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景想不出来方瑜写这封信背后的理由,他把信仔细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只得电令在省城的人,找机会接触一下方瑜,看看她是不是需要帮助。
自从上次图元良扫荡过白凤轩在省城的几个点之后,如今在省城的人已经不多了。江太医手下倒是有点人,但不是关键时候,不管是白凤轩还是沈怀景,都不会动那些人。那些,毕竟都是金寨主的人。
这几天沈怀景都泡在兵工厂里,一门心思跟刘沣研究武器。每天晚上都弄得很晚回家,白凤轩常有意见。
“媳妇,今天比昨天还晚,你干脆睡在兵工厂算了。”
“嗯,我也觉得住在那边比较方便,刘大哥也住在厂里。”
沈怀景洗了把脸,转过身来,看着一脸不悦的男人,上前捧起对方的脸,笑着亲了一口,“乖,别闹!”
“我哪里闹了。你都多少天没正眼看过我了。”
沈怀景捏了捏他的脸,“现在不正看着吗?我们家轩哥哥越来越好看了。”
“敷衍!”
沈怀景叹了口气,他都累得想直接躺下了,这位大爷还闹着要人哄。他只得双臂环上对方的脖子,“说吧,要做一回,还是做一回......”
话音还未落下,他就直接让人给抱起来,往楼上的卧室去。
为了早早结束战斗,沈怀景今晚叫得格外的欢。其结果就是,白凤轩快到怀疑人生。
他哪有那么快。
“小景,你故意的!”
沈怀景咯咯地笑着,“我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困。等这一阵忙完了,再好好补偿你,今晚就别折腾了。”
说完这话,他就翻了个身,一向爱干净的人,也没有起来给自己清理了再睡。
白凤轩怕他不舒服,去楼下打了热水上来帮他清理,而倒头就睡的人,此刻已然在梦中了。
最近,他真的很辛苦。
白凤轩看着熟睡中的爱人,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脸。看看,脸都瘦了。
自打罗天逸走了之后,一大摊子事都由沈怀景接手。他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得应付自己男人的欲望,他可太不容易了。
白凤轩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听他嘴里喃喃像梦呓,“凤轩,我让博雅给我找了点人,过两天就到,忘记跟你说了......”
“知道了,睡吧!”他心疼地摸了摸爱人的头。
第二天早晨收到了萧恒发来的电报,正吃早餐的沈怀景才突然想起来,他之前答应了谢小楼,要给人家送消息的,这一忙,彻底给忘记了。
所以,吃了早饭,他便往永兴社去。
江城已经开始恢复之前的热闹,早前逃出去避难的一些商户回来了不说,还有外地的商户入驻江城。
永兴社白天也恢复了营业,挂在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当天的曲目。
谢小楼偶尔也会上去唱两场,但全凭他高兴。
永兴社很是热闹,而如今的江城,无人不识得沈怀景。见他到了永兴社,不少人都上前来与之打招呼。
“沈少爷来了!”
“沈少爷好!”
“沈少爷来听戏!”
熟与不熟的人擦肩,谢小楼也就出现在了眼前。
“沈少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如今天气凉了,谢小楼依旧穿得单薄,看着身子像是还清减了许多。
“怎么还瘦了?”沈怀景问。
“最近开始天天练功,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看着像是瘦了些。”
沈怀景点点头,谢小楼便请他到了二楼的雅间。
又是茶水,又是茶点,谢小楼亲自招呼,周到又热情。苏老板忙着即将开戏的后台,过来打了个招呼后,又匆匆忙去了。
“坐吧,想过来跟你说几句话,倒不是为了听戏。”
谢小楼坐在了对面,沈怀景端起茶杯轻轻撇开茶叶,递到唇边欲饮之时,又停住了。
“萧恒走了有一个月了吧?”他问。
“有了。”
“过几天,他应该能回江城一趟。不过,可能待不了两天,他如今也忙。之前答应过你,他那边有了消息给你送个信,结果我一忙起来,彻底给忘了。”
“无妨。沈少爷日理万机,还能惦记我那点小事,小楼很是感激了。”
沈怀景看着眼前的谢小楼,长相漂亮,人也乖巧,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记得,凤轩的生辰没几天了。往年,凤轩的生辰都怎么过的?”沈怀景也是来的路上才想起来。
从前送的那块怀表挡了子弹,已经坏掉了。但白凤轩舍不得扔,除了是他送的,还因为救了他的命。但到底是不能看时间了,许博雅回广州的时候,他还让许博雅给他挑一块同品牌的怀表,是要送给白凤轩的。
“往年,少帅也不过生辰。”
“不过?为什么?”
谢小楼摇摇头,“我没敢问过,但我想,问了少帅大概也不会与我说的。不过,每年他的生辰,心情都不太好,总是喝很多酒。然后,就是拿着那块怀表一直看,有时候哭,有时候笑......”
其实,谢小楼后来也猜到,那块怀表应该是沈怀景曾经送的生辰礼物。
于是,在沈怀景离开后的每一年,他都睹物思人,怎么可能开心呢。
只是,谢小楼不会说这样的话,他只说事实。
沈怀景瞬间就明白了,原来,都是因为他。
白凤轩这些日子天天带新兵,在训练场上卯足了劲折腾。幸好是这样,晚上回了家,才没能在床上使劲折腾自家媳妇,毕竟带新兵也耗去不少力气。
没了罗天逸,白凤轩也就没有能偷懒的日子。
齐荣过来瞧了一眼新兵的训练,乖乖,就他们少帅这么个训法,估计这帮新兵几个月后,比他的特战分队还能打。
他心里默默地较着劲,于是回去又狠狠地训他那帮人。
到傍晚时,沈怀景难得来寻白凤轩,那帮新兵也难得提前解放,一个个都齐喊‘沈少爷万岁’。
“媳妇,工厂那边忙完了?”白凤轩洗了把脸,汗湿的衣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结实的胸膛闪着晶莹的水光,几处旧伤痕却又在第一时间刺疼了沈怀景的眼睛。
他知道他身上有很多旧伤痕,有时候,他们亲热时,他的指尖会在那些旧伤痕上游走。
白凤轩总说,他是故意撩他。
其实,才不是。
他只是心疼而已。
在他离开的那八年里,这个男人都经历了些什么。
白凤轩不提,他也不曾细问,因为他知道,沉封的记忆里,有些痛苦是他带给这个男人的。
“媳妇,别那样看我。”
沈怀景有点走神,白凤轩却不知何时到了跟前,整个胸膛就那么怼着他的脸,把满身的欲望表达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