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质疑声通通压下去,再买些水军帮她刷路人好感。”
徐夏夏沉着冷静地分析着,仿佛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好几遍∶
“她之前不是拍了一部电影《拥有一间自己的房》,我记得当时电影刚出来,她的口碑可是好得不得了,那我们就利用这部电影让她再登流量顶峰吧。”
打着字,徐夏夏突然抽空看了一眼陈姐。
“记住,一切都要回到她与公司的新品代言上,要让他们产生产品与代言人捆绑的错觉。”
陈姐忽然明白了徐夏夏的意图,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这是欲抑先扬?”
徐夏夏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不管是欲抑先扬还是其它的什么,她的目的都是先把对方捧高,再狠狠扯下来。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她就是要一击制敌,让对方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徐夏夏敲打着键盘,继续道∶“所以为了让对方措手不及,我们得先把流程完整预演几遍,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完美,每一个可能产生变故的地方,都必须有方案ABC。”
陈姐不解∶“那公司怎么办?你这样做势必会牵连到公司,你就不怕公司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
徐夏夏嗤笑了一声。
“公司的危机公关又不是摆设,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只能说练得不够。”
想到什么,徐夏夏顿了一下,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就算真出事了又怎样,会有人给我收拾烂摊子。”
陈姐懵了一瞬,看见徐夏夏脸上洋溢着的幸福,默默翻了个白眼。
得,秀恩爱呢。
徐夏夏继续道∶“她消失了几年,突然出现在公众眼前不说,又有如此声势,肯定有不少人对她好奇,接下来,你应该懂怎么做了吧。”
先将柳文湄打造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有人追捧,就会有人拿着放大镜寻找瑕疵,人性的阴暗注定了洁白无瑕存在不了。
在热度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把黑料放出去,那些嫉妒的、曾经被压下去的声音、盲目从众的、察觉被欺骗的人们就会一齐爆发。
墙倒,众人推。
虽然手段粗糙,但徐夏夏有这个资本。手段不够聪明又怎样,她出的每一招都足够霸道野蛮,既能让人高坐神坛,也能令人永坠地狱。
想到这,陈姐脊背忽然一阵发凉。
她侧眸,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张扬邪气的女人,才惊觉自己从未认识过真正的徐夏夏。
压下心中的诧异,陈姐接话∶
“我知道了,接下来无非就是制造舆论的那一套,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小的明星动用这样的声势,她哪里得罪你了吗?”
徐夏夏笑着,她往后靠在椅背上,活动着手腕,眉头微蹙。
“陈姐,你知道要动一棵正在扎根生长的大树,要怎样才够快够狠吗?”
面对徐夏夏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陈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大体还是能猜到徐夏夏口中的树指的应该是某个势力。
她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一击毙命?”
徐夏夏看着她,摇头浅笑,“硬碰硬可是会遭到反噬的。”
“那……分点逐个击破?”
徐夏夏伸手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嘴上不忘拍个马屁∶“不愧是陈姐,这么快就知道我要怎么做了。”
徐夏夏笑眯眯地接着道∶“从它的根部动手,一点一点地切除联系,没了营养输送的它,到了时候自然会轰然倒塌。”
陈姐默默点头,表示了解。
见徐夏夏的绷带上渗出了点点血迹,她自觉拉过电脑,接着完成徐夏夏制作的思维导图。
匆匆扫了眼思维导图里的内容,陈姐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还需要确认。她敲着键盘,继续问道∶“方便告诉我你口中的那棵树是谁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如你所想,我这次要弄的,就是南孝昌。”
陈姐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停在闪着光的键盘上,她转头看着徐夏夏,神色难掩震惊∶
“他不是你舅舅吗?”
“舅舅?”
徐夏夏似笑非笑。
她抬眸看着陈姐,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恨意,“我把他当舅舅,人家可未必把我当侄女。现在不动手,难不成等着他联合外人来对付我?”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周斯年被辞,带着孩子回了老家。
那时她得知碍眼的人终于离开,她满心欢喜,完全将周斯年离开前的警告抛之脑后,将公司全权交给自己信任的舅舅后,她便一门心思地跟在方胜毅和刘佳身后忙前忙后。
殊不知她最信任的几个人早已暗中勾结,要将她置于死地。
后来她所遭受的一切,虽然他没直接出面,但和他脱不了干系。
看着陈姐呆愣的模样,徐夏夏笑道∶“你后悔参与这件事了?”
“不。”
陈姐低下头,快速敛了敛自己的表情,又抬起头,继续移动着鼠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欣慰,“只是没想到这段时间夏夏成长了这么多。”
得了闲的徐夏夏,干脆趴在桌子上,认真地欣赏着陈姐认真投入的模样。
女人眨着眼,直盯盯地看着陈姐,一声不吭,敛去了刚刚的乖张,就像个小猫乖巧地等着主人。
盯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开口∶
“陈姐,我记得你在我上大学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了,快十年了吧,一直跟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不会觉得厌烦?”
陈姐抽空瞟了她一眼,“不会,对我来说这反而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况且这是我欠老爷子的,他——”
想到什么,她忽然噤了声。
徐夏夏却一下抓住了重点,她直起身靠近∶“你欠外公什么了?”
陈姐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她看也不看徐夏夏,转而说道∶
“我记得你外公遗嘱里把徐家祖宅留给你了,可是现在被南家一家霸占着,你既然准备和他闹掰,那么房子什么时候要回来?”
对于陈姐这么明显地转移话题,徐夏夏眯了眯眼,虽然心中存疑,但人家不想说,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沉吟了一会儿,“我记得负责这件事情的是何律师。”
陈姐点头,“对,不仅如此,当初老爷子进行房屋资产鉴别也是全权交给他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