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四处充斥着时间和金钱的气息,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形色各异,金融大厦的天花板上的灯照的人微微眩晕。
一个身姿卓越的男人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美国繁华的霓虹灯,一身高奢定制的西装映衬的他格外好看,一双腿修长完美,愈发显得整个人既年轻又气质非凡。
“盛。”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撞了撞他的肩膀,拿了杯酒递给他,“很高兴再次合作,合同已经签完了,怎么?是打算回中国了吗?”
盛夜辰转过身,接过酒杯,优雅地和杰克逊碰了碰酒。
两年过去了,岁月在他身上展现出完美的沉淀,那张雕刻般的脸既有东方男人俊朗星目,也有西方人立体超群的眉骨和鼻梁,他举着酒杯象征性喝了一口。
杰克逊站着斜靠着落地窗玻璃,这个西方人不是纯种,是中德混血入的美国国籍,他很欣赏地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东方男人,都是成年人,他对于能力高者,还有面容颜值统统在线的人直白表达想法。
他们温吞地喝着酒,时不时聊着天。
“盛,你很优秀,能力出众也很迷人。”杰克逊举着酒杯对着他大肆赞赏。
这言语中微妙的意味看似表示赞扬,却又意思蒙盖着另一种朦胧意味。
盛夜辰礼貌举杯回应,“谢谢。”但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多少笑意。
杰克逊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给他续酒,靠近他,在倒酒的时候抬眼说:“盛,我看得出——”
“什么?”一旁的人高冷地喝了一口红酒。
杰克逊继续:“你我是同类。”
盛夜辰表情似乎微动,很淡地扯了下嘴角。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却有稀松平常地“哦”了一声,“是吗?”
杰克逊倒完酒将酒瓶放了回去,看似无意经过盛夜辰身边,贴的很近,胳膊勉强擦过然后声音暧昧道:“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试什么?”他听着男人间显而易见的暗示。
盛夜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利落地往后退了一步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语气意外孤冷。
“杰克逊,你想和我做?”
杰克逊思想奔放,他直白又直接,要说刚才还蒙着一层朦胧的暗示,现在倒是好办了不少。
“不愧是年轻有为的盛总。”他直奔主题:“盛,如果可以的话,也许今天我们会拥有一个很美好又难忘的夜晚。”
“我对床伴的要求可不低。”盛夜辰说。
两个年轻男人毫不避讳地说,杰克逊笑了笑,凑近道:“盛,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值得你回味的。”
盛夜辰放下酒杯,然后站起来,一双漂亮的眸子漆黑如魅影,眼睫浓密,一时间被这样近距离看着饶是情场高手的杰克逊也有些难以招架。
“杰克逊,你未免有些自信过了头。”邪笑着的东方俊美青年仿佛勾着人的魂魄,犹如西方故事里的魅羊,是神话里的恶魔象征。
杰克逊头朝着他撇过来,看着像是索吻,盛夜辰站着在他靠过来的时候不屑一顾地轻飘飘地避开。
他拿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自然地往门口走去。
背后的人,看着他的背影,“盛。”
盛夜辰没回头,淡言道:“杰克逊,我从来都是上面的。”他半转身,留给房间的人一个精妙绝伦的侧脸,补充道:“还有,我有爱人。”
站在屋里的人表情一愣,注视着盛夜辰的背影远离。
异国情调酒吧,各类色种的人聚集地,白肤黄皮,黑曜蓝眼,应有尽有。
盛夜辰坐在吧台独自一个人喝着酒,脱下规整的定制款西服,高级的灰色大衣加身将高大挺拔的身姿映衬得无比矜贵,搭在高脚椅上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但凭着一个卓越的背影,独特的气质,不断吸引着人来搭讪,他端着酒杯疏离又高雅淡漠拒绝着。
服务的酒保是个男性华裔人,因为职位原因看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客人,不过这么深秀俊美的一张东方面孔还是十分轻易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突然一阵骚乱,酒杯掉地的砰砰声音。
“My god!”人群纷纷议论着……
“Shit!”一个英语话夹杂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我是给你面子,清秀的东方人——”
酒保一时放下手里的调酒杯,见状没敢上去拉架,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
盛夜辰坐着没动,捏着酒杯喝着酒,兴许是有心事,不久被背后不远处的纷扰烦了心情,他放下手中酒杯打算付了钱就走,名贵钱夹里随意抽出几张钱放在吧台,酒保顾着打电话钱也没找。
他不管卡座那边闹起来的事情,更无心在意,穿过人群打算离开,酒气熏得他有些头脑沉重。
突然一个人冲撞在他胸口,他酒意上头迟钝站稳,但撞他的人不稳地摔在地上。
盛夜辰莫名酒气烦扰,两个纹着花臂的面相凶恶的西方人朝着他们走来,地上的人慌乱地拉着他的裤脚,求助地抬头眼泪汪汪,圆润的眼睛像是小精灵般剔透,哭着说:“先生,求你帮帮我。”
盛夜辰这才低头看着脚下的人,头脑中嗡的一声,一时间有些定住似的,几乎浑身掉入冰窖般寒冷。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俨然已经来到他们身边,毫不怜惜地揪着地上的清瘦男人,抓着头发要把他拉起来,瑟瑟发抖的男孩紧紧抓着他裤腿不放,像是拼命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放开我!”清秀的男孩拼命叫喊着,眼泪流着,绝望地看着他,眼皮都是微红的,“先生……”
盛夜辰怔愣不已,在那男孩即将被拖走时,他突然红着眼睛冲过去对着那一脸恶煞的西方男人几拳打过去,像是发了疯似的去击打。
那高大威猛的西方男人被他一拳打断鼻梁,鲜血淋漓直流,大喊吃痛地捂着脸躺在地上挣扎。
“啊啊啊——”
“Shit!”骂人的英文飙出,另外一个西方男人上前去反击,大声叫骂着打了过去,
但盛夜辰显然失控了杀红眼睛似的拿着一旁一瓶酒对着冲过来的人就是砸了过去,见血的围观群众显然更骚乱,几人疯狂扭打在一起,没人敢上前阻止。
那个华裔酒保连忙拨开人群,这才看到刚才那位高贵冷艳的东方客人,此刻却宛如魔鬼附身似的单膝跪压在一个满脸是血的西方男人身上拼命挥着拳头。
他不明白这位孤傲一隅的客人怎么突然参与到这其中去了,他高喊,却不敢轻易上前去。
“I have called the police(已经报警了)!”
好几个酒保也不敢去拉架,地上躺着的西方男人口鼻都是血,胳膊交叉护着脸用英文喊着救命:“stop!help!!”
巡街警察来了,彪形大汉的警察差点按不住盛夜辰,好不容易才将他拉开。
盛夜辰从小就学散打,练习各种跆拳道柔术,各种棍棒器械样样精通,要是打起来别人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一分开,盛夜辰剧烈喘息未定,然后发红着眼睛拼命挣脱警察的束缚,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看一旁缩的像个鹌鹑的漂亮男孩,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男孩的脸,郑重又胆怯,如见初恋。
那男孩看着他手骨节上粘着的血珠,害怕得缩着脖子,胆战心惊地被他抬起头,柔软的嘴唇轻轻颤抖着。
“叶……”不对!不是那个人。
不是他……
他拼命想要找到那个人,却又确幸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男人不是他。
小脸白净,眼睛小巧圆润,模样看着清秀却没有他心目中那个人耀眼。
他高度紧张的心脏放松了些,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又带着一丝失落,他颓然放下手,手指骨节滴着血落在地上。
那男孩眨巴圆润湿润的眼睛,连忙弯腰鞠着躬,吓得结巴说:“先生,谢谢……谢谢你。”
一个西方警察在酒保那里询问情况,另一个警察上前来到他身边:“Sir,need your cooperation.(先生,需要你配合)”
盛夜辰说了句英文,他不想在离开之前惹上麻烦事,很配合警察去做笔录。
那两个西方男人相互搀扶着满脸是血地瞪着盛夜辰,一个还被酒瓶砸得脑袋开了了口子,他不屑地抬手转了转手腕,然后大步迈出酒吧。
酒保和那男孩也跟着去了,经过协商,以及酒保的口述,证明了是那两个西方男人故意先骚扰挑事,不过盛夜辰也先出手打人在先,经过协商,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盛夜辰不缺那几个钱,不过碰到恶心的事情还赔钱他觉得自己的手都是脏的,沾上的血也恶臭,他洗了好几遍手,然后再和警方配合完后,出了警局。
他脱了大衣挂在手臂,洁白的衬衫里胸肌鼓囊着,挽起袖子的小臂结实有力,外边萧瑟秋风落叶,宽大的街道已经几乎无人,驶过几辆车,留下难闻几缕的汽车尾气。
他一个人走在街道,有些怅然若失,烦躁地摸出烟盒点燃一支咬着嘴里,烟草星火在指尖萦绕,夜色吞没着思念。
“出来。”他站在一处路灯下停下,最后一口烟草颗粒卷入肺里,尼古丁麻痹神经,待到他将烟熄灭,烟头丢进垃圾桶存烟头处。
一个穿着半旧外套,冻得瑟瑟发抖的男孩从街道拐角处出来。
“跟着我做什么?”盛夜辰脸色如冰,看着面前的男孩。
“先生,谢谢。”还是刚才那个清瘦男孩,他站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弯腰几乎九十度鞠躬说。
盛夜辰酒量不差,刚才酒吧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醉了,醉得认错了人。
此刻这人鞠着躬,露出黑发后的脖颈,脖子处的那骨头格外分明,脆弱又洁白。
一瞬间他觉得好像是两年前那个人再次出现了,可是他不是他,再像也不是他。
异国的街道里,他觉得也许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的那个人没准也会在这里,突然就会出现了。
盛夜辰喉咙还残留烟草的气息,他出声依旧如故:“我只是认错人了。”
一如既往的冰凉。
那男孩抬头,眼睛已经湿润,抱着细瘦的胳膊说:“先生,我猜到了,我只是想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或者说……我可以跟您回家,我没有地方可去。”
盛夜辰挑眉,看着风里发抖的男孩,宛如雨夜迷路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