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怒气冲冲回到屋内坐下,越想越生气,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忍不了忍不了!老子就没受过这种气!”
“那小子以为这山野木林是什么神仙地方吗?
树不能乱爬!草不能乱踩!野兽不准狩猎!
要鲜肉没鲜肉要米没米!
我们吃了这么几天的野果子和草茎,除了水就是水还是水!”
落霞狠狠的在屋内走了两步,气得身后的头发都仿佛燃烧起来。
“你们都听到桑晨那忘恩负义的家伙说什么了把,什么叫闹事,我们逛逛就叫闹事吗?
他是不是没见过什么叫砸东西,什么叫放火烧山?”
红发少年发了好大一通火,声音大的隔壁的桑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转头看向林恬恬几人,发现几人都没怎么听他说话。
白泽这个外人站在窗边擦他的长刃,墨韵坐在桌边喝水,青姒笑眯眯的和恬恬说话,就连平日里最亲近的恬恬也只是看了他两眼。
“你们,都不生气吗?”
林恬恬走到他面前,从背后拿出一把野草,“诺,给你。”
落霞一把夺过野草扔到地上,在上面踩来踩去,好一会又瘪着嘴蹲到回到桌边坐着的林恬恬腿边。
“恬恬~”
林恬恬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耸眉搭眼,双手捂在胸口,像只大狗狗一样委屈瞅着自己的少年,“落霞,我不在意。”
看他还是过不去的模样,林恬恬放下水杯,轻轻抱住撒娇着靠向自己的落霞,哄孩子一般拍他的后背。
“好些了吗?”
落霞的下巴搁在雌性肩膀,脑袋一歪,白皙的过分的脸颊便与雌性温热的脸颊贴在一起。
“还没好,还要再抱抱。”
落霞想到收留他们的桑兰,不禁有些感叹。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真大,要不是以前老头教过他......
落霞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教导自己老头,他是真的低落下来,整个身体更深的陷到林恬恬的怀抱里,紧紧回抱。
青姒坐在雌性边上,手心里端着另一个水杯,精致如妖精般的脸上是克制而危险的微笑。
桑叶和桑晨屋内。
桑晨:“我说过了,你不要和他们走太近,他们是外族!”
桑叶:“没关系的,族长默认了。兰姐同意了。对了,我今天带他们出去,孩子们也很喜欢他们。”
桑晨:“桑叶,他们不是好人,你难道忘了蛛慈......”
“够了!”
桑叶突然大声阻断桑晨的话,
“抱歉,桑晨,我不是故意吼你。”
......
今日桑叶带着林恬恬几人拜访木族族长。
这是个面相和善的绿发老人,他的头发已经干枯了,脸上有很多皱纹,一直端着笑意和他们说话。
离开前,墨韵和白泽留了下来,林恬恬和青姒落霞则在桑叶的带领下参与木族部落的祭祀准备。
白泽和墨韵点了下头,分别散开。
白泽转身走回了族长木屋,墨韵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族长屋内。
木族族长名叫桑乌,他的本体是一株黑色根茎的草。
屋内只剩下桑乌和白泽,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桑乌笑了一声,“我竟分不清这屏障究竟是好是坏,我们出不去,你们这些外族血脉的人倒是来去自如。”
“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些。”
白泽正了正神色,表情严肃,看上去就像一名真正的、冷漠的神卫。
“桑乌,神树分枝在哪里?”
另一边,墨韵寻着记忆中那人的话找到了一处屋子。
这里远离其他木族人的房屋,隐藏在繁盛的树冠下,像是特意避开。
屋前还有一小片翡翠葛。
墨韵走到屋前,朝大门扣了两下,又一轻一重各扣了一下,门打开了,开门的同样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木族人。
“我以为不会再有人用这个暗号了,进来吧。
素玉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墨韵打量着屋内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靠近北面窗口的桌上有一块被砸了一半的绿晶,侧边的靠床墙面上挂着一把包起来的铲子。
这就是塞亚大陆活得最久的木族人的居所,也就是翠鸟所说当世最了解绿晶的人。
墨韵坐在下首,静静听着屋子里流淌的苍老的声音,良久,本就苍白的面容在一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
林恬恬乖巧地坐在桑叶对面,落座旁边的落霞单手撑着下巴,同样抬眼看着桑叶。
青姒坐在林恬恬另一边,背靠着桌子,昏昏欲睡,眺望远方。
“我们木族最神圣的地方名为花圃,它是木族之母,承载所有木族出生和死亡的地方。
每到春季,自然之风会点播雌雄之花在花圃降下新生,与外族不同,我们每一个木族都是自由长大的。”
“传说中,自然之风是兽神挥手时带来的风,我们的祭祀最初便是为了感恩兽神的恩惠。”
“祭祀分为四步。
一是清理,清理花圃一侧生息地的杂草。
二是供奉,供奉酒食果点,森林中约二十种果子,榨成汁水,与鲜果和完整的野兽尸体一起放在长生殿中。
三是折虫,每个族人需要准备六只叶片虫,在规范礼仪的祭拜行礼后,用石头碾碎叶片虫。
四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族长将在所有人面前将永生花烧掉。
永生花带来了最危险的永生虫,它降低了族人的存活率,损害吸食了族人的力量,将我们生生世世困在牢笼中。
祭祀每成功一次,永生花的诅咒便会被我们撕掉一层。”
“呵。”
青姒突然嗤了一声。
落霞接着懒懒的说:“既然这祭祀这么重要,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桑叶笑得开朗:“招待你们也很重要。”
落霞搭下眼,“哦?是吗。”
他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