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佑顺利的离开皇宫,但是脑海中却不禁挂着皇上那副已经疲惫的面容,他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合他心意的,这江山在他的眼中,是要细细权衡。
皇后在他离开时,对皇上说的一句话,却是很有道理,“皇上可以去了臣妾的母族,留下四儿吧,四儿可以做得很好。”
无论是太子裴华语,还是四皇子,对朝事还是很了解的,也可以做得极好,但绝对不是皇上想要的。
皇上会让他出宫,也是不希望让一个“外人”还是一位晚辈,看到家事的混乱。
他出了宫以后,就翻身上马,提着长剑,一路奔回到王府内。
不知湛茵华的情况如何,他哪里会不担忧?
至于裴华清主动请缨,要处理后宫一事,他竟然无来由的放心。
兴许是因为他知道,裴华清平时玩世不恭,面对着正事时,心里是有谱的。
马儿跑得飞快,当到了安王府时,就瞧着贼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而不见了湛茵华的踪影。
“王妃呢。”裴嘉佑着急的问着。
他不过是晚出来一会儿,湛茵华就不见了踪影吧。
府中侍卫瞧见裴嘉佑时,立即就安了心,说是湛茵华去其他的朝臣府中瞧一瞧,兴许会有帮得上心的地方。
在京城中,并非每个府中都如安王府中上下这般骁勇善战,他们极有可能会遇上麻烦,需要他人的帮忙。
别的不说,郭府总是要去一趟的。
“我去看看!”裴嘉佑
将尤天意留下来收拾残局,他去寻着湛茵华。
他相当的自信,以他与湛茵华的能力,足够处理京城中的乱局,但是当他看到湛茵华身边的数人时,忽然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果然,细细一问才知道,都是当初跟在三王叔身边的人,早早的留给了湛茵华。
后来湛茵华被湛恬思引走以后,他们一度寻不到人,再见到湛茵华时,她已经失去了记忆。
这些人隐姓埋名,在镇上过着无忧的生活,也可以更好的保护着湛茵华以及两个娃娃。
裴嘉佑听到这里时,竟然很想哭。
相比之下,三王叔做得可是要比他要强得多。
裴嘉佑没有看见湛茵华从郭府内走出来,低着声音问向其中一人,“我呢,我竟是一直都不知道的。”
那人的回答,声音不大不小,叫裴嘉佑听见了,也叫湛茵华听见了,“因为镇山王当初去抢孩子,我们只负责保护郡主,自然不能再将此事挑明,更不知道王爷当时的意思。”
所以,隐瞒下来是他们能做得最好的。
这……
裴嘉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回答这样的话,只觉得有些恍惚之间,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
他扭头看向湛茵华,忽然笑着说,“你怎么出来了?”
湛茵华走到他的身边时,极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面色微沉,“你派人去镇山王府看了吗?”
“没有!”裴嘉佑脱口而出。
他似乎很自然的就将镇
山王府与他的关系,悄悄的割裂开来,但听到湛茵华的询问时,竟然还透着一丝的恍惚,定定的看着她时,忽然喃喃的问,“要去吗?”
“当然要去。”湛茵华斩钉截铁的说。
她还想着要让月娘平安无事,好好守着裴诚,也能让她平安无事呢。
何况,裴诚是裴嘉佑的爹爹。
这关系再是不好,也是要做到表面上过得去。
裴嘉佑都跑过来看望郭家,难道要舍着镇山王府不去理会吗?
“我们走吧。”裴嘉佑道。
湛茵华的心里稍稍微顿,想到另一桩事情。
裴诚在看到她的面容时,极有可能会想到之前要做的事情。
可不能让他想起来。
怎么办呢?
湛茵华与裴嘉佑来到镇山王府前时,发现这府内下人受了伤,但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他们个个都说着侧王妃的本事,眼瞧着就快要生了,竟然还能在府内指挥于左右,可是比……比当年的平王妃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湛茵华的心下也是满意,只要这王府无事,他们大可以轻松一些。
管事的跑过来,在见到裴嘉佑时,双眼一红,“王爷受了惊吓,您去看看吧。”
湛茵华双眉一挑,琢磨着要不要走个流程。
不过她这身上带着血,怕是不方便吧?
可是……裴嘉佑的情况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湛茵华是一边想着,一边跟在裴嘉佑的身后,最终来到书房之外。
裴诚与月娘正在一处,抱
头痛哭中,可见是吓坏了。
湛茵华在事后才知道,真正在哭的只有裴诚,可没有月娘。
当裴嘉佑求见时,裴诚一看见满身是血的裴嘉佑时,立即就吓得直吼。
“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见你,你以后也不必过来。”
月娘还在轻轻的劝着,“王爷,安王能来自然是挂心于你,你何必要如此?”
“你没有看见吗?他的身上有血,他的身上是血。”裴诚继续喊着,“如果非要说话,就站在门口说。”
湛茵华挑眉,哪里想到裴诚会怕见到血?
果然是平时嚣张一些,但是遇上真正的事件时,就恨不得将自己完全缩起的长辈。
也怪不得……
有许多人都瞧不上裴诚。
这里面的缘故实在是太多了。
湛茵华也跟着行礼,“见过父王。”
裴诚当然知道裴嘉佑与安康郡主成亲的消息,他连份礼都没有去送,倒是知道月娘在这件事情上用了点心思,却叫他的心里堵得慌。
他知道安康郡主就是湛茵华,每当他想要向他人提及此事时,话都是卡在嗓子里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种事情是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时间久了,他就不愿意再去想着与安康郡主有关的任何事情。
此时,安康郡主出现了。
裴诚将裴嘉佑与湛茵华都叫到门口,不允他们进入,但想着安康郡主应该还能好些,就抬头想要问问她几句话。
他有点紧张。
湛茵华也是。
当裴
诚看见她的脸时,必然会想起许多事情,那么……
啊,血。
裴诚还没有看清湛茵华的脸时,倒是先看清湛茵华身上的血。
他“哇”的一声,险些就摔倒在地。
湛茵华眼瞧着这一幕时,目瞪口呆之余,又觉得特别的可笑。
月娘扶好裴诚以后,尴尬的看向裴嘉佑与湛茵华,真不知道她此时什么心情。
“王爷,您和安王说话,我去陪陪王妃,可好?”月娘终于寻到可以安抚的法子。
裴诚不想见湛茵华,听到这样的安排当然是很满意。
月娘向裴嘉佑勉强的笑了笑,立即就走到湛茵华的身边,将湛茵华请走。
湛茵华对此无异议,她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便与月娘一同离开。
裴嘉佑站在门口,也不过是与裴诚说上几句话,再多余的表示是一点儿也没有的。
裴诚也不是很愿意与裴嘉佑说话,看到裴嘉佑的态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能愿意与这个儿子再行交流。
他们各有心思,相当的不痛快。
另一边,湛茵华与月娘倒是很友好,月娘对湛茵华更是有着诸多的感激。
“我以为,你会不痛快。”湛茵华说得含蓄。
月娘瞧着身后的丫鬟,那丫鬟立即就退后好几步。
她方道,“王妃的意思,我懂,无非是认为我会心比天高,觉得这个镇山王府不适合我,其实不是的,我是什么身份,能站到今天,全赖王妃扶持,以后必是还需要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