容易嫁出去让她清静了几年，她可不想见到祁菀瑶。 比较令她欣慰的是，祁菀瑶嫁人后日子并不如意，驸马是个病秧子，她这些年风光不再，过得跟庙里的姑子没区别。 宫女回道：“听说驸马昨晚去了，长公主一大早就哭着进宫来找皇上，皇上安慰了许久，这才让娘娘您过去。” 姜雅微微一愣，“你说驸马死了？” 第116章 没用的护卫 漪澜院里，因为豆蔻受伤，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好在三日之期虽然过了，但是凤天辰太忙，没时间让凤沉玉搬出去。 她也就没自寻烦恼，先安心住下来，等要搬的时候再说。 婵儿因为内疚意识在照顾豆蔻，茯苓闲不住出去打听了一下消息，本来是想探一下大将军何时让他们搬出漪澜院，结果听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姑娘！长公主的驸马死了，昨晚死的！”茯苓进了院门，一边跑一边喊。 谢容离站在凤沉玉的门口守着，听到这话，剑眉微微皱了一下。 凤沉玉打开门伸出个脑袋来，“你说什么？谁死了？” “驸马啊！现在全城都传遍了……”茯苓的话还没说完，凤清夜跟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进来。 他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大消息啊，驸马死了，现在街上的人都再说。” 说完之后，凤清夜发现听到的三人并没有太大反应。 他有些纳闷，“你们都不惊讶吗？驸马死了啊！” 茯苓弱弱举手，“二少爷，奴婢方才已经跟姑娘他们说了。” 凤清夜无趣地切了一声，原来是八卦被人抢先了。 “那不说这事儿了，凤沉玉你跟走一趟。”凤清夜说着就要拉凤沉玉。 醋精谢容离用剑柄挡 了一下，“二少爷要带姑娘去哪里？” 昨日凤沉玉他们才遇刺了，谢容离很谨慎。 “去云馐楼，你怕她危险就不要离开她啊，你这个护卫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本来跟在她身边都够呛能保护她，你还要擅离职守！” 凤清夜问过婵儿凤沉玉遇刺的过程，他一个没经历的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幸好豆蔻没有生命危险，不然换他有一个这么没用的护卫，他一定发卖了去，起码还能换点银两回来。 “二少爷教训的是。”这件事不需要别人说，谢容离也知道做错了。 明明上一次凤沉玉遇到刺客的时候，他就发誓要保护好她。 结果现在凤沉玉都帮他把体内的毒压制了，他的内力不受限了，却还是险些让凤沉玉受伤。 他的确很没用了。 “好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别一直提。”凤沉玉倒是没有因为遇刺的事怪谢容离。 她是救了谢容离，但他没有卖身给她，没有义务一直跟在她身边。 况且昨日要不是谢容离及时出现，她们主仆四人都要被祁菀瑶给一波带走了。 “去云馐楼做什么？”凤沉玉问道。 “见一个人，她要请你帮忙看看病。”凤清夜说完怕凤沉玉不去，又问了一句，“就是裴若 曦啊，你昨日见过的。” 凤沉玉想到昨日碰到的裴若曦的脉搏。 “走吧，去看看。”她干脆道。 凤天辰忙完端午的事情后，连忙又进宫去，连让凤沉玉搬出漪澜院的时间都没抽出去。 他今日进宫主要是为了见见姜雅，他要在走之前将凤芸初的婚事定下来。 姜雅早就等着他了，他刚坐下，嬷嬷就奉上了坤安殿里最好的茶。 “皇后娘娘可是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凤天辰无心喝茶，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为姜雅把钟素月处死了没有。 “大将军，本宫有另一个办法，你可愿意听一听？”姜雅没有直接回答。 但是听了她这话，凤天辰心里已经有数了。 “皇后娘娘要保那个女子？”凤天辰答非所问。 姜雅低头喝了一口茶，避开了凤天辰锐利的目光，“那女子于本宫还有用，要暂时留着她。” 凤天辰不想多说，直接起身，“那臣就先告辞了。” “大将军请留步！”姜雅喊住凤天辰，“本宫知道芸初她心气儿高，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可能会高一些，但本宫可以承诺，只要她愿意嫁，那钟素月就绝对不会成为她的阻碍，本宫会替她看着的。” 凤天辰皱着眉 不说话。 姜雅继续道：“若是芸初这孩子不愿意，不是还有芸蕊丫头吗？本宫知道她一直钟情延儿，只要大将军首肯……” “够了，多谢皇后娘娘看中，只是孩子有她们自己的想法，待臣回去问问再做决定吧。”凤天辰说完就走。 一个钟素月凤天辰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即便祁睿延真的娶了她，也只是一个侧妃，而他的女儿怎么都是正妃，并且是将来的皇后。 可是姜雅保下钟素月的行为让他很不悦。 凤天辰回到将军府，凤芸初立即就找到他。 知道一大早就进宫了，想必又是去找皇后说她跟祁睿延的婚事的。 她进了凤天辰的书房，二话不说就先跪了下来。 “父亲，无论如何，女儿都不嫁给三皇子。”不管是祁睿延还是钟素月都让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恶心。 凤天辰很知道他这个女儿的性子，倔强得很，她说了不嫁给祁睿延，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那你当真愿意嫁给太子？”凤天辰妥协了。 虽然太子一开始就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但也无妨，只要凤芸初乐意就成。 “女儿愿意。”凤芸初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其实她连太子的面都没见过，之所以愿意，就是不想让祁睿延跟钟素月那 两个贱人如意罢了。 祁睿延抢跟太子争夺皇位，想要将军府站在他那边？ 那凤芸初就让他这美梦破碎！ “我知道了，我会去向皇上说明情况的。”凤天辰说道。 让太子娶凤芸初，大启帝怕是要高兴得跳起来吧？ 凤芸初如愿以偿，她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父亲，您不是说让大小姐搬出漪澜院么，她现在还没动静呢！” “那她还在等什么？让人去把她的东西搬出来，重新给她安排一个院子。”凤天辰无情下令。 “知道了父亲，女儿这就去吩咐人办。”她微微低着头，掩饰了脸上得意的笑容。 上一次芸蕊带人去砸了凤沉玉的院子，还被她打了一顿，这一次是父亲允许的，看她还敢不敢打人！ 不过凤芸初倒是希望她依旧那么嚣张！ 这样就能让凤天辰亲眼看看凤沉玉在将军府有多横，到时候她再想留在将军府怕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凤天辰一怒之下一掌劈死！ 只是砸院子这种事，凤芸初肯定是不会亲自带人做的，她将凤天辰的意思转告给了凤芸蕊。 被凤沉玉接二连三地欺负羞辱，凤芸蕊正憋着一肚子气。 听了凤芸初说这件事，她便立即叫上人砸漪澜院去！ 第117章 裴若曦中毒 云馐楼内。 桌上摆着一桌子美食，但坐下的人都无心进食。 裴若昀眼巴巴地望着凤沉玉给他姐姐把脉。 “沉玉姑娘，我姐姐怎么样了，她是真的生病了吗？”裴若昀急得不行。 可一旁的谢容离却因为他对凤沉玉的称呼皱了皱眉。 怎么还叫上沉玉姑娘了？之前不是叫的凤大小姐吗？这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凤沉玉久久不开口，裴若曦也有点着急了。 “凤大小姐，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我难道真的是生病了吗？” 她眼眶通红，在凤沉玉他们来的时候，她正在哭，裴若昀在一旁递手帕。 “你不孕的原因，不是你丈夫的问题，你也没生病，你只是中毒了。”凤沉玉把完脉说出自己的结论。 方才裴若曦要说不孕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凤沉玉说得这么坦荡，倒是现在她有些小家子气了。 “什么……中、中毒？”裴若曦瞪大了美目。 她怎么会中毒呢？不会是凤沉玉医术不精诊断错了吧？ 裴若昀也是一脸震惊，“沉玉姑娘你确定了？我姐姐来之前，也有很多大夫给她看过了，都说她的身体没问题，之所以不孕是因为，因为……” 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来，正是那些话，让裴若曦在这里哭了半天，眼睛都哭 肿了。 但是裴若曦自己把话接了过去，“说我是扫把星，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不让我怀孕，所以我婆母要休了我。”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极冷，身体在微微发抖。 这些话谁听了都会生气，裴若曦也不例外，只是她已经听了很多遍了，所以才能这么平静地复述出来。 “凤沉玉说是中毒就是中毒，你们要是不相信她，就别让我叫她来啊！”凤清夜不乐意了。 他最见不得这些目光短浅的人质疑凤沉玉的医术。 吃了凤沉玉的药，他以前那些毛病都没有了，就连凤芸芯的心疾都快要被治好了。 在他眼中，凤沉玉的医术就是天下第一，没有她治不好的病。 当然，傻病除外。 就比如眼前的裴家姐弟，他就觉得挺傻的。 裴若曦都被婆家欺负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在这儿怀疑凤沉玉的医术！ “不是你一定要沉玉姑娘过来的吗？”裴若昀小声道。 凤沉玉做的衣服很好看，发明的那些冷饮也很好喝，她赚钱的本事他是服气的。 只是这医术嘛……他还是不大相信的。 凤清夜俊美的脸稍稍僵硬了一瞬，好像是他强行要带凤沉玉来的。 不过这不重要。 “总之凤沉玉说中毒就是中毒！”他生气道。 裴若曦小声地问道：“那 ，那凤大小姐你能看出我中的什么毒吗？为何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慢性毒药，我没猜错的话，毒药是放在你熏香一类的东西里的，没什么味道不太能感觉的出来，这种毒药会让你不孕，即便怀孕了也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小产。”凤沉玉并没有应为被质疑而不开心。 相反的是，她表情严肃，认认真真跟裴若曦说中毒的事。 这时候的她，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让谢容离看得舍不得挪眼。 他嘴角下意识勾起，看着凤沉玉的眼神也是温柔而宠溺。 凤清夜无意间撇到他这个表情，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小护卫不会大胆到看上他可爱的妹妹了吧？ 凤沉玉那边还在继续说道：“裴大小姐你回忆一下，这些年来是不是有那么几次的月事来得很不规律，并且量特别大，小腹还很疼？” 她面不改色说这些的时候，三个男子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看看天看看地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裴若曦更是满脸通红，小声应道：“是，有三次，肚子特别疼。” 因为当时是在太疼了，她记忆尤为深刻。 凤沉玉吸了一口气，说出一句比较残酷的话，“那就是说，你成亲这三年期，其实有过三次身孕， 而你现在的身体中毒太深，想要再怀孕的话，身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 裴若曦闻言，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她并不是不能拥有孩子，她更不是什么扫把星，而是她曾经有过孩子，还是三次，却都因为中毒让孩子冲她身体中流掉了！ “凤大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姐姐真的有过身孕，却被人害得流产了？”裴若昀气得在桌面上捶了一圈。 桌上已经冷掉的美味菜肴跟着抖了抖。 “是谁？姐姐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裴若昀气坏了，他现在只想杀人。 裴若曦红着眼，冷声开口，“自然是知道的。” 她说完就站起来要走。 “姐姐，你要去哪里？我陪你……” 裴若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若曦抬手打断了，“不用，你在这里陪着凤大小姐他们，我出去顺便让人重新准备一桌菜。” 看到她那模样，裴若昀知道她是去找仇人算账了。 凤沉玉有些好奇，“你就不跟上去看看？” “你不用担心，裴家的小姐可不是能随便欺负的。”比较了解裴家兄妹的凤清夜说道。 看着裴若昀也没担心，那凤沉玉就放心了。 裴若曦的夫家姓傅，在朝中也有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自古士农工商，商排最末，故而即便她大启 国首富之女，嫁到傅家也没有被人看中，反而是她婆母一直都看她都顺眼。 尤其是成亲三年后她还没为傅家诞下一儿一女，更是让她婆母动了休妻的心。 但是傅家也是有顾虑的，真的把裴若曦休了，那他们家因为她带来的诸多好处都要随之而去了。 所以裴若曦的婆母每次都是吼得厉害，等她夫君下朝回家劝两句也就把事情揭过去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婆母是决心要她夫君休妻了，因为小妾赵氏怀孕了！ 那赵氏跟裴若曦是前后脚过门的，也是三年无所出，这个月才怀上的。 如果真的是她自己的原因，生不出孩子来，而小妾又有了孩子，要她腾位置，那她也就认了，可偏偏她怀不上是被人害的。 而害她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赵氏！ 裴若曦沉着脸回到房间里，抱着她桌上的香炉就去了赵氏的院子。 赵氏相貌颇为艳丽，进门之前是在天香楼弹琴的，惯会拿捏男子的心思。 看到裴若曦进院子，她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一摇三晃地上前。 “哎哟，姐姐不是回娘家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想通了，愿意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赵氏说完，拿着手帕的手还挡这嘴巴轻笑了两声。 那动作挑衅意味十足…… 第118章 要休了她 “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裴若曦说着将她盖在香炉上的手帕拿开。 赵氏看到香炉之后，脸色大变。 她往后退了两步，言语慌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的礼物，来人，来人啊将她赶出去！” “哐当”裴若曦将香炉朝着赵氏扔了过去。 赵氏吓得侧身躲开，香炉在她后面摔开，里面的香灰跟没烧尽的香都掉了出来。 “妹妹这么害怕做什么？不过一个香炉而已，你怎么跟看到剧毒似的？”裴若曦一边说一边靠近赵氏。 院子里的丫鬟小厮知道裴若曦的身份，而且平日里她很大方，他们几乎都受过她的恩惠，没人敢对她动手。 做过的坏事猝不及防地被人揭穿，赵氏心虚得不行。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狡辩，只是看着裴若曦的眼神，心脏就跟要跳出来一样。 一步步往后退，却不料一脚踏在香炉上面，脚下一滑，她整个人便往后倒去。 “赵姨娘！”一旁的丫鬟惊到了，伸手要去捞人，却已经晚了。 赵氏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随即便捂着肚子惨叫起来。 “啊，我的肚子，好痛啊，我的孩子，快去请徐大夫过来！”赵氏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额头都是汗水，说完这句话，她就像耗费了全身力气。 两个丫鬟吓坏了，都不敢去扶人。 看到赵氏双腿间流出来的血染红了襦裙，她也被吓到了。 “怎，怎么会这样？”裴若曦是想来教训一下赵氏，可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也刚得知自己曾经失去过三个孩子，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现在都还没从她心里散去，她虽然觉得赵氏不是个东西，但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现场正一团乱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冲了进来。 他路过震愣的裴若曦，过去小心翼翼地要将赵氏从地上抱起来。 赵氏抓住他的肩膀，哭着控诉道：“夫君，是裴若曦害我，她让我摔倒的，夫君你休了她！” 她哭得梨花带雨，实在惹人心疼。 “裴若曦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傅修齐听了赵氏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裴若曦心上，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看到昔日对她温柔呵护的夫君，这一刻却只用厌恶跟失望的眼神瞪着她。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裴若曦摇着头，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她心里也很清楚，这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你们还杵着做什么？赶紧请大夫啊！”傅修齐大喝一声，吓得旁边的下人作鸟兽散。 傅修齐长得还算俊朗 ，性子也是平易近人，下人们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这句话点醒了裴若曦。 “对，找大夫，修齐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找一个大夫来！”她说完转身就跑。 傅修齐跟赵氏却认为她这是畏罪潜逃。 裴若曦匆忙赶回云馐楼的时候，凤沉玉他们还没走，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就拽着凤沉玉的手，“凤大小姐，求你帮个忙，去帮我救一个人吧！” 傅家请的那些大夫裴若曦都信不过，不过这么多年了，不会没人发现她中毒的事。 这次赵氏摔倒，是她间接造成的，出于各方面考虑，她都要自己找一个信得过的大夫去看一看才行。 本来打算回去凤沉玉，又被裴若曦不由分说地拉到了傅家。 有裴若昀在一起来，也没人敢拦着他们。 几人到赵氏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赵若曦婆母的咒骂声。 “裴若曦这个贱人为何这般心狠啊？自己下不出一个蛋来，还要害我的孙儿啊，修齐你一定要休了她，这种恶毒的女人，我傅家不能留啊！” 傅母撕心裂肺，声声泣血。 裴若曦心中惭愧，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拉着凤沉玉进门。 里面是怀孕的赵氏，三位公子不方便进去，便在门口等着。 房间里，赵氏脸色苍白地躺在床 上，一个年轻的小白脸大夫坐在床边给赵氏把脉，傅修齐跟他母亲站在一旁。 见到裴若曦进门，傅母就抬手指着她，“贱人，你还敢回来？我打死你！” 她抬着手朝裴若曦打过来，凤沉玉抬手挡了一下。 “你是何人？放开我！”傅母的手被凤沉玉钳住，挣脱不了。 裴若曦有些气弱，“这，这是我请来的大夫，她医术很好的，请她帮妹妹看看。” 听到这话，傅修齐母子脸上都闪过了同样的嘲讽。 “一个黄毛丫头，她懂什么医术？”傅母骂道：“裴若曦你这贱货害了我孙子还不罢休，还要找一个人来害我儿媳妇么？” 傅母对裴若曦一直都有意见，任何行为在傅母眼中都是想害人。 傅修齐也很不悦地说道：“徐大夫已经在给春儿治疗了，春儿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裴若曦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很清楚跟傅修齐之间应该是完了。 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想在离开的挥手，最后再为自己的错过做一点弥补。 “很遗憾傅大人，赵姨娘腹中的胎儿没保住。”徐大夫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说到赵氏腹中的胎儿，他双眼中染上了明显的悲痛。 跟傅修齐说完后，他甚至抬眼 看了看裴若曦，眼中带着怨恨。 只是无意间对上凤沉玉冷漠的眼神，他愣了一下，赶紧收回了视线。 “裴若曦，我要杀了你！”赵氏挣扎这从床上坐起来，想要下床跟裴若曦同归于尽。 看到她的动作，傅修齐心疼得不行，赶紧上去抱住她。 就这一瞬间，凤沉玉注意到那个徐大夫下意识地动了动，似乎也想过去安慰赵氏，是看到傅修齐先动了，他才忍住的。 凤沉玉放开了一听说孩子没了，就伤心得站不稳的傅母。 傅母连谩骂都没力气了，蹲在地上一直抹眼泪。 “夫君，答应我，把裴若曦休了吧，她太恶毒了，我害怕。”赵氏也哭得泣不成声。 “好，好，我会休了……”傅修齐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的裴若昀就冲了进来。 他在外面听得火冒三丈，进门就指着傅修齐，“要休也是我姐姐休了你，说我姐姐害你，那你给我姐姐下毒的事怎么说？” 在从云馐楼到傅家的路上，裴若曦跟几人说了一下她在傅家遇到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给裴若曦下毒的人就是赵氏。 “什么下毒？你在说什么？”傅修齐茫然道。 裴若昀冷笑，“说我姐姐没有孩子你们要休她，可你知道她曾经为你怀过三个孩子，都被这个毒妇给害死了么？” 第119章 不孕症 “没有，我没有做过这种事，你休想污蔑我！”赵氏缩在傅修齐怀里，厉声反驳。 傅修齐觉得裴若昀说的话很荒谬。。 “春儿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他根本就不相信。 傅母也在一旁搭腔，“你胡说八道，这贱人就是个扫把星，她没资格怀上我傅家的孩子，休她本就是应该的！” 裴若昀气得想打人，“老妪婆，你才是个扫把星，我姐姐明明就是被这个毒妇害的！” “少东家，你们姐弟今日是想仗着你们裴家的势力欺压我们吗？你说她被春儿毒害，可她怀不上孩子的时候，徐大夫一直在帮她调理身体，若她身体真的有什么不妥，徐大夫会看不出来吗？” 傅修齐语气不算激动，却字字诛心。 裴若曦闭了闭眼，生生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 她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锁定徐大夫，“我也想问问徐大夫，我中毒这么久了，你为何就看不出来呢？” 起初毒性很浅，医术不精的大夫看不出来，裴若曦也就忍了。 可她清楚地记得，那三次小产时，傅修齐都有让徐大夫来给她看病，却没有人听他说出任何异常。 那徐大夫没有任何心虚，还理直气壮地回道：“大夫人的身体的确没有任何异常，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一直怀 不上孩子。” “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庸医！”裴若昀吼回去。 徐大夫嘲笑出声，“我是庸医，就你们请来的是神医对吧？那你让她来治啊，有本事把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救回来啊！” 孩子都已经小产了，即便真的是神医来了也是无能为力。 他这话就是故意说出来膈应裴若曦一行人的。 “徐大夫说不知道裴大小姐中毒？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为赵姨娘把脉准不准了。”凤沉玉适时开口。 她笑着走向床边。 赵氏看到凤沉玉的眼神，莫名心虚起来。 “不、不要，夫君，你让他们走，让他们滚出去，我好累，想休息！”赵氏将都埋在傅修齐怀里，那模样真是委屈又可怜。 傅修齐知道她现在很害怕，所以什么都顺着她。 “你们都出去，裴若曦你别再闹了，把你们的人都喊出去，你也收拾东西滚吧！”傅修齐觉得他对裴若曦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裴若曦伤透了心，也实在不想再这里待下去了。 “傅修齐，我可以走，但是这个休书是我来写，被休的人是你！”她发狠地说道。 这对狗男女，害了她的孩子，还想要让她名声尽毁。 绝对不可能！她裴若曦可没这么好欺负。 “你凭什么啊你这一辈子生不出儿子贱货，我儿子 休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就合该被乱棍打死，即便你裴家来了人也不敢说什么！” 在傅母眼中，他们才是站理的一方，裴若曦说要休傅修齐的话，她是万万不会赞同的。 “你们家经常请这个徐大夫到府上看病吗？”凤沉玉突然问道。 她问得猝不及防，傅母下意识就回答：“是又怎么样？这跟我儿子要休妻有什么关联吗？” 傅家住在城东，这一片最好的医馆就是徐大夫开的，傅母认为他们傅家在这一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用的大夫自然也要最好的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这些年来，府上的人不管大病小病，都习惯性地第一时间去请徐大夫。 “徐大夫看不出来裴大小姐中毒，那就再换几个大夫来就好了。”凤沉玉说道。 裴若昀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立即道：“没错，我这就让人去请济世堂的孟大夫过来！” 他说孟大夫的时候，凤沉玉注意到那个徐大夫表情变了一下。 凤沉玉却拒绝了，“用不着，孟白那医术跟徐大夫估计也半斤八两，到附近随便找几个大夫就行。” 裴若曦姐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也没让他们去请人，她说完话，外面守着的谢容离已经行动了。 听到凤沉玉只是要在附近去找大夫，他便狠狠 地松了一口气。 这一带没有人的医术比他高明，更不会有人能看出裴若曦中毒。 “简直多此一举，乖乖拿了休书滚蛋不就好了吗？找人来结果还是一样，只会让你们更难堪罢了！”傅母说道。 傅修齐温柔地安抚着赵氏，根本没多看裴若曦一样。 他根本就不相信裴若曦说的话，请不请大夫来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谢容离很快就找了五个大夫过来，有老的有年轻的，五人都各自挎着一个药箱。 “现在人来了，让他们赶紧给大夫人把脉吧，等你们忙活完了，我还要回医馆。”徐大夫等不及了，开口催促道。 凤沉玉笑了笑，“既然徐大夫这么着急，那你们就赶紧给傅公子把把脉吧。” 等她说完后，其他人愣了一下。 傅母开口，“你说什么？让他们给谁把脉？” 她是年纪大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凤沉玉年纪轻轻就傻了？ 怎么让大夫看个病还能搞错对象呢？ “给傅公子把脉，我可没说过请他们来是给裴大小姐把脉的。”凤沉玉说完，冲几个大夫示意，让他赶紧给傅修齐把脉。 傅修齐不知道凤沉玉要搞什么，却也没反对。 让大夫检查检查，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他也许久没有检查过身体了。 赵氏跟徐大夫一样，觉得凤 沉玉就是在没事儿找事儿，中毒的是裴若曦，给傅修齐诊脉有什么用？ 第一个大夫把脉完之后，表情很凝重，站到一边等别人的把脉结果。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五个大夫都把脉完，他们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儿子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他生病了？”傅母看到几个大夫的表情，心里在打鼓。 年轻的徐大夫脸色有些不好，搞得他也很想给傅修齐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被他忽略了。 由于几个大夫是被谢容离请来的，他们的诊断结果自然是要经过凤沉玉同意了才说的。 于是他都看着凤沉玉，听她指示。 “说吧，你们诊断出了什么结果。”凤沉玉开口。 几人点点头，第一个把脉的大夫先说，“傅大人患有不孕症，应该是错用了药物导致的，小人医术浅薄，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药。” 第二个大夫点头附和，“没错，傅大人这个症状应该快要一年了。” 剩下的三个大夫也是同样的说辞，只是他们都说不清楚傅修齐的不孕症具体是怎么患上的。 等他们说完后，凤沉玉看了一眼床上已经被惊呆了的赵氏。 她问道：“几位大夫的意思就是说，目前的傅公子是不可能让女子怀孕的对么？” 第120章 孩子是谁的 “你们在放什么狗臭屁？”傅母差点没跳起来，“说我儿子患了不孕症，不能让女子怀孕，那赵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但裴若曦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带着嘲讽又悲哀的笑容，“怎么来的你问问赵氏不就知道了吗？” 傅母立即转向赵氏。 后者唯唯诺诺地从傅修齐怀中出来，心虚地退到了床的一角。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修齐的啊！”她说话的时候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任何人。 她的行为太反常了，傅修齐爬到床上拉了她一把，“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傅修齐不相信他患上了什么不孕症，这时候他只想从赵氏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想让赵氏告诉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的！ 赵氏还没说话，凤沉玉就看到那徐大夫想要趁乱跑掉。 “徐大夫想去哪儿呢？”凤沉玉喊住他。 徐大夫的脚步一顿，回头怨毒地看着凤沉玉。 傅母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游走了一番，反应极快地过去抓住徐大夫的衣服，“你为什么要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儿子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她只以为是徐大夫隐瞒了傅修齐 的病情，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徐大夫现在只想逃离，他用力甩开傅母，让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跑到门口的挥手，却又被谢容离的剑逼退回来。 “他大概不愿意告诉你实情，还是我来说吧。” 凤沉玉向众人解释道：“赵氏在裴大小姐的香炉里放了一种慢性毒药，每天随熏香一起进入她的体内，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怀孕了也会很快小产，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她体内的毒素越来越重，她便再也怀不上孩子。” “只是下毒的人可能没想到，这个毒不仅会对女子的身体造成伤害，时间久了，连男子的身体也会被影响，这便是傅公子不孕的原因。” “不可能！”傅修齐在床上转过头怒瞪着凤沉玉，“春儿她根本懂得什么毒药，她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你别在这里冤枉好人！” 虽然在为赵氏辩解，但傅修齐却异常激动。 他吼得越大声就证明心里越害怕，越惶恐。 “你说得也不是没可能，赵氏兴许真的不懂得什么毒药，可徐大夫懂啊！”凤沉玉问傅母，“徐大夫应该经常到府上走动吧？那你们就没发现他跟赵氏走得有些近了？” 凤沉玉这句话算是彻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傅修齐身体出了问题，他不能让女子怀孕，那赵氏怀的是谁的孩子？ 自然是跟她走得最近那个男子的嫌疑最大了！ “是你？你就是那个奸夫？”傅母刚被摔了一下还不长记性，爬起来就又朝徐大夫扑过去。 傅修齐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接收了太多他不能承受的事。 他再顾不得什么温柔，直接将赵氏从床上拽下来，“剪妇，你给我说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赵氏趴在地上的身体瑟瑟发抖。 她不敢开口说任何一个字，也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傅修齐将她的行为当成了是默认，怒上心头，他再一把抓起赵氏，狠狠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贱人！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背着我找奸夫！”傅修齐的教养跟礼数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不见，他眼中只有浓烈的恨意。 一边看着这场闹剧的裴若曦，只觉得特别荒诞。 现在发疯的傅修齐变得让她觉得很陌生，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他这个枕边人一样。 这一刻，她的心冷了，对傅修齐那点仅存的爱意也消散了。 徐大夫见事情已经到了无法辩解地地步，立即来了个反咬一口。 他指着地上的赵氏，“是她、是她不守妇道勾-引我的，每次找我来 给府上看病，其实就是为了跟我幽会，我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赵氏这般温柔小意地对我投怀送抱，我不可能拒绝的啊。” 赵氏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赵氏满眼绝望。 她忍着不说，就是想要维护徐大夫，却没想到他会反过来指控她，还将她说得这么不堪！ “不知廉耻，你们这对狗男女！”傅母一口气没上来，闭上眼晕了过去。 傅修齐从暴怒中回过神来，过去将傅母扶起来。 “夫君……修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赵氏跪着走到傅修齐身边，哭着祈求。 傅修齐将她甩开，“滚，我傅家留不起你这样的人，你给我滚！”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傅修齐的心被赵氏伤得千疮百孔，他现在连报复她的心思都没有。 徐大夫看着谢容离，“听到了吗？这是傅家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他都让我滚了，你还拦着我做什么？” 谢容离的确也不想管这等闲事，杀徐大夫这样的人，他都还嫌会脏了他的剑。 徐大夫逃一般地跑了。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凤沉玉他们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裴若曦是最后一个转身的人，却被傅修齐喊住 了。 “若曦……”他声音可怜又无助，还带着无尽地悔恨。 “别说了，我回去后悔让人将休书送过来的。” 她说过，是她要休他，这句话绝不是意气用事！ 凤沉玉他们走出傅家大门，却看到比他们先一步离开的徐大夫却几个人难了下来。 他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揪着头发在骂着什么，他俊朗的脸上也被挠出了三条指甲痕。 “你这个庸医，卑鄙无耻的王八羔子，你还我家老头子命来！”那老妇人一边说一边握着拳头打他。 旁边几人还在往他身上扔烂菜叶子什么的。 “你这疯婆子莫名其妙，你老头子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徐大夫感觉他今日正式倒霉透了，什么糟乱是都给他遇上了！ “怎么不管你的事？我家老头子有心疾，一直在你的医馆拿药，以前都好好的，就前几日拿了你说的新药回去，他才吃一副药就咽气了！” “治心疾的新药？吃死了人？”徐大夫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他立即无耻甩锅，“那可跟我没关系，你找就去找济世堂，心疾药我是从他们那边买过来低价卖给你们的！” 正准备上马车的凤沉玉听到这话，她转身朝混乱的几人走了过去。 “你们方才说的药带来了吗？让我看看！” 第121章 毒倒一大片 “你们是傅家的人吗？傅家不是做大官的吗？你们帮帮我们，把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啊！” 那妇人听到凤沉玉说话，看他们气质不凡就以为是傅家的人。 徐大夫冤死了，“我都跟你说了，这些药是我从济世堂买过来的，我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自己制药卖给你们啊！” 妇人的同伴拿出了一副药递给凤沉玉。 凤沉玉将药包打开，还刻意让右手避开了，没去触碰那些药材。 她辨认了出了混在一起的药材，随即眉头紧皱。 “你不也是做大夫的人吗？这些药能不能治疗心疾你不会看一下？”凤沉玉有点火大。 徐大夫毫无负担地辩解，“我去济世堂的时候，孟神医的徒弟极力保证这药治疗心疾有很好的效果，他都这么说了我一个小大夫还质疑什么？” 他只不过是想要一点名声，从济世堂买了要药来低价卖给周围这些百姓。 若是他们自己去济世堂，根本就买不起的！ 凤沉玉打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妇人，“大婶，你能带我去看看你丈夫的尸身吗？” “你要干什么？”凤清夜有些不赞同，她好歹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去看陌生人的尸体不太好吧？ “就去看看，你们先回去吧。”反正凤清夜他们跟着去也帮不上忙，有谢容离保 护她就行了。 那妇人一心以为凤沉玉是什么可以为他们伸冤的大人物，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凤沉玉跟谢容离到妇人的家中，屋子很简陋，而她昨夜才死亡的夫君还躺在床上没有挪动。 只是尸体终归是尸体，青灰的脸色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但凤沉玉丝毫不惧怕，她就要上去检查的时候，被谢容离制止了。 “你说要怎么做，我来检查就行。”他可不想凤沉玉碰这些。 凤沉玉也没拒绝，“你摸一下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谢容离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他胸口很硬，跟一块石头一样。”这明显不正常。 即便是人死了，尸体变硬了，也不是这么个硬法。 最终凤沉玉还是要亲自上手摸一下，不然她不好做判断。 等她检查完尸体，就问了那个妇人一些问题。 随后她让谢容离带着徐大夫，跟着她去济世堂。 “我为什么要去啊？两位高抬贵手放了我吧！”徐大夫都要哭了，他怀疑凤沉玉会这么对他，根本就是在为裴若曦出气。 表面上不跟他计较，心里其实想整死他！ “不信，要是你骗我呢。”凤沉玉无情地拒绝。 这个姓徐的太渣了，嘴巴里没有一句真话，谁知道他是不是不想负责，要让济世堂背锅？ 不过他们 还没有到济世堂，就有将军府的侍卫在大街上拦住了他们。 都到大街上来拦人了，显然是很着急的。 而被谢容离帮着，用一根绳子牵着的徐大夫听到他们是将军府的人，顿时收了满腹抱怨，连求饶的心都没有了。 凤沉玉要回家，不能把徐大夫带上，就先将他送去了云心斋，让裴若昀找人看着他。 然后二人心急火燎地回到将军府，茯苓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出什么事了？”茯苓的表情非常凝重，一看就知道发生了大事。 茯苓道：“是四小姐，她又带着人要砸我们漪澜院，结果一群人全中毒倒在地上了，二小姐解不了毒，惊动了大将军，就派人找你回来了。” 凤沉玉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她为什么又要去砸我的院子？还全都能中毒？”这人得蠢到什么地步？ 茯苓眼神有些躲闪，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还是坦白交代：“奴婢不知道她为何又要去院子里捣乱，不过他们去的时候，我专门提醒了一句，说墙脚那些花都是姑娘你最喜爱的。” 对凤沉玉恨之入骨的凤芸蕊哪儿听得这句话？那些花本来还是从她院子里搬的。 于是她就一声令下，让手下的人先把花儿给砸了。 结果就是全部中毒，连凤芸蕊都没能幸免。 凤沉玉不慌不忙地一边听茯苓讲述，一边去漪澜院。 凤天辰跟陈氏，还有凤芸初都在院子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是凤芸蕊和她带来的小厮。 “哟，你们这是躺地上纳凉啊？”凤沉玉已经院子就笑着问了一句。 陈氏见到她就惊叫出声，“小贱人你还敢回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也不想回来啊，不是大将军让人找我回来的吗？”凤沉玉反问道。 要知道是凤芸蕊中毒，她大可不必回来的。 “别再说风凉话了，赶紧给你妹妹解毒！”凤天辰也是中过这种毒的，他最能明白那种浑身如同被蚂蚁啃食的滋味。 他一个常年练武的人尚且忍受不了，更何况凤芸蕊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凤芸蕊肿得跟一只癞蛤蟆似的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但她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好歹姐妹一场，我当然不会狠心到见死不救，不过在我给她解毒之前，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又要来砸我的院子？”凤沉玉说着说着，目光就冷了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们都忘记了是不是？” 看来当时下手还是不够狠，这凤芸蕊始终不长记性！ “怎么就是你的院子了？将军都说了，让你过了端午就搬出漪澜院，我蕊儿是好心来帮你搬东西，却被你用这种恶 毒的手段算计，你真不要脸！”陈氏想到上次被打，都好感觉身体有些隐隐作痛。 但这次不一样，有凤天辰在一旁坐镇，量凤沉玉也不敢动手。 凤沉玉点点头，“说得也是，我都要搬出漪澜院了，这里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冷笑着喊道：“茯苓，进去让婵儿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搬出去。”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要走了，这院子里一地半死不活的人跟她也没关系了。 “这……你、你个小贱人，你这是胡搅蛮缠！”陈氏有点慌了。 凤沉玉兴许不会像之前那样动手打人，可她的确也有理由不给凤芸蕊解毒。 这时候陈氏有些埋怨地看了凤芸初一眼，还说什么医术了得，结果被一个乡下丫头给压得死死的，关键时刻总是不中用！ 见凤沉玉真的带着下人要进屋收拾东西。 凤天辰是气得青筋暴起。 “你今后就住着里吧，不用搬出去了！”他咬牙妥协道。 陈氏没听出来，他可是听得明白着呢，凤沉玉就是用凤芸蕊威胁他，若他让她搬走，她今日就不救人了。 本来要往屋里走的凤沉玉方向一转就走到凤芸蕊身边。 “啧，四小姐这样可真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疼呢，茯苓快去解药拿出来。” 众人：……装还是你会装！ 第122章 毒药害人 凤芸蕊等人服下解药之后，就被人抬了出去。 陈氏还心有不甘，“将军，她这样毒害妹妹，你就不惩罚她吗？” 怎么也得打几十个板子解气吧？ 凤天辰威严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一眼瞪向陈氏，吓得她差点就当场去世。 他甩甩袖子，转身欲走的时候，又把一旁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的凤芸初叫走了。 凤芸初跟在凤天辰后面进了他的书房。 一路上她都忐忑无比。 “父亲对不起，是女儿没用。”她从小就学医，凤天辰见她这么热爱，甚至找了孟神医做她的师父，手把手教她医术。 她学了这么多年，还盯着孟神医爱徒的头衔，竟比不多一个乡下回来的草包。 凤天辰沉着脸，整个书房仿佛一下就进入了寒冬。 “你四妹为什么会去砸漪澜院？”凤天辰问的话，跟凤芸初的医术没有丝毫关系。 可这个问题却更让凤芸初感觉恐惧。 凤芸初慌张得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说！”凤天辰厉声道。 吓得凤芸初直接跪了下去，“是、是女儿告诉四妹妹，父亲要让凤沉玉从漪澜院里搬出来……”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抖，“父亲没回来之前，凤沉玉欺负过四妹妹，四妹妹就一直对她怀恨在心，听到我这么说，四妹妹就要带着人去砸漪澜院。” 凤 天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哗啦一声，桌子轰然倒地。 凤芸初吓得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父亲，女儿知错了！”凤天辰对她向来宽容，从未在她面前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错哪儿了？”凤天辰问。 凤芸初却答不上来了，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的。 “哼！”凤天辰冷声道：“你错在不该连你亲妹妹都利用，若是那毒没法解该如何是好？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做，你却始终这么冒失！” “女儿真的知道错了，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凤芸初说完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凤天辰是责怪她跟凤芸蕊找凤沉玉的麻烦。 原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她父亲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有凤天辰的支持，她倒要看看，凤沉玉那什么跟她斗！ 父女二人的谈话刚告一段落，书房门就被人焦急地敲响了。 “启禀大将军，大门外来了很多人，还有孟白大夫，说是要找二小姐的。” 凤天辰将门打开，表情不悦，“那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那小厮吓得立马跪下，“那些人都在往将军府扔东西，还有丢石头的，夫人都不敢出去。” “我过去看看。”凤芸初听到来找她的人是孟 白，就猜测应该是济世堂那边的事。 两人慌忙赶往大门处，在路上还碰到了凤沉玉跟谢容离。 凤沉玉也是听说有人来门口大闹，她想出去看看。 “你瞎凑什么热闹？整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凤天辰现在看到凤沉玉，是眼睛不对眼睛，鼻子不对鼻子的，怎么都不顺眼。 凤沉玉也一点不怵他，“凑热闹是大启国人的天性。” 凤天辰无话可说，黑着脸走了。 “姑娘这般跟大将军作对，不怕他针对你吗？”谢容离问道。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说这些话也不怕被旁人听到。 “即便我不跟他作对，他也不会对我好，那我何必不让自己过得舒服点？”上一世的错误，她不会再犯了。 谢容离点点头，“好，谁你欺负你，我就帮你打回去。” 凤沉玉看着他，“说话算话哦容容。” 她眼睛很大，水灵灵地，专注这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那人觉得，他好像就是她的全世界。 谢容离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这时候他有一股非常强烈的，想要亲一下凤沉玉的冲动。 正在这时候，前方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吓了凤沉玉一跳。 谢容离也红着耳根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心脏跳动的节奏比方才还快了一些，是那种做坏事被撞见后心虚的心跳。 将军府大门外人太多，主事的人一直不出面，让他们忍不了，直接破门而入了。 方才的巨响就是大门被撞开的声音。 “动静这么大？我们快过去看看。”凤沉玉拽着谢容离就走，完全没看到他的窘迫。 闯进门的百姓，很快就被将军府的府兵给镇压住了。 所有人又被赶了出去，凤天辰让他们在门外回话。 “怎么回事？你们为何要来将军府胡闹？”他气势强硬，往哪儿一站，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不少。 要不是他们都被逼得没办法了，也不敢来将军府闹，可是真看到凤天辰后，还是很害怕的。 “大将军，我们不是无意冒犯的，求您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做主啊，都是这个庸医，他胡乱开药，害死了我们的家人！” 凤芸初站在凤天辰身边，她在人群前面看到了被五花大绑，满脸青紫的孟白。 “师兄，你怎么……”孟白被打得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孟白看到凤芸初就跟看到救命恩人一样，拼命挣扎起来。 “师妹，师妹你救救我啊，他们说我们卖出去的心疾药有问题，可是你明明就跟我说过，三小姐服用了同样的药，她的心疾恢复得很好，可这些人打死也不相信，我没有办法，只好带他们来找你，师妹你把三小姐叫出来做一个证明吧！” 孟白觉得他真是冤枉死了，那个药他也不赞同卖的，只是凤芸初这边已经有人服用了，而且心疾都快好了。 所以肯定不是他们的药有问题，是这些百姓太野蛮了，根本不听他解释。 “我们的家人都死了，你要怎么证明？证明了你能把人救活吗？” “什么济世堂，我看你们叫杀人堂算了，你们卖的也是毒药！” “没错，你们卖毒药，杀手凶手！” 凤芸初听到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也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 她抬手制止了百姓的吵闹，“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确定药都是在济世堂买的吗？” “废话，不确定我们来找济世堂做什么？”有人回道。 凤芸初又问，“那你们哪些人是因为吃了济世堂的心疾药出问题的？能站出来让我看看吗？” 她不仅是将军府二小姐，也是孟神医的徒弟，还在济世堂挂了名的，百姓们都认得她，不然也不会跟着孟白来这里。 “都说凤二小姐人美心善，可说的话怎么这么狠呢？你是故意戳我们的心窝吗？都说我们的亲人死的死，还没死的也只剩下一口气在家里等死，还怎么站出来让你看？” 这个声音之后，一颗臭鸡蛋划过人群，问问砸到了凤芸初的额头上。 啪嗒一声，鸡蛋破碎，带着恶臭的液体溅了她一脸…… 第123章 一心要找死 “大胆贱民，将军府二小姐也是你们能随便砸的吗？方才是谁砸的？你们去把人给我抓起来！” 陈氏看到凤芸初被砸，心疼坏了。 只是凤芸初脸上的臭鸡蛋实在太臭，她都忍不住躲开了两步。 凤芸初被砸懵了，任由下人帮她清理脸上的污渍，她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出生尊贵，还一直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光环，所有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是第一次被当众羞辱得让她无地自容。 被人砸臭鸡蛋，比被凤沉玉逼她帮着凤芸蕊吃糕点还要丢人百倍千倍。 “胡闹！”凤天辰开口呵斥陈氏，让人将她拖走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毁了将军府的名声。 随后他目光阴沉地看着门口的百姓，“你们既然要我为你们主持公道，就不要再往我将军府扔东西了，先把事情说清楚！” 他听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 “方才那个说还有家人躺在床上等死的是谁？还有多少人服用了济世堂的药没有出事的，能站出来说话吗？” 凤天辰的话音刚落，凤沉玉就突然走到了人前。 她声音沉稳坚定，没有丝毫怯懦。 “你是谁？”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问道。 凤沉玉看了一下她篮子里的鸡蛋，这位就是方才砸凤芸初的人，准头 不错！ “我叫凤沉玉，在你们来之前，我遇到了一个跟你们情况一样的人，正在找原因。” 凤沉玉语气虽然不容置疑，但是她态度诚恳，跟凤芸初高高在上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她这样的态度，让那些百姓比较能接受。 “凤沉玉？你就是刚回来的凤家大小姐吗？” “听说比凤家二小姐长得还好看，这话果然没错！” 八卦的百姓感慨完之后，就有清醒的人提出了疑问。 “凤大小姐你问了原因又怎样？你能救我们的家人吗？” 凤沉玉微微颔首，“姑且可以一试，但你们若再在这里闹下去，就会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已经失去家人的百姓只想要一个说法，而家人还活着的，凤沉玉这句话无疑是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凤大小姐，你真的可以……” 有人还想要确认一下，只是话还没说完，后方凤芸初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刚从乡下回来不久，对医术一窍不通，你们真的敢让她去给你们的家人看病吗？” 凤芸初忍着恶心也要过来阻止凤沉玉，为的就是不让她去给百姓们的家人治病。 她真的去了，那济世堂就要背下这口卖毒药杀人的黑锅。 这是绝对不行！ 刚才被凤沉玉说动的几个百姓 ，又因为凤芸初的话后退了两步。 对啊，他们怎么忘了，凤沉玉是从乡下回来的。 就算她会医术，能有凤二小姐的医术高明吗？ “那凤二小姐，你说要怎么解决？药是你们济世堂卖出来的，现在出了人命，你们一定要给个说法！” 虽说得了心疾的人本就活不了太久，但人活着总归是一种盼头，指不定哪天就有了神药给治好了呢？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心理，才会有这么多人在济世堂买药，这么多人受害。 因为济世堂这批要就是打着治疗心疾神药的旗号。 谁会想到，这药买回去，不仅没能让病人摆脱痛苦，反而成了催命的毒药！ “我认为你们是真的搞错了，我们济世堂卖出去的药没有问题，你们若是不信的话，我就让人把我三妹妹叫过来，你们自己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就知道了。” 凤芸初成功将百姓的注意力吸引住，她得意地看了凤沉玉一眼，这才让人去叫凤芸芯过来。 不管这些百姓心中有多大的怨恨，对济世堂有多大的误会，只要凤芸芯来解释清楚，他们就清白了。 凤沉玉想踩在她头上出风头？门都没有！ “我再问一句，你们有人愿意现在回去救你们的家人吗？”凤沉玉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只可惜并没 有人理她，因为凤芸初那句，她刚从乡下回来不久非常有说服力。 没人愿意相信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行吧！凤沉玉兀自点点头，退到一边跟谢容离站在一起。 作为医者，她不愿意做见死不救的人，却也架不住有的人一心要找死不是？ 凤芸芯来得很快，不过不是凤芸初的人去叫的，而是凤清夜知道了这边的事，自己跑去幽竹院把人叫过来的。 她胆子很小，一直在生病，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 “我、我来做什么啊？哥哥我害怕……”凤芸芯头都不敢抬，拽着凤清夜的衣摆。 “出息点，他们又不能吃了你！” 凤清夜先将她到凤天辰面前行了个礼。 凤天辰刚回来的第二日早晨，凤芸芯就去主院帮凤沉玉下过跪，她现在看起来真就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姑娘，完全不像一个患有心疾的人。 他也知道凤芸芯的病情一直都是凤芸初在照料，如今凤芸芯恢复得这么好，就证明她说的话没有假。 这些百姓连被谁害了都没搞清楚，就敢来他将军府闹？ 简直岂有此理！ “芯儿，你过来，你蹦几下给他们看看，让他们清楚地认识我们济世堂的心疾药效果有多好！”凤芸初这话说得非 常畅快。 这些人方才不是拿臭鸡蛋砸她吗？她要让他们后悔莫及！ 凤芸芯一直很听凤芸初的话，当即就要蹦，却被凤清夜拦住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蹦就蹦？”凤清夜将凤芸芯拉到凤沉玉身边，丝毫不给凤芸初面子。 凤芸初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暴躁的脾气。 “二哥，这时候你就不要跟我闹了，你三番五次地针对我，我不计前嫌帮芯儿治病，这时候只是让她帮我证明一下，这要求过分吗？” 要不是有凤沉玉的存在，凤清夜绝对是她最讨厌的人！ “你所谓的不计前嫌，就是让我娘每次去请你就给你下跪到膝盖发紫？”凤清夜面无表情的回怼。 听到凤清夜的话，人群里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还是在说凤芸初不善良的话。 凤芸初真是要被气死了。 “芯儿，你告诉他们，你现在心疾还复发吗？”凤芸初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凤芸芯低着头小小声地说：“没、没复发了，能跑能跳，好像已经好了。” 风家三小姐有心疾是众所周知的，她病了许多年按理说应该连床都下不了的状态。 可她现在精神头十足地站在这里，就说明凤芸初的确是有治疗心疾的本事。 难道真的是他们搞错了？济世堂的那些药是有效果的？ 第124章 恶心人的病 “芯儿的心疾的确好了很多，但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凤清夜犀利的目光看着凤芸初。 凤芸初嘲笑道：“你问跟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我，芯儿几年前就因为心疾死了！” 她对凤清夜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怒意全累积到了这一刻。 “还有你，得了那么恶心人的病，我好心为你治疗，却要处处被你针对，真是个白眼狼，幸好芯儿跟你不一样！” 凤芸初挺怕凤芸芯跟凤清夜一样，病好了就翻脸不认人，所以先将高帽子给凤芸芯戴上。 “恶心人的病”这几个字，瞬间化作刀子扎进凤清夜的心脏。 这就是他一直讨厌凤芸初的原因，他原本只是很喜欢女子装，觉得很漂亮，偷偷穿过几次被二姨娘发现后，她大惊小怪就去找了凤芸初。 接着凤芸初就空口白牙断定他是得病了，开一大堆药让他吃，将他往死里折腾。 一开始他并不认为自己这样是有病，可身边所有人都这么说，甚至还有人给让他吃药的时候。 他也怀疑起来，他这样是真的有病吧？ 如果有病，吃了药也没作用，那不如死了干净，也免得二姨娘整天以泪洗面。 在凤沉玉出现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些跟刀子一样的言语已经伤害不了他了。 凤沉玉对他的认可，在他身上加注了一个无形的，可以挡去伤害的盔甲。 “连我有没有得病你都看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芯儿是你治好的？”凤清夜看凤芸初就像看一个笑话。 他的眼神让凤芸初很不舒服，但跟凤清夜斗嘴，她每次都输得很惨。 “我懒得理你！”凤芸初说完转向凤芸芯，“芯儿，你大声的告诉这些人，你的心疾是不是我治好的？” 说完她还高傲地扬起下巴瞪了凤清夜一眼。 却不料凤芸芯在众目睽睽下，声音极小地说了一句，“不，不是哦。”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因为凤芸初说话的时候气势很足，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她说话，顺便也就听到了凤芸芯的话。 “听到没有，她说不是……你说什么？”凤芸初的表情，从得意瞬间转换成诧异，“凤芸芯你再说一遍，你的病是不是我治好的？” 她声音尖锐刺耳，让距离她近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地捂住耳朵。 凤芸芯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别怕，大胆点说出来，她敢吼你，我就帮你揍她。”凤清夜拍拍凤芸芯的肩膀，给了她直男的鼓励。 “嗯！”凤芸芯郑重地点点头。 凤清夜这个亲哥对她的鼓励还是很有用的。 只见她勇敢地抬头对上凤芸芯，“我的心疾真的不是 二姐姐你治好的，你后来给我开的药我都没有吃，我好起来，是因为神仙……” 神仙哥哥四个字还没说完，凤芸芯的话就被凤清夜打断了。 “是因为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吃凤沉玉给的药，她是被凤沉玉治好的。” 凤清夜说得很坚定，却迎来凤芸初的一阵大笑。 “搞了半天，原来就是想帮凤沉玉抢我的功劳？你们可真有意思，自己没本事就用这么下作的方法，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场合，是能让你们胡闹的吗？” 她眼中带着怒火，是被凤芸芯刺激的，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 还很冷静地对门外的众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凤芸芯就是服用了济世堂的心疾药好起来的，你硬要说我们济世堂卖毒药害人，那我们只能去对簿公堂了。” 她的理直气壮，她的镇定自若，都让门口的百姓们越发地惊疑不定起来。 不过还是有大胆的人提出了疑问。 “你说三小姐是你治好的，他又说三小姐是大小姐治好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没错，姐妹二人各说各话，他们也不知道要相信谁。 除非能拿出证据来！ “这要怎么证明，又不是病人吃了药立即就能好的。”凤芸初当即就拒绝了。 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凤沉玉却突然开口。 “我 能证明，还是方才那句话，家中还有严重心疾病人的现在带我过去，若是吃了我的药有效果，真相自然就出来了。” 她知道那些百姓不相信她的话，她继续道：“你们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不要打着来为家人出头的旗号，最后却害死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可能还有救，你们不要错失机会。” 不得不说，凤沉玉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其中有几个百姓有些意动了，“你、你真的能救我们的亲人吗？” “我只能说，我去救起码还有机会，我不去的话，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番挣扎后，终于有人站出来，“好，我带你去我家，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头子。” 有一个人站出来了，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原因无他，凤芸初说他们买错药了，可他们的药的的确确是在济世堂买的，那些药根本救不了人，还让病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在这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们愿意相信凤沉玉一次。 万一赌对了呢？ “你们……你们简直愚蠢，她的话不能信，她会害死你们的亲人！”凤芸初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她的功劳不能这样让凤沉玉抢走！ “那二小姐你说我们搞错了，你能亲自给我们几副药，让我们拿回去救我们的家人吗？如果你的药真 的没有问题，我们就给济世堂道歉！” 还剩下一小撮人是愿意相信凤芸初的。 凤沉玉拧眉，“你们确定还要找她拿药吗？” 这话让凤芸初很不爽，百姓们还没开口，她便反问：“怎么不确定？凤沉玉你是怕输给我吗？” 凤沉玉是怕凤芸初再害死人！ 她朝凤天辰拱了拱手，“大将军，为了公平起见，我请求您让他们把生病的家人都带到这里来，让众人做见证。” 同时在凤芸初那边出问题的时候，她还能及时出手抢救病人。 “我赞同！”凤芸初恶狠狠说道。 如果凤芸初的药没问题的话，在众目睽睽之前救治，对她来说肯定利大于弊。 反倒是凤沉玉在自寻死路。 凤天辰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立即派人跟那些百姓回家，将他们患有心疾的亲人抬到了将军府门外。 二人各自回院子里拿药。 凤芸初院子里也是有药房的，这心疾药的药方她已经烂熟于胸，很快就抓了几副药拿出来，要当众煎给病人喝。 浑身是伤的孟白被放开了，帮着凤芸初一起煎药。 相比他们现场煎药隆重感，凤沉玉就简单多了。 她手中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给病人检查后，便倒出药丸就塞到病人嘴里。 这草率的行为，让相信她的几个百姓顿时心中一凉…… 第125章 死了活该 “凤大小姐，你这药真的能救他们吗？”最先选择相信凤沉玉的那个妇人艰难开口。 妇人感觉自己上当了！ “我都检查过了，他们的症状还能救。”凤沉玉淡定回答。 找她治疗的有五家人，五个病人里症状有轻有重，其中有两个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不过她把速效救心丸又做了新的改进，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另一边还在煎药的凤芸初看到凤沉玉的药，轻蔑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 尽管凤芸芯站到了凤沉玉那边，也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很相信自己配制出来的药。 可惜她身旁帮忙的孟白却有些心不在焉。 “师兄你为何不说话？”凤芸初认为这时候的孟白应该附和她，跟她一起谴责凤沉玉。 孟白看着炉子上的火，语气有些不确定，“师妹你真的确定，我们这个药能治疗心疾吗？” 为什么他心里这么没底么？ 其实来之前，他还是很笃定的，直到凤芸芯亲口说她的心疾不是因为吃了凤芸初的药，他就开始不安起来。 “确定啊，你看那凤芸芯活蹦乱跳的样子！”凤芸初用下巴指了指跟在凤沉玉身边，给病人喂水的凤芸芯。 孟白看过了，在凤芸芯刚出来的时候他就看了。 但是又能证明什么？ “ 师兄你多虑了，她真的没你想象得那么厉害。”凤芸初见他还死气沉沉的模样，又开口劝说道。 孟白点点头，却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他是亲眼见过凤沉玉救战王府老太君的，那是突然性心疾，人断气了都能给救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孟白轻声问道：“师妹，如果我们的药真的害了人……” “不可能。”凤芸初打断他，“我能跟你保证，凤芸芯就是我治好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卖药。” 孟白知道她一向稳重，不是什么虚荣之辈，她这么言之凿凿，想必是凤沉玉想跟她抢夺功劳，才闹这么一出的。 这么一想，他心里突然就明朗起来了。 他最怕的是，师父出游之前将济世堂交给他，他却没有管理好，辜负师父的信任。 两人一边聊着，药也煎好了。 他们这边的病人也有五个，症状看起来比凤沉玉那边的眼轻一些，孟白将药汁倒出来分了五碗，他跟凤芸初分别端过去喂病人喝。 凤沉玉那边空下来，她紧盯着两人的动作。 “你看他们做什么？他们不相信你，自己要找死的。”凤清夜说道。 凤芸芯却不太赞同他的话，“哥哥，你不能这么说，他们只是太想好起来了。” 病人不懂得医术，无知的同时还渴望健康。 在日日夜夜的病 痛折磨中，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就想拼尽全力去赌一赌。 赌输了，命就没了。 “芯儿说得对。”凤沉玉语气有些悲凉，“他们错就错在没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凤芸初那边却出了一点小状况。 有一个人拦在病人面前，不让凤芸初给病人喂药。 “你做什么？不想让他好起来吗？”凤芸初不理解地看着拦着自己的人。 是一个衣衫简陋，蓬头垢面，看起来像个路边乞丐似的十来岁小孩儿，他黑乎乎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澄澈清亮。 “毒药，滚开！”那小孩儿的声音很沙哑，还有点结巴。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推凤沉玉，像一头发狂的狼崽子，一个妇人在他旁边拉都拉不住。 “二小姐勿怪，我这孩子他脑子有些不正常，我自己去端药过来喂吧。” 凤芸初手中的药被小孩儿打翻，她还被对方脏兮兮的手推了几下，让她有些反胃。 “那你自己喂吧。”凤芸初也没坚持。 这是最后一个病人，却也是病得最重一个，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起来，凤芸初也没抱多大希望。 妇人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起身去盛药。 那小孩儿拉着她的手臂，疯狂摇头，“毒药，味道、一样的味道，是毒药！” 妇人一听就愣住了。 她儿 子看着傻傻地，却有一个过人之处，他的嗅觉特别灵敏。 他说味道一样，就是凤芸初拿出来的药，就跟她花光了所有家底去济世堂买的是同一种。 她的男人原本没有病得这么重的，结果花大价钱买了药回来，以为能将他治好，却没想到吃了药后病却越重了。 “怎么？你要听你孩子的话，不给你夫君喝药？”凤芸初见她不动，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这么不识趣的人，死了也活该。 “回二小姐，我，我夫君之前就是喝的这个药，这次的我们就不喝了。”妇人也老实，没有隐瞒。 旁边已经喝了药的病人家属有点慌了。 “你胡说八道，二小姐都说了，我们之前买的药跟她这个不一样，是我们弄错了！” “没错，二小姐这个药一定有用的！” “我母亲也能好起来，像凤三小姐那样。” 一大堆反驳，让妇人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她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药是一样的，她就不该选择相信凤芸初的。 “二小姐，既然她不需要你的药，就把她赶到对面去，我们也不需要他们！”有人喊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要妇人跟她孩子带着重病的丈夫离开。 妇人极其窘迫，但还是跟她孩子，将昏迷的丈夫扶起来，准备离开凤芸初的地盘。 凤沉玉 见状，朝他们走了过去。 “我的药跟她的不一样，”她说完将小瓷瓶打开，在那小孩儿的鼻子前面晃了一下，“你们愿意来我这边吗？” 小孩儿闻到了瓶子里的药，对他娘说道：“香的！” 妇人看到儿媳眼中的亮光，死沉的心似又燃起了希望。 “大小姐不嫌我们……”妇人有些内疚，她没想到凤沉玉还会主动收纳她。 “我对病人总是会宽容一些。”凤沉玉不等她说完就回道。 凤芸初见凤沉玉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抢人，愤恨不已。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她那边，免得真的被毒死了，我可没解药救你们！”凤芸初故意无视凤沉玉，对那个妇人说道。 妇人还没回话，小孩儿就指着她，“凶手，害人！” 小孩儿口齿不清，可眼神却很凶狠。 凤芸初后退了一步，嫌弃得很明显。 她的动作让妇人跟赌气似的走到了凤沉玉那边去。 并且还鼓起勇气对凤芸初说道：“如果我夫君死了，就是你们济世堂害我，我一定会报官的！” “切！”凤芸初丝毫不在意，“那你最好别吃她的药，免得吃死了反过来冤枉……” 话还没说完，后方孟白突然大叫了一声，“师妹！” 她转过头去，就看到那个最先喝了药的病人捂着胸口，急喘着喷出来一大口鲜血！ 第126章 成何体统 凤芸初已经吓傻在原地了，还是凤沉玉倒了几颗药丸给妇人后，立即朝那个吐血的病人走过去。 “怎么回事？”凤沉玉问在病人旁边的孟白。 孟白很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给他把脉看看情况，他突然就吐血了。” 他现在没了平日里给病人看病的那份从容，双手抖得根本把不准脉。 “二哥，药箱！”凤沉玉朝后方喊了一声，然后对孟白说道：“把人扶起来坐着！” 她的药箱早就拿出来准备好了，凤清夜帮她保管着。 不过现在凤清夜距离她比较远，他挎着药箱正要过去，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夺走了药箱。 然后一道白影从他身边闪过，他抬眼看去，谢容离人已经到了凤沉玉身边。 凤清夜：“……” 这是人类的速度吗？ “现、现在要怎么做？”孟白把病人扶起来后，慌张地问道。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凤沉玉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将他上衣脱掉。”凤沉玉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对谢容离说，“容容，你用内力帮他疏通血脉，别让他的呼吸这么困难。” 病人是心衰硬气的肺部淤血，所以才会呼吸困难，以及吐血。 这里没有氧气罩，凤沉玉只好借助谢容离的内力。 等孟白将病人的上衣脱掉，凤沉玉就 拿出三瓶药扔到他手中。 “先把红色跟蓝色瓶子里的药分别兑水给他喝下去，最后喂绿色瓶子里的药丸，速度快点！” 她说完就开始为病人施针。 孟白跟个木偶一样，双手哆嗦着，将三种药依次给病人吃下去。 当最后的速效救心丸喂给病人吃下去后，他的呼吸终于不再急促，慢慢恢复了正常。 凤沉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旁人来说，看着他们抢救，时间过得很快，而对身处其中的他们来说一分一秒都漫长且难熬。 “继续给他把脉观察，有情况就叫我！”凤沉玉跟孟白说道。 孟白傻傻地地点头，他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看到病人吐血那一刻，他真的快吓死了。 到现在脑子里还一片空白，根本没有能力思考。 然而他们这边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第二个病人就发作了。 三人立即转战第二个病人躺的地方，又是一番紧张刺激的抢救，连凤沉玉额头都冒出了汗水。 抢救病人，一举一动都要让精神高度集中，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事。 凤芸初在他们抢救第二个病人的时候，才恢复了神智。 “不，这不可能，我的药不会有问题……”她站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最终摔倒在地。 亲眼看到病人因为吃 了凤芸初的药而发病，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有些害怕了，不敢上前扶她。 原本坐在远处冷眼看着这场比试的凤天辰，在看到场上发生的一幕幕后，震撼地站了起来。 凤沉玉从容不迫地给人治病的模样，跟他魂牵梦萦的那个身影简直一模一样…… 在第一个病人吐血的那一瞬间，今日争论的真相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凤芸芯是凤沉玉治好的。 而凤芸初所谓的治疗心疾的要根本就是毒药，是催命符！ 场外被将军府府兵拦住的百姓们站不住了，纷纷要挤进场找凤芸芯跟孟白算账。 “大家先别慌，等凤大小姐救了人再说，我们的家人已经死了，不要让里面那些病人的家人成为现在的我们。”有人说道。 “好，那我们就先等一等，总之今日一定要济世堂给我们死去的家人偿命！” “没错，一定要他们偿命！” 场上，凤沉玉抢救完最后一个人，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宽厚的手掌撑住她，让她倒在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中。 “先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谢容离坐在凤沉玉后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凤沉玉话都懒得说了，舒服地靠着，闭上了双眼。 凤清夜跟个鬼似的突然飘过去，挡在两人前面。 “你们 作死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凤清夜压低声音吼道。 好在他们周围没人，只有一个病人还昏迷着。 不然这样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那你坐下来，我靠着你，我快累死了。”凤沉玉半眯着眼睛，拉了拉凤清夜的衣摆。 凤清夜觉得他也不成啊，但是不忍心看着凤沉玉受累，就想把凤芸芯叫过来。 一转头却看到场内的病人家属都围了过来，他赶紧将凤沉玉拽起来。 “感谢凤大小姐相救！”所有人都给凤沉玉跪了下来。 所有对她的质疑跟不确定，在看到她连续抢救几个病人后，就完全消除了。 现在凤沉玉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天神下凡，专门来拯救他们于水火。 “都起来吧！”被众人拥护，她却笑不起来，低声道：“我庆幸还能抢救几个回来。” 只可惜已经有更多的心疾患者已经死亡。 “我能请你们帮个忙吗？”等众人站起来，凤沉玉问道。 “大小姐请讲！” “你们每个人在济世堂买了多少副药，用了多少、剩下多少，都到我这里来做个汇报，然后把剩下的要都拿出来好吗？” 买了这些药的人肯定不止眼前这些，她想把药回收，然后跟孟白那边做的账目核对，尽可能地找一下剩下买了药的人，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 孟白非常配合，立即就拿出令牌，让谢容离去济世堂拿账本。 济世堂是京城最大的医馆，并且他只是代为管理，所以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绝无遗漏。 “师兄……”孟白一回头，就看到凤芸初满脸泪痕地看着他。 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还是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师妹你放心，那些药都是从我手中卖出去的，我不会连累你。”孟白说完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径直朝场外的百姓走过去。 他撩起衣摆，在百姓面前跪了下来。 “诸位，我承认济世堂卖出去的那些药的确有问题，我知道对你们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但我还是会拿出济世堂所有的银两来分发给大家，我人就在这里，你们要杀要剐我也绝不反抗，但此事跟凤二小姐无关，请你们放过她。” 气势汹汹的百姓们，在孟白真诚的到道歉下，反而哑火了。 即便把孟白打死在眼前，也于事无补，他们的家人已经死了。 “我们不要你的命，但你们济世堂不准再开门害人了！” “对，济世堂要从今日起关门，不许再做生意！” 孟白在准备承担所有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他并没有反对。 只可惜他同意了，有人却不同意。 一个声音大喊道：“不行，济世堂不能关门！” 第127章 进宫救人 “师妹，你就别说了，我们做错了就应该承担！”孟白呵斥凤芸初。 今日的事闹得太大了，他们害了那么多人，济世堂必须要关门才能善了。 “不行，师兄，济世堂是师父的心血，他出门游历，将医馆交给你来打理，结果你就是要让它关门歇业吗？”凤芸初走到孟白身边，企图将他拉起来。 “如果济世堂不关门，我们就去见官，我们去敲登闻鼓，要你们偿命！” “对，不关济世堂，就要你们偿命！” 百姓们的确无知，却也存着善念，他们不要孟白用生命做代价，只是不想害了他们家人的济世堂再开下去。 可就这样一个要求，凤芸初还不同意！ “你们这是胡搅蛮缠，你们那些家人得了心疾，本就活不了……唔唔……”凤芸初被气昏了头，想要跟百姓们对峙。 孟白听到她这话，脸色大变，起身将她嘴给捂住了。 现在百姓们都在气头上，凤芸初这些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关济世堂，赔点银钱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凤芸初非要将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吗？ “我说过，这是我们济世堂的事，跟师妹你没关系。”孟白这话说的很大声，让前方的百姓都听到了。 他想保凤芸初。 “芸初，你瞎凑什么热闹？既然是济世堂的事，就 让孟大夫自己解决。”凤天辰突然想起。 跟孟白的做法一样，他是想要把凤芸初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他语气严厉，让凤芸初被愤怒和震惊冲昏了的头脑瞬间清醒。 对啊，她在这里闹什么？ 她这些年来的树立的美好形象都不要了吗？ 济世堂即便关门了，师父要责怪的也是孟白，跟她又没关系。 “对不起师兄。”凤芸初抹了抹眼泪，恢复了一贯的镇定，抬头对着百姓，“还有诸位，我是太震惊了，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凤芸初抹了抹眼泪，恢复了一贯的镇定。 她继续说道：“济世堂开了几十年，孟神医一心为百姓疗伤看病，诸位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请你们相信，济世堂绝对没有存害人之心，就算师兄这次决策失误，也请诸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谢谢。” 尽管孟白已经做好了准备给凤芸初背锅，但亲口听到她这么说，他心里还是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我们已经说过了，让济世堂关门！” 百姓们口号都喊上了，他们就一个诉求，要济世堂关门。 这回凤沉玉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孟白冲百姓们磕了几个头之后站起来，准备带他们去济世堂拿银两。 正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焦急地转身去找凤沉玉。 “凤大小姐， 能否借一步说话？”他变得比看到第一个病人吐血时还要紧张，额头冒出了冷汗。 见他这模样，凤沉玉将他带进了将军府。 凤芸初对此很不满，强行追在两人后面，想听听孟白要说什么。 谢容离看到凤天辰跟着凤芸初，他自然也不落下，赶紧过去保护凤沉玉。 虽然这是将军府，但对凤沉玉来说，可一点都不安全，尤其是有凤天辰这老东西在的时候。 “凤大小姐，求您帮在下一个忙，只要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孟白又撩起衣摆，在凤沉玉面前跪了下来。 凤芸初坚持，银牙都快咬碎了！ 师兄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求凤沉玉，有什么事是她这个做师妹的不能帮忙的吗？ “真的什么要求都行？”凤沉玉问道。 “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孟白提醒了一句。 凤沉玉点点头，“那是自然。你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 这下孟白却有点难以启齿了，犹犹豫豫地半天没把话说出来，不过他的状态确实越来越差了，整个人抖得跟筛子似的。 “到底何事，赶紧说。”凤天辰都等得不耐烦了。 孟白不敢违抗大将军的命令，这才说道：“前几日宫里来了人，也买了我们的药……” “你说什么？”凤天辰上前一步，直接拧着 孟白的领子，将他一个七尺男儿当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买药的是哪位主子的人？” 他们在外面胡闹，伤害了这么多百姓就已经不可饶恕了，竟然还让那种害人的药流进了皇宫里。 皇宫中患有心疾，还很信任济世堂的有谁？ 凤天辰自己想了一下，脸色就越发阴沉了。 “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钱公公……啊！”孟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凤天辰扔到了地上。 他转身命令凤沉玉，“立刻跟我进宫。” 按照孟白说的，钱公公前几日才买了药，应该才开始服药。 可是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只怕短期服药也承受不住。 “孟大夫记得答应过我的话，我从宫里回来就去找你……”凤沉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天辰拽走了。 要去救太后这等大事，哪儿容得凤沉玉在这里废话？ 父女二人上了马车，谢容离就立即找了一匹马跟在后面。 至于将军府外面的病人，只要凤芸初不想声名扫地，她就知道该怎么安排。 凤天辰坐在马车里，能感觉到谢容离骑着马跟上来了。 “你那个护卫是什么人？”他让手下人去查过，却只知道他是在山庄被凤沉玉救了的人，其余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凤沉玉装傻，“就是一个护卫啊，我救了他的命，他就 对我死心塌地……” “胡闹！这词是这么用的吗？”凤天辰黑着脸教训道。 “大将军说得是，我救了他，他就对我忠心耿耿。”凤沉玉很上道地换了一个说法。 凤天辰被她一句大将军喊得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刚回来那两日，凤沉玉还喊他父亲来的，这会儿竟叫他大将军！ “目无尊长，不知礼数！进了宫把你这些坏毛病都给我收起来，不许乱说话，不许东张西望，更不需有出格……”凤天辰压着脾气，给凤沉玉树立规矩。 在将军府里她胡闹一下就算了，但皇宫里不一样，他可不想让凤沉玉被他带进宫后丢人现眼。 “车夫停车！”凤沉玉听不下去了，突然高喊了一声。 “你做什么？”凤天辰怒喝一声。 凤沉玉丝毫不惧怕他，“大将军，您要求太多了，恕我没办法达到，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木偶，你要不满意，那我就不去了，反正害了太后的人又不是我。” 凤天辰忍了又忍，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总之你要谨言慎行！” 凤沉玉说得没错，害了太后的人不是她，到时候深究起来，凤芸初肯定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一定要带凤沉玉进宫给太后治病。 若是凤沉玉医术不行，没能治好太后被罪责，也自然有皇上会为她筹划。 第128章 一样的傲慢无礼 凤天辰跟凤沉玉坐着马车进了皇宫，谢容离就进不去了，被挡在宫门口。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后，他闪身进了暗处，月缎立即出现，跪下向他行礼。 “主子对不起，又让小王妃遇到危险了。”月缎非常惭愧。 偏偏她去公主府查看情况的时候，祁菀瑶就去刺杀凤沉玉，这时间太赶巧了。 不然当时有她在暗中跟着，肯定不会让豆蔻受伤。 “起来吧，此事不怪你，是我没安排好。”谢容离微微蹙眉，又想到了祁菀瑶刺杀凤沉玉的事。 他这师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月缎起身，微微颔首站在一旁。 谢容离不怪她，可她还是觉得失职。 当天她也跟着谢容离他们去了战王府，看到祁菀瑶出现之后，谢容离就让她去了一趟公主府。 这才弄巧成拙，让祁菀瑶有了可趁之机。 “驸马是怎么回事？”谢容离突然想到这个事，顺口问道。 月缎回答：“是被长公主毒死的，属下去耽误了一些时间，就是因为公主府的事情太多了。” 或者说，公主府的那些事真是太精彩了，让她没能及时返回，才导致凤沉玉遇到危险。 所以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是她做错了。 “被长公主毒死？”谢容离非常诧异。 祁菀瑶跟 他拜过同一个师父学武，他自然是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柔善良，可她亲手毒死自己的驸马，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紧接着，月缎说出了更让谢容离意想不到的话来。 “从长公主跟驸马成亲开始，她就给驸马下毒了，对外公布的驸马生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谢容离目光一凝，对祁菀瑶的的观感顿时降到谷底。 “让人盯紧她，再敢伤害小王妃，杀无赦！” “属下遵命！” 说完了祁菀瑶的事，谢容离又看向高墙，“我在这里守着，你进去吧，护好小王妃。” 他现在是凤沉玉的护卫，身份在明处，没办法进宫。 但月缎可以。 “是！”月缎说完，闪身离开，然后毫不费工夫地混入了皇宫里。 凤天辰声称带女儿进宫给太后检查身体，传信的人便激动地去汇报了。 凤家的凤芸初乃京城第一美人，一手医术也是精湛无比，即便是后宫里的人也是早有耳闻。 只是凤天辰以往可不允许亲自的宝贝女儿进宫，毕竟他凤家女儿再尊贵也贵不过后宫里的各位主子，要是出个什么意外，凤天辰也不见得能将人保全。 眼下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主动带着女儿来给太后看病，那太后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传信的小太监很快 就出来带二人进太后的寿康殿。 太后的寝殿房门紧闭，一个老得眉毛都白了的老太监上前给凤天辰行礼。 “参见大将军，太后娘娘还在午休，请稍等片刻。” 凤天辰眉头微蹙，“钱公公通知太后了么？” 他声音沉下去，不怒自威。 钱公公显然已经身经百战，并没有在凤天辰面前露怯。 “奴才早就听闻凤小姐医术精湛，想必太后是很乐意让凤小姐给她老人家看看的。” 凤沉玉这才搞明白了，敢情让他们进来，完全是这个老太监的意思，太后娘娘还搁寝宫里说午觉呢？ 这都快到傍晚了，午觉睡到这个时候，是不是太久了点？ 想到凤芸初他们搞的那个药，凤沉玉表情凝重了些。 “这位公公，能请问一下，太后娘娘睡下之前是喝了治疗心疾的药吗？” 她没有提济世堂，倒是让凤天辰对她高看了一眼。 “是，太后娘娘喝了药便安睡到现在。”钱公公说到这里，忍不住拍了一下马屁，“不愧是孟神医的济世堂，这药还挺好用的。” 太后年纪大了，一直被心疾折磨，许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难得今日好好睡了一个午觉。 凤沉玉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侧目看了凤天辰一眼。 她用眼神凤天辰：瞧见了吧？即便我 不说，也有人会说的。 “那钱公公不觉得太后娘娘睡得太久了吗？”凤沉玉转头过去提醒道。 太后这个年纪，稍不注意可能就在梦中睡去另一个世界了，这钱公公还在这儿得意呢，心是真大。 钱公公老脸上不太好看，想骂凤沉玉说话大逆不道，又介于凤天辰在旁边，不敢开口指责他的宝贝女儿。 但是认真想想，凤沉玉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太后这午觉的确睡得有些久了。 “烦请大将军在此稍后，奴才进去看看太后行了没有。”钱公公临走前还瞪了凤沉玉一样。 果然是凤天辰的女儿，一样的傲慢无礼！ 钱公公瞪完人，匆匆打开门进了寝殿。 门开的瞬间，凤沉玉就看到里面放慢了盆栽绿植。 她问身边的凤天辰，“太后娘娘很喜欢养花草吗？” 凤天辰只当她好奇，没见过世面，纡尊降贵地回答：“嗯，她寝殿里到处放满了花花草草，都是她自己养护的。” 太后平日里也没别的爱好，就在寝宫里养花草了。 其实他们一路进来，院子里摆放的花草都比皇宫别处的多，太后的寿康殿都快成另一个御花园了。 上一世她进宫晚，进宫的时候，太后已经寿终正寝了，她根本没见过太后，自然也不知道太后有这样的喜好。 钱公公进了寝殿，慌忙到床边，轻声叫着床上两鬓霜白的老人。 老人脸色苍白，嘴唇呈不健康的绛紫色，呼吸节奏舒缓，看着睡得很香甜。 “太后娘娘……”钱公公叫了几声都不见太后有反应，他开始慌起来。 他转身正要出去叫人，匆忙之间脚下打滑，整个人摔出去，砸倒了前方的盆栽。 “嘭”的一声巨响，他还没来得及呼通，就听到太后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 “小钱子……”太后在叫他。 钱公公连滚带爬地回到床边，一瞬间老泪纵横，“娘娘你醒了，你可吓死奴才了。” 在门外接收到了凤沉玉的暗示，他真以为太后出来什么事。 “你把花儿给哀家砸碎了！”太后挣扎着要坐起来。 她稍微一动就喘得厉害，不过这也是常见现象，钱公公并没有在意，起身去扶太后，想让她坐起来。 “是啊，奴才把娘娘的花儿砸碎了，一会儿娘娘罚奴才吧。”钱公公倒是不在意。 只要太后好好的，他挨几个板子也是乐意的。 “哀家、哀家……”太后使不上劲来，被钱公公扶着也半天没坐起来。 并且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更白了几分。 “太后娘娘……来人，来人了，太后娘娘不好了！”钱公公猛地朝外面大喊起来。 第129章 真爱和意外 凤沉玉听到钱公公的喊声，立即往寝殿里冲，凤天辰想拦都来不及。 踏进寝殿大门，入眼一片花花草草，让凤沉玉仿佛走进了树林里。 她没在意这些，赶紧走到床边，掏出一瓶药来，倒出药丸就要喂给太后吃。 “住手，你那是什么药？”钱公公喊道。 方才在外面打了一个照面，他对凤沉玉的印象不太好，这会儿下意识地就对她产生了质疑。 凤沉玉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现在急促地喘气，却呼吸不过来的太后。 就这样一个举动便让钱公公妥协了。 凤沉玉将药丸喂给太后吃下，旁边立即有宫女送上水。 药丸入口即化，回味甘甜，太后感觉好了不少，慢慢地呼吸也开始顺畅起来了。 她眼中的浑浊散开，慢慢清明起来。 “这孩子是？”太后看着凤沉玉，用低压的声音问道。 不等凤沉玉回答，凤天辰就拽着她跪下来。 “回太后娘娘，这是小女凤沉玉。”凤天辰就差按着凤沉玉的头，让她磕头行礼了。 他发现这孩子在礼数这方面真的太欠缺了，给她请了教养嬷嬷却被折腾走了！ “凤什么？”钱公公有些不可置信，“大将军你会医术的女儿不是凤芸初吗？那个京城第一大美人？” 钱公公方才看到凤沉玉这绝色相貌，丝毫不怀疑她就是传闻 中那个才华卓绝，医术超群的凤芸初。 敢情他还认错人了？ “不敢当，臣女名叫凤沉玉，是前不久才回将军府的。”凤沉玉自己回道。 被人误认成凤沉玉，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是那个从小就被送去洛州的孩子？”太后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凤天辰称是。 太后看着凤沉玉，满眼慈爱地冲她招手，“来，孩子，走近点让哀家看看。” 凤沉玉只好起床，到床边让太后慢慢看。 倒是一旁的钱公公语气略微不满，“大将军带来的不是你那个一直养在身边的女儿吗？你的女儿都会医术吗？随随便便就给娘娘服药，未免太大胆了些！” 知道凤沉玉不是凤芸初后，钱公公对她的意见就越发大了。 他很是后悔方才没有拦住凤沉玉给太后喂药。 不等凤天辰说话，钱公公又转向太后，“娘娘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奴才还是把太医叫过来给你看看吧！” 钱公公深怕凤沉玉方才给太后服用的是毒药一般。 “用不着，哀家现在感觉好多了。”太后说完还狠狠地呼吸了一下。 她太久没有这般畅快地呼吸了，心情瞬间大好。 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孩子你方才说你叫沉玉是吧？长得可真好啊，想来也不会比养在京城里的差。”太后看 着凤沉玉，眼中是说不出的喜爱。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都能从太后这句话中体会到另一层意思。 她老人家怕是对那京城第一美人有点小意见。 “那是自然，我也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凤沉玉骄傲地说了一句。 凤天辰老脸一沉，很不上前把凤沉玉的嘴撕烂算了。 他就知道，这没教养的东西，来了皇宫肯定要丢人！ 可凤沉玉这小模样在太后眼中，却是十分可爱的。 她被逗得笑了几声，毫不掩饰地说道：“哀家也这么认为，这孩子跟哀家有眼缘，哀家喜欢！” 钱公公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方才他是不是对凤沉玉不敬来着？ 完了完了，凤沉玉回头肯定要找他麻烦了！ “回太后，小女秉性顽劣……”凤天辰想要帮凤芸初增加一点好感，可太后都不让他把话说完。 太后拉着凤沉玉在床边坐下来，“丫头啊，你也会医术吗？跟那京城第一的比起来呢？” 虽然一口一个京城第一，但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太后对这个头衔完全不屑一顾。 “那肯定是比她好的。”这件事上，凤沉玉想谦虚一下都不成。 因为凤芸初太菜了，根本不配她抬举。 凤天辰不满道：“凤沉玉，休得无礼！” “实话实说怎么能叫无礼呢？”凤沉玉道。 太后又 是一阵哈哈大笑，“没错，小沉玉这是实话实说！” 从太后对凤沉玉的称呼就看的出来，老人家对她的喜爱是在短短几句话中，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时候凤天辰有些后悔了，不该带凤沉玉来的。 能讨得太后欢心，那好处可太多了。 紧接着就见太后拿出一个令牌塞到凤沉玉手中，“小沉玉啊，哀家在宫里烦闷得很，你有空就多进宫来陪陪哀家知道吗？” 凤天辰偷摸抬眼瞥了一眼那个令牌，那是太后的玉令，相当于免死金牌一样的东西，拿到它不仅能随意出入皇宫，还能让人对拿着令牌的人如同对太后一样恭敬。 太后不参加与朝政，甚至连后宫争斗都很少出面，但她绝对是大启国威信最高的人。 哪怕是凤天辰在她面前也不敢造次。 凤天辰这下不仅仅是后悔了，他心里甚至有点酸。 凤沉玉这死丫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跟太后第一次见面，就入了太后的眼！ 要知道太后平日里可是精明得很，对那些谄媚的人从来不给个正眼的。 “太后您这些花草真好看。”凤沉玉手下令牌，郑重道谢之后，转移了话题。 提到花草，太后才想起来方才被钱公公砸坏的那盆花。 她让凤沉玉扶起来，看看坏的是哪一盆。 凤沉玉扶着老人家，顺便探了一下 她的脉搏。 和她猜测得差不多，太后患有冠心病，原本情况不是很严重，却因为喝了济世堂的药，病情有些恶化，不过暂时被她的药丸控制住了。 “竟然是这盆牡丹！小钱子你太不小心了，自己下去领罚，五大板，不，十大板！” 太后悲伤地声音响起，将走神的凤沉玉拉了回来。 被砸坏的是一盆开得正艳的牡丹，正因为它好看贵重，太后才将它放在床边，可以随时观看。 却不想被钱公公给砸得没眼看了。 见太后还要蹲下去捡牡丹花的残枝，却被凤沉玉阻止了。 “太后您现在可不能做这些，别等会您再摔了，把旁边的一起砸坏就不好了。”凤沉玉拉着太后，将她送回了床上。 太后本不乐意的，但是听到凤沉玉后面的话，顿时就不敢乱动了。 又被太后拉着说了几句话，凤天辰忍无可忍，便开口要带她回去了。 “小沉玉记得有空来看看哀家啊！”太后依依不舍地跟凤沉玉说道。 凤沉玉笑了笑，“臣女知道啦，下次进宫给您带两盆您没见过的花儿来。” 这话让太后高兴了许多，也能从容面对她离开了，甚至巴不得她赶紧回去先把花儿带来。 看到老人家脸上的开心的笑容，凤沉玉知道，花花草草才是太后的真爱，而她只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第130章 除非你想死 出了太后的寝殿，凤天辰就黑着脸问：“太后情况如何？” 凤沉玉摇摇头，“不太好，要阻止她再吃济世堂的药，这件事就交给大将军您了。” 然后二人就去找了受罚的钱公公。 十大板已经打完了，他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惨叫，有小太监在给他上药。 “钱公公，我有事要跟你说，先让旁人出去吧。” 凤天辰带着凤沉玉径直进了房间。 钱公公一抬头，看到凤沉玉也在，吓得跳了起来，慌慌张张拿衣服穿上。 太丢人了！ 还要凤沉玉也太不知廉耻了！ 看到他这般反应，凤天辰才意识到就这样带凤沉玉进来不妥。 如果跟在身边的是凤芸初，他绝不会这么粗心的。 凤沉玉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作为一个现代穿越来的医生，什么风浪没见过？ 钱公公刚受罚完毕，老命都只剩下半条了，也没空指责凤沉玉。 只是有气无力地问道：“大将军找老奴所谓何事？” “在济世堂给太后抓的药给我带走，那个药不适合太后现在的状况，我这里重新给你一种药。” 凤天辰拿出来的要是来之前凤沉玉给他的，也就是在太后寝殿里，她给太后吃的那种。 钱公公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药真的比济世堂的药好？”钱公公不相信。 主要 是他不相信凤沉玉这个人。 “我以为方才的情形已经足够能证明了。”凤沉玉淡定道。 她不怕被质疑，只要钱公公别干蠢事就行。 “那我让人把济世堂的药那过来。”钱公公说完就吩咐小太监去拿药。 拿到药后，凤天辰就要带凤沉玉离开。 她又突然问了一句钱公公，“有什么办法能让太后将她寝殿里的花花草草都搬出来？” 钱公公：“除非你想死。” 凤沉玉耸耸肩，那看来是没办法了。 “你要干什么？为何会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太后的那些花草比他这个奴才的命重要多了，凤沉玉的想法非常危险。 “我直说吧，那些花草日日夜夜放在太后的寝殿里，不利于她的身体恢复，如果有可能的话，麻烦钱公公尽量劝说一下。”凤沉玉真心诚意地说道。 她在大启国都活第二世了，太后是唯一一个一见面就对她散发善意的人。 所以她想让太后活得久一点。 “你这是在为难我老钱啊！”钱公公眉头紧皱。 他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凤沉玉铁定是在报复他，因为他对她的不敬！ “我说凤小姐你不是在乱说吧？那么多太医为太后娘娘看过病，也从没人说过她寝殿里的盆栽有什么影响啊！” 到底是乡下回来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话已经跟你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凤沉玉说道：“你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立点功，让太后更看重你，等我在太后心目中的位置足够重要了，我就让她打死你。” 钱公公苍老的身体一抖。 果然是为了报复吧？这个貌若天仙，心肠却如蛇蝎的女子！ 而后父女二人离开了钱公公的房间，准备出宫。 凤天辰却在这时候说道：“我有事去见皇上，你自己先回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管凤沉玉能不能顺利出宫。 凤沉玉倒是不在意，她手里有太后的玉令，谁也不敢拦她。 等她慢悠悠地朝出宫方向走的时候，却不知道凤天辰走了没多远，又转头看着她。 他是故意对凤沉玉冷漠的，想看看她的反应。 结果她没有任何反应！ 这股子大胆劲，还真比凤家任何一个孩子都强，似乎一眼就能发现，她各方面都跟凤家几个孩子格格不入。 凤天辰在见到大启帝之前，他带凤沉玉进宫看太后的事儿已经传到大启帝耳朵里了。 两人还是在御书房里会面，宫人们都被挡在门外。 大启帝见到凤天辰，面到笑容，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带沉玉进宫了？怎么没带过来让朕看看？”大启帝没见到凤沉玉，略微有些遗憾。 凤天辰板着脸，面 不改色地说道：“她着急回去，大概是不喜欢皇宫里压抑的气氛吧！” 殊不知那将军府甚至比皇宫里更压抑。 “是吗？那看来我当初的决定还是没有错。”大启帝还不避讳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却让凤天辰狠狠震了一下。 他竟还敢提当年的事？ 不等凤天辰发作，大启帝又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他道：“那你特意来找朕所谓何事？” 好似他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并且也真的觉得当年的决定很英明。 凤天辰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得紧。 他忍了忍，单膝跪地，“臣想将二女儿凤芸初许配给太子殿下为妃，恳请陛下同意。” “哦？”大启帝惊了一下，“天辰想让芸初嫁给太子？” 凤天辰属意的人不是三皇子么？ 眼下三皇子跟太子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连大启帝自己都说不清楚谁更好一些。 可是凤天辰若是做出了选择，这天平怕是要开始倾斜了。 不过大启帝不会阻止凤天辰这打破平衡的举动。 所谓不破不立嘛，他也想看看两儿子今后的造化。 大启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同意了凤芸初跟太子的婚事，甚至当即就写了圣旨一份给了凤天辰，一份让人给东宫那边送过去了。 这件事定下来，凤天辰就准备离开的 时候，大启帝却又叫住了他。 “你都会给你的二女儿筹划这么好的婚事，那为何不重新考虑一下沉玉的婚事？”大启帝问道。 这下换凤天辰惊讶了，“陛下是觉得战王配不上她？” “五年前的战王自然是配得上的，现在嘛……”大启帝没把剩下的话说完。 但凤天辰明白。 现在的战王谢容离说他是废物都抬举他了，他根本就是一个空有名头的活死人。 他配将军府从小不受宠，在乡下长大的女儿表面上还是说得过去的。 只可惜现在大启帝不想看表面了，他现在后悔了，要反对这门婚事。 “那陛下有合适的人选吗？”大启帝都开口了，凤天辰自然不敢反对什么。 大启帝摇摇头，“暂时没有，此时就交给你吧，相信你选出来的人不会让朕失望的。” 凤天辰把他认为合适的人选飞快地在心里过了一遍，已然有了目标。 不过他没有立即说出来，免得大启帝觉得他决定草率。 “那臣就先告退了。”凤天辰拱手道。 大启帝又道：“没确定人选之前，先不要告诉沉玉，免得她多心。” “陛下宽心，臣定会找一个让陛下满意的人选。”凤天辰回道。 至于凤沉玉满不满意，那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了，他只需要完成大启帝的命令就行。 第131章 想法很危险 在宫门口等着凤沉玉的谢容离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皱眉揉了揉鼻子，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月缎比凤沉玉先一步出宫，到刚才跟谢容离见面的隐秘角落里，谢容离看到她后便立即过去。 只有简单一句话，月缎说完就走了。 谢容离却在原地愣了半晌，估摸着凤沉玉要出来了，他才走到显眼的地方去，好让凤沉玉出来就看到他。 凤沉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容离在抱着剑发呆。 他身材高挑修长，外在条件太过优越，随意往那儿一站，就帅得不行。 若是手中有相机的话，随便怎么拍，都是能直接上杂志封面的硬照。 “想什么呢？”凤沉玉都走到谢容离跟前了，对方还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根本没有看到她！ 熟悉悦耳的声音响起，谢容离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谢容离笑了笑。 笑容一样迷人好看，但凤沉玉看到了一丝丝勉强。 这家伙有事瞒着她！ 她进宫这段时间里，谢容离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吗？ 谢容离没注意到正看着她的凤沉玉，径直走到马儿旁边，翻身上去后，就打马到凤沉玉面前冲她伸出手。 看到他修长白净的手，她是真的很想握上去的。 只是…… “你打算让我跟你同乘一匹马招摇过市？”凤沉 玉眯着眼睛看他。 帅小伙，你这想法很危险呢！ 谢容离这才恍然醒悟。 有些懊恼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对不起姑娘，是我唐突了。” 他脑子在想别的事情，完全不在状态。 “你这样，若是再有刺客来刺杀我，我被刺成个筛子你都反应不过来。”凤沉玉提醒道。 谢容离被她这句话吓得俊脸都白了，他暂时抛开了其他杂念，专心看着眼前的人。 “姑娘放心，我誓死守护你的安危。”他说得非常郑重，一双眼中除了凤沉玉，再容不下其他。 凤沉玉微微一震，随后笑了起来。 他这呆呆的模样，还有点可爱。 “我坐马车回去，你去驾马车。”凤沉玉带着谢容离走到凤天辰的马车面前。 马车上面原本就有一个车夫，谢容离过去跟其大眼对小眼。 “大小姐，将军还没出来，暂时不能走。”车夫对凤天辰忠心不二。 凤沉玉二话不说就拿出了太后给她的令牌。 “认识这东西吗？”凤沉玉冷声问道。 凤天辰的车夫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太后的令牌他不完全认识，但是上面那个令字是皇家令牌才有的，不管是谁的，他跪下总是不会有错的。 “你就在这里等着大将军出来吧，马车本姑娘征用了。”凤沉玉说完上了马车。 谢容离也毫无心 理负担地驾车走了。 独留车夫跪在烈日下，瑟瑟发抖。 “容容，先去一趟济世堂。”凤沉玉在路上提醒了一句。 谢容离也没多问，拉着马儿换了个方向，去济世堂。 济世堂外面那些失去家人的百姓还围着，他们要亲眼看到孟白将济世堂关上。 “凤大小姐来了！”有眼尖的看到凤沉玉下马车，就立即喊了一声。 今日凤沉玉在将军府门口的表现，让这些百姓对她都很敬重。 看到她来恨不得跪下给她请安。 凤沉玉跟他们打了招呼后，就进了济世堂。 偌大的济世堂里一片狼藉，药柜翻到，药材洒得到处都是，犹如土匪洗劫完刚走。 院子里，凤芸初正在训斥几个企图拿着贵重物品离开伙计。 “你们真是狼心狗肺，济世堂养你们这么久，危难时刻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济世堂的么？”凤芸初让人将病人送回家后，就来了济世堂，想帮着孟白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 她现在已经接受了济世堂关门的事实。 只是济世堂的伙计在得知孟白要用所有收入弥补之前的过错，怕拿不到这个月的工钱，就各自想偷点名贵的药材或者是玉器摆件什么的出去卖钱。 大胆的人已经偷完走了，大堂上那副情形就是他们造成的。 反而是稍微有点良知，僵持到最后 才动手的人被凤芸初给抓了个正着。 “师妹算了，让他们拿走吧。”孟白倒是不介意，反而能理解他们的做法。 凤芸初怒道：“怎么能算了？这些都是师父到处收罗回来的宝贝，他可喜欢了，等他回来没看到会生气的。” 孟白道：“我会跟师父解释的。” “你要怎么解释？济世堂都关门了，师父是不会原谅你的。”凤芸初到底还是在埋怨孟白答应了那些百姓的要求。 孟白已经说得太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凤芸初看着那些伙计，“在哪里拿的东西就给我拿回去放在哪里！” “放着有什么用？这济世堂又不会再开了，孟神医回来也不会来这里。”有伙计回道。 凤芸初越发愤怒，“胡说八道，济世堂关门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 “怎么着？凤二小姐还想把济世堂买回去不成？那你们对外面那些百姓做的承诺都是随口胡说的？” 凤沉玉打断她的话，款款走进去。 看到她，凤芸初脸色就难看起来，眼神躲闪，像是做什么亏心事被抓一样。 相比之下孟白显得很激动，他两大步迎上前，“凤大小姐你们去过皇宫了，太后她老人家……” 凤沉玉跟凤天辰进宫之后，孟白的心就一直悬着。 深怕太后也被他们给害了。 “放心吧， 我们去得及时，太后没事。”凤沉玉也没吊着他，实话实说了。 孟白明显松了一口气。 随即就在凤沉玉面前跪了下来，“多谢凤大小姐救命之恩！在下答应过的事情绝不反悔！” 这话是对应方才凤沉玉的疑问，以及凤沉玉答应帮忙时，他们之间的约定。 凤芸初在一旁说风凉话：“师兄，你真的相信她能救太后吗？别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人，让你也惹祸上身。” 孟白直接无视了她。 这让凤芸初很是不满，以往孟白对她都是言听计从的！ “孟大夫，我们来谈一下之前你答应我的事吧。”凤沉玉也当凤芸初不存在。 孟白还跪在地上，“凤大小姐请说。” “你这济世堂是开不下去了，我知道这济世堂虽然是孟神医开的，但这地方却是你的，我的要求很简单，把这地方卖给我。” 别看孟白这样，其实还是个低调的富二代，当初他的家人对孟神医有恩，便让孟神医收孟白为徒，后来孟白父母过世，给他留了不少地方，这济世堂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这是连凤芸初都不知道的事，孟白很惊讶凤沉玉是从哪里听说的。 他愣愣地看着凤沉玉，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孟大夫你答应吗？”凤沉玉问道。 凤芸初在一旁咬牙吼道：“当然不答应了！” 第132章 我的容容 “凤沉玉你早就知道那药有问题却不说，非要让这么多百姓遇害了才开口，敢情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要我们的济世堂，你好卑鄙啊！” 济世堂关门凤芸初能接受，但凤沉玉想要济世堂绝对不可能！ 这强词夺理的说法，让孟白都听得眉头紧皱。 他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他印象中，知书达理，如神仙一般的师妹说出来的。 “师妹，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弄错了药，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而且这次若不是有大小姐帮忙，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收场！” 孟白实在忍不住，对凤芸初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师兄你变了！你竟然帮着一个不相干的人凶我？”凤芸初难以置信，看着孟白的双眼中全是不满跟控诉。 她泫然欲泣，“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她不插手的话，根本不会变得这么糟糕，我自己就能很好的解决。” 凤沉玉嘲讽道：“怎么解决？以权势压人，死活不承认你们做错了，告诉外面那些失去家人的百姓，他们就是活该倒霉？” 没错，凤芸初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现在已经出现了另外的结果，她自然不能承认。 不过从她的表情中，孟白已经看明白了。 “师妹，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孟白一直以为凤芸初冰清玉洁，心地善良，现在才知道是他眼瞎。 “我、我……凤沉玉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这么想过！”凤芸初窘迫得不行。 虽说她不是很在意孟白，但她也不能让孟白对她的喜欢变成厌恶。 凤沉玉懒得跟她废话，只看着孟白，等着他的答案。 “我可以答应凤大小姐，但是我能多嘴问一句，你要这济世堂做什么？”孟白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凤沉玉也会医术，她会不会…… “我也是用来开医馆的。”凤沉玉开口，证实了孟白的猜测。 方才一路进来，凤沉玉简单看了一下，对这个地方很满意。 京城第一大医馆，果然名不虚传，各方面都算得上是顶级的。 “当真？”孟白颓丧的脸立即展露出了笑意，“凤大小姐真的要在这里继续开医馆吗？” 凤沉玉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激动。 她提醒道：“即便我开医馆，也跟济世堂没有关系，它会换名字，换装修……里里外外都会变得不一样。” 所以你就别瞎高兴了，不值当。 孟白却不在意这些，“没关系，只要这个地方还是医馆就成。” 凤芸初在一旁越听越火大，“师兄你傻啊，她就是想讹你，她恐怕早就觊觎这个地方了，你可不能上当啊！就算济世堂暂时 关闭也不要紧，等师父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让这里重开的！” 外面那些百姓不给孟白面子，但一定会给孟神医面子。 等时间一长，把这件事冲淡了，他们自然也不计较了。 孟白这回看都没看分凤芸初一眼，对凤沉玉慷慨道：“凤大小姐，你若是真喜欢这里，我就直接送给你吧，不要银子。” 凤芸初冷笑道：“她就等着师兄你说这句话呢，你以为她一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能有银子买下这里？把她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银两！” 凤沉玉笑道：“银子还是要给的，我会专业的人来评估价格，到时候一个铜板都不会少。” 这种事，还是要白纸黑字写清楚了才好，送来送去的，虽然她能省下银子，却会后患无穷。 况且她现在也不缺这点银子。 不管凤芸初说什么，两人都视若无睹，将她给气得面目狰狞。 跟孟白谈妥后，凤沉玉到济世堂门前，面对那些百姓，深深鞠了一个躬。 “各位百姓，孟神医说话算话，他会关掉济世堂，不过这个地方被我买下来了，今后我会继续开医馆，我向你们承诺，所有因为济世堂心疾药受到牵连的人，来我这里治病拿药终身免费！” 凤沉玉这话的内容有点多，百姓们消化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本来她 还担心百姓们心里会介意，才特意来解释一下。 没想到等他们明白过来后，竟都表示支持。 “凤大小姐医术了得，这里由你坐镇我们就放心了！” “我们支持凤大小姐开医馆！” “多谢凤大小姐对我们的照顾！” 知道他们没什么银子来看病拿药，就直接对他们免费。 凤沉玉的行为，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在里面看到这一幕的孟白，不知不觉竟流下了泪水。 “虚伪！为了造势，她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凤芸初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 孟白侧头，冷眼看她，“你以为凤大小姐说给这些百姓免费治病是为了造势？”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凤芸初反问。 分明就是怕她买了济世堂再开医馆，会因为这些百姓而被影响生意罢了。 孟白愤怒道：“凤大小姐是在为我们弥补过错！” 他算是完全看穿凤芸初这个人了，自私自利，表里不一！ 凤沉玉坐到马车上，谢容离问她，“姑娘要开医馆？要改名字吗？还是直接用济世堂这个名字？” 在此之前，谢容离都不知道凤沉玉有开医馆的想法，但他知道凤沉玉是有银子能买下这个地方的。 凤天辰要将凤沉玉赶出漪澜院的时候，他就想过凤沉玉可能会在外面自己买住处，却不 料她直接买了个医馆下来。 “临时起意罢了。”凤沉玉说道：“济世堂这么大的医馆，很多病人需要它，所以我不能让京城突然少了这么一个能为治病救人的地方。” “不过济世堂这名字我是不会用的，不符合我的格局。” 就像现在，济世堂却卖了害人的人，如何对得起济世这两个字呢？ “哦？那姑娘的医馆想要叫什么？”谢容离很好奇。 凤沉玉的确是临时起意，不过医馆的名字她已经想好了。 “暂时保密，等一切准备就绪了再说。”她笑了笑，先卖了个关子。 回到将军府，门口恢复了一如既往地平静。 不过她刚下车，凤芸芯就朝他跑了过来，然后再看到谢容离之后，又红着脸转身跑走了。 凤沉玉：“？” 这孩子心脏病好了，脑子开始出问题了？ 她正茫然的时候，看到凤清夜走了出来。 “芯儿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凤沉玉说话的时候，侧目瞪了谢容离一眼。 谢容离也一脸莫名，却被看得很是心虚，好像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似的。 “她想来感谢你救了她，又不好意思。”凤清夜解释道。 凤沉玉却皱眉，“是这样吗？那她看着我的容容脸红个什么劲？” 谢容离听到她随口而出的“我的容容”，也没忍住脸红了…… 第133章 别贪得无厌 凤清夜抬起手，修长的食指来回指着二人。 “果不其然，你们两个……你们……”凤清夜俊美的脸蛋瞬间皱成一团。 他也不知道是该骂谢容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骂凤沉玉不矜持。 最后是一句话都没骂出来，转身怒气冲冲地进门了。 凤沉玉毫无心理负担，“容容我们回家吧！” 谢容离：“……” 求你别撩了，快顶不住了！ 他们刚进漪澜院，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因为害羞跑掉的凤芸芯又出现了。 她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 凤沉玉的见她才自己这边走来，还以为小丫头为了感谢她，专门做了什么好吃的过来。 结果却看到凤芸芯低着头，扭扭捏捏地将食盒塞到谢容离手里后就又捂着脸跑了。 几人看到这一幕，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包括手中拿着食盒的谢容离。 “凤清夜，你这妹妹怎么回事？”凤沉玉黑着脸问道。 若是凤清辞没有看出凤沉玉跟谢容离之间那点不清不楚的事儿，他这会儿是完全听不出她话里那一丝丝酸意的。 可他听出来了，就觉得凤芸芯这做得有点不地道了。 救她的人分明是凤沉玉，她献错殷勤就算了，还专门往地雷上踩。 “岂有此理！凤沉玉你别担心，我回去帮你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良 心的丫头。”凤清夜说完就带着满身杀意去幽竹院了。 剩下凤沉玉跟谢容离，还有一旁伺候着茯苓后，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凤沉玉突然起身，从谢容离身边路过，打算去她的药草培育房。 谢容离下意识就想跟着，发现手上还拿着食盒，他正要放到桌上去。 凤沉玉却开口，“不准跟过来，人家好心好意给你准备的，先吃了吧。” 阴森恐怖的语气。 茯苓火烧屁股似的，端着茶杯跑了，离开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谢容离拿着食盒的手抖了抖。 他好冤枉啊！ 再说凤清夜，他阴着个脸回到幽竹院，在门口遇到了二姨娘康氏，看到他回来，她笑得都合不拢中。 凤清夜却压根没看到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了凤芸芯的房间。 “哎！”康氏幽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惨。 不过看到他们凤清夜兄妹感情越来越好，她心里也满足了。 紧接着她就听到凤清夜一脚把凤芸芯的门给踹开，那声巨响，吓得她站这么远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这么大动静，兄妹二人该不会是要打架吧？ 好在凤芸芯心疾有了很大好转，不然凤清夜这一下能直接送他妹妹归西。 “凤芸芯你方才是干什么？你要感谢凤沉玉，你不知道把食盒放她手里吗？”凤清 夜进门就开口质问。 凤芸芯在梳妆台前，对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首饰挑挑拣拣。 她茫然抬头，“啊？我送给大姐姐的东西还没挑好，那盒我亲手做的糕点就是送给神仙……送给离容护卫的。” 说完话，她又羞红了脸，赶紧用双手捂住。 经过观察她能确定，总是深夜给她送药的神仙哥哥就是谢容离！ 凤清夜他要被凤芸芯给刺激出心疾了。 “你送给他做什么？”那护卫可是凤沉玉的人啊！ 凤芸芯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凤沉玉那个大魔头？ “就、就是感谢一下啊，若不是他深夜给我送药来，我的心疾也不会好。”凤芸芯虽然红着脸，可她的语气却是理直气壮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可是那些药是凤沉玉专门为你配制的！”凤清夜恼火地提醒道。 凤芸芯点点头，“我知道的，所以我才想送给大姐姐一些首饰，不过我首饰不多，好像拿不出手的样子。” “你……”凤清夜感觉真要被凤芸芯气死了，“你是不是看上那护卫了？” 凤芸芯猛地抬头看着凤清夜，这是心事被戳破的本能反应。 随后她又羞怯地低头，“哎呀，哥哥你不要直接说出来，我，我不好意思……” 凤清夜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一副天塌了的样 子。 赶过来想劝架的康氏正好听到了兄妹二人最后几句对话。 她比凤清夜还慌，直接冲进房间问凤芸芯，“芯儿你方才说什么？你看上了谁？” “没、没有。”在凤清夜面前凤芸芯没有否认，可在康氏面前她还是不敢说的。 凤清夜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起身对康氏说道：“好好劝劝她吧，凤沉玉身边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 他说完就要走，反倒是康氏对他这话有些不满了。 “不就是一个护卫吗？”她方才震惊，是觉得凤芸芯一个将军府千金竟然看上了一个低贱的下人。 可听凤清夜这话的意思，敢情还是她女儿配不上了？ 凤清夜冷笑了一声，“凤沉玉救了你的儿子女儿，你就别贪得无厌了好吗？别说是一个护卫，即便是她漪澜院里的一根草，没有她的允许，你们也想都不要想！” 他清夜说完就走了，母女二人却满脸地不理解。 凤沉玉在草药培育房间里待了两天三夜，终于捣鼓出来两盆送给太后的花。 花盆是瓷白的半圆形，也就巴掌大一个，上面种的花，叶子跟兰花叶子差不多，不过没那么细长，就成人手指差不多长宽，十来片叶子上方是一朵蓝色的，鸡蛋般大小的花朵。 细细看去，那花朵的蓝色中似萦绕着幽幽的蓝光 ，看久了好像能被勾走心神一般。 “哇，好美的花儿啊，姑娘这是什么花？奴婢以前都没见过！”茯苓一直守在门口，看到凤沉玉一手端着一盆花出来，瞬间惊呼出声。 凤沉玉问道：“美是吧？比牡丹如何？” “最美的牡丹也比不上啊！”茯苓说着还凑过去嗅了一下，“这味道好好闻啊，好像也不是香味，这种感觉好奇怪……” “清新空气的味道。”凤沉玉帮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对，对，就是很好味的空气的味道！”茯苓一双眼睛都粘在两盆花上面。 凤沉玉将花给旁边谢容离拿着，“找两个漂亮的盒子装起来，咱们进宫找太后玩儿去！” 她说完就让茯苓去帮她更衣，走的时候，她还去看了看婵儿跟豆蔻。 豆蔻恢复得不错，而且也婵儿的悉心照料，几日功夫都快给她养出双下巴了。 以往凤沉玉要出门，婵儿都要吵着同去，现在她不敢了。 她发现有她们跟着，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们反而会成为凤沉玉的累赘，若是没有她们的话，凤沉玉一个人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这次豆蔻受伤，让婵儿的心性成熟了不少，也开始想得多了些。 凤沉玉看出来了，不过没点破，让婵儿自己去琢磨。 她身边并不安全，婵儿也不能一直单纯下去。 第134章 太子不想娶 凤沉玉拿着太后的令牌，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还把谢容离也给带进去了。 “容容来过皇宫吗？”去寿康殿的路上，凤沉玉猝不及防地问了一句。 谢容离顿了顿，最后还是老实回答：“来过。” 因为凤芸芯胡乱对他献殷情，让凤沉玉这两天都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可不敢在这时候说假话。 回答完了，他就飞快的在脑子里想应该如何应对凤沉玉接下来的盘问。 却不料凤沉玉与有荣焉地点点头，“我的护卫就是有本事！” 谢容离：“……” 倒也不必夸得这么不走心。 她没让宫人通报，直接到了太后寝殿外面。 门敞开着，能听到里面太后在跟什么人说说笑笑的。 谢容离听到里面跟太后说话人的声音，剑眉微蹙。 祁菀瑶怎么在这里？ “太后娘娘，沉玉姑娘来看您了。”钱公公站在门内，看到凤沉玉后，还是通报了一声。 太后正拉着祁菀瑶在看她寝殿里的各色花草，一样一样的介绍，也不嫌累得慌。 “小沉玉来了啊？”太后立即放开了祁菀瑶走向凤沉玉。 凤沉玉也微笑迎上去，“参见太后，参见长公主。” 太后一愣，“怎么？你们两个丫头认识啊？” 祁菀瑶看到凤沉玉先是一愣，随后整理好表情，笑着回太后的话，“ 不算认识，就是孙女去战王府看战王的时候，跟凤大小姐见过一面。” 凤沉玉也点点头，“长公主说得对。” 她们没有交情，只有一些没算请的仇恨！ “既然见过，那哀家就不用介绍了。”太后说完就问凤沉玉，“小沉玉啊，你说要给我带的花儿呢？” 这几日她可是一直都盼着的。 她是一个极其爱花草的人，再多都不嫌。 祁菀瑶笑问道：“哦？难不成凤大小姐那边还有什么皇祖母没见过的花吗？皇祖母这寿康殿可是集齐了大启国各处的奇花异草的。” 言下之意就是，凤沉玉那些拿不出手的东西就别在太后面前丢人现眼了。 “哼，吊了哀家这么几日，若不是好玩意，看我怎么收拾你！”太后故意装作凶狠的模样戳了戳凤沉玉的额头。 祁菀瑶看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曾几何时，太后只对她跟皇弟才这么和蔼可亲的，这凤沉玉到底做了什么？让太后这么喜欢！ 虽然太后说了狠话，但她很清楚，凤沉玉就算拿两颗路边的野草出来，太后也是不会生气的。 为什么哪儿都有这个凤沉玉？祁菀瑶实在想不通。 更后悔当日在街上没能把凤沉玉给杀了。 “自然是会让太后喜欢的！”凤沉玉说完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容容拿进来吧！” 谢容离手里拿着两个锦盒要往里走，被门口的钱公公男主，想要接过去，不让他进门。 “钱公公，我那东西可贵重着呢，让我护卫拿过来吧！”凤沉玉说道。 而祁菀瑶看到谢容离后，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 凤沉玉方才竟然叫他……容容？ 她也知道他的身份吗？ 即使换了一张脸，祁菀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谢容离，他的身型气质早就深深烙印在她心里，一张面皮根本阻挡不了什么。 “是什么花？快打开让哀家看看！”太后搓着手。 太后的注意力都在盒子上面，不过眼神瞥过谢容离的时候，还是多看了一眼。 毕竟这等气度的护卫真是少见。 凤沉玉丝毫没有在意祁菀瑶的模样，从谢容离手中接了盒子过来，在太后面前打开。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太后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盒子一打开，一阵也幽幽的清香就散发开来，味道淡淡的，却沁人心脾，无法忽视。 紧接着盒子里面的一朵蓝色小花朵也露了出来。 太后双手接过盒子，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是兰花吗？”尽管她养过花草无数，也没能认出这蓝色小花的品种来。 “算是兰花的一种，它的名字叫幽蓝，对于太后这样喜欢讲花草放在寝殿的人来 说，有多多好处。”凤沉玉简单介绍了一下。 太后听得直点头，抱着幽蓝都不想松手了。 “太后娘娘，这里还有一盆呢！”凤沉玉将另一盆也打开。 太后赶紧拿过去，盆子很小，她一手一盆正好。 “那你快给爱家说说，这花儿要怎么养护，可别被爱家给养坏了。” 凤沉玉正要说的时候，祁菀瑶开口：“皇祖母，孙女都没见过这一种花草，您身体也不好这放在您身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吧？不然让御医过来看看？” 祁菀瑶也给太后收罗过不少花草，但是从未见过太后这样高兴，她心中很是嫉妒。 “不必，我闻着这花儿的味道，就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处。”太后对喜欢的东西，滤镜可是厚着呢，根本不轻祁菀瑶的话。 祁菀瑶则看着那两盆话，眼神阴狠。 见太后眼中只有两盆幽蓝，凤沉玉简单说了一下养护方式后就准备告辞。 “你们都回去吧，哀家今儿有事要忙。”太后随意摆摆手，连没打算要走的祁菀瑶也不想留了。 几人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门口钱公公禀报了一声，“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祁睿珩的在钱公公话落之后就匆匆进门，他身着金黄色蟒袍，衬得他清秀的脸庞都明亮了几分 ，他五官比祁睿延要精致许多，放到现代，就是一个妥妥的花样美少年。 不过此时太子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他目不斜视，走到太后面前行了跪拜礼之后，才起身看了看旁边的人。 祁菀瑶是他一母同胞的皇姐，他自然是认得的。 目光落到凤沉玉脸上是，却因她端丽的容貌一愣。 太后这里何时有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姑娘，他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过他也只是短暂失神了一下，又看向了站在凤沉玉身边的谢容离。 对方也在看着他，分明是很陌生的一张脸，祁睿珩却觉得对方的眼神为何那般熟悉？ “珩儿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没有就别说了，你们都回去，哀家忙着呢！”太后无情道。 祁睿珩：……才刚来，连口茶水都还没喝就要被赶走，是亲祖母吗？ “祖母！”祁睿珩又跪下来，“孙儿不想娶将军府二小姐凤芸初为妃，求祖母替孙儿做主，去劝劝父皇吧！” “你说什么？皇帝要你娶凤芸初？”太后眉头紧皱，随后抬头看了看凤沉玉。 她问道：“小沉玉你可知道此事？” 凤沉玉摇摇头，“没听说过。” 这几日她都在房间里培育幽蓝，根本无心八卦。 不过上一世凤芸初也嫁给了太子，她倒是没觉得惊讶。 第135章 有人抢护卫 凤沉玉唯一惊讶的，祁睿珩竟然不想娶凤芸初么？ 依稀记得上一世的凤芸初可是个万人迷呢，想娶她为妻的男子能从将军府直接排到城门口去。 不过大部分都是看中了将军府的权势。 太后带着祁睿珩去找皇上算账了，凤沉玉便带着谢容离回去。 只是没走多远，祁菀瑶就追了上来。 “凤大小姐，本宫看你这护卫不错，不如送与本宫？”祁菀瑶一张嘴就吐出个劲爆的信息。 她只看着凤沉玉，没有去看谢容离。 大家对谢容离的真是身份心知肚明，祁菀瑶就是要让凤沉玉难堪。 “长公主是习惯了不把旁人当人看，但我跟你不一样，我身边的不管是丫鬟还是护卫，他们的去留都由他们自己做主，长公主这么想要他，那你就问他吧。” 凤沉玉直接把球给祁菀瑶扔了回去。 祁菀瑶嗤笑一声，“这么说，凤大小姐是不愿意了？那本宫用十个精心培养的护卫跟你换如何？” 这本就是主子一句话的是，凤沉玉这说辞明显就是舍不得。 “既然长公主这么有诚意，那我能问问你为何要跟我换呢？”凤沉玉也没恼怒，脸上还有笑意。 祁菀瑶这才看了看谢容离，“本宫觉得他很像本宫认识的一个旧人。” 凤沉玉点点头，表示理 解。 见她这模样，祁菀瑶心里升起了希望，“凤大小姐愿意换吗？” “不愿意。”凤沉玉拒绝得干脆利落，而后对谢容离说道：“容容，咱们回家！” 祁菀瑶看着谢容离对凤沉玉言听计从的模样，眼神里像是淬了毒一般。 “凤沉玉，你就这么在乎这个小护卫？你可别忘了，你是有婚约的人，你是要嫁给战王的！”祁菀瑶这话是用吼出来的，让远处的宫人们都听到了。 凤沉玉听到这话，她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过头看着祁菀瑶。 她用一点不比祁菀瑶小的声音回道：“长公主你也是，刚死了驸马还有心情惦记我的小护卫，就不怕驸马泉下有知，半夜来砸你的窗子吗？” 祁菀瑶闻言，脸都扭曲了，张嘴想骂人，却看到周围太多人看着，又假笑了起来。 “凤大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听说你的护卫武艺高强，想要过来保护我。” 她强行压着怒意，可还是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武功再好，也比不得长公主精心培养的是个护卫啊。”凤沉玉笑得甚是开口，还冲祁菀瑶挥挥手，“回见！” 祁菀瑶险些当场吐血而亡。 另一边，太后带着祁睿珩到了大启帝的御书房，都没让太监通传，她直接推门而入。 太后每日都在养花养 草的，极少离开寿康殿。 大启帝看到她甚是惊喜，不过看到祁睿珩也在一旁，惊喜瞬间就消失了。 钦点凤芸初为太子妃的圣旨给祁睿珩后，他立即就提出了反对，还把消息压了下来。 只是他在大启帝这里磨了两日，也没让大启帝改变主意，无奈之下只好找了太后出面。 “母后是来说珩儿婚事的吗？”大启帝明知故问道。 太后也不绕弯子，“珩儿不想去凤芸初，皇帝为何要为难他？” 大启帝面目严肃，“这是他愿不愿意能决定的么？娶了凤芸初意味着什么，不用朕说他也知道，就为了一个现在躺在床上的活死人跟朕这么闹，值得吗？” 祁睿珩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回嘴道：“父皇，战王前不久才醒来过，他一定会醒的。” “醒过？那不过是老太君为了留住凤沉玉这个的孙媳妇，故意演的戏罢了！”大启帝根本就不相信谢容离还能醒过来。 虽然祁睿珩也没亲眼见到谢容离醒来的样子，但他却坚信，“不会的父皇，老太君向来知礼，不会做这种欺君之事。” “知礼？她若真的知礼，当初就不会以死相逼，要朕给战王赐个媳妇冲喜了！” 父子二人没说上两句话就掐了起来，谁也不肯相让。 太后早就习惯他们的相 处方式，本想由着他们吵够了再说。 可这提到了凤沉玉，她就不得不说话了。 “小沉玉的事儿，是谢家老太太的错吗？是皇帝你的错，你为何要答应将小沉玉许给他，随便换一个人不好吗？” 皇帝心里也是悔啊，当即就道：“是朕做错了。” 祁睿珩：“父皇，皇祖母，我们现在说的不是我的婚事吗？” 他也是来的路上才被太后告知，方才那个好看的姑娘就是战王的未婚妻凤沉玉。 在他看来，凤沉玉跟谢容离很是般配，而且二人的婚事都板上钉钉的事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但是凤沉玉的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大启帝回道。 太后点点头，“没错，小沉玉的婚事要重新考虑，就让她做珩儿的太子妃吧！” “不可！”大启帝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二人这两句话之间，祁睿珩的心情真是跌宕起伏，十分精彩了。 他不想娶凤芸初，更不会去凤沉玉啊，毕竟凤沉玉已经是谢容离的未婚妻了。 也不知道太后怎么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帮他悔婚，不过好在大启帝态度坚决，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为何不可？”太后还想追根究底。 祁睿珩深怕老人家固执起来，一定要凤沉玉嫁给他，连忙跟大 启帝站到了一边，“皇祖母，那凤沉玉已经是战王的未婚妻了，自然是不可的。” 大启帝蹙眉，并没有附和祁睿珩的话。 太后不满道：“没听你父皇说吗的？战王就是一个活死人了，他怎么配得上小沉玉，哀家不管，小沉玉就是哀家认定的太子妃！” 然后就换成了太后跟大启帝母子二人吵起来，祁睿珩在一旁看戏。 争吵愈演愈烈，眼看他们都要动怒了，祁睿珩终究还是不忍心太后为了他气坏了身体。 他只好妥协道：“好了父皇、皇祖母，你们别说了，我娶凤芸初还不行吗？” 谁料他这样反倒把太后给气着了。 太后指着他，“你，你这没眼力见的东西，随便你吧，以后你的事哀家不管了！” 祁睿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启帝很满意祁睿珩的识趣。 不过凤沉玉的婚事还没个结果，他便问太后，“母后觉得您知晓的青年才俊中，谁还配得上凤沉玉的？” 虽说已经让凤天辰去选人了，但太后的意见他也可以听一听。 太后气愤道：“除了珩儿，没人能配得上小沉玉，除非战王能醒过来，恢复当年的英武不凡！” 大启帝无语了，说来说去，太后还是觉得凤沉玉得做太子妃才行。 因为谢容离怕是醒不过来了。 第136章 医馆的名字 太子同意娶凤芸初之后，这消息自然就瞒不住了。 皇后姜雅听到后，在自己寝宫里摔砸了一地东西，最后越想越气，让人把钟素月叫到了跟前来。 祁睿延不放心，怕姜雅又处罚钟素月，也跟着来了。 姜雅见到二人一起来的，心中怒火烧得更旺了。 她指着钟素月，“全怪你这个小贱人，现在凤家去支持太子了，你要何时才能做一件让本宫舒心的事？” 钟素月看到姜雅这跟她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形象，吓得浑身都在抖。 “请皇后娘娘放心，民女已经在想法子了。”钟素月低着头，声音细弱，似下一瞬就能大哭出来一般。 祁睿延心疼坏了，连忙将人护在怀中。 “母后你莫要对素月这么凶，太子要去凤芸初的事，素月早就预料到了，现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你切勿着急，反而自乱正脚，且等着她去谋划就行了！” 见儿子这般维护钟素月，姜雅心里凉飕飕的。 不过祁睿延的话倒是让她冷静了下来。 “真的在谋划，不是在拖延时间欺骗本宫？”姜雅怀疑地看向钟素月。 “皇后娘娘请放心，答应过您的事，民女定会好好完成的。”钟素月谦卑道。 祁睿延侧目看着她，只觉得这般实在太委屈她了。 随即他便向皇后 提要求，“母后，既然凤芸初已经做了太子妃，那儿臣跟素月的婚事也能订下来了吗？” “你说什么？你竟然想娶……”姜雅的说话到一半就停了，当着钟素月的面不能将话说得太难听，毕竟钟素月现在对她还有点用处。 她摆摆手道：“素月你先退下，本宫有话要跟三皇子说。” 钟素月看似低眉顺眼地起身退出房间，眼中却暗光涌动。 房里只剩下姜雅跟祁睿延之后，她脸色阴沉下来。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鬼话？你跟她能有什么婚事？你难不成还想娶她做正妃吗？” 一个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想做三皇子正妃？做梦去吧！ “母后，你说了只要她除掉了祁睿珩，你就不阻止儿臣跟素月在一起的！”祁睿延抬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姜雅。 “本宫是说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本宫没说过让她做你的正妃，况且她还没除掉太子呢，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姜雅凶狠的呵斥。 她真是被祁睿延愚蠢的样子气得要折寿了。 那钟素月到底有什么好的？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 “若不是正妃，就太委屈素月了。”祁睿延说道。 姜雅被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地坐到椅子上。 见她这般，祁睿延要起身扶她，却被她瞪了 一眼又乖乖跪着。 “本宫不能完全信任钟素月，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姜雅缓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祁睿延想也没想就要反驳姜雅的话，再次被她抬手阻止。 “本宫也让人专门去打听过钟素月的事，她在将军府，连一个刚回来的乡下女子都斗不过，你要本宫如何相信她能除掉太子？”姜雅问道。 不等祁睿延回答，她又继续道：“别说本宫不给她机会，若不是想要她证明自己的本事，本宫早就将她处死了！” 这话倒是不假，祁睿延很清楚姜雅的性子。 在外温柔娴静，可真实性子却是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 她对钟素月这件事，的确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宽容了不少。 “那母后你另一手准备是什么？”祁睿延在姜雅苦口婆心的劝阻下，总算是松口了。 姜雅见他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稍稍欣慰了些。 “你娶大将军的四女儿凤芸蕊。”姜雅道。 祁睿延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凤芸蕊那张猪肉一样红肿青紫的丑脸。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我连凤芸初都不娶，怎么会去那个刁蛮无理的凤芸蕊？” “现下你想去凤芸初，人家还看不上你了。”姜雅说完，语气又软了几分，“本宫自然知道让你去凤芸蕊 是委屈你的，但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你凭什么保证钟素月就一定能让你坐上皇位？若是她失败了呢？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若是姜雅生气地责骂祁睿延，他必定是听不进去的，现在这般温声细语的说，他便顺着姜雅的话开始思考起来。 “不过母后，儿臣要为素月辩驳一句，她不是斗不过那个凤沉玉，而是她善良了，每回她帮了凤沉玉，却被对方恩将仇报……” 姜雅抬手打断了他，“本宫不想听这些，总之你好好考虑一下本宫的话。” 祁睿延道是后就要拜别姜雅。 看他的模样，姜雅很是不放心，怕他被钟素月哭哭啼啼说两句就昏了头。 她想了想说道：“娶凤芸蕊只是暂时的，让你不会失去凤家的支持，到时候若钟素月真的兑现了承诺，你再随便找个理由将人休了便是。” 祁睿延顿了一下，似在思考这个法子的可行性。 姜雅又道：“若钟素月是真心爱你，而不是爱你的身份，她必定会支持你的决定。” “儿臣知道了，不过还要好好想想，请母后给儿臣一点时间。”祁睿延行礼后转身离开。 虽然走得干脆，但姜雅的话他却是放在心上了的。 他相信钟素月是很爱他的，就如同他爱她一样。 所以她定会 支持他的决定！ 再说凤沉玉，出了皇宫后，她又去了一趟济世堂。 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百姓也没有再等在门口闹，只有孟白在里面拿着字据等她签字画押。 凤沉玉是让裴若昀帮她请的人评估价格，银两也是从裴若昀的云裳苑拿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了字据后，孟白却再次在她面前跪下来。 “恕在下唐突，凤大小姐能不能准许在下在你的医馆里做个打杂的小厮？”孟白只是想跟着凤沉玉学一点东西，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孟大夫怎么说也是京城有名的大夫，还是孟神医的大徒弟，在我这儿打杂太屈才了。”凤沉玉都被他郑重的模样给吓到了。 孟白听了这话，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垂头丧气地站起来。 正要走时，又听凤沉玉说道：“所以你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做大夫吧。” “真的？”孟白猛地抬起头，又冲到了凤沉玉面前跪下了，“多谢凤大小姐，多谢……” 凤沉玉有些无语，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谢容离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问道：“姑娘想要改一个什么名字？” 凤沉玉冲她勾了勾手指，让谢容离附耳过来，她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就是这个名字，你去做个牌匾回来，明日咱们医馆就开张！” 第137章 你有病，我有药 “你说什么？凤沉玉开了个医馆？是原来的济世堂？”祁菀瑶听下人汇报完后，眉头紧皱。 报信的人跪在地上，“是的长公主殿下。” “切！”祁菀瑶有些不屑，“就拿了两盆花糊弄太后，便觉得自己医术精湛了？还敢开医馆！” 她说完又问手下，“她医馆叫什么？” 手下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说起来她这医馆的名字也是稀奇，叫什么……你有病，我有药？” “你有病，我有药？”祁菀瑶没散开的眉头越发紧了。 这是个什么鬼名字？ 谁家医馆会这样起名？ “可不是么？那牌匾一挂上去，就引来好些人围观，倒是让她那医馆外面热闹得不行了。”下人回道。 祁菀瑶却突然笑了，“谁管她这些，既然她自己要抛头露面，本宫就给她送份礼物去。” 她站起身来吩咐道：“备车，去战王府。” 凤沉玉开医馆的事情已经传回了长公主府，那其他关注凤沉玉的人家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其中裴若昀是一大早就到了的，他还找人帮忙评估过济世堂的价格，消息是最灵通的。 还有端午进京后，一直没机会跟凤沉玉见一面的白耀祖。 今日就接着道贺的名头，带着白忱跟白怜到了医馆。 凤沉玉原本只想低调开张的，却 不想她的医馆名字甚是特别，引得众人围观。 放鞭炮的时候，医馆门外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没一会儿大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凤大小姐医术了得，早该开一个医馆了。”白耀祖也不是恭维凤沉玉的，他这说的是真心话。 在毛杏村见识过凤沉玉的本事，他觉得凤沉玉就该走上这条路的。 “白老哥此话差矣，在下倒是觉得以凤大小姐的本事，做什么都不会差的。”裴若昀恭维道。 几人被请到医馆内堂里面坐着，茯苓忙前忙后地端茶送水。 谢容离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谨防有人来找事。 医馆前堂上，反而是孟白一个人在把持着。 好在这是开张第一日，也没病人上门，凤沉玉就坐在一旁，招呼着来道贺的人。 “大家都是熟人了，二位就别在这里瞎恭维了，我不在乎这些虚的。”凤沉玉是真将二人当成了朋友，说话也随意。 白怜在一旁喝了一口茶，小声地接话道：“我这地方是原来的济世堂，沉玉弄这么大的排场，就不担心旁人会说闲话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指责凤沉玉嘴上说着不在乎虚的，却偏要在济世堂的位置重新开医馆，不就是想仗着济世堂的名声，好让自己医馆生意红火起来吗？ 摆明就很 虚伪，嘴上却不承认。 白怜很是看不惯凤沉玉这做派了。 “你闭嘴，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白耀祖呵斥白怜。 他本不愿意带她出来的，她哭着喊着非要跟来。 白怜被骂了，委屈地低下头。 通常这个时候，白忱都会开口为他求情的，可他人这会儿东张西望地，像是在找什么人。 “哥哥，你在找什么？”白怜忍着脾气问了一句。 白忱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看向裴若昀，“斗胆请问一下裴少东家，上次跟在您身边那位姑娘怎么没来呢？” 他瞧着那姑娘生得那般貌美，想来肯定不是下人身份。 端午之后他也打听过，只知道那姑娘是裴若昀身边的人，他现在找不到人，便只有问裴若昀了。 裴若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姑娘？” “就是端午那日，跟在您身边那个，长得特别貌美……”白忱提醒道。 “哦，你说的是……”凤清夜的名字都到随便了，硬生生让裴若昀给憋了回去。 他回了一句，“白公子想要知道那位姑娘的下落，那还得问问凤大小姐。” 凤沉玉医馆开张这么重要的场合凤清夜都没来，裴若昀也觉得奇怪呢！ “问我？”凤沉玉也愣了一瞬，随后想到了端午时凤清夜去穿女装给芳菲苑和云裳 苑做过模特的事，想必是这位白大哥看上她家男扮女装的二哥了！ 难怪白忱都不眼巴巴地宠着白怜了，原来这是移情别恋了？ “哦，你说的那位姑娘啊？他今日不舒服，可能不会来了。”凤沉玉敷衍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凤清夜为何没有来，他昨夜回了幽竹院休息，今日她让人去叫过，说是有事忙，就先不过来了。 凤沉玉也没勉强，左右她这开的是个医馆，不需要多热闹。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一阵动静，又有人来道贺了。 凤沉玉起身出去迎接，看到来人竟然是谢方远。 “这么大的事，凤大小姐怎么没有通知我一声？”谢方远不但来了，来自己带了鞭炮，他进门了，外面便有人点上。 噼里啪啦一通响后，又招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不算什么大事，谢二爷快里面请。”凤沉玉笑道。 谢方远进了内堂看到裴若昀早就到了，他便不高兴起来。 “裴少东家要不厚道了，你既早就知道，为何不告知我一声？”二人如今的关系甚好，相处得也相当熟络。 裴若昀回道：“这谢二爷可就冤枉我了，我怎知你会不知道呢？” 凤沉玉可是战王的未婚妻，谢方远是战王的二叔，这可是亲戚，哪儿是他这个外人敢相比的。 所 以他怎么都没想到谢方远竟不知道凤沉玉开医馆这事儿。 说来说去，真要怪就只能怪凤沉玉自己了。 “若不是长公主到府上提了一句，我都还不知道这事呢！”谢方远看着凤沉玉说道。 他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就是担心谢盛的事，让凤沉玉跟他之间有了嫌隙。 “长公主告诉你的？”这倒是让凤沉玉有些惊讶。 没想到祁菀瑶这么关注她，知道她开医馆，还这么早就跑去战王府宣扬了一番，想必是一直派人在暗中跟着她。 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随即她抬头去看门口的谢容离，后者躲开了她的视线。 这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说明谢容离是知道祁菀瑶在派人盯着她的。 竟然没有告诉她，胆子越来越肥了！ 几人坐下聊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到午膳时间了，裴若昀便提议去云馐楼。 凤沉玉没有反对，让忙白留在医馆里整理，茯苓则带着一些人，将漪澜院药方里她昨晚拿出来的成药搬过来放在货架上。 一行人正要出门，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哭喊声。 “救命啊！孟大夫救命！”一个妇人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跌跌撞撞地闯进人群。 堂上的孟白听到呼喊声，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出去。 看到那妇人话中的孩子正在抽搐着吐血，甚是惊险！ 第138章 来了找事儿的 “这怎么弄的？快，快扶进去！”孟白看到那孩子，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但他做完决定之后，才想起这里已经不是济世堂了，他身体一顿，看向了后方的凤沉玉。 “救人要紧。”凤沉玉道。 妇人将孩子抱进屋内，在孟白的指示下放在到病床上。 凤沉玉注意到那孩子虽然一直在吐血，身上也有很多血，但妇人身上却并没有沾染多少。 “孟大夫你快救救卓儿啊，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又被马儿在肚子上踩了一脚，这一路过来，一直都在吐血！”那妇人哭着说道。 孟大夫一边帮孩子检查，一边安抚道：“韩夫人莫着急，待小人先给令郎看看。” 从孟白的态度来看，他是知道对方来历的。 凤沉玉见状，让裴若昀他们先去吃饭，她这开张的第一个病人，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可是马虎不得。 “那凤大小姐忙完了再过来，我让人给你留着位置。”裴若昀说道。 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让凤沉玉分心，还不如先离开。 孟白给孩子检查之后，面色很凝重，“凤大小姐，麻烦您来看看，在下有些拿不准。” 这不再是他能做主的济世堂的，所以没有直接宣布结果。 凤沉玉点点头，却没有立即过去，叫了谢容离到身边吩咐了两句。 眼下 这医馆里还什么都没有，救人需要的东西还在将军府里，茯苓虽然已经带人去搬了，但她脚程慢，等她来了，这被马踩上的孩子恐怕是没得救了。 所以她让谢容离用轻功走一趟。 暗中有月缎盯着，谢容离倒也还是放心地回去拿东西了。 凤沉玉走到床边去要伸手看看孩子的情况，却被那韩夫人给拦住了。 “你是何人？谁允许你碰我儿子的？”韩夫人相貌刻薄，说话强势，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孟白连忙解释道：“韩夫人，这位是医馆的东家，凤大夫。” “济世堂的东家不是孟神医吗？何时变成这样一个黄毛丫头了？”那韩夫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模样，说凤沉玉一句黄毛丫头倒也不为过。 韩夫人抱着孩子进来的时候，有几个看热闹的跟了进来。 “这位夫人来得匆忙，没瞧见外面的牌匾都已经换了？如今这里已经不是济世堂了，这里叫做……叫做你有病……”说话的路人一时间没把医馆全名说出来。 韩夫人脸色一黑，“你骂谁呢？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路人有些恼了，转眼去看着凤沉玉，“还不都是这医馆的新东家，取的什么破名字！” 凤沉玉表情如常，“我的医馆，我想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见不惯您就别往这里来 就是。” 她看向那个韩夫人，“这是您儿子吧？他受伤很严重，你若再耽搁下去，就直接去棺材铺买棺材吧。” “嘿，你这小贱人怎么说话的？你竟敢咒我儿子死？”韩夫人不乐意，横眉指着凤沉玉。 孟白在一旁赔礼，“韩夫人息怒，我们东家说话虽然冲，但她说的是实话，令郎内脏受损，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你胡说！”韩夫人连孟白都开始怼了，“我儿子还活着，你们算什么大夫？都还没开始治疗，就诅咒我儿子死，你们这医馆是不是不想开下去了？” “韩夫人你搞错了，是我要给你儿子治疗，你不让。”凤沉玉提醒道。 那几个围观者张嘴就指责凤沉玉。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做什么大夫啊？你能保证把这孩子治好吗？” “这里是济世堂，你把人都赶走了，自己来占着这个地方，你这行为就是在害人！” “看看这孩子多可怜啊，你这人太恶毒了！”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凤沉玉听得满脸问号。 孟白着急地解释道：“各位误会了，凤大小姐的医术很好，而且济世堂关门跟她也没关系，你们不要……” 根本不等他的话说完，那些围观者就蛮横地打断了他。 “孟大夫亏你还是孟神医的徒弟，竟然助纣为虐，让一个 小丫头来管理济世堂，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孟神医？” “就是啊，我都搞不明白，济世堂开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大夫也把话接了过去，“孟大夫，今日你们要是治不好我儿子，我要你们好看！” 这态度，哪儿是来求医的病人？根本就是强盗进门。 “韩夫人。”凤沉玉压低了声音，气势很足，喊了韩夫人之后，她又看向进来指责她的几个人，“还有这几位，你们做托的行为太明显了，说话前后矛盾，你们来之前没有商量好吗？” 凤沉玉问完之后，韩夫人眼神很凶地看向那几个人。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番后，有人小声说了一句，“我们明明商量好了……” 孟白听到了这话，惊讶出声：“什么？你们真的是提前商量过的？” “没，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几人被拆穿了，慌忙转身跑了出去。 韩夫人气得脸都绿了，竟然扔下奄奄一息的儿子不管，冲那几个人追了上去。 如此一来就没人再阻止凤沉玉了，她过去给孩子做检查。 “凤大小姐，这孩子还有救嘛？”孟白他小心地问道。 凤沉玉没有回答反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他一直在吐血，五岁不到的孩子被马儿踩了一脚，肯定是伤了内脏，这没法救的。”孟白 坚持自己的看法。 但他见识过凤沉玉神乎其技的医术，他觉得没救了，不代表凤沉玉就没有办法。 所以他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 “检查得很准确，他的确是内脏破损了。”凤沉玉看着床上的五岁左右的小孩儿。 她掀开小孩肚子上的衣服，看到他肚子上青了一大块，还呈凹陷状，画面有点渗人。 “那凤大小姐你能救他吗？他挺可怜的，韩夫人不是他亲生母亲，对他一向是非打即骂，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韩夫人可要高兴死了。”孟白有些不忍地看着那小孩儿。 他方才看到小孩儿肚子上的伤时，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哦？听起来你对他们的身份好像很熟？”凤沉玉问道。 孟白道：“这孩子是忠勇侯的孙子，他父亲是个糊涂的，宠妾灭妻，把忠勇侯气得一直都没有让他承袭爵位，整个忠勇侯府，恐怕只有老忠勇侯还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了。” 凤沉玉点点头，“所以方才那韩夫人那般表现，只是做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的？” 她看得出来，这孩子应该是被马车拉到医馆门口，韩夫人才临时从车上抱下来的，所以身上的衣服都没沾上多少血迹。 孟白都没想到这方面，听完凤沉玉的话后才意识到这一点。 “对啊，可她为何要这么做？” 第139章 无缝合手术 谢容离很快拿了凤沉玉的药箱，以及她吩咐的几种药赶来。 交给凤沉玉的时候，他说道：“姑娘你先救人，那些来找事儿的人我已经让人抓起来了，就扣在外面，等你忙完了之后再进行处置。” 他口中找事儿的人就是指韩夫人跟那几个托。 几人刚出去要混在人群里跑路，就被月缎一个没少的给抓出来了，连带着那个韩夫人一起。 “好，你帮我守着外面！”凤沉玉冲谢容离甜甜一笑。 看到她的笑容，谢容离感觉心脏上有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软软的，痒痒的。 受伤的小孩儿叫韩卓，今年才五岁，瘦瘦小小的，一点不像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 孟白听了凤沉玉的指示，将人抱进了房间里，然后房门一关，谢容离守在门口，谁也不让进去。 房内，凤沉玉让孟白将蜡烛全部点上，将房间照得十分明亮。 “凤大小姐，我们要怎么救？”孟白见凤沉玉这架势，完全搞不明白，他就像个刚学医的愣头青一样，什么都要问。 凤沉玉在一旁拿着她自己配置出来纯天然消毒药水给手消毒。 顺便让孟白也照做。 “开腹，找到找到破损内脏，再用药物进行修复。”凤沉玉说道。 “哗啦”孟白听到开腹两个字，将一瓶消毒药水全给洒了。 “开、开、开腹？”孟白人都吓傻了 ，“凤大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人被开腹可就死了！” 凤沉玉见洒到地上的药水，微微蹙眉，“如果不开腹治疗的话，他才真的会死。” “可是……” “别可是了，你要学就听我的，按照我吩咐的做，不想学就出去，别在这里废话。”凤沉玉现在可没时间跟孟白一样一样的解释。 放到现代，开腹之后找到出血点，伤口是需要缝线的，可她现在只有上等的药，没有那么多手术工具，所以只能用药物来修复。 好在她的药经过玉佩空间的净化后，效果惊人，用起来绝对比缝线要安全可靠一些。 “我学。”这一点孟白还是很坚持的。 凤沉玉先前已经给孩子喂了麻药，现在她戴上自己做的口罩，拿上手术刀，就准备开腹了。 孟白在看着她，提起一口气根本不敢吐出来。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能解释的我都会给你解释。”凤沉玉在小孩儿的腹部找下刀的位置。 “凤大小姐用的、用的是什么刀？”那到看起来就和一根手指差不多大小，样子像柳叶一般很是奇特，是孟白之前没见过的。 凤沉玉回道：“这叫柳叶刀，我脸上戴的是口罩为了防止我说话的时候唾液飞溅污染伤口。” 至于她手上的手套就不用多做解释了，白耀祖一进京，手套已经风靡整个京 城，孟白自然是认得的。 只不过她手上的是用鱼泡做成的，比不上现代的手术专用手套，只能是勉强凑合着用一下。 她说话间，已经划开了小孩儿的肚子。 孟白不忍看，将脸转到一边。 “认真看着。”凤沉玉提醒道。 孟白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看过去，一眼便看到孩子腹腔里的内脏，他胃部一阵翻腾，实在没忍住，捂着嘴巴冲出了房间去。 守在门口的谢容离：“？” 怎么回事？怎么打下手救个孩子还能把自己给救吐了？ “容容，你进来。”凤沉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谢容离有些茫然，又有些好奇地进了屋，随手将门给关上。 但一走近看到凤沉玉在做什么后，他总算是明白孟白为何会那副样子跑出去了。 凤沉玉竟在给人开膛破肚！ 太凶残了吧？ “用药量里大琉璃瓶中的药水将手洗一遍，然后过来帮忙。”凤沉玉头也没抬地吩咐道。 谢容离也没多嘴问，立即将手消毒后走过去。 这画面看着着实骇人，但谢容离表现平静，并没有被吓到。 “需要我做什么？”谢容离看到凤沉玉额头上有汗水，看到旁边正好放着叠好的帕子，他便拿起来帮她擦拭了一下。 凤沉玉本来正要这么吩咐了，没想到他先一步做了。 心中很暖，不过现在也没时间给她感 动。 “戴上手套，我找到出血点了，你来上药。”没有更多的工具，凤沉玉之后徒手架着伤口，所以只能让谢容离来上药。 谢容离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是他一步一步跟着凤沉玉的吩咐来，从容不迫，丝毫没有出错。 凤沉玉的药非常有效，敷到伤口上，很快就止血了。 止血完毕，再上一层伤口恢复的药剂。 处理完出血点，然后再一层一层的往外恢复她切割出来的刀伤。 过程虽然比缝线的方式要长一些，但凤沉玉对她的药有信心，只要手术过程中不出意外，她手术做完的话，孩子的伤口是完全可以被药物控制住不崩开的。 最后一层皮肉上完药后，凤沉玉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过程对她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也是第一次在古代做开腹手术，并且没有缝合，全程只靠药物。 即便是放到现代，也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这是连手术是什么都不知道封建朝代。 “辛苦了。”谢容离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让凤沉玉的疲惫都不自觉地减轻了几分。 凤沉玉摘了手套跟口罩，回了他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 “小孩儿没事了吗？”谢容离问道。 他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让她将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凤沉玉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 力踹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气势威严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他气息沉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后面脸色惨白的孟白正拽着他的衣摆，整个人都快挂他身上了，也没能阻止他踹门。 “老侯爷，凤大小姐正在救人，您先不要……”孟白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到凤沉玉跟谢容离跟没事儿人一样站在床边看着他们。 孟白放开老者，赶紧挤进房间，“凤大小姐，你没有救人了？难道……” 难道那孩子已经被折腾死了吗？ 可是这忠勇侯都亲自找上门来了，凤沉玉这要如何跟人家交代啊？ “我的卓儿在哪里？”忠勇侯声音洪亮，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像是要吃人。 凤沉玉冷声道：“病人需要休息，家属先到外面候着。” 忠勇侯老脸阴沉，硬要往里面闯，谢容离拿剑当着他。 “请您先出去。”谢容离丝毫不惧忠勇侯的气势。 孟白也劝说道：“老侯爷您先在外面等着吧，您孙子送来的时候就出气多进气少了，凤大小姐正在全力抢救，若是因为您的莽撞耽误了治疗反而害了您孙子就不好了。” 忠勇侯在乎孙子，也察觉自己不是谢容离的对手，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便先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孟白就焦急道：“凤大小姐这怎么办啊？老侯爷肯定会认为是你害死了他孙子的！” 第140章 谁害死了孩子 孟白说完话，凤沉玉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门再次被人一脚踹开。 这一次踹得有点狠了，房门都碎了。 忠勇侯怒火滔天，“好啊你们，都把我孙儿害死了，还想骗我！” 凤沉玉被破门的响动吓到，还没回过神来，又迎接了忠勇侯震破耳膜的声音，刚做完手术累得只剩半天命的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容离上前，轻轻扶着她，怕她摔了。 “老侯爷您息怒啊，凤大小姐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想救人的。”孟白被吓得直接跪了。 凤沉玉不说话，他只好开口帮忙求情。 孟白话落，门外又响起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 “胡说八道，你们济世堂，不对你们这个破医馆就是个害人的地方，我把儿子送过来，你们没有尽心救治，还把他给害死了！” 韩夫人被绑在外面的，不知怎么挣脱了绳子，跑了进来。 还带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想要把孩子的死栽赃在凤沉玉头上。 “我是看着这位夫人把孩子抱来的，那时候孩子还好好的。” “这庸医害人啊，不救人就算了，还把韩夫人抓起来不让她离开，简直欺人太甚！” “老侯爷，你快让人把这女子抓走吧，不要让她再在这里害人了！” 围观人七嘴八舌地对凤沉玉指指点点，将她说得恶毒不堪。 韩夫 人跪在忠勇侯面前，“父亲，是儿媳没有照看好卓儿，让他摔下马受了伤，但是儿媳第一时间就送他来这里了，您也知道这里原本是济世堂，是京城最好的医馆了，我没想到突然换了一个这么狠毒的女子做东家啊！” 她一边说一边哭，那悔恨的模样，好似她是真的有多心疼孩子似的。 “看起来韩夫人还想很在意那个孩子？”凤沉玉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 所有人都等着她辩解呢，没想到问出来这么一句跟辩解无关的话。 “那是自然，卓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养育。”韩夫人抹着眼泪说道。 她说完看了一眼忠勇侯，很可惜，后者没有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如果真当亲儿子来养育的，你会让你五岁的亲儿子自己骑一匹成年马吗？”凤沉玉又问。 韩夫人没料到凤沉玉会这么问。 她愣了片刻，不过很快目光一闪就想到了合适的答案。 “为何不让？我们忠勇侯府的男儿，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卓儿虽然才五岁，但他很喜欢骑马，还跟着父亲学武，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孩子，现在却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害死了！” 说忠勇侯家的男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这话是套用了忠勇侯的原话。 忠勇侯闻言，凶狠的脸色稍有 缓和。 可一想到他那乖巧可爱的孙儿就这么被害死了，他的眼神又更冷了几分。 “那如果是你自己的亲儿子，你会在他骑马的时候不管不顾，任由他摔下马，再被马儿踩上一脚吗？” 凤沉玉的话，一字一句都戳在忠勇侯最敏锐的神经上面。 他细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高大的身体都快站不稳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己骑马被摔下来，还被踩一脚，这样的伤势，即便送来了医馆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所以害死他孙子的人到底是谁？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你，你胡说八道，我有让人小厮看着的，是他自己不听话，非要骑着马儿跑，小厮跟不上这才摔下来被踩到的！”韩夫人心虚的反驳，却不知话中已经漏出了破绽。 她语气明显在埋怨韩卓。 “韩夫人，你方才不是还说你儿子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么？怎么转眼就变得不听话了？”凤沉玉冷眼问道。 “我……没有、我没有这么说过，我只是……”韩夫人慌张地解释，可是面对忠勇侯的表情，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忠勇侯抬手抽出了谢容离的剑，架到韩夫人脖子上，“说，卓儿到底是怎么摔下马的？” 虽说他希望忠勇侯府的男儿都是胆识过人，武艺高强自的人，可他也很清楚韩卓的性子，小孩 儿生性腼腆，常年在韩夫人折磨底下过活，硬生生给逼成了一个不敢表达内心的孩子。 他若是真想骑马，也不敢说出来，没有韩夫人的允许，他绝对不会自己去骑。 况且韩毒人向来是不会满足他要求的人。 所以韩卓今日骑马摔伤，定是韩夫人有计划有预谋的。 “是你这毒妇害死了卓儿！”忠勇侯怒喝一声，手中的剑抖了抖，差一点点就碰到韩夫人的脖子了。 韩夫人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寒光，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不敢动。 “不、不是的，父亲饶命啊，卓儿不是我害死的，是被这个庸医害的。”韩夫人吓哭了。 方才是演戏在假哭，这回她是真哭。 “父亲饶命啊！”一个男子带着几个家丁匆忙跑了进来，在忠勇侯面前跪下，“父亲，儿子把今日看着卓儿的几个小厮找来了，他们真的有悉心照料，是卓儿自己不小心摔的，跟他母亲没关系啊！” 来的人是忠勇侯那个他不愿意传爵位的，那个宠妾灭妻的儿子。 身形瘦弱，一脸尖嘴猴腮的模样，跟韩夫人倒是很有夫妻相，却跟忠勇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几个小厮在忠勇侯的威严下，抖得像触电一样，却还是哆哆嗦嗦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反正就一个意思，韩卓摔下马是他自己的原因，韩夫 人没有害他。 “而且我听说孩子送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就是这个恶毒女子害了卓儿！”韩禄准确地指着凤沉玉。 有人帮忙说话了，韩夫人底气也足了一些，加上进来看热闹的几个人一起，全都将凤沉玉视作是害了韩卓的凶手。 孟白被这场面吓都要吓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帮凤沉玉辩驳。 恰巧在这个时候，床那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细弱的声音。 “爷爷……爷爷……” 一开始每人注意，知道那声音渐渐有些大了，才被练过武，耳力比较好的忠勇侯听到。 其实凤沉玉跟谢容离早就听到了，只是懒得提醒而已。 韩禄夫妻还在哭喊求情，忠勇侯吼道：“都给我闭嘴，不准发出声音！” 屋内屋外的人都被忠勇侯吓得禁声了。 这时候那个声音就越发地清晰起来。 “爷爷……” “卓儿？”忠勇侯听到声音，将剑还给了谢容离，就朝床边走过去。 小韩卓躺在床上，小脸苍白，双眼却亮晶晶的。 “爷爷，卓儿怕怕……”他身上的麻药药效还没过，暂时不能动。 孩子一醒来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吓得直喊爷爷。 “卓儿！我的卓儿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忠勇侯说着就要弯腰抱孩子。 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别动他！” 第141章 暴躁老侯爷 “他刚做完手术，现在还不能动。”凤沉玉说道。 忠勇侯伸出去的手乖乖缩了回来。 他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卓儿不怕，爷爷在这里陪着你。” 轻声细语的模样，跟方才要拉所有人下地狱时判若两人，由此可见忠勇侯对韩卓有多在乎。 跪地的韩禄夫妻二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卓儿没死？”韩夫人语气中的惊吓绝对比惊喜多。 韩禄则连滚带爬到了床边，想要亲眼看看他儿子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不过忠勇侯没给他这个机会，怕他吓到孩子，一脚将他从床边踹开了。 “你给老子滚远一点，卓儿不需要你照看！” 韩夫人是根本不敢过去看，想趁人没注意的时候逃走。 不过谢容离没给她这个机会。 “韩夫人怎么急着走呢？你方才不是很关心你的儿子吗？现在知道他没死，你不想过去看看，反而想离开，这是什么道理？”凤沉玉问道。 韩夫人神色惊恐，“我、他……他应该饿了，我去给他拿点吃的进来。” 她说的这鬼话自然是没人听的。 正好所有人包括之前的几个托都在这里，谢容离就站到了房门口去，来个关门打狗。 由于房门被忠勇侯踢坏了，只能让谢容离修长的身影暂时充当一下门了。 “他现在吃不 了东西。”凤沉玉语气还算温和的问道：“现在能跟我说一下，是谁让你不惜害死自己的亲儿子来抹黑我的医馆？” 从韩夫人抱着孩子来，到总是有那么几个看热闹的一起来指责她。 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恨不得把屋顶掀翻，巴不得外面所有人都听到。 这要不是有预谋的，凤沉玉能把大门上挂的牌匾给吃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夫人低着头，声音很小地辩驳。 床那边，小韩卓害怕的情绪被忠勇侯慈祥的模样给抚平了。 孩子这才大着胆子说道：“卓儿不想骑马，母亲硬要我骑，她还让拍马儿，马儿跑得很快，卓儿掉下来了……” 忠勇侯听完后，轻轻拍着孩子的胸口，“卓儿不怕，以后她不敢在逼你做任何事了，你先睡一会儿，爷爷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的好不好？” 小韩卓已经很累了，跟忠勇侯说话的时候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他是因为害怕才不敢闭眼。 有了忠勇侯的承诺，韩卓终于坚持不住，闭上眼睡过去了。 他拜托孟白帮忙看着孩子，起身过去，一把抓住韩禄的头发，粗暴地将人给拉到了院子里。 “父亲饶命啊！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虽然忠勇侯还没动手，但是韩禄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 是什么遭遇了。 忠勇侯一巴掌就把人给打得摔倒在地上。 “你这个逆子，娶了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回家，自己儿子不教，婆娘也管不好，留你在这世上就是浪费粮食！” 忠勇侯骂人狠，打人更狠。 把自己儿子当成仇人一样拳打脚踢，没一会儿就不成人样了。 韩夫人跪着爬出去，却不敢上前求情。 “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说谎骗我，为什么要伤害卓儿！” 忠勇侯没有对韩夫人动手，他只是逼问自己的儿子。 韩禄痛得只顾着哭喊求饶，而且他对这件事一知半解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韩夫人实在不忍心自己丈夫被打死，这才开口，“父亲您别打了，夫君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她是靠着韩禄才能有现在的没好生活，只要韩禄没事她也没事。 所以她还是决定说实话。 如果韩禄真的被打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果然是你！”忠勇侯收手了，指着韩夫人，“毒妇，你老是交代，若有半句虚言，我就把这畜生打死，再让人把你送回窑子里去！” 没错，韩夫人进忠勇侯府之前，只是窑子里的一个娼妓。 韩夫人就是死也不想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所以不敢说谎。 “是有人、有人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用卓儿来陷害凤大小姐，说她根本不会医术，在这里欺世盗名……”她一边哭一边说道。 谢容离闻言，问道：“是谁？” 韩夫人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人蒙着脸的。” 说完她怕凤沉玉他们不信，指着那几个托，“不信问他们，方才我们绑着的时候，那个人还来给我们松绑了，要我们进来指认凤大小姐！” 几个托纷纷点头。 有人说道：“那人虽然蒙着面，不过看她的身形，应该是个女子。” “对没错，绝对是个女子！” 凤沉玉闻言，跟谢容离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数了。 “混账东西，就为了一点银子，竟然伤害卓儿，还中伤无辜的人。”忠勇侯的一世英名都被这不争气的儿子跟儿媳毁了。 他指着韩禄，“你立即将这女子给我休了，否则你就跟他去过，从今日起不再是忠勇侯府的人！” 要老子还是要妻子，这是韩禄要面临的选择。 韩禄被亲爹揍得鼻青脸肿的，听到这句话又是一阵哀求，“父亲不要啊，卓儿是你孙子，越儿也是啊，孩子才一岁，他不能没有娘啊！” 韩夫人之所以要这么针对韩卓，就是因为她自己给韩禄生了一个小儿子，眼看自己夫君袭爵是无望了， 加之忠勇侯又很喜欢韩卓，她危机感爆棚，便时时刻刻都想弄死韩卓。 没了韩卓，她儿子就是将来的侯爷。 “越儿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我会将他好好抚养长大的。”忠勇侯已经想好了，两个孙子他都要自己养，绝对不能再让这两人祸害了。 一家人正在争辩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忠勇侯府的小厮。 他慌里慌张地，看到忠勇侯几人就立即跪下，“老侯爷，少爷，少奶奶，不好了！小少爷，他，他被马儿踩死了！” “你说什么？”三人齐齐一惊。 那小厮脸色苍白，被吓得不轻，“一个黑衣人闯进房内，抱着小少爷就扔到了马厩里，等我们冲进去抱出来的时候，小少爷已经没气了！” “你胡说、胡说八道！”韩夫人扑过去要打小厮。 小厮任由她怎么打都梗着脖子硬扛着，也不求饶。 打了几下，韩夫人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忠勇侯也要走，随即又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个孙子。 凤沉玉道：“侯爷先回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孩子的。” 说完她还朝谢容离那边看了一眼，示意他跟着老侯爷一起过去看看。 如果他们猜得没错的话，收买韩夫人来抹黑医馆，和杀了韩夫人儿子的人就是长公主祁菀瑶！ 第142章 惊险之夜 谢容离跟忠勇侯回去的时候，凶手早就跑没影了。 韩夫人一回去看到儿子已经凉了尸体，当即就气晕过去了，韩禄料理后续的事情。 忠勇侯便带着一批人到了医馆，将韩卓站住的房间围了起来，谨防有人再来下黑手。 天黑下来，凤沉玉就跟谢容离一起回将军府。 “虽然没有抓到人，但是我能确定就是长公主做的，姑娘你放心，这笔账我帮你记着，迟早帮你讨回来！” 他们虽然知道是祁菀瑶下的手，却没有任何证据。 对让是公主，他们也不能贸贸然就上门把人给料理了。 “行，那就交给你了。”凤沉玉也不矫情。 她会惹上祁菀瑶这个疯子，本就是谢容离的错。 两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总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凤沉玉以为是医馆的事，就没有在意。 直到回了将军府，婵儿跟茯苓两人焦急地在漪澜院门口走来走去的，看到凤沉玉就立即将她拉进去。 “完了，姑娘你跟离护卫的事被人知道了，现在到处都在传，说你仗着战王昏迷不醒，就跟身边的护卫行为不端！” 婵儿眼中蓄满泪水，“奴婢还以为就府上的人嘴碎，随便说说也没在意，谁知道茯苓从外面回来，也听到了同样的话，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个是，怎么办啊姑娘 ！” 两个丫鬟急得都哭了好几轮了。 凤沉玉听二人言语混乱地说了一通，到底还是弄明白了。 “有人在造谣我跟容容？”凤沉玉瞪眼问道。 两个丫鬟：“……” 称呼都这么亲密了，人家还是造谣吗？ 只能说两人的事情终于瞒不住了！ “奴婢去主院打听了一下，幸好今夜将军有公务在身不会回来，夫人那边也不敢把姑娘你怎么样。”茯苓说道。 可是婵儿还是很担心，“只是今夜不回来，他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明日回来还是要问责姑娘的。” 这事儿外面的人传得可难听了，可以说凤沉玉的名声尽毁。 加之她是将军府还未出阁的大小姐，要是真未出阁还好一点，起码只是毁了将军府的名声，偏偏她跟战王有婚约，战王府的名声也一并被连累了。 婚事还是皇上御赐的，凤沉玉此举就等于是违抗圣旨，要被砍头的！ 不过有凤天辰这样一个父亲在，凤沉玉估计都活不到被砍头那一天。 “清者自清，你们别瞎担心了，给我打水沐浴，我要累死了。”凤沉玉今天做了一台惊险的手术，后来又发生了忠勇侯府的事，她一直都找不到空闲休息。 这会儿她只想洗澡之后闷头睡一下，谁打扰她，她就打死谁。 两个丫鬟愁得都快头秃 了，清者是自清，关键是她们姑娘并不清啊！ 可是凤沉玉这么淡定，她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照吩咐办事。 凤沉玉泡了个澡后，房门一关就真的睡去了，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确定凤沉玉已经入睡，谢容离到院子里，将月缎唤了出来。 “你保护好小王妃。”谢容离吩咐道。 月缎领命后问谢容离，“主子你要去哪里？” “凤天辰今夜没有回来，应该是老狐狸要露出尾巴了。” “主子当心！”月缎嘱咐道。 谢容离回望了一眼凤沉玉的房间，而后决然离开。 距离将军府很远的薛国公府内。 对家里声称有公务要办凤天辰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一下，等他处理外，甩开身边的人后，已经过去大半夜了。 不过薛国公府里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在等待他的到来。 凤天辰穿着一身夜行衣，没有惊动国公府的侍卫，径直进了亮灯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扯下脸上的黑布，单膝跪地，给房中端坐的老者行礼。 “大将军不必多礼。”老者看着须发苍白，但气势不减。 丝毫没有被年轻力壮的凤天辰比下去。 “老师最近可还好？原谅学生一直没能来看您。”凤沉玉起身，打量了一下老者，也就是当朝的薛国公。 整个 大启国，能让凤天辰如此敬重的，除了后宫的太后娘娘，就只有这位了。 薛国公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就是一双老眼带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大将军，东西带来了吗？你知道我们这时候见面，并不是为了叙旧。”薛国公态度漠然。 凤天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将东西拿了出来。 是两张叠在一起的纸。 薛国公接过去，慢慢看着上面写的东西。 那是一份名单，上面都是朝中在位的官员。 “你确定这些都是能为你所用之人？”薛国公看完第一页，翻到第二页。 两张纸上写得密密麻麻，有重臣，也有下臣，但无一不是各个部门里能掌握关节的人物。 “确定。”凤天辰坚定地回道。 薛国公看完名单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竟生出了几分悲凉之意。 “老师可是还有什么顾忌？”凤天辰见他这般，心中有些不安。 薛国公摇摇头，“我只是替皇帝感到悲哀罢了。” 名单看完了，他大致心中已经有数了，便要将名单伸向烛光处点燃。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房门被一阵劲风吹开，一个黑影掠向二人之间。 凤天辰下意识就要去拿名单，而薛国公本能的也想要将名单收起，就让前者扑了个空，但是让突然闯进屋的黑影捡了 个便宜，轻巧夺过了名单。 两张纸已经被烛火点燃，烧掉了一个角，不过并没有太大影响。 黑衣人将名单揣进怀中，飞快撤退。 凤天辰二话不说就追出去，二人在漆黑的院子里交了手。 你来我往间，凤天辰从对方的招式中察觉到了一点熟悉感。 他瞬间目光一凝，下了杀招。 屋内的薛国公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便叫了侍卫将黑衣人为了起来。 黑衣人突围的时候，被凤天辰打了一掌，最终还是成功逃出了国公府。 但是凤天辰在后方紧追不舍。 凤天辰对自己那一掌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他一直追下去，对方绝对逃不掉。 却不料到了城郊外的树林中，竟来了两个帮手将黑衣人给救走了。 凤天辰最后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他怒得一掌劈断了一棵大树，又立即转身回将军府。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机会逮住那个黑衣人。 而另一边，云天跟云空带着谢容离回了王府，一进门，谢容离扯掉脸上的黑布，就喷出一大口血来。 “主子！”两个暗卫担忧不已。 谢容离将用命抢来的那份名单拿出来给云天，“收好。” 他方才跟凤天辰过了招，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他现在必须赶回去。 不然凤沉玉恐怕会有危险！ 第143章 小护卫必死 已经是下半夜了，凤天辰回到将军府后，直奔漪澜院。 月缎在暗中看着，立即到凤沉玉的房门外做了提醒。 看着凤天辰这形势，应该是冲着谢容离来的，可他现在还没回来，只能先找小王妃起来帮忙拖一拖了。 飞镖扎在床头，凤沉玉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随后就听到凤天辰怒吼的声音。 “凤沉玉，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滚出来！”他的声音很大，似要将整个府上的人都吵醒。 凤沉玉穿好外衣出了房间，夜风吹得有点凉。 “大将军这大半夜的，吼什么呢？” 她也不是没有听到凤天辰骂她，只是假装没有听见罢了。 “你那个护卫呢？把他叫出来受死！”凤天辰不知道谢容离住在哪个房间，便没有贸然去找。 只要谢容离回来了，就一定会出来见他！ “为何要叫他出来？大将军到底想做什么？”凤沉玉问话间。 听到动静的婵儿跟茯苓也起来了，只有受伤还没痊愈的豆蔻没在。 凤天辰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谢容离，眼中冷意更甚了些。 连小丫鬟都来了，独独缺了那个一直跟在凤沉玉身边保护她的护卫，凤天辰已经很肯定，方才在薛国公府遇到的人就是谢容离了。 “做什么？外面都传遍了，你这个不检点的东西，都跟战王订 婚了，还跟你那护卫勾搭成奸，简直不要脸！” 凤沉玉跟护卫关系龌龊的事情，凤天辰白天就听到了。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觉得多愤怒，这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在抹黑凤沉玉。 眼下却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除掉那个胆大包天的护卫。 竟敢坏他的事！ 婵儿跟茯苓对视一眼，跑到凤沉玉面前跪下为她求情。 “大将军息怒啊！姑娘跟离护卫清清白白，外面是有人在胡说八道，他们在污蔑姑娘！” “请大将军明察！” 凤沉玉没有动，她也在奇怪谢容离去哪里了。 谢容离的警觉性最高，往常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个冲出来的人绝对是他。 现在为何没有见到他的人？ 还有方才床头那个飞镖，是有人专门提醒她的。 “凤沉玉叫你的护卫出来，连累主子背上这样的污名，这个护卫留着何用？”凤天辰是言明了，她的护卫今日是留不住的。 凤沉玉冷笑了一声，“我算是明白了，大将军这就是为了找我护卫麻烦来的？” “是又如何？出了这等事，难道他不该死吗？”凤天辰并没否认。 “那到底是在大将军眼中，我护卫的存在就是错，还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呢？” 凤沉玉问完，不等凤天辰回答，她便自己说了答案。 “如果是 因为白天那些流言蜚语，以我们之间那点薄弱的父女情，大将军应该没必要在这大半夜找过来吧？” 所以凤天辰这一趟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他要杀了谢容离。 “混账！”凤天辰突然发怒，“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执意要维护你那个小护卫是么？” 婵儿跟茯苓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连帮凤沉玉求情的勇气都没有了，大将军真的太可怕了！ “如果大将军坚持听外人的不听我的，那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不过的要说一句，既然我是主，他是仆，若真有其事，也是经过我允许的，所以做错事的人是我才对。” 凤沉玉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畏惧，“大将军要杀要剐就冲我来吧！” “那我便成全你，也好保住将军府的名声！” 凤天辰目光一凝，抬起手掌就朝凤沉玉打了过去。 他起手快，并且这一掌用了他十成的内力，凤沉玉根本躲都没得躲。 “姑娘！”两个丫鬟吓得肝胆俱裂。 一道劲风直扑凤沉玉的面门，可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突然闪身而出，挡在了凤沉玉的面前。 凤沉玉被拥入一个温柔的怀抱，然后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抱着她的人为她承受了凤天辰的一掌后，连带着她一起往后退了几步。 “噗”吐血的声音就在凤沉玉耳边响起。 让她瞳孔猛地一缩。 黑暗中，月缎看到这一幕，便奋不顾身地要往外冲，却被突然出现的云天跟云空拉住了。 “走！”云空说了一句，二人带着月缎迅速离开了将军府。 在将军府外，三人停下来，月缎才开口询问。 “你们做什么？为何不救主子？他受伤了！”月缎声音惊慌。 方才院子里光线虽暗，但月缎看的清楚。 谢容离硬生生为凤沉玉挨了一掌，不闪不避的！ “主子有自己的安排，他让我们不要管。”云空语气也不好，但他并没多解释。 漪澜院内，挨了凤天辰一掌的谢容离连站都站不稳了，身体的重心完全靠在凤沉玉身上。 凤沉玉都没站稳，跌坐下去。 但是谢容离一直都被她抱在怀中没有松手过。 “容容……你……”凤沉玉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的谢容离。 他俊脸惨白，气息微弱，嘴角有鲜血随着她的呼吸冒出来。 这时候大半个将军府的人都醒了，全都聚集到了漪澜院门口，看到凤天辰站在院子中间，前方不愿住凤沉玉抱着他的护卫。 再联想白日从外听回来那些流言，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将军虽然回得晚，却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定要立即将此事处 理了。 纵然凤沉玉跟护卫有染这种事，她自己错处更大一些，也让将军府上下都觉得丢人。 可她终究是凤天辰女儿，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总不能真的将她杀了吧？ 所以谢容离要死是必然的。 “没事，不要怕，我医术很好的，我能救你！”凤沉玉抱着谢容离，为他诊脉。 谢容离抓住她的手，虚弱地摇摇头，“没用了。” 他回来之前就已然受了重伤，方才又被凤天辰打了一掌，凤沉玉医术的确了得，却也不是真的能起死回生。 “有用的，我不许你死，你给睁开眼睛！”凤沉玉用命令的口吻说了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要来。 她将谢容离放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打开药瓶，就要将里面的药水喂给谢容离喝。 凤天辰在一旁看到她此举，抬手一个掌风过去，凤沉玉手中的药瓶就飞出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凤沉玉抬眼看着凤天辰，眼神冰冷至极。 竟然连凤天辰都心里都微微一怔，险些被她的杀意逼退。 为了这么一个护卫，这丫头竟然对他这个做爹的起了杀心？ “他今日必须死，你救不了他！”凤天辰无情道。 谢容离看着凤沉玉，眼中是无尽的深情，还有浓浓的不舍。 “再见！”谢容离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144章 人已下葬 天刚亮就下起了大雨，凤沉玉一直抱着已经断气的谢容离坐在院子里。 婵儿跟茯苓怎么劝都没用，只好帮她撑起了伞，陪着她一起。 凤天辰在确定谢容离没气了后便离开了，再没提过一句凤沉玉行为不端之事。 等天大亮了，凤清夜才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凤芸芯。 原本凤沉玉的医馆开张，他是怎么都要去凑热闹的，却因为刚发现了凤芸芯对谢容离的心思，他不想凤芸芯到凤沉玉面前添堵，就忍着没有去，在家里盯着她。 却不想却错过了那么大的事。 今日一早院子里下人们都在说凤沉玉的护卫被凤天辰给打死了。 他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把幽竹院的下人都问了个遍，然后一路到漪澜院，逮着人就问。 每个人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但他还是不相信。 直到这一刻看到凤沉玉如同一个没了魂魄的木偶；以及她怀中，完全没了生气的谢容离。 “为、为何会这样。”凤清夜走到凤沉玉面前，蹲下去伸手探了一下谢容离的鼻息。 不过也是徒劳，谢容离已经死了，不会因为他这个动作就出现什么奇迹。 门口的凤芸芯都没敢进，远远地看了一眼谢容离，她的心脏就开始抽痛。 然后她便扶着院门缓缓 滑坐到地上。 晚了几步过来的二姨娘见状，不忍心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然后让身边的丫鬟强行把凤芸芯给拖回去了。 她人微言轻，漪澜院的事情不敢掺和。 其实在听到谢容离死的瞬间，二姨娘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这两日因为这个护卫，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怕凤清夜跟凤芸芯会因他吵架，破坏了兄妹感情。 现在人不在了，她担忧的事也就不存在了。 凤清夜不知道他母亲心中的想法，他在大雨中半蹲着，心疼地看着凤沉玉。 “去将他葬了吧。”凤清夜轻声道。 这样的话，婵儿跟茯苓都说得嘴皮子快要破了，连豆蔻都带着伤出来劝了几句，还是没有作用。 以为凤清夜说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却不想凤沉玉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好，葬了吧。”她终于松口了。 两个丫鬟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随后安葬谢容离的事都是凤清夜找人来办的。 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若不是得凤沉玉看重，用一床破席子裹一下出去扔乱葬岗便了事。 但这人是凤沉玉很在意的人。 虽说不上风光大葬，凤清夜还是让人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封棺盖土的时候，凤沉玉还亲自到场送了一程。 安葬完毕，天也晴了。 雨后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京城上空甚至还出现了一道彩虹。 凤沉玉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凤清夜跟两个丫鬟也在她身边陪着。 挺美的一幕，却无人称赞一句。 将军府，凤天辰的书房内。 他的手下正在汇报凤沉玉他们下葬谢容离的情况。 “启禀将军，大小姐确实把人给埋了。” “埋了就好。”凤天辰说道。 手下心中有些犯嘀咕，便大胆问了出来，“将军是担心那护卫没死吗？” “连续挨了我两掌，想活下来是不可能的。”话虽如此，凤天辰还是说了一句，“谨慎点总归不会错了，继续让人盯着，若有人动他的墓，就给我抓起来。” 谢容离若是侥幸没死的话，能在棺材里憋多久呢？ 昨晚救他的同伙不想他在里面憋死，必定会有动作，到时候就一网打尽。 手下领命离开，转身之际，心里才生出了一个疑问。 昨晚大将军不是只打了大小姐那个护卫一掌吗？ 所有人都知道那护卫是被大将军一击毙命的，他怎么说是两掌呢？ 凤沉玉回到漪澜院后，在婵儿的劝说下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倒在床上不动了。 然后她就生病了。 婵儿是到傍晚准备叫凤沉玉起来用晚膳的时候发现的，她摸了一下凤沉玉的额头，烫 得都能煎鸡蛋了。 平日里他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凤沉玉给他们药，现在凤沉玉病倒了，婵儿就开始抓瞎。 凤沉玉那一堆药，该用哪一瓶她都不知道。 慌忙中，她找了凤清夜，后者去医馆把孟白给叫了过来。 凤沉玉自己配制的那些药已经搬了许多去医馆了，她也给孟白介绍过。 孟白检查了她的情况后，准确地找到了该给她服用什么药。 “贵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医馆那边你们就放心吧，我会帮大小姐好好看着的，你们好好照顾她就是。”孟白临走之前，这般对凤清夜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她这样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凤清夜很是担心。 孟白也没多说，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离开了。 凤清夜在床边陪了一会儿，婵儿便让他去休息，自己守着凤沉玉。 凤沉玉留在家里的药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特效药，孟白给她喝下之后，才过了半夜，她就已经没事了。 她睁开双眼，看到婵儿靠在床边睡着了。 房间里灯还亮着，她也睡不着了，便起身下了床。 想到院子里走两步的时候，突然瞥见圆桌上放着一个东西。 她猛地一震，手有点颤地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面具。 上一世战 王谢容离毁容之后，就一直戴着这样的一个面具，上次去战王府，她身边护卫消失，谢容离也是戴着这个面具，坐在轮椅上出现在她面前的。 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面具上的每一寸花纹，她死水一般的双眸慢慢恢复了神采。 她就知道，谢容离不会有事的。 因为他是当今战王，以一己之力将一个入侵国家赶出边境的人！ 只是…… 凤沉玉捏着面具的手逐渐用力，双眼也危险地眯起来。 等下次再见，谢容离最好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她定要他好看。 竟敢这般吓唬她！ “阿嚏！”在战王府容华院内，谢容离躺在自己床上，莫名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月缎见状，紧张地问道：“主子怎么样了？” 谢容离摆摆手，“无碍。” 就是不知道为何有些背脊发凉，心里还有些发虚…… 这时一个凹凸有致的纤细身影从门外进来，谢容离立即问道：“怎么样了？东西送过去了吗？她人还好吗？” 来人也带着面具，面具上的花纹比起月缎的来，也没差多少。 她也是谢容离的护卫之一，名唤月绸。 “东西已经放下了，小王妃好似生病了，我去时候正睡着呢。”月绸的声音如同她的身段一点。 都带着一股子极致的魅惑。 第145章 她不想活了 一夜很快过去，新的一天到来。 阳光照进屋中，婵儿惊醒过来，下意识就要去看床上的凤沉玉，却发现根本没有人。 “姑娘！”她惊叫一声冲出房间，看到凤沉玉正在院子里浇花。 她狠狠松一口气，连忙走过去，“姑娘你吓死我了，快让我摸摸你还发热吗？饿了没有，怎么不叫醒我呢？” “我没事了，去准备早膳吧，吃完去医馆。”凤沉玉回道。 婵儿看凤沉玉完全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好像已经把昨天的事忘了。 她欲言又止，想提怕凤沉玉伤心，不提呢又怕凤沉玉闷声不说憋出病来。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焦急地呼救声：“大小姐救命啊！” 随着声音一起出现在门口的，是一路从幽竹院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的二姨娘。 看到凤沉玉后，二姨娘二话不说就先跪下来，“求求大小姐去救救芯儿吧！” “芯儿怎么了？”凤沉玉说着就将喷壶递给婵儿。 后方凤清夜跟茯苓也闻声赶了出来，看到二姨娘跪在地上，他便不悦地皱了皱眉。 二姨娘道：“芯儿昨日来……昨日受了点刺激，回去之后就一直不舒服，用了药睡下后，我以为睡一觉起来就好了，没想到我去叫她都叫不应了！” “婵儿，拿着药箱我们过去看看 。”凤沉玉吩咐完，这才将目光落到了二姨娘身上。 她十分无奈地说道：“二姨娘，在我面前你不用动不动就跪下来哭喊着求我，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不管我救不救芯儿都跟求不求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二姨娘脸上挂着眼泪，可怜楚楚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凤沉玉没理她，等婵儿来了，就带着凤清夜一起离开了。 二姨娘慢了半拍爬起来跟上。 比起她每次都抱着必死的心去找凤芸初，来请凤沉玉的确轻松了不少。 只是她为什么感觉凤沉玉比凤芸芯还要可怕百倍呢？ 去幽竹院的路上，期间不免会遇到很多府上的下人，他们当着面对凤沉玉恭恭敬敬，等凤沉玉前脚走了，他们便开始指指点点。 “真是不知廉耻啊，都这样了还有脸出来！” “可不是么？这要换做是我，就躲在房里一辈子不出来见人了。” “人家怎么说也是主子，面皮子就是比我们这些下人厚一些，估摸着是觉得那护卫已经死了，战王府那边死无对证了，她自然也就肆无忌惮了。” 那些下人自以为说得小声，却不知道他们的一字一句凤沉玉都听得清清楚楚。 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凤沉玉立即又倒回来，站在那几个说她坏话的人面前。 “将方才说我 的话，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凤沉玉面容冷然，让那些下人看的腿都软了。 随即便跪下求饶。 “大小姐饶命啊，奴才们再也不敢了。” 凤沉玉很是看不上，自知身份卑贱，却还要做一些比身份卑贱的事情来。 “婵儿，你给我掌他们的嘴，什么时候愿意把话再说一遍，你什么时候放他们走。”凤沉玉吩咐完，凤清夜就主动把婵儿拿着的药箱接了过去。 婵儿这一路跟着凤沉玉走过来，也见过了不少风浪。 掌掴下人这种事，她是不会怕的。 凤沉玉他们往前没走多久，便听到后方几个下人被婵儿打得哭喊的声音。 二姨娘还是第一次直面凤沉玉的这种手段，吓得跟在后面，连喘气都不敢太过大声。 很快到了凤芸芯的房间，她面色如纸，嘴唇发紫。 是心脏病发作的征兆。 凤沉玉给她检查了一番，问二姨娘，“你说昨日给她服过药？” “是的大小姐。”二姨娘的态度更加卑微了。 凤沉玉现下也懒得说她，只是奇怪凤芸芯既然服用过要，她的情况为何还会变得这么差？ 那药是她做的，还是空间里特效药，只要吃了，她便不会如此。 她抬抬手，凤清夜很默契地打开医药箱，将里面的银针拿出来给凤芸初针灸。 凤清 夜站到床边去看着，“她的心疾不是眼看都要好了么？怎么变成这样的？” “二姨娘说芯儿昨日受了刺激，是什么刺激？”凤沉玉不答反问。 心脏病还没有根治，随时都有可能复发，尤其受不得刺激。 凤芸芯这情况，可能不只是受了一点什么小刺激。 问完话后，凤沉玉一边扎针一边等答案，许久之后都没听到声音。 她抬头正好看到凤清夜跟二姨娘两人正在挤眉弄眼的。 “怎么？有难言之隐？”凤沉玉说道：“如果家属不配合的话，我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未卜先知是不是？” 其实他们不说，凤沉玉心中也隐隐有点眉目，只是不确定罢了。 凤清夜一咬牙说道：“就昨日，我过去看你的时候，芯儿也去了，她应当是看到你的护卫……” 提到谢容离，凤清夜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话，也同样在撕扯着凤沉玉心口上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旁人以为凤沉玉只是失去了一个护卫，可他知道，那个护卫对凤沉玉来说却是意义非凡的。 “她喜欢我的护卫，看到我的护卫死了，她便受不了打击，导致心疾复发？”凤沉玉将凤清夜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二姨娘又“噗通”一声跪下来。 “大小姐请您不要责怪芯儿，她年纪小 不懂事，不是故意的……” 先前她觉得芯儿看上一个下人，有损她的身份，如今知道凤沉玉为了那个护卫胆敢顶撞凤天辰的时候，她就知道那个护卫不是凤芸芯能觊觎的。 更何况凤芸芯现在心疾复发，凤芸初那边靠不住了，除了凤沉玉，没人能救人她。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了凤沉玉。 “站起来说话。”凤沉玉真是被二姨娘跪得有点烦了。 二姨娘完全将她当成凤芸初一样来面对，这是她不能忍的。 凤清夜将二姨娘拽了起来，“凤沉玉都说了，不要动不动就跪，再这样的话，下次芯儿病发的时候，你别来找凤沉玉了，直接去选棺材吧！” 这话听得二姨娘想打人，不过凤沉玉在她又不敢动手。 凤沉玉收了针，凤芸芯眼皮动了动，接着就睁开眼醒了过来。 “芯儿！”看到女儿醒来，二姨娘也顾不得其他了，感激扑了过去。 “母亲？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救我？神仙哥哥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声音虚弱，一边说着话，眼泪也跟着滚落出来。 听了她这话，凤沉玉冷声问：“所以你昨日是故意不吃药的？” 凤芸芯不敢看凤沉玉，不过她低着头没有反驳。 很显然，她会变成这样，就是她自己故意为之…… 第146章 小心眼的人 凤清夜听明白了凤沉玉的意思，将两人推出了房间，然后“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二姨娘担心不已，正要敲门，就听到屋内凤清夜暴怒的声音响起。 “你在作什么死？你凭什么不想活了？你这条命不是你自己的，是我们的娘把她膝盖都要贵烂了，四处求人给你拖到现在的！” “为了一个看都没看你几眼的男子就不想活了，凤芸芯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几句话下来，凤芸芯被吼得放声大哭。 “哥哥对不起，可是我好难受啊，在我以为真的活不下去的时候，是神仙哥哥给我送药来，然后我的病就慢慢好起来了……” 凤清夜就听不得凤芸芯说什么神仙哥哥。 “你给我闭嘴吧，那药是凤沉玉让他送过来的，你该感谢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凤沉玉！” 这话之后，凤芸芯不说话了，房间里只剩下她的哭声。 凤沉玉没说什么，转身要走。 二姨娘喊住她，一副又要下跪的样子，被凤沉玉用眼神制止了。 “大、大小姐对不起，请您不要记恨芯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二姨娘很担心凤沉玉会因此不给凤芸芯治疗了。 凤沉玉还没回话，凤清夜就打开房门出来，沉着一张脸把凤沉玉给拽走了。 走到门口，凤清夜还转头对茫然的二姨娘吼了一句 ，“好好教教你那宝贝女儿，实在不想活了死得干脆点，别又哭哭啼啼来求人！” 出了幽竹院，凤清夜说道：“以后不想来给凤芸芯治疗便不要来了。” 免得凤芸芯那模样让凤沉玉觉得膈应。 “我没说不想啊。”凤沉玉语气平静地回道。 凤清夜觉得她在强撑。 “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很在你那个护卫，而且你这么小心眼的人，知道凤芸芯喜欢你的护卫，你心里会毫无芥蒂？” 凤清夜活得像个边缘人物，很多事情都懒得去在意，有漂亮裙子穿，他可以什么都不管。 但他看事情却很通透，对凤沉玉的真实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她绝对不是什么心慈仁厚之辈。 “是有那么一点介意，说不过我那护卫都没了，还提这些干什么呢？有空担心我不给你妹妹治病，不如想法子让她断了这个念头，免得整天郁郁寡欢的，浪费我的药。” 是啊，人都不在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呢？ 凤清夜不想再提凤沉玉的伤心事，便没再说话了。 婵儿把几个下人的脸都打肿了，她自己的手也打疼了。 本来凤沉玉的要求是，下人们把骂凤沉玉的话重新说一遍就放过他们，事实上是婵儿听到他们那样说凤沉玉后，打得更重了。 凤沉玉他们 倒回来的时候，婵儿都还没停手。 “婵儿够了，我们走吧。”凤沉玉招呼道。 婵儿停了手，指着那几个下人，模样凶狠道：“再让我听到你们背后嚼舌根，我一定打死你们！” 说完后回头看到凤沉玉正盯着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凶恶顿时荡然无存。 这一耽搁，用了大半个时辰，凤沉玉随便吃了点东西，一行人又赶往医馆。 过了一天，医馆外围观的人少了，但还是有看热闹的人，却不是冲着医馆，而是冲凤沉玉本人。 凤沉玉跟护卫不清不楚的事情，前一天才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二天就又传出护卫被大将军给打死了的消息。 摆明了就是确有其事，凤天辰杀人是为了给战王府一个交代！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市井刁民，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走，索性当没看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刚踏进医馆，就看到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跪在堂上，孟白正在劝说他们起来。 “大小姐今日也不知道来不来，你这般跪着也于事无补，不然你回去等着，待大小姐来了我再让人去通知你可好？” 孟白现在面对各路病人，态度谦和到没有丝毫傲气。 只因他曾经站在高处，骄傲的扬起头颅的时候，却被狠狠地摔了下来。 一朝致命的打击后，他如今已 经没有骄傲的资本了。 “我们就在这里等大小姐来，一直等到她来。”那妇人倔强道。 两人背对着门口，凤沉玉看背影也认不出来，不过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怎么回事？”凤沉玉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那妇人转过头来，看到凤沉玉沧桑蜡黄的脸上便是一喜。 然后她拉着身边的小孩跪到凤沉玉面前来。 “多谢凤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小人无以为报，您就收下虎头，让他在您手下打个杂，我们、我们不要工钱的，只求凤大小姐收留虎头……” 妇人模样很可怜说话间，眼泪已经盈满眼眶。 而她儿子虎头在一旁低着头跪着，小小的身体卷缩着，一声不吭。 看到妇人的脸，以及满头乱发，跟个狮子狗似的虎头，凤沉玉想起他们是谁来了。 只是她还没发话，门外有人见状，就对那妇人议论起来。 “什么不要工钱？是家里养不起孩子了，送过来让凤大小姐当冤大头的吧？”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人穷志短，奸恶狡诈！” “这样对待救命恩人，也是第一次见。” 妇人听到这些话，窘迫得不行，赶紧给凤沉玉磕头解释。 “不是这样的，凤大小姐您别听他们胡说，小人是真的想感谢您，是小人想得不够周到，对不起！” 说完后妇人就 拉着虎头起来，低着头准备离开。 没听外面的人说这些话，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儿子嗅觉灵敏，多多少少应该是能帮凤沉玉做点事的，可她却忘记了，虎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谓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 也不怪外面的人说话难听，她把孩子送过来就是有让凤沉玉帮她养的嫌疑。 “慢着！”凤沉玉叫住他们，然后进屋坐下来，“你说他叫虎头是吧？多大了？” 妇人也拉着孩子跟着进去，她说话习惯性地低着头，“回大小姐的话，他是叫虎头，今年十二岁了，看着小，其实力气很大的，而且也吃得不多，凤大小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大不了我、我每日给他送吃的过来。” 这话妇人是咬牙说出来的。 她家里还有一个病人要照顾，她还得给人浆洗挣点小钱贴补家用，其实根本没时间管孩子吃饭。 “有十二岁了？”凤沉玉皱了皱眉，这营养也太差了吧？ 虎头的模样看起来顶多也就十岁。 “虎头这名字不好，不介意我给他取一个吧？”凤沉玉询问妇人。 要改名字，是不是说明？ 妇人一双没什么神采的双眼希冀地望着凤沉玉，“大小姐，您这是……” “我收下他了，你说得没错，他的嗅觉的确可以帮我做一些事。”凤沉玉说道。 第147章 人美心善 妇人闻言，连忙按着虎头的脑袋，母子二人一起跪下来给凤沉玉磕头。 凤沉玉让婵儿将两人拉起来。 “大婶夫家姓什么？”凤沉玉问道。 妇人赶忙回道：“姓杨，我夫君姓杨。” 凤沉玉看着虎头，“那他就叫杨钊吧，虎头可以做小名，你们也喊习惯了。” “多谢凤大小姐，多谢！！”妇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又哭又笑地，只想磕头来表达，却又被婵儿限制住了，一时间还有些无措起来。 凤沉玉摆摆手，“无需这么拘谨，他在我这里做事，做得好，工钱一分不会少，还有你夫君的药，我这边会一直免费供着，你就安心回去吧。” 妇人哭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拼命抹眼泪。 医馆刚开张的时候，她就听说了凤沉玉承诺给他们这些被心疾药害的人免得治病，她以为只是随口的说辞，没想到凤沉玉竟是认真的。 人美心善，说的就是凤沉玉这样的吧？ 妇人哭了一阵，将虎头拉到一边叮嘱了很多琐事。 要他把自己当牛做马似的奉献给医馆，凤沉玉说什么他都要言听计从，哪怕是死也不能退云云。 听她后面是越说越离谱了，婵儿才忍不住走过去打断。 这人要把孩子送到医馆来，却说这么吓人的话，也不怕她前 脚走了，孩子后脚就跑了。 等妇人好不容易走了，凤沉玉让凤清夜先领着杨钊先去后院里洗一洗，婵儿则出去给小孩买一身干净的衣服回来。 这期间凤沉玉看着孟白在药柜前面清点药瓶。 如今这医馆被她接手了之后，药柜摆放跟原来大不相同。 进门左右两侧放的是药材，需要根据病情现场开药方抓药才成。 而正前方一个最大的药柜上放的则是她配制出来的成药，药瓶上都贴着功效跟价钱，拿给病人的时候很是方便。 孟白也见识过凤沉玉这成药的药效，对制作方式他眼馋得不行，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让凤沉玉教他。 “咦……”孟白清点完第一遍，觉得不对劲，又开始清点第二遍。 “怎么的？”凤沉玉听到他发出疑问，询问了一句。 清点成药对孟白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连凤沉玉方才处理杨钊的事情，都没能让他分心。 “大小姐，这些药你心里有数吗？我怎么觉得这药数量不对呢，我昨日也清点了，今日怎么就差了几瓶？” 孟白还在点药，头也没回地说道。 这些成药都是凤沉玉拿了空间里的已经出来稀释成几瓶，即便如此，药效也比一旁现配的药材要号上几倍。 她随随便便都能弄出几十瓶来，心里怎 么会有数？ “兴许是你卖了，自己没记？”凤沉玉提点道。 左右她是不在意的，缺了几瓶就缺了吧。 “不可能，在下做账向来仔细，而且医馆开张到现在，除了忠勇侯的孙子韩卓，还没有其他病人上门……” 孟白顺嘴说出来后，才想起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这不是让凤沉玉心里难受么？ “到现在还没生意是么？”凤沉玉倒没在意，还笑了起来。 想来是因为她占了济世堂的地方，还被祁菀瑶传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奇怪医馆的东家是她，名声都被败坏干净了，哪儿还会有人上门求医？ “大小姐你不必……”孟白想劝说两句。 凤沉玉抬手制止了他，“别一口一个大小姐的，听得累，直接叫我名字吧。” 孟白顿了顿，“那，沉、沉玉？不用担心没病人，你医术这么好，你的药还这么好用，总会有怕死的会求上门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药少了就少了吧，不碍事，一会儿我把后院收拾出来，今后就在这里配药，往后我们医馆就卖成药！” 抓药回去煎服，过程太繁琐了，而且制作不当还会损失药效，反而得不偿失。 不如她的特效成药来得便捷。 婵儿买 了衣服回来，没多久凤清夜就领着变了个样的杨钊出来。 小孩儿皮肤很白，脸蛋很小，一双眼睛却大而有神，虎头虎脑的模样很是可爱，倒是意外地跟他的小名很贴合。 “小虎子太瘦了，完全就是一张皮子抱着骨头，还有这张脸，瘦得只剩眼睛了。”凤清夜一边说着，还一边揪住杨钊的小脸蛋。 只可惜脸上也没什么肉，揪着凤清夜还嫌不舒服。 “虎头！”杨钊拧着眉头纠正道。 “以后你叫杨钊，回头让这个漂亮哥哥教你写你的名字好不好？”凤沉玉笑着跟杨钊说道。 杨钊听到凤沉玉温柔的声音，小脸立即就红了，他连忙低下头去不说话。 却又怕不回答会不礼貌，就拼命点头。 凤沉玉被他这傻样给逗笑了。 “你收下这孩子做什么？日行一善？”凤清夜有些搞不明白。 虽然凤沉玉要养这么一个孩子也是养得起的。 “二哥你小看人了吧？”凤沉玉抬手让孟白从药柜上拿了一瓶成药给她，她打开瓶塞递给杨钊，“来，告诉姐姐这里面有些什么药材，若是不知道名字的，你只说它原本的气味就行。” 孟白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子围了过来。 他研究过凤沉玉这些成药，最简单的伤药，其中的药材成分都多不 胜数，他都不能完全辨别出来。 更何况杨钊手上这瓶药还是更复杂一些，用于治疗内伤的。 他只能凭着气味辨别出最多十种药材，剩下他也是一无所知。 见杨钊拿着药瓶在鼻尖嗅了嗅，孟白赶紧又抓起纸笔，记录杨钊接下来要说的话。 “有三七、红花、黄麻叶、白药子……”杨钊一口气说出了二十三种药材，其中知道名字的他直接说名字，不知道名字的就用气味来形容。 孟白一边记录一边咂舌。 别的不说，起码他知道的十种里，杨钊是一样都没说错的。 等杨钊说完了，他仰头，一双大眼睛看着凤沉玉，似在等着她做最后的评判。 凤清夜跟婵儿两个外行在一旁都听傻了，一溜的全是中草药名称，听得他们头大。 孟白拿着他写的药材过来给凤沉玉看，“沉玉，二十三种草药都在这里，他说对了吗？” 凤沉玉揉了揉杨钊半干的头发，“全对，一种都没说错。” “真的假的？敢情这还是个小怪物呢？”凤清夜看着杨钊的眼神都变了。 他还不信邪，自己去药柜上面挑了一种，他自认为配方很复杂的成药给杨钊，让他再闻一次。 几人听着杨钊磕磕绊绊地报草药名，却谁也想不到，他将来会成为大启国大名鼎鼎的杨神医。 第148章 您这什么病？ 几个人逗了杨钊一番，婵儿就带着他去后院里，陪着忠勇侯的孙子说话聊天，也能让忠勇侯出门喘口气。 一直到傍晚也都没有一个病人上门，偌大的医馆萧条无比。 见孟白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恨不得亲自出门接客。 “算啦，时候也不早了，打烊吧。”凤沉玉说道。 孟白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却看到几个人迎面走来。 走在最前面那个端丽的身影还是他认识的。 当今长公主祁菀瑶，她身后带着几个丫鬟小厮，排场还不小。 屋内凤沉玉还没看到，孟白迎上去，大声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凤沉玉闻言抬头看向门口，“哟，长公主您这是什么病啊？” “大胆！你才有病呢！”祁菀瑶身后丫鬟呵斥道。 凤沉玉笑了一声：“没病来我这医馆做什么？莫不是这位姐姐你有病？主子亲自带奴才来治病，长公主真是心慈仁厚呢！” 那丫鬟被气得脸都绿了。 不管是谁，只要踏进凤沉玉的医馆，都被她说成有病，这人怎么这么蛮横呢？ 果然是乡下丫头，粗鄙不堪！ “不得无礼。”祁菀瑶教训了一话一句，然后看向凤沉玉。 “凤大小姐刚死了心爱的人，这心里正难过着，谁让我们要这个时候来，自己往枪口上撞 呢？” 祁菀瑶这才是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呢！ 被说有病有什么要紧的？凤沉玉被她直接说成跟护卫有染，连清白都被她给说没了。 她说完后就得意地看着凤沉玉。 刚从院子里赶来的凤清夜听到这话，恨不得过去撕烂祁菀瑶的嘴。 这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死了心爱的人？”凤沉玉神色未动，依旧是方才的笑脸，“长公主你这说的是你自己吧？驸马尸骨未寒，长公主您要节哀啊。” 被凤沉玉这么一提醒，孟白跟凤清夜才想起来。 没错，要说起心爱的人死了，祁菀瑶不是比凤沉玉更名副其实一些吗？ 凤沉玉这边死的只是一个护卫，祁菀瑶的驸马前不久才病死呢！ “对啊长公主，您来医馆，想必是悲伤成疾，这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孟白不敢开口，凤清夜却是不会看着凤沉玉被人找上门来欺负的。 若是谢容离还在的话，这会儿一定是挡在凤沉玉前面的。 他不在了，那凤清夜便来做这个挡在凤沉玉身前的人。 “你……”祁菀瑶面容有些扭曲，垂着身侧的手蠢蠢欲动，想要将凤清夜给掐死。 白长了一副这么好看的皮子，一张嘴却能气死人！ “长公主若不是来看病拿药的，就请回吧，我这儿要打烊了。 ”凤沉玉说道。 祁菀瑶自然没有生病，她就是来看凤沉玉笑话的。 同时也是来求证一下，凤沉玉到底知不知道谢容离的真是身份的。 按理说，凤沉玉真对谢容离的护卫身份有感情的话，他现在从凤沉玉身边离开，她理应痛不欲生，一蹶不振才是。 可凤沉玉这模样，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影响，看来她早就知道谢容离的身份了！ 只恨她这两日去战王府找谢容离，都被拒之门外了，也不知道谢容离伤势如何？ “你们其他人都先回避一下，本宫要跟凤大小姐说话。”祁菀瑶自己找地方坐下来，摆起了公主架子。 凤清夜不肯走，还是凤沉玉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他担心凤沉玉被欺负。 这祁菀瑶武艺高强，看那丑兮兮的模样，想必是个狠心恶毒的主！ 不过看到凤沉玉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他也只能退下了。 “凤沉玉，你在得意什么？你真以为成了他的未婚妻就高枕无忧了吗？”等大堂上只有祁菀瑶跟凤沉玉后，她的真面目就漏出来了。 凤沉玉略微惊讶地看着她，“长公主这是不打算在我面前装了？要撕破脸了是吗？” 祁菀瑶的确是不打算再跟凤沉玉虚与委蛇了，反正谢容离现在也没在她身边了。 “你看起来并不 惊讶，那想必你应该也知道，我想要你这条狗命，不过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刺杀了凤沉玉两次，虽然都没成功，但也够凤沉玉担惊受怕的。 “这么轻松，那你还用那诋毁我名声的下三滥招数？直接来杀了我不就行了？”凤沉玉稳坐着，丝毫不畏惧祁菀瑶。 看到她这模样，祁菀瑶气得牙痒痒！ 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动手，她今日来，也没打算要遮掩杀了凤沉玉。 毕竟她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进行着，就这样让凤沉玉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本宫以前是冲动了些，之后本宫不会对你动手了，本宫要你亲眼见证，本宫是如何将容离从你身边抢过来的！” 她阴恻恻的目光，让人极其不舒服。 不过凤沉玉却眼睛都没眨一下。 “长公主你一个寡-妇，也配跟我抢战王？”凤沉玉是知道祁菀瑶那里痛，她就偏往哪里戳。 “凤沉玉！”祁菀瑶失控大吼。 她猛地站起来，抬手朝凤沉玉抓过去。 暗中月缎正要出手，却又听凤沉玉轻声道：“你若敢碰我一下，我保准你走不出医馆！” 凤沉玉的语气很平淡，不带一点威慑力。 可偏偏是这般，才让祁菀瑶收了手。 “就凭你也能有这个本事？”祁菀瑶虽然嘴硬，但心里还是有计较的。 她想到第一次派人刺杀凤沉玉的时候，她使用了一种毒烟，幸而她那时候派的是死士，不受她的毒药影响，否则那帮人得全部折在凤沉玉手中。 眼下这大堂上没有凤沉玉的人，反而多了几柜药，她要动手脚简直太容易了。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凤沉玉一派的悠闲自在，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祁菀瑶怕了，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凤沉玉又道：“长公主在外诋毁我的名声，害凤将军大怒打死了我的护卫，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呵呵！”祁菀瑶嘲笑道：“你要怎么跟本宫算？” “驸马家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小吧？你说我要是给他们送一封迷信去，告诉他们，驸马是被长公主你下毒害死的，你猜他们会着怎么做呢？” 祁菀瑶脸色巨变，“不，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跟驸马成婚当日，就开始给他下药，五年来，她要精准地掌握药量，不能让他下床逃走，更不能让他过早死去。 这件事只有她公主府的那些亲信才知道，凤沉玉是不可能得知的！ 凤沉玉耸耸肩，“本来是不知道的，就随便说说诈一下你，没想到是真的。” 祁菀瑶却不相信她的鬼话，随即她脸庞上爬满了绝望跟难以置信。 “是他告诉你的？” 第149章 胆识过人 “她当真这么说的？”谢容离坐在床上，情绪一激动就牵动了内伤，眉头皱起。 跟云空换了岗位后，月缎便回到王府，将祁菀瑶到医馆找凤沉玉的事禀报给了谢容离。 两人说了很多话，月缎一口气都说了，谢容离突然这么问，也不知道问的是哪一句。 不过月缎还是说道：“当真。” 无论那句话，都是真的出自凤沉玉跟祁菀瑶之口。 谢容离脸色苍白，整个人看着就很虚弱，但他此时却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床边站着云天、月缎，以及刚回来不就的月绸，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打扰他们主子犯病。 过了一会儿，谢容离兀自乐够了，才问月缎。 “长公主答应了要为小王妃澄清前两日的流言吗？” 月缎摇头，“并未，她们说到后面，长公主气得不行，就带着人走了。” 看着凤沉玉跟祁菀瑶说话，期间好多次她都为凤沉玉捏着一把冷汗的。 祁菀瑶的武功不低，月缎都自认不是她的对手，可在医馆里，凤沉玉是句句话都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真不愧是他们主子看上的人，胆识过人！ 就是她在一旁看着的滋味不太好受。 “那便等上两日，待长公主将流言澄清了，你们便给驸马家送一份举报密信过去。”谢容离说道。 凤沉玉都想到的事 情，他自然是要帮她实现的。 祁菀瑶三番五次地找凤沉玉的麻烦，他对她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遵命！”月缎就知道谢容离肯定不会放过祁菀瑶的。 别说谢容离了，就是她看到祁菀瑶去医馆时那副嘴脸，她都想把人给狠狠揍一顿。 月缎说完了，便该月绸汇报了。 本来先回来的人是月绸，但是在谢容离这里，凤沉玉的消息比较重要，她就让月缎先说了。 月绸道：“主子，凤天辰的人还在您墓地那边盯着。” 这话说完，月绸感觉有哪里不对，下意识吐了吐舌头，不过她戴着面具，旁人也看不到。 谢容离：“……我还没死呢！” 不过凤沉玉的确是给他护卫身份弄了个墓地。 “他要盯着就让他盯着吧，看他能坚持多久。”云天说道。 月缎也说道：“幸好月绸及时赶回来，不然主子现在还在棺材里面躺着呢！” 谢容离受的重伤是真的，不过也没到致命的地步，他在假死药发作之前阻止了凤沉玉救他，不然当时就要穿帮。 假死药有七日的时效，若这期间云天他们没有想到法子，在凤天辰眼皮子地下将人救出来，那他可能真的就要长埋于地底了。 万幸在谢容离刚被下葬后，一直在西北边境处为谢容离寻找解药的月绸回来了。 要 说这月绸，武功不如谢容离的其他几个暗卫，可她一身魅术却是练得出神入化。 她带着人云天他们将埋在地底的谢容离救了出来，还找了一具尸体放进去，他们都无知无觉，至今都以为一直守着，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此事辛苦月绸了。”谢容离道。 月绸却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可惜还是没能帮主子找到解药的线索。” “此事随缘吧。”找了这么多年，谢容离也没报多大希望了。 而且他如今有了凤沉玉，就更加不强求了。 顿了顿，谢容离说道：“小王妃那边我放心，总有些歹人要去找他麻烦，月缎在暗中不太方便。” 若是他的人能正大光明跟在凤沉玉身边，祁菀瑶上门找麻烦的事儿，当场就能动手给打回去。 月缎闻言跪下来，“属下愿意去小王妃身边保护她。” “小王妃那么聪明伶俐，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恐怕不会得她的信任。”月绸说道。 虽说她才刚回京，但是云空那个多嘴的已经把凤沉玉的各种光荣事迹跟她说过了。 “你有什么建议？”谢容离问月绸。 月绸风情万种地理了理头发，“让属下去，属下肯定比月缎这木头样子更容易让人信任。” “你是更得男人信任吧？你那张脸往外面一露，人还 以为你是某个花楼的头牌出逃呢！”月缎接话道。 这话有点难听了，但是月绸丝毫不生气。 还顺着月缎的话说道：“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对我生出同情，然后收留我……” “月缎去吧。”不等月绸说完，谢容离就做出了决定。 就月绸这样的，放凤沉玉身边，他还得防着她被教坏，太不保险了。 “为什么呀？”月绸战败，心里很是不服。 她真的好想去见见他们的小王妃啊！ “因为月缎比你可靠些。”云天帮谢容离解释道。 月绸顿时假意抽泣起来，那可怜楚楚的模样，即便没有看到她的脸蛋，也叫人忍不住想搂进怀中好好安慰一番。 可惜她身边这几人，一个比一个冷酷无情，她哭了个寂寞。 “属下会假装农女，去医馆求小王妃收留我做杂役，她今日才收了一个小孩儿，应该也会收下我的。”月缎还是很有信心赢得凤沉玉信任。 只是第二日做一身农女打扮的月缎，还没来得及出现在凤沉玉面前，宫里便来人将她传召进皇宫了。 凤沉玉是连自己医馆的门都没进。 “钱公公到底是什么要事这般紧急？”凤沉玉也不敢问是不是太后心疾又发作了。 虽然是关心，但太后德高望重，她问了便等同于以下犯上，是在说太后的不好。 “凤 大小姐到了自然就知道了。”钱公公故意不说，就是要凤沉玉急上一急的，谁让这丫头总是吓唬他！ 殊不知，他回了这句话后，凤沉玉便已经看出来。 太后虽然着急找她，却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既然不是身体不好，那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不巧的是，凤沉玉到看太后的寿康殿，又看到了昨日才被她气得半死祁菀瑶。 祁菀瑶见到她，丝毫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地站起来相迎，“凤大小姐总算是来了，这一大清早的，皇祖母可是盼了你好一阵了。” “见过太后娘娘，长公主。”凤沉玉微微行礼，并没有接祁菀瑶的话。 太后一脸愁容，将凤沉玉拉到她那一堆的花草当中。 “小沉玉，快帮我看看，这两颗幽蓝怎的就焉巴了？哀家是按照你的方式给它们浇水的，白日里还让人抱出去晒太阳了，也不知是不是晒太狠了。” 凤沉玉现实看了看太后，见她精神头不错，这才去看那两颗幽蓝。 太后将幽蓝放在她那堆花草里最显眼的位置，她以往最喜欢的那些牡丹兰花都成了幽蓝的陪衬。 “太后娘娘，想要这两颗幽蓝活，恐怕你要将其他这些花草搬出去了。”凤沉玉看着太后的表情，试探着说道。 她话音落下，就听见一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 第150章 败下阵来 “皇祖母这些花草都是她老人家亲手养护的，你一句话，说让搬走就搬走吗？” 祁菀瑶方才和气的模样全然不见，只剩下恼怒。 太后也被凤沉玉的话惊着了。 她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凤沉玉，“真要全部搬走吗？我就搬一些不喜欢的出去可行？” 凤沉玉直接无视了祁菀瑶的叫嚣，笑着对太后说道：“这幽蓝是我培育出来的，我对它的生存特性也不是很了解，就想着应该是周围花草太多，将空气给污染了，让它没办法存活。” 祁菀瑶又道：“这么说来，凤大小姐的花好生金贵，连皇祖母的花草都要给它们腾地方？” 这话说白了，就是在指责凤沉玉自抬身份。 承认了她的花比太后的花金贵，那就是她人比太后还贵重。 太后听到这话，不喜地皱了皱眉，“瑶儿你今儿怎么回事？吃枪药了？何故一直针对小沉玉？” “皇祖母，孙儿只是……”祁菀瑶有些委屈了。 她在为太后说话，怎么太后不责怪凤沉玉，还反过来说她？ “太后娘娘，若您是在舍不得这些花草，那就先把幽蓝放到外面去，找个花草少一点的地方，看看明日它们的状况会不会好一些。”凤沉玉建议道。 太后一脸纠结，最终忍痛召来钱公公。 “叫人 来把这些花草都搬出去吧！”太后说完，自己抱着两盆幽蓝坐到床榻上，背过身体不愿意看那些花草。 她这模样太逗了，凤沉玉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祁菀瑶没想到太后竟然这般听凤沉玉的话，她满腔的嫉妒都快藏不住了！ 凭什么？凤沉玉这个小贱人到底凭什么啊！ 太后寝殿内的花草都搬完了，里面顿时空荡荡的，却也总算像间想要的屋子了。 以往放了太多花草，多几个人进去都没地方下脚。 钱公公心里虽喜悦，却又不免有些担心。 趁着宫人们搬花草吵闹之际，他将凤沉玉请到一旁小心提点道：“凤大小姐，恕老奴多嘴，太后娘娘平日里最爱护那些花草了，你确定搬出来之后，两颗幽蓝能活过来吗？” 倘若活不过来，本就对凤沉玉有意见的长公主再在一旁煽风点火，太后怕是会开罪凤沉玉的。 钱公公在太后身边跟了几十年，早就成人精了，祁菀瑶最近日日都来太后身边，说得最多的就是凤沉玉，他自然能看出祁菀瑶的用意。 凤沉玉看着老太监，“当然确定了，不然我弄那两盆花来做什么？” “什么？凤大小姐你……” 钱公公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凤沉玉。 这姑娘也太大胆了些吧？竟然想出这样 的法子，让太后将屋中的花儿搬走。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凤沉玉的办法还是很管用的。 这才几日过去，太后就能为了两颗幽蓝舍弃一屋子的花草。 太后抱着两颗焉巴巴的幽蓝，兀自伤心了一会儿，回头看到空旷的寝殿，竟有些不适应起来。 “哎！”太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惆怅婉转。 凤沉玉憋着笑，上前去嘱咐了几句让太后好好吃药便要告辞。 她现在是开着医馆的人，可不能做个甩手掌柜。 “陪哀家用了午膳再走吧！”太后将两颗幽蓝放好，拉着凤沉玉不让她离开。 太后这才看了看门外，然后问凤沉玉，“你那个小护卫呢？怎么今日没来？” 老人家看着谢容离一表人才，见过一面就记住了。 “他……”凤沉玉正要开口，就被一旁的祁菀瑶打断了。 “皇祖母您在深宫不知道外面的是，凤大小姐那护卫啊……”外面那些跟凤沉玉相关的流言自然是不会传到太后耳朵里的，祁菀瑶一直也找不到机会说，却不想太后会主动提到凤沉玉的护卫。 “我今日进宫的时候，听说长公主的驸马病逝了？这是真的吗？”凤沉玉打算了祁菀瑶的话。 这事儿并没有公开，只有宫里的人知道。 “哦？小沉玉在哪里听说的？” 太后还看了看祁菀瑶，怕她伤心，倒是把方才的话题忘记了。 凤沉玉无辜道：“街上的人都在说啊，还说什么驸马是被……” “是凤大小姐听错了吧？本宫不想提这件事，希望你也不要再说了。”祁菀瑶开口命令道。 “对不起长公主殿下，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伤心事的。”凤沉玉乖巧地道歉。 太后见凤沉玉这样，自然是不舍得责备的。 “没事，都过去了，瑶瑶别伤心了，小沉玉往后听到这些话，就当没听到便是。”太后不想祁菀瑶难过，也不想凤沉玉自责，便不留着二人在这里，免得再多说几句两个孩子闹矛盾。 凤沉玉先齐整告退，祁菀瑶比她晚了一步。 不过出了寿康殿，凤沉玉便在门口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祁菀瑶才慢悠悠地出来。 “我还当长公主殿下要在太后这里用午膳呢！”凤沉玉笑着说了一句。 祁菀瑶看到她脸上凤帝笑，就恨得牙痒痒。 “你算个什么下贱东西？本宫的事也是你有资格过问的？”祁菀瑶瞪了凤沉玉一眼就要走。 凤沉玉喊住她，“长公主可别忘了我们昨日说好的，告密信我已经写好了，可能等不了太久哦。” 原本走在前面的祁菀瑶听了凤沉玉的话，恨恨地愣在原地，凤沉玉越 过她先走了，留给她一个潇洒利落的背影！ 祁菀瑶回到她的公主府，砸了一房间的摆件，这才堪堪忍住心中的怒意。 “来人啊！”她大喝一声，将守在门外的手下喊进去。 手下跪着听令，她吩咐道：“去把外面那些关于凤沉玉的流言蜚语都停了，让人换个说法，就说是钟素月怀恨在心，故意找人污蔑凤沉玉的！” “主子这是要？”手下有些不解。 按照这样去说了，那不就等于为凤沉玉澄清了么？那不成祁菀瑶真的怕了凤沉玉？ “如果只是知道驸马被本宫弄死的也没什么，就怕她手上还有什么证据，本宫姑且让她得意一次！”祁菀瑶双眼迸发出寒光，“左右她也得意不了几日。” 她父皇已经有了要给凤沉玉重新选夫婿的打算，她倒要看看凤沉玉到时候拿什么跟她争！ “遵命。”手下还是有些犹豫道：“只是那钟素月如今是三皇子的人……” “三皇子又如何？本宫连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身边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了！”祁菀瑶嚣张道。 要怪就只能怪那个钟素月跟凤沉玉有过节，是最好的人选，她便顺势而为了。 只可怜近日来，担心皇后不喜，一直不敢出门的钟素月。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第151章 看门的畜生 钟素月在宫里，不知道宫外事情。 是祁睿延出宫办事才听了流言，才连忙回去告诉钟素月。 听完了祁睿延的话，钟素月绷不住，表情狰狞地摔了手中的茶杯。 摔完之后，看到祁睿延惊讶的目光，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我，我就是太生气了，这肯定是沉玉自说自话想要污蔑我！”钟素月委屈道：“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讨厌我，我在殿下这里这么久没出门了，她还不肯放过我。” 她话还没说完，眼泪先流出来了。 祁睿延心疼得不行，一把将人拉过来搂进怀中。 “这女子实在可恶，我还听说她把原来的济世堂买下来了，在外面开了一个医馆，我带你去找她，帮你讨回公道！” 钟素月听到凤沉玉开了医馆，心中很是震惊。 这是上一世根本没有的事情。 可是还不等她思考更多，祁睿延说要带她去找凤沉玉的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她赶紧拉回思绪。 “不用了殿下，这等小事我自己去处理就好了，眼下皇后娘娘本就对我诸多不喜，若是我连这点事都解决不好，她也很难信任我的。” 钟素月轻声劝慰道。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让祁睿延跟凤沉玉见面的！ “可是你能应付吗？”祁睿延有些不放心。 钟素月抹了抹眼泪， “我可以的殿下，我哭是因为沉玉这么对我让我很伤心，我并不是怕了她的手段。” 祁睿延也没有真的要去见凤沉玉的想法，光从钟素月嘴里了解到的凤沉玉，就让他厌恶到了极致，去看一眼他都觉得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跟祁睿延说好了，钟素月就精心打扮了一下，而后拿着令牌出宫了。 原来的济世堂还是很好找的，路上随意拉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 钟素月穿的是祁睿延专程在芳菲苑给她买的齐胸襦裙，粉色的，很扎眼。 她到医馆门前，看到牌匾上的名字后，心中很是不屑。 觉得凤沉玉真是不如上一世稳重，也不知道取的是什么个烂名字。 孟白正在跟凤沉玉说成药又少几瓶的事。 连续几日都有药减少，凤沉玉也不得不在意了，到药柜面前检查了一番。 “缺的都是治内伤的药？”凤沉玉问。 孟白肉痛道：“可不是吗？都是价格最贵的，我怀疑那小贼就是挑价钱贵的，想必是拿出去卖了！” 凤沉玉有点不理解他这模样，“孟大夫你应该是不缺银子的人，这般难受做什么？” “我的东家啊，我心疼不是银子，是你配制的那些药啊！” 多珍贵的东西啊，他做梦都配制不出来，偏偏凤沉玉一点不在意。 人比人气死人！ 也就 是这时候孟白余光瞥见门口站了个女子。 他立即回身，“东家，有人来看病了！” 原本他都已经适应了叫凤沉玉的名字，结果昨日夜里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很凶的蒙面女子，提醒他凤沉玉是准战王妃了，他不得直呼其名。 孟白被那人吓得摔了一跤，两个膝盖都摔破了，等他再抬头，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跟碰到鬼似的。 所以他今日来看到凤沉玉就不敢直呼其名，改叫东家了。 东家总比凤大小姐好，凤沉玉就由着他这么叫没多管。 听到孟白的声音，凤沉玉转头看到了好些日子没见的钟素月。 “咦？这不是污蔑我、毁我名声的钟姑娘吗？”凤沉玉笑问道。 说来也奇怪，上一世被钟素月折磨致死的时候，她心里就发誓，若是有来世，见了钟素月，一定将她扒皮抽筋一泄心头之恨。 可如今几轮交锋下来，凤沉玉却不着急了，直接弄死了有什么意思呢？ 她得把钟素月慢慢逼上绝路，让其体验比她更甚百倍千倍的痛苦。 钟素月原本是笑盈盈要迎上凤沉玉的，猛然对上她冰冷刺骨的双眸，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凤沉玉的眼神，就好似她们之间有化解不开的血海深仇一般？ 可即便是有仇，也是她该恨凤沉玉才对！ 上一世那般风光无 限，却让她活得煎熬痛苦，她要让凤沉玉也体会一下那种一切近在眼前，却又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 她正愤恨地想着，凤沉玉的声音再度响起。 “钟姑娘难不成是来帮我看门的？听说你被三皇子接到皇宫去住了，怎么现在还来跟畜生抢活计呢？” 看门的畜生？ 凤沉玉这是在骂她是狗呢！ 钟素月脸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她就不明白了，为何从一开始遇到凤沉玉，对方就要处处针对她？ “沉玉真会说笑，我来你的医馆，自然是来看病的。”钟素月僵硬地笑道。 思来想去，凤沉玉这般针对她，也只有一个原因了。 凤沉玉嫉妒她！ 在那破山庄里待久了，冷不丁看到她这么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凤沉玉怕是嫉妒得发狂，这才会一直看她不顺眼！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钟姑娘？”孟白皱眉问道：“莫非就是外面传的那个钟素月？” 这两日钟素月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很高，之前有多少人背地里笑话凤沉玉，如今便有多少人在骂钟素月。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的话，澄清了跟凤沉玉相关的流言，还将矛头直指钟素月，都说是她在背后搞鬼，眼红凤沉玉的出生，而自己是一个低贱草民，便想出这么令人不齿的法子来诋毁凤沉玉。 “没错，就是她，不过我们这是医馆，进来的都是病人，孟大夫可不要上升到私人仇恨啊，先帮她看病吧。” 凤沉玉看到钟素月就想笑。 祁菀瑶要是生在现代，必定是个营销鬼才，这控评的能力连她都佩服不已。 用了两日让她名声尽毁，然后又用了两日就将她洗白，把钟素月推进了泥坑里。 孟白脸色不好看，却还是听了凤沉玉的话，走到诊脉的桌案前，想给钟素月诊脉。 不料钟素月却不愿意。 “沉玉，我、我怎么说也是三皇子的座上宾，你怎么能、怎么能让一个粗鄙的男子给我看病？” 粗鄙的男子孟白：“……” 巧了，我也不乐意给你看！ 孟白直接起身去了后院，气得都忘记跟凤沉玉说一声。 什么东西？还三皇子的座上宾，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害臊的玩意儿！ “不愿意看啊？”凤沉玉轻声问她。 钟素月点头，她就是不想让孟白碰她，她的手可金贵了，三皇子想碰她都不给的。 “不愿意看你就给我滚！来我这儿装什么清高啊？”凤沉玉表情一变，目光也跟着沉了下来。 钟素月见状，吓得心脏一缩，都不知道怎么把人给惹到了。 正要委屈控诉一番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请问这里招杂役吗？” 第152章 理解万岁 一身农女打扮的月缎，拘谨地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敬畏又好奇的目光展现得恰到好处。 钟素月心中怒火正旺，月缎的出现算是给她找到了一个发泄出口。 “哪儿来的肮脏叫花子？这不是你乞讨的地方，滚远一点！”钟素月怒喝道。 月缎唯唯诺诺地看着钟素月，“您是这里的掌柜吗？” 言下之意就是，若不是掌柜管这么多干什么呢？ 凤沉玉走到门口处，“是啊，我也想问问钟素月姑娘，你是这里的掌柜吗？我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她这说话的声音不小，惹得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主要还是被“钟素月”三个字吸引的。 “钟素月？就是那个妒忌凤大小姐，四处说她坏话的女子？” “看着倒是长得端着，没想到心思这般恶毒？” “光凭一张臭嘴就险些害死凤大小姐不说，连她的护卫都被连累了。” “这女子怎么还有脸来找凤大小姐？莫不是把旁人都当傻子不成？” 那些百姓站得远远地，但是声音不小，他们对钟素月的指责一字不漏的全被她本人给听到了。 钟素月尽量控制住表情，僵硬地笑着看向凤沉玉。 “沉玉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被小人唆摆两 句，就觉得真的是我在诋毁你吧？”钟素月问道。 凤沉玉不入钟素月的套，“小人？钟姑娘这说的是谁呢？” 眼下在说钟素月诋毁凤沉玉的，就是门外那些百姓了。 有人便高声问道：“是啊姓钟的，你这说的谁呢？” “自己做了坏事不承认，还来这里指桑骂槐，太过分了！” “这种人就合该被赶出京城才是！” 钟素月立即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那个最先搬弄是非的人，并没有骂各位。” 她看双眼含泪地看向众人，“我跟沉玉是很好的朋友，我不会这么说她的，若真是我做的，我现在又何必来这里，让你们对我这般指指点点呢？” 能轻易被舆论带着走的人，通常都不会使用自己的脑子。 眼下被钟素月这么做，那些看热闹的人就感觉她说得有道理了。 “沉玉，我今天真的是来看病的，你要是真觉得那些话是我说的，我就在这里给你道歉，望你不要因为这事就将我拒之门外。” 孟白不在这里，钟素月也不担心自己话会被拆穿。 她就是要引导众人，让他们以为是凤沉玉拿着流言蜚语的事情来当借口，开着医馆不愿意给她治病。 月缎上前一步，进了医馆的门。 她看似胆怯，声音却很有 底气地说道：“小人方才就在一旁看着，东家是要给钟姑娘看病的，是你自己不愿意进门。” “你……”钟素月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了，抬手就要打月缎。 月缎不闪不避地站着，“你这么凶，无故打人骂人想必都做习惯了，也不奇怪能做出污蔑东家的事。” “算了，你们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吧，清者自清，我钟素月没做过的事情不会承认，也不怕你们说！”她说完大大方方地的坐到诊脉的桌案前，等着凤沉玉给她看病。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她这般坦荡，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凤沉玉丝毫不在意这些，她坐到钟素月面前，先开口问道：“钟姑娘确定要我给你看病？” 看到凤沉玉脸上绝美的笑容，钟素月后背寒毛直竖。 当初在山庄被凤沉玉折磨的画面再度跳进脑海中。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凤沉玉开着医馆在这里治病救人，她不信凤沉玉还敢乱来！ “自然是确定的。”钟素月压下心中的恐慌，表面平静道：“我来之前听说沉玉医术很好，我的病就拜托你了。” 凤沉玉挑眉，钟素月忍辱负重的劲，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她给钟素月把脉之后，返现钟素月有些气虚，体内甚至还有点残毒。 “钟姑娘是不是吃错药 了？”凤沉玉问。 这话虽是在问诊，可钟素月听到耳朵里，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好像被骂了！ “是。”钟素月不太情愿地说道：“前些日子不小心误食了一点毒药，沉玉你能帮我吗？” 她也不敢说是被皇后喂毒酒的时候沾上的，那还不被凤沉玉笑话死。 “小问题，我这里有专门的解毒药，保准药到病除！”凤沉玉说完，准备起身去药柜拿药的时候。 月缎已经手脚麻利地从药柜上拿了一个瓷瓶过来，“东家，是这瓶吗？” 凤沉玉接了药，好笑地打量了月缎几眼，“没错，就是这瓶，你还挺聪明的。” 月缎被凤沉玉看得有些心虚，假装羞怯地低下头。 她不表现得聪明一点，怕凤沉玉不要她。 可是这表现太过了，又怕被怀疑。 前路艰辛啊！ “钟姑娘，这是口服的药水，你要现在服下吗？”凤沉玉问道。 钟素月看到凤沉玉的眼神，就感觉她喝完这瓶药估计得马上死在这里。 她连忙收好药，“不用，我回去在服用。” 凤沉玉微笑着伸出手，“承惠，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钟素月夸张的叫了一声。 喊完才发现自己失态，又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沉玉你没搞错吧？就这样一瓶药，要一百两？” 凤沉玉故 作惊讶，“钟姑娘可是三皇子的座上之宾，不会看了病不想给钱吧？或者说钟姑娘生活拮据，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 钟素月听到这话，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谁不知道她凤沉玉是从乡下接回来的？她见过一百两长什么样吗？竟然在她面前充大头！ “我只是觉得你这药也太贵了，这么高的价钱谁还敢来你这里看病啊？”钟素月忍着怒意说道。 难怪这么半天了一个来看病的都没有，肯定是凤沉玉这贱人没见过银子，胡乱开价，让人听了都不敢来。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这人很公道的，对人不对事！”凤沉玉说道。 月缎在一旁听得差点没笑出来，她是垂在身侧的手掐着大腿才堪堪忍住的。 钟素月也听明白了凤沉玉的意思。 不是谁来看病她都收得这么贵的，她就是有意在针对钟素月。 “没关系，我现在是不缺这点银子的，倒是沉玉你这里生意惨淡，门可罗雀，是要这么经营才能维持医馆的开销。”钟素月讽刺道。 话虽然说得漂亮，可是一张百两的银票拿出来，钟素月的心都在滴血！ 这银票还是今日出宫前祁睿延才给她的。 她都还没揣热乎！ 凤沉玉手下银票，“理解万岁，欢迎钟姑娘下次光临！” 第153章 深夜抓贼 “你是来做杂役的？”钟素月走后，凤沉玉将目光落到了月缎身上。 月缎步履轻盈，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 凤沉玉想看看她要怎么说。 “是的东家，我家人都不在了，只能自己出来讨生活，我认识几个字，还会点拳脚功夫，各种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做，望东家不嫌弃赏我一口饭吃吧？” 月缎说得还是很诚恳的，除了她是谢容离的暗卫这事儿没说外，其他基本属实了。 “会功夫？”凤沉玉问：“那能保护我的安危么？我正好缺个护卫。” 月缎愣了愣，随即提高了声音回道：“我可以！” 她来就是为了代替谢容离的护卫身份的。 凤沉玉看了看月缎的打扮，“那就留下吧，进去找婵儿，让她带你去买几身自己喜欢的衣服。” 穿得这么寒酸，不知道谢容离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医馆的后院已经收拾好了，这边的药材比将军府要全一些。 凤沉玉把她培育的那些药草也搬了过来，一连几天都是在医馆里歇着的。 忠勇侯的孙子韩卓恢复得不错，已经结清账目离开医馆了。 这天夜里，偌大的医馆后院里，只有凤沉玉跟丫鬟婵儿以及新来的月缎三个女子在。 临睡之前，凤沉玉提醒月缎，“晚上多留点心。” 她这么已提醒，月 缎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守夜，压根就没有去睡。 等到月亮高挂，夜半三更的时候，月缎发现前堂药铺里有动静。 怕自己追过去了，凤沉玉这边遇到危险，她只好先将人喊醒了再过去。 前堂上有一个黑影在药柜上穿梭，似乎对地形很熟悉了，轻车熟路地到了放成药的药柜面前，在放治疗内伤那一排拿了几瓶药，转身就要走的时候，月缎出现了。 黑影灵巧地躲开了月缎的攻击，进了院子后，运起轻功踏风而行，转眼便没了人影。 月缎也没有贸然追上去，她现在的使命是保护凤沉玉。 正好凤沉玉这时候也穿好衣服出来了。 “怎么回事？”凤沉玉看到月缎后问道。 “一个偷药的贼，武功很高，我完全不是对手。”月缎丝毫没有谦虚。 虽然两人都不算交手，但凭着对方躲避跟逃跑的速度，月缎知道那人武功很高。 就单轻功而言，怕是他们几个安慰中的云风都要甘拜下风。 要知道云风的轻功可是连谢容离都比不上的。 “我们去前堂看看。”凤沉玉说道。 月缎提着灯笼给凤沉玉照亮，两人到了前堂，在成药药柜前面检查了一番。 “咦？东家你把药的位置调换了？”月缎白日里还没发现，这会儿细细一看，才发现治内伤 的那些药一瓶都没少，那个人抹黑偷的药根本不治内伤。 “嗯，所以等着吧，那人还会乖乖回来的。”凤沉玉微微勾唇，在椅子上舒服地坐下来。 还让月缎去拿了一些白日里云心斋送过来的糕点，外加一壶酒，她跟月缎喝着小酒，吃着糕点，等那小贼自己回来。 起初孟白说有人偷药，凤沉玉还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这段时间，每日都有药丢失，凤沉玉也开始重视起来。 这才有了今夜这抓贼的谋划。 一叠糕点都快吃完了，酒壶里的酒也下去一半了，还是没有等到人。 月缎问道：“东家，那小贼真的还会回来吗？” 凤沉玉笑笑道：“会的，连续这么多天偷我的药，若真的是内伤，早就好了，所以很显然对方并不是受了内伤才来偷药的，只是我的内伤药有那么一点点缓解效果而已。” 而今夜偷错了药，情况得不到缓解的话，他必定还会再来。 凤沉玉话音刚落下，后院里就出现了一阵响动。 “这不来了么？”凤沉玉放下酒杯。 月缎比她动作快一些，起身挡在凤沉玉身前。 不过那小贼并没有进来，那一阵响动后就没声音了。 二人小心翼翼地进了院子，月缎灯笼一照，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月缎过去将人反转过来，是个穿这夜行衣的男子，脸上还蒙着黑布，露在外面的双眼紧闭着，两边眼睛都挂着一行鲜血。 凤沉玉扯下那人脸上的黑布。 一张苍白的，七窍流血的脸出现在二人眼前。 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是一张俊美的脸，却只给她们带来了惊吓。 “东家，这……”月缎没想到小贼是以这样的状态出现的。 “先把人抬进屋里去吧。”这人如此不要命的跑回来，应该是希望她能救他吧？ 而且月缎都说了他武功很厉害，她真救了他，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月缎按照凤沉玉的吩咐做事，一句疑问都没有。 这要是换了婵儿，肯定一万个为什么，还要担心有危险，阻止凤沉玉救人。 凤沉玉走在后方，看着月缎的背影想着。 只能说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因为她有足够的自信，以及经受过严格的训练，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给偷药小贼把脉后又给他治疗，一直忙活到天亮，人总算是保住了，她才放心大地去睡觉，将人交给月缎看着。 第二日，孟白一大早来，就查看了药柜上的药。 他到院子里看到了月缎跟婵儿，立即就问：“怎么样？那个小贼是不是抓到了？” 婵儿一脸莫名，“什么小贼？” 她来是负责收拾后院的，不知道前堂药物失窃的事儿。 但是月缎反问了一句，“原来你早就知道东家要抓人了？” “我看东家把药调换了的位置，想来她应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想要坑那小贼一把。” 孟白现在只想知道成功了没！ 月缎正想告诉他，人就在屋内，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房间里有什么摔碎的声音。 她立即打开门走进去。 那偷药小贼已经醒来，正跌跌撞撞地下床，将圆桌上的茶壶撞到了地上摔碎了。 “不想死就躺回去。”月缎没有上前，只是警告了这么一句。 婵儿跟孟白都傻了，屋子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的？ 孟白很快反应过来，“这人难不成就是那个偷药的贼？” “是你救了我？”黑衣男子抬头看向站在稍微前面一点的月缎。 比起月缎，婵儿跟孟白都站在门外不敢进来，还一副被他吓到的样子，所以救他的人只能是月缎了。 “不是。”月缎冷声道：“再说一遍，不想死就好好躺着，东家说你体内的毒还没有解。” 听了月缎这话，黑衣男子漆黑的双眸真闪过了一丝诧异。 随后就在三人的注视中，他乖乖躺回了床上。 躺倒的姿势非常标准，看着还有那么一点“走得很安详”的意思。 第154章 天下第一庄 凤沉玉睡到中午才醒，她吃了点东西后，拿着个算盘进了偷药小贼的房间。 由于对方是个危险人物，月缎必然是不会让凤沉玉一个人去面对的。 “姓名。”凤沉玉坐在圆桌前，拿着个小本本在写着什么。 偷药小贼躺在床上被盘问。 “李戡。”他说完名字，又一次偷摸用余光打量凤沉玉。 这段时间，他每晚深夜都会来医馆偷药，却都不知道医馆的东家是个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李戡？”凤沉玉皱了皱眉，她问一旁的月缎，“你觉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月缎想了想，“东家是不是想说，天下第一庄庄主李戡？” 凤沉玉点点头，“对，对！”她又看向床上的男子，“你不会就是那个李戡吧？” 原本月缎也没往哪方面想的，这会儿凤沉玉一提，加上李戡那一身武功，连她都开始怀疑了。 “没错，我就是那个李戡。”李戡也没隐瞒。 倒是月缎有点不相信，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李戡一番。 的确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但是江湖上有名的天下第一庄庄主诶，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落到这步田地？ “怎么？小丫头你还不信？”李戡看到月缎那明显怀疑的目光， 很是恼火。 月缎丝毫不掩饰地说道：“我以为那李戡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没想到还是个这个不稳重的小子！” 恍惚间，这个李戡已经在江湖上成名已久，让众人都有种感觉，对方似乎是个年纪不小的人了。 谁知道竟会是这么个模样？ “谁说名气大就要稳重了？小爷我靠的是实力！”李戡反驳。 月缎更不屑了，“若真有实力，你现在能躺在这里？” 她说完不等李戡反应，就又回到了凤沉玉身边。 李戡气得胸口疼，想起身教训一下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又想起月缎早上说的话。 他有毒在身，现在不宜动作，先忍忍吧！ “天下第一庄？”凤沉玉轻声念了一遍，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天下第一庄可是掌握着全天下的重要信息，只有他们不想查的，没有他们查不到的！ 她昨晚没有给李戡解毒，就是想先问问对方身份，现在看来，救了这个人，她一点都不亏啊。 “说吧，为何要来我医馆偷药？”凤沉玉继续她调查问卷。 李戡俊脸有些红了，半晌后才扭捏道：“没银两。” 买不起，那就只能偷了。 月缎轻蔑地笑了一声，“靠实力？” 李戡快被她气得再度蹊跷流血了，这女子怎的这般讨厌！ “那我 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公子你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有身份有地位并且有实力，可你却没银子买药治病？” 若说月缎的笑声要气得李戡毒发，那凤沉玉这话就是要直接送他离开人世。 “姑娘，你是大夫吗？怎么病没给我治，毒没给我解，还专往我伤口上戳呢？” 这样能治好病人吧？害死人还差不多！ “公子息怒，你偷用了我那么多的药，我这还要给你解毒，所用的药材都十分昂贵，若不问问清楚，我怎知你能不能负担得起这么大一笔银子呢？要是我给你治好了，你没钱给医药费，那亏的可是我这个开医馆的小掌柜啊！” 李戡闻言，实在没忍住翻身从床上下来。 他坐到凤沉玉面前，一脸郑重道：“只要姑娘能为我解毒，我那天下第一庄以后就是你的，我为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种话谁都会说，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凤沉玉道。 李戡抬起手，“我发誓……” 他发誓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对上了凤沉玉深邃的双眸。 她的双眼很大，很漂亮，但是被她这么一看，好像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都被她窥探得一干二净了似的。 “那姑娘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李戡感觉在凤沉玉面前，发誓大概是没什 么作用的。 凤沉玉目光闪了闪，收起了那一抹锐利。 她将方才写好的东西放到他面前去，“签字画押，我便帮你治病解毒！” 李戡好奇地低头看纸上的内容。 越看脸色越黑，心里越惊。 “这都是些什么？你的药有这么贵吗？统共加起来，我要还你五千两银子？你这是黑店吧？”李戡看到凤沉玉写的那个账目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虽一出生就坐拥整个天下第一庄，可是他虽然掌握了山庄的权利，却没有掌握钱财！ 平日里他想去喝一顿花酒，都要绞尽脑汁想尽各种理由从那几个老东西手里骗银两，现下他成了这样，身上根式身无分文。 五千两银子，把他卖了又卖，来来回回转手几十次也不见得能凑齐！ “李庄主江湖人士，眼里怎么能只看得见钱财呢？我下面不是还有另一个选项吗？”凤沉玉好心提醒道。 另一个选项？ 李戡视线往下移，“若是还不上银两，就要给凤沉玉做护卫，期间要对凤沉玉言听计从，直到银两还清为止！” 他苦着脸道：“你这不就是等于我的卖身契吗？” 这小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心思怎么能这么复杂呢？ “我又不是非要逼着你答应，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嘛！”凤沉玉还大 方道：“这几日你从我这里拿走的药，就当我送你的。” 李戡有点不解了，“你这上面可是有五千两的数目，其中起码有两千五百两是这几日的药吧？” 既然说这几日的药可以白送，那他是不是可以少还一点？ “不是哦李庄主，这几日的药，最多值十两银子，大头再我接下来要给你解毒的药上面。” 李戡：“……” 还能敲诈勒索得更明显一点吗？这分明就是针对他！ “你确定能给我解毒？”李戡有些不太相信。 江湖上多那些名医可比京城这些个什么神医太医的管用多了，他们对他的毒都束手无策。 凤沉玉这样一个黄毛丫头能有法子？ “签字画押，我马上就能为你解毒。”凤沉玉说着敲了敲桌上的字据。 李戡颤抖着手拿着那张字据。 这可是卖身契啊，签了你就要被这姑娘随意使唤了！ 你堂堂天下第一庄庄主，士可杀不可辱啊！ “好，我签！”李戡做了一系列反向心理建设后，咬破大拇指，在字据上签字画押了。 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不解毒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的屈辱，只是为了拥有更好的未来！ “李庄主爽快人！”凤沉玉拿着字据，吹了吹上面还没干的墨迹，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第155章 再杀一次 月缎回到王府，给谢容离汇报了一下近几日凤沉玉的情况。 “那个钟素月去找过小王妃，不过被小王妃气走了。”月缎现在想起钟素月离开时那副样子都忍不住要笑出来。 谢容离也见识过凤沉玉跟钟素月的几次交锋，他根本没把那女子放在眼里。 他比较在意的是，“你回来做什么？你走了，小王妃身边不就没人了？” 今日月缎回来可是没有跟云空换岗的。 “主子不用担心，小王妃又收了一个护卫，比我厉害。”月缎说道。 靠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谢容离立即警惕起来。 “护卫？哪儿来的护卫？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谢容离的惊了。 月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连忙把李戡的事说出来。 谢容离听完后，许久没说话。 在月缎以为他没事吩咐了，打算回去医馆的时候，看到谢容离竟挣扎着要下床。 “主子你做什么？”谢容离内伤严重，养了几天，却还是连下床都够呛，月缎今天才从凤沉玉那边弄了一点治内伤的药回来。 可谢容离这不还没来得及服用么？ 看他下个床都要把自己摔死的样子，月缎赶忙过去扶着。 她一 喊，门外的云天跟云空赶紧冲了进来。 三人合力将要下床的谢容离按在了床上。 “主子，你内伤没好，现在不能下床走动啊！”云天劝说道。 云空看着月缎，“你都跟主子说了些什么？”瞧把人给急的！ 月缎也很无辜啊，她只是说了凤沉玉身边有了一个厉害的护卫，本意不是让他安心么？ 要知道谢容离这么没安全，她就不说了！ “月绸呢？”谢容离这么一折腾，半条命都快没了，躺会床上喘着气。 云天回道：“她去跟凤天辰那些手下周旋了。” 谢容离蹙眉，“跟他们有什么好周旋的？让她去查一下那个李戡，怎么会跑到京城来的！”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会混到凤沉玉身边去，让他怪紧张的。 他话音一落，月绸正好从外面进来了。 “找我呢？”她声音轻柔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还好他们早已形成了免疫力，不然光着声音都能把人给听醉了。 月绸进屋后，看到没有带面具的月缎，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天呐月缎，你最近吃什么了？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我记得以前你皮肤很粗糙的！”月绸说着，直接上手摸了一把月 缎的脸。 月缎赶忙后退，跟她拉开距离。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主子有事找你呢！”月缎表面虽不在意，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她皮肤变好了，是因为凤沉玉这几日在研究的一种新药水，说是能美容养颜的，平日里滴一两滴在三餐里，吃完之后皮肤情况就能得到明显的改善。 来之前她照过镜子，也觉得她皮肤好了不少，她还以为是错觉。 这会儿听了月绸的话，她才知道，这是真的！ 凤沉玉的药水很管用！ “你先别走啊，一会儿我们好好聊聊。”月绸在月缎耳边说了一句，才跟谢容离汇报情况。 “主子，属下得到消息，凤天辰后日要启程去边界戍守，明晚皇帝会在宫里为他举办践行宴，到时候恐怕会宣布你跟小王妃婚约作废的事。” 另一边，将军府的人找到了医馆，通知凤沉玉明日进宫赴宴之事。 凤沉玉想也没想就拒绝道：“没空。” 来通知的人是凤天辰身边的侍卫。 “大将军的原话，大小姐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自己听话点回去，免得他亲自来抓人，将你打晕了拖进皇宫。” 凤天辰对凤沉玉还是很了解的，她的性 子是软硬不吃。 除非能比她更强硬，否则她是不会屈服的。 “知道了，滚吧！”凤沉玉摆手，不想再看那侍卫。 那侍卫刚走，就从后院进来一个身穿黑衣，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 他开口问凤沉玉：“我看着这人态度不好，要不我上去把他杀了？” 这人就是凤沉玉昨日收的新护卫李戡。 “别这么暴力，人家就例行传个话，我给他个脸色看就够了。” 凤沉玉说完转头打量了一下李戡，“第一天上岗，有什么感想？” 李戡活动了一下手脚，“还行吧，就是我不明白，为何要戴面具？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丑？” 可山庄上下的人都说他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 “让你戴自然是有用的。”凤沉玉卖了个关子没说原因。 李戡也不敢多问，经过昨天，他算是对凤沉玉彻底拜服了。 他在江湖上找了那么多名医，都对他的毒束手无策，凤沉玉却能将他中的什么毒，甚至中毒的多久说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之前二人毫无交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凤沉玉给他下的毒了。 而凤沉玉不仅仅清楚地知道他的情况后，还帮她把毒解了。 现在他是心服口服地 卖身给凤沉玉了。 凤天辰的侍卫听话地滚回了将军府，将情况跟凤天辰汇报了一下。 “凤大小姐没有直接同意，不过明日她应该会回来。”侍卫是觉得完成了这件事才回来找凤天辰的，不然也没脸。 凤天辰点点头，他知道了结果就行。 侍卫要走不走的时候，犹豫道：“属下去找大小姐的时候，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位高手。” “高手？”凤天辰原本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他睁开眼睛坐正了些。 他用眼神示意侍卫继续说下去。 “那位高手虽然没露面，但是他一点没有隐藏气息，属下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侍卫顿了顿，“那人很强。” 强到他在凤沉玉面前都没干太嚣张，怕那位高手出手为难。 “难道她那个护卫还没死？”凤天辰眼中掠过杀意。 但是不可能啊，他的人在那护卫的坟地守了那么多天，即便当时没死，在棺材里关了那么久，也憋死了。 侍卫说道：“如果真的没死，将军还打算杀了他吗？” 凤天辰没有回答，侍卫好奇，但他没必要满足对方的好奇心。 如果凤沉玉那个护卫真的还活着，那他就再动手杀一次！ 第156章 一家小贱人 凤沉玉不想被凤天辰打晕了拖进皇宫，所以她自己回了将军府。 犹豫是给凤天辰的践行宴，他可以带上妻儿前往。 不过陈氏私自做主，没让人去叫二房那边，且不说康氏二姨娘根本没资格去，就是她有那身份，陈氏也不愿意让她去。 康氏不去，她的儿女自然也不用去了。 凤清夜是自己不去，凤芸芯这是因为心疾复发，这段时间一直在修养，根本去不了。 凤芸初跟凤芸芯被抓着在一起让下人给她们装扮。 “母亲，我们去就行了，为何一定要带上那个小贱人？”凤芸蕊很不满。 进宫赴宴这么大的事情，凤沉玉一个乡下回来的乡巴佬，她也配？ 陈氏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但这是你父亲决定的，我也不能左右，只当是带她进宫见见世面吧！” 凤芸初表现上棉线比凤芸蕊沉稳，她没在意这些小问题。 她只问道：“父亲这次回来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要进宫参加陛下给他准备的践行宴，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陈氏摇头，“这我怎么知道？你父亲不会跟我说这些的。” 凤芸初心里倒是有猜测的。 凤天辰以往回来不会耽搁这么久，并且绝对不会去宫里参见什么宴会。 这 次特殊，应该是要当众宣布她跟太子的婚事吧？ 只是一想到凤沉玉也要去，她就没什么心情了。 化妆完毕后，姐妹二人就开始挑选衣服。 一早就有下人将衣服搭在架子上供二人选择。 只可惜所有衣服看过去，都没有能入眼的。 凤芸蕊又咬牙痛骂道：“都怪凤沉玉那个乡下娼妇！竟然不让云裳苑跟芳菲苑卖衣服给我们，若是有那两家的衣服，随便哪一件穿着去皇宫，大姐姐你今夜也能艳压群芳！” 上次参加完霓裳之宴后，两人真的就再也买不到这两家的衣服了，想在想起来她们都还气得肝疼。 那么好看的衣服，别人都能穿，偏偏她们姐妹两人不能拥有。 凤芸蕊提到“艳压群芳”三个字，凤芸初一下就想到了凤沉玉。 即便她不愿意承认，凤沉玉的确长得比她好看，而且云裳苑跟芳菲苑的那些漂亮的裙子都是凤沉玉设计出来的，今夜这么重要的场合，凤沉玉肯定会精心打扮，说不定还会自己设计新样式的衣服出来。 凤沉玉实在太卑鄙了，先是让她们没有好看的衣服穿，然后又自己设计更美的衣服。 心机之重，让凤芸初都有些钦佩了。 最终她们还是从这一堆普通的衣服里挑出了两 件稍微好点的穿上。 一家人准备好要出发的时候，凤芸初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凤沉玉。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盛装打扮，唯有凤沉玉的穿着跟平时一样，一身素色的长裙，身上的佩饰都少得可怜。 可偏偏越是简单，就衬得她那张脸越发明艳动人。 她甚至都没穿芳菲苑衣服，她身边的丫鬟都比她穿得要好看些！ “他是何人？”凤天辰没在意凤沉玉是什么打扮，他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凤沉玉身边的黑衣男子。 对方戴着面具，也不知道何长相。 “我的护卫呀。”凤沉玉笑着回答。 凤天辰周身温度骤降，猛地抬手就朝黑衣的李戡袭了过去。 李戡还躲在面具后面打量着将军府这一家子，没想到凤天辰会突然出手。 太不讲武德了！ 不过这种小场面，李戡还是能应付的。 他侧身躲开凤天辰，脚尖点地，往后滑了一段距离，然后抬手跟凤天辰对了一掌。 若是昨日之前，李戡身中剧毒是接不了凤天辰这一掌的，现在嘛……凤天辰再厉害，也是朝堂中的武夫，在马背上杀敌他很擅长，要比武功，李戡还是略胜一筹的。 片刻后两人的手掌分开，李戡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凤天辰却连连后退，脚跟抵 在台阶上才停下来。 他喉头一股腥甜，但他硬生生吞下去了。 自己找女儿护卫的麻烦，结果被打成内伤，这脸他丢不起！ “大将军这是什么毛病？为何每次看到我的护卫都要动手动脚的？”凤沉玉假装生气地问了一句。 其他人在凤天辰跟李戡对了一掌后才注意到凤沉玉的护卫。 原来她身边一直跟着谢容离，让他们都看习惯了，现在出现一个李戡，他们也没觉得奇怪。 这会儿他们才想起来，凤沉玉原来那个护卫被凤天辰打死了。 那现在这个人是谁？ 这要是凤天辰心中疑问，这人到底是谁？ 他敢肯定，此人绝对不是之前那个护卫，虽说前后两个护卫的武功都很高，但前面那个护卫跟他老早就交过手，他熟悉对方的武功路数。 眼前这护卫跟之前那个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我试试这护卫是不是真的能担护卫一职，莫要像之前那个一样！”凤天辰冷着脸为自己找了借口。 凤沉玉懒得拆穿他，没有言语。 一行人上了马车去进宫赴宴。 本来陈氏要跟凤天辰一个马车的，结果被他赶去跟女儿们一个马车，凤天辰自己坐了一个马车。 上了马车，他便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是他低估了 凤沉玉那个护卫，故而这一掌并没有用全力，却被对方给打出了内伤。 凤沉玉身边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凤天辰总觉得他好像忽视了什么，他对凤沉玉的了解太少了。 另一辆马车内，凤沉玉坐着跟陈氏母女三人大眼对小眼。 “小贱人，我警告你……” 陈氏刚开口，凤沉玉就打断了她，“我警告你说话先想想你这话说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 凤沉玉目光冰冷地扫过陈氏，惹得她身体抖了抖。 到嘴里的话却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她原本想警告一下凤沉玉，让她进宫后安分守己，不要给将军府丢脸的。 “大小姐不必这般浑身带刺的，母亲只是想让你进宫后不要太张扬，免得冲撞了贵人，这样对你对我们都不好。”凤芸初帮着陈氏解释了一番。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陈氏连忙附和。 凤沉玉看着她们笑了笑，“是吗？” 陈氏连连点头。 “那我知道了，小贱人你别多嘴了。”凤沉玉道。 凤芸初闻言，脸色立即一沉。 “大小姐你为何这么说话？”凤芸初快要气死了。 “觉得难听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一家子就喜欢被人叫做小贱人呢，不然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小贱人？”凤沉玉反问道。 第157章 大将军要悔婚 马车到了宫门口停下来，陈氏母女三人逃一般地从马车上下来。 她们是再也不想跟凤沉玉多待一刻了。 三人加起来不及凤沉玉的一张嘴，从头到尾被她骂得狗血淋头，死的心都有了。 “你做她们做了什么？怎么都一副想死的表情？”李戡从马上下来，个你凤沉玉走在一起。 凤沉玉抬眼看了看，“就教了一下她们要怎么做个人。” 主子们要进皇宫，跟在身边服侍的人都要在外面等着。 其他人都懂这个规矩，因此下了马车之后，除了李戡，其他下人都没动。 凤芸蕊是个健忘的，一下马车，看到巍峨的宫墙，就把方才在马车上的教训给忘干净了。 她讽刺道：“凤沉玉即便是乡下回来的，也别这么胆大包天好么？你还想把护卫也带进皇宫？殊不知你能进去都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想带旁人？也太不懂礼数了。” 凤天辰跟陈氏听了凤芸初这话，也才注意到走在最后的凤沉玉竟然真带着护卫。 二人脸色一沉，都觉得凤沉玉这行为实在上不得台面。 “凤沉玉别丢人了，让你的护卫在马车旁边等着！”陈氏小声呵斥道。 深怕守门的官兵听到她的话，知道将军府有个这么不懂规矩的姑娘。 凤芸蕊那边还想说什么 ，陈氏过去拽了她一把，凤芸蕊那一张嘴跟喇叭一样，方才她那一番话就让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可不能让凤沉玉再丢人了。 “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不用你们费心。”凤沉玉说完，越过几人，走到看守宫门的官兵面前，拿出了太后给她的令牌。 然后她就带着李戡，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凤家剩下的几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出了凤天辰。 他看到令牌才下想起了太后对凤沉玉的偏爱，却没想到她能那么熟练地将护卫一起带进宫，想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她、她怎么进去了？父亲，她手里那是什么？”凤芸蕊问道。 这画面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 凤沉玉那从容的样子，好似进的不是宫门，而是她自家的大门一样。 要是落到凤芸蕊身上，即便拿着三皇子的令牌，恐怕也没胆子这样做。 “太后赐给她的令牌。”凤天辰随即解释了一句，然后脚上妻女进门。 听到凤天辰的话，陈氏母女三人都傻了。 太、太后赐的令牌？ “那小贱人什么时候跟太后搭上了？”陈氏小声问身旁的凤芸初。 凤芸初想到上次济世堂卖错药的事，跟陈氏提了一句。 只是她也没想到，凤沉玉进宫竟然得到了太后的青眼 ，而这件事凤天辰回去都没提过！ 她好嫉妒，好眼红！ 如果进宫来给太后看病的人是她该多好？ 践行宴是露天的，朝中跟凤天辰有交情的大臣都到了，即便没有交情，冲着凤天辰的面子，也是要出席的，毕竟是皇帝亲自办的宴会。 早一步到达顾清辞在入口处等着他们，看到凤沉玉后，他便微笑着迎了上去。 他最近一直在军营忙着，加上夏芷柠肚子越来越大，他好不容易回去一趟都用来照顾妻子了，都没空跟凤沉玉见面。 听说凤天辰将凤沉玉的护卫打死了之后，他这些天都在找机会，想去回去看看凤沉玉安慰安慰她，可是好几次回去她都不在府上。 “沉玉你来了，你……”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凤沉玉身后跟着的黑衣男子。 虽然李戡带着面具，但顾清辞还是能感觉出来，他不是原来那个护卫。 “大哥，好久不见。”凤沉玉礼貌打招呼，却没有了以往在洛州时候的那种亲密感觉。 他们之间的早就变了。 看到凤沉玉礼貌又疏离，凤清辞一肚子安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随后凤天辰他们也进来了，他只得暂时抛下凤沉玉先过去。 凤天辰这个主角的一家子到场不久后，大启帝也到了。 大启帝穿着一 身威武不凡的龙袍，跟皇后姜雅走到上位，他意思性地坐了一个开场白后，就让众人落座。 坐在大启帝左边第一位的便是当今太子祁睿珩，紧接着空着一个位置，然后才是三皇子祁睿珩，随后就是一些不重要的皇室子弟。 而右边第一位的自然就是当朝大将军凤天辰，继而是薛国公以及他的孙子，再下去就是朝中以品阶高低排序的大臣们。 “开席吧！”大启帝一声令下，宫女们便开始上菜，奏乐响起，舞女们也动了起来。 看到各色精致才要放到桌案上，正好没吃晚饭的凤沉玉食指大动。 她右边做的是陈氏，左边是凤芸初跟凤芸蕊。 姐妹二人的目光都在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哥身上，对桌山的菜倒是没多少兴趣。 凤芸蕊突然问道：“大姐姐，太子旁边为何空着一个位置？” 这也是凤沉玉有些好奇的，她动作顿了顿，想听凤芸初的答案。 “那是给战王谢容离留的位置。”说完凤芸初还下意识地看了凤沉玉一眼。 跟战王有婚约又如何？她马上就要跟太子订婚了，那战王当年再威武，如今也只是个活死人，即便被皇帝重视，人没来也要空着位置，但终究也只是个空位而已！ 酒菜下肚后，这个践行宴的重头戏登场 了。 大启帝开口对众人宣布了，太子殿下跟凤芸初的婚事。 被点名的二人站起，冲众人举杯示意。 凤芸初落座后，眉毛都要翘到脸盘子外面了。 “继大小姐跟战王订婚后，我的婚事也有了着落，我们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吧？”凤芸初将酒杯举到了凤沉玉面前，逼着她要喝一杯。 一边的凤芸蕊举起酒杯，很不满地抱怨，“大姐姐你何必跟她庆祝，你跟我庆祝啊，我祝福你！” 战王醒不过来，战王妃也就是叫着好听一点，哪儿能跟太子妃相提并论的？ 凤芸蕊真恨不得立即就对凤沉玉羞辱一番，可惜这个场合不合适。 皇帝宣布了太子婚事后，凤天辰也站了起来。 “臣多谢陛下厚爱，臣还有一个请求。”凤天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语气僵硬，在凤沉玉看来，完全就是一副被迫营业的模样。 “凤将军请讲。”大启帝笑道。 “臣想请陛下取消小女凤沉玉跟战王府的婚事，战王如今昏迷不醒，臣不愿意小女嫁过去就守活寡。”敢在皇帝面前这么说战王的，也只有凤天辰了。 大启帝闻言假意地惊讶了一下，而后便问，“那凤将军可有中意的女婿人选？” 凤天辰顺势道：“臣看薛国公家的小公爷薛逐就不错。” 第158章 战王驾到 大启帝跟凤天辰一唱一和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人是早就商议好的。 只是凤沉玉这个当事人却完全不知情。 她就像一个摆件一样，任凭别人三言两句就将她的未婚夫，从战王谢容离换成了国公府的小公爷薛逐。 “那薛国公可有什么想说的？”大启帝看向年迈的薛国公。 这时候旁人才知道，想来不出席这种场合的薛国公为何今晚会在此了。 原来是他的孙子要娶凤将军的大女儿！ “老臣赞同这门婚事。”薛国公并未犹豫就说出答案来。 很显然，这事儿是凤天辰跟薛国公找就商量好的。 “既然两家都同意，那这件事……” “等等！”大启帝正要对众人宣布最后的结果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朝说话的人看过去，不是凤沉玉又是谁？ “陛下，臣女反对这门婚事。”她站得笔直，掷地有声，即便是面对大启帝，也没有丝毫胆怯跟畏缩。 凤天辰怒喝道：“不懂规矩的玩意儿，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他本人都这么训斥凤沉玉了，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大臣以及家眷也就不用避讳什么了。 都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婚姻大事，自古都是有父母做主的，而且还有陛下在这里，凤 家大小姐也太不懂规矩了。” “听说是刚从乡下庄子里回来不久，不知礼数也是情有可原。” “就是可惜了凤将军的一番谋划，那战王如今昏迷不醒，才帮她另择夫婿，她竟然还不领情！” “小公爷虽说从小体弱多病，身上也没什么功绩，但他好歹是个大活人不是？” 这些话，不管是凤沉玉还是凤天辰都听到了。 凤天辰还挑眉看了她一眼，意思就是这些人说得很对。 “沉玉为何不同意啊？”大启帝并没有发火，甚至还放低声音问了一句，似担心会吓到凤沉玉一般。 他身旁的姜雅看到他这般态度，不免多看了凤沉玉两眼。 同一时间，跟姜雅一同打量凤沉玉的，还有这么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凤沉玉相貌的祁睿延。 他没想到凤沉玉竟长了一张如此绝美的脸。 别说钟素月了，即便是被公认的京城第一美人凤芸初也跟她没法比。 这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一个女子，心思却无比恶毒。 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祁睿延看着凤沉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里闪过如此疑问。 上方姜雅目光扫过祁睿延，见他正看着凤沉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计谋。 大启帝问完，凤沉玉还没来得及回答，姜雅紧接着开口。 “ 或许凤大小姐心目中有心仪的人选？” 姜雅很少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发言，她想来不争不抢，大启帝对她的识趣也很是欣慰。 这会儿听到她说话，也冷静思考了一下。 薛逐虽长得一表人才，可作为男子而言，还是太虚弱单薄了一些，跟昏迷不醒的战王来讲，他除了是个活人，其实也并没有太大优势。 或许真如皇后所言，凤沉玉心里有自己中意的人选？ “那沉玉你是怎么想的？跟朕说说？”大启帝又问道。 他这样的态度，让众人对凤沉玉的议论声都停止了。 皇帝都对她和颜悦色，他们其他人算什么？还敢对人家指指点点？ “陛下真的会尊重我的想法吗？”凤沉玉反问道。 她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每一句话都让人忍不住为她捏一把汗。 这小姑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以为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呢？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她合该老老实实的遵循才是，她不仅讨价还价了，还敢提出质疑。 胆子太大了！ 大启帝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凤沉玉会这么问。 坐在凤沉玉旁边的陈氏恨不得跳起来把凤沉玉的嘴巴捂住。 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鬼话？以为这里是将军府吗？这么不知收敛！ 但是陈氏不敢说话，她只是偏着 头看凤沉玉，一眼一眼地瞪她。 凤沉玉这会儿正看着上方的皇帝，哪儿有空理她？ “你先说说看。”大启帝也没有直接做承诺，他很好奇凤沉玉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还真想嫁给战王，去战王府守活寡吗？ “我不嫁国公府小公爷。”凤沉玉一开口就先把凤天辰选的人选给否决了。 凤天辰拳头握紧，压着怒意问道：“那你想嫁何人？” 好似全大启国的人能任由凤沉玉挑似的！ 旁人听到凤天辰这话，都敢怒不敢言。 即便凤沉玉相貌出众，可她终究是个乡下回来的草包，她有这样的资格吗？ 在众多带着不屑跟愤怒的目光里，有一双清冷的眸子也在其中，隔空望着站起来的凤沉玉。 姜雅又把话头接了过去，“太子的婚事方才有了着落，三皇子也到了改议亲的时候……” “闭嘴！”姜雅的话还没说完，大启帝突然大怒，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众人连忙下跪，“皇上喜怒。” 姜雅也有点懵，她话都没说完，大启帝怎么突然就发怒了？ 方才看到大启帝似乎很在意凤沉玉的样子，还以为他想要她嫁得好一点，却没想到她揣测圣意，出了这么大的偏差？ 大启帝只是介于凤天辰在这里，表面客气一下？ 姜 雅连忙跪下道歉，“臣妾只是开个玩笑，陛下莫要动怒。” 早知道这样，她真不该多嘴的！ 现在惹得大启帝反感了，祁睿延跟凤沉玉的婚事没成不说，她也不敢再提让凤芸蕊成为三皇子妃的事了。 “我跟战王谢容离已经有了婚约，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凤沉玉所有人都跪着的时候，只有凤沉玉还站着，遥遥看向大启帝，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启帝正在气头上，凤沉玉这时候闭嘴才是明智之举，可众人没想到她却偏要找死。 “谢容离在哪儿？他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要他如何娶你？”凤沉玉也站起身来，愤怒开口。 他是没想到，凤沉玉竟然会坚持要嫁给谢容离。 “大将军说得没错，如今那战王重伤陷入沉睡，怕是醒不过来了，沉玉还是另外选择夫婿吧！”大启帝语气稍微强硬了些。 这要是换做是别人，大启帝哪儿容得她说这么多。 “臣女坚持要嫁给战王。”凤沉玉比大启帝还要强硬一些。 大启帝都快被凤沉玉给气笑了，他不稳重地说了一句，“行，若是战王现在能到场，朕就不阻拦你们的婚事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入口处迎接大臣的太监尖锐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场地。 太监大喊道：“战王驾到！” 第159章 拜堂成亲 战王竟真的来了？ 所有人都朝着出口处看过去。 只见一个高大身影，带着两个随从缓缓走来。 他穿着一身鲜红的喜服，在路两旁高挂的灯笼照射下，显得有人醒目。 脸上戴着一个纹路奇怪的面具，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可即便如此，他一声矜贵的气质也难掩其一二，气场只强大，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臣服。 他身后的两个随从也戴着面具，从身形上看得出来是两个女子。 面具上的纹路极其复杂，看着乱中有序，似乎是什么字一般。 “臣，谢容离，参见陛下。”谢容离在众人的注视中，从容地走到大启帝面前。 他跪下行了一个礼，不等大启帝喊平身，他便自己起来了。 大启帝在谢容离行礼完毕后，才回过神来，他激动地站起来，从位置上下来，走到谢容离面前。 “容离？真的是你？你好了？”大启帝难以置信。 谢容离五年前回来的时候，双腿废了，容貌毁了，双眼一闭，就过去了这么多年。 现在眼前这个人双腿完好地出来，还戴着面具，他当真是谢容离吗？ “只是刚清醒过来，双腿能走而已。”谢容离说道。 谢容离是大启帝亲封的战王，他自认对谢容离还是很熟悉的。 即便戴着面具，他的声音也不会错。 这个人就是谢容离没 错。 “陛下方才说的话，可是算数的？”谢容离问道。 大启帝被他突然出现这事儿冲击了一下，都忘记他说过什么话了。 谢容离提醒道：“若臣能出现在这里，陛下便不反对臣跟凤家大小姐的婚事。” “自认。”人都来了，大启帝也不可能再反对这件事的。 况且这婚事本就是在谢容离不知情的情况定的，现在又想在不经过他同意就取消，大启帝反正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听到他应声，谢容离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带着面具的脸转向旁边的凤天辰。 “陛下都同意了，凤大将军应该不会反对吧？”谢容离问道。 若是凤天辰敢反对，那可就是公然抗旨了。 凤天辰再嚣张，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不敢这么做。 “既然战王醒来了，本将军很乐意将小女许配给你。”凤天辰忍着愤怒说道。 谢容离点点头，这才转身看向凤沉玉。 在灯火通明中，凤沉玉却比什么都耀眼，他无需刻意寻找，一眼就能看到她的所在。 他缓缓走向凤沉玉，冲她微微施礼。 “陛下跟大将军都同意了，请问凤大小姐愿意嫁我为妻吗？”谢容离声音温柔且真挚。 他是发自内心在征求凤沉玉的同意。 因为凤沉玉不是物件，她想嫁给谁，不想嫁给谁，都由她自己说的算。 听到谢容离的话，周围人都忍不住唏嘘起来。 尤其是那些未出阁少女们，一双眼在谢容离身上，根本挪不开。 不得不说，从谢容离的出场，以及他问的几句话，都让众人忍不住羡慕凤沉玉。 若是能被谢容离这般对待，心中该有多幸福啊？ 战王没醒来，他就只是一个活死人，空有一个威慑众人的名号，无需畏惧。 可他现在醒来了，他就是大启国独一无二的王爷，当之无愧的战神。 大启国也不再是凤家一家独大的时候了，谢容离醒了，战王府便要崛起了！ “我愿意。”凤沉玉笑着回答了谢容离的话。 谢容离的心随着凤沉玉这三个字，疯狂跳动起来。 他向凤沉玉伸出略微有些颤抖的手。 凤沉玉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他宽厚的掌心中，他立即紧紧握住，深怕她会突然反悔一般。 他牵这凤沉玉，两人一起再度走到大启帝面前。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我跟沉玉的婚事，那么今夜就请在座的各位帮忙做个见证！”谢容离说完，又冲大启帝鞠躬，“也请陛下做个见证！” 大启帝不解，“战王想要朕做什么见证？” 这也是在场众人心中的疑问。 他们需要做什么见证？ 在无数双疑惑的双眼下，谢容离转过身，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随从走上前。 其中身 材曼妙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另一个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不知道放了一个什么，被一张红色盖头盖着。 在谢容离目光示意下，月绸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谢容离将里面喜服拿出来，跟他身上的正好配套，不过是女子款的。 喜服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随后展开批到了凤沉玉的身上。 看到那间喜服的款式后，所有人眼中都闪过了一抹惊艳。 因为太漂亮了！ 不管是不料还是上面的绣花，以及整件喜服的样式，无疑不是精致到令人窒息的做工。 “时间仓促，沉玉你就先将就一下。”谢容离动作温柔至极地将喜服给凤沉玉穿上。 听到他这话，旁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么好的东西还叫将就？ 她凤沉玉是有过金贵？她配这身喜服吗？ “行吧。”凤沉玉应得很勉强。 如果谢容离的话让人觉得酸，那凤沉玉这回答就纯属是气人了。 这么好的东西，你还觉得勉强？ 你在勉强个什么劲啊！ 别说那些本就看凤沉玉不顺眼的人了，就是站在谢容离身边的月绸跟月缎也有些无语。 说什么时间仓促？殊不知在他被凤天辰打得半死，刚被月绸他们救回来，他就让人着手去准备这间喜服了。 耗时这么久做出来的东西，这两人都还一 副嫌弃的样子。 他们也是真的服气了。 谢容离将喜服给凤沉玉穿上之后，月缎就端着托盘上前。 月绸揭开了红盖头，一套金闪闪地凤冠出现在众人眼中。 即便见到了喜服的精致跟华丽，看到这套纯金打造的凤冠后，还是让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那凤冠就是肉眼可见的美丽跟贵重！ 凤沉玉看到凤冠，也惊讶了一瞬。 这些东西，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仓促间准备好的。 看在谢容离这么用心的份上，之前的账，她可以算得轻一点，稍微打个折。 凤沉玉头上本就没有过多的发饰，谢容离直接双手托着凤冠，轻轻给她戴上。 随后他又拿着月绸手中的红盖头给凤沉玉盖上。 谢容离牵着凤沉玉的手，再次转向大启帝。 “今日就请陛下做个见证，我谢容离在此娶凤沉玉为妻！” 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从反对凤沉玉跟谢容离的婚事，演变成了看着两人在众人面前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月缎喝道。 谢容离拉着凤沉玉，转身对着后方拜了一下。 “二拜陛下！” 接着回过身，冲震愣的大启帝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谢容离这才放开凤沉玉的手，后退两步，两人对拜。 “礼成！”月缎铿锵有力的声音，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