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卿蹙着眉头,慢慢蹭回了卧室……
不得不承认,谢震的“威力”还是十分“勇猛”的。
从本尊的行李箱中选了套质地还不错的睡衣披上,魏子卿才切在了床边,思考了起来——
他重生过来时,并没有本尊的记忆。
不过根据这么多年媒体的消息,和他的观察,想要本尊性命的不外乎韦氏集团中的那几口子:家主韦廷云,从本尊出生伊始就认定他是个耻辱的存在,加上本尊从他那里要不到钱,转头就去给谢家少主当小白脸,想也明白韦廷云这种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中的暴发户,多半会因为这个起杀机。
韦廷云的姐姐韦茵茵,长子韦宏就更对私生子的本尊没有好感了。如果能藉由这机会将本尊一举除去,不是少了个同他们争夺财产的瘪三?
不过,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可怕的反而是那些源自未知处的威胁。
如果韦家顾及血脉,并没有起杀心……
一来,可能就是本尊本身挥霍无度,和艾薇雅一起,欠了不少外债,或有什么恶习缠身——魏子卿想到此处,慌忙将自己的袖口挽到手肘,直到看清并没有任何伤疤针眼以后,才放松下来。能爬上谢震的床,性/病传染病不用担心,毒瘾现在也排除在外。外加他刚才翻过韦青的箱子,都是些名牌衣服包包……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即使有些欠款,也不会多到哪儿去。更何况,本尊被谢震包养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真要有资金困难,也可以向谢震索要。
既然这一条不成立,那有没有可能——
魏子卿蹙起眉宇,该不会是……谢震本人吧?
不对,谢震不是这种人。
骄傲霸道的如同九天雄鹰般的男人,一来不屑暗地里下手;二来就算下手了也不会出现失误;三来就凭谢震和韦青的关系,谢震有大把的时间的方法,作了韦青,犯得着不仅错杀还将人在大路上撞死么?
想到这里,连魏子卿也不经莞尔,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传言中的谢震,扛过枪杀过人,叱咤商场官场,跺跺脚晋城都要抖三抖,但也不至于要让他紧张的地步吧?
他摇摇头,别是作了场春梦,整个人都魔怔了。
而刨去了谢震讨债,剩下的外因除非就是招惹了“民间社团”,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引来杀身之祸了。可是本尊这副贪生怕死又懦弱无能欺软怕硬的德行,他要是有能耐招惹“民间社团”,还至于为了生存沦为谢震的小白脸?说韦青是爱慕虚荣都算是抬举,文化层级生活水平也就停留在三级片明星水平,谢震这么好个大腿送上门来让他抱,都能让谢震烦得险些将他一脚蹬开——这种窝囊废,有什么能耐能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
但这样一来,最有可能的敌人,就回到了韦氏集团。
魏子卿按了按心口,加速跳动的心口似乎隐约佐证着“本能”对韦氏集团的恐惧。
他捏了捏发痛的睛明穴,讥诮地勾了勾唇角——
虽说自己是没死成,但是本尊还真是平白无故地给自己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啊。等到明天一早,恐怕晋城的各大报纸就会纷纷报道:昨日午后,希尔顿酒店附近的小巷内发生了恶j□j通事故,肇事司机逃逸,一位现年二十六岁的青年男子当场身亡,根据初步调查显示,男子身份系晋城高校对外汉语学院的客座教授,其余消息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此消息一出,韦氏集团立即就会知道他们杀错了人,那么如果“韦青”还或者,他们还会不会再派人来杀自己一次?
欺负自己是个私生子么?谁规定私生子就必须外地重重窝囊懦弱忍耐别人的捏圆搓扁的?
魏子卿,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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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些都不是魏子卿最担心的……
他最心痛却不得不面对的,是等警方核实了他的确凿身份,他家里那位至今过的不太好的母亲,该有多伤心?到如今都欠了一屁股债的老爸,又该怎么办?
对,债。
经济犯的父亲,当年判刑时已经被剥夺了大部分家产充公,七年的牢狱生涯更是让他一无所有,连出来打工攥钱都处处碰壁——魏子卿知道他爸是个好人,但又有谁会去相信一个曾经涉嫌偷窃公司共有财产的劳改犯?更别他这父亲,本就有些志大才疏好高骛远。
而半年前,父亲好不容易在文城揽到了一个项目。
不过对方却因为他的前科,要求父亲的前期投资必须得跟上——也就是说,每个月要保证五万元的项目资金。
魏子卿得知消息时,父亲已经一咬牙和对方签了合约,并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子卿啊,老爸一年后肯定能抖起来!”
能不能“抖起来”,魏子卿并不感兴趣,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父亲怎么可能缴纳的起月月五万的投资额?所以其中的三万元就落到了魏子卿的肩膀上。那天金主任的case,就是为了替父亲筹这个月的资金。
只因为距离这月的月末,只剩下十二天了……
本来,金主任那里骗来的两万,加上自己的工资,是足够的。
可谁能想到呢?
突如其来的车祸,漫天飘落的钞票……
魏子卿闭了闭眼,他至今还记得身体被碾压撕扯开的剧痛。深吸了口气,猛地将这些画面赶出了脑海——无论他再怎么无法接受,他原先的身体都已经死了,钱也不可能再找回来。
可是十二天,让他去哪儿再去筹三万两千元?
无权无势无工作,甚至是人人喊打的“私生子”,外加还不太受金主待见。总不能强行爬上谢震的床,让他xo了自己再给钱吧?就算他不介意,以谢震对本尊的厌恶程度……现阶段,还真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主意。
魏子卿揉了揉眉心,他还是先将本尊留给自己的资产,盘点盘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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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发了烧又冲了澡,早已饿得有些头晕眼花的魏子卿,在冰箱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袋挂面,三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幸好本尊也是刚刚搬来,东西尚且新鲜。他烧了水调了料,点上香油,下了蛋,最后葱花一炒,终于将一碗挂面煮出了十里飘香的效果……
当然,按照魏子卿自己标准,这只能叫做“差强人意的对付一口”。
吃了点打起精神后,魏子卿开始检查本尊留下遗物。
然而……
他皱着眉头将行李箱中的衣服包包饰品一一检出归类,发现除却那些糟心x玩具以外,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魏子卿不死心的翻箱倒柜,最后只找到一件还没剪价签的东西:一双爱马仕的真皮手套。
看着那双大小应该是个谢震买的“真皮手套”,魏子卿摇头莞尔:“韦青啊韦青,你还真是连讨好都讨好不到点子上。谢震自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你送他一双不急用也不缺,对你来说还算恶贵恶贵的手套。除了招来更多的看不起与不识时务的错觉,还有别的用么?”他掸了掸那双手套,撑起身子,“得了,小爷我就大发慈悲,替你到黑市上卖了,也就这玩意儿值点钱,好赖能有小6000呢……”
而现金的情况,就更让魏子卿糟心了。
他拿着那封削薄的信封,点了点里头苦哈哈的800元钱——喂喂,身为一个“知名小白脸”,你怎么能过得如此寒酸?简直让人想将本尊从地底下拎出来,再骂回娘胎里去!
软弱没有问题,爱财也不是错误。可你分明有一张足够诱惑人的脸,身段也算颀长秀欣。
欲擒故纵声东击西你不会。吟江咏月附庸风雅,也能做做样子吧?谢震这种自负的家伙,你只要用崇拜的眼神听他说说仕途经济时局命脉,也就行了。再会做几个拿手菜,床上浪得让他j□j。至于跟了晋城第一少谢震一回,才苦哈哈地攒下这么点儿家当?
对下人欺软怕硬颐指气使有个屁用,或者是韦廷云领着记者杀过来的时候,你倒是争点儿气啊!
简直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魏子卿都比本尊适合当这个小白脸!
如果是他——就先嫖了谢震,再圈了钱……
啊呸呸。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好歹堂堂一届客座教授优雅睿智的欺诈师,方才那些手段从来都让他在高官和富商间周旋不爽。若非情势所逼,什么时候轮的上谢震那头禽兽?
而希尔顿酒店内的谢震,正品着一杯penola estate酒庄2009年的merlot,只觉得今天的鼻尖,痒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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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卿到底决定决定把家具的每一个抽屉都翻一翻——电脑银行卡,总归是有的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十分钟后,他在床头柜的抽屉中,发现了一台ipad,以及一张天朝银行的金卡。
然而悲剧的却是:ipad,他不晓得密码;银行卡,他更是不晓得密码……
ipad不晓得密码不着急。银行卡不知道密码,才是最大的悲剧。
其实他携带身份证,却银行重置一下密码也很容易。但问题是——本尊这种人,要是随时随地身上都有十万,还至于去当小白脸么?魏子卿仔细端详了下那张金卡,发现果然是天朝银行特制的“子母卡”中的“子卡”——只有使用权,却没有拥有权,而且子母双卡绑定的都是母卡所有者的手机。现在他并不知道,母卡的那端会是谁……
不论是谁,无外乎韦廷云和谢震。
谢震还能好些;如果是韦廷云,这人现在还在要杀害自己的高危名单列,自己一旦修改了银行卡密码,韦廷云就会得到短信通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而眼看着还有十二天,就要到父亲的还款期限了。
难道他,他当真现在……就去找谢震?
(捉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