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师[重生生子]》 第1章 车祸 有人说过,不同的境遇会造就不同的命运。 魏子卿不信。 然而即使他在微醺以后拎着一吊酒壶指天怒吼“时不与我”。第二天,他还是得早起。 揉着发晕的脑袋,用力别开早已不好使了的宜家劣质橱门,魏子卿的指尖在一排名品西装上点过,今晨金主任的邀约,决计不可迟到。他想象着对方的谈吐品味和土鳖程度,最后选中了一套裁剪张扬颜色沉稳价格适中的“报喜鸟”。 叼着根不敢点燃的“黄山”,光裸着两条线条美好的长腿,蹲下身子将皮鞋擦了又擦,直到迎着光的鞋面纤尘不染鞋帮上毫无刮痕,他才满意地弯起了唇角。皮鞋和手表一样,可都是男人的门脸。 最后他对着镜子温习了下“取悦要员”式的微笑,将头发打理到温柔中略带俊秀,才套上西服,拿起早已备好的“补药”,关门离去。 连门口同租打工小妹鸳鸯留下的吃剩的外卖餐盒,都没能影响他的心情。 今儿阳光正好——火能克金,金主任他跑不了。 三个小时后。 魏子卿斜倚在希尔顿酒店内的观光电梯中,略有些得意地瞥向手中的硬纸袋,纸袋中的三捆补药,现在已换成了两捆百元大钞——酒精肝的贪官果然都怕死。他微微枕在电梯内的玻璃上,嗯,还欠点儿意思~ 不过,父亲的债,这算是大半有着落了…… 他轻吁出一口气,纤长的睫毛颤动,再睁开眼睛时,连最后一分低落都已被冷静从容所取代。只是他却恰好看见对面那部正在上升的观光电梯中,也只有一个年轻人。一上一下的交错,让他注意到,那人竟和他穿了同一款西服,连身高都有些类似。 还真是不同人,不同命。 魏子卿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而他收拾好心情,走出希尔顿酒店时,还在想着今晚买半只楼下老头做的“梅子烤鸭”犒劳一下自己。然而,就在他刚刚转弯踏上小道时,背后猛地传来一声惊骇地车轮撕地声!豁然扭头,魏子卿却只来得及瞥见一辆黑色的轿车。 下一须臾,他就被刺目的前照灯闪花了眼睛—— “哧——砰——!!” 尖锐的撕裂碰撞声,骤然炸响在了天朝晋城一条少人光顾的小巷中。 沾染着鲜血的百元大钞,飘飘悠悠地散落了一地…… 魏子卿的最后一念还是:他不能死!父亲的救命钱,还没能寄出去……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呛呛——duoduoduomiruai……” “啊——” 魏子卿猛呛了一口气,豁然从床上坐起,质地轻柔的薄被顺着肩头缓缓滑下,露出了胸口两点红缨,他倏然一把按住了胸腔,猛烈地喘息。 “呼……呼……” 他,不是死了么? 分明记得自己是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撞了,连最后肢体内腑被碾压的剧痛都那么清晰,怎么会下一瞬间,就突然出现在一张king size的大床上,房间里还响着音乐?他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却发现这正是自己刚刚才离开的希尔顿酒店,而且根据布局,该是间总统套房。 莫非是做梦?喝醉了金主任好心地又给开了间房? 不可能…… 魏子卿不认为自己的判断力会错到如此离谱,更不认为金主任会这么好心,他疑惑地将视线拉回到了自己身上,下一秒,却骇然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了!腰没这么细,肩膀也窄了一圈,最重要的是,这双手十指修长处优养尊,却掌纹薄命,压根不是自己那双有薄茧,却带了“金元宝”掌纹的手…… 他呆愣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可能是,重生了…… 魏子卿也曾在百无聊赖时,去“开始网”看过几本当下流行的重生小说,然而饶是他十足迷信,也从没想过如此怪力乱神事,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记得自己在金主任客房内,踩在希尔顿酒店地毯上的感觉;记得金主任那双赤龙入宫眼白泛黄却写满贪生怕死的双眸;对方抖腿作态的姿势,成交时候握住自己的滚烫的手;自己志得意满地步出酒店。更记得,最后自己从那贪官那里,成功骗来的两万块钱。 与散落一地的钞票,染满的鲜血…… 对,魏子卿,是个欺诈师。 本职工作是晋城高校对外汉语学院的客座教授,隐藏身份却是专对贪官污吏奸佞小人下手的欺诈师。他并非好人,也不会恶意欺诈,但是有几手绝活,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救救急,总不为过吧? 不过,看来这也是过错了。 随便欺诈,就是横死街头不得全尸的下场么?那穿越重生又算怎么回事?魏子卿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下心神,按了按作痛的太阳穴,开始观察起周围来。 先得弄清楚他重生成谁了吧?别比原来的自己更衰就行。 作为一个欺诈师,魏子卿最关心的并非这身体的原主为什么死了也不是相貌如何,而是……到底留给他多少钱…… 这里确实是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间,比金主任那间应该还要高一个档次。 柔软的地毯,舒适的老板椅,外包真皮的写字台,连写字台上都体贴地陈列着两个小盒,如若魏子卿没猜错,该是转换插座钢笔和墨水?仿古台灯边缘包着金漆。再往右斜方看过去,是一台精致的咖啡机,与用红木盒子盛饭的咖啡伴侣,伴侣边上正是一台小型音响,莫扎特的《魔笛序曲》正激昂播放…… 刚才,正是这一曲音乐将他“吵醒”。 有钱人呐—— 他抬手却触碰到了床头柜上的一片冰凉,那是一个类似于ipad的操作板,魏子卿挑起眉梢,尝试着信手一按,king size大床正对面原本拉着的帘子便缓缓升起——先是起来了一道棕色厚窗帘,随即后面那道削薄的白幕也左右分开,展现在魏子卿眼前的,是夕阳余晖下,泛着碧蓝色光晕的三个椭圆形游泳池,泳池有大有小分层叠立…… 可不正是希尔顿酒店中最贵的那间客房? 他不会是重生成了富二代了吧……?那种不劳而获无所事事躺在king size上打几个电话,就可以数钱的高富帅? 魏子卿心头闷爽,立刻就想翻身下床。 然而下一瞬间,他却脚下一软,险些栽在了king size的床沿边…… 臀,不……是那处,疼……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直到脚软地摔在床沿边,魏子卿才注意到自己未着寸缕。刚才在被褥掩盖下的身体整个暴露出来,而目今已然纤细了一两圈的身上,红痕遍布,甚至大腿内侧,还有些被捆绑过的痕迹。而除却了方才写字台边上搭着的一套颇为眼熟的西装外,他这才发现,king size的高广大床下,还零星散落着衬衫领带…… 分明是另一个男人的衣服。 魏子卿喟然轻叹,这算是有钱人的恶趣味么? 好在他本身也并不是个直的,甚至都不是常作top的那个,对于自己穿越成了一个有着相同性取向的富二代,倒是多了三分的好感。 莫扎特的《魔笛序曲》演奏到舒缓的部分,便隐约能听到里间响起的沐浴声…… 看来1号还没走。 魏子卿有些艰难地撑起身体,腹诽着待会儿可要扮演一把阔少爷,好好j□jj□j那1号,什么叫做体贴,怎么能0还没洗,他自己倒先舒坦上了呢?而他扶着床沿酒柜,一直绕道了king size后面的洁面镜,才看清楚自己的相貌—— 和前世的自己相当的身高,却年轻不少,二十刚出头的模样,颀长身量,细碎黑发挡在额前,和莹润肤色交相呼应。双眉似青山染黛,凤目如秋水泛波,浅淡唇色为点睛笔。更别提胸口两枚茱萸凸起,以及窄腰附近的点点红痕。山温水软男儿色中,自是一股婉转风流…… 他轻轻吸了口气,好看。 只是,怎么越看越有些个眼熟? 而就在魏子卿正端详着自己的容貌时,身后传来了“咔哒”一声开门声。 他蓦然回头,正好看见一高壮精实的半裸男走了进来。男人不算俊朗,比重生前的自己大上三两岁,眉宇浓黑,鹰目锐利,嘴唇也显得有些削薄寡恩,只是组合在一起,刀削斧凿般的五官却彰显出浓厚的男性魅力。他身下只围了一条浴巾,小麦色的胸膛上隐隐有几条疤痕,却无法掩盖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j□j光滑的肌肤上犹带水滴,顺着肌理的脉络蜿蜒而下,一直流入了浴巾中…… 魏子卿不觉抿了下嘴唇…… 只是,怎么又有些眼熟? 男人却在此时开口了,剑眉倏拧,鹰目一凝:“韦青,你怎么还在这?钱不已经给过你了么?” 韦青? ……给过钱了? “还是说,捆你一次,就还想要更多?”随着男人逐渐因邪气而上挑的唇瓣,魏子卿突然辨别出来——这不就是晋城第一少,**官四代富三代,相传翻手为云渣得彻底的谢家大少爷,谢震么? 而韦青—— 细想起来,可不正是几个小时前,他下电梯时犹自欣羡“不同人不同命”的那位身量相仿的青年么?而此人,更是韦家二十多年前在整个晋城闹出惊天丑闻的私生子。 同时也是,数月以前,相传被谢震谢大公子新包养的——小白脸! 房间音响中的《魔笛序曲》,赶巧划上了一个略显得讥诮却优雅无比的,尾音。 第2章 初次交锋 魏子卿还沉浸在从“富二代”到小白脸的惊/变中…… 对面的谢震却已经深深地拧起了眉头,鹰隼般的深沉目光将魏子卿从头审视到尾,魏子卿这种老江湖,都被他看得有些惴惴不安。 幸好魏子卿很快反应过来,谢震定是把他的迟疑当成了本尊的不识抬举。 念头一转,他已经低下了头,切断了二人的视线交流。 ——本尊是个小白脸谢震是包养他的人,看现在的情况,谢震似乎还很讨厌本尊。可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重生过来,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难道就要悲剧的被金主讨厌? 魏子卿可没有在第一次交锋时,就让金主踹掉自己的打算。 稳定情况,先离开这再说。 打定主意,魏子卿顺势垂下眼帘,抢在谢震再次开口前,示弱地退后半步,唇角划出了一抹“苦涩却认命”的羞赧弧度,转身扶住梳妆台墙壁,和一切可以搀扶的东西,步伐迟滞却依旧平稳地向摆放衣服的写字台边走过去。 没有谢震预想的“刻意软倒”,更没有“扭腰摆胯”暴露身段,只有丝丝缕缕的失落和挺直的背脊彰显出了男人最后一点儿尊严。 而这具本就颀长俊秀的身体,在一举一动间,自然就流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委婉中又有韧劲。 谢震微微挑起了眉梢。 而魏子卿却见好就收,沉默地穿着衣服,安静的房间让衣料兮嗦声不觉变大,难堪和身上的酸痛挑战着魏子卿的意志力,他深吸了一口气,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同时不忘偶尔瑟缩一下双肩。强大的男人都喜欢挑战,不卑不亢才是“抑制厌恶”的最佳利器——可攻可守可引诱,同时不能忘记“恰到好处”,这是欺诈的最高境界,多一分惺惺作态;少一点跳梁小丑。还得顾及本尊的原型。 这一番“演出”下来,谢震果然没有再撵他,而是转头先一步离开里间,去了外面的客厅。 而直到走出这间富丽堂皇的总统套房,在走廊里遇到了来领他走的管家,魏子卿才隐约觉察谢震对本尊的不识抬举是多么厌恶。他不由庆幸,刚才没有在临走时刻意模仿小白脸,对谢少来个深情回眸。压下心头那抹方才对谢震过分锐利眼神的不舒服,魏子卿拖着步伐,有些蹒跚地跟在了管家身后。 目前最要紧的,是找个能够独立思考的环境,他需要休息和重整重生后的思路。 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韦少爷,别以为同样的把戏可以玩两遍。少爷不介意你的纠缠,是和你有约在先。不过下回您再辱骂随从绕开保安,私闯少爷的房间……就休怪老朽对你不客气!” 魏子卿一愣,本尊欺软怕硬没眼色的特征立刻记入了脑海;而面前这个管家,恐怕也是因为让本尊成功闯入,遭到了谢震的责罚。不服气想顶撞又隐约畏缩的表情浮现在了他脸上,他飞快地看了眼管家,再垂下头。 管家果然没起疑,甚至对魏子卿的“敢怒不敢言”很满意,跗骨之蛆般的眼神在魏子卿身上逡巡了一圈,像是从他不稳的步伐中找到了被少爷厌弃的证据,终于满意地哼出一声。 “您要是有空儿自荐枕席,倒不如花点时间多研究研究我们家少爷的喜好。” 魏子卿拳头一紧,随即又松开了——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呐…… 这就是欺诈师的报应么? 然而,谢震那双深沉锐利地好似能够看透一切的目光撞入脑中,魏子卿微微闭眼,那个男人,绝非等闲…… 自己才刚刚重生,面对对自己现在人生有绝对控制权和影响力的“金主”,他不需要一个小人来给他上眼药。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直到坐进楼下的轿车中,魏子卿才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才发现冷汗已经渗透了衬衫,身体更是难受的厉害。刚刚他已经从镜子和不少落地玻璃门中确认了自己确实重生成了“韦青”。所以不管怪力乱神是多耸人听闻,他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只是,这还真是个令人难堪的身份—— 因为韦青打从二十多年前起,就是晋城韦家的一桩大丑闻。 还记得当年的自己只有六七岁,在新闻中就看到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怀抱一个襁褓,坐在镜头前面嘤嘤哭泣。小时候的魏子卿问妈妈,妈妈却立刻换了电视台,并训斥他:“小孩别看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 后来长大了一些,上学放学就常听街坊邻里的三姑六婆们唠叨—— “哎,你看新闻了没有?艾薇雅又抱着儿子上电视了!” “真不要脸,拍三级片拍出私生子,还好意思要钱。” “听说都和韦家长姐韦茵茵打到大街上了,脸上抓的青一道红一道。” “就是,什么新豪门,要我说韦氏集团也不过就是不要脸的暴发户。” 这些消息不难让聪明的小魏子卿拼凑出:一个叫艾薇雅的三级片明星,偷偷怀孕企图傍大款却失败了的故事。而唯一不流俗的就是,这个女人够狠绝,居然抱着自己襁褓中的儿子上电视博同情。 那一**风波直到魏子卿小学毕业才勉强平息。 韦家花了多少钱,无从得知。 而就在人们都要忘记这一对母子时,艾薇雅却再度蹦了出来,这一次和她一起粉墨登场的,还有她长大了的好儿子——韦青。 那年魏子卿大四,为了大四的学费,他正帮张教授仿一批宋代的雕版印刷假书。当他正拿着拿着牙签,往页面上弹“雕版线”的时候,寡皮老脸的艾薇雅拽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出现在了电视的中央。 那是个很清秀的男孩,开始还低着头不愿意面对的样子,很快去抽噎了起来。纤细的身体,结合了父母双重隽秀的脸庞,再加上红肿的眼睛,很快激起了公众的同情。于是不用他再开口,媒体已将韦廷云的正面照片和男孩的面部进行对比,甚至用红笔一番标注,只为了帮他们母子讨回公道。艾薇雅更是唱作俱佳:“你们看看这是不是韦廷云的亲生儿子?这畜生却不让我们认祖归宗,连赡养费都不支付了……” 当时的魏子卿没有急着同情,反倒是深深地拧起了眉宇——把十几岁的私生子拉出来上电视,这妈就不怕儿子以后没法做人? 然而事实却证明,为了钱,艾薇雅和韦青不需要做人。 他们简直就是了证明“可怜人必有可恨处”这句话活着的。 那段时间魏子卿吃食堂,用来吐骨头的废报纸上,常常可见私生子瑟缩双肩被人欺负的照片。可是就在舆论都倒向了“韦家不仁不义”的时候,艾薇雅吸毒嗑药的镜头被搬上了头版头条。接踵而至的是一张韦廷云名下的信用卡巨额消费单,所购买的物品无不是少年喜欢的名牌衣服包包名表墨镜zippo限量打火机新款手机…… 更有为数不少的群众表示,曾经在名品街看到过韦青,并且他打扮奢侈没少对服务员作威作福呼来喝去,只是发型气质和媒体上“哭泣的小白莲”差距甚远,大家才没敢上去认人。 这一下,本来的弱势群体变成了扮猪吃老虎的骗子。 韦廷云更是适时出现在了公众面前,反复强调已经支付艾薇雅几十万的赡养费,自己看在当年的情分上一忍再忍,艾薇雅却得寸进尺。 于是艾薇雅和韦青彻底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韦氏集团的股票却在短短时间内持续涨停。 公众们不会注意到这是一场利益的博弈,倒是魏子卿暗暗唏嘘: 这里面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艾薇雅十几年招数不变,私生子更是爱慕虚荣沉不住气,母子俩出来蹦跶一圈本想捞点钱,没想到反而为韦氏集团做了嫁衣。可是那韦廷云又是什么好东西么?真正的受害者怎么会搞出私生子?更遑论用亲生骨肉来谋夺经济利益。 再后,艾薇雅就失踪了。丢下落水狗一样的倒霉儿子,不知道去那个旮旯里快活。 魏子卿也只是感叹一句——如果他是那个私生子,一定活不下去了,就丢开了手去。 却没想到,还真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 就在三个月前,魏子卿下楼买报纸的时候,在一份小型八卦杂志上看到:谢氏集团的少东家,最近新包养的小白脸,疑似数年前韦氏集团那位“红遍晋城”的小公子。 要不到钱又爱慕虚荣,就干脆出来“卖”了么? 车后座中的魏子卿浅浅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曾经唏嘘不已的人生,突然变成了自己的。而艾薇雅韦廷云韦廷云的姐姐韦茵茵儿子韦宏,可是都没有一个好相与的啊……这种倒霉又狗血的人生,相较起自己的上辈子,也算差不离了。这个本尊,到底是留给了他多大一个烂摊子?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正在魏子卿思绪将断未断时,车平稳地停在了一处中高档小区的楼下。 魏子卿心头一动,知道是“自己”的住处到了,他冲没有狗仗人势的司机点了点头,拉开车门走下车。小区内的虫鸣树影,让他恍惚中觉得自己依然还活在人间。 他从裤兜中摸出钥匙,对着门牌号仰头望向了b栋10楼的方向…… 是那里么?本尊的家?跨入那里,就算是正是进入了这个人生吧?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公寓大楼中。 希望这次,真的是这倒霉本尊自己的房子。 第3章 春//情一场 魏子卿倚在门边,看着面前这套还算干净的小公寓—— 朝南的客厅,与客厅贯通的开放式厨房阳台。往里一拐应该是卧室,而卧室斜对面的就是洗手间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那艾薇雅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多少置下了一套房子。 他心里一松,身体便猛一晃,剧烈的酸痛疲惫反噬上来。他太疲劳了,不论本尊前遗留给他的残破身体晨起的欺诈车祸后的重生,还是刚才与谢震的交锋,都让他身心俱疲。更何况还有本尊的倒霉人生,给他带来的无穷压力。 魏子卿抿住唇角,用手撑住能够的着的一起家具墙壁,拖着步伐一步步先里屋挪去。然而,他越向里走,就越注意这公寓整洁的吓人,不像居家倒像是刚刚清理过的宾馆客房。 他的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这份预感在见到卧室内还没怎么整理的硕大行李箱时,得到了验证。卧室的地面上,放着一个打开的行李箱,里面花里胡哨的明显是本尊的东西。然而最先被摆好的,却是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相框中的照片一看就是自拍后冲洗放大的,里头是本尊故作羞涩眼神闪烁的得意笑脸。和谢震皱眉撇开头去的模糊俊颜。 这是……成功“卖”了,还要喜不自胜地庆祝一下? 而床头柜上一张“户主谢震收”的物业通知单,彻底粉碎了魏子卿的希望。他摇晃着倒在床上,内心苦笑连连,这特么还真是赤果果的包养啊…… 身体却已经再没有力气支持下去,他歪倒在了卧室的双人床上,只觉得自己鼻尖呼出来的气息,滚烫…… 妈蛋的,谢少,你也玩得太过火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在半睡半醒间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还是少年时的模样—— “你混蛋,儿子才上小学,日日不晓得给家里做点啥赚点钱就拾到自己,有这么当男人的?”母亲冲着父亲声嘶力竭地叫嚷。 “我怎么不知道挣钱了?不是正在努力么……你相信我,我会挣到钱的。”父亲苍白的辩白。 “挣到钱我们母子俩都饿死了!” 砸烂了的杯盘碟碗,和舅舅们看好戏的嘴脸,充斥了魏子卿的童年。这幅画面,却很快变成了艾薇雅和韦廷云间的撕扯。 艳丽浓妆的女人一把将西装革履的禽兽挠到了地板上:“给钱,不给钱我就把儿子扔给你的老婆,看看你儿子快点给钱!”年幼的自己惊恐地缩在了角落里。 而他刚刚挣脱出这幅画面,却是父亲一手拿着绿皮离婚证,一手牵着自己。 幼稚的父亲誓死要来了自己的监护权,却只能带着他南下打工。12岁的魏子卿,终于和父亲住进了公寓,他欢叫着在新公寓里蹦蹦跳跳,转瞬,却听到了“砰砰砰——”地撞门声。 “砰——” “砰砰——” “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要砍人了!” 凶神恶煞满脸刀疤的民间社团撞开了魏子卿的家门,将少年堵在了门口。原来父亲为了早点出头,利用国企工作与人签订了一笔合同。而在此前,认为此事一定能成功的父亲,借了一笔20万的高利贷,要让魏子卿“过上好生活”。 刀尖在喉咙上反复刮擦的那种感觉,魏子卿一辈子都忘不了…… 而父亲等来的却不是成功,而是腰别警棍的警察。他依然记得父亲回过头,面孔上满是沧桑:“对不起儿子。爸爸欠了公司600万。” 下一瞬间,他就被推到了镜头前面—— “请问,你是不是经济犯的儿子?你爸是不是进监狱了?你妈是不是已经改嫁,不愿意要你?你爸是不是让公司欠下了600万的外债?” 而身边的记者倏然又换成了几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小朋友,你刚刚自己承认你是韦廷云的私生子,对不对?” 私生子私生子私生子。 经济犯的儿子经济犯的儿子经济犯的儿子。 “啊——”魏子卿猛地睁开眼睛,直到光洁如新的天花板,和窗外完全漆黑的夜色闯入眼帘,才回过神来。梦中的自己正在本尊和原先的生活中来回穿梭。 只是人虽然醒了,噩梦却依旧继续。 他伸手盖住了眼睛,背脊上是一阵阵粘腻的冷好,不过亏得出汗,烧倒是退了。可惜腹部新一轮的疼痛,让魏子卿闷哼一声,重新蜷缩起了身体——自己赤身果体的醒在谢少的床上,这具身体一看就被狠狠蹂躏过,这时腹痛,大概是谢少把精华…… 他浅浅地皱起眉宇。 扶着床沿下了地,魏子卿挪到不本尊那硕大的行李箱前,希望能找到一些消炎药。然而行李箱的内衬中却没有。病痛让魏子卿不耐烦地一把揭开了最上面那些名牌衣服包包饰品。却没想到压箱底并不是银行卡洗漱包……而是—— 各式各样的x玩具! 从塑料到树脂,有凸点有螺旋,充气分型号,震动讲档位…… 其齐全程度让魏子卿这个二十六年都活得并不怎样纯洁的男人,看得都双颊涨红。 他最终在箱子边缘的角落中摸到了一盒消炎,掰下两粒扔入口中他便撑起身子踉跄地歪进浴室。直到脱光了皱巴巴的衣服,站在了热水之下,蒸腾起来的雾气才让魏子卿长舒一口气,他用额头抵住了浴缸侧面的挡水玻璃,身心渐渐舒缓。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做的。 热气即使能掩盖真实,却抹消不了现实。 清理完身体的表面,他慢慢跪在了浸满了热水的浴缸中,腰肢微向后,手指在口内润滑进出了数次,慢慢地探入了那里。刚刚被大力蹂躏过的地方,经过热水的冲刷,已经松弛,而探进去的一瞬间,魏子卿便体会到了上辈子做0时,几乎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紧致肿胀,所以酥麻。 “唔——” 他抿紧了嘴唇,将右手中指一点点更深地探进去,被弄肿了的通道,夹着手指,随着呼吸而收缩,居然让他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些玩具。 这个危险的想象,瞬间打开了一道危险的闸门。 他的脑中居然浮现出了谢震的形象,可能是本尊的灵魂虽然不在了,身体却仍有记忆的缘故——下身只为了一条浴巾的谢震,嘴角擒了邪气地微笑,健壮的身体性感并充满了力量,深邃的五官虽然冷硬,却足够能激起魏子卿探索的欲念。 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七分的紧张三分的期待。 更别提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锐利目光,游移在自己的身上,让人想要飞蛾扑火般,不由自主地挑战谢震的权威,再心甘情愿地被…… 他记得自己的背脊,猛然撞上被褥的感受。 有力的麒麟臂禁锢着自己,居高临下的目光,和胸膛上的水滴,一同坠落到了自己身上,剩下一些水珠,却蜿蜒流淌……沿着名叫人鱼线的轨迹。 高壮vs颀长,硬朗vs隽秀,霸道vs温润,却是同样的狂放。 不是本尊和谢震,而是他魏子卿和谢震。 同样的聪明同样的不服输,却是不同的风格。像是草原上两头矫健的兽,纠缠在一处撕咬扭打,精明的眼中同样隐藏着对对方最为好奇的探究。 突然就很想试一试,想要驯服他,或者被驯服…… “唔……” 身体的记忆,和以前的传闻,在浴室热气氤氲的氛围中,渐渐融合在了一起,随着这个身体的记忆载沉载浮。他去过的那间总统套房成了最好的布景,身体记得甚至渴望每一个被推到掰开进入不断深埋的瞬间。 魏子卿早就听过谢震的大名,无论是晋城第一少这个响亮吓人的名号;还是他徘徊于高官富商所谓“上流圈”周围时,被众人所描述的,那个出了名严厉睿智的谢氏少东家;亦或者……坊间传言中,那个偶尔也出没在高端酒吧,帅到掉渣却渣得彻底的纯1号。魏子卿慢慢倚在浴室的墙壁上,腰肢开始浅浅磨蹭,抿住了嘴唇,即使脑中牵连的理智在不断地吐槽,身体的记忆却拉扯着他,越缠越深…… “啊——” 他好想……想…… 终于清理完毕的一瞬间,魏子卿猛地抽出了手指,他的前端不争气地颤抖了两下,却到底因为热水和身体状况没有勃发,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用水使劲儿冲着手指。 该死的,该死的! 刚才最后的那一瞬间,他居然想想让谢大少进…… 他继承的这具倒霉身体到底有多银/荡?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关上花洒,晕乎乎地挪出浴室的时候,依旧懊恼地直咬牙:该死的谢震,该死的身体,就算他魏子卿上辈子在圈内也颇为有名,但也不该受的这般没节操! 洗过热水澡,身体上的舒坦让魏子卿并没有烦多久,他果断地将方才浴室中的荒唐,全部推卸到了谢震身上。而他兀自在镜子面前检查谢少到底捆出了多少痕迹,才豁然意识到——等等,这身体比原先的自己好像年轻了有五岁吧?于是魏子卿登时乐了,一扫推搪,哼着《谈笑一生》就溜达出了浴室。 等老子攒够了钱立了足,有钱有貌,谢震什么的,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吧~! 只不过,他走出浴室,却被先前自己扔在地上的那套已经揉皱了的西服,吸引了脚步…… 等等。 他和本尊是相当身量,昨天穿得更是同款的“报喜鸟”西装,又是差不多时间进出的希尔顿大酒店。会不会……那辆突然冲出小径撞向他后背另他损命的轿车,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意外? 他一个外在身份为客座教授欺诈师,笔笔交易额不大且生意脆利落,也从未留下什么把柄,更没什么恨不得他死掉的仇家;韦青却是不同,旧债缠身臭名昭着,想要他死的人,少说也能数一只手。 魏子卿背后突然一阵发冷。 所以,有没有可能,对方本来想撞的是韦青,却错看成了身高衣服都差不多的自己?而自己命不该绝,歪打正着地顶替了当时正在床上“爽得要死了”的韦青? 那么,是谁想要杀“他”? 第4章 谁要杀他? 魏子卿蹙着眉头,慢慢蹭回了卧室…… 不得不承认,谢震的“威力”还是十分“勇猛”的。 从本尊的行李箱中选了套质地还不错的睡衣披上,魏子卿才切在了床边,思考了起来—— 他重生过来时,并没有本尊的记忆。 不过根据这么多年媒体的消息,和他的观察,想要本尊性命的不外乎韦氏集团中的那几口子:家主韦廷云,从本尊出生伊始就认定他是个耻辱的存在,加上本尊从他那里要不到钱,转头就去给谢家少主当小白脸,想也明白韦廷云这种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中的暴发户,多半会因为这个起杀机。 韦廷云的姐姐韦茵茵,长子韦宏就更对私生子的本尊没有好感了。如果能藉由这机会将本尊一举除去,不是少了个同他们争夺财产的瘪三? 不过,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可怕的反而是那些源自未知处的威胁。 如果韦家顾及血脉,并没有起杀心…… 一来,可能就是本尊本身挥霍无度,和艾薇雅一起,欠了不少外债,或有什么恶习缠身——魏子卿想到此处,慌忙将自己的袖口挽到手肘,直到看清并没有任何伤疤针眼以后,才放松下来。能爬上谢震的床,性/病传染病不用担心,毒瘾现在也排除在外。外加他刚才翻过韦青的箱子,都是些名牌衣服包包……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即使有些欠款,也不会多到哪儿去。更何况,本尊被谢震包养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真要有资金困难,也可以向谢震索要。 既然这一条不成立,那有没有可能—— 魏子卿蹙起眉宇,该不会是……谢震本人吧? 不对,谢震不是这种人。 骄傲霸道的如同九天雄鹰般的男人,一来不屑暗地里下手;二来就算下手了也不会出现失误;三来就凭谢震和韦青的关系,谢震有大把的时间的方法,作了韦青,犯得着不仅错杀还将人在大路上撞死么? 想到这里,连魏子卿也不经莞尔,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传言中的谢震,扛过枪杀过人,叱咤商场官场,跺跺脚晋城都要抖三抖,但也不至于要让他紧张的地步吧? 他摇摇头,别是作了场春梦,整个人都魔怔了。 而刨去了谢震讨债,剩下的外因除非就是招惹了“民间社团”,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引来杀身之祸了。可是本尊这副贪生怕死又懦弱无能欺软怕硬的德行,他要是有能耐招惹“民间社团”,还至于为了生存沦为谢震的小白脸?说韦青是爱慕虚荣都算是抬举,文化层级生活水平也就停留在三级片明星水平,谢震这么好个大腿送上门来让他抱,都能让谢震烦得险些将他一脚蹬开——这种窝囊废,有什么能耐能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 但这样一来,最有可能的敌人,就回到了韦氏集团。 魏子卿按了按心口,加速跳动的心口似乎隐约佐证着“本能”对韦氏集团的恐惧。 他捏了捏发痛的睛明穴,讥诮地勾了勾唇角—— 虽说自己是没死成,但是本尊还真是平白无故地给自己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啊。等到明天一早,恐怕晋城的各大报纸就会纷纷报道:昨日午后,希尔顿酒店附近的小巷内发生了恶j□j通事故,肇事司机逃逸,一位现年二十六岁的青年男子当场身亡,根据初步调查显示,男子身份系晋城高校对外汉语学院的客座教授,其余消息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中。 此消息一出,韦氏集团立即就会知道他们杀错了人,那么如果“韦青”还或者,他们还会不会再派人来杀自己一次? 欺负自己是个私生子么?谁规定私生子就必须外地重重窝囊懦弱忍耐别人的捏圆搓扁的? 魏子卿,绝非善类。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魏子卿最担心的…… 他最心痛却不得不面对的,是等警方核实了他的确凿身份,他家里那位至今过的不太好的母亲,该有多伤心?到如今都欠了一屁股债的老爸,又该怎么办? 对,债。 经济犯的父亲,当年判刑时已经被剥夺了大部分家产充公,七年的牢狱生涯更是让他一无所有,连出来打工攥钱都处处碰壁——魏子卿知道他爸是个好人,但又有谁会去相信一个曾经涉嫌偷窃公司共有财产的劳改犯?更别他这父亲,本就有些志大才疏好高骛远。 而半年前,父亲好不容易在文城揽到了一个项目。 不过对方却因为他的前科,要求父亲的前期投资必须得跟上——也就是说,每个月要保证五万元的项目资金。 魏子卿得知消息时,父亲已经一咬牙和对方签了合约,并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子卿啊,老爸一年后肯定能抖起来!” 能不能“抖起来”,魏子卿并不感兴趣,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父亲怎么可能缴纳的起月月五万的投资额?所以其中的三万元就落到了魏子卿的肩膀上。那天金主任的case,就是为了替父亲筹这个月的资金。 只因为距离这月的月末,只剩下十二天了…… 本来,金主任那里骗来的两万,加上自己的工资,是足够的。 可谁能想到呢? 突如其来的车祸,漫天飘落的钞票…… 魏子卿闭了闭眼,他至今还记得身体被碾压撕扯开的剧痛。深吸了口气,猛地将这些画面赶出了脑海——无论他再怎么无法接受,他原先的身体都已经死了,钱也不可能再找回来。 可是十二天,让他去哪儿再去筹三万两千元? 无权无势无工作,甚至是人人喊打的“私生子”,外加还不太受金主待见。总不能强行爬上谢震的床,让他xo了自己再给钱吧?就算他不介意,以谢震对本尊的厌恶程度……现阶段,还真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主意。 魏子卿揉了揉眉心,他还是先将本尊留给自己的资产,盘点盘点吧。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本尊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发了烧又冲了澡,早已饿得有些头晕眼花的魏子卿,在冰箱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袋挂面,三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幸好本尊也是刚刚搬来,东西尚且新鲜。他烧了水调了料,点上香油,下了蛋,最后葱花一炒,终于将一碗挂面煮出了十里飘香的效果…… 当然,按照魏子卿自己标准,这只能叫做“差强人意的对付一口”。 吃了点打起精神后,魏子卿开始检查本尊留下遗物。 然而…… 他皱着眉头将行李箱中的衣服包包饰品一一检出归类,发现除却那些糟心x玩具以外,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魏子卿不死心的翻箱倒柜,最后只找到一件还没剪价签的东西:一双爱马仕的真皮手套。 看着那双大小应该是个谢震买的“真皮手套”,魏子卿摇头莞尔:“韦青啊韦青,你还真是连讨好都讨好不到点子上。谢震自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你送他一双不急用也不缺,对你来说还算恶贵恶贵的手套。除了招来更多的看不起与不识时务的错觉,还有别的用么?”他掸了掸那双手套,撑起身子,“得了,小爷我就大发慈悲,替你到黑市上卖了,也就这玩意儿值点钱,好赖能有小6000呢……” 而现金的情况,就更让魏子卿糟心了。 他拿着那封削薄的信封,点了点里头苦哈哈的800元钱——喂喂,身为一个“知名小白脸”,你怎么能过得如此寒酸?简直让人想将本尊从地底下拎出来,再骂回娘胎里去! 软弱没有问题,爱财也不是错误。可你分明有一张足够诱惑人的脸,身段也算颀长秀欣。 欲擒故纵声东击西你不会。吟江咏月附庸风雅,也能做做样子吧?谢震这种自负的家伙,你只要用崇拜的眼神听他说说仕途经济时局命脉,也就行了。再会做几个拿手菜,床上浪得让他j□j。至于跟了晋城第一少谢震一回,才苦哈哈地攒下这么点儿家当? 对下人欺软怕硬颐指气使有个屁用,或者是韦廷云领着记者杀过来的时候,你倒是争点儿气啊! 简直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魏子卿都比本尊适合当这个小白脸! 如果是他——就先嫖了谢震,再圈了钱…… 啊呸呸。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好歹堂堂一届客座教授优雅睿智的欺诈师,方才那些手段从来都让他在高官和富商间周旋不爽。若非情势所逼,什么时候轮的上谢震那头禽兽? 而希尔顿酒店内的谢震,正品着一杯penola estate酒庄2009年的merlot,只觉得今天的鼻尖,痒得厉害。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到底决定决定把家具的每一个抽屉都翻一翻——电脑银行卡,总归是有的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十分钟后,他在床头柜的抽屉中,发现了一台ipad,以及一张天朝银行的金卡。 然而悲剧的却是:ipad,他不晓得密码;银行卡,他更是不晓得密码…… ipad不晓得密码不着急。银行卡不知道密码,才是最大的悲剧。 其实他携带身份证,却银行重置一下密码也很容易。但问题是——本尊这种人,要是随时随地身上都有十万,还至于去当小白脸么?魏子卿仔细端详了下那张金卡,发现果然是天朝银行特制的“子母卡”中的“子卡”——只有使用权,却没有拥有权,而且子母双卡绑定的都是母卡所有者的手机。现在他并不知道,母卡的那端会是谁…… 不论是谁,无外乎韦廷云和谢震。 谢震还能好些;如果是韦廷云,这人现在还在要杀害自己的高危名单列,自己一旦修改了银行卡密码,韦廷云就会得到短信通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而眼看着还有十二天,就要到父亲的还款期限了。 难道他,他当真现在……就去找谢震? (捉个虫) 第5章 引诱的心思 不,他不能现在去找谢震。 并非“卖不起”,相反,魏子卿是个十分识时务的人。现在他是“韦青”,“韦青”就是他。无权无势,又已经卖给了谢震,那就不如卖到底。有爸要养,有韦氏要防,在他能脱离桎梏独立以前,躲在谢震的羽翼下,是最英明的抉择。 人总得学会在该低头的时候低头。 更何况,谢震体格不错,都是男人,又有什么好矫情? 但床……也不是随便乱上的。 先不间谢震的喜好他还不完全了解,单是谢震对本尊的讨厌程度,24小时前他才刚被赶回来,现在就像个牛皮糖一样上杆子往上贴,他是嫌谢震踹他踹的不够快么? 只能先晾谢少几天,再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了。 坐定主意,魏子卿又有些晕眩起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看了下指向午夜4:30的中,决定将剩下的问题留到明天…… 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魏子卿从箱子中搜罗出一件不太扎眼的神色兜帽衫套上,下了楼。他不确定韦氏集团是否已经发现杀错了人,会不会摸到本尊的住所附近,所以越低调越好。他是要去买报纸,就算铤而走险,他也急于想知道,自己的尸身怎么样了。 这真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魏子卿站在小区门口的报摊前,看着好几家非主流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希尔顿酒店附近发生恶性车祸”的头版头条,深吸了口气,挑了几分比较详尽的,统统买了回家。 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坐在餐厅的饭桌前,仔细阅读起来。 却没想到,越看却越悲凉——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却连个来认领他的人也没有。 魏子卿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抬手捂住了眼睛。努力安慰着自己,其实是警方调查力度态度,自己的身份还没有被完全核实,再说往好的方面一想,父母越晚知道这件事,对他们的伤害也就越迟。他没动过打电话告诉家人真相的念头。别说怪力乱神家人不信,受到惊吓怎么办?更何况,他现在“私生子+小白脸”的身份,不仅不光彩,更不能让二老过上好日子,甚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何苦? 想到这里,他不经又痛恨起本尊和谢震来。如果不是谢震,他何至于从一个私生子再沦落为一个小白脸?而韦青,该死的那天干什么要和他床同样的西服? 魏子卿唇边挂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罢了罢了,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居,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说到底,他需要钱。 解开银行卡密码虽然重要,却不能确定里面就有三万。而谢震又短期内他绝不能放手的“金主”,所以既然如此,上上之策,是想办法引诱谢震主动来找他。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巧的是,在魏子卿正琢磨怎么勾引谢震时,谢震也正想他。 夜色酒吧之中,迷幻却安然的jazz使整个pub侵染着一种高雅且耐人寻味的氛围。谢震应老板邀约前来捧场,一个安然白皙的少年坐在他的左边,右手被他cut阿波罗雪茄的,是个狐狸眼的妖媚少年。 这样的齐人之福,似乎是所有男人的梦寐以求,然正在做这件事本身的谢震,看起来却并不在乎,他正在想“韦青”。 谢震是官四代富三代的**,从小就在这种**之中推杯换盏。面对想要讨好他爬上他的床的谄媚简直是司空见惯。所以魏子卿预料的并没错,谢震给喜欢意外与追逐猎物。 而“韦青”,就是他最近的一个小意外。 印象中自己包养的人虽然会来事,却是极其愚蠢的—— 一开始他就同韦青说的很清楚,韦青缺钱,他谢震要人。所以韦青只要张开腿拿上钱,其余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倒不是谢震看上了韦青,而是韦氏集团那老匹夫韦廷云犯了他忌讳,所以谢震要利用韦青将对方一军而已。 这本来是个极其公平的交易。没想到,却被韦青弄得十分复杂。 韦青似乎将包养当成了一种可以同他交往的便利通道,或者终身榜上大款衣食无忧的免死金牌。开始还算乖巧,从第二次见面开始,就开始采取各种不入流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讨好他谢震的人每天不计其数,但最起码也要能做到投其所好吧?谢震不是圣人,他并不介意和聪明人互惠互利…… 然而韦青太愚蠢,此次将马匹拍在马脚上不讲。还特别喜欢在他面前装柔弱扮白莲,动辄苦苦哀求下跪泪眼婆娑。 而谢震生平,最讨厌没骨气的男人。 他当过兵上过战场,对男性最起码的评判标准就是——活出一口气。如果一个男人动辄膝下无根,一不如意就扮可怜,转过头企图通过找下人的茬来寻求心理平衡发泄怒火,那他谢震恐怕还不需要花钱找给人来给自己添堵。 看在韦青还有点用处的份上,只忍气和他发生了两次关系后,他就厌恶地将人发配到了他的一处私人公寓,本想图个耳根清净,却没想到韦青却再度打着“谢谢大少爷”的旗号,硬是闯入了他的酒店的客房。 可想而知,谢震是多么怒火滔天。 他记得自己一颗一颗地拧开了衬衫衣扣:“我想玩点高难度的,你陪的起么?” 韦青自然陪不起,但是他没有想到,韦青在一番挣扎哭喊口出恶言嘤嘤哭泣,终于将他恶心到了浴室之后。他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种感觉的“韦青”…… 从浴室出来的自己,正巧对方撞上站在洗漱镜前,细细地端详着面庞。 谢震知道自己包养的这个人,长了张清秀好看的脸,却从来不晓得,这张脸上的表情也可以优雅安然,连举手投足,都让人举得隽秀非凡。赤果的身体上,是自己制造出的点点红痕,挺翘的臀缝内甚至还有些残留的y液。 对方听见动静,猛然转身,望向自己的眼神却是不卑不亢的。 装,也分档次。 至少这次“韦青”的退缩,在那一瞬间,让他想到了高等的猎物……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对赤身果体没有多少羞赧,却又不是不要脸。一分瑟缩一分不知所措,背后隐藏的却是不卑不亢的坚强。他看得出他步伐不稳,可是他却一直缓慢地走到了写字台边,并非刻意勾引他。动作却从容优雅,更带了些…… 山温水软的男儿风流。 对,风流。 也是风情。 甚至连离开时候偷瞥自己的眼光,都七分的光明正大又三分的让人心里痒痒。让谢震这样阅遍情场的高手,也在倏然间有了一丝心动。 仿佛这样的脸和身段,合该配上这样的气质风度。 只是这个时候想起来要换风格,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谢震勾起了唇角,眸光闪了闪。嗯,有点儿意思。 身侧的少年们似乎因为他的走神,都或柔婉或娇嗔地表达了他们的不满。谢震眉梢一挑,拉过了少年们继续喝酒,一杯红酒下肚,他兀自愉快地决定:既然男人都喜欢追逐猎物的,他对“韦青”这次整出的幺蛾子还蛮感兴趣的。那就明晚再招寝他一次,再蹬了他吧……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收拾好餐具洗完澡,打算切在床上,好好想想怎样勾引谢大爷。 路过餐厅的时候,却发现凳子上落了一份报纸。他将报纸捡起来,却没想到头版一行小字闯入眼帘——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被撞教师不见家人来哭,尸身却被朋友认领。」 他心头一抖,慌忙翻到了对应的版面上。报道称:根据警方确认,死者却系晋城高校客座教授一名,而他是孤身一人来晋城打拼。出事后,第一个前来认尸的却不是家人,而是晋城结识的一位友人。报道旁边还附上了张“友人”的侧面照片。 魏子卿看到了那张照片,苦笑却爬上了唇角。哪里是什么“好朋友”,分明是自己的“中间人”——欺诈师也是各司其职的,除却他这种挑大梁的队长,托儿小脚扎飞将头中间人,统统少不了。而其中除却“队长”,最重要的就是“中间人”了,中间人会负责拉活,安排队友,有些老资格的,甚至还兼做“技术支持”。 而韩天麟,就是一个附赠“技术支持”的中间人。是魏子卿的老合作伙伴了,金主任的case还是他给牵的线。 立在餐桌前,魏子卿捏着报纸,心头陡然就有了些“柳永柳三变死后,女支女集体出钱为其买坟”般地悲凉…… 只不过,他脑中一闪: 对,韩天麟,其实是个高精尖技术宅呐。从黑客,到罗织情报,从造假再到各类电话接线服务……与其自己像个无头苍蝇般,守着ipad银行卡一筹莫展,不如编个身份,去黑市上找他帮帮忙? 更何况,他也是该去看看,这个他出事后唯一愿意给他“收尸”的,朋友。 第6章 胖哥韩天麟 夜半两点。 魏子卿将睡了小半宿故意压趴的头发,弄得更加乱七八糟,接着用本尊原先留下来的化妆品,给自己弄了个半朋克的造型,才打电话电调了一辆出租车,准时出发。 晋城老城区一条名为“片皮”的胡同里,每到午夜三点,就会格外热闹。 昏暗的灯光与凌乱嘈杂的喧闹下,掩盖着的是游历在法律边缘的交易,这里是黑市。 魏子卿斜靠在29号门牌的下方,摸出打火机,以左手拇指和中指,竖着往手心内方向,捻了根香烟,连续擦了三次顿四秒再擦两次;然后背过身去,弓着腰,装作了背风点烟的模样。这样依法炮制了大约有十分钟,他才收起火机抄着手,低头往巷口走去。 而他刚出了胡同,转了个弯儿,一个粗犷之中略带了些乡音的男人便突然出现在了他背后。 “小哥,这么晚了,找韩某有事儿么?” 魏子卿顿住了脚步,掩在兜帽之下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笑…… 他慢慢地转过了身,面前斜倚在墙边的那个胖子,果然还是一周前他与他道别时的模样。矮墩墩胖乎乎,趿拉这人字拖叼着根黄山烟,却非要耍帅,故作出一脸严肃的表情,圆润的身材却几乎将巷口的光挡了个瓷实,可不正是他的中间人—— 小胖,韩天麟么?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之前,从没当韩天麟是朋友。 并非他冷情,而是这一行的规矩——合作时两肋插刀,事成以后对面不识。 现代欺诈师早已不像是古代,各门各派同宗同源的抱在一起画地封疆——科技迅速发展的今天,不通力合作,就是成等着被条子连窝端。但是考虑到欺诈师的流动性较大,所以现在都是各个地区有几位固定的“中间人”,负责判断case,联络人马,分析安全指数。将风险降低利润提高,事成以后,他们再从中抽成。 可以说这是一种相互监督的体系,如果魏子卿是前锋,韩天麟就是他最有利的后勤保障。 但是正因为这样,行规更不容易忽视,试想如果是欺诈中途有人跳场,弄不到钱事小,一旦牵连遭殃事大;而倘若结束以后,某个欺诈师认为分赃不均,在你接下一趟活的时候突然“打声招呼”,不也平白招惹是非? 所以,即使韩天麟同魏子卿都是只挑奸商贪官下手的人物,事情结束以后,他们陌路不相识。 但是谁又能想到,关键时刻,却是这个人在非工作的情况下毅然伸出了援手呢? 魏子卿静静地站了几秒钟,借着巷道内昏暗的暖光,打量着对面分明矮胖圆润却非要耍帅的韩天麟。最后,他缓缓地笑起来,他拉下了头上的兜帽,他没想表明真实身份,然而在这一刻坦诚对待,对方值得。 而直到坐在片皮胡同附近的一家幽静茶馆内,魏子卿才不得不承认,韩天麟是个很腼腆的家伙。 他叫了一壶茶,故作忐忑地给韩天麟先倒了一杯,然而他将茶杯小心翼翼地推过去时,韩天麟却用双手在裤腿上用力搓了搓。 戳裤腿眼神乱撇舔嘴唇,这些无不是心清紧张时下意识的动作。 魏子卿在内心暗笑,决定开门见山:“我是听朋友说起小胖哥你的……所以想找你帮个忙。”他并不看韩天麟,只是屏足气,好像想不打磕巴地努力说一完整句话一般。他这么做是想要韩天麟放松下来,却没想到对方却依旧紧张。 这让魏子卿不经想起来韩天麟之前与他的吐槽:此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其实是和魏子卿一起,站在烤箱旁边,扇着蒲扇用自己聚光的小眼睛,鉴赏他们即将大功告成的赝品。或噘着薯片,一边窥屏一边偷笑,周旋于各大“狗扑”“地涯”论坛,和一群绿茶婊口水大战。当时的魏子卿还不相信,只是对于韩天麟自嘲式“聚光小眼睛”的形容哈哈大笑。然而,现在看着对面,分明语调严肃,眼神却始终盯着桌面,手也颇为腼腆地挫着裤腿的小胖哥,他才有些恍悟—— “聚光的小眼睛”,果然只能用来看二次元。 怪到韩小胖一身硬本事又贪财,却从来不自己出手呐,用他自己的话说,是黑暗给了他一双黑色的眼睛,只能用来透过屏幕看美女,电脑是媳妇儿,ipad是情人,其他的统统见光死。 于是,魏子卿尽量用柔和又带了些“忧虑”的语调,叙述了自己的要求。 但不可否认,韩天麟虽然胆小,做起事情来却十分靠谱。他虽神色紧张眼神飘忽,然而凝听地却很认真,甚至在听完了魏子卿的要求后,立刻抓住了他话中故意留下的漏洞。 “小哥,你也知道咱们这行安全第一事故为零。能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么?” 魏子卿突然就很想揉揉对方圆圆的脑袋,面子上却摆出了个为难的表情来,甚至低头应景地看了看鞋尖。 “韩哥也晓得,干我这行的,日日里在酒吧ktv会所混迹,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虽然假多真少,然而我的……朋友,对胖哥你,都还是相当赞许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想突破他的谨慎,故事一必须合理,二必须能够戳中“萌点”。 听完此话,韩天麟果然抬头偷偷撇了魏子卿几眼,在“判断”出魏子卿的颓废朋克造型“确实”只是一个中低档次的mb后,防心便降低了许多。而魏子卿的“不装模作样与实在”,更是让韩天麟多了几分好感。 侠义心极重的小胖子,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魏子卿心头一软,投桃报李,加大砝码:“韩先生您放心,您有顾及,我自然……也需警惕,但这点小事,一定不会给韩先生惹来麻烦。” 小胖哥的萌点很可爱——好打抱不平,所管的闲事还得有些神秘感。 这样两厢一就和,韩天麟“聚光的小眼睛”果然绕着魏子卿多转了几圈,魏子卿倒也不逃避,只是有些涩然地撇了下唇,随后便直直地望向了韩天麟,眼神中既有这交流的**,又沾染了欲言又止的不得已。小胖哥的眼眸微微瞪大了些许,倏然,他像是某种“黑道盟约”一般郑重地点点头。 最后,韩天麟一拍胸脯:“我懂了,小哥的委托,韩某定会保密!” 那一瞬间,魏子卿真想敲一下对方的肥脑袋——哥,您是古惑仔看多了吧? 但不得不承认,韩天麟愿意帮忙无疑个魏子卿减少了很多压力,他很快将ipad于银行卡的卡号交给了韩天麟,并对韩天麟在“业界”的口碑大加赞赏,更没少奉上几个道听途说的光荣事迹来佐证韩天麟的地位。一般人想要蒙韩天麟绝对不好使,然而这个人是和他合作了好几年又对他十分了解的魏子卿,这就不好说了,更何况,最高级别的谎话,一是沉默;一是九分真一分假。 洽谈好三日后交单。 然而,却没想到,就在魏子卿率先起身,想离开茶馆时。一直低着头的韩小胖突然目光灼灼地望向了他。 “小哥,你的滴水不漏和行事风格,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魏子卿只觉得脑中嗡地一下,他以为了解韩天麟,却忘记了韩天麟也很了解他。而他从没想过被人轻易看穿——在他没有立稳脚跟之前,他并不想因为“私生子+小白脸”的身份给对方带来麻烦。 失败的家庭,和欺诈师的职业,都注定了他早已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应该被人挂念……无论是伴侣,亦或仅仅是“朋友”。 于是这回,不用装,他的脚步也有些紧张中故作的从容。 “韩先生认错了,我只是有些大众脸。”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被故人认出来的感觉无疑是愉悦的,然而对于这么多年孤身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魏子卿来说,却是更多的不安。坐在叫乘的出租车中,斜枕在后车座的窗玻璃上,魏子卿望向了窗外黎明的天色与还没有熄灭的霓虹街景。 他早已习惯了没有朋友,习惯了独自扛起一切,现在…… 却在此时,魏子卿裤袋中原主人的手机突然炸响开来。 《爱情买卖》的烂俗音乐响彻在了本来安静的出租车中,这两天一直无法解锁的ipone4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个耀眼的名字:“谢大哥”。 能让“韦青”用这种音乐语气备注出的“谢大哥”,除了谢震不做第二人想。只是魏子卿却没想到谢震居然会抢占了主动权。他微微沉吟,按开了手机,然而意料外情理中的是——居然不是谢震本人,而是管家打来的电话。 苍老干瘪的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颐指气使和刻意压制的鄙夷:“韦少爷,您可算是交了好运了,我们少爷让您明日下午五点,准时去他的私人别墅候着他。” 那语调,分明就是想看清晨六点尚未起床的“韦青”猛然惊醒,再舔着他的脚踝阿谀谄媚。 可惜,魏子卿不是韦青。 魏子卿的唇边勾勒出一个精巧的弧度,他继续倚在窗边,声线却已经变得懒散且迷糊:“嗯,好,谢谢管家,我知道了。”不卑不亢,又万全挑不出毛病,他甚至等对方先撂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的魏子卿,缓缓阖上了眼睛。 这样才对,这才是他的生活。钱与利的交换,游走在灰色的边缘…… 不管谢震是因为什么对他重新起了性质,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既让他在可以立足前,好好诈他一笔吧。 他魏子卿的床,也不是那么好上的! 第7章 谢少喊你回家睡觉 第二日下午,魏子卿一面收拾着自己,一面将谢震所有可能的招寝目的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比如被识破合约破裂别有利用……直到最后才是“自己确实成功吸引了谢爷”,魏子卿打理了下头发,按了按有些作痛的太阳穴:爷才不是脑洞过大又有被害妄想。面对谢震这等豺狼虎豹,把可能面临的最坏结果一一想出应对套路,才有可能最大程度规避风险。 毕竟,谢震现在可是他的金主。 想到了父亲这个月还欠着的三万元外债,魏子卿又是一阵小小地心焦。他吸了口气,又将自己打扮地更干净柔和了一些。 谢震这样的人物,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最不缺的便是风月场上或清纯或妖媚,骨子里却低俗的贱骨头。而这样的人,唯有“出尘神秘”四字,方能吸引他。但亦不可太过,陡然的转变会激起对方的警觉,魏子卿想了想,将本尊那贴的花里胡哨的ipone4装进了口袋中。 踢了踢鞋帮:金主,我来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金主不在家。 接他的依旧是上回那位送他会公寓的司机,而魏子卿向他颔首下车后,才被笑得一脸“谦恭温和”的管家告知:韦少爷,您怎么来得这么早?少东家开会去了,这……不太好吧? 周围保安仆妇的诡异的笑容,让魏子卿立刻明白中计了。 他心内苦笑——本尊你能耐啊,跟了谢震没多久,却把他身匝的下人得罪了遍,不明白什么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么?一猜就知道谢震肯定是要见他的,只不过见面的时间却被管家提前了好几个小时。这样一来,等谢震回来,随便上上眼药,一顶“拿下人撒气等不及犯贱上杆子被//cao”的帽子,就会被扣到头上。 他可是刚刚才勾回点谢大少的好感…… 魏子卿略一沉吟,不怒反笑。没有一点儿那管家仆妇泻火的意思,反而大方得体:“我明白了,只是天寒露重,可以让进去等么?” 没有看到“意料中”大发雷霆满地撒泼的贱//人的管家下人们面上纷纷有些扭曲,然而少爷包养的对象,再不济也勉强算个主子,到底没真胆儿将少爷晚上要见的人晾在外面。于是管家只好冷了个脸将魏子卿引进了客厅就座,却连杯茶都欠奉。 欠奉却欠的正中下怀。 魏子卿不闹也不动,更没有讨好这些下人的意思——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而“忠诚的小人”,取得他主子的信任以后威慑他,远比见到他主人前对他谄媚要有用的多。 他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谢震别墅中的陈设,通过陈设的价格风格品相,来判断谢震的喜好和为人。这样一直待到了晚上八点左右,魏子卿起身缓缓走向了茶水间。 张妈还算是不知理识趣人。 晾了魏子卿足足三个小时,对方来礼貌地讨杯茶,她似乎并不好拒绝。只是,就在她扭头烧水的时候,魏子卿却已经借故步入了厨房中,而等张妈烧好了水沏了一杯普洱以后,魏子卿只看了一眼那杯茶,取过搭在一边的围裙系在腰间,随后将第一泡的茶汤倒入了水槽中。 沿着水槽口往下倾倒,没有容易发出“嘣——”一声的水槽铁皮发出一点儿声响。 张妈的脸,倏然涨得通红。 “原先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张妈妈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除却陈设,魏子卿可没忘记顺带观察一下这房子里的仆人。眼前的张妈,世故胆小却也称不上什么大奸大恶,对付这样的中年妇人,他最有办法了。魏子卿本就擅长演戏,配上了本尊年轻了几岁的的漂亮脸蛋,愈发显得温柔隽秀。 于是,带谢震沾染了一身酒气回来时,魏子卿已经煲好一锅史云生鸡汤佐得素面,点上香油缀上葱花,满室飘香。 谢震鼻尖一动,刚要喊“张妈”。 魏子卿已经将素面筷子辣味鸡爪小食,一齐安静地端到了他面前。配上了一个微微有些担忧笑容:“抱歉,担心谢大哥,就早些过来候着您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面前的“韦青”一来笑得不贱,二可端了可心的宵夜——既然是饭局,晋城的晚饭饭局一般是五点开场,打牌寒暄喝茶,六点上主菜,八点酒过三巡,八点四十约莫到家。谢震肚子里酒多余菜,一碗实打实的鸡汤面,足够换一个笑脸。 更何况…… 谢震吸溜了一口面条,剑眉猝然隆起。而他刚想问这么好吃的面是谁弄的,一抬眼,魏子卿不知何时已转身上楼,留给了他一个颀长秀欣的背影—— 谢震喉头一动,妈的!还挺诱人。 作为一个挑剔的骗子,怎么可能不做得一手好菜? 俘获男人心,除了扣住他的钱包,胃也得一道拿下。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泡椒凤爪荷包蛋和鸡汤素面,很大程度地取悦了微醺的谢震。谢大少眯起眼睛惬意地享受完了一切,管家这只老狐狸,自然有眼色地没在谢震高兴时给魏子卿上眼药。 并非他不想,而是不能了。 原先谢震讨厌“韦青”讨厌到恨不得一脚踹了他,落井下石尚且可行。现在眼瞅着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韦青”也能耀武扬威,所以……该装孙子的时候还是装孙子吧…… 魏子卿早已经和张妈套出了一些谢震的生活习惯。 他关上了二楼主卧盥洗室的木门,将略有些单薄的背脊靠在了木门上,垂下头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谢震的身体语言,他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另一半了。魏子卿不是什么矫情人,既然要“做”,那就一定要“做得爽”! 谢震将那碗鸡汤面吃得涓滴不剩,慵懒地上楼时,淅淅沥沥的水声已从盥洗室后朦胧传来。 米色的t恤和亚麻裤子,被整齐地叠放在外间门口的板凳上,甚至还能勾着他想起衣服的主人方才上楼时那道宛转背影。 谢震眼睛一眯,忽然就来了兴致。 这个“韦青”也不知道是开了窍受了高人指点还是前一直藏拙?他和本尊其实只约过三回,印象到并不多深。于是霸道的谢大少此刻来了探究的心情,径直扯掉了沾染了薄汗的衣服,步入了盥洗室。 朦朦胧胧的浴帘后,是山温水暖的青年。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青年润泽的肌肤被热气蒸腾的泛起了薄红,热水沿着他修长圆润的肩头缓缓淌下,而他,居然伸出手指,再给那里……慢慢地……开拓…… 谢震顿了下,径直走了过去。 魏子卿猛地回过了头,已经瞬间被他高出了大半个头的男子,圈在了方寸间。 他莞尔一笑,矮身滑了下去。 “唔——”谢震伸手一抹头发,他已经好久没有遇上这么好的技术了,无论是韦青之前的手段,还是夜店官场狐朋狗友送来的男孩,都鲜少有“韦青”现在这个技术。 魏子卿乘着空隙喘了口气,既然要做,他就丝毫不介意让对方和自己同时舒服。 抬手关掉了热水,他轻缓地抚摸起了谢震的身体,对方健壮的身体让他也有了一丝丝迷醉,让他卷起舌尖,更加卖力地挑逗起了这个目前正掌控他命运的男人。 谢震低沉的沉吟,像某种鼓励,惹得魏子卿眷恋地用力一撮,谢大少则猛然扯住了他的头发,开始了在他喉咙中小幅度的冲撞。 魏子卿呜咽一声,呛咳着吐出口中之物。 谢震则邪气地咧嘴:“小妖精,用嘴就想让爷缴枪?” 男人间是最禁不住挑衅的,魏子卿几乎同时从喉间漫出淡淡轻哼,然而嗓子却微微作痛,就在他尚想要再接再厉挑战一下谢震的能力极限时候,他的下颚被一双有力的手捏住了…… 隽秀的下颚,因为呛咳而沾染了薄雾的凤眸,让谢震邪笑着吹了声口哨。下一秒,魏子卿已经被他扶起,接着狠狠地压制在了浴室的墙上。后背是冰凉的瓷砖,胸腔上流连着炙热的亲吻。霸道的啃噬,没有温存只有侵略。而这样,刚刚好。浅淡的唇被叩开,魏子卿微微启口,吕字相合唇齿纠缠。 银丝和喘息纠缠在两人间。 魏子卿的不服输,惹来谢震从喉间漫出的笑意,笑中带了霸道还有绝对的掌控。 这样的笑容竟然撩拨的魏子卿心里一痒,突然。第一次回到公寓沐浴时“羞耻”的记忆撞入了脑中,被压倒被倾轧。身后,有些空…… 他刚想要皱眉,一根手指借着圆翘臀瓣上的水渍,和方才的魏子卿自己的开拓,猝然闯了进去。 “啊——” 第8章 好本事 魏子卿被谢震一把扔在了床上。 这幅身体相较于魏子卿原来更精致也更细范儿。谢震强壮的手臂带着完美的肌肉线条,些许水珠沿着麦色的肌理流淌下来,滴落在了卧室的地毯上,让被扔上床的魏子卿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 而过于精致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好像从一个0.5变成一个纯0了…… 当魏子卿意识到这一悲惨事实时,谢震已然欺身上前,床铺陷进去的弧度让他觉得恐慌的同时心跳加速。这让他很不习惯,甚至本能地想要反击,而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湿漉漉的额发垂落了少许,连带着眼角眉梢都带着媚色,他伸出手攀住了谢震的脖颈,沿着坚实的肌理向下抚摸,刮擦过肋骨描绘过两点凸起,最后沿着中缝爱抚到了腹肌。随后,身体慢慢向后仰去,胸膛和颈项弯出了一道巧妙的弧度,他的双腿慢慢打开…… 带了十足的诱惑和挑衅。 就算是0,这也并不是一场完全由你主导的游戏。 谢震的喉头一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从没有人敢在床上挑战他的权威,而第一个这样尝试的人,居然是先前装白莲扮柔弱的“韦青”?有点儿意思。他眯起眼睛,想要看看“韦青”这次又想耍什么新花样。 倾轧地吻撕扯上了魏子卿的胸膛,就着方才在浴室中的拓宽,数根手指接连不留情面地径直捣入,魏子卿倒抽了一口凉气,人也已经被拖到了谢震身前,谢震只继续开拓了数下,这幅身体居然便已经漫出了透明,谢震喉咙间散发出了一声似嘲讽地轻笑,撕开一个“工作服”,在魏子卿腰下塞了只枕头,便倏然拉开了他的双腿,攻入。 “唔——”魏子卿痛得猛然抿住了唇,手指绞住了被单。 只是,却没有谢震想象中的踢打撒娇嘤嘤哭泣苦苦哀求。有的只是低吟和轻声嘶气,而那火热包夹着他的鳌柄。这让他忍不住挺动起了腰肢。并且在魏子卿稍稍能够适应后,便越动越快。 撞击的声响,让房内硕大的床发出了轻微的摇晃。 而在谢震疯狂律动了一会儿后,却并没有听到前几次韦青令人恶心的“求饶”。谢震到底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只是对于韦青的不是抬举和转变,带了习惯使然的厌烦和意料外的好奇,遂在饮酒后突发奇想地要“韦青”显出原形。 他喘了几口粗气,凑上前去,掰过了“韦青”的下颚,撩开了他细碎的额发…… 魏子卿一声闷哼,凤目浅浅眯开。 那一瞬间,谢震的心脏猛然快跳了起来,“韦青”眼角眉梢中刻意做出的媚色下,掩盖的竟是无和伦比的骄傲和倔强……他并不服气,他明明正被他倾轧鞑伐,却并不服气,却没有愚蠢直接的反抗,只是在该低头的时候低头,心中却始终禀存着这样一份骄傲。 魏子卿的神智已经有些**,他甚至微微动了动腰,调整了个姿势,让自己能够更加舒服。 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谢震笑了起来。 不服输的狐狸,恼火地亮出了爪子,却在斗不过对方的时候,只在对方心头微微一挠。 一挠,有点痒。 谢震突然就想让“韦青”也舒服舒服,上/床是两个人的快乐,他有绝对的自信自己执行的并不是一场酷刑。退出身来的瞬间,魏子卿发生了一声低吟,刚刚被进入的地方,显得泛红且不能闭合。 “翻过去。”谢震的声音充斥着命令,却带了一丝不能轻易被人觉察的柔和。 魏子卿觉察到了,于是他竟然有些愿意配合了。被习惯进入的甬道这回并没有多么疼痛,背后的位置也让两人能够更加顺利,谢震刚刚进去便满足地一叹,随后由轻至重。缓过劲儿的魏子卿满足地一声呻/吟,轻轻收紧。 两人同时抽了一口凉气。 他还并不熟悉这具身体的敏感点和承受能力。然而谢震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情人,对方惹起了他的兴致,他便慢慢地发觉开拓。于是魏子卿丝毫不介意也给他一些甜头,摆腰迎合着谢震,谢震投则桃报李进入的更深,充分地取悦了这具略有些yd的身体。于是,魏子卿在他自己反应过来前,居然伸手微微掰开了圆润,让谢震进攻的更深…… 最后,这场相互掠夺的游戏,直到深夜才鸣金收兵。 两个人一同达到了巅峰,谢震将白露尽数交给了工作服,趴倒在了魏子卿的背脊上。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缓过劲儿来的谢大少还有些意犹未尽,魏子卿却已经累得连根手指也不想动弹了。谢震看着被自己蹂/躏出数个红痕的身躯,就有些孩子气的得意,语调冷硬却动作和缓地摸了摸狐狸皮:“感觉如何?”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魏子卿倒是比他更快地反应了过来,恬然一笑:“谢大哥,好本事……” 他本来只是想要模仿韦青的叫法,称赞一下谢震。然而一场欢乐,让他的声音中带了黯哑和慵懒,连“谢大哥”曾经让谢震蹙眉的三字,也别有韵味了起来。 谢震微微挑起了眉梢。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对方夸奖x能力。谢震自然也不例外,然而他却更理智更清醒。“韦青”的转变让他惊喜中犹带了怀疑,加上被对方左右了情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他免不得缓缓地逼近了魏子卿的耳边:“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早这样不就结了?” 魏子卿倏然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只在意引诱谢震,一场欢乐下来,早就忘了隐藏自己。 看着对方有些故作镇定地下床进入了盥洗室。谢震才忍不住切在了床上放声大笑,就说了,本大爷才是主导。 魏子卿背靠在盥洗室的门上,反思着刚才的失误。 他没有直面过韦青本人,自然不知道他在床上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是看到本尊箱子里面那些千奇百怪的玩具,又体会过这具过于敏感的身体,以及自己刚重生回来时对方腿间捆绑的痕迹,才先入为主的认为本尊在床上应该也是极为积极主动的。他却疏忽了一点,依照谢震的霸道和专断,还有本尊那些不入流的讨好方式,更有可能谢震才是玩得开的那个,而本尊只是曲意逢迎而已。只因深想一步——如果本尊玩得开又玩得好,没道理谢震前会那般厌恶于他。甚至依照本尊这么些年来颐指气使爱扮白莲的性格,真实的情况更可能是,本尊做作地引诱了谢震,谢震顺意要玩,本尊却翻过来推三阻四哭哭啼啼,最后弄到了谢大少再没有丝毫的兴致。 真是……大失策! 谢大少,您没事长了一双咄咄逼人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作甚?魏子卿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事到如今,只能将计就计了—— 改变已经发生,重新扭回“矫情的白莲花”只会让厌恶升级。魏子卿闭了下眼睛,既然已经本色了,那就本色到底吧,想必本尊和谢震交往的时间也不算长,现在潜移默化的改变,才更有利于将来立稳脚跟。 而门外的谢震此刻却枕着绕在脑后的手臂,兀自回味着方才的“美味”。穿越重生对普通人来说,毕竟只是遥不可及的小说幻想,所以谢震虽对“韦青”的改变有所怀疑,但能想到的只能是“韦青”被包养了,自然也要一番观察试探。虽然手段拙劣了些,但是现在“更真实的韦青”,却激起了谢震的期待和好奇…… 魏子卿走出盥洗室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围了浴巾,曲腿坐到了床沿,带了些他自身的大方,又参合了一点本尊的逢迎:“谢大哥,我可以近日出行,请张师傅接送一下么?”就是那位两次接送他的司机。 谢震没奇怪“韦青”会提要求,只是这要求居然不是要钱要东西,倒是让他出乎意料。 魏子卿不待他答话,以双手撑住了曲放的腿,留给谢震一个干净的侧颜:“其实您也知道,我的身份和现在您的关系,我虽只是韦家一个编外,但真让他们捉到了也是事一堆。我不为自己考虑,沾带谢家,终归是麻烦……” 他并未说“我是为了谢大哥着想”,更没有说“沾带谢家多不好”。 “麻烦”二字,恰如其分——既彰显了我和你是一国的,又恰到好处地赞许了一把晋城第一世家的气魄。谢震敢包养本尊,定然是没将那暴发户的韦氏集团放在眼里。 谢震果然没有驳回了,甚至按照魏子卿的引诱,将“韦青”变化的原因往自我保护方向联想了过去。然而他到底是更多了一份睿智,魏子卿的话看似毫无破绽,甚至九成九的人更会觉得合理,只是他上过战场杀过人,那份源自于体齤内最深的直觉告诉他——此话放在此处,违和,“韦青”没有说实话。然而他却并没有着急揭穿他,想到了方才欢/好时对方眼睛里流露出的倔强,谢震向来是欣赏有骨气的聪明人。不如就放他一马,继续观察下去。他倒要看看,“韦青”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你要上街买东西?我看这两天卡上没有消费记录,还当是转性了。行,准了。” 魏子卿一听,心头暗自苦笑,不知幸还是不幸,那张金卡母卡的主人果真是谢震。看来,属于自己的资金十分有限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第二天清早,被允许歇在客房的魏子卿醒来时,谢震已经出门了。 当他缓步走下楼,却发现客厅中坐了个身穿休闲西装相貌出众的少年。而少年一瞅见他从楼上下来,那双含春杏目就近乎喷出火来…… 魏子卿眉宇一拧,他并不认识他。只是细一打量,这不好像是那个叫白羽的二线小明星? ……对,据他自称,他和谢震有一腿。 第一桶金 魏子卿非常不喜欢白羽望向自己的眼光,特别是大清早上他还有些低血糖的时候。 脑中还吐槽着,还是“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赶着被c的小受排成行”。但这并不妨碍魏子卿给了已经站起来的白羽一个慵懒而得体的微笑,随后扭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张妈:“这位……是谢大哥的客人么?” 明星最怕的,永远是没有知名度。 白羽显然对于魏子卿的“不认识”很是气结:“我说是哪个不要脸的,韦青,你别和爷装。谢先生至今没甩了你,不过是看你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魏子卿眉梢一挑:“那就是说,谢大哥不要你,是白先生连点利用价值也无?” “你!” 谢震若是真和白羽有x关系,白羽也不会至今都籍籍无名——谢大少手眼通天,随意跺跺脚,晋城都要抖三抖,何况是见人下菜碟的演艺圈,投资商和制片人都死绝了么? 不待白羽反应过来,魏子卿便迎头一击:“所以倘若谢氏集团都无法攫取白先生的剩余价值,那要我说,白先生您的未来还真是十分令人堪忧……” 白羽也就是十八/九的年纪,三言两语就被他堵得结结实实,从和谢震的关系到工作状况拆穿了彻底,一张俊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魏子卿却没打算放过他,早就说过了他是个0.5,长得漂亮的小少年,不能动,调戏调戏也可以解解乏嘛……再说了,谁让对方大清早上就对自己出言不逊的? 魏子卿凌厉地眼神一瞥旁边就要上前打圆场的管家。 管家被那双凤目一瞪,居然生生打了个寒颤。 魏子卿优雅施然地步下了台阶:“谢少今日有会议要忙,恐怕很晚才会回来。”他的眼神在白羽和老管家间缓缓逡巡了一圈,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白羽,不请自来;管家,无故放人;而他“韦青”,才是昨晚和谢震密厚的人。二位已经有错在先,又被他捏住了把柄,就算他是小人得志,也不要妄想在谢震面前给他上眼药。 白羽和管家的面色顿时颇为难看。 魏子卿决定最后加个砝码,他缓缓地踱到了白羽身边:“白先生,韦某虽然不才,也好歹是谢大哥派车接过来的。”他莞尔一笑,扫过一侧的管家,“谢大哥喜欢谁那都是他的自由,但是出来混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说到此处,他才压低声音,“所以刚才那些话,以后韦某也不想在任何场合听见。” 白羽一张脸被他羞了了个青青紫紫,直瞪着魏子卿又说不出话来。 确实,他才是那个连车接车送都没有的人,而“韦青”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法,昨晚刚刚才和谢震密厚。于情于理,他哪儿点也占不到好去。于是白羽再也呆不下去,扔了句“我还要赶通告”就负气离去。 魏子卿站在门口微笑恭送便宜小三败退,甚至在内心冲他挥了挥手。 而就在白羽茶余而归后,他的眼睛再一次浅浅扫过一旁的管家。管家早已不是少年人,这一番对决,他还能明白“韦青”明面上骂得的是白羽,实际上却是敲山震虎——您是这个家的老人,我敬您老一分,然而都是给谢少爷服务的,谁也不低谁一等,往后还有相互仰仗的地方,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各退一步,类似白羽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那老管家心头暗道到底低估了“韦青”,老脸上瞬间挤出了个七分真三分假的笑容:“韦少爷,时候不早了,用点早饭不?” “好啊,”魏子卿倏然弯起唇角,扭头望向了张妈,“张阿姨,我饿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解决了白羽,用了顿简餐,魏子卿就知情识趣地离开了别墅。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同样也就自己挥霍出去的,一晚上的“临幸”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恰到好处,而他,也需要上街买些东西了。 魏子卿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谢震给他的那张子卡,略略扬起下巴轻轻吹了声口哨。 张师傅一直将魏子卿送到了名品街的入口处,停好车以后,陪着他一同下了去。魏子卿是个喜欢好东西的人,鸡血田黄玉石翡翠古玩字画钻石金银,吃得用得那就更不在话下,100%桑蚕长丝海黄沉香辽参天九翅……甚至只要一进一栋房子,哪里放着值钱玩意儿,他都能“闻”得出来。 ——一个优秀的欺诈师,倘若连这点眼界都没有,就不要混了。 只不过他原先的西装饰品受用,多是那些奸商贪官孝敬所得,魏子卿自己可是没有钱自己去买的。所以难得能够甩开膀子血拼一回—— 不占便宜才是吃亏。 魏子卿微微扬起下巴,大步踏入了guccichanlefandiermenegildo zegna……等到他晃荡了一圈,手中拎着刚好价值三万多的东西走出来时,他坐在了商场的休息长凳上,优雅地伸了伸腿。 像是一只趾高气昂的小孔雀——富二代的感觉,真他妈爽。 好吧,是“二爷”的感觉…… 本想小小地欺骗一下自己,但是后臀某处令人羞恼的地方的胀痛,让魏子卿皱紧了眉头,从鼻息中淡淡一哼:谢震那混蛋。 正在办公室办公的谢震,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请张师傅一起在擅长顶楼的餐厅用了个“下午餐”后,魏子卿被心情不错的张师傅送回了家——毕竟这个年轻人,虽然“工作”不体面,为人倒还不赖。而拎着件数不多却样样价格不菲的几间奢侈品回到公寓中,魏子卿所做的第一件事…… 自然不是剪价牌。 他哼着“小春和日”,进洗手间冲了个舒适的热水澡,舒活舒活筋骨。接着一扫前见谢震时候穿的那身“干净”行头,捞出了本尊一套烟灰色西装,抹上发胶,戴上一副刚刚在商场中买的墨镜,挡住了本尊那张小有知名度的脸,将自己捏成了个飞扬跋扈的官二代。 挑出本尊原本打算送给谢震的一条皮带系上,又将那双爱马仕真皮手套用袖口掩住微微掩住了大小,打电话叫了晋城租车服务,20分钟后,一辆低调又略显拉风的奥迪就停在公寓楼下。 魏子卿闭了下眼眸,再睁开时,他就真的已经是官二代了。 他将车开到了东城区的另一家名品街,相较于前的购物商场,这里倒是一条别有风情的步行街,毗邻晋城最有名的富人别墅区。魏子卿最后在后视镜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便高视阔步地拎着东西走进了刚才所有购过物的品牌店。他连个笑脸也欠奉,只理直气壮地将东西往柜台上一放,对着女服务员矜持地颔了颔首:“退货。” 名品店不成文的规矩,物品无损坏,七日内可以无条件退款。 更何况,是价签都没拆的新品。 虽然理论上为了防止洗钱,大多情况只给退回卡里。但越是富人区后门也就越多,加上每笔金额都不大,魏子卿官二代的打扮秀欣的身段与冷峻的语调,更是很大程度上“震慑兼取悦”了女服务员,本来就是体制内的灰色地带,又有谁介意给帅哥开个后门呢?于是四件,件件不同品牌,价值都在万元左近的物品不到半个小时就退了个干净,魏子卿留给女服务生一个温柔的微笑,溜达着回到了他租来的奥迪内。 取下爱马仕的真皮手套,他唇边勾起了得意的笑容——身边的纸袋里,已经是整整齐齐三万六千元现金。 小样儿,谢震,你不是不给爷现金么?爷有的是招。 一路将车开回了租车点,魏子卿的心情都算十分不错。他径直在租车公司叫了一辆注册登记过的出租回到了公寓——在不确定到底是谁想要杀本尊以前,魏子卿必须自己出行的时候,采用的都是这种方式——乘着夜色变装加叫车。这样就算想要堵他,电调来的固定车号的出租,也会增加很大的安全系数。 不过这样的方式不可不间断的使用,不仅成本高,时间一长也会被人摸清套路,这才是他前要求谢震借给他张师傅一用的真实原因——谢震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到底没有将本尊卖给谢震的那双真皮手套卖到黑市去。 换上了睡衣,魏子卿切在了公寓的床上,开始追溯今日的行动可有什么破绽——黑市最近还是要少去,韩天麟的敏锐,和自己敏感又尴尬的身份,让魏子卿不得不更加小心。 恰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下,一条短信闯了进来: “小哥?我是韩天麟,你的那张银行卡已经破解啦,啥时候过来拿?”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第二天的下午,魏子卿几乎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地从韩天麟手中取过那张银行卡,掉头就走。而直到从邮局匿名汇走了三万元整去他父亲的账上,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从邮局出来后,魏子卿却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冬日午后的日光照耀在身上,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这双几天前尚且不属于他的手,以及从指缝中漏过的光斑。 父亲这个月的债已经还了,但下个月呢? 自己死了,还有谁再去关照改嫁以后过得不太好的母亲? 他突然就很想打个电话给母亲,却不能了。 就在这时,《爱情买卖》的糟心音乐不分点钟地响了起来。竟又是谢震。 第10章 洗PP 谢震明显认为“改版后的韦青”很好吃,所以专断如他,隔天就再让管家打通了魏子卿的电话,这回电话中的管家十分有礼貌: “韦先生,我家少爷请您今晚八点半,准时来别墅见他。” 合上电话,魏子卿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微笑——其实,管家再有礼貌有什么用?短期内,自己就算是有翻天的本事,还不是只能是谢震的小白脸? 即使魏子卿是个极坚强又不矫情的人。接连遇到车祸重生欠债陪床还有生命威胁等等压力时,也不是立刻就能振作起来的。更别提除却家里头那一堆公案,韦青这便还留给他了一堆烂摊。所以直到洗刷干净,再度到倒在了谢震的大床上,魏子卿都显得有些消沉…… 但金主,该配合还是要配合的。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没有任性到会想要短期内的金主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所以一等谢震沐浴完,他就缓步上前替对方擦掉了胸口的水珠,牵住谢震的胳膊,将人引到了落地窗旁的沙发边。 卧室内的灯光早已被魏子卿调到了氤氲的程度…… 昏黄的暖光,散发出暧昧的氛围,衬托着窗外的点点星光,竟然缭绕出一份说不出的浪漫。谢震手边恰到好处的位置,被摆放了一杯醒好了的红酒。而魏子卿则勾着唇角,在他双腿之间缓缓跪了下来,拉掉了浴巾,浴巾的边缘甚至引诱了一下“谢小少爷”,最后,浅浅地将它含入了口中。 热烫温暖的触感,与甘醇的红酒,让即使是谢震,也瞬间发出了一声惬意地沉吟。 谢震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魏子卿的服务,忙活了一天工作的他,自然不会再有闲心注意到床伴的心情。 而魏子卿虽然消沉,却存了一份想要麻痹自己的心情的。 于是谢震只觉得硬挺立在一个火热又湿软的里面,绝佳的技术,爱抚着每一寸肌肤又不会错漏任何敏感。蘑菇头到柱?ti,甚至连髋与小腹也得到了手法适中的按摩。 谢震伸手,赞许性地摸了下魏子卿的头发。 魏子卿内心顿时泛起一阵诡异地涟漪,不知是要挑衅谢震,还是惩罚自己,突然一次shen/喉,再吐出时,唇角与昂扬间发出了清浅地响声。 “啵~” 极致的舒爽,让谢震瞬间觉得是被狐狸撩了闲。这让他再难抑制,扯住魏子卿的头发,挺腰就是几次深深地…… 而这绝对不是魏子卿的长项,他推开了谢震,猛地呛咳起来。 细碎的额发遮住了脸庞,浅淡的唇角边沾染了晶莹。谢震低头时,看见的恰好是这幅景象,这让他下腹猛然一紧,扯起了魏子卿就将人翻身推在了床沿上。白皙的背脊,与颀长的身体,形成了一种别致的韵味…… 而魏子卿本就有些没缓过劲儿来,无论是前天刚被蹂躏过的身体,还是有些消沉的精神,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脑中眩晕,还没反应过来,挺翘上就被抵上了一个j□j。 他突然从喉咙中漫出了一声略带自嘲的笑。 这笑声让正在撕“工作服”的谢震瞬间眯起了鹰目,那种“游戏不只是他主导”的感觉再度回炉,他望向了身下的男人,突然就很想要g_a_n他!他确实也真么做了,大掌揉了揉挺翘结实的浑圆,扶住坚硬磨蹭了数下,一举攻入。 “唔——” 饶是魏子卿之前自己做过润滑,前天就被荼毒到嫣红的入口,还是很难以接受谢震。昂扬让紧致痛地一抽,然而因前天韵事还很红肿的地方,却夹得谢震顿时嘶了口凉气。于是谢震哪能再留情?压住了魏子卿的腰身,就是一阵征战鞑伐。 热烫紧致的地方,让谢震有些着迷,他闭上眼睛越动越快,身下人的不反抗,更是让他享受异常。 男人爽快的时候,又哪里会注意周围的情况? 魏子卿起初还能忍耐,到了后来脑内已经茫然一片,他尽量抬高圆润迎合着谢震的鞑伐,然而时快时慢的勇猛,却让他本就有点受伤的内里再难承受,更何况谢震从来体力惊人,仿佛永不停歇的冲撞,让他的身体在极致的疼痛与偶尔的快gan里载沉载浮。这样的“真实”似乎可以让他逃避这些天的怪力乱神,又仿佛在他要彻底沉醉时猛地将他拖回了痛苦的巅峰。 他不想输。 魏子卿走到哪里都不想输,我命由我不由天! 所以这样的“重生”和身份,就只能让他更痛苦。逃避不是他的个性,但是不逃避的代价就只能暂时攀住谢震这根唯一的稻草不松手。 连魏子卿自己也不晓得是在和谁较劲儿了。 身后的铁棍,却在这时深深一顶。 “啊哈……”一声shen//吟被魏子卿闷在了喉中,眼前已有些发黑,后面却下意识地收紧了。 这样的动静却勾得谢震愈发心痒难耐,他本就兴致极高,这会儿更有些得意,于是一轮新的狂轰滥炸紧随其后,直到他自己从巅峰处强忍下来,才发现身下的男人似乎有段时间没动静了。 谢震这才一愣,伸手在魏子卿的浑圆上用力一拍。 “啪——” 早就被他捏红了挺翘轻轻地颤了颤,魏子卿却依旧没有反应。 谢震这才拧起眉头,俯身凑了过去。 魏子卿却只有浅浅地呼吸。 谢震赶忙撤了出来,离开了温柔乡的瞬间,让他腰下发酥的同时有些眷恋。而魏子卿却是足下绵软,径直栽了下去,幸好被谢震一把抄住。魏子卿果然已经有些迷糊,而直到确认“惩罚”真的结束,他才缓缓沉吟了一声,微微翻过身来。 看着疲惫不已,刚才却死不认输的人,谢震莫名就有些恼火——爷又不是变态,虽然很享受掌控感,但是比起凌虐,好像双重的快乐与绝对的征服才是他的追求? 魏子卿一双凤目似睁非睁,好一会儿才对准了焦距,而不知道觉察到了谢震的火气,还仅仅是他的自言自语,语调中带了疲惫却另有一些不可撼动地坚持:“逃避有用么?木已成舟,就不如做到最好。”和缓的笑意漫出了喉咙:“再说,谢大哥花钱雇我,我好歹也得敬业?” 谢震突然就气乐了。 对方语气中的自嘲不服输,坚持,与并非矫情的小别扭,却瞬间让他的心,蹦跳了一下。 这是极坚强极有骨气的男人,才会说出的话…… 刚好,是他有些喜欢的类型。 谢震低头瞅了眼魏子卿双腿之间的粘腻,突然间就有点无奈,他一把将魏子卿打横抱起,虽然他对“韦青”改变依然有些费解。但是将人玩成这样,就勉为其难地替他清理一下吧。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谢震这辈子很少伺候人,幸好当兵的那几年没少亲力亲为,所以虽然动作粗了些,却也将魏子卿囫囵洗了干净。 而直到他将手指探入了里面,才发觉那里肿得有多厉害。 魏子卿小小地挣扎了下,到底是没动弹——依旧不晓得是不服输的心理,或者还些点故意让谢老大伺候一下的主意在里头? 谢震一眼就看穿,却难得好心情地没有戳破,这样的“韦青”,很有意思。这让他更兴致盎然地在嫣红收缩的柔嫩处,来回抚摸了好几下,并用指甲最平整的拇指,缓缓向内戳了戳。果然听到魏子卿按捺不住地几声低吟,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 被迫靠在他肩上的魏子卿,忍不住咬牙切齿…… 好在谢震没有蹂躏人的爱好,调戏够本,也就抽回了手。 魏子卿的嗓音在瞬间变得有些沙哑:“谢大哥,你……有药么?” 魏子卿打赌,谢震不会给人上药;魏子卿还打赌,谢震虽然霸道却绝不是暴戾,弄成了这样,一点红霉素还是会找人买给的。 果不其然。 “……你等下。” 20分钟以后,披着浴巾趴在床沿的魏子卿从谢震手中接过了红霉素软膏,浴巾非常自然地落了下来,颀长的身体,毫不掩饰地暴露在了谢震面前。 他困难地翻了个身。 行动本就不便,趴在床上是目前最好的上药方式。 魏子卿微微拱起要分开了腿,涂抹上了药膏,伸手向后探入了…… 厚厚一层的红霉素显然易见地起到了缓释的作用,当然,晕开了的软膏更有一种晶莹而粘腻的品貌……沾染在了浑圆之间,那处嫣红地被魏子卿小幅度分开的地方。 本来大喇喇坐在沙发中品红酒的谢震,莫名将裹在腰间的浴巾扯地松了一松。 魏子卿心头轻哼。 他果然,硬_了。 硬_了的谢震不能去碰伤患,于情于理于骄傲,他都办不出这等事,于是这一回,换成了谢大少暗暗咬了咬牙关。 然而,凡事都有点小意外。就在魏子卿终于为“大仇大报”小小得意时,手指进出间,指尖敲好碰到了身体内里地某处酥麻,瞬间的腰软让他身体一颤,j□j在外的“小子卿”很给面子地弹了弹。 “噗——”端着酒杯的谢震再也绷不住笑意——“韦青”敢玩,他凭什么不敢看? 但是这样的笑场似乎很不利于伤患修养?谢震大笑着起身就走向了阳台,当然,在拉开阳台玻璃门时,好心情的谢震没忘记回头补上一句:“喂,要是还饿,爷两点钟带你吃宵夜。现在就别折腾了,好好歇会儿吧……” 徒留下丢脸丢大发了魏子卿,双眼几乎喷出了火来。 ……什么叫“还饿”?你才饿,滚妈蛋! 谢震大笑着关上了阳台的门,现在的“韦青”,他有点喜欢。 第11章 男人是酒做的 一点半,睡在客房的魏子卿被仆人准时唤醒。 倒不是谢震赶他,而是魏子卿自己识趣,至于有没有乘着谢震去阳台上喝酒,逃离事故现场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囫囵睡了两个小时,魏子卿的气色好了不少。 一身休闲装的谢震见到他时,眼角眉梢中依然掩藏着浓浓得笑意。魏子卿心头暗恼,却到底做不出本尊那种浑然天成的贱样儿,只得退而求其次,面露羞恨又略带讨好地瞥了谢震一眼。却不知他这一眼,相较于本尊的撒娇装白莲,更平添几股风流。 谢震的心情不觉更好了:“走,带你去吃点东西。”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直到来到了丽斯顿酒店顶层的月海阁,魏子卿才在心中点了点头。 ——谢震这混球,还算有品位。 月海阁是晋城最好的粤菜餐厅,名义上是挂靠在丽斯顿五星级酒店顶层,但却是独立经营,常年提供各类精致的粤点菜品及上品红酒。价格昂贵不必说,但是好吃却也是一顶一。魏子卿还是当年接了一个case,被作为目标人物的某奸商请来用过午餐。自此以后,月海阁就成了他心中的保留曲目。 而月海阁出名的不仅是美食,还有它别具一格的装潢。转过外廊,100多平方的内庭让人眼前一亮。这里坐落于丽斯顿酒店的最顶层,所以并不是普通封顶,而是采用隔热玻璃向上包围而成的别致拱顶,通过这最高处的拱顶,可以看见晋城夜晚的星空。内庭虽然不大,中间却被巧妙地隔成了数个半开放式的隔间,每个隔间各有特色,整体装饰风格却又被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可以仰望星空享受烛光晚餐,如果嫌抬头太累,静谧柔软的古典欧式沙发也不失为另一个好选择。 不过最特殊,也是魏子卿喜欢的,是内庭东边的一角—— 丽斯顿酒店临江而建,所以月海阁东边那一角,除了星空和万家灯火,还能看见分开晋城东西两区的君子江。江如其名,是晋城自古就有的一条江,数百年来却鲜少发生水患,永远从东向西,平稳周正地奔腾,江上两座古桥,更给这条天朝北方的君子江平添三分柔肠…… 可能是因为即便生活所迫不得已对贪官奸商下手欺诈,魏子卿的内心还是向往“君子如水”的吧? 当然,从另一重迷信的角度来讲,不觉得躺在鸡翅木的大椅上,上探“富不封顶”的星空,下踏“财源广进”的君子江,非常符合风水么? 魏子卿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东边的隔间前。 谢震是一进内庭就直奔这处而来,但眼角余光还是注意了下“韦青”,没想到对方的脚步也没有迟疑——魏子卿其实是在回忆几年这a了那奸商一大票的风水宝地。于是当二人不约而同地停在君子江边的这一角时,心头一动:真巧…… 落座以后,穿着西服的侍应生递上了考究的菜谱。 谢震大略翻了下,直接叫了这里最有名的几道荤菜。魏子卿倒是想要掩饰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细致地瞅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头惦念已久的虾饺皇蟹香肠粉豉汁小排点了一圈儿。考虑到谢震叫的主菜口味偏干,又招人补上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份云吞面。 明炉烧鸭脆皮烤肉虽然香,但是就和了粥与面才暖胃。 谢震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韦青”刚才点的这几个菜,都是他也爱吃的,更无一不是这里的招牌,加上考虑到了搭配口味,谢震不经想到了前天的那碗鸡汤细丝面。看来这个男人除了坚强倔强之外,更有会照顾人心细如发的优点。 于是一顿宵夜,吃得宾主尽欢。 看着面前虽然身体有所不适,用餐礼仪依旧妥帖的“韦青”,谢震突然就弯起了唇角。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谈,但是这个男人却不会让你觉得冷落尴尬。他会在该安静的时候沉默,该热闹的时候活跃。四个字:恰到好处。 这样的“韦青”,很有意思。 让人忍不住就想对他好一点…… 于是浅淡地观察与探究,不知何时已经弥漫在了小小的雅间当中。映衬着午夜的星光,竟有了那么点儿神秘,又似乎有那么点儿暧昧。 只有一点点。 餐后的谢震,想要喝点儿葡萄酒。 已经到了午夜,又遇上一个对胃口的有趣的人,睡觉就似乎辜负了这如水夜色。 况且谢震也想要看看,能和他选中同一个座位有着相近的食物品味最近又凡事都恰到好处的“韦青”,会点什么酒。酒是男人的第二个生命,除了鞋与手表之外,是彰显男人内涵最直接的一面镜子…… 点了一杯白苏维翁之后,谢震转手将酒单递给了魏子卿。 魏子卿取过酒单,却有点犯了难。 他刚才已经觉察到谢震正在观察他,但是既然已经决定短期内都要和金主耗下去,潜移默化地改变“韦青”在谢震心目中的形象势在必行,只不过按照谢震的敏感程度,他现在似乎还应该再收敛一些?但是收敛多少,却是需要好好把握的事…… 如果是魏子卿自己,餐后与谢震相同的一杯白苏维翁或者梅鹿辄[注],都是绝佳的选择。但先不讲本尊能不能把葡萄酒认全,单是是否要模仿本尊那俗不可耐的品味,模仿到几分,才能不拉低刚刚从谢震那里引来的些许好感,就是个困难的问题。 魏子卿的思绪飞快地转动。 最后,他装作手指上下在酒单上搜索的模样,语调认真又带了丁点儿小心翼翼地,选了一瓶“黑品诺”。 相对大众,本尊的生活档次一定会听说过,又有点小作的酒。 谢震的表情,意料之中,却带了点失望。 魏子卿小小地松了口气。 醒酒器,两瓶葡萄酒,和冰好的高脚杯送上来的时候,刚好打断了隔间种气氛有些怪异地小尴尬。 侍应生先为谢震倒好了白苏维翁,又将黑品诺倒入醒酒器中。而侍应生手腕微转的瞬间,那瓶黑品诺上的产地年份,刚巧落入了谢震眼中…… 谢震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一手支主下颚,装作不经意地望向了下方的君子河,眼角的余光,却注意着魏子卿的动作。黑品诺没一会便被醒好,而侍应生将倒好的酒递给了“韦青”。“韦青”没有握住杯壁更没有握红酒杯的长柄,而是捏住了酒杯的圆底基座,凑近闻酒的一瞬间,“韦青”的眉头几乎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改捏住了长柄,对侍应生点了点头。 谢震的唇角勾出了一抹玩味儿的笑意——没有品过酒的人,绝不会下意识地捏住酒杯的基座;而2012年澳大利亚中南部的黑品诺,应该是雨水偏多,口感凝滞的。 魏子卿在谢震眼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瞬间,内心叫遭。他自己算是红酒方面的半个行家,但绝对没有留比到对每个年份不同品种的葡萄饼子都烂熟于心的地步,只能说对一种葡萄酒水分多少阳光是否充足酿造技术的好坏,尝得出。可是他却忽略了,晋城第一少,谢震这个酒鬼…… 才应该是个真正的高手。 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 魏子卿的眉头索性更蹙紧了些:“谢大哥,杯子上都是雾,我去洗个手。” 尿遁了的魏子卿,直到在盥洗室用水抹了把脸,才微微松了口气。他用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望向了镜子中的自己——就该知道,晋城第一少也是很有水平的。面对这样难得一见的厉害角色,看来以后还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谢震确实比他最开始预想的要更睿智更强悍更沉稳第六感也更强…… 像是一头在草原上叱咤风云的狼,头狼。 魏子卿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整理好了思绪,魏子卿便往回走去,毕竟不好让金主等太久。而他路过其中一个烛光晚餐的隔间的时候,隔间中的一男子恰好也站起身来…… 错身而过的瞬间,魏子卿听见背后一个诧异的男声: “韦青?” 魏子卿回过身,愣了一瞬,才辨别出来,对面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面目英俊,看起来高端洋气,精英白领。只有飘忽不正的眼神弯起的鹰钩鼻,与口唇边上不正常的数个“青春痘”,隐约透露出了这人的持身不正,自私势利——不正是韦青同父异母的大哥,韦氏集团的嫡长子,少东家韦宏么?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而明显,韦宏对于本尊的存在,从来都抵触到厌恶,眼中闪烁着鄙夷与腻烦的光芒,甚至连唇角都勾起了讥讽的弧度…… “你怎么会在这儿?”韦宏慢慢地靠了过来,周身古龙水的香味散发着暴发户特有的恶俗:“这么高级的月海阁,是你该来的地方么?”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还是说……韦青,你卖屁股卖了好几个月,终于挣得了来这里端盘子的机会?” 魏子卿的手,缓缓地在身后握紧成拳。 ============== [注]葡萄酒,其实真心不是张裕解百纳啊,摔!文中提到的几种葡萄酒,是以葡萄品种为分类的品名,也是当下国际上比较流行的几种葡萄酒。 白苏维翁:sauvignon blanc。微酸的起泡白葡萄酒,优雅又有风度,年轻男绅士的好选择。 梅鹿辄:merlot,继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后红葡萄酒中流行的翘楚。丹宁含量恰到好处,丝绒般的质感更让人无比陶醉,是一种很有“涵养”的酒,笔者最爱。强推澳大利亚2009年penola estate酒庄的梅鹿辄~ 黑品诺:pinot noir,怎么说呢……这酒比较香,但是香气浮躁,个人解读是:有教养的三俗货,初级入门时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以上是个人一点拙见,也不尽全面,欢迎亲爱的们一起分享吐槽。 第12章 好攻出手 拳头又松开了…… 魏子卿垂下了目光——不行,本尊对韦宏应该是又怕又恨又没有办法的。自己虽然有能力将对方整个一溜够,但是现在的情况下,硬碰硬或将实力暴露到明面上,都是傻到家了的选择,毕竟韦宏可是要杀本尊的嫌疑人之一。 不过,魏子卿的目光顺势扫过了韦宏的皮鞋和洗裤裤脚,再细品味了下对方身上古龙水的味道——看来,韦宏的嫌疑可以大部分排除了。此人看似精英,香水与服装搭配风格却暴露了他不过是个“暴发户家的纨绔子弟”。再加上青色嘴唇,和唇角边一圈的大燎泡,无不说明了他私生活混乱不讲卫生,甚至还有点儿肾虚。 简称“肾虚爆发绔”。 这类众生最显着的特点,就是“欺软怕硬”,人生乐趣停留在像他们以为的穷人炫富,显摆一下名车好表,再用价值最高不超过1000元的化妆品把把妹纸。看似十分要面子,骨子里却相当胆小。至少在本尊没有明抢他的财产钱,胆子不会大到可以杀人的地步。 如果是这样,就更必要在明面上和韦宏一较高下了。毕竟本尊的名声已经很臭了,闹腾起来,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没有利益的事情,魏子卿可从不做。 然而他的退让,却没有换来韦宏的息事宁人。 韦宏似乎认准了“韦青”是个不会反抗的软柿子,更是将来可能需要消耗他财产才能养活的下三滥,逮住了机会,不多吐几口吐沫再多踩几脚,也吃亏吃的太大了。 韦宏的女伴因为这边的声音,小小地探出了头来。 韦宏却在继续向魏子卿逼近,xx养的,卖p股的这类污言秽语接连飚出,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却保证字字句句都能让魏子卿听得见。 魏子卿垂着头,凤眸缓缓眯起——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寻。本想放你一马,你却偏要在这里起屁。也好,既然你是打定主意我会比你更没脸,今个儿爷就将你的脸皮撕下来,放在地上踩一踩。被谢震压那是重生以后没办法,然硬要算起来,他魏子卿重生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韦家? 就别怪我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不过,他既然不能自己出手,用一用谢震这混球,似乎也不错。韦宏这样的“肾虚爆发绔”,怕得一来就是能比他更加玩得开玩得大的狠角色;二来就是家里比他更有权有势,能够压他一头的真富二代。刚好,谢震两条都占全了。 于是魏子卿留心着脚下,装作愤怒又害怕的样子,往刚刚他与谢震坐得那头退了过去。 他并不是想让谢震出手——谢震也不可能为了个小白脸出头,是让韦宏看到谢大少的背影却是没问题。按照谢震的知名度,晋城有头有脸的富裕户,敢不晓得谢少的名头? 而韦宏在骂得正爽间,已悄然中了计。 他看对面的“韦青”耳根泛红,双拳紧握,却不敢回嘴的模样,心头就是一阵的暗爽。辱骂的力度也不断加强,而就在他再一次地诋毁“韦青”,居然敢来这里“卖”的时候,魏子卿抬起了头。 嘴唇微微抿着,像是鼓足了勇气,眼神之中却又着浓烈地挑衅:“大哥,是,我是在这里工作。” “哦?”韦宏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愉悦。 “但是我不是在这里端盘子……”魏子卿的齿尖扣住了唇。 “哦,不是端盘子?”韦宏看了眼魏子卿身上的穿着,“那你是扫厕所,还是盘账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情,“哎呦,那可不好。你们母子俩从来手脚不干净,别给人盘账再……” 魏子卿没打算让他继续下去,他倏然笑起来:“大哥,我是来给谢震谢先生取酒的。” 韦宏的表情,瞬间像吃了苍蝇。 魏子卿是什么眼力见?他老早就瞥到了韦宏身后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侍应生,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冰桶与一瓶红酒。灯光虽然旖旎,却并不妨碍魏子卿看出那硕大的标签,出自于拉度酒庄。 月海阁,除了菜好,酒更好。甚至可以说是晋城唯一一个能买到真正酒的地方。 魏子卿侧身一步,挡住了侍应生,气度优雅地取过了托盘上那瓶拉度酒庄的红酒,掸眼一看,果然是赤霞珠。他手指一翻,就将早已备好的百元大钞放在了侍应生的托盘上:“这瓶拉度的赤霞珠,就是谢先生刚才点的吧?”狡黠的视线微微盯着了侍应生。 在这里工作的侍应生怎能看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儿?他立刻微微一鞠躬,拿过了那张百元钞:“是的,先生,您看看这品名对不对?” 魏子卿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酒瓶,唇角愈发上扬:“当然,不过谢先生应该会更喜欢冰到4度的赤霞珠,所以还是再拿去窖藏一会儿比较好。” 侍应生眼神一转,登时更会意了:“当然,乐意为您服务。” 这样的游戏在魏子卿的坦荡之下,显得真实无比——好像谢震真得点了一瓶拉度红酒。而事实上,侍应生拿了一百元,要做的只是走回去,十分钟以后再避开韦宏给真正的客人上酒即可。 但这一来一回,已经足够下韦宏的面子。 魏子卿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向谢震作为的方向侧去,韦宏如果还不信,就可以用身体语言暗示他,谢震确实就坐在他们三四米之外了。 韦宏的表情,果然在那一瞬间变得惊讶,甚至带了点……惶恐。 等下,惶恐? 就在这时,魏子卿的肩膀突然被一只大手拍了下:“你啊,怎么总是这么自作主张?”熟悉低沉的男音,带着宠溺的音调。而他肩头的那只手上,却是不容抗拒敲山震虎般的劲道,“不用这么细致,我说这么长时间,你都跑哪儿去了?”谢震霸道的气息喷在魏子卿的耳畔,他却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狐狸精的僵硬,只用眼角不屑地扫过了韦宏。 “哦,这位是?” 喂,你包养了韦家私生子,不会当真不认识私生子他嫡亲大哥吧? 韦宏的表情,瞬间像是在吞完了一只苍蝇后,又吞了一盘蟑螂。由白转红,由红转绿,最后只得狠狠地瞪了眼魏子卿,对着谢震却敢怒不敢言,最后终于憋出了一句:“小青,你和谢先生好好相处,大哥下次再找你你聊。” 魏子卿看着韦宏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不是吧?就这样将弟弟卖了。 谢震则是径直从鼻腔中嗤笑出声。 只不过,这一声狂肆的笑意,却瞬间拉回了魏子卿的神智。完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谢震其实早就听见动静了。 他当过兵上过战场,虽然只历练数年,但是第六感听力视力都比常人敏锐许多。所以即使隔了有一段小距离,但深夜月海阁的客人也不多,韦宏与“韦青”之间的谈话,自然就被他注意到了。 谢震开始是觉得没有出手的必要的,一来“韦青”只是他包养的小白脸,二来人韦宏是“韦青”的亲大哥,就算不怀好意,但在没有造成实际物理伤害的前提下,他是没有立场干扰人家兄弟俩谈话的。 但,这是在谢震没有听清对话的内容之前…… 走得近了,连韦宏具体的言语也一字不漏地飘入耳中,谢震才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包养“韦青”是因为韦廷云老东西做事未免太不入流,才想杀他个下马威。孰料老子不是东西,儿子更上不得台面。如此的恶语中伤家谩骂,还敢号称“新豪门”?暴发户,果然就是暴发户。 更令谢震恼火的,却是“韦青”的态度。 低着头任骂是怎么回事?你都敢在我面前作得欢实,遇见这瘪三面前反而怂了?装也要有个限度吧?爷还坐在这儿呐,就算是私生子,你也该明白自己现在是谁的所有物。 谢震自己都不晓得这股怒火由何而生。 但是他并不会为了不值得出手的人出手,就在他听得不想再听,对“韦青”刚生出的一点好感都要有所减退的时候,“韦青”拦住了一名端酒的侍应生。 接下来,短暂的不足一分钟的交锋,整个形势却已逆转。 “韦青”虽然看起来还是惧怕韦宏,但是他眼角眉梢中小小的得意还能逃得过谢震的法眼?而韦宏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咽又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精彩…… 这才是让他会有兴趣的人。 而“韦青”接下来侧身的动作,就更令谢震心头发笑——还真是算无一漏步步为营。好,既然连他的背影都利用上了,自己要是再不配合一下这只狐狸精,是不是也显得他这个金主忒小气? 于是一直到回到东头的雅间中,魏子卿都有些神不归位——任谁只是想借用一下金主酷帅狂霸拽的声威,最后却真把金主召唤了出来,都不是什么愉悦的事。 只是他刚想解释一下,谢震却意外地一摆手。 穿着休闲装的高大男人,惬意地往身后的红木椅上一靠,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够洞穿一切,他邪气地弯了下唇:“我知道,你有难处。” 语调之和缓,处理方式之温柔,让魏子卿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他到底识破自己到哪一步? 谢大少挑了挑眉梢——自然是全部,“韦青”啊“韦青”,连爷的背影都能算计进去,我是不是该好好“惩罚”你一下? [注]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酒如其名,如同红色珠玉一般从舌苔上滚动而过。如上章注释所提,经常和梅鹿辄(merlot)对比,和梅鹿辄口感类似,但是比更涩一些,没有那么细腻。拉度酒庄(chteau latour)是世界知名五大酒庄之一,盛产赤霞珠与梅鹿辄。 第13章 暂时的远离 月海阁的宵夜,最终结束在诡异的气氛里。 时间已经到凌晨四点,谢震虽然对“韦青”依旧充满了好奇,但还是先命人先开车送他回去。只不过,临走前那双仿佛能看透一起的鹰目,和最后停留在魏子卿臀瓣上的拍揉,让魏子卿心头惴惴。 暧昧旖旎的亲昵,却是这个危险霸道的男人做出来的。 直到回到公寓,魏子卿都觉得自己的臀有些隐隐地发麻。 魏子卿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倒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想:今天谢震为什么会出手帮忙?他料到了自己与韦宏会被谢震看见,只是按照原来的揣测,自己不过是谢震包养的小白脸,就算有兴趣,谢震也最多认为自己是在韦宏面前藏拙,从而默许了他拦下侍应生红酒这种小动作而已,绝对没有亲自解围的必要。 穿越重生这等怪力乱神的事情,谢震是不可能猜得出的。那难道……谢震已经觉出了他的“变化”太大,从而对他的警觉与兴趣,超出了自己最初的设想? 这个男人,果然太危险。 但另一件事却同样引起了魏子卿的注意,那就是谢震对韦宏的态度。他并不知道谢震最开始为什么会包养本尊——可能是看上了皮相,可能是和韦氏有什么过结。但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而且还不是什么小过结。 魏子卿翻了个身,在酸软的腰下塞了只枕头,才惬意地闷哼了声。 嗯……该死的谢震。 但虽然与谢震只有短短地几次交锋,欺诈师的能耐也让魏子卿很快判断出——谢震虽然桀骜霸道,却是十分讲理,办事有理有据,加之上过战场,除了遇事沉稳以外,骨子里更有一份军人的正直。况且他乃晋城第一世家的少东家,实在犯不上和区区一届暴发户过不去。除非韦氏集团是真做了什么太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犯到了谢震的手中,才会用包养对方私生子的手段,故意让韦氏集团下不来台。 这么说来,他和谢震,其实是天然的盟友? 虽然他与谢震的关系尴尬,但如果不是韦氏集团,他魏子卿或落到这么个车祸重生的下场?而且就算是私生子,如果不是韦氏集团刻意打压,本尊前20年的人生会活得这般扭曲,最后行差踏错么?谢震是得j□j,但现在的情况,自己似乎更应该和他联手…… 就在魏子卿歪在床上思考时,谢震也正枕着胳膊,盯着窗外泛白的天色。 想到“韦青”,他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勾起,对方之前在臂弯中辗转的模样,和身后那处精致妙地,甚至连上药时故意引诱他的坏德行,都无不令他回味。后来的月海阁中短暂却精彩的交锋,和“韦青”眼角眉梢得意如小孔雀般地得色,也让谢震忍不住心痒难耐,直想把人抓回来,就地…… 等等,谢震猛然收回了思绪。 这样不好,很不好。 他和韦青结缘的时间不长,除了前三回令人厌烦的记忆外,自从那次希尔顿酒店套房的道别后,改变战术的“韦青”,似乎就对他充满了吸引力。聪明诱惑滴水不漏,平时却又有些娇憨可爱,与之前的韦青是一个人,却又完全不同。 “真正的韦青”,就像个魅惑的狐狸,又时而像只处处开屏的得意孔雀。 但是他怎么可以对一个自己包养的小白脸产生好感?韦氏集团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韦青”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子,也脱不得关系。更何况,根据他最近对“韦青”的观察,对方也不是媒体所报道的只会颐指气使欺软怕硬,又爱慕虚荣的小瘪三。 诱惑而又充满了危险神秘,才是他的真面目。 妖孽…… 谢震深吸了口气,过于美妙的罂粟,还是应该远离。不如,就先去找别人开解一下吧。 不,他不能和谢震合作。 魏子卿拉过背角,盖在了腹部:谢震绝非空有虚名,晋城第一少比他想象的要更沉稳更冷静,也更有魅力。像是草原上的头狼,天生的王者。自己虽然只是暂时委身安身立命,但是不得不承认谢震对自己也有一定的吸引力。况且谢震对自己已经产生了预计之外的探究与怀疑;与一个怀疑自己的王者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暂时忘记他吧。 于是乎,不同的地点,相似的时间,两个同样的危险的男人,竟出乎意料地做了相同的决定。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但被韦宏谩骂的这笔账,到此却并不算完。 不是魏子卿心眼小,而是像韦宏这类的贱坯子,不给一次摁死在那里,一旦翻了身,反而会更麻烦。 谢震尚可以慢慢j□j。韦宏……算什么东西? 忆起月海阁中那些不堪入耳的侮辱,魏子卿的凤目中侵染了一股厉色——今天他魏子卿是龙游浅滩,但也不是你韦宏可以随意作践的。当年那群豪门高干抢着给爷提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混呢。而且他既然已经和韦氏集团结下仇怨,也就乘着这个机会,试一把身手吧。 好在谢震虽然对他有兴趣,但才刚刚招寝过,自己又“受了伤”,怎也会有三两天的空闲。思路已定,魏子卿裹紧了被子,好好休息到了第二天下午。 起床吃了些东西,他打开了本尊唯一没有设密码的电脑,开始上网。想要欺诈一个人,首先得够了解他的经历。虽然之前他已将韦氏集团上上下下大致了解过,但是针对韦宏,还不够细致。 白度新闻,果然没让魏子卿失望。 魏子卿其实并不擅长高科技,琴棋书画诗酒茶风水宗教经济才是他忽悠的重点,但是简单地白度一下,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该说白度太给力了,还是韦宏也太不检点了?明明刚刚二十八,和小明星主持人女大学生的绯闻就没断过。魏子卿看着一条女主持人怒骂韦氏集团少东家的报道,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韦宏的花心,是一个绝好的突破口。 魏子卿虽然不想和谢震合作,但是既然知道了谢震和韦氏集团有私仇,那么他大可以悄无声息地给谢震创造一个机会。但光是女人还不够,韦氏集团也算家大业大,韦宏闹过这么多绯闻都依旧逍遥自在,普通的方法肯定不行。更何况魏子卿不会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利,去祸害无辜的妹子。 那有什么方法,能够让谢震抓住机会狠踩韦宏一脚? 魏子卿下楼买了几份最新的财经报纸。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报纸,温柔地笑了起来。随后再度下楼,寻了个公用电话,向韦氏集团的总公司拨通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韦氏置业,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么?”接线员小姐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啊……我从报纸上看到韦氏置业要在晋城东区的老城区开发一处优质小区,但是那里可是老城区的黄金地带,所以就来咨询一下。” “哦,先生,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我公司已经拿到了土地局工商局的各项有效批文,迎民报财经版上也有我们家楼盘开市的消息。如果您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请容我详细给您介绍。” “呵呵,可是听说那里原来不是要建成街心花园的么?据说还有一部分要规划给老干部做住宅。”魏子卿的声音中隐含了小小的笑意。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先生,我只负责楼盘相关的介绍。请您不要相信一些道听途说,韦氏集团是晋城的知名大财团,我们新筹建的这个小区,占地面积……” 魏子卿微微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 嗯,韦氏集团到还花了点儿真银子,聘了几个学过销售的售楼小姐。 韦氏集团,其实原先是台城做“胶鞋”起家的。韦廷云也算是能折腾,三十年前赶上了一次天朝的经济改革浪潮,长袖善舞之余又使了不少阴损招,终于在二十年一夜暴富,跻身晋城。后来花了十几年在晋城算是站稳了脚跟,而大概是“胶鞋”的名称不好听,近五年他们正准备向当红的房地产事业进发。韦氏置业就是韦廷云交给儿子韦宏的第一个单独的工作,并打算借由这次机会,让韦氏集团一举上市。 只不过,韦氏集团这块炒得火热的地,却有些来头不明。魏子卿在半年的一次欺诈过程中,听某个贪官提过,说打算将老区那块土地规划成街心花园,并有1/3的土地是给这些年晋城一直没有妥善安置的有功武警校级以上的老兵家属。当时那贪官很惋惜:可惜这么好的一块地,就浪费了——公园是免费的,住宅算是安置房的价格,他们能拿的了多少? 当时的魏子卿也就冷笑一声,一带而过——他虽愤慨也不是救世主。只不过现在想起来。呵……韦氏集团,还真是有本事啊。 但这一来,就好办了。 股票,从来都是情报战。魏子卿或许不能也没什么兴趣阻止楼盘的开市,和韦氏股票的上市。但是他绝对有能耐,让股票一上市就跌个彻底。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第三天夜晚。 魏子卿靠在墙脚的阴影中,点燃了一支烟。他压低了帽檐,将一张百元钞塞入了身边矮小猥琐的龟公手中:“在碧落,是吧?” 晋城几所有名的会所都集中在这个区域,所以只要花钱找个人来问一问,就能知道韦宏今晚去是哪一家,甚至连他喜欢点的姑娘名字也可以知道。而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魏子卿直了直腰向外走去,边走边脱掉了帽子与罩衫,最后在他抵达“碧落”门口时,已经变成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瞄了点儿眼线喝多了的纨绔子。 塞给门童50元消费,就得到了准确的包厢号。魏子卿脚下“不稳”,口中叨念着“找人找人”,就一路歪斜着却畅通无阻地一路进入了高级包厢附近。他脚下虽然状似蹒跚,眼神却在细细打量这来来往往的每一个姑娘。终于在晃荡到了第三圈儿的时候,他突然上前揽住了一个衣着艳丽带了无数亮片脚踩10cm高跟鞋的蕾丝浓妆美女…… “好姐姐,我想找你打听个人~”魏子卿温柔地笑了,戏谑磁性地声音呢喃在了女孩儿耳畔。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碧落”门前。 “老板,这家如何?” “碧落?”谢震的手指在车窗边缘上扣了扣,“也好,是有一阵子没见着暖风了……” 第14章 误会 魏子卿怀中的julie被这突如其来的搂抱唬了一跳,好在她是“专业”的,抱的人又是个小帅哥,julie很快娇笑出声,柔软的腰肢柔若无骨地贴上了魏子卿的臂膀。 “帅哥,你要打听谁?” 魏子卿的腰身一转,将julie半压在了高级会所的走廊之上,居高临下地将她整个人圈在了中间,julie的面上飞过一抹红晕。魏子卿则邪气偏了偏头,略带了暧昧地又眨眨眼:“姐姐,韦大哥,是在48号包厢么?” julie抿住了玫红色唇瓣,浅浅媚笑,却并不接话。 魏子卿了然地点点头,伸出手指在julie的鼻尖处点了点,手腕再一摆,一张100元的钞票已经夹在了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julie这才重新笑了,取过钞票,踮脚凑近魏子卿的耳边:“在……” 第三产业工作者特有的香水味窜入了鼻腔,中间还夹着了一点魏子卿忘记了的恶俗古龙水的味道,让魏子卿笑得愈发开怀:“那,我想麻烦姐姐帮我点忙。” 一番耳语,加上本尊讨好的面相,与魏子卿出神入化的取信他人的手段,很快逗得julie直笑。而她听完了魏子卿的要求,眉梢稍稍扬起:“你和他……有仇?” 魏子卿的手指在julie沾染了酒渍的裙摆上扫过:“姐姐其实也不喜欢他吧?” julie一听,面上瞬间闪过了一丝厌烦,自以为是一瞬间的表情,却早已被魏子卿收入了眼中,于是不待她答话,魏子卿再度凑近,却仅仅摆出了霸道的姿态,身体依旧维持着绅士的距离——能在晚上九点就将女士裙摆弄湿的货,准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就算是出来讨生活的第三产业服务女性,也不会对这种人有好感。所以他要做的,只是绅士一点。 julie果然因为魏子卿的动作放松了体态,她想了想:“好,我和lily早就恶心他了。”她的唇角瞬间下撇,“但是好赖是金主么,小哥你这个要求,我其实也有点为难。”左肩缓缓地抽动了一下。 她在扯谎。 魏子卿用他暂时反攻不了谢震这件事打赌,julie绝对对韦宏厌烦透顶,身体的微表情往往会在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暴露出很多事情。所以julie没有和魏子卿说实话的原因,一来韦宏真的是金主,她不愿贸然得罪;二来就是,魏子卿还没给钱呐 这个世界中,实际哪儿有那么多高端洋气邪魅狂狷? 端看你的方法用的够不够巧,话说的够不够妙,最重要的是,钱花的到不到位。 魏子卿从裤兜中,摸出了早已准备好的2000元,2000元红纸钞被细细地卷成了一个细范儿的纸筒,纸筒之上甚至还绑了个青色的蝴蝶结。他笑着将纸筒,塞入了julie深深露出的事业线中,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2000元,不打诳语。姐姐再帮我寻寻其他姐妹,给这人渣一点儿好瞧。” 暧昧优雅的语调,体贴的姿态,让julie分外受用,她俏皮地勾起了唇瓣:“行,帅哥,就交给我吧。”说罢,她聘婷地重新走进了48号包厢之中,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得摇曳生姿。 按约定,魏子卿很快绕到外围大厅吧台附近的雅座中等候。 碧落是晋城所有会所中颇为高级的一家,虽然晋城是天朝的首都,但是和所有地方一样,“高级会所”这种东西都不能免俗,有些事情明面上放不了,私底下大家却都是门儿清的。比方碧落说起来只是个囊括了酒吧雅间桑拿的高级会所,但具体是什么营生,谁还不晓得?然而众生却需要这样的地方,浮夸而又急躁的社会,过大的精神压力总需要宣泄与释放的出口。更何况,碧落除了出众的女侍应生,连男侍者也都清朗俊秀,这让它怎么会不红呢? 魏子卿在外头雅间坐了会,叫了一杯corona啤酒,将啤酒口上的柠檬片戳进了瓶中,气泡冒起的一瞬间,他仰头喝了一口,借着啤酒灯光与化妆的掩护,观察着这里的芸芸众生。很好,来碧落消费的人,也都还算的上是有些脸面。虽然大厅吧台之中真正的有钱人不多,但是给韦宏丢脸,却是绝对够了…… 十几分钟以后,魏子卿的手机响了下,他打开一看,是julie发来的微信:您请好了吧。 他灿然一笑,向后靠进了沙发之中。 又几分钟,韦宏果然从通往高级雅间的走廊里走了出来,脚下的步子已然不稳,却被julie和另一个模样清纯些的女子一左一右的扶住,走在韦宏前面的还有一个穿着超短裙模样状似混血的小美女,小美女的表情娇俏,眼角眉梢中又带了挑衅。 而她大概是说了“你不敢”一类的话,韦宏很快被激了起来。 “谁说爷不敢?!” 惊天动地的一声,让大厅内的大部分人都听见了。 蠢货,魏子卿冷笑着瞥了瞥嘴。 韦宏手中还拿着一瓶香槟,就这样一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单是路上,就被julie和另两个女孩儿不知道灌了多少杯。因为他喝的压根不止是香槟,三个女孩儿手中的酒全都不同——什么最容易醉?不是烧白不是二锅头,而是混搭洋酒。 魏子卿借着朦胧地灯光,望向了不远处的韦宏,心里为他默哀,出来混,得罪谁也得罪妹纸。 而韦宏这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早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julie脚下一错,另两个女孩儿一推一绊。女孩儿们是接连道歉,一脸幽怨地表示自己拉不住醉鬼。而来这里喝酒的又有谁会和美女过不去?于是,韦宏身上的仇恨值在悄然中已经激增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七杯takela!”韦宏“啪”地一声,将黑色的钱夹拍在了吧台上,同时一把捉住了julie:“你刚才说,我没钱?” 这个距离,魏子卿已经能够听清他们的对话,他微微侧了侧身体,降低了些存在感,就继续看戏。 julie果然一脸吃痛的表情:“韦总,你轻一点。” “什么轻一点,你刚才是不是说我没钱?” “有钱,但是你有钱也不敢喝七杯takela。”julie玫瑰色的嘴唇,一开一合。 身边两个妹纸红脸白脸,旁敲侧击:“julie你可别瞎说,韦总可是韦氏集团的少东家,晋城东区的楼盘都是人家的,喝几杯酒还没钱?我看他把你买回家的钱都有~!” “就是就是~” “怎么了,有钱我就要卖么?有钱就了不起么!”julie用力挣脱了韦宏的桎梏,却挣不开。 魏子卿在内心轻笑——julie,你刚才抵在我胸口的手力气可不小,这会儿又挣不脱了? 韦宏却果然中计,他一把抬起了julie的下颚:“如果我喝得下这七杯tekala,你今晚上跟我不?” 大厅之中的保安不干了。这里好歹也是高级会所,台面下的事情,哪儿能放在明面上往外出溜? 然而这里却不知韦宏一个气盛的,能来碧落玩的,兜里都能有点小钱,但是进不了包厢,说明钱还不够多。这样的中等富裕户,喝完酒后,更会有一种大老爷们的愤懑情绪:凭什么爷努力工作累死累活喝杯酒,你却在这里作威作福?再说了,没看见那位小姐不愿意么? 人群中渐渐有些骚动。 魏子卿眼看着时候差不多,压低了嗓音猛然喊了一声:“让他喝!” “喝!” 这一下,大厅中为数不少的男人群情激昂。“喝喝喝!”的口号声,瞬间响彻大厅。保安一看,也不好阻拦了。韦宏更是连最后的台阶都被封死,连脖子到耳根涨得通红,他伸出手指,恶狠狠地点了点julie。 julie面上怕怕的,魏子卿却清楚地看见她的手在背后冲着酒保打了个手势。 于是七杯加了量的takela被摆到了韦宏面前。围观的男士们却因为韦宏刚才的动作更义愤填膺了——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能欺负姑娘了? 已经半醉了的韦宏,却又哪里注意得到?逞能与欺软怕硬,向来是他一贯的作风。看到julie怕了,他得意起来,加上有另外两个姑娘唱白脸,他甚至端起了一杯takela炫技似地从众人面前晃过,在帅酷一样一仰而下。 真是我想高抬贵手,你都要自己找死。冷眼打量的魏子卿叹了口气,“七杯takela”从来都是各大酒吧的终极挑战,能连续喝完,自己走出酒吧的,当场免单。韦宏你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加了料的…… “哦——” 大厅里穿来起哄声,又一杯。 魏子卿觉得他这么好心的人,都不忍再看下去了。于是在韦宏灌下了第三杯,猛地捂住了口鼻的时候,他拧着眉头悄然离开了作为——嗯,真恶心。 不过他却注意到了,大厅拐弯的地方,有一个通向二楼的雅致楼梯。魏子卿不由地挑了下眉梢,都说碧落的男男在二楼,莫非……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谢震将暖风的衬衫纽扣,正解开了三枚。就听到了楼下似乎一浪高过了一浪的喧嚣。 他皱起了眉头:“什么声……” 暖风却不依地扯过了他:“震,分什么神?” 谢震低低一笑,手掌愈发往清瘦的腰线中滑去,只不过当摸到了因为追求“清瘦”而有些干巴的臀部时候,他突然就想起了某个挺翘圆润又柔嫩的手感。瞬间对着暖风,好像没了兴致……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是来做事的,所以只是短短一瞥,就继续向后走去。 身后不远处的韦宏,显然在第四杯的时候就趴窝了,一声令人起鸡皮的恶心呕吐声后,很快就翻江倒海的将一晚上喝进去的黄汤吐了一地。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推开,而不知道时谁适时地推了他一下,韦宏歪斜地倒向了一边。 “咦~滚!” “滚!”没有人想要沾染上脏东西,连julie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绅士”们还能手下留情?平时没少受他欺辱的第三产业美女们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报,大厅之中的氛围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魏子卿走到了后门的门口,眯着眼睛望了望,向外走了过去。 十分钟之后,筋疲力竭地两个保安,按照julie的指示,架着烂醉如泥衣冠不整的韦宏扔出了后门,顺手解气地将这个从来骑在他们头上撒野的恶心男人的上衣扒了个精光。魏子卿直到他们走后,才从黑暗中出来,他蹲下身子,将韦宏推翻了个身子。 呃……真惨。 他咋咋舌,掏出手机拍了数张照片,连带着julie刚才从微信传给他的一起,挑了几张发到了晋城有名的几家狗仔报主编微博私信里。做完这些,他站直了身,还真是比他想象的效果要“逼真”太多了。墙倒众人推,韦宏,你平时到底是有多作恶多端? 心情愉悦的魏子卿,拉开了后门往回走。 却没有料到,在就要经过那个通向二楼的楼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面穿着外套,一面从楼上匆匆而下。 魏子卿一惊,下意识地避入了黑暗中。 谢震从vip通道走了出去,拉开了那辆黑色宾利的车门,坐进车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死,好像一想到“韦青”,他连暖风都没兴趣了。 而直到他走远,魏子卿的心脏还在不规律地跳动着。 谢震?他……来这里?在前天刚刚见过自己之后?心头猛然多了点儿怪异的感觉。 第15章 感谢惠顾 魏子卿回到家,打开暖气,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客厅天花板上尚算考究的玻璃吊灯纹路看了好一会儿,才浅浅地回过味儿来。 有什么好不爽的?谢震谢大少能够包养他一个,自然就能女票的起很多个。即使对他有些兴趣,他与他之间,也不过就是一场公平简单的交易而已。再说的难听些,一无所有的情况下,“韦青”这个身份,确实也只是谢震的一个玩物而已。 魏子卿咬紧了牙根,闭了会儿眼睛,好一会,才重新放松下来。 果然,还是不习惯么? 重生小说中倒是写得好,主角一旦重生穿越,都能立刻想到要未雨绸缪经营持家利用一切手段种田致富。只是那些作者有没有想过——主角在瞬间告别过去的一切,家人朋友甚至是伴侣努力拼搏的所有,难道就不会有点儿不适应?一朝回到解放前,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空,麻烦却莫名成了两倍。 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可小说终归是小说,自己,是现实。被包养是现实,一无所有也是现实,私生子是现实,小白脸也是现实。如果不想输,就只能更加振作起来,重新搏出一番天下。 所以,比起介意谢震到底有没有“背夫偷汉”,倒不如想想藉由这次打压韦宏,自己能不能挣一笔安身立命的钱。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将谢震驱赶出了脑袋,洗了个澡之后,开始伏案研究韦氏集团的楼盘与股票。 韦氏集团的这块地来的蹊跷,泡沫经济让天朝的房市持续走高,甚至五年以来居高不下,普通百姓买不起房,贪官污吏却一人100多套。魏子卿托着下颚转了转指尖的笔——不过要他说也真是,那个名下被查出来一百九十多套房子的某某某,你就不能转手时换个户头? 买得起别墅雇不起水军,让我等这些升斗小民情何以堪? 但话说回来,韦氏集团新承接的这块地皮,与圈地融资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魏子卿将韦氏置业的网站点开来,看着广告上规划的三期建筑。其中“一期小高层花园别墅完毕,1月1日元旦佳节开市。二期正在认筹中……带您体验欧式生活,感受国际仪范”的标语十分醒目诱人。不过下面49999/平方米(起价)的字样,却同样令人望而却步。 49999元一平方米? 您这数字倒是吉利。 韦氏置业的地段虽然是好地段,但这个小区一看就并非“纯粹的高端小区”,那么这样一个比较离谱的价格,还是“起价”,晋城又有多少人买得起? 买不起,还依旧挂在那里,可想而知,就是做圈钱而用的。 圈地也不仅仅有什么贪官的幕后黑手。其实一个置业地产,周围的商铺不卖而是出租,就可以合理避税高大数百万元。更别提绿化物业车库周边设施都是洗钱的好去处。所以能将一块城市公益用地,变成商业用地,这里头一定不止一家在暗箱操控。 中饱私囊,有利可图,才是游戏真正开始的节奏…… 不过,魏子卿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韦宏对他的辱骂只是一个小小的契机,既然他是因韦氏集团意外身亡,重生的这个身份更是因为韦氏集团而连连受辱,那么对方从自己身上夺走的这一切,他都要一一讨回! 韦宏已经将这个机会送到了他手上,魏子卿又不是善男信女,又岂有不用的道理? 所以借此机会初步打击韦氏集团,小试身手;并且最好能从中挣到安身立命的本钱,才是魏子卿的目的。 上市的节骨眼上,韦氏集团一定是特别注重公众形象的……魏子卿正在想着今晚韦宏的出丑,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条微博私信: “您的照片从何而来?”正是晋城知名狗仔报——晋城快讯。 魏子卿弯起了唇角,用手写输入慢悠悠地在屏幕上划着:“相信您一定已经知道了今晚碧落的闹剧,我的消息并非唯一的渠道,但是一定是最能震慑眼球的渠道。”他将这条消息发了过去,等了不足一分钟,对方就发来了回复。 “还有别的照片么?” 当然有,但是得看你出多少钱了。 最后,魏子卿先后以8000元的价格,将不多的几张照片,卖给了三家狗仔报。重点绝不在于这份钱,而是他相信,谢震如果真的和韦氏集团有过结,依照这个男人睿智聪颖和高瞻远瞩,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信任,魏子卿甚至不知道信任的缘起从何而来。 而打算闭眼睡觉以前,魏子卿给韩天麟发了一条短讯:“韩哥,上次合作的很愉快。最近小弟看好了一个投资点,只是手上没钱又没资金,韩哥若是有技术,这个机会如果放过了,太可惜……” 那天晚上,魏子卿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还是从前的自己,虽然有很多的烦恼,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挣来的。他一会儿摸着床头的琉璃佛手如意,一会儿数着柜子里好不容易攒下的几根金条,以及给父亲的酒,给母亲配齐的补药,和胸前那块满绿的翡翠怀古。 那块怀古,还是他的初恋送给他的。虽然早就分手,但是翡翠的成色十分不错,他到底没舍得扔…… 然而下一瞬间,他正和韩天麟喝着啤酒,再一伸手,脖子上却是一空。 对面的韩小胖,腼腆却又犹豫地呢喃道:“你忘记了么?卖了,拿去给你爸还债了。” 魏子卿的心口,一下子闷痛了起来。 韩小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人啊,看着倔强坚强,其实念旧情的很……我知道你早不爱了,但是忘不掉是真的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 “呵,爷那是床技杰出,你也不看看那帮烂怂能不能驾驭的了爷?” 韩小胖显然是想到了魏子卿有一回把一个企图对他不轨的渣攻坑进了人民医院的光辉战绩,大笑的同时也没忘损他:“你再牛,当年不也留不住他?” 魏子卿一愣,面上平静,内心却有一小片角落在丝丝缕缕地抽痛,他永远都忘不了,大四的那年夏天,当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与家人摊牌以后,筋疲力竭地赶回车程4个小时的学校的时候,推开自己和章佳租住的公寓房门—— 他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甚至顾不得舅舅的怒骂母亲的眼泪。却没想到,提早三天回来的代价,是看到当年为了给他买一块翡翠,整整打工一年多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年,翻滚在一处。 下一瞬…… 床上的章佳却不见了,取代而至的,是谢震。 西装革履的谢震,站在碧落的二楼,与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扭在一起。 他怎么,永远该死的,是站在门外的那一个? 不过,章佳没有注意到他,谢震却看到了,那个男人猛然回过了头,深邃的目光瞬间逼视了过来,那种能够看透一切的的目光,仿佛能够击穿魏子卿的所有伪装。谢震强健的身体,即使在梦中,也给魏子卿留下了及其深刻的印象。 而那个清秀的男孩也跳下床,颐指气使地走到了魏子卿面前:“你和他的合约结束了。” 魏子卿冷笑了一声,刚想要反驳。却被突然出现的韦宏揪住了后脖领,随后,他就猛然被穷困的父亲,悲伤的母亲,颐指气使的韦廷云,作威作福的韦宏,精神病一样的艾薇雅,团团围住…… 魏子卿一下吓醒了…… 他冷汗津津地坐在了床上,用手捂住了眼睛。呵,自从重生以后,做得噩梦还真是只增不减啊,不过梦中最后一幕的画面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实在的,谢震愿意和谁睡觉,都是他的事,和自己半点关系也无。只不过如果现在让谢震跑了,自己顶着“人人喊打的私生子”与“过气小白脸”的双重名头,就基本没有什么活路了。 这可不好,很不好。 当然,现在不是料理谢震的时候。 冗长的梦境,让魏子卿醒过来时已经七点。既然没有了再睡的心思,就先关注一下今晨的早报吧。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这是圣诞节后的第三天,伴随着冬日的雪花,晋城关于韦氏集团少东家韦宏的丑闻,也如雪花片一样飘然而下。 而谢震,在这件事上,到底没有让魏子卿失望。 就在魏子卿的消息散出去的第二天,碧落事件当晚具体情况的披露,以及一些列韦宏人品的揭示,铺天盖地。到了12月31日的时候,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韦氏置业的背后黑幕居然也被曝光了,追查出竟是军委市委中皆有头脑皆有参与其中,黑白两道相互勾结,打算吞并这块本来准备规划给有功军属的土地…… 一夜之间宛如激起了千重浪,韦氏集团的公信度大幅度降低。 于是,新年1月1日的早晨,韩天麟哈哈大笑着打来的电话:“小哥,你之前让我做的那批韦氏集团新股预购券,都已经卖掉了。那东西连韦氏自己都辨不出真伪,所以股票开市就跌停板,让他们只能低价出售股权,或者高价回收预购券了。属于你的6万已经打到你的账上了。” 挂掉了电话,魏子卿站在了窗口,望向了东城区韦氏集团那块耀眼的大招牌,轻缓地笑了下,并起食中二指小小致意:“多谢惠顾。” 拿到了钱的魏子卿,固然高兴。 只不过……从圣诞期前到现在,谢震却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他了。点完了钱,魏子卿向后大字型倒在了床上,暗自磨牙:谢震啊谢震,你还真是……欠调教。 第16章 故人 有了这个月足够替父亲还债的钱,手头上还有结余的钱,魏子卿就想做点别的事。毕竟不可能一辈子耗在谢震这里,勾引也好j□j也罢,都不过是短期内的权宜之计。想要早日独立,还得靠自己闯出一片天。 好在现在是年初,魏子卿用手机翻了翻各大主要网站的新闻,最后将“河训网”调了出来——和中国人过春节一样,洋鬼子也得过圣诞,所以每年12月中旬到1月初,都是外汇汇率波动较大的时候…… 有了。 魏子卿看着那条“袋鼠币4年来兑天朝币最低”的新闻,弯起了唇角。 找的就是它。 这其实还是魏子卿重生之前的事了,就在去年12月的月初,天朝外长因为一个比较幽默的问题斥责了袋鼠国女外长。当时魏子卿看到新闻的时候差点没有乐出声,不过不管外长们甚至是两国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小误会小故事,“当面批评”的事实既然已经存在,就意味着两国间的经济一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再加上同大多数西方世界一样,近五年来袋鼠国的经济并不怎样景气。而国际惯例五年通常是一个大步伐,所以……任何政治游戏,其实不过是两个情商不足15岁儿童之间闹剧。 天朝与经济的双管压力之下,袋鼠国一定会在年末玩一个游戏。 就是先打着再涨价。通过调节物价刺激消费,来给国民打一计强心针。 因此圣诞节到1月2号,是最后一个跌幅,一旦正式进入了新年的工作时间,就会有一大波上涨狂野来袭。抓住这个机会,横竖三万元是要到月末才需要汇给父亲的,所以月初用全部的6万做个短线投资,无疑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其实6万元对于投资来说,基本算不上什么钱。 但聊胜于无,能翻一点是一点。而等到这波汇率波动过去以后,谢家的股票才是魏子卿真正想要介入的事情。这次主要打压韦氏置业的人就是谢震,那么韦氏的股票跌停板,无异于短期之内谢家的股票会持续看涨。 让自己的本金变得多一些,再扔进谢家,羊毛出在羊身上。 谋定而后动,是魏子卿的一贯准则,算计好了这些,也已经到了新年的第二天。 他决定出个门。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韦氏集团因为被查出来东城的土地有了问题,楼市开盘就被无限期搁置了,这对晋城的老百姓是好消息,对于魏子卿来说,更是好消息。这意味着对他性命虎视眈眈的家伙,暂时没有了喘息时间,而他,终于可以不用谢震司机但保镖,单独出门…… 自由的空气。 于是,一直到从银行出来,魏子卿的心情都格外不错。韦氏焦头烂额,谢震忙着料理他们,自己单独开设一个账号赚点儿小银子,还不是妥妥儿的? 魏子卿懒得去想谢震这段时间到底为什么失踪,或许是工作或许是有了新欢。但是最好不要让我逮着机会,否则……谢震,看爷怎么收拾你! 丢开了谢震烦人的这茬儿,魏子卿决定把自由的时间留给自己。 沿着晋城君子河边的小道慢慢地走着,冬日夹杂着雪花的天气,让君子河看起来都是迷蒙一片,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来,更是给君子河上的望仙桥镀了一层朦胧优雅的金光。魏子卿忍不住就踏着石阶,走上了桥。桥上的行人甚少,来回只有零星的三两人。魏子卿立在拱桥的中间,往下望去…… 缓缓流淌的河水中,有自己不怎么清晰的倒影,他搓了搓手,把下巴藏进了围巾中。模糊的倒影,感觉就像他这半个月来做得“梦”。只不过,重生,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轻缓地笑了笑。靠近河岸边的地方有枯萎的芰叶映衬着道边的梅花,映衬着冬日中,自有一种沧桑中裹着不屈的美感。 而冬天总是个容易让发动机不容易点火的季节。 谢震最近很忙,车丢在了公共车库一晚,这会儿着急开出来,走到半道儿上就总熄火。无奈之下,他将车停在了君子河边,等待重新预热,再一抬头…… 却恰好看见,一个身穿灰色毛呢风衣,大红围巾的青年,正立在距他十米处的桥端。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背影是韦青。可细一看,那份挺拔中带了温润搀了委婉的身影,却又不像韦青能够做出来的。一阵风雪刮下,青年仰头迎向了飞霜,却半阖上了眼睛。温柔中拧了倔强的感觉,与唇角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谢震瞬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很久很久以前,惊鸿一瞥的一个人。恍惚中,那首经年日久深埋的诗句重新映入脑海: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风起,散作乾坤万里春。 像,很像。谢震不是什么细范人,酸文腐词能信手拈来的也就十来首,可这首王冕的《白梅》却让他记忆犹新,三十多年来的生命中没惦记过什么人,只有那一次的擦肩而过,让他刻骨难忘。还是他当兵的时候,对方应该也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不过那时他是兵,对方却应该是顾问。保密条例与身份的限制让谢震最终都没能知道对方的具体讯息。这一错过,对方就早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谢震从回忆中醒过神来,“韦青”却已经走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是看到了同仁阁。 同仁阁是晋城的老药店,魏子卿手上现在还有几千块的闲散钱,就想去给家里老妈抓点补药。他母亲自从他14岁那年改嫁过后,精神与身体状况就都不太好。新婆家的不如意,继丈夫的不关心,加上他母亲坚持不愿意有第二个孩子,无一不让这个命本就不好的女人承受了更多的压力。 魏子卿又怎会不知道,母亲明面上对他苛责不满,甚至当年老爸锒铛入狱之后,带都不愿意带他,实际上也是为了保他?继父不愿意养个拖油瓶,所以母亲坚决不和继父另要孩子,最后争取到了魏子卿寄人篱下的三年多。 等魏子卿能够自己打工赚钱的时候,他发过誓,要对他的母亲好。 人都是自私的,和老爸过日子确实太不靠谱,他无权责怪母亲当年的选择。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在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情况下,把一切能给的都给了他。 自己虽然“死了”,但是已朋友的名义,寄回去一些茶包药包,总是没问题的。 他在同仁阁一楼的柜台中转悠着,心头已经在默默盘算—— 三七是要备一些,不过这里的品质不行。同仁阁店大流程化,精细的中药还是别在这里买。 不过……核桃仁当归瘦肉汤,要的。 傲娇枸杞炖甲鱼,要的。 这两样的汤包自己一样做一点。 上回见母亲精神头不太好,那西洋参北芪可以留着泡泡水。 他心头其实到还有一个养气血助睡眠的方子。魏子卿脑子活络,这些都是上大学得闲的那几年学来的。为了挣学费,他和张教授修习了不少仿造的本事;而文学院旁边就是中医大学,一个大二认识的学霸师兄,更是没少抖露给他真功夫;最后在大四实习时候遇到的将他引上欺诈这条道的沙先生…… 都是题外话,暂且不表。 魏子卿站在麦冬熟地黄的专柜面前好一会儿,最终没有配那个方子。母亲的身体虚不受补,还是先已平和稳定为主吧。买好了纱布称好了中药,魏子卿的心情也敞亮起来。而当他看到了收银台右边的一个小专柜,唇边忽而翘起了一个俏皮的弧度。 他怎么会忘了这等好东西?用来j□j“背夫偷汉”的混账,可是再好不过了…… 从同仁阁拎着两大包东西出来的时候,魏子卿的心情好的几乎堪称的上是冬日暖阳。母亲的补药有了着落是一说,谢震,哼~ 却没想到,刚刚转了个弯儿,一个人忽然从后面叫了一声。 “魏子卿!”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 魏子卿的脚步猛然一错,重生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天了,还是第一回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但是他…… “别给老子装,你还不回头是不是?我喊抓小偷了啊!” 魏子卿额角青筋蹦跳,抿住了嘴唇转过了身:“你……” “我认错人了?” 站在魏子卿面前大放厥词的,不是韩天麟韩小胖,还有谁? 而不等魏子卿反应过来,韩天麟便眯起那双聚光的小眼睛,再度逼近了他:“爷可是悄么蔫儿观察了你好几日了。从你第一回上门找我破解ipad和银行卡,我就觉得不对劲儿。这种小case,随便找个人都能给你解开。虽然你讲从朋友圈里听到过我胖爷的名号,但有什么mb的圈子,会了解一个……中间人?”他说到中间人的时候,放缓了声音,“杀鸡用牛刀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你走投无路;第二,是你觉得只有我胖爷靠得住。而能这样和我称兄道弟,把后背都交给我的人,从来只有一个……”韩天麟微微倨傲地昂起了双下巴,“那就是我们业界的王牌,魏子卿。” 爷什么时候和你称兄道弟,还把后背都交给你了? “更别提,上一次那个‘股票预授权’的买卖。这样脑袋灵活,心思缜密,办事周全的人……” 这到还是夸在了点子上。魏子卿在内心哼了哼,面上却还是一片冷酷的女王范,却没有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再说些什么,韩胖子已一个箭步上前。 “所以,这又是欺诈又是去同仁阁的。说!你是不是子卿隐藏至深的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他他奶奶的自攻自受么? 魏子卿再也压抑不住额角青筋,他就知道按照韩天麟拙计的智商,最多推测现在的他是“死去魏子卿的小姘头”,并且还是一个要“继承魏子卿遗志的好姘头”。妈蛋的,老子看起来就这么受? 魏子卿颇为邪气地往墙边一靠。 “地雷,你丫再不松手,爷就喊非礼。” 第17章 好基友一生推 韩天麟猛地松了手,惊骇地退后半步,瞪住了魏子卿。 “地雷”是个暗语,还很久以前一次大行动时,韩天麟的代号。魏子卿的代号是“火凤”,当时为此韩天麟还很是不满——凭啥长的圆一点胖一点,就要被叫地雷,瘦高帅星人就可以叫火凤么?直到后来“火凤”被他歪派成了“疯子”,韩小胖的内心才平衡了一点,不过地雷这个可爱的名头,就被魏子卿一直延续下来。经年日久甚至只有魏子卿才会这样喊他了。而韩天麟用他全身160斤的小肥肉打赌,面前清俊的青年就算是魏子卿那混球的新宠,依魏子卿的谨慎,也绝不会把业界的秘密往外抖搂。 魏子卿静静地看着韩小胖的一系列反应,唇角终于弯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如果我说,我就是魏子卿,你信不?” 孤零零地陷入敌军的包围圈太寂寞了,韩天麟你既然自己撞上来,就别怪爷拖你一道下水了。 “哇擦——子卿,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缩骨功?” 魏子卿瞬间无语,抬手将一袋中药兜头扔了过去。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直到慢条斯理地饮下了一杯茶汤青绿的雀舌,魏子卿才长舒了一口气,靠在了韩天麟家中的布艺沙发上。 他花了不短的时间讲述了这段时间的遭遇,而韩天麟则花了更长的时间用以消化。 冗长的沉默后,韩天麟看着对面这个比印象中年轻了五六岁,更隽秀了三四分的男人,终于挠了挠头,相信世间确实有怪力乱神的存在。如果对方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又怎么会知道他无数安全屋的地址?知道进门时候无处不在的小机关?茶叶值钱货藏在什么地方?更何况,能将茶泡到这种恰到好处的份儿上的,这么多年除了魏子卿,他韩天麟没有见过第二个。 什么品质的水多少温度,用什么材质的茶具,初投中投还是末投茶叶,茶香几分茶趣几何…… 韩天麟虽然也爱喝茶,但这些弯弯绕他也讲究不了。更何况,他静静地望着对方优雅又分外熟悉的姿势——也只有他这混蛋朋友,会这样肆无忌惮地靠在他家的布艺沙发上喝茶。绕着二郎腿,身体慵懒却带着一股子韧劲儿,像是一只随时准备翱翔九天的凤。 韩天麟低头挠了挠腿上的裤子,突然骂了句:“妈蛋的,担心死老子了!” 魏子卿搁下了茶盏,轻声道了歉:“对不起。” 男人之前的友谊,往往没有那么矫情。 就像魏子卿明白韩天麟对他的真诚,不惜实情相告一样;韩天麟同样可以理解魏子卿最初的隐瞒——这样离奇古怪,又麻烦异常的事情,在稳定情况之前,确实不宜告诉任何人。 韩小胖看着魏子卿买的那两包中药,最终嘿嘿地笑起来:“看到这些,我就彻底信了。分明不是学医的,却能将补品配到这种程度的,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魏子卿虽然是个欺诈师,然而十骗九真,没有真本事,拿什么到江湖上混? “这又是给伯母买的补药?”韩天麟翻着那些药包,北芪西洋参这些基础药物,跟魏子卿混久了,还是认识的。 “嗯。” “哎,你就别担心了,你出事以后。我已经往你家汇了三万元钱,并且打算每个月都……” 魏子卿顿时心头一暖:“谢了,兄弟。” 韩天麟摆摆手:“我当时其实也难受坏了,毕竟金主任的case是我介绍给你的。” “我不是因为金主任才出事的……” “嗯……对,你刚才说,你现在这副身体是韦氏集团的私生子?”韩天麟想了起来,难免上下打量这魏子卿:“可以啊,现在给你收拾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是韦氏集团的那朵白莲花了。” 魏子卿眉梢一挑,刚想开口。 却被韩小胖坏笑着打断了:“不过火凤,你这次浴火重生的可是有点儿寸……” 魏子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韩天麟赶紧低头憋笑,装作翻弄药包,只不过里头却有一小包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那包中药拿出来,放在魏子卿眼前晃了晃……“嗳,这玩意儿。不是给伯母的补药吧?” 魏子卿定睛一看,倏然笑起来,唇角的弧度非常温柔,“你猜?” 呃,火凤刚刚好像提到,他不仅重生成了韦家的私生子,还成了晋城第一少谢震的地下情人。更有甚者,为了报仇也为了不引起麻烦快速立足,所以他决定暂时蛰伏在谢震的羽翼之下。而谢震那厮,似乎上个星期刚刚跑到碧落溜达了一趟。 韩天麟顿时在心中为谢震谢大少小小地默了一次哀。 他韩胖子虽然是个直男,但是和魏子卿混久了,还是听说过谢震这个晋城第一纯攻的名号的。不过谢震啊……你和凤凰原来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你可知道凤凰在他的那个圈子中,可是第一傲娇受…… 爬上了他的床,还敢劈腿的,你是第一个。虽然都是交易,但谢大少,你惨了。 无关乎忠诚,只关乎于傲娇。 驱车回到了家中的谢震,此时正在泡澡。热水驱走了冬日的寒气,他将一块毛巾围在了肩上,惬意地往按摩浴缸中又出溜了一段,精实健壮的身躯在水中若隐若现,自带了一股霸气与风流。而他正望着浴室金边瓷砖上的雾气,回想着上回靠在自己身上的某个人。 还真是一想到他…… 罢了,上回琢磨时,连暖风对他都再没有任何吸引力。今日桥头惊鸿一瞥…… 忘不了,就索性继续征服吧。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从韩天麟家中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魏子卿将分配好的药包交给韩天麟,托他转寄给自己母亲。但终究没有过多麻烦胖子,让对方搀和到自己的事情中来。韩天麟也追着撵着问魏子卿是否真的要和谢震纠缠不清,因为有了他的帮忙,他俩完全可以甩开谢震大干一笔。 魏子卿深思熟虑之后,最终拒绝的韩天麟。 因为这件事的症结,压根就不在谢震。首先,韦青的身份就十分麻烦,韦氏集团的私生子,就算他遮掩一下匿名重入欺诈界,圈内个顶个的人精还不是很快就会被拆穿?其次,他今日遭受到的一切,90%都源自于韦氏集团的草菅人命,这笔债不讨回来,他如何安心?更别说,不扳倒韦家,他就可能一辈子都要活在“私生子”这个阴影中,无论今后做什么都是一个巨大的桎梏。而第三点,他和韩天麟这些年的根基全在晋城,离开也是一条路,但是会带来不必要的损失与更多未知的麻烦。最后,才是谢震。无缘无故的失踪,谢震难道是个死人?此人手眼通天,真要追究起来,别说捏死现在的魏子卿,连他韩天麟一窝端了都没问题。 风险远远大于利益,并且偏离目的。 所以在有足够的资本以前,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吧。 韩天麟深以为然,魏子卿这个“队长”,思虑到底是比他周全。不过韩小胖却没有放过调侃他的机会,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笑得不怀好意:“凤凰,其实……你不会是看上谢震了吧?” 魏子卿睇了一眼,撑住了下颌:“嗯,他床上功夫是很棒~” 想到韩天麟那张猪肝色的脸,魏子卿就忍不住大乐——谁叫他这个兄弟不仅是直男,还是个腼腆的处男呢? 不过,“兄弟”这个词,感觉其实很不错…… 坐着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谢震拨给他的那套公寓。魏子卿将顺道儿买来的寿司刺身放入了冰箱里,转身挽起了袖子,准备处理剩下来的那一小包中药。父母都已经安顿好了,那接下来,自然就是他那位可爱的金主了。 至于谢震什么时候会再来找自己,魏子卿其实并不着急。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前的两次约见,相处的都很不错,虽然月海阁临到最后出了韦宏这个小岔头,但据他的观察谢震对自己并无厌恶,甚至是充满了好奇与探究。即使对方的睿智程度,远远超过了魏子卿的预计;但他想他带给这个男人的“惊喜”,也同样超出了对方的期待。所以,一个自信霸道控制欲强,在极其好奇的状况下,突然退却,除了被外因牵绊住以外,更有可能是——事情脱离了既定轨道,急需修正路线。 这一点,与魏子卿平时的路线,不谋而合。 而他也相信,没有任何约定的情况下,能和他在韦宏事件上配合完美的男人,有这个道行。因为他们都是强者,而急流勇退是强者才有的思维。 魏子卿甚至都可以猜到,下次见到谢震时,对方可能会出现的冷言冷语…… 但没关系,这一次就由他来主动找谢震吧。 年初新气象么~雇员也要主动给老板打电话,魏子卿擒着一抹坏笑,掂了掂手中的中药包。 “嘟——” 意料之外,电话很快接通了。 然而,更意料之外的是: “谢大哥~~~~”一个发嗲到令人起鸡皮的声音从电话那段隐隐绰绰地传来。 “你等下。喂?” 白羽?! 第18章 交谈 魏子卿当然懂画。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谢震披着睡衣的精实身材上逡巡了一圈儿,才示意了下手中的托盘:“谢大哥起的真早,也好,这样粥就不会糊涂了……” 谢震笑了笑:“你做的?” 魏子卿这回倒是没骗人,答得十分干脆:“买的。”说完垂下眼帘,“大清早锅碗瓢盆叮当作响,不是平白绕了清梦?”虽然是买的,情谊却似乎比做的还要足。 谢震挑起眉梢,勾了勾唇角。 魏子卿对他的早起其实是非常意外的,因为按照他最初的设想,应当由他端着早饭放在谢震的床头,温柔抚摸谢大少的肩头将人唤醒,最后若有似无地在对方额头上落下轻柔又眷恋的一吻,再火速优雅地离开现场——足够神秘足有有吸引力,至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做了几回他到底有没有逾矩的睡在谢震的床上,就让谢少自己琢磨去吧!而不是现在这样,在晨起慵懒性感的谢大少一双鹰目似笑非笑的注视之下,端着早餐步入对方的房间,还一副很有话聊的模样。 现阶段床伴与金主,好像不应该有什么话可以说吧? 然而,谢震却似乎没有放过魏子卿的意思,他大刀阔斧地往落地窗边的沙发里一坐,直接拿起了魏子卿送来的早餐,甚至还有闲问了一句:“你吃过没有?” 当然没有。 而且他也不该…… 谢震却直接将温豆浆推到了魏子卿面前:“楼下有培根面包牛奶麦片,自己去拿点儿。你这份爱心早餐,我就受用了。” 自己是被调戏了么?魏子卿有一瞬间的呆然——一定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金主调戏床伴明明是两个月之后才应该达到的进度…… 他却不知道,其实是昨晚下药下的太成功,以至于谢大少从头到尾只记得连爽三发,和昨晚最后状似温情的拥抱,可能是因为太舒服太贴心,让晨起的谢震忍不住就想对他更好一点。更别说,“韦青”在书房门口驻足了整整五分钟,面上对书画流露出的行家一般的欣赏,也勾起了谢震更深层的兴趣。优雅神秘有些居家又淘气狐狸精,让人忍不住亲近。 然而这到底是魏子卿头一遭将理论付诸于实践,痛下j□j。甚至是几年以来头一回与人这样亲密的相处到一起。所以直到他自己热了培根面包上楼来,内心都在细细思量,权衡琢磨自己昨晚是否有所疏漏。 这样的早餐,未免太沉闷。 谢震颇为玩味儿地盯着了“韦青”,即便对方隐藏的很好,绝佳的第六感也能让他体会出对方有些“紧张”。如果是往日的谢震,定然忍不住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但今晨,不晓得是不是昨夜体力透支太过,还是这个人给他带来的感觉实在很不错,谢震竟不忍心去逗弄他了。 像孔雀一样骄傲又似狐狸般狡猾的男人,不应该被拿来耍弄。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起了一个很适合和“韦青”谈论的话题:“书房的那副画,你觉得怎么样?”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有些惊讶,在见到谢震之前,晋城第一少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翻手为云渣的彻底的。就算睿智卓越,但恐怕也不会对有点文化底蕴却不太能带来经济效益的东西感兴趣。但现在看来……想起书房那底蕴深厚的水墨画,魏子卿决定小小地试探一下。 “嗯——依我看来,山势峰峦叠嶂逶迤连绵,近景用墨色勾皴,远景以淡墨擦染……”他说的不紧不慢,语调慢悠悠地像在边说边想,“且从整体来看,山与水布置的疏密得当,云霞更是平添悠然仙气,墨色浓淡干湿并用……嗯,是当代不可多见的佳作。” “哦?怎么看出来是现代作品?” 魏子卿顿了顿,显得有点小紧张:“其实是猜的,我看了半天,整幅画虽然是古风做派,但感觉……”狗屁的感觉,后面用的压根就是老红星宣纸。但好在本尊本身是艺术学院的大专生,懂点画倒也不奇怪。 “感觉不对?” 嗯哼,就知道谢震会更喜欢提感觉…… 魏子卿心头一乐,索性就顺着谢震的话茬往下出溜:“嗯,虽然整幅图有仿古遗风。”还很不专业的企图做旧,“但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国画山水以‘以形媚避,以形写神’‘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为十六字真言。所以现代人再模仿,比起古代遨游于山水间的大师,神形上也差了几分气度……”点评完了,还得顺顺毛:“不过虽是这么说,但这幅画的整体构图,与山水意境也已经是当代佳作。谢大哥慧眼识英雄,挂在书房中,让我也看的移不开脚步。” 谢震的眼神明显一亮,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没文化土大款的那种沾沾自喜,反倒是挥了挥手:“这其实也算是矮子中间拔大个儿,画虽也算是佳作,可是神韵上终究差了一口气。” “可放在现在,也应该价值不菲吧?” 谢震笑了笑,往后一靠:“真正的艺术品,是无价的。” 魏子卿没想到,谢震竟会是个知音。 他大小就对一切古色古香的东西感兴趣,上至星宿风水下达珍宝字画,由于大学念得是天朝一流的汉语言专业,诸子十三经本本烂熟,历史典故信手拈来。再加上为人机灵,和教授师兄学得养生之道古玩鉴别,以至于虽迫不得已走上了欺诈师的行业,却也是有j□j分真本事的。所以倘若真谈到了他喜欢的东西,魏子卿对“无知的众生”也算是恃才傲物的很。能和他谈到一起的人从来不多,以前只有一个韩天麟,没想到今天的谢震也…… 然而他到底没有一味宣说,谈兴正浓是一回事,也得顾及金主颜面。只是更让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谢震的知识面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狭窄,虽然对字画的鉴赏仅仅小有所成,然而历史文化所影响的艺术风格,他倒是颇为了解,更别提,谢震对于政局社会的见解,颇有一套并自成一格。 “上位者的观点,往往影响艺术的风格走向。”谢震的手指扣了扣沙发的扶手,“所以往往通过艺术作品倒可以更直观的看出当时的社会人文。”他微微笑起来的样子,也十分好看。 魏子卿明白他话中的隐含意——事情需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有些决策在当时看似不近人情,却往往另有深意。而艺术古玩,往往是打开这些的一扇窗口。除了艺术价值,更可以从中赏析古人隐藏的智慧。 能谈到这个层面,魏子卿必须赞谢震一句了:“谢大哥真厉害。”这句话,难得的实心实意。 两人不经又继续往下说了去。 虽然多数是谢震再说,魏子卿在听。但是无论谢震说道哪朝哪代的趣事轶闻,魏子卿都能很好的递话接茬。这让谢震心头不觉惊喜,对方刚才的夸赞并非空泛无力,甚至如果他没有猜错,“韦青”甚至隐藏了实力…… 谢震忍不住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其实魏子卿是存了一份展现自己的念想的——既然决定了要暂时蛰伏谢震的羽翼之下,那在他向韦氏集团讨回一切之前,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得和谢震绑在一起。所以既然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他就不能盲目地遵循本尊“爱慕虚荣不学无顺蠢得掉渣”的路线。更容易露出破绽不提,也不利于今后的发展。幸好本尊以前和谢震几乎没有精神交流,借此机会慢慢改观,倒也不错。 而正经内容谈得差不多了,魏子卿下意识地就开始打起了柔情牌。 “谢大哥刚才问我,为什么会懂画……”魏子卿低头喝了一口茶——吃饭早餐,自然要泡一壶茶。“我要是说,我也有梦想,谢大哥相信么?” 吃饱喝足了的谢震,悠闲地往沙发中又枕了枕。“信,怎么不信?人都是有梦想的。” “但是我的身份和家庭,您知道限制很大。”魏子卿说到这里,拳头攥了一下,“可即使是这样,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况且,我并不想一辈子都这样……” 言下之意,表面上看起来是不学无术的小白脸,但是这些知识素养,全是私下暗自下的功夫。 这其实并非完全虚言——本尊的人生有多么空泛无聊,魏子卿是不知道,但是他的人生所得到的每一样成就,都必须依靠他自己苦苦拼搏。他过过几年好日子,父亲从借债买房到负债进监狱,在魏子卿的梦里是一瞬间,实际却大约有两年光景,说起来他甚至上过一年的贵族学校。 然而,大起大落才是真正的悲剧。 没有尝过锦衣玉食,又怎么对比出冷锅冷灶?没有做过处优养尊的小公子,又怎么体会出人人喊打的罪犯儿子的悲凉?捧到天堂再摔入地狱的感觉有多痛,只有魏子卿自己知道。 只是,这张柔情牌,放在99%的人那里,都能感天动地。然而,谢震却是那1%。起初谢震也为之动容,然而他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却很快反应过来——那么按照“韦青”现在的素养,小时候应该也受过良好的教育,那么既然他如此自立自强,为什么现在又会混成一个人人喊打的私生子,甚至甘愿成为了自己的小白脸?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震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了一笔,这个“韦青”,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19章 与你无关 谢震倒没琢磨“韦青”有什么坏心眼。 在他看来“韦青”傲娇狡黠,骨子里却令有一份贵气优雅,这样的男人就算玩阴险也该玩得十分艺术,所以什么下三滥的傻坏招数,一次聊天就能露出破绽的二缺事,不该发生在“韦青”身上。 否则之前他和自己装白莲,又何至于三两次都没有发现端倪? 而谢大少就算再睿智,也猜不到穿越重生这种离奇事,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歪打正着以后,谢震倒是对“韦青”更感兴趣起来。这个男人之前的人生是怎样的?又经历过什么样的大起大落家庭变故,才会养成这样一个诱人又乖觉的可爱脾性? 昨天晚上谢大少到底是“累”着了,中午用过便饭之后就让“韦青”先回去。 魏子卿坐在张师傅的车内,望向窗外的街景。今天的自己,到后来算是本色出演了吧? 本想打打亲情牌,没想到被那双鹰目看着,忍不住就带了些自己的情绪。说起来……恐怕自己也是需要找人发泄一下?这些话倘若和韩天麟讲,冲动仗义的傻玩意儿定会吆喝倾家荡产也要救他“脱离苦海”。而谢震,呵……既然是金主,偶尔听员工抱怨两声也无大碍吧。更何况,看出来自己目的不纯又如何? 魏子卿想到了昨晚的那个拥抱,扶了扶额角。金主和雇员,还真是不适合纯爱模式呐。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却没想到几天以后,魏子卿就再次接到了谢震的电话,这回还是谢震自己打来的。 “韦青,明早11点有空么?” “嗯,有的。”他可能没空么?不过谢震这厮还算有礼貌。 “那跟我去个地方,绅士休闲风打扮。10点半司机会去楼下接你,听明白了么?” 魏子卿愣了愣,笑了一下:“是,首长。” 这个谢震,区区当了三年兵,骨子里却还一直有着军旅范儿。 第二天早晨十点半,魏子卿准时在小区楼下等着张师傅的车。 谢震倒是老远就瞅见了他,男人穿了件黑色丝绒单西装,灰色条纹毛围巾,看起来“绅士休闲又得体”,而且完全不会压过他的风头去。只是一月初的天气到底有点儿冷,“韦青”站在楼下的花坛边,将下颚向脖颈里面缩了缩,又跺了跺脚。 后车座上的谢震忽然就笑了,对着前头的司机道:“快点。” 等车开到近前,调下车窗,谢震看到“韦青”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他冲打算去拉副驾驶车门的“韦青”道:“坐后面。” 天朝坐车也十分有讲究的:刨去驾驶座不提,司机后面最安全的座位给领导,副驾驶上的是下属,而领导身侧的座位则十分的微妙:通常情况下白天到晚上七点半,留给夫人与爱卿;新闻联播一播完,就成了情人/床伴的专属。 现在是早晨11:00。 魏子卿倒是没有犹豫,拉开了车门就坐了进去,只是当真做到了谢震的身侧,他才略觉有些尴尬——原来的他可没经历过这等事,自己和谢震现在……算是? 黑色的宾利一路往晋城西区开去。 晋城是天朝的首都,近二十年来发展迅速,主要被君子江分割成了东西两区。东区是老城区,繁华且拥挤;而西区在三十年前还是荒郊,现在却被打造成了新兴城区,彰显着现代与格调。 车速在到达西三环的时候才逐渐减慢,最后停在了一座门庭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前。 天朝欧式俱乐部。 魏子卿没想到,谢震竟然会带他来谈生意。看来,自己确实让谢少“十分满意”,既然被当成男伴带了过来,魏子卿也就大方地进去了。 门口立刻有人搓着双手迎了上来,看来是一早就越好的,会所的装修簇新,从水晶吊灯荧光喷泉到大理石地砖,装潢用料色调搭配都十分讲究。看来……这里是新成立的高端富人会所,而请晋城第一少谢震过来,应该是开业前求抱大腿来了。能抱上谢震的大腿,对方能有几把刷子。 魏子卿心如电转过了这么一圈,才跟在了谢震身后半步走了进去——既非下属的低调,又不是伴侣的尊荣,捏拿的恰到好处。谢震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能带男伴前来,显然是给了会所老板天大的面子。 本着休闲的态度过来晃一圈儿,意味着“大腿”80%抱成了,姓赵名世忠的老板应该很高兴才对。 然而魏子卿为什么觉得,这位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赵老板,却眼下青黑隐有心事;瞅见自己之后,眼神更在瞬间的惊讶后透出隐隐寒意? 魏子卿没料错。 赵世忠赵老板对谢大公子的莅临显然是做了精心的准备,从午膳着调的红酒,与粤式餐点就可以看出是下了功夫。膳后请他们去休息室小坐,更可见对谢震的了解程度…… 那是一墙的好字名画。 画不多,主要以书法为主,量也没有到扎眼的地步,然而十副中却有六七副是精品。这个赵世忠老板很会做人——没有三四副平凡的可供挑剔,又怎么能衬出谢大少眼光卓越不凡?魏子卿细细端详了过去,六七副精品中,又主要以狂草和隶书渐长,风格大气,或狂狷或沉稳,更是将谢震的性格摸了个透。 啧,可以啊…… 然而,令魏子卿没想到的是,明明那天和自己畅谈了一早上对书法十分感兴趣的谢震,却连看也没怎么看这些东西。只走了一圈过场,没有十几分钟,就像不胜酒力般,拍了拍赵世忠的肩头,希望独自出去散散心。 “韦青,你就在这里休息下,替我鉴赏鉴赏赵老板的字画。”说罢,谢震就冲着赵世忠摆摆手,示意留步,自已在侍者的引导下走了出去。 这是要单独考察一下这所新建的会所,想要投资入股么? 谢氏集团的生意做得极大,主要以开发地产为主。前些年投资过一些花园小区,近几年逐渐向度假村高尔夫球场大型商场会所转移。这点上,魏子卿倒是没起疑,横竖他喝了些酒也有点晕,就在这里欣赏一会儿古色古香的字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却没想到,谢震刚走没一会儿,休息室中的下人也陆陆续续走了个干净,唯独留下了赵世忠与他的副手。 赵世忠腆着啤酒肚,向前走了两步:“韦少爷。” 魏子卿回过了头。 “您这么干,是有点儿不地道吧?!” 魏子卿拧起了眉头——他和赵世忠,好像哪辈子都没有交集? “背着韦总和谢大少搅合到一起,赚了钱你就很光荣么?”赵世忠眯起了豆大的眼睛,咄咄逼人。 对方竟然认识韦廷云,他不是谢震的合作伙伴么?这下连魏子卿也有些发懵,他不是没想到生意圈内盘根错节的关系,只不过按照谢震对韦氏集团下死手的动静,魏子卿是真没料到谢震“新的投资对象”会是韦廷云的生意伙伴。 这不是让两家都没脸,又不好做人?还是说……谢震有什么必胜的武器? 赵世忠却没有放弃对魏子卿的冷嘲热讽。 言辞之间虽比韦宏文雅不少,却像知道“韦青”数月之前就已经和谢震搅合到了一起;而且谢震分明看不上他,“韦青”却要屡次三番的上杆子犯贱。甚至因为韦总处要不到钱,他这小白眼狼就不惜通过卖p股的方式联合了谢震倒打一耙。现在韦总亏本了,自己更是不得不巴结谢震,你高兴了?再高兴,也是个下三滥手段卖屁股的!果真是什么妈养出什么种,亏得韦廷云韦总当年给了那么多赡养费,真是白眼狼养不熟。 魏子卿面上青红交错…… 他重生以来最忌讳的就是从堂堂正正对外身份的高校客座教授,变成了人人口诛笔伐的私生子+小白脸。然而他现在完全掣肘于谢震的羽翼之下,赵世忠这样侮辱他,他甚至连还击也不能——被“韦青”的身份所困,一个弄不好毁了谢震的生意,他魏子卿能讨着好去? 所以骂回去不是,忍下去更不能。 诛心之语,让魏子卿缓缓地攥紧了拳…… 赵世忠并没有说多久,只不过那种鄙夷奚落的神色,却让魏子卿心里一下下钝钝地痛。他活了27年,之前二十年的人生没少大起大落遭人白眼,好不容易打出一片天,一场车祸却让他不仅重头再来,还要承受比之前更多的辱没…… 一个隐隐不好的念头,突然闯入了魏子卿的脑海: 莫非谢震今天带他来,是明知赵世忠与韦廷云有往来,他却又需要和赵世忠谈生意。所以谢震必胜的把握,就是把他扔给这个有些面熟的赵世忠……找平衡? 古有妲己祸国,今有魏子卿枕边献谗言么? 魏子卿眉角一跳,嘴唇抿得泛白。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豁然拉开了休息室房门的时候,谢震恰巧从远处走了回来。 魏子卿没有看他,垂下的眼帘与额发挡住了视线,他的喉结滚动了下:“谢老板,我身体不适,今天就先回去了。”侮辱也侮辱了,目的也达到了,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他是该回去好好思索一下,还要不要继续与虎谋皮。 谢震扶住了魏子卿的肩膀。 “……怎么了?” 能怎么,不是您的好主意么? “谁欺负你了?” 没谁欺负,即使有,也与你无关。“只是累了。” 第20章 布局 魏子卿回到家,抹了把脸,坐在了沙发上。 冷飕飕的空气,冻得他双耳发疼,可是再痛也没有心里痛。令人焦躁的情绪再度占据了他的脑海,如果不是“韦青”这个身体所限,他早就天高任鸟飞,何至于偌大的晋城,被人追杀受人鄙夷,连区区独立都是如此艰难?情感上无比厌恶现状,理智却知道除了依靠自己努力,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摆脱。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还得忍受这种眼光多久? 或许,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错。 为什么要选择搭谢震这个顺风船呢?分明晓得那是只草原上的头狼,傲慢冷酷又强大,自己并非他的同伴,又凭什么自信地想着“不合作只借力大树底下好乘凉”,对方就不会关键时候把他推出去? 为了欢好之后的一个拥抱? 真是天大的笑话。 心里虽然清楚,谢震堂堂的晋城第一少晋城商界的龙头领军人物,怕犯不着为了与赵世忠合作来陷害自己一届“小白脸”。可事实却……也好,就当是给一时昏了头,还以为真的勾引了谢震的自己敲个警钟。果然对于他来说,世界上没什么捷径可以走,唯一的捷径,只有依靠自己。 再困难,可以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 魏子卿烦躁时,就会想要抽烟或写字。本尊的这具身体没有烟瘾,魏子卿也不想再染上,所以唯一剩下的宣泄方法倒只剩下写字了。琴棋书画诗酒茶,除了“棋”与“画”魏子卿只懂看不能上手,其余几样拿出去唬唬人还是没问题的。时间尚早,他索性下楼去小区门口不远处的文具店买来了墨与笔。研磨试笔之后,手腕持重笔走龙蛇。零星点在了报纸上的字迹,也能看得出是铁画银钩的锋利间,不失鸾翔凤翥般灵动。至于为什么用报纸?骂骂谢震还犯不着折腾他10块的羊毫和5块钱的墨吧? 只不过,写着写着,魏子卿倒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赵世忠为什么看起来眼熟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赵世忠的耳后有一枚青色的胎记。 胎记大多数人都有,并没有什么稀奇,所以一开始魏子卿并没有怎么留意。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除了胎记,赵世忠的五官也像是在哪里见过,更有一个很突出的特点,对方左手小指的第二个关节,是向外弯曲的。 人身上有三个标志是十分显着的特征——耳朵手指与胎记。 每个人的耳朵都不一样的,而手指与胎记通常有遗传性。父子兄弟的手型和胎记的位置往往都有相似性。这样的手指与胎记,魏子卿之前见过,却因为惊鸿一瞥,才一时没有想起来——居然是长在他父亲现在所承接项目的董事长身上。 父亲的项目属于政府型的承包项目:天朝东水西调工程的一部分。通过国担保给可靠的民营企业或个人,按照地域划分成小块包干负责,也算是一块肥缺。但不知道这个项目是不是比较保密的类型,网络上并没有相关资料。所以当时的魏子卿有些放心不下,就请假去了趟江城替父亲摸摸底,可饶是如此,对项目责任人日理万机的赵经理,都只是惊鸿一瞥。 对,对方也姓赵。 叫赵中兴。 魏子卿猛然停了笔,抿紧了嘴唇。 那这么说来…… 他忙放开了电脑,在白度搜索之中敲入了“赵世忠天朝欧式俱乐部赵中兴”的字样,而不知道是幸运还不幸,第二页的末尾就提供了一条十分有用的信息:“赵中兴部长的长兄,赵世忠。” 还真的是兄弟…… 那么这其中就又扣了:如果赵中兴是负责一部分东水西调工程的国企老板,应该也算小幅度有钱有势才对。虽然挪用公款绝对是冒险的行径,但从赵中兴连经济犯都敢用,就看的出这厮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魏子卿可不信他手脚干净。那么,他的大哥赵世忠是在晋城做生意的,能开私人会所,生意肯定做得也不小。这两人完全可以强强联手,一个捞钱一个洗钱,相互扶持打出一片天。那是是什么原因,赵世忠因为韦氏集团的原因亏了钱,赵中兴不仅不伸出援手,反而要他大哥千好百好地来看谢震的脸色呢? 莫非,是因为韦氏集团此次牵连甚广的地产风波,让赵家的资金链断裂? 魏子卿想起了分明是金碧辉煌的私人会所,赵世忠却面色顑颔的那张脸。 糟糕!父亲会不会有危险? 他那个笨蛋老爸,好高骛远又没什么真才实学……明明没本事,当年想让魏子卿过上好日子,居然能跑去借高利贷。两年中给他买来了各种当时有钱人家孩子该享受的东西,拍着他的肩头:“子卿,男人的眼界应当宽一点儿,什么好东西咱都试试看!看你惊喜开心的样子,老爸啥也值了!” 蠢货,没有能力借什么钱?让自己见识好东西? 捧到天堂再摔进地狱才更痛…… 可是,魏子卿知道,他老爸已经尽力了。 其实自己和老头子投进去的那二十万更不是魏子卿操心的重点,钱没有随时可以再挣,他怕的就是家里那无能的老头不知不觉步入了一个可怕的圈套——“江城”从古至今都是对外贸易口岸,甚至在百年前还曾沦落为日不落帝国的殖民地,所以有商机大又不问出身的机会,这就是魏子卿的父亲愿意去那里找一找东山再起的原因。但“江城”社会构造复杂不讲,再不问出身,赵中兴真会这样慷慨地接受一个有前科的经济犯?短期内投资额不菲,现如今公司资金链断流,这会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屎盆子?一旦账面做得漂亮,赵中兴又是国企,后果会由国家买单,而责任人还有谁比一个前科经济犯更完美? 魏子卿越想越后怕,他知道自己所料的这一切不过是推测,但是既然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他又如何再能袖手旁观? 看来谢震与赵世忠这趟浑水,他还真是不得不淌一淌了。 呵……还真是…… 可是自己今天负气离开,又该怎么重新杀入战局? 魏子卿的眉宇深深地蹙起。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就算是利用,自己也不过只是谢震一颗小小的棋子。既推出去当了挡箭牌,又有些敲山震虎的意思。 不过,谢震利用也利用完了,赵世忠解气也解气过了,他二人之间的游戏,现在肯定是抛开了自己,要继续进行下去…… 魏子卿坐在餐厅的桌子前,拿着毛笔随手点点画画。 谢震看上的是赵世忠那个开在了西三环淘金地带的私人会所;而赵世忠现在需要的是新股东加盟,好接上他断掉的资金链。那么从韦氏集团一役谢氏全胜的局面看来,完全就是买方市场——谢震完全掌控着主动权。 怪到上次赵世忠如此讨好谢震,又对自己恨得牙根痒痒呐…… 想到了关于韦氏集团股票大跌的事情,魏子卿的心情好了点儿——算他赵世忠有眼力,倒也没算怪错人。只不过,既然让他抓到了赵世忠的弱点…… 辱我就罢了,可是要是想伤害我魏子卿的家人,还能放过你们兄弟? 既然你这么喜欢买字画给谢震,爷就让你一气儿买个舒爽! 通过伪造的手段圈钱,再利用字画交易装高深,打入对方公司内部,探听资金状况,摸清情况,对魏子卿来说并非难事。至于谢震,“纵容行凶”,在那厮别墅偌大的书房里,挂满他魏子卿的墨宝,也算是抬举他。 他这个欺诈师,之所以不进行大型欺诈,是因为还有良心。偏门手段再厉害,谁又不希望堂堂正正地在阳光下做人?但这并不代表你们能联起手来,将他捏扁搓圆。 魏子卿挑了下眉角,拨通了韩天麟的电话。 “嘟——”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嘟——” “喂?” “姜峻?我谢震。” “哈,谢震你小子,等你电话已经等了好两天了。快说,怎么样了?” “赵世忠那个老东西果然是有问题,说是私人会所,他娘的圈的地都有半个高尔夫球场大了。”谢震站在办公桌前,笑骂道。 “不会大的让你丫找个厕所都困难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谢震低沉地乐了两声。 电话线那端,一身军绿军装,肩头两杆三星的高壮汉子江峻也笑了起来:“怎么说?” “有钱圈地不知罪过,但是有钱圈地没钱建设,我到没觉得赵世忠那老东西两袖清风到愿意给国家无偿纳税了。”谢震的语调之中充满了讥讽,“加上他的这批军功材料残次拖欠,是资金链断裂。” “都他妈是国家的钱,怎么可能……” “你他妈的当兵当傻了吧?知道晋城的韦氏集团这次捅出了多大的篓子么?” “谢震,你是说……赵世忠和韦氏集团的置业案件也有联系?” “嗯,我更了韦廷云很长时间了,但一开始确实没发现赵世忠和韦廷云也有联系。” “哈~!”姜峻嗤笑了一声,“那狡猾的老匹夫藏得可深了。嗳,不过你丫好样的啊,这回怎么发现的?” 电话那头的谢震顿了一顿,眼角眉梢中竟然流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柔软:“还得感谢一个人。” “谁?” “一只狐狸。” “哈?” “不和你说了,小狐狸好像对我有很多误会,爷得去澄清一下。” “喂喂谢震,你不会是看上什么人了?” “嘟——” …… “喂?子卿?”韩小胖的声音,一如既往腼腆中又带了些欢脱。 魏子卿站在了阳台边,手中擒了一根点燃却没有抽的烟:“你对办个书画展,有兴趣么?” 第21章 兰草堪折(上) 今年的春节前,晋城二三流的书画艺术家们与收藏爱好者赶上了好时节。不知是圈内哪位高人牵了头,以“金蛇狂舞贺新春”为题,1月20日要在文化厅的1展厅举办了一场书画展,欢迎广大业内人士及爱好者前来参加。虽然只有一天,也没什么国手,但在文化厅这种半官方小洋气的地方,没有国手才更有“出头”的机会啊…… 魏子卿揩了揩手上的水珠,走到了博古架前,从架上取过了一支芽庄奇楠种沉香,点燃了,差劲j□j紫砂香炉中。随后他在三米半开外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呷了口杯中茶汤青绿的雀舌茶。 韩天麟坐在他身边不远的马扎上,小声到:“虽然我理解你的仪式感,但凤凰你确定……咱们是在欺诈吧?” 魏子卿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他一眼,没做声。只是凤目一闪过的狡黠傲气,却清晰无比地说明着:韩天麟,难道在你空无一物的脑袋中,欺诈师的仪式感就只能是看一段《古惑仔》,再歃血为盟么? 韩天麟有些小肉肉的脸瞬间涨得血红。 这让魏子卿憋屈了好几日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古代茶经品评雀舌有言“添炉烹雀舌,洒水干龙须。古凡官员上朝奏本前必含其清心净口”。虽然他只是个欺诈师,一会儿要做的勾当也是伪造赝品,但艺术本身,无价。 待价而沽还沾沾自喜的,永远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臭东西。 所以过几日,就让他的墨宝挂在他们家里,嘲笑他们一辈子吧! 奇楠沉燃尽。 魏子卿搁下了茶杯,站起身来:“韩天麟,研墨。” 没被叫“地雷”的韩小胖眼睛瞬间亮了,就说么,子卿其实很温柔。他兴冲冲地跟过去给魏子卿打起了下手,魏子卿的字,还是很值得期待的。两人此前并没有做过“仿造类型”的欺诈,并非没技术,而是此法一则费时费力,有这闲工夫,为什么不去当个堂堂正正的书画家?二则是一旦赝品被人识破,可就是“人赃并获”,连开解都没困难。 但如果是特定了赵世忠为对象的话,倒不失一记妙招。急于讨好谢震的赵世忠,用来送礼,一定缺几幅昂贵且即使买错了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的书法。 一得阁的墨,配早年存下的红星牌宣纸。 魏子卿先在别的纸张上演练了几下,随后提笔沉腕,一气呵成。字体是十分火候势头是连续圆转,存字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筋骨挺拔中又见纵任奔逸。谢震的性格有些狂放不羁,然而霸道中却又存了领袖独有的专断控制欲——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所以这样的性格,比起今草与狂草,更有迹可循又有自由风骨的“章草”,才是谢震的追求。 也是赵世忠苦寻不见的佳作。 魏子卿一气儿写了三幅。不多不少,却足够隐藏在1月20日那天所有参加书法展览会的作品中又独占鳌头。三幅作品有两幅是十分寻常的贺岁助词,只有最后一幅,魏子卿到底是没忍住,手腕一转,题下了张九龄的《感遇·其一》: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韩天麟默默地站在边上看了半晌,倏然用力拍了拍魏子卿的肩膀。 余下用微黄茉莉花茶水细致刷涂再送进烤箱氧化做旧,按下不提,等到下午日落时,三幅魏子卿早上才写完的书法,已经变成了晚清民初的三幅“隐士佳作”。魏子卿点着了一根没抽的烟,夹在指尖,韩天麟则得意地冲他挑挑眉,转手将画交给专司印章部分的刘快刀。五天之后,古董赏析的展台,三幅墨宝必须技压群芳。 计划实施到了此处,魏子卿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内心却也有些怅然。 魏子卿碾灭了手中的烟,独自踏着风雪,往公寓走回去。亏他在那个不错的早晨,还以为谢震算是小半个艺术方面的知己。 也罢……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缓步榻上君子江上的望仙桥的时候,风衣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他本来以为又是年终岁尾的什么打折广告推送,却没想到…… “我谢震,五天后文化厅有个书画展,有兴趣同去么?” 魏子卿一愣,僵在了晋城的冬天的风中。风在那一瞬间,似乎有点暖,乍暖还寒。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端着杯星巴克的拿铁,沿着道边缓缓地走着。热拿铁让他的胃里好受的点儿,冷风却让他能继续维持清醒的头脑。 谢震为什么会来找他? 他不会再自大的认为谢震对他存了什么善念。况且那个档次的书画展,糊弄赵世忠这种“半文盲”还行,面对谢震这样的行家……好像不够水准吧?因为考虑到成本的问题,刘快刀至多请了几个小有名气的书画师来镇场子——真叫了国手来,别说出场费他们付不起,自己的那三幅字可就不太够看了。 莫非,赵世忠与谢震的生意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需要他再当一回“观众”?魏子卿将下颚往围巾中藏了藏:哼,好啊,他本来也想去文化厅看着赵世忠买走自己的书法。现在还有谢震捧场,为什么不去? 本来还愁怎么和谢震再度接触,现下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他摸出了手机,修长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着:“谢大哥的邀约,却之不恭。我们什么时候见?” “1月20号上午10:00,等我接你。” 魏子卿对“等我接你”这种暧昧的话,着实有点承受不起。 但1月20日的早晨,他还是头一回顺义自己的心意,穿得随意又厚实了些——爷只是去看场戏,没道理吧自己冻着吧?九点五十五分,他擒着烟站在阳台上,看见一辆熟悉的奥迪开进了小区,正是张师傅平时接送他的那辆车。魏子卿就换了靴子,下了楼。 这样谢震倒了,他也出来迎接了,亦符合“等我接你”的要求;又有点小白脸该有的殷勤。 然而,刚出门楼,奥迪已经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副驾驶的车窗被摇开,谢震坐在了驾驶室中。意气风发的谢少弯起了唇角:“上来。” 直到车快开到了文化厅,魏子卿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谢震亲自开车来的? 文化厅中,果不其然再见到了赵世忠。赵世忠压根就是在1展厅的侧门口,恭迎谢震的。 下车后谢震却连看也没看赵世忠,只等魏子卿向自己走过来,伸手拉住了魏子卿带着手套的手。“里头一会儿很暖和,记得脱外套,温差太大会生病。” 这是,什么状况? 后面的状况,就更加有些诡异了。赵世忠一路上诚惶诚恐的程度,完全出乎了魏子卿的预料,而谢震更没有再让他和赵世忠“单独相处”,反而一直和魏子卿肩并肩走着,没有在停车场一瞬间的暧昧,却也无小白脸和金主应有的谦卑,对他的态度,称得上“尊重平等”。 而赵世忠不知道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谢震手中,只能频频赔笑。 “近现代的书画,我欣赏高奇峰的《山高水长图》。”谢震弯起了唇角,在一副同类型的山水面前停住脚步,“他的画,形体逼真生气勃勃。雄伟俊秀完美结合。山峰以粗笔为之不失皴法,略作苔点,颇有大家风范。” 魏子卿想了想,走了过去:“近现代能挑的出来并不多了。不是技法到位感情苍白。就是感情肆意,技无成章。” “是这个道理,你有欣赏的么?” 他们的距离有些近,这样平静而又随意的语调,让魏子卿有些惊讶,好在他反应很快:“我喜欢黄宾虹的画。” “听说前头有一块展区,有人仿了一副黄宾虹的《青城山水色》。” 确实,还是刘快刀补的印章与题跋呢,魏子卿当然知道这回事。却没有料到,身边不远处的赵世忠,眼巴巴地跟了上来:“谢总……” 谢震连个眼神也欠奉,直接挥了下手。 魏子卿眼看着赵世忠是倒退着下去的,口中喃喃自语:“我去办我立刻就去办。” 谢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往前走了过去——微微展臂,揽了揽魏子卿的肩头。也没有一直揽着,更像是安慰一样地拍了拍,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 接下来的行程,几乎可以用好玩来形容。 赵世忠就像个移动atm提款机,只要是谢震看过三眼以上的,他立刻就着手去办了。而只要是魏子卿提过一嘴的,哪儿还敢有二话?到了第二幅水墨画,魏子卿就看出了门道。谢震竟不知为什么,竟然像是要给他出气的意思。魏子卿甚至试探性地随手指了几幅一看就丝毫没有收藏价值的书画给赵世忠,那厮竟然也颠颠儿去了。 大有壮士一去不复兮的断腕情怀…… 看着姓赵的谢顶混账猥琐又张晃的背影,魏子卿“噗嗤”乐了,虽然不明白谢震什么意思。但是或许在那一瞬间,他不想探究。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没有注意到谢震鹰目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和甚至连谢震本人都没有发现的宠溺。 他们继续向前走,终于绕道了1号展厅最后一块展区,那里挂着魏子卿五点以前写的三幅字,也是书法展区所谓的“镇馆之宝”。 谢震顿住了脚步。 斜披着红色礼仪带的导游小姐看到了来人,热情地就要上前介绍…… 他却竖起了食指在唇角轻轻比了个“嘘——”字,方慢悠悠地向魏子卿的三幅作品踱步过去。眼神中,有欣赏有惊艳,更有一份尊重。好字是有魂的,谢震看出来了。 第22章 兰草堪折(下) 谢震慢慢地踱到了三幅作品之前。 章草其实是由隶书草化而来,横画中遵循了隶书的端严规矩,笔画与字字间却加进了飞丝萦带的圆转如寰灵动委婉。而这三幅作品除了深谙章草之道,字里行间更有一份主人特有的柔韧劲节,绵里藏针。似芝兰香草,馥郁中自有不可折辱的风骨…… 倒是很像他近来遇到的某只狐狸精。这三幅字,他很喜欢。 “这是谁写的?”他问身旁的导游小姐。 站在他背后的魏子卿,心头一动,得意地翘起了唇角。 导游小姐哪儿知道这其中的水深水浅,自然只能按照当初背好的稿子介绍:“先生,这是我们此次书画展投资商的私人藏品。相传是民国一位大军阀家的公子年轻时候的创作。但是因为炮火战乱的洗礼,辗转流到他手中的时候,已经查不到作者姓甚名谁了。只晓得此字的作者,名讳之中有一‘凤’字。” 谢震挑了下眉梢:“凤?” 是火凤。魏子卿在心里小小地补充。 恰在此时,刚刚去付完一笔服用的赵世忠与其副手,擦着一脑门的汗走了进来。看见谢震正端详着那三幅字,心头简直就要哀嚎,却依旧只能上前张罗着要不要买下来。 魏子卿在心头暗自挑眉——之前那堆不入流的字画,充其量也就花了赵世忠十来万,而他弄出来的这个“民国近代墨宝”,哪儿能就这样便宜了他?魏子卿眼神一瞥,果不其然在墙角看见了监控器,他微微一笑,垂下了左手,贴着裤缝比划了一个“一”。 一哥要宰,此乃江湖术语。[注] 监控器那头,坐着啃薯条的韩天麟。 韩天麟老早就看见了魏子卿和谢震进入了最后这间展厅,他还在筹谋着是否需要和导购小姐沟通沟通,圈拢谢震买字,哪儿料到谢震自己上了钩。那可就别怪他韩胖子手狠了,就算你是晋城第一攻,欺负子卿也不行! 导购小姐的耳机中,传来了一个紧张腼腆,却故作坚强的男声:“内内个啥!你告诉他们,这三幅字不卖!” “不卖?”赵世忠显然是犯了难。 魏子卿心里凉笑,丝毫不介意再给他讨好谢震的道路上增加一点障碍:“谢大哥,这三幅字里面,您喜欢哪一副?” 三幅字,第一幅是单单一个“福”字,挂在展厅的正中间。右面的第二幅是一副对联,除却傲骨,更有多新年的祈望,想必是符合今日展会新春的主题,才拿出来展览。唯有第三幅,提得是张九龄关于兰草的《感遇·其一》。 谢震想也没想,向《感遇》那边抬了抬下颚。 魏子卿不知为何,心内忽然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人,意外默契地没有出言去制止赵世忠与导游小姐的说理。魏子卿是七分看戏三分看人;谢震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态,就不得而知了…… 赵世忠也算是个聪明人——既然将展品挂出来展览,这种一流档次却没什么国手的展会,就很少有真正“不卖”的东西,不卖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出的钱不够多而已。等到他将一副字的价格抬到了十万的时候,韩天麟对那个“福”字松了口。 十万元请我们家子卿的一个“福”,算你上辈子积了德。 导购小姐更是在工资的诱惑之下,频频强调三幅作品虽然年代不够长,但是风骨到位,又历经战火,小百年的沉淀也是沉淀。小姑娘舌灿莲花,夸得魏子卿都有些耳热——很有培养前途么,不入行还真是可惜了。 谢震一直站在旁边听着,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深。“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哪一副。”他侧过头,问魏子卿。 魏子卿的目光瞬间有些悠远,不知为何,就说了实话:“张九龄的《感遇》。” 谢震起初有些微讶,旋即神色中晃过一份了然,他回头又端详了第三幅字一会儿,目光渐沉,转过身越过魏子卿,向赵世忠走了过去。赵大老板刚刚用二十二万谈拢了魏子卿的对联——这个类型的展会,一个“民国时期无名军阀少爷”的作品,这个数已经是砸傻子了。完全不懂什么叫艺术的赵老板正在肉痛,瞅见谢震走过来,一句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谢总,第三幅我马上买!” 魏子卿心头,在那一瞬间,有些跳脱着的爽快。 下一须臾,谢震却让他惊讶了。 “不用你。”他又瞥了眼那副字,“写张九龄的《感遇》的那幅,我自己请。”他抬起头,若有似无地盯着了监视器,声音不大却口型清晰:“告诉你家老板,多少钱我都请。” 监控器那段的韩天麟,被薯条噎住了。 魏子卿蹙了蹙眉,谢震用了“请”字,而他刚想要对着监控器伸出五根手指。 谢震扬起了眉梢:“不是谢某钱多装蒜,而是琴心剑胆的风骨,已经举世难寻。不晓得你家老板是谁,但能将这三幅字展览出来,定也存了寻觅知音的意思。所以无论多少钱,我都想交这个朋友。这等好字不应该束之高阁也同样不能露宿风餐。理应……好好爱护。”他冲着导购的姑娘勾起唇角,“小姑娘,问问你家老板,干不干?” 导购小姐的脸红没红不知道,魏子卿却有一瞬间,耳根滚烫。 谢震最后以多少钱成交的,魏子卿没有听到,只是谢震拿着那幅画的时候,神色间竟然平添了份霸道的志得意满;望向他的眼神,更见平等尊重。 直到坐回奥迪上,魏子卿的心情都有些跌宕。 谢震将车开上了大道。“怎么了?” “嗯?” “不说话,有心事?” “没有……”魏子卿笑了笑,摇摇头。 “不会是看着赵世忠那老混蛋花钱,你心疼?”谢震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魏子卿的脸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调戏了他的混蛋侧过眼,鹰目中七分认真三分狡黠:“还是说,你看到我花了这么多钱买一副你喜欢的字,感动到说不出话?” 魏子卿心头的恶魔一跳,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小意又搀和了天真:“谢大哥破费了。” 红灯亮了起来,谢震有闲腾出了手,一把勾住了魏子卿的下巴:“‘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这话说得不对。”他的语调缓慢而又带了悠闲,“兰草堪折直须折。” 魏子卿在那一瞬,心跳有点快。 绿灯亮了。 谢震从头至尾都没有解释今天自己为何会来参加这种对他来讲稍显低端的书画展,更提也没提今日赵世忠为何会是此种表现;而魏子卿从头到尾也都没有问,那天赵世忠的谩骂是否出自谢震的手笔。他们都是聪明人,此时无声胜有声。 答案不解自破。 魏子卿的心尖,瞬间漫过了点点或许可以称之为“小别扭”的情绪。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车子先开回了魏子卿住的公寓。 车停稳的时候,魏子卿低声向谢震道了声谢,想了想又问道:“老板,上来坐坐不?” 谢震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说这句。” 魏子卿耸了下肩。 事到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日赵世忠对他的侮辱绝非谢震之手,既然如此,谢大少又替他出了气,还用“兰草堪折”给足了台阶与面子。想起了某个谈论书画的愉悦早晨,魏子卿索性不矫情地大方接受了。况且即使谢震今天不做这些,为了赵中兴和他父亲的事情,他也得和谢震保持联系。只不过这样一个小插曲,让他没来由地心情好了很多。 好到足够让魏子卿投桃报李地赏谢大少一顿晚餐。 魏子卿可是难得下厨,他的厨艺是和他欺诈的师父学得——欺诈想要成功,要和做饭一样色香味俱全,这是他师父的至理名言。而这辈子除了他母亲和他自己,谢震倒还是唯一尝过他手艺的外人。 也罢,作为最大的金主,特权就特权吧。 谢震没想到魏子卿的公寓还挺整洁,虽然有些浮灰,但对于男性来说归置的已经算是妥当整齐。卧房布置的尤其舒服,看得出这是个平日里很注重生活的人。床头放着的书籍,则更令谢震有点惊讶,《文心雕龙》和《药膳煲汤》。 而他兀自转了会儿,突然闻到了厨房中传来的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刺啦——”煸炒过的葱花,混合了孜然的酥麻与削薄羊肉的油脂,呛爆出了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谢震闻香而出。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了三文鱼金枪鱼和生蚝码出的冷拼,墨兰纹饰淡雅的餐具,碎冰铺底柠檬片装饰。旁边是同款茶碗蒸出的喷香银鱼蒸蛋。而焖烧锅中真在咕嘟的不知是什么滋补的高汤。谢震走过来的时候,魏子卿正在将孜然羊肉转盘,香菜点在了盘子边缘,穿着围裙的魏子卿转过了身。 谢震突然眯起了眼睛:“……不点根蜡烛?” 魏子卿扬了扬眉梢:“家常便饭,哪儿来这么多弯弯绕?” 谢震的神经,在那一瞬间得以放松。他松开了眉宇,忽然觉得忙忙碌碌又没耍心机的“韦青”,和这一桌子好菜,竟给了他家的味道。 [注]一哥:欺诈行话,意为可以狠宰一刀的金主。 第23章 让你也舒服 魏子卿用调羹盛了海鲜酱油,淋在了点过少许柠檬汁的生蚝上,递给谢震:“尝尝鲜。” 谢震转手接过,就着贝壳吸入了生蚝肉,滑腻咸鲜又去腥的口感确实勾得味蕾大动。他岂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些东西在饭店内早已吃腻了,但是在自家这样细致的受用,还是头一咂。 魏子卿笑着码了八个生蚝放在谢震面前。“柠檬虽然去腥,但到底配的是海鲜。不是我小气,还要适可而止的。”——海鲜配维c虽可转化成砒/霜,但所需剂量是非常之大。大到了得吞下半瓶维c,被身体吸收后再狂吃两顿海鲜的地步。否则日本料理店每天得有多少人中毒? 谢震从喉中漫出了一点笑意:“你倒是讲究。” “在我这里吃坏了,算谁的?” 谢震接收到了他语调中的俏皮,毫不客气:“自然是算你的。” “真白瞎了我忙活这顿饭。” 谢震哈哈大笑,给自己盛了碗汤。 魏子卿的膳食安排的很是合理,每样菜品都不多,凑在一起勾动味蕾的同时又不让胃部有太多压力。两人慢悠悠地吃完了一顿饭,花费的时间倒是比想象中长不少。 谢震也是个懂得生活的人。 他们两个在这方面,倒是意外地很有默契。 其实这顿饭魏子卿早就备出来了,横竖是要杀回谢震那里打探赵国忠赵中兴弟兄的消息,“贿赂”金主一顿饭也算应理应份。他本想着如果今天书画展之行不算太闹心,明天就做点饭菜带到谢震府上算作谢礼。不过请谢震上楼,倒是意料之外…… 觉察了谢少并非之前几天脑补的那样“操蛋”,魏子卿心头有点小愉悦。而谢震用了这样一顿高质量的家常饭,又发现了一只风骨翩然知心体己的狐狸精,觉得有趣的同时,心头也多了份和暖。 气氛在饭后魏子卿拿出了一瓶白苏维翁时,变得更加微妙。 谢震接过了高脚杯,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现在不点根蜡烛,到真是可惜了。” 魏子卿心念一动,到底抑制住了这样的想法——他和谢震只是“生意伙伴”,与虎谋皮的恶果合该吃一堑长一智,就算“堑”是自己脑补出来的,情感对于魏子卿来说也是奢侈品。 从他踏入欺诈师这一行开始,从大四某个被背叛的下午,甚至从父亲锒铛入狱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奢侈品。 他不相信爱情,不敢也不能。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但谢震晚上歇在这里,似乎已成定局。 魏子卿用收拾餐桌掩盖了探讨蜡烛时候的尴尬,殊不知自己忙碌的身影,倒更给谢大少添了一份居家的感受。这所公寓最初买来不过是投资所用,甚至同一个小区内还有谢震另外几处房产,但只有这间公寓,谢震觉得买得值。 他搁下了手中的酒杯,走到了魏子卿的身后:“待会再洗。” 魏子卿顿了下,搁下手中的活,笑着转过了身。霎时,他被谢震半压在了洗手池的边缘,臀尖顶住了洗手台,双手撑在了边缘。谢震微微逼近,魏子卿缓缓后仰,直到他的腰被谢震扣进臂弯中。 谢震玩味地勾起了唇角。 魏子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记狡黠的微笑。 谢震凑到了他的耳畔:“不该给我准备一套睡衣么?” 谁说只有魏子卿是**高手的? 浴室中传来了哗啦啦地水声,魏子卿乘着这个空档,将家里不该存在的笔墨纸砚和压箱底的糟心x玩具一一收好。他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打“工作服”,还是上回从谢震别墅回来以后他备下的,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合身的睡衣不可能有,但是浴巾倒是不缺,魏子卿将备好的浴巾与妥协搁在了洗手间的门口,扣了两下门。 门里的谢震慵懒且肆意地搭了句:“好的,等着我。” 霸道的腔调与居家式的占有,让魏子卿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谢震勾起了唇角,这样温馨的感觉,他也有十几年没有体会了,大家庭并非外人想象的一团和气,剥去了奢华光线的外衣……不提也罢!能找只狐狸精,偷得浮生半日闲,感觉不赖。时间尚早,谢震也不急,顺带洗了手脸,又用新牙刷刷了牙。 低头漱口的时候,他却一不小心将洗漱台边的香皂碰到了地上。 香皂“啪嗒”掉了地,顺着洗手间的瓷砖,一路出溜到了地势偏低的下水口。谢震皱着眉头弯腰捞起肥皂,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孰料,肥皂上竟流下了许多黑色的痕迹。 带着淡淡油墨特有的香味,与谢震今天一整天在书画展上闻到的气味都有些相近。 墨? “韦青”会书法? 而且再仔细一闻,不仅是和今日书画展上的味道,而更是和今日他请回家的那副《感遇》上的墨味……一个念头撞入谢震的脑海——当时在书画展上的氛围较为喧闹,又已戏弄赵世忠为主,让他没有细想,但现在亦推敲,民国保留到现在的书房虽然还会残留少量墨香,又怎么会和当代的墨味如此雷同?他蹙起眉头,蹲下身在下水口的边缘又抹了一下,果然是墨。而等到浓了些他才辨别出来,还是一得阁的好墨。 谢震当过三年侦察兵,又有些赏析功底,在外行人眼中墨不过是用来写字的“黑水”,实际上其中油脂含量中药成分质地年代都会给墨标注出特别的气息。更别提一得阁的墨素来得他青眼,里头的冰片骨胶混合了现代香料馨香又怎么闻不出?所以不管“韦青”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这副《感遇》的由来倒是值得探究了…… 然而深推一步,“韦青”虽然是大专艺术学院的美术生,却好像并没见他对艺术创作有多么痴迷,公寓里更无画板颜料。那么那副透露的风骨非常像“韦青”给他的感觉的《感遇》,下水道的墨汁,他购得字画后“韦青”片刻的别扭…… 真的,只是巧合? 谢震倒是丝毫不介意花重金请了那副《感遇》,甚至觉得能这样风骨的书法,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然而如果一定要衡量,那么他就定要将那副字收入囊中。他敏锐的第六感让他隐隐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有什么古怪。 就像上回“韦青”给他煲了一锅鸽子汤,喝完之后他有些飘然欲仙的舒畅是一样的。“韦青”从来都是恰到好处,又略带神秘。从穿衣到用餐,从礼仪到交谈,从摸透他谢震的喜好。一般老爷们,早就被他迷的五迷三道。 谢震略微一沉吟,鹰目闪了闪,邪肆地弯起了唇角。无论是否有古怪,这个“韦青”还真是愈发有趣了。 他围上质地松软的浴巾的时候,心情愉悦地向外走去。 那就让他再深入地探究一下吧。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被谢震径直按倒在了双人床上。 和刚刚重生来时类似的景象,却是完全不同的感受。谢震的眼神探究好奇,却更多了一份专注。强壮的麒麟臂上依旧有些许水珠,顺着健壮的胸膛溅到了魏子卿的身上。 魏子卿的嘴唇抿了抿。 谢震的唇角勾了勾。 不同于前几回魏子卿的引诱,这一次分明有由谢震主导,因沐浴变得炽热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研磨辗转,谢震带了薄茧的手掌贴在了魏子卿光裸的肌肤上,爱抚撩闲。魏子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腰间的浴巾被谢震乘势抽掉。 侵略性的进犯不断加深。 魏子卿从没料到自己也会有被攻方弄到招架不住的那一天。谢震果然像一头蛰伏的狼,将一切看在了眼中,只待时机成熟,就会立刻出手!前几回魏子卿挑逗他的时候,谢震自然也有回击,于是魏子卿周身的敏感点近乎被谢震记了个遍,挨个蔓延逐步击破,最终男人最敏感的部分被握在了谢震手中。 魏子卿深喘了一口气。 双手的手腕被谢震一把扣住,霸道地死死压在了床头。 一览无余的身体,带着让人肆虐的幻想,而谢震最擅长的就是将幻想付诸行动。而出乎魏子卿的预料,这回的谢震似乎不仅想要快活,更重要的,他居然存了让魏子卿也舒服的念头。谢大少的手段,魏子卿几乎是第一回领教。 不再粗鲁,也不迅速。施施然带着王者的悠闲,又霸道邪肆到让你无从反叛。 白皙的身体上很快被印下了各种痕迹,前端可爱的“小子卿”在空气中轻微地颤抖。谢震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没有强迫的眼神,让人有一种甘愿被征服的冲动。手分开了魏子卿两条修长的腿,刚才一直被精心对待过的入口有些**的开合。谢震把魏子卿的腰拖了过来,双腿扣在了自己的腰上,他近乎温柔地摸了摸魏子卿的侧腰,随后,不急不缓又占有欲十足地推入。 魏子卿闭上了眼睛。 被完全送入地瞬间,他舒服地轻轻喘了一口气。 黑影压了下来,谢震的身体撑起在了魏子卿的上方,有天的感觉,更有天塌下来有个替你遮挡的错觉。魏子卿刚有些愣神,腰下就是一阵地酥麻,谢震摆动起了腰肢。完全由他导演的战场,没有魏子卿想象的疯狂。世家公子独特的霸道与怡然完美结合,带领着魏子卿攀上了一个又一个顶峰。 而每每魏子卿想要配合着动腰的时候,谢震就变换了姿势。 从正体位的倾轧,换成了背后位的鞑伐,侧入的体贴,鹤交颈式的温存。 魏子卿终于放弃了,被谢震整个儿捞在怀中。他咬住了嘴唇不想发出声音,谢震的喉间漫出了轻笑,手在他的后背点火撩拨。那是魏子卿的敏感点,有些奇怪,但又不难理解,缺乏安全感的欺诈师偶尔也需要一片港湾。 一声j□j终于在谢震一次勇猛地进攻时,漫出了魏子卿的唇瓣。 “唔——” 七分倔强,三分媚骨,隐藏在最深处的,却是微不可见的脆弱。谢震不知为何,就有些心疼。他将动作放慢了下来,抱住了魏子卿的腰,一下一下认真地研磨,朝着对方刚才觉得舒爽的地方撞击了过去。魏子卿的背后渗出了薄汗,有点微小的颤抖。 谢震转头,叼住了他的耳垂。 温软的触感,像爱人间的爱抚。魏子卿的手禁不住攀上了谢震的背脊,喘息出声。起初还有些抑制,后来索性儿放开了,甚至用收紧后面来报复谢震的开拓。因为开拓的不是身体,而是内心。谢震这个家伙,居然不打声招呼。 打了招呼还叫寻宝?变态控制狂的探宝者,得意地弯起了唇角。 魏子卿再也懒得放过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招呼了回去,却再被一次一次的镇压。直到后来,他完全放松在了谢震的臂弯中。 谢震用湿纸巾揩拭了自己被染白的小腹,看着疲惫睡过去的狐狸精,眼神中出了探究更多了一种疼惜的兴味儿。 原来狐狸精累了会是这样的。 谢震知道“韦青”的防心甚重,但又是什么样人生历程,可以把一个人教化的这般山温水软狡黠伶俐恰到好处,却充满神秘?不知为何,谢震直觉这等风采不该是区区一个“韦氏集团的私生子”该有的造诣。 想要探究他,剥开他一层一层包裹起来的保护壳与小伪装,看看“韦青”分明柔软却又故作坚硬的内心,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第一季·上床不说爱end 第24章 城之旅 魏子卿有些迷糊地睁开了双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了薄薄的窗帘照进来,为白色的墙壁渡上了一层暖光。他的腰间横着一只手臂,跟随着他翻身的动作顺势将他圈的更紧。 “醒了,”低沉的男声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让人无端端觉得朦胧且性感。 魏子卿的身子僵了下,才想起了昨晚的疯狂,他有点低血糖,总是不习惯清早一睁眼就要演戏。幸好他反应的还算快,在谢震的怀中转了半圈身子,“谢大哥睡得可好,”微微侧过头,防止清早不太清新的口气让金主不悦。 谢震一只胳膊曲起撑住了侧颊,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魏子卿皱起眉头努力想着对方到底看什么的时候,谢震突然伸出手在魏子卿的眉心一弹:“眼睛都睁不开,就别笑了。” 魏子卿愣了下。 谢震却已经欺近了他,鹰目中带了三分戏谑五分调侃,还有两分魏子卿辨别不出的情绪。“昨晚上,我睡得很舒服。” 魏子卿不免失笑,心头更漫过一丝怪异的感觉,醒在别人的怀中,已经是好几年都没有享受过的事情。但……和谢震?然而不待他细想,一只温暖的手已经顺着腰线熨帖到了他的小腹。谢震有些沙哑的声音沾染着令人暧昧的语调:“你呢?” 昨晚上带着绝对被制服被掌控的记忆猛地撞进了魏子卿的脑海。 起初他是因为想要继续亲近谢震,并因对方白天的“台阶”,顺从地没有反抗。熟料到后来,谢震的霸道与技巧却是令他真正地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全方位地袒露被占有被爱抚的记忆,足够让一个资深的欺诈师都为之耳热。 但是,问一个“小白脸”舒服不舒服? 魏子卿的脑海中划过了光怪陆离的闪念,好像于情谢震就应该这样问自己,于理又怎么可能这样荒谬。但是那只温暖的手已经捉住了腰下的“小子卿”,魏子卿的侧腰,更同时感受到了“小谢震”的昂扬抖擞。 算了,管他呐。 “谢大哥的本事,我又不是不清楚。”他转身搂住了谢震的肩头。 谢震从喉咙间漫出了低沉地笑意:“哦?那是你昨天晚上投喂海鲜,壮阳效果很不错。” 魏子卿笑着挪到了床侧,给谢大少来了一个堪称完美的bj。而谢震开拓着他尚未闭合的小口,顺势将人抵在了窗户边缘。魏子卿所居住的公寓在十楼,透过玻璃窗甚至能看到驱车的上班族与叫卖早餐的糕点车。于是清晨的激情与凡尘俗世,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只是,这样美好到了几乎有些不太真实的早晨,似乎并不应该属于一个人人喊打的小白脸,和跺跺脚晋城就能摇三摇的谢大少? “啊……”魏子卿攥住了窗帘。 谢震不知道为什么,却丝毫不像给怀中的骚狐狸一丁点儿遐思的空闲。“专心。” “啊嗯——” 清晨欢乐的时间不长。谢震的一杆金枪,却足够让狐狸精体会到好几年都没有体会过的舒爽。事后,看着尚且有点儿失神的魏子卿,谢震得意的大笑,裹上了浴巾进入了洗手间。丢下餍足的魏子卿躺在了床上。 听着浴室中再度穿来哗啦啦的水声,魏子卿眨了眨眼睛。 “混账。” 但不得不说,谢震挺棒。魏子卿舔了舔嘴唇,觉得回味一下倒也不算什么奢侈的事情。春梦迷迷蒙蒙地做了一半,手机特有的震动声,响了起来。 魏子卿起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想了四五声之后,他才发觉是谢震放在床头柜上的三星note2。黑色巨大的机身,极其霸气地震动着,频率之大险些就要从床头柜上栽下去。魏子卿赶忙伸手去扶,屏幕亮了起来,闪烁着一个名字。 “赵世忠”。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谢震洗澡出来的时候,魏子卿将手机递给了他。 “您电话。” 说罢他也没有耽搁,乘着谢震拨弄手机的空挡,拾掇了毛巾睡衣,就慢悠悠地向浴室晃荡了过去,金主打电话,小白脸自然要避嫌——但能不能听是一回事,想不想听又是另一回事了。 魏子卿礼貌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谢震没有刻意避开的意思,但这通电话他确实也不想魏子卿知道,因为关键的并非赵世忠,而是…… “喂?谢总,我是老赵啊。” “赵老板,什么风让您大清早就打上门?” 魏子卿拧开了浴室的水龙头,摸出了浴巾里面裹着的一部手机。这还是韩胖子那个古惑仔看多了的家伙给他的,非说他这个中间人是“终极机密”,魏子卿现在的身份又敏感,所以以后联系就要用这个gps无法定位的手机给他拨打。魏子卿看了看手上的步步高x3——他可以吐槽下,韩天麟还是个国货支持者么? 魏子卿举起了步步高x3贴在了耳朵上,不得不说,韩天麟支持步步高还是有点儿道理。谢震的声音透过了手机极其清晰地传了过来。 本尊的ipone4,此时正保持着通话状态,面朝下扣在了卧室窗台的窗帘后。 “哈哈,这点儿小事,还烦劳赵总亲自致电。” 赵世忠说的应该关于昨天字画的事情。 “嗯好,我待会儿会给办公室的小王打个电话,字画的事情就多谢了。” 赵世忠邀功了,后面肯定有话。魏子卿将花洒打开,人贴在了门边,借着门外模糊的声音与手机继续偷听谢震的电话内容。果不其然…… “上次说的那件事啊……” 赵世忠该是急了,这样开门见山,资金链的问题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呵呵,赵总有意,我自然是高兴。” 鱼上钩了?谢震可以啊。不过这倒是让魏子卿更加确定,这确实是买方市场。这次赵世忠说的时间有些长了,谢震一直在倾听,魏子卿只能听到隐约踱步的声音。 “不过,谢某最近要出趟院门。” 好,再吊吊老匹夫的胃口。 “哈哈,是要去江城。” 真要出差?江城?赵中兴就在江城,他的父亲也在江城,难道说…… “呦,那可是巧了,谢某是要去参加‘江交会’,没想到令弟在那边高就。”谢震顿了顿,好像当真不知道赵世忠有个兄弟在江城国企一样,“柳镇是好地方啊,那个度假村我听说过,地势虽然偏僻了点,但地处三省交界点,当真开发出来是能带动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嗯,谢某当然有兴趣,赵总既然是诚心相邀……” 地势偏僻的度假村?东水西调的工程就是从江城郊区的柳镇过去的。 果然就是赵中兴! “行,那谢某恭敬不如从命,这样的机缘不聚一聚倒是可惜了,一切就烦劳赵总安排。” 谢震这是要去江城见赵中兴么? 魏子卿直觉依照谢震的手腕,绝对知道赵世忠有个兄弟在江城国企揽着东水西调的这份肥缺。但是谢震从头到尾也没有直说……赵世忠是想要用赵中兴来压一压谢震的风头,促成合作自不用提;但谢震是真对什么度假村感兴趣,还是假不知道赵中兴极有可能是个贪官污吏? 魏子卿的内心泛起了一点儿奇怪的感觉——虽然这样能够直接切入重点,他很高兴;可谢震……心头波澜翻起了一个微妙又古怪的浪花。魏子卿摇摇头,这不是他能管的。韦氏集团因为地产的案子,短期之内是翻不了身的。所以他只要顾好眼下的一亩三分地,照顾好老爸就行。 至于谢震,不是他该奢求好奇的。 谢震的电话撂下了没几分钟,魏子卿就洗好澡出来了,沾染了水渍的发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浴巾并非围在腰间,而是披在了肩头,长长的浴巾一直搭下来,让人瞅见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以及侧身时若隐若现的臀部。 谢震瞅着靠在门边的魏子卿,扬了扬眉梢:“怎么,还想要?” 魏子卿的表情却显得有点欲言又止,浑似毫无注意到自己的“穿着”,往前又进了一步:“谢大哥,我刚刚刷牙时听到你是要去江城么?” 谢震电话最后确实提及了江城,刚才浴室的水声到后来渐渐小了,“韦青”听到了也并不稀奇。 “嗯,对。” “可以一起去么?”魏子卿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加期待了起来。 谢震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摸出烟叼在了唇上。 魏子卿从善如流地走过去,替他点着了烟。 烟丝散开的时候,谢震笑道:“你要是不怕丢人丢到江城,我是没什么问题。” “圣诞节刚过,江城是国际大都市,我想去扫扫货而已。好多年没有出国晋城了,我不和谢大哥住一个楼层,不会给你添乱的,”魏子卿笑了笑,“就是想搭个顺风车散散心。总不会……连这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吧?” 谢震本来无甚反应,然而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锐利的鹰目却倏然盯着了魏子卿,带着烟草味的气息霸道地欺近了魏子卿的耳畔:“如果你刚才说,舍不得我,我会更高兴。还有,我以为你够清楚……”他的唇瓣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 “你有没有人身自由,是我说了算。”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飞往江城的hk409飞机上。 魏子卿坐在谢震的身边,翻看着一本男装时尚杂志。谢震则绕着腿靠在头等舱宽敞的座位上假寐。他们到底是都达成了目的,谢震缺一个用来打掩护放松敌人警惕又有意思的伴侣;而魏子卿需要一个能安全带着他去江城的靠山。 只不过,他们目前谁都还不知道,对方真正的目的。 四个小时后,飞机缓缓地降落在了偌大的江城国际机场上。光鲜又忙碌的机场,与琳琅满目的免税店,已从侧面诉说出了这个城市的繁华。而一出安检,就被满面堆笑的赵世忠赵中兴兄弟,迎入了加长林肯的谢震和魏子卿,尚且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怎样的旅程。 夜幕降临,掩藏在璀璨星光与林立高楼下的,似乎掩盖了无数的秘密。 第25章 洋仔区的追杀 魏子卿慵懒地蜷在被窝里头翻了个身,冲着清晨的阳光眯开了眼睛。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显示了9:30am,他惬意地哼了哼——不用理会金主,能在江城酒店的高广大床上睡个懒觉的感觉真好。 不过,也是时候该起床了。 叼着牙刷的魏子卿,站在江城置地酒店硕大的洗漱镜前刷牙,一面权衡着今天的行程安排。他们来到江城已经两天,自己不是被禁锢在酒店里,就是被谢震带着出席了几次赵世忠安排的酒席。只是不知道是谢震防着他,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更多的商业机密——他最想见的赵中兴,始终没有见到。 今天谢大少终于被一年一度的“江交会”绊住了脚步,自己可以去联络父亲了。 他将一个钥匙链装进了裤兜中,揣上了钱包手机就出了门。那枚钥匙链他没敢细看,左上角上还残留着怎么洗都洗不掉的咖啡色。没错,那是“魏子卿”的血,老爸送他的钥匙扣出车祸那天他还拿来栓钥匙。这是来江城之前韩天麟换给他的“遗物”,谎称“魏子卿的朋友”,也得有个凭证不是么? 魏子卿舒出口气,从置地酒店拐了出来,进了地铁站。 江城是个很奇怪的城市,与晋城这种天朝首都的大都市不同,因沿海又受过殖民统治,中西方文化在这里诡异又扭曲地结合在了一起。当地人说话中带了江城特有的口音,行动间又刻意表现出西方化的张扬;与此同时,贫富分化也很明显。魏子卿目睹着轰隆隆的地铁驶出了地下,十五分钟前他还在高楼林立仿佛连建筑上的单面玻璃都彰显着奢华洋气的“内环区”;十五分钟后的“洋仔区”,就成了钢筋水泥搭建的破败,和拥挤肮脏的街道勾勒出的颓废。 他暗自捏了捏拳,走出了地铁站。 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他原先讲课讲的嗓子都哑了,寄过来贴补的钱,也只够他老爸住在“洋仔区”。 出站之后,魏子卿买了一张当地的手机卡,放入了步步高x3中。 江城这个地方比较特别,虽然与西广省联系紧密,却属于特别行政区。明明都是天朝国土,手机要是没开通特殊长途业务,却连个电话都打不过来。出事以后,他自然不敢拿本尊的手机去开有通话记录的特殊长途,所以也算是一个多月和父亲断了联系。 安好了sim卡,魏子卿心情复杂地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嘟——嘟——” “sorry,you phone call temporarily no ans50的公交车晃悠了二十分钟有余,却一直无人接听。 下了公交车以后,素来稳重的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父亲的住所走过去。直到站在了90年代承建的,现在看起来已经黑黢黢的门洞前,魏子卿才觉察到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千万不要出事。他抿了抿嘴,一步三级地爬上了二楼,敲响了203的房门。 没有人开门。 赵中兴的那个工程要求人随时待命,特别是父亲这样“准上岗”的,除了上班不在家还能在哪?更何况今天是周五,并非他老爸的工时。这早晨11:00不到,两头摊不上饭点儿,人能跑哪去?他知道自己是有点儿过度紧张,他对赵中兴不过怀疑而已,但不省心的老头子…… 定下了神,他打算先敲敲隔壁的住户,问问情况。 正在这时,几声刺耳的摩托车刹车声传来。 “吱嘎——”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魏子卿对于这样的声音还是心头一跳,本能地朝刺耳声音传来的楼下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却恰见他的父亲被四辆摩托车,逼到了墙根下。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想到过陷害被卷走钱老头子可能再次颓废,却没有料到居然会严重到惊动黑帮。 四个穿着皮衣戴着墨镜的机车男,不是“民间社团”还能是什么?江城的“民间社团”虽然遍地开花,但是父亲初来乍到,不过一个月和自己没联系,怎么会惹上这起子丧门星? 魏子卿隐在了窗户之后,偷偷地观察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对方并没有找父亲要钱索物,甚至一语不发。只是转动着摩托车的手柄,故意让摩托车发出“突——突——”的发动机轰鸣声,像是以此来震慑他的父亲。父亲贴着墙根同样没吭声,过来很久才突然骂出了一句。 “王八羔子,我不过是想回晋城看我儿子,我儿子出事了!” 魏子卿一愣,后背贴在楼道冰冷的墙面上。 直到这话出口,僵持的双方才向是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们他妈的管你儿子出没出事。就算你儿子死了,你也只能给我呆在这个地方!” 最后一句话,像是瞬间触碰到了魏子卿父亲的底线,他从嗓子里瞬间发出了一声愤怒地低吼。魏子卿倏然反应了过来,打开手机播放器,猛地将“警笛”的那段音频调到了最大! 机车轰鸣的掩盖,与心虚的作祟,楼下四个古惑仔一听到这声音就本能地紧张了起来。不知是谁骂了一句:“妈的,怎么会有条子?”其中一个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类似于电击枪的东西指住了魏子卿的父亲,剩下几个则立刻调转了车头打算跑路。 “魏纪翔,再赶跑你试试。你也知道这周围的监视器全是我们的,再捉回来,就不止敲断你一根手指了!” 魏子卿父亲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下,才在对方的逼迫下,颤颤巍巍地退回了楼道中。 四辆摩托车绝尘而去。 魏子卿这才注意到,这栋楼左近的十字路口上,却是有两个监控器,正对着楼梯口的方向闪着寒光。是什么社团,这么神通广大? 而就在他怔忡的当口,身后传来一个蹒跚而又沉重的脚步声。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谢震带着两个秘书,从江交会喧闹拥挤的会场上挤了出来。 小王被他支使去买咖啡,周翊则一直跟在谢震身边,明面上的身份是二秘,实际上却能从虎口老茧和走路姿势,隐隐看出这是个练家子。谢震冲他点了点头,周翊收到信号之后就装作靠在了吸烟室的门边玩手机。 谢震则步入了吸烟室,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摸出了口袋中的一包“红双喜”,点燃了烟。吸了几口之后,身边坐过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人挺多。” 谢震弹了弹烟灰:“可不是么?足球场大的展厅,集了102家商户。” 那人点燃了一包玉溪,慢悠悠地纠正到:“是108家。” 谢震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了来路。于是,交流声被愈发压低了。 “谢sir,辛苦你还特地来江城跑一趟。” 谢震一乐:“可不敢称sir,我就是个编外顾问,主要职业还是商人。” 对方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却也不忘继续寒暄:“能为国家出一份力,sir这个词,您也当得起。” “我只是前锋。”谢震吸了一口烟,把话掐断在了恰到好处的时候,“情况怎么样?” “诚如‘经济监察局’的调查,赵氏兄弟的问题确实不小。赵国忠不归江城管辖,但是已经检测他有大量的资金流入了江城,并有非法融资的嫌疑。至于赵中兴,这老狐狸隐藏的很深,自从韦氏集团地产案以后,他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的漏洞。只不过,我们近期也算是小有斩获……”中年人叼住了口中的烟,将手机摸了出来,低头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仓惶蹒跚的中年谢顶男人的背影。 谢震若有所思:“他是?” “此人名叫魏纪翔,是赵中兴麾下的一个部门经理。底子不是很干净,原先因为经济犯罪蹲过九年的大牢。”那人又吸了一口烟,“最近,这个魏纪翔不知道为何,频频想往晋城跑。” “往晋城跑,他有这个人身自由。”谢震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没错,可是他却被‘洋仔区’的社团组织给堵回去了。” “……哦?”谢震拿过了对方的手机,认真仔细地端详了起来,照片显然是从监视器中弄来的,不是很清晰,照片中的男人看起来窝囊瑟缩,一看就是个成不了什么大气的倒霉蛋。按理来说这样被监狱吓破了胆的倒霉蛋,出狱之后很少再去沾染这些不良组织;更何况经济犯并不是打砸抢烧那个类型的破落户,入狱以前恐怕也就是普通国企的普通处长;赵中兴敢雇佣这样的人,事先肯定进行过调查。 那么是什么原因,一个窝囊的平头老百姓,会执着地想往晋城跑,却被黑社会给堵了回去? “没有证据显示赵中兴和这个社团有联系吧?”谢震最后确认了一下。 中年男人摇摇头,苦笑了下:“要是有联系,早就抓到他的狐狸尾巴了。这个魏纪翔,可以说是二者之间唯一几乎称不上联系的联系。” 烟头已经燃尽,谢震站起身,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魏子卿转过了身。正在上楼的父亲听到了动静,缓缓抬了头。 指尖在手心中用力抠下了一个印痕,魏子卿定了定神,从裤袋中摸出了那个钥匙扣:“魏纪翔先生么?我是魏子卿的好友,受他临终遗愿所托,来江城探望您。” 魏老爸的身体在那一瞬,剧烈地颤抖起来。 魏子卿到底忍住了,依旧立在了监视器的死角下,缓缓道:“请问能借一步说话么?” 第26章 不能惹的人 魏老爸苦涩地一笑,“原来是小卿的朋友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请……”他分明不过五十出头的年岁,脑门上的沟壑与眼中的沧桑却已经像个耄耋老人。他摸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想要说什么,最终没吱声,看着魏子卿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急切。他兀自往上走了几步,打开了203的房门。 魏子卿小心避开了外面的监控器闪入屋内。 一进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刚才是怎么回事,” “子卿他到底怎么样了,”魏老爸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颤抖。 魏子卿的心猛地抽了下,但现在远不是正确的时机,他硬是咬牙忍了下去:“他……去了。”三个字,说得却无比艰难。 魏老爸在一瞬间从嗓中发出了一声哀泣,双手捂住了脸:“子卿……” 魏子卿心头一阵钝痛,可是他不能说——老爸不是韩天麟,更非谢震。让本来就活得身无长物捉襟见肘的人,承受自己儿子是为了替他圈钱而出了车祸,再人鬼不辨地重生了几乎在社会上毫无立足根本的私生子加小白脸,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你的儿子是因为一个普通的意外死了。魏子卿闭了下眼,走到了父亲的身边扶住他,喉结滚动了数下,终于道:“伯父,节哀。” 魏老爸却执拗地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怎么不懂? 魏子卿半强迫性地将老父搀扶了起来,将人安置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水。 父亲却固执地摇着头,口中喃喃:“是我太对不住他。” 魏子卿终于看不下去了,真相几次呼之欲出,却硬被压下:“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那是个意外。” 韦氏集团亲手炮制的“意外”,连他和韩天麟事后都无法追讨回任何证据——没有监控录像,没有目击证人,事故车辆是尚未登记拍照的新车,司机逃逸。最后警方都只能窝囊地作了“新手肇事后逃离现场,责任人正在追查中”的荒谬结论。正在追查中?天朝每年的无头公案不知有多少起,杀人越货的尚且忙不过来,一个区区只有单位“五金保险”并且在非上下班时间出事的客座教授,几乎没有办法讨回任何赔偿…… 如果不是太过于“巧合”致使韦氏集团杀错了人,这场谋杀堪称完美。 所以或许是因替老爸圈钱而起,但是真正该负责的人,是韦氏集团。 “我知道你的意思。”魏老爸拍了拍魏子卿的手,“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江城消息太远,我是元旦过后的第三天才得到的消息。才知道子卿他他——”他几乎说不下去了,“我立刻就想要动身回去,没想到却被那群挨千刀的堵了大半个月!” 魏子卿瞥见了父亲打着石膏的左手尾指,忽然想起机车男的那句:再被抓回来,下回打断的就不仅是你的手指了。 这才是他父亲没有来认领尸体的缘故么?心里某个一直记挂的阴翳散了开去,却被另一重阴霾蒙上。那他老爸到底是惹上了…… “伯父,我今天来找你的时候,看到了四个骑着摩托车的人。那是怎么回事?您的手?” 魏老爸将手收了回来:“谢谢你替子卿来看我,但这不是你能管的,还是快走吧!” “我……” “你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子卿……” “安置在晋城蜀山公墓,您放心。” 或许是他接话接的太快,惹得魏老爸多看了他一眼,直到望向了魏子卿的那双有些熟悉的凤目,他才迟疑了下:“进门时候你说你姓黄,你到底是我家子卿的……” 魏子卿曾经向父母出过柜,被父亲这样看着,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怎么他看起来就这么……悲伤的情绪被冲淡了些,他苦笑着摆摆手:“误会了,只是朋友。” 魏老爸听他这样一说,又再度重新消沉了下去:“你还是快走吧,那些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他之前同意老爸揽这趟活计的时候,是因为东水西调是国家项目,赵中兴更是个背景干净的国企老板。就算后来推测出赵氏兄弟的资金链有问题,魏子卿设想的也不过是投入的几十万损失了而已。谁会料到一个国家工程,水会这么深? 看来不用点手段老爸是不会说的了:“伯父,我和子卿是有过一段儿,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和家里提过他大学有个男友,当时因为害怕家人找上门,始终没有说出章佳的姓名。 父亲果然误会了:“啊,你和他是……” “是,大学同学。后来大学毕业就各奔东西,前两年才又在晋城碰到了。虽然已经不在一起了,我和子卿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况且……”他撒了个小谎,“您别看我年轻,家里还是有些权势的。”好吧,他现在金主家很有权势,“再退一步说子卿把您托付给了我,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若是不过问,子卿的在天之灵也会怪我吧?”他的话极为诚恳,说话时眼神始终保持着和父亲交流的状况。 加上对方又和儿子是“那个关系”,魏老爸果然放下了些心防。 魏子卿再接再厉:“您可以不说是什么事,但是看这个情形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的好。” 魏老爸抬起了头:“你有办法出去?” “想想办法——” 话没说完,却被魏老爸按住了:“孩子啊,你还是不懂。我是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原本我拼了命逃出去,是想要去晋城看看子卿。现在你既然来了,我也实话和你说。叔叔招惹上了很难对付的人,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摆弄明白的。我不会坐以待毙,但是他们这群人太危险了,叔叔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参合进来。” “危险?黑社会么?”魏子卿有些急了,直接切入主题,“子卿出事前才和我吃过饭,他说您在江城接了一个项目。是项目出了什么问题?您又欠了别人的钱?” 魏老爸显然很吃惊,苦笑道:“看来子卿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你放心,我不会走上老路的。” “缺多少钱?我想法去……” 魏老爸顿时皱了下眉头:“小黄,上个月的那三万元,是不是你替子卿打给我的?” 魏子卿顿时住了口,话到此处,索性承认了:“是我。” “不用再汇了!”魏老爸急切地道,“是我瞎了狗眼,赵中兴那混蛋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能已经中了他的圈套,你可别再傻傻地扔钱过来了。” 魏子卿很快抓住了重点: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疑问词? 父亲刚才说自己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又说赵中兴“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说他该是某次和赵中兴接触后,或者间接地招惹了赵中兴后,才会被黑社会威胁,却苦无证据证明这两者之间的联系?那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魏子卿急了:“伯父,您别吓我了。您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子卿,就该让我试试替您摆平这件事。我家在晋城很是有头脸,您能平安的生活,子卿在天之灵才能放心……” 听了这句话,魏老爸终于犹豫了起来,最后他苦涩一笑:“我哪里像个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子卿在照顾我。” 其实小时候虽然颠沛流离,但是有个老顽童一样不知愁似的老爸,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魏子卿垂下了眼睛,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等父亲下定决心。 魏老爸叹了口气,到底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他的遭遇: “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去年十二月末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子卿已经出事了,拿到了你寄过来的三万元,我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我上回见子卿时,他为了替我筹钱四处开讲座代课,讲得嗓子都哑了。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特别的窝囊废。”他的手指攥紧了裤子:“所以当时脑子一热,就想赵中兴快点给我一个机会。但是我那天去的时候,办公室没有人。” “你……进去了?” 魏老爸摆摆手:“没有那么糊涂。也是个意外,事情其实发生在我回家的时候。那天没有找到赵中兴,我就回家了。到家已经很晚,刚走进楼梯洞就看到家门口躺了个人,那个人一见到我就朝我扑过来,喊‘魏哥救命’。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我手下之前的一个男仔,叫王勇。年轻气盛不服管,干了没多久就越过我去找了上层。总之,我就再也没见过他,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衣衫褴褛满身是伤的出现在了家门口。” 他说道这里眉头蹙得更紧:“我连忙把他扶进家门,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不楚,说的话稀里糊涂,只能大概猜个意思。说是赵中兴骗了他,讲待遇很高,实际是把他骗去当监工,什么地方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只说死了人,他看到了害怕要跑,比他高一级的人却说让他出国避难。”魏老爸哂笑了下,“听起来很无稽,但那个状况他应该不会说假话吧。再后来就说得更不清楚了……什么海关大铁皮轮船都是死人。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就想要把他送到医院以后再报警,没想到……”他重重地抖了一下,“就在我扶着他下楼走出了没一条街,几个骑着摩托车的人突然出现了,抢走了他塞进了面包车,还威胁我说,敢踏出家门一步,就试试看。” 魏老爸说完以后,笑得讥讽又有些茫然:“说实话,活了五十多年,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电视剧里面出现……” 虽然魏老爸也是说的语焉不详,但是魏子卿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王勇的话没有错,可能涉及的就是恶性的人口拐卖及走私。说起来江城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国际性贸易口岸,又和西广接壤,什么贩卖人口去国外当劳工,绑架人口去西广黑矿场的不胜枚举。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件事就真不是他和老爸能够管的起的。 可是,王勇如果是被拉走灭口了,收留了王勇的父亲为什么只是被禁锢在家中?这不符合逻辑啊。还是说…… 父亲对于他们来说,还有更高的利用价值? ◆ ◆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com 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稳住了父亲,魏子卿带上了鸭舌帽,乘着夜色走出了“洋仔区”的小楼。他的心情已然跌到谷底。他一开始想到的至多也就是赵中兴的资金链断裂,贪污了公款,打算栽赃到父亲身上。却没有想到这一牵扯,居然会有人/口/走/私黑帮的存在。 怎么办? 敌暗我明,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对父亲做些什么。现在即使把父亲的人捞出了“洋仔区”,一旦赵中兴伪造“证据”成功,或是经济罪或是人口走私罪指证父亲,非黑即白的法律,都会让父亲被制裁,这一盆脏水是泼定了——国企老板vs前科经济犯,可想而知父亲压根没有胜算。 唯一能扳回一城的方法,就是先想法让父亲跳出火坑,再证明真正幕后黑手的罪行,才能还父亲一个清白。 可这么深的水…… 直到回到了置地酒店,魏子卿都有些神思飘荡。螳臂当车又不得不去做,迫在眉睫却毫无真正的头绪,都让他的心乱成了一团。他勉强定着心神,按印象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嘀——wrong……” “嘀——wrong……” 房卡失效了?他蹙着眉宇又将门卡磁片凑了上去。 “咔哒——” 门被从里面拉开了,谢震站在门口:“你在我房门口干什么?”温暖的酒店中,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谢大少微微扬起了眉毛。 魏子卿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多上了一层,站在了谢大少的房门口。这算是……习惯成自然? 下一秒,他却已经猛地被谢震扯进了房间,压在了门板之上:“跑出去玩了一天,难不成是想我了?”熟悉而又霸道的气息,喷涌在了耳畔,竟给身心俱疲的魏子卿带来了一瞬间的安全感。 欺诈师笑了笑,突然伸手圈住了谢震的肩头,缓缓呢喃:“是啊,想你了……” 哪怕片刻也好,肩膀借我靠一靠。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所有愿意来看v的宝贝儿们,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陪我走到今天,我会用更好的文章回馈大家的,^_^ 其次,这部分开始就是黑帮梗了,情节紧凑,肉很多,咔咔。涉及到“金字塔欺诈”——全世界屡试不爽,最为着名的欺诈方式;和拐卖人口欺诈——同样是听起来以为绝不会被骗,实际每年都有大批量人栽进去的一种。我会尽量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游走在黑白边缘又很有侠义心的欺诈师给大家的。 当然,本文的主题还是“强强式的浪漫爱情”,咔咔~~ ps:下一章有肉~~~ -------------------- 感谢困死了宝贝儿投掷的地雷! 第二十七章 魏子卿慵懒地蜷在被窝里头翻了个身,冲着清晨的阳光眯开了眼睛。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显示了9:30am,他惬意地哼了哼——不用理会金主,能在江城酒店的高广大床上睡个懒觉的感觉真好。 不过,也是时候该起床了。 叼着牙刷的魏子卿,站在江城置地酒店硕大的洗漱镜前刷牙,一面权衡着今天的行程安排。他们来到江城已经两天,自己不是被禁锢在酒店里,就是被谢震带着出席了几次赵世忠安排的酒席。只是不知道是谢震防着他,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更多的商业机密——他最想见的赵中兴,始终没有见到。 今天谢大少终于被一年一度的“江交会”绊住了脚步,自己可以去联络父亲了。 他将一个钥匙链装进了裤兜中,揣上了钱包手机就出了门。那枚钥匙链他没敢细看,左上角上还残留着怎么洗都洗不掉的咖啡色。没错,那是“魏子卿”的血,老爸送他的钥匙扣出车祸那天他还拿来栓钥匙。这是来江城之前韩天麟换给他的“遗物”,谎称“魏子卿的朋友”,也得有个凭证不是么? 魏子卿舒出口气,从置地酒店拐了出来,进了地铁站。 江城是个很奇怪的城市,与晋城这种天朝首都的大都市不同,因沿海又受过殖民统治,中西方文化在这里诡异又扭曲地结合在了一起。当地人说话中带了江城特有的口音,行动间又刻意表现出西方化的张扬;与此同时,贫富分化也很明显。魏子卿目睹着轰隆隆的地铁驶出了地下,十五分钟前他还在高楼林立仿佛连建筑上的单面玻璃都彰显着奢华洋气的“内环区”;十五分钟后的“洋仔区”,就成了钢筋水泥搭建的破败,和拥挤肮脏的街道勾勒出的颓废。 他暗自捏了捏拳,走出了地铁站。 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他原先讲课讲的嗓子都哑了,寄过来贴补的钱,也只够他老爸住在“洋仔区”。 出站之后,魏子卿买了一张当地的手机卡,放入了步步高x3中。 江城这个地方比较特别,虽然与西广省联系紧密,却属于特别行政区。明明都是天朝国土,手机要是没开通特殊长途业务,却连个电话都打不过来。出事以后,他自然不敢拿本尊的手机去开有通话记录的特殊长途,所以也算是一个多月和父亲断了联系。 安好了sim卡,魏子卿心情复杂地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嘟——嘟——” “sorry,youphonecalltemporarilynoans50的公交车晃悠了二十分钟有余,却一直无人接听。 下了公交车以后,素来稳重的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父亲的住所走过去。直到站在了90年代承建的,现在看起来已经黑黢黢的门洞前,魏子卿才觉察到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千万不要出事。他抿了抿嘴,一步三级地爬上了二楼,敲响了203的房门。 没有人开门。 赵中兴的那个工程要求人随时待命,特别是父亲这样“准上岗”的,除了上班不在家还能在哪?更何况今天是周五,并非他老爸的工时。这早晨11:00不到,两头摊不上饭点儿,人能跑哪去?他知道自己是有点儿过度紧张,他对赵中兴不过怀疑而已,但不省心的老头子…… 定下了神,他打算先敲敲隔壁的住户,问问情况。 正在这时,几声刺耳的摩托车刹车声传来。 “吱嘎——”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魏子卿对于这样的声音还是心头一跳,本能地朝刺耳声音传来的楼下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却恰见他的父亲被四辆摩托车,逼到了墙根下。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想到过陷害被卷走钱老头子可能再次颓废,却没有料到居然会严重到惊动黑帮。 四个穿着皮衣戴着墨镜的机车男,不是“民间社团”还能是什么?江城的“民间社团”虽然遍地开花,但是父亲初来乍到,不过一个月和自己没联系,怎么会惹上这起子丧门星? 魏子卿隐在了窗户之后,偷偷地观察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对方并没有找父亲要钱索物,甚至一语不发。只是转动着摩托车的手柄,故意让摩托车发出“突——突——”的发动机轰鸣声,像是以此来震慑他的父亲。父亲贴着墙根同样没吭声,过来很久才突然骂出了一句。 “王八羔子,我不过是想回晋城看我儿子,我儿子出事了!” 魏子卿一愣,后背贴在楼道冰冷的墙面上。 直到这话出口,僵持的双方才向是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们他妈的管你儿子出没出事。就算你儿子死了,你也只能给我呆在这个地方!” 最后一句话,像是瞬间触碰到了魏子卿父亲的底线,他从嗓子里瞬间发出了一声愤怒地低吼。魏子卿倏然反应了过来,打开手机播放器,猛地将“警笛”的那段音频调到了最大! 机车轰鸣的掩盖,与心虚的作祟,楼下四个古惑仔一听到这声音就本能地紧张了起来。不知是谁骂了一句:“妈的,怎么会有条子?”其中一个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类似于电击枪的东西指住了魏子卿的父亲,剩下几个则立刻调转了车头打算跑路。 “魏纪翔,再赶跑你试试。你也知道这周围的监视器全是我们的,再捉回来,就不止敲断你一根手指了!” 魏子卿父亲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下,才在对方的逼迫下,颤颤巍巍地退回了楼道中。 四辆摩托车绝尘而去。 魏子卿这才注意到,这栋楼左近的十字路口上,却是有两个监控器,正对着楼梯口的方向闪着寒光。是什么社团,这么神通广大? 而就在他怔忡的当口,身后传来一个蹒跚而又沉重的脚步声。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震带着两个秘书,从江交会喧闹拥挤的会场上挤了出来。 小王被他支使去买咖啡,周翊则一直跟在谢震身边,明面上的身份是二秘,实际上却能从虎口老茧和走路姿势,隐隐看出这是个练家子。谢震冲他点了点头,周翊收到信号之后就装作靠在了吸烟室的门边玩手机。 谢震则步入了吸烟室,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摸出了口袋中的一包“红双喜”,点燃了烟。吸了几口之后,身边坐过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人挺多。” 谢震弹了弹烟灰:“可不是么?足球场大的展厅,集了102家商户。” 那人点燃了一包玉溪,慢悠悠地纠正到:“是108家。” 谢震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了来路。于是,交流声被愈发压低了。 “谢sir,辛苦你还特地来江城跑一趟。” 谢震一乐:“可不敢称sir,我就是个编外顾问,主要职业还是商人。” 对方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却也不忘继续寒暄:“能为国家出一份力,sir这个词,您也当得起。” “我只是前锋。”谢震吸了一口烟,把话掐断在了恰到好处的时候,“情况怎么样?” “诚如‘经济监察局’的调查,赵氏兄弟的问题确实不小。赵国忠不归江城管辖,但是已经检测他有大量的资金流入了江城,并有非法融资的嫌疑。至于赵中兴,这老狐狸隐藏的很深,自从韦氏集团地产案以后,他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的漏洞。只不过,我们近期也算是小有斩获……”中年人叼住了口中的烟,将手机摸了出来,低头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仓惶蹒跚的中年谢顶男人的背影。 谢震若有所思:“他是?” “此人名叫魏纪翔,是赵中兴麾下的一个部门经理。底子不是很干净,原先因为经济犯罪蹲过九年的大牢。”那人又吸了一口烟,“最近,这个魏纪翔不知道为何,频频想往晋城跑。” “往晋城跑,他有这个人身自由。”谢震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没错,可是他却被‘洋仔区’的社团组织给堵回去了。” “……哦?”谢震拿过了对方的手机,认真仔细地端详了起来,照片显然是从监视器中弄来的,不是很清晰,照片中的男人看起来窝囊瑟缩,一看就是个成不了什么大气的倒霉蛋。按理来说这样被监狱吓破了胆的倒霉蛋,出狱之后很少再去沾染这些不良组织;更何况经济犯并不是打砸抢烧那个类型的破落户,入狱以前恐怕也就是普通国企的普通处长;赵中兴敢雇佣这样的人,事先肯定进行过调查。 那么是什么原因,一个窝囊的平头老百姓,会执着地想往晋城跑,却被黑社会给堵了回去? “没有证据显示赵中兴和这个社团有联系吧?”谢震最后确认了一下。 中年男人摇摇头,苦笑了下:“要是有联系,早就抓到他的狐狸尾巴了。这个魏纪翔,可以说是二者之间唯一几乎称不上联系的联系。” 烟头已经燃尽,谢震站起身,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转过了身。正在上楼的父亲听到了动静,缓缓抬了头。 指尖在手心中用力抠下了一个印痕,魏子卿定了定神,从裤袋中摸出了那个钥匙扣:“魏纪翔先生么?我是魏子卿的好友,受他临终遗愿所托,来江城探望您。” 魏老爸的身体在那一瞬,剧烈地颤抖起来。(更新更快)魏子卿到底忍住了,依旧立在了监视器的死角下,缓缓道:“请问能借一步说话么,夕, 第二十八章 魏老爸苦涩地一笑,“原来是小卿的朋友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请……”他分明不过五十出头的年岁,脑门上的沟壑与眼中的沧桑却已经像个耄耋老人。他摸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想要说什么,最终没吱声,看着魏子卿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急切。他兀自往上走了几步,打开了203的房门。 魏子卿小心避开了外面的监控器闪入屋内。 一进门,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刚才是怎么回事,” “子卿他到底怎么样了,”魏老爸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颤抖。 魏子卿的心猛地抽了下,但现在远不是正确的时机,他硬是咬牙忍了下去:“他……去了。”三个字,说得却无比艰难。 魏老爸在一瞬间从嗓中发出了一声哀泣,双手捂住了脸:“子卿……” 魏子卿心头一阵钝痛,可是他不能说——老爸不是韩天麟,更非谢震。让本来就活得身无长物捉襟见肘的人,承受自己儿子是为了替他圈钱而出了车祸,再人鬼不辨地重生了几乎在社会上毫无立足根本的私生子加小白脸,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你的儿子是因为一个普通的意外死了。魏子卿闭了下眼,走到了父亲的身边扶住他,喉结滚动了数下,终于道:“伯父,节哀。” 魏老爸却执拗地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怎么不懂? 魏子卿半强迫性地将老父搀扶了起来,将人安置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水。 父亲却固执地摇着头,口中喃喃:“是我太对不住他。” 魏子卿终于看不下去了,真相几次呼之欲出,却硬被压下:“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那是个意外。” 韦氏集团亲手炮制的“意外”,连他和韩天麟事后都无法追讨回任何证据——没有监控录像,没有目击证人,事故车辆是尚未登记拍照的新车,司机逃逸。最后警方都只能窝囊地作了“新手肇事后逃离现场,责任人正在追查中”的荒谬结论。正在追查中?天朝每年的无头公案不知有多少起,杀人越货的尚且忙不过来,一个区区只有单位“五金保险”并且在非上下班时间出事的客座教授,几乎没有办法讨回任何赔偿…… 如果不是太过于“巧合”致使韦氏集团杀错了人,这场谋杀堪称完美。 所以或许是因替老爸圈钱而起,但是真正该负责的人,是韦氏集团。 “我知道你的意思。”魏老爸拍了拍魏子卿的手,“可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江城消息太远,我是元旦过后的第三天才得到的消息。才知道子卿他他——”他几乎说不下去了,“我立刻就想要动身回去,没想到却被那群挨千刀的堵了大半个月!” 魏子卿瞥见了父亲打着石膏的左手尾指,忽然想起机车男的那句:再被抓回来,下回打断的就不仅是你的手指了。 这才是他父亲没有来认领尸体的缘故么?心里某个一直记挂的阴翳散了开去,却被另一重阴霾蒙上。那他老爸到底是惹上了…… “伯父,我今天来找你的时候,看到了四个骑着摩托车的人。那是怎么回事?您的手?” 魏老爸将手收了回来:“谢谢你替子卿来看我,但这不是你能管的,还是快走吧!” “我……” “你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子卿……” “安置在晋城蜀山公墓,您放心。” 或许是他接话接的太快,惹得魏老爸多看了他一眼,直到望向了魏子卿的那双有些熟悉的凤目,他才迟疑了下:“进门时候你说你姓黄,你到底是我家子卿的……” 魏子卿曾经向父母出过柜,被父亲这样看着,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怎么他看起来就这么……悲伤的情绪被冲淡了些,他苦笑着摆摆手:“误会了,只是朋友。” 魏老爸听他这样一说,又再度重新消沉了下去:“你还是快走吧,那些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他之前同意老爸揽这趟活计的时候,是因为东水西调是国家项目,赵中兴更是个背景干净的国企老板。就算后来推测出赵氏兄弟的资金链有问题,魏子卿设想的也不过是投入的几十万损失了而已。谁会料到一个国家工程,水会这么深? 看来不用点手段老爸是不会说的了:“伯父,我和子卿是有过一段儿,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和家里提过他大学有个男友,当时因为害怕家人找上门,始终没有说出章佳的姓名。 父亲果然误会了:“啊,你和他是……” “是,大学同学。后来大学毕业就各奔东西,前两年才又在晋城碰到了。虽然已经不在一起了,我和子卿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况且……”他撒了个小谎,“您别看我年轻,家里还是有些权势的。”好吧,他现在金主家很有权势,“再退一步说子卿把您托付给了我,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若是不过问,子卿的在天之灵也会怪我吧?”他的话极为诚恳,说话时眼神始终保持着和父亲交流的状况。 加上对方又和儿子是“那个关系”,魏老爸果然放下了些心防。 魏子卿再接再厉:“您可以不说是什么事,但是看这个情形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的好。” 魏老爸抬起了头:“你有办法出去?” “想想办法——” 话没说完,却被魏老爸按住了:“孩子啊,你还是不懂。我是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原本我拼了命逃出去,是想要去晋城看看子卿。现在你既然来了,我也实话和你说。叔叔招惹上了很难对付的人,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摆弄明白的。我不会坐以待毙,但是他们这群人太危险了,叔叔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参合进来。” “危险?黑社会么?”魏子卿有些急了,直接切入主题,“子卿出事前才和我吃过饭,他说您在江城接了一个项目。是项目出了什么问题?您又欠了别人的钱?” 魏老爸显然很吃惊,苦笑道:“看来子卿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你放心,我不会走上老路的。” “缺多少钱?我想法去……” 魏老爸顿时皱了下眉头:“小黄,上个月的那三万元,是不是你替子卿打给我的?” 魏子卿顿时住了口,话到此处,索性承认了:“是我。” “不用再汇了!”魏老爸急切地道,“是我瞎了狗眼,赵中兴那混蛋怕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能已经中了他的圈套,你可别再傻傻地扔钱过来了。” 魏子卿很快抓住了重点: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疑问词? 父亲刚才说自己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又说赵中兴“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是说他该是某次和赵中兴接触后,或者间接地招惹了赵中兴后,才会被黑社会威胁,却苦无证据证明这两者之间的联系?那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魏子卿急了:“伯父,您别吓我了。您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子卿,就该让我试试替您摆平这件事。我家在晋城很是有头脸,您能平安的生活,子卿在天之灵才能放心……” 听了这句话,魏老爸终于犹豫了起来,最后他苦涩一笑:“我哪里像个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子卿在照顾我。” 其实小时候虽然颠沛流离,但是有个老顽童一样不知愁似的老爸,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魏子卿垂下了眼睛,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等父亲下定决心。 魏老爸叹了口气,到底断断续续地讲出了他的遭遇: “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去年十二月末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子卿已经出事了,拿到了你寄过来的三万元,我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我上回见子卿时,他为了替我筹钱四处开讲座代课,讲得嗓子都哑了。我当时就觉得自己特别的窝囊废。”他的手指攥紧了裤子:“所以当时脑子一热,就想赵中兴快点给我一个机会。但是我那天去的时候,办公室没有人。” “你……进去了?” 魏老爸摆摆手:“没有那么糊涂。也是个意外,事情其实发生在我回家的时候。那天没有找到赵中兴,我就回家了。到家已经很晚,刚走进楼梯洞就看到家门口躺了个人,那个人一见到我就朝我扑过来,喊‘魏哥救命’。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我手下之前的一个男仔,叫王勇。年轻气盛不服管,干了没多久就越过我去找了上层。总之,我就再也没见过他,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衣衫褴褛满身是伤的出现在了家门口。” 他说道这里眉头蹙得更紧:“我连忙把他扶进家门,他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不楚,说的话稀里糊涂,只能大概猜个意思。说是赵中兴骗了他,讲待遇很高,实际是把他骗去当监工,什么地方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只说死了人,他看到了害怕要跑,比他高一级的人却说让他出国避难。”魏老爸哂笑了下,“听起来很无稽,但那个状况他应该不会说假话吧。再后来就说得更不清楚了……什么海关大铁皮轮船都是死人。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就想要把他送到医院以后再报警,没想到……”他重重地抖了一下,“就在我扶着他下楼走出了没一条街,几个骑着摩托车的人突然出现了,抢走了他塞进了面包车,还威胁我说,敢踏出家门一步,就试试看。” 魏老爸说完以后,笑得讥讽又有些茫然:“说实话,活了五十多年,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电视剧里面出现……” 虽然魏老爸也是说的语焉不详,但是魏子卿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王勇的话没有错,可能涉及的就是恶性的人口拐卖及走私。说起来江城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国际性贸易口岸,又和西广接壤,什么贩卖人口去国外当劳工,绑架人口去西广黑矿场的不胜枚举。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件事就真不是他和老爸能够管的起的。 可是,王勇如果是被拉走灭口了,收留了王勇的父亲为什么只是被禁锢在家中?这不符合逻辑啊。还是说…… 父亲对于他们来说,还有更高的利用价值?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稳住了父亲,魏子卿带上了鸭舌帽,乘着夜色走出了“洋仔区”的小楼。他的心情已然跌到谷底。他一开始想到的至多也就是赵中兴的资金链断裂,贪污了公款,打算栽赃到父亲身上。却没有想到这一牵扯,居然会有人/口/走/私黑帮的存在。 怎么办? 敌暗我明,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对父亲做些什么。现在即使把父亲的人捞出了“洋仔区”,一旦赵中兴伪造“证据”成功,或是经济罪或是人口走私罪指证父亲,非黑即白的法律,都会让父亲被制裁,这一盆脏水是泼定了——国企老板vs前科经济犯,可想而知父亲压根没有胜算。 唯一能扳回一城的方法,就是先想法让父亲跳出火坑,再证明真正幕后黑手的罪行,才能还父亲一个清白。 可这么深的水…… 直到回到了置地酒店,魏子卿都有些神思飘荡。螳臂当车又不得不去做,迫在眉睫却毫无真正的头绪,都让他的心乱成了一团。他勉强定着心神,按印象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去。 “嘀——wrong……” “嘀——wrong……” 房卡失效了?他蹙着眉宇又将门卡磁片凑了上去。 “咔哒——” 门被从里面拉开了,谢震站在门口:“你在我房门口干什么?”温暖的酒店中,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谢大少微微扬起了眉毛。 魏子卿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多上了一层,站在了谢大少的房门口。这算是……习惯成自然? 下一秒,他却已经猛地被谢震扯进了房间,压在了门板之上:“跑出去玩了一天,难不成是想我了?”熟悉而又霸道的气息,喷涌在了耳畔,竟给身心俱疲的魏子卿带来了一瞬间的安全感。 欺诈师笑了笑,突然伸手圈住了谢震的肩头,缓缓呢喃:“是啊,想你了……” 哪怕片刻也好,肩膀借我靠一靠。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所有愿意来看v的宝贝儿们,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陪我走到今天,我会用更好的文章回馈大家的,^_^ 其次,这部分开始就是黑帮梗了,情节紧凑,肉很多,咔咔。涉及到“金字塔欺诈”——全世界屡试不爽,最为着名的欺诈方式;和拐卖人口欺诈——同样是听起来以为绝不会被骗,实际每年都有大批量人栽进去的一种。我会尽量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游走在黑白边缘又很有侠义心的欺诈师给大家的。 当然,本文的主题还是“强强式的浪漫爱情”,咔咔~~ ps:下一章有肉~~~ (更新更快)感谢困死了宝贝儿投掷的地雷! 第二十九章 二人相互脱着彼此的衣物,慢慢地往里间靠了过去。 总统套间的地毯上扔着魏子卿的鞋,而沙发靠背上是被他撕剥下来的谢震的衬衫。谢震喉间漫出了玩味而又狂肆的笑意,温热的气流在魏子卿的侧颈上激起了点点暧昧。 魏子卿难得顺从,甚至在谢震将他推倒在床上的时候,主动分开腿环住了他的腰。 谢震伸手摸索到了裤缝,探进去捉住了那两瓣浑圆。魏子卿笑了下,牵着谢震的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皮带叮当作响的声音,仿佛将人拉回了现实,下一秒却又因为激情荡涤在了梦幻中。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 很快地扒光了彼此,很快地拓宽,很快地昂扬挺立。 最后魏子卿的喉结动了一动,按住了谢震的肩膀让他躺下,随后扶住了那根雄伟的火热,骑跨了上去。径直送入温暖的一瞬间,魏子卿昂起了头,额发遮住了零星视线。呵,其实刚才真的是想要借谢震的肩膀靠一靠。可他刚才想到,现在引诱谢震带着自己去接近赵中兴,恐怕才是最佳的…… 该感激还是悲哀?仅剩的唯一可以宣泄的渠道,都变成了…… 谢震起初尚带着点兴味儿观赏着这一切,但敏锐如他,很快发现了魏子卿的不对劲。“韦青”在他心头是有些特殊的——分明狡猾如狐,却带了份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傲骨;可如说清高似孔雀,又独有一份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圆滑。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有他的坚持他的倔强,更有他的骄傲。 不该像现在这样,颓唐却苦苦支撑,执拗地仿佛在和内心的自我对抗。 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谢震突然伸手,攥住了魏子卿撑在他胸膛上的手,一手心潮湿的汗渍。魏子卿心内猛然一紧,低下了头来,眼中一闪而逝的茫然失措和彷徨无助,又怎么能逃脱谢震的法眼? 谢震突然就很不想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这人合该是雅致的,冰心玉质,琴心梅骨。闲来读书作画,再刁钻可爱地耍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 而不该是这样,感觉肩膀上压了承载不了的重担,说不出又解不开。甚至觉得他唯一拥有的东西,只剩下了倔强与骄傲的自我。但现在,他要将它们亲手毁掉,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他人践踏。才可以违背内心,去做更多不得不做的事…… 可是,谁允许的? 谢震心头没由来地一阵心疼。你连人都是爷的,你的尊严与骄傲,自然该由爷来维护! 他一个翻身,猛地将魏子卿压倒在了身下。 kingsize的大床,足够两个成年人翻滚。谢震注视着身下并不怎么结实的男人,伸手拂开了他的额发。魏子卿一惊,伸手就要抱住他的颈项,低低地喘息蔓延在唇边,一开一合:“谢大哥,快些……” 快一点,让他忘记太多的债太多的重担还有原先怎样都折不弯的尊严。 谢震却将他一把压了下来,禁锢住了双腕;另一手托住了抵在自己胯间的圆润,揉了揉,随后温柔且深入地一下一下地进攻。迎合着“韦青”喜欢的角度,以印象中两个人都能得到满足的速度。 魏子卿的身体抖了一下,谢震看起来很有兴致,或许他该…… “嗯——!” “专心。” 谢震眯起了鹰目,勾起唇角,专断的语气和霸道的气息,逼得魏子卿不得不睁开凤目。但是当他当真看清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认真眼瞳的时候,瞬间有一种感觉击中了脑海。谢震完全知道他的目的,但是这个男人却不允许他继续糟蹋自己。他们现在是在做ai,而不仅仅是一场交易。 荒谬,和金主做齤“爱”。 但这确确实实又发生了,满足愉悦充满,甚至连谢震的眼神里也不见任何轻慢。 而谢大少像是捉住了狐狸精的软肋,一面侵略鞑伐一面温柔的抚慰。港湾或者依靠,今天,爷借你一用。一个艰深地挺入。 魏子卿顷刻间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沉缓地呻/yin。 “唔————” 只一声,就像是在谢震心头,疯狂地挠了一下。骚到痒处,却更痒了。谢震的鹰眼瞬间眯起,松开了魏子卿的手腕,抱住了他细窄的腰肢,疯狂地攻城略池。一下一下撞击到最深的内里。像是探究像是索求更像是心疼。魏子卿低喘着,再也支持不住,指尖在谢震的后背划下了深刻的印痕。 极致地满足之后,魏子卿无力却餍足地倒在了谢震的怀里。 谢震看着怀中本该坚强的男人暂时卸下的伪装,不知为何突然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在魏子卿的唇角点了一下。 这个意外地接触,让两个人同时回过了神。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浴室中,传来了哗啦啦地水声。 魏子卿侧过头,望向了拥有磨砂玻璃的浴室方向,蓦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那个时候自己也是醒在了床上,而谢震正在沐浴。明明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意外地脱离了轨迹。 魏子卿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唇,带着烟草气息的触碰似乎还停留在那里,其实感触更深的,是身后尚未闭合的小口——男人的思维总带着一贯的……不和谢大少,该称之为“j□j”才更妥帖。霸道专断也风雅;睿智明理更藏了一份铁血柔情。被那个男人占有的感觉,居意外地有些好。呵……自己居然也会在软弱的时候,依赖上这个金主么? 灼热的水流,沿着头脸冲刷下来,谢震站在花洒之下,回味着方才那次韵事。 若称之为交易,恐怕是对两个人的不尊重。“韵事”这个词,恰到好处。谢震忽然就有些想笑,“韦青”这个狐狸精,永远这么能够勾起他的兴趣。好玩神秘优雅骄傲,又让人觉得心疼让人想要维护。 谢震并不愚蠢,他怔愣了下便忽而意识到——这是喜欢么? 围着浴巾走出来的时候,“韦青”已然背对着他做了副休息的模样,可能是担心自己尴尬或许是他也有些失措?谢震对与这个认知很是满意。他已经三十二了,完全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况且之前在月海阁时已经有过一次短暂的纠结,结论既然和上次一样…… 被吸引就被吸引了吧,勾人的狐狸精。 他倾身下去,撩开了被褥,拍了下魏子卿挺翘的pp。“啪——” “起来洗一洗,还是……需要我帮你?” 魏子卿猛然一惊,翻身便要下榻。被谢震体贴地托住了手臂。 魏子卿依旧坚持自己清理了一番。他的经历和性子,不允许他轻易就信任什么人。 那天夜里,两个聪明人背对背躺在了一张床上。谢震没过问“韦青”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魏子卿也投桃报李地展现了一定程度上的“粘腻”。 但是他却忘记了,相互吸引,是两个人的事。 睡到了半夜,谢震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将身边睡熟了的人拢进了怀中;而魏子卿浅浅地哼出了一声,下意识地往谢震的肩头靠了靠。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第二天清早,kingsize床头柜边的电铃轻轻地震动了起来。 谢震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尚且在身边熟睡的“韦青”,尽量放轻动作下了床——说起来他还是头一回为别人这样做。带着某种大男孩式地兴起,他多看了一眼“韦青”皱着眉头的睡颜,伸手给他搭上了被子,关掉了电铃往客厅走去。 然而到底是头一遭做这样的事情,下床的瞬间,柔软地席梦思发出了“嘎吱——”一声弹跳。 当谢震披上睡衣走出卧房的时候,浅眠的魏子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欺诈师只是有些想要避免尴尬。 谢震从未有让别人睡在他身边的习惯,魏子卿又何尝不是?曾经睡在他身侧的只有两个人,年少时候怕他孤单的顽童老爸,和后来他头一回倾心也是唯一一次倾心相对的章佳。而这两个哪一个也没给魏子卿好果子吃。谢震虚掩上房门时,魏子卿下意识地拉了下肩膀上的薄被,扭过头往门外看过去…… 大概是想要张望谢震,却意外瞥见了来见谢震的下属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大清早就汇报工作,谢震看来是挺日理万机。魏子卿顿了顿便翻身下床,他也该起了,还要琢磨怎么接近赵中兴呢。而就在他捞过椅背上的睡衣,披上肩头向浴室走的时候,绕过了kingsize的床尾时,经过了虚掩着的房门口,年轻下属的一句话传入了耳中: “那个老狐狸果然浑无破绽。倒是魏纪翔那边有了突破,他楼下的小卖部老板……” 不知道客厅中的谢震和下属是不是看到了魏子卿经过了门口的身影,本来就不大的谈话声突然更小了下去。 徒留魏子卿僵立在门口。 魏纪翔? 父亲的名讳……怎么会出现在谢震的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5288的地雷,么么么么~~~~~~ ------------------- 【读者群】 因为1819章的问题,骅仔最终决定撸一个读者群:190411522 本群不接受索要骤仔整体txt(版权法律问题),但是有软萌作者一枚可以调戏聊天,有删节版肉肉可以看,感兴趣的话欢迎来玩~?敲门砖:眸仔文中任何一个主角姓名。(更新更,决) 第三十章 这该是两个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自己的父亲,和金主谢震。 天上和地下,升斗小民和豪门东家。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赵中兴,但即使有所联系,赵中兴和谢震连面都没见上,谢大少又怎么会知道赵中兴麾下区区一名小下属的名讳, 魏子卿没敢再听,刚才的收声已经提醒了他对方的防备。没有更多机会了解事实,魏子卿只好钻进了浴室,用水声来表明自己的“不感兴趣”。然而同名与巧合并不能说服他,父亲的名字并非张三李四,况且……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巧合。 而他正在边揣测,边稳定心神时,浴室的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是谢震的声音:“动作快点,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直到坐进了轿车中,魏子卿才稍稍舒下口气。 先是他父亲的名字,再是让他跟着,一瞬间他还以为……乘着吃早茶与走出酒店时,魏子卿观察了谢震一路,直到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才安心下来。猜到穿越重生,谢震该没那么神。 那难道他会是赵中兴的同伙? 不,如果是同伙,谢震压根犯不着在刁难晋城做生意的赵世忠,甚至当时在书画展上揶揄那老匹夫一把。可若不是同伙,谢震堂堂晋城第一少来江城参加一年一度的“江交会”,又怎么会和身为赵中兴下属的父亲扯上联系?单纯拓展业务来江城,犯不着将赵中兴的老底儿都翻出来吧?更何况,父亲还只是一个“准下属”。种种谜团绕在心头,竟让魏子卿在一瞬间看不清局势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偏头望向了坐在他身边的谢震。这个男人,还真是…… 永远走在他的预料之前呐。 谢震今天却没有多注意魏子卿,他脑中还盘桓着今晨周翊在他客厅中汇报的消息。 昨天一合江城这边的“经监科”同志汇合过以后,他就命令周翊将对赵中兴的调查力度加大了。谢震的本职工作确实是晋城数一数二的商人,但是由于他家庭的背景与早年的经历,他同时也是天朝“经济监察局”的特约顾问——经济监察局算是个法外系统,职能类似古代的“御史”,直接归属中央领导,内部相互监督的同时,分布于各地监察各部门经济方面的合理化运行。 所以某种意义上的有着侠义心的“红顶商人”?或许…… 而此次,谢震是因为顺着韦氏集团捅出的大窟窿,追查到了赵世忠的猫腻,从而顺藤摸瓜来江城探探赵中兴的底细。赵氏兄弟这么多年算是头一回露出了狐狸尾巴,他们又怎能放过? 周翊晨间的汇报在谢震脑中仔细地过滤着。 “赵中兴的东水西调工程,除了年中的账务有些纰漏之外,暂时没有任何疏漏。只不过赵世忠遇到了难题,他这个兄弟放任不理,倒是多年来的头一回。” “这个老狐狸隐藏的很深,但是昨天按照江城兄弟给的突破口,我去调查了一下魏纪翔。” “确实按照谢总所言,远远看起来是个窝囊又颓废的中年人。九年的牢狱之灾恐怕给他带来了无法言喻的毁灭性的打击。防备心很重,家门口我细端详了一下,感觉有点古怪,又暂时说不出什么,但……”周翊顿了顿,“我后来去了周围打听,他的邻居对魏纪翔这人的风评都还不错,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除了乐天好幻想,又没出息外,平凡无奇。” 这些到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重要的在后面…… 周翊接着面色一凛:“但是后面的事情就奇怪了,我再多问下去,周围的邻居神色中都有些奇怪,像是想说又不敢说什么。直到我找到了离魏纪翔家有一小条街的一个香火铺老板。” 江城和晋城不同,是个相对迷信的城市,市中烧香拜佛的地方不胜枚举,许多老太太还相信着扎小人散霉神问米等等古时候才有的方术。 “说起来信点啥又八卦,倒也有好处,”周翊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那个香火铺老板偷偷告诉我,魏纪翔是他这里的老主顾。逢年过节都会请香许愿。这大半个月到是显得尤为退散,元旦刚过的三天,他曾经失魂落魄地来到他的店里,要买金元宝和香烛。” 周翊的声音有些神秘:“听说,魏纪翔的儿子……刚刚死了。” 儿子死了?他儿子在哪儿? “他儿子据说是在晋城那边打工的,挺能干一个小伙子,原先魏纪翔每个月都能收到儿子寄过来的贴补,听说还是个老师呐。那个店主起先还奇怪儿子出事了,魏纪翔怎么都不回晋城看看。结果后来有一天,都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他打算关店门。忽然看到魏纪翔匆匆忙忙地贴着墙根往外走,他叫了他两声‘老魏’对方都没听见。然后……就听到了摩托车的响声,数量摩托车的轰鸣吵得整个小区都听得见。” “另外,香烛店的老板最后说,去年十二月末的时候,魏纪翔曾经扶着一个浑身是伤衣角带血的男人往下走。那是他出门买菜的时候看到的,也是傍晚,但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就是在这之后,魏纪翔的行动才变得不自由。” 有用的信息到此为止。 周翊无奈的摇摇头:“对方一则做得隐秘,二则恐怕在洋仔区都很有威慑力。那香烛店老板后来除了说魏纪翔没走掉以外,就不愿意多透露了。还说听我口音是外地人才敢和我胡咧咧两句,又嘟囔了几句那群人会遭报应的。” 谢震将听到的信息,和昨天江城“经监科”同志给他的情报联系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魏纪翔之所以一定要回到晋城,是因为他的儿子在晋城出了意外,可能已经死了。但是他至今都没能回去,是因为在洋仔区被人堵住,被堵住的原因是因为一个月以前一个衣衫褴褛受了伤的男人?再根据情报,整个洋仔区都是江城黑社会“军佬”的地盘。 魏纪翔,赵中兴,军佬?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谢震望向了窗外的风景,其实堵截魏纪翔回晋城并非是个主要的突破口——追本朔源,魏纪翔在十二月份,扶着一个衣角带血的男人才是。 江城并非太平之地,衣角带血后来又“神秘失踪”的男人,会不会是帮派火并份子?不会,依照魏纪翔那种憋怂的个性,到不如说是撞见了躲避帮派追杀的人比较合适。或许巧遇?或许是狱友?之前认识的人?他不敢收留打算送走了对方,却还是被“军佬”的人发现了才惹来了麻烦。 和赵中兴又有什么联系呢? 突然,另外一条消息撞入了谢震脑中。 柳镇。 他记得柳镇是在西广与江城的交界地带,因为是交界区域混乱,时常有人口失踪的消息传出。近年来更有亲自失踪的父母,自发组团来柳镇这边搜寻。这么敏感又混乱的地方,投资一个度假村。这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洋仔区作威作福的黑帮大佬,无端端救了个人的魏纪翔,和魏纪翔的上司赵中兴…… 有点儿意思。 刚好今天算是和赵中兴取得了联系,就乘此机会去他的度假村探探底吧。 车一路开出了江城的地界,当魏子卿看到高速公路上的路牌显示了“柳镇1km”字样的时候,小小地惊讶了下。 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来还在权衡如何让谢震见赵中兴的时候带上自己,没想到他们今天来的地方正是赵中兴东水西调工程的聚集区,也是西广与江城的交界处。如果他没推测错,王勇所谓的“监工”就是在这附近当的,因为这里近几年频频有人口失踪事件,王勇那衣衫褴褛的模样,更是像从这附近逃出来。 而前几日他监听谢震的电话,赵中兴似乎在这里投资了一个度假村? 那么谢震来这里,真的是要和赵中兴谈生意?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依山而建的度假村曲意悠远,青翠的山林间,错落着三三两两的别墅,给僻静的山林中增添了一抹别致的烟火气息。 “九曲度假村”虽然还在建设之中,但从漫山叆叇中灵动的意境与符合山水的布局,就可以看得出是大手笔,更是以后的销金窟。 这里号称是个姓曲的台海老板承建的,赵中兴只是近年投资炒股赚了些钱,又和大哥赵世忠一起合伙,才得以入股投资。但坐镇东水西调工程的江城区老大,“炒股赚了些小钱”这种说法真有人相信?可是赵中兴公司账目上的无懈可击,加之江城地处于特区,法律法规与晋城相距甚远,让他无疑慢慢地成为了江城一霸。 根基之稳隐藏之深,近乎不可撼动。 魏子卿盯着了远远笑着走过来,和赵世忠长得有五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 他从种种迹象中隐约觉察出,谢震来这里绝不是单纯的来和赵中兴“谈投资”。如果说谢震之前带他将赵世忠,是看中魏子卿的聪明识趣,让他做个掩护。那么这次见赵中兴,会不会是故技重施?可谈什么生意需要“频频掩护”?但晋城最年轻有为的商人,来江城不谈生意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这样也好,谢震需要一个完美的小情人来遮掩真实目的;他这个没什么身份的“小情人”,同样需要一个大款来作掩护。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流火阑珊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721:10:13 今天上收藏夹榜单,求宝贝儿们多多回帖支持~^_^ ------------- 【读者群】 骅仔撸了一个读者群:190411522 本群概不接受索要骤仔整体txt(版权法律问题),但是有软萌作者一枚可以调戏聊天,有删节版肉肉可以看,感兴趣的话欢迎来玩一敲门砖:眸仔文中任何一个主角姓名。() 第三十一章 又是冬天年前的一日。 英格兰小岛中部地区一栋的别墅中,魏子卿坐在沙发之前,望着壁炉中哔哔啵啵地炭火,炭火燃起的火苗勾勒出了温暖的情怀。火焰的温度改变了空气的密度,使魏子卿面前的景象都显得有些不真切的摇曳…… 他向前伸出了手抓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并拢在了一起,带回了真实。 是呢,刚刚重生的时候尚且不习惯,现在居然已经完全适应了。 并且,适应良好。 左手无名指的根部有一枚银色的素圈。 厨房中传来了一阵精熬麻辣底料的香味,魏子卿的鼻尖动了动,站起身来,慢悠悠地向厨房晃荡过去。 米色亚麻质地的衣衫描摹出了美好的身段,颀长身段的青年斜靠在了厨房门厅的门框上,望向了正在忙碌的男人。男人穿着深色的休闲衬衫,袖口略略上卷,露出了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用小一个小汤锅熬着麻辣的汤料,另一锅则正煮着食材。长柄的汤勺拿在了平素握枪拿钢笔的手中,竟然有一丝怪异且暖心的和谐。 十样食材准备的齐整,细刀羊肉片,虾滑,蟹球,香肠,午餐肉,魔芋丝,金针菇,腐竹,油麦菜,面筋。下得顺序更是错落有致,要炖的在先,吃味儿的在中,口感细腻的最后,虽然泰半食材是买来的半成品,但是精工细活倒完全彰显了男人军旅出身的粗中带细。 谢震听到声音,回过了头。 魏子卿弯着唇角走上前,取过了一块纸巾替他揩拭了下额头上的汗:“难得做回饭,热成这样?” “嗯,算是知道你平时的不容易。” 魏子卿扬了下眉梢。 谢震抬了下手:“我这辈子,也就心甘情愿被你奴役。” 魏子卿抿着唇,笑着帮他将衬衫的袖口又往上挽了两下。顺道探过去望了望锅里的大什锦:“这就是传说中‘吃不够’?” 谢震的表情在下一瞬间莫测高深,偏头凑到了魏子卿的耳边,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其实也叫香死你……”他说的极其缓慢并暧昧,听起来不仅像“香死你”,更像是“香死你”。 魏子卿做了个怕痒的姿势溜到了一边:“你这剥茧抽丝的德行,小爷倒是该唱一曲洋葱应应景了。” “一层一层拨开骗子的心,爷确实是最擅长了。”谢震毫不客气地回应了过去,抬手拿调料之间,无名指上扣着的素圈划过了一道光辉。 一对素圈,魏子卿的那个刻着xz的字样,而谢震的里头刻着wzq。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两个人男人在英式的长餐桌上,就是袋鼠国的红酒,将中式的麻辣烫吃得热火朝天。窗外名叫leds的小镇,有着英吉利冬日特有的萧条。 “可真没有过年的气氛。”魏子卿站在窗边,透过白色老旧的玻璃窗端详着外头的白雪冻雨,与十分钟才飞驰过去一辆的英伦街道。 谢震端着酒杯立在了他的边上:“再作?啥时候‘火凤’的悬赏榜单撤掉以后再折腾吧。” 魏子卿瞅了眼谢震瞪过来的一双鹰目,故技重施地抬起头,用鼻尖温热的呼吸,撩拨着谢震下颌上短促坚硬的胡须。 谢震叹了口气,纵容又无奈地展臂拦住了身侧的青年。 浴室中传来了哗啦啦地水声,谢震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魏子卿已经将碗筷收拾好了,欺诈师用来仿制各色字画古玩的手,收拾着餐桌,居然带着一份让人好到心头爆棚的烟火气。魏子卿听到了声音回过头,看到了熟悉健美的肌理,没正经地吹了声口哨。 谢震挑起了眉梢:“不点根蜡烛?” 然后他看到,魏子卿踩在松软的羊毛地毯里圆润的脚趾,缩了下。 缩得让人心痒难耐。 所以他必须让魏子卿麻得腰软骨酥。 两个男人的吻带着一贯的霸道与追寻,引_诱和挑_逗,魏子卿灵活的手指顺着谢震的衬衫纽扣一路逍遥了进去,而谢震的手掌则沿着魏子卿的腰身一阵探索。 谢震一把将魏子卿抵在了楼梯之上,欧式木质烤漆的圆润扶手发出了“吱嘎”一声被倾轧的声响。魏子卿从喉咙中溢出轻笑,抬起手圈住了谢震的肩头,因为动作而露出的窄腰,给了谢大少更多发挥的空间。谢震当仁不让地衔住了朱果,仔细品尝。 舌尖上的美味不断回旋,被品尝的欺诈师愈发敏感,终于从嗓中漫出了沙哑地勾yin:“上楼……” 谢震将魏子卿按在了床上。 两个人男人相互穿着粗气,目光之中只有彼此。衣服在此时此刻对于他们来见只是多余,欧式的窗帘上出了一双纠缠在一块的虹影。 虹影的吕字相合,又点红缨。 魏子卿昂起头伸手攥住了被角,余光扫了眼耕耘鞑伐了谢震,没好气地用双腿圈住了对方的腰。做ai的时候并不应该想很多,但是此刻的宁静,与不久之前的官商战场上的硝烟战火形成了分外鲜明的比对。 仿佛闭上眼前一秒还是唇枪舌战沙场点兵;眯开眸子却人间仙境。 暖色的天花板与谢震温暖的手臂安抚了魏子卿心头最后一点儿不宁静。他最终叹了口气,用小腿暗示性地蹭了蹭谢震的腰背。 谢大少笑了起来,爬上来了一点儿:“痒了?” 魏子卿勾了勾唇,用手肘半撑起身:“痒死了……” 谢震眸色渐沉,一把将人搂入了怀中,霸道的吻落在了魏子卿的眉心鼻梁与柔软的嘴唇。魏子卿则探手搂住了谢震的肩膀,全身心地接纳了这个男人。欺诈师是冷静满腹心机的,而晋城第一少无疑是专断甚至冷血的。可是无论是江城的混战,还是青林的相扶相持,古墓内的携手与共,甚至是商场沉浮,一路行来,他们已经交付了彼此。 魏子卿抚摸着谢震眉角一道血色疤痕,横跨了左边的眉宇而下,寸把来长。当时本是极其凶险的情形,现在看来,倒是平白给这个男人添上了一笔邪性的霸气。 谢震俯身下去叼住了欺诈师的唇。 而魏子卿伸出了手,将两个人的要害挨在了一起。 “当时以为失去我了?” “你会这么脆弱?” 谢震声音有着带着情yu地嘶哑:“爷自然总能化险为夷。” 魏子卿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闭了闭眼睛,倒也是那次让他对谢震交了心。或许?早就已经动情了吧?只是当初还不承认罢了。欺诈师低低地喘了一下:“谢少擅长化险为夷,我么……就擅长化‘干戈’为玉帛……啊——” 被填满的瞬间,谢震抽出了修长的粘腻,挑逗性地在魏子卿眼前晃了晃。 魏子卿被定地舒爽满足,同时报复性地一夹,作为丢脸的回馈。 谢震哪里能够善罢甘休,箍住了他的腰肢,将人按进了高广柔软的欧式大床中,就是一阵鞑伐。 零零星星地絮语沉吟伴着冬日的雪花徐徐而下。 “带套了么?” “放心吧,孩儿他妈……” “啊——滚嗯~!”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喘着气趴在了谢震的胸膛之上,谢震扶着他的腰,帮他翻了个身。 魏子卿扒拉了一把头发,手随后被谢震捞了下来,扣进了掌心中。天色已经泛起了浅淡的光亮,漏过了窗帘的底部攀爬了进来。纵情熬夜以后特有的晕眩与微微发寒的清醒混杂在了一起,勾勒出了虚幻却现实的光影。 魏子卿顿了顿,终于呢喃:“我想涵涵了……” 谢震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一根一根抚摸着魏子卿的手指:“曾经总以为是假的,到如今,终于踏实了。” 魏子卿眼中有些歉意,他倒是没有想过谢大少还有“不踏实”的那一天。他想问他些什么,最后却终究选择了等待对方开口,这是伴侣之间最睿智的尊重。 谢震的目光悠远,像是透过了此去经年的回忆,在追随着一段过往—— “嗯,遇见你的时候我其实也人生中最迷茫的时候,总想着怎么老子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是被规划好的?”谢震从床头摸过来一根烟,点燃了。“谁还没有年轻过?都有抱怨。小国家的小王子算是个苦差事,我当年当兵的时候都不想拿安保他练手,可那个时候看到了你……即使是不得已,冷静规划,也会做到极致……” 魏子卿取过他手上的烟,吸了一口,“我不像你,多半情况没有选择……既然被迫中奖,又不想失败,就只能拼到极致了。人生有三种失败,不会选择不坚持选择不停地选择。” 谢震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魏子卿没有的可选,所以他只能坚持,而魏子卿从来是个坚持到极致的人。 他顿了顿:“你不勇敢,就没有替你坚强么?” 魏子卿没有做声。 谢震停了下,也什么都没有说,伸出手默默地扣住了魏子卿手,带着素圈的无名指交缠在了一起,仿佛是个无声的承诺。 “……不介意我到处折腾了?” 谢震鹰目之中一片深沉如海的笑意:他其实从来就没有介意过。火凤,只需要振翅翱翔,而帝王永远在身后为你保驾护航。 魏子卿轻哼了一声,欠身挑起了被刚才被谢老大扔到了椅背上的酒红色内内,套上了。 “忙完赶紧回家吧……爷想儿子了。” “得令,老婆。” “滚~!” 番外·hend 作者有话要说:哎咩~~~ 今天的二更,有米有很甜蜜?有米有很浪漫?咔咔咔咔…… 欺诈师和红顶商人以后会很叱咤风云滴,然后家里有个超级可爱的包子,涵涵。 ()------一求回帖,求很多订阅,樱- 第三十二章 赵中兴不愧是在官场上混过的人物,说话谈吐比单纯商人的赵世忠不知讲究了凡几。 在赵世忠的引荐之下,他出门来迎谢震。而说是迎接金主,他身后所带的秘书与自身的稳健步伐,只显出了一个尽了地主之谊的龙头老大式的声威,丝毫不见有求于人式的暧昧。他将谢震迎进了会客厅,投注在魏子卿身上的视线虽有好奇,却揪不出半点轻慢之意。 宁得罪阎王不得罪小鬼,闭耳垂眸真君子,恩威并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套天朝式的官场术,赵中兴玩儿的倍儿溜。 而从席面座位的安排上,更可见一斑。 在天朝要想吃得开,除了车座有讲究,席面自然更讲究。分明只宴请了谢震这一名座上宾,赵中兴的席面却码开了12人有余。主座自然留给了他自己,而左手边的第一副座是那位传说中姓曲的度假村董事长;董事长与赵中兴先是一番客气推诿,最后再屡次三番强调着“赵总才是咱们江城的第一把交椅”,才笑着将赵中兴推上了主座。主座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非谢震莫属。赵中兴执着谢震的胳膊:“你我兄弟二人,今日要好好叙叙兄弟情谊,我这个江城的地头蛇也沾沾晋城天子脚下的声威。” 第一轮的抬高自己,连捧谢震之后。连谢震带来的两位秘书和魏子卿,也没有疏漏。 赵中兴不比赵世忠的市侩,他的势力更隐藏在骨髓里。他瞥了眼精干的周翊与一看略显得文秀的魏子卿:“嗳呀,谢老弟,您连麾下的文臣武将各个都是有头脸的人物,老哥哥我都不晓得该如何称呼。”一句简单的话,直接将皮球踢给了谢震。 谢震也算是个老江湖,他丝毫不介意想赵中兴展现他对魏子卿的喜好:“小韦,我最得力的助理秘书;这是周翊,营销部的经理。” 魏子卿素来知趣守礼,事到如今,他已经明白谢震就是在堂堂正正地拿他打掩护。而越是堂堂正正,其实魏子卿也就越安全,这是个双赢双收的好事情,所以他并不介意投桃报李。他走上前去接过了谢震脱下来的外套,挂在了角落的衣架上,随后很自然地在谢震右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周翊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挨着魏子卿就坐到了第三个座位上。 顺延往下是真秘书小王,与司机小刘,不提。 等到谢震这头都安排好了以后,赵中兴这面的部署才陆续就位。除了左手第一的曲董,往下也都是小有体面的来头:江城土地局副局长,管辖柳镇的灵州县县委书记,顺带还有度假村其余的小股东。连最小的那一号,都是度假村的公关经理,一个叫做刘绅的精明中年人。 而赵世忠坐在了赵中兴正对面的下手位置。 这就相当微妙了,按例来说,那个位置一般是服务性的人员,也是上位者最亲密的属下,会负责安排整个饭局的进程,关照整个饭局上宾客的舒适程度,组织敬酒更负责调动气氛。那么如果这明明是号称是曲董的度假村,一上一下被赵氏兄弟全权掌握,是否暗示了什么?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这顿饭,如果说赵中兴展现的是势力,那么谢震讲究的就是底气。赵中兴打出的是排场,谢震应对的就是俯览众生般的漫不经心。 “谢老弟看看,曲董投资的这个地方,怎么样?” “山好水好,人杰地灵。”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我那老哥哥在晋城开过眼的,回头一看还是回归自然的好。”赵中兴笑模笑样的。 他身侧的曲董号称是台海同胞,细一端详倒是极有西广本地人的情怀。若为西广盛产什么,一是贪官,二是土匪,三就是酒鬼。偌大的天朝,都说满洲与东山的汉子最擅饮,殊不知“能喝”与“酒桌交易”又是另一码事。满洲国那头酿造的是粮食酒,东山的汉子喝得是好情怀。而“酒桌交易”上的酒神排行,大概得把天朝各省收入排名倒过来数。 越穷越喝,越穷越爱在酒桌上谈生意。 魏子卿望着曲董端起来的满满一盅的六粮液,心头默默盘算着谢震会怎么应对。 不用谢大少应对,赵中兴已经将酒杯拦了下来:“曲老弟,谢少是晋城人,可经不起咱们这小地方的盛情。”他一转脸又冲着其余左手边的麾下人道:“你们也是。” 这样一说,免不得谢震就得接茬入乡随俗。再相互给个面子,赵中兴就能达到把话题往招商引资上切入的目的了。 却没有想到谢震只笑了笑:“承让承让,谢某此次来其实是久仰赵总的成功经验,来是取经学习的。”话题虽然也转,却是不按赵中兴的引导走下去。 于是这场交锋变得愈发精彩起来。 “谈不上什么经验之谈,也是仰赖国家给的机会,和这群兄弟的扶持。” “这倒是在理,走遍天下都是出门靠朋友,但是如果没有赵总睿智的头脑,想必也谈不上凝聚力三字。”赵中兴想要显摆势力,谢震就让他显摆。 “可不是么,说到底这次的投资项目如果不是曲董牵头,我和大哥也谈不上副业生财门路。” “看得出来,这是个大项目。” 赵中兴大概是想暗示,如果不是这里的投资过于巨大,我和赵世忠的资金链也不会被卡住,但是这里投资非常好,如果谢震你有眼光,加入我们是不二选择。 但是谢震接下来的反应就有了些意思,他一扭头望向了魏子卿:“小韦,赵老哥的眼光,你可得学着点儿。虽然短期内高风险,可是高风险才能有高回报!” 话往这里接,无疑就是谢震在挑明——倘若真的是好投资,赵总您至于资金链都断裂了么?那谢某还得再考虑考虑啊。 魏子卿心头暗赞一声高明,从善如流地跟着“表扬”了赵中兴几句。 让对方不失体面的同时,吃了个哑巴亏——谢震喜欢男人那是晋城皆知的事情,不管新宠是谁,带着新宠来谈生意底气与漫不经心,就是压根没将你看在眼里。 赵中兴吃了一记闷棍,谢震却转过了头来:“我这次单独前来,想必赵总也是看出了我想合作的诚意。只是酒桌上谈生意,未免对双方都不敬重……” 一记闷棍一记甜枣,天下可不止赵中兴玩得好。 魏子卿心头漫出一种小小的舒畅,赵中兴对于父亲和他来说,是个客观上就难以拿下的高峰。而事到如今就他对谢震的观察了解,谢大少压根就没想和赵中兴合作。只不过“晋城第一少”名声在外,这先抑后扬的手腕,足够把赵中兴唬个来回。也算是……间接小小地替他报了个仇吧。 不管谢震的目的是什么,单是这点,魏子卿感谢他。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饭局,终结在你来我往的四两拨千斤间。 谢震憋得赵氏兄弟不上不下,却心怀希望又不敢轻举妄动。饭毕,他顺理成章地提出了想去度假村内转转。如果不是魏子卿知道谢震真是个商人,他都要以为对方真正的目的也是来调查赵中兴的了。 前后十几个人坐在度假村的电动观光车中,沿着古色古香的中国风式路灯陈设的道路,在度假村内观光。 魏子卿抓紧这个契机细细打量着这个占地面积达到100万平方米的度假村。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西广与江城的交界是人口拐卖失踪的重灾区,赵中兴也不会把黑煤窑黑矿场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可又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黑煤窑也好黑砖厂也罢,其实都需要这样两个因素:一交通相对便利又方便隐藏:工人的饮食,开采出的产品总是需要送进送出。二才是方便藏匿,不是深山老林就最好,这和“交通相对便利”本身就矛盾,聪明人该采用“隐蔽推诿”的方式:即使查出来也可以用借口与金钱摆平。 赵中兴无疑是聪明人。 那这么一想……这个度假村简直就是天然的老巢。 地处柳镇东边的栅子沟山,美其名曰风景优美,实际上却是个几乎没人开发过的荒山。并且由于投资入股的原因,刚才席面上那些江城有头脸的官员商人,自愿非自愿地都已经“下水”。权势一手遮天,还有什么勾当是不能摆平的? 那有无可能,传说中的黑煤窑黑矿场干脆就大张旗鼓地在度假村的附近? 魏子卿心念一动,摸出了衣兜里的步步高x3手机,他并没有看手机,而是将手机链上坠的一个指南针翻过来摆弄了下。这个指南针并非市面上10元一个的便宜货,是个小有来头的东西。学名叫做“天池针”,是魏子卿学成出师的时候,祖师爷沙老爷子给他的出师礼。 江相派“礼心竹”,就是魏子卿的师门。一个以风水面相医术为主,继承了古江相派衣钵,现今却只针对不义之财下手的师门。 而天池针是当年,江相派的祖师爷铁路专门从一个真正的风水先生那里请来的。欺诈师之所以是欺诈师,是他们有一定的真本事。风水罗盘有三圈,天池内盘加外盘,天池虽然就是现代的“指南针”,然而一百年前风水师罗盘上的天池,却是用特殊材质加工而成。对地脉磁场感受的更敏锐也更精确。 西广省盛产煤矿铁矿,如果这里真的有所谓的黑煤窑…… 魏子卿手中的“天池针”,在电瓶车往西面行径的时候,抖抖索索上下左右不稳定地摇摆了起来。他目光一敛,突然问前面开车的公关经理刘绅:“刘总,这么好的度假村,应该有温泉吧?” 刘绅愣了下,笑容满面:“那是自然。” 谢震心念一动,自己怎么没想到?有温泉的地方,必有矿。 作者有话要说:哇卡卡,小魏的门派终于曝光了,此处应有掌声~~~江相派是个很牛x的门派,江相派的礼心竹更是能人辈出。后面会慢慢详述。 ------------------- 昨天加更居然炸出了无数的地雷,感动的泪流满面! schlaf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811:01:41 扣5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1-1821:00:21 流火阑珊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1823:59:51 14367583扔了一个深水鱼雷投掷时间:2014-01-1900:12:14 ()梅花三烙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一01一1909:31:42爱死你们了,么么么么! 第三十三章 “韦青”“意外”的一句话,点醒了谢震。 这让找到了事情切入口的谢震十分愉悦。装作对舒活筋骨的三温暖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他表示一会儿参观完一圈度假村,定然要去温泉里放松放松。 刘绅又哪里晓得谢震的底细,一听此言就十分谄媚地道,“那谢总可真是选对地方了,由于度假村还在筹建当中,目前建设好的区域也只对高级vip客户开放。西广省又以多矿着称,这里的温泉属于弱碱性碳酸泉,不仅无色清透可饮用,对都市中长期伏案工作的人群,还有舒缓精神,放松关节,抑制皮肤病等功效。” 功效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谢震怎么会在意,他在意的是刘绅刚才介绍当中说的一句话,“这里的温泉属于弱碱性碳酸泉”。 中国有句古话,毒药七步内一定有解药。 煤矿中的有毒气j□j体是相当多的,西广省这一代以硫化氢着称。解决办法之一,就是往煤层当中注射碳酸钠水。所以煤矿周围,通常都有弱碱性碳酸温泉…… 赵中兴这块风水宝地,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震围着浴巾踏入温泉内的时候,魏子卿已经在等着他了。 为了“奖励韦青意外的提示”,谢震自然不介意对方和他分享一下温泉了。此举正中魏子卿下怀,所以欺诈师礼尚往来地为谢大少准备了一些贴心的礼物。 谢震一掸眼就瞥见了石砌的温泉边两个考究的木质托盘。其中一个的左上角放着挥发性的香氛,正中间分别是茉莉依兰和基础精油和一块岫玉刮痧板。另一个托盘内则是一组陶瓷酒具,一壶好酒正摆在当中,酒杯上莹润的瓷光与氤氲朦胧露天温泉里站着的青年交相辉映。如果不是谢震今天晚上还有探底的任务,他恐怕……真的会醉在这里。 “谢大哥……” 妖孽。 谢震心道,慢慢地往水下走了过去。魏子卿则缓缓地迎了过来,他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而缭绕的水雾之下,则若隐若现。谢震一把将人抓了过来,看着臂弯中箍住的男人,憋了半晌终于道:“既然都准备了,就替我按摩吧。” 嗳?魏子卿一愣,这好像和他预想的摸两把灌醉金主再自己抽身去调查的套路有点不一样? “愣着做什么?”谢震抬起了魏子卿的下巴。 魏子卿笑了笑,直接将谢震翻了个身摁在了池壁上:“那就先从后背开始按吧……” 而谢震刚要对这只妖孽略显粗暴的动作表达不满,一双力道适中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放松性的按摩用不了多大的气力,却极其讲究章法。魏子卿捏拿着谢震有些紧绷的肩头肌肉,和缓的语调带了点温泉中特有的迷蒙:“最近很累么?” “嗯?” “肌肉有些紧张。” “那你就给放松放松吧……”谢震笑着将手臂搭在了石砌的池边上。而回馈给他的,是散发着薰衣草精油味道的按摩。 魏子卿技巧性地揉按着谢震的肩膀,随后慢慢过渡到了后脑与颈项,重点照顾着那些紧绷的肌肉群,沿着科学的方向慢慢地推按着。谢震惬意地哼了两声,惹来了魏子卿更加适当地安抚。灵巧的手指宛如伶俐的人一样,慢慢地,谢震除了肌肉舒缓之外,眼皮子也有些打架。 魏子卿捡了些轻松话题来说,兼或着几个半黄色的笑话,逗得谢震的神经越来越放松。他甚至梦到了将魏子卿这只妖孽按在池子边缘半露天式的地板上…… 而就在魏子卿以为谢震快要睡着,放轻了声音直至闭口不言的时候。谢震忽然睁开了眼睛!只听“哗啦”一声水响,撞似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的谢震翻了个身,像头狼又似猎豹的男人,背靠在了石砌的池边之上,尚且带了点儿迷糊的眼睛却盯着了魏子卿。 欺诈师心头一惊。 谢震却已经完全醒过神来,鹰目中尚有一分混沌,却已经七分的清明,和两分的……忍耐?他的声音有着点点嘶哑,却更带了不容抗拒的威严:“今天还有些杂务需要处理,就不继续泡了。”他揉了揉额角,“这地方不错,我看你最近是伐得紧,倒是可以多休息会儿。” 而不待魏子卿反驳。 还散发着热气的手掌按在了魏子卿的肩上:“美人恩,我恐怕是得下次再消受了。” 又是一阵水声,谢震已经双手撑住了石砌池子的边缘,利落地上了岸。小麦色的皮肤紧实的肌理与倒三角的完美身材,在夕阳余晖与温泉水汽的双重雕凿之下,诱人的恍若大卫地铜像。魏子卿瞬间有些失神,而谢震恰在此刻回转过身。 “韦青,多洗一会儿再回去,听到没?”否则,爷可不保证不会先要了你,再去料理赵中兴那个败类。 说罢,他扯过了浴巾裹在腰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魏子卿舔了下嘴唇,野兽,直觉还挺敏锐的么。 谢震搁在外间的手机,与魏子卿放在另一只小托盘上的手机,不约而同地震动了起来。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走出去了一段,谢震才接起了电话:“喂?” 周翊的声音传了过来:“谢总,您刚才要的资料,我已经查到了。” “怎么讲。” “这个度假村看着正常,细一查确实有古怪。它从开设以来号称已经投资了5000千万,其中银行贷款还没有算进去。但仔细一查,这个度假村开始建设的时间居然是四年以前。”周翊顿了一下:“说起来占地面积十分巨大,但刚才咱们进来也看了,大片的高尔夫球场奢华的游泳池还有别墅并且结合了自然风光,看着壮丽,可它需要人工建筑的部分充其量一年半就可以全部施工完毕。” “你说的没错。” “而且……人工草坪,高级瓷砖,不抗震的小别墅20栋,真的需要投资接近一个亿?柳镇虽然毗邻江城,但是栅子沟山也是够偏僻了的了,成品房的房价也就3000元/平米。再怎么算,都有1/3的资金处于闲置状态。” “呵呵,所以我就说,一定要进来看看才晓得。”谢震勾起了唇角。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个开车的刘绅像您邀功,说是这里金贵的只对vip开放……” “小周,你觉得一个三年来只对vip高级用户开放的半成品度假村,年收入可以达到1000万元么?” “怎么可能?”素来直来直去的周翊毫不客气地发出了一声讥笑。 “那么这就奇怪了,如果没有这些年收入,他们拿什么来偿还银行贷款?更别提这个庞大的度假村还需要支付各种财务管理销售费用。”谢震的声音更是冷了下去,“我倒是十分好奇,他们的财务报表,是怎么怎么做的呢……周翊!” “到。” “我们在这里两天,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到这个度假村的财务报表,只要他的账面有一点儿问题,就能走审计的路线抓他个现行。我比你的行动要自由许多,之前怀疑的人口走私黑煤窑,我就借着晋城第一少的光环,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揪出蛛丝马迹吧。” “……是,您小心。” “没问题。好歹三年的a团尖刀连侦察兵。”谢震笑了笑,“再说,还有一只狐狸没来得及调戏呢……” 魏子卿一边等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韩天麟发给他的度假村地图,一边穿上了浴袍。他将白色浴袍的系带系紧了紧,穿上鞋子,挑起了温泉内用来怡情的宫灯。 韩天麟短信里的消息还在他脑中回荡: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洋仔区他父亲住宅附近的监控录像居然是局域网的,每天只有非固定的几个波段更换实时照片来糊弄警察,若非韩天麟这样的高精尖技术宅,基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这年头黑道中也有技术性人才了。而好消息就是,度假村这边并没有洋仔区严防死守,可是也没透明的哪里去,韩天麟唯一可以提供给魏子卿的有效信息,就是这里的建筑结构图。 一条红色的线标注在了地图之上。 并附了一条短信:“如果按你说的,从风水理气的角度来说,这个范围是泄位五鬼,也是唯一从整体结构上的漏洞。并且……就在温泉之后。” 后山么?似乎是值得逛一逛。 魏子卿收起了手机,挑上了宫灯,信步向外走去了,借口都已经想好:来找散步久久不归的谢大少——他完全可以刚才在温泉里面没有听清楚谢震说了什么么。 而根据侦察兵的经验的谢震,正在往温泉后的后山,缓缓“散步”。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细碎的小路沿着温泉内的小径一路往后山延续而去,起初还是有些路的,渐渐地不知是太阳落山了缘故还是杂草丛生,只走出了没有一百米,路就越来越窄,到了后来甚至没有路了。好在路上并没有遇上拦路的管理人员,不知道是赵中兴的自信,还是他并没有将秘密藏在这里? 魏子卿熄灭了宫灯,找了个草丛将灯藏了进去。随后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 手电筒上的幽光,比对着手机链上“天池针”的晃动,魏子卿深吸了口气,追寻着天池针摇晃最剧烈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地势越渐升高,又逐渐降低,魏子卿心头升起了一种矛盾的希冀——他自然希望能找到给赵中兴治罪洗脱父亲冤屈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看到许多被拐到这里,惨遭奴役的劳工。然而,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一道带着高压电的电网护栏,挡住了他的去路。 魏子卿料到了护栏甚至是砖墙,却绝没有料到高压电网。 看管谁? vip的客人,还是逃犯? 正在这时,身后的草丛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魏子卿刚要回头…… ()住!口唇却已经被一手猛地悟作者有话要说:感谢wush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1一192l23:17 第三十四章 “唔,” 不等他真的叫出来,熟悉霸道的气息已经贴在了他的耳畔,“别叫。” 谢震, 魏子卿在须臾之间心如电转,举高双手示意无威胁,贴着谢震转了个身,而不待谢震发难就像抢占了先机,“吓死我了,幸好找到您了,” 谢震眯了下眼睛,“找我,” 魏子卿脸不红气不喘,“刚刚出温泉的时候,我遇到门口一个工作人员,说半小时前瞥见您往山上走,还以为是抄小路来温泉,就问怎么没和我一起。”黑暗的树林中遮蔽了魏子卿的表情,让他的话语显得更有说服力,“我就着急了,以为您迷了路,顺着工作人员指的道就一路找上来了。” 谢震沉默了须臾,未知可否——他可是三分钟前就看“韦青”一个人往这边走过来,打着手电,还一路比对着手机链上一个状似指北针的东西,那模样可并不像在找人。这话用来偏偏普通的金主没问题,骗侦察兵出身的自己?更何况自己过来时行踪隐蔽的很,没可能被什么“工作人员”看到吧? 魏子卿被他看得一阵紧张。 而就在谢震刚想要拆穿“韦青”的谎言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远处,忽然扫过来几记手电光。 有人! 魏子卿扫了一眼谢震足下的登山靴,和运动裤…… 隐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谢震打算搂着人一把滚进草丛的时候,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的魏子卿,一把将谢大少摁在了背后的树干之上。手在一瞬间扯开了自己的浴袍系带,唇也贴合上了谢震的嘴。温软的唇瓣带着冬日冷风荼毒后冰凉,却依旧温润似还残留了温泉后的水汽……魏子卿的浴袍里面是一件紧身羊毛衫,从背后看却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胸膛暧昧地贴在了谢震的胸膛上,口中逐渐发出了粘腻的声响。 “唔——” 谢震几乎须臾就反应了过来,展臂楼主了魏子卿的窄腰,撬开了温润的唇瓣,一阵攻城掠地。 于是等到几个手电光扫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今天的主宾谢震谢大少,正和他的“文秘”,夜里俩到林中偷偷摸摸地体验着“新式的刺激”。谢震的手正好探入了怀中人的浴袍内,而他怀中的“文秘”似乎已经半失神地歪靠在了谢大少的怀中。 见着了光亮,喘息声立刻停止。 谢震一把将魏子卿护到了身后,厉声喝问:“谁?” 先发制人用来对付有秘密的人永远好用。几个保安模样的人一听到谢震的怒喝,顿时像是软了脚——完了,打扰了不该打扰的金主的好事。本来打算兴师问罪的头头,立刻软下了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例行也将巡视。再往前面走就很危险了,贵客您还是赶紧回到住宿或者休闲区域比较好……” “既然知道我是贵客,去哪里还需要经过你们的批准?”谢震撩高了声音,乘着这个空隙仔细观察着他们。 他的威严到底让那群保镖不敢再多问,魏子卿更是恰到好处地往谢震的背后躲了躲,脚下更是仿佛磨蹭着草地树枝,仿佛在提醒那群保镖他们到底有多么没眼色。强大的气场加上了暧昧的气息,让把头的保镖很快退散。一起子四五个腰别警棍手指军用手电的保镖,几乎在须臾间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而保镖走后,相似的问题瞬间同时出现在了谢震与魏子卿脑中: 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灰色红杠的保安制服,看起来专业又体面。只不过他们……却全部都是站在高压电网之后。 什么度假村需要拉高压电网? 为了防止游客走过去,还是防止那边的什么东西跑出来? 只不过第三方的外敌走了之后,两个各自独立阵营的聪明人,似乎又绕回了原点:“韦青”/谢震,这么晚了,你跑到这后山来干什么?刚才就先发制人的魏子卿显然更有优势,就算谢震想要盘问“韦青”的怪异,他也得先交代交代,自己大晚上的不睡觉,穿着一双登山靴跑到后山上来,是不是“散步”散得太远了些? 两人心中各行其是,脑中都在飞快地运转。 最后魏子卿先开口了:“嘶……好冷……”台阶必须留给金主,刚才能从背后捂住他的嘴,说明自己已经被金主发现了,太咄咄逼人只会适得其反。 谢震眼皮子一跳,从善如流地接受了魏子卿的提议:“那我们回吧。”说罢,他极其大度地展臂搂住了魏子卿的肩头。 两人一路沿着魏子卿来时的道路往回走,当魏子卿拾起草丛总的那盏宫灯的时候,谢震有了一瞬间的茫然:难道他真是来找自己的?不,应该不能,他的直觉早就告诉他“韦青”或多或少有些古怪,可是这份古怪他至今不仅没有觉察出敌意,更未抓住丝毫的把柄。 或者说他已经抓到了,比如今天,但却把自己也装进去了。 这个“韦青”比他想象中要厉害的多。那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谢震搂着身侧男人的肩膀,而且……嘴唇吻起来也相当不错。比他想象中的要软,更要温柔。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两个人今晚的探险,近乎无功而返。 唯二有价值的事情就是发现了一伙行踪超乎寻常的保安,和“枕边人”似乎隐含着小秘密。 魏子卿几乎已经确定了谢震也是来调查赵中兴的,但是原因是什么让他想不明白,晋城的有为青年该是和江城的地头蛇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谢震更是体味出了“韦青”的古里古怪,可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却同样也是云里雾里——若说洗手间地漏里的屋子,和比原先好了数倍的气质,都可以解释成“善于隐藏自我的私生子”,但今天晚上……据他所知,“韦青”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晋城,那他怎么会好端端多江城柳镇栅子沟山上的一个度假村有兴趣? 人做事都是有理由的,难道“韦青”当真是上山找他?谢震可不信。 回到住宿别墅的二人,一时无话。 正在他们都要有些尴尬的时候,周翊摁响了门铃。谢震给他开了门,就对魏子卿做了个“你先回去休息”的手势,随后转身去客厅中回见他的下属了。 得知谢震也是在调查赵中兴的魏子卿,又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周翊此人一看就是谢震的左右手,行动之间雷厉风行也想是个练家子,今晨父亲的名讳就从这个年轻人口中冒出,无论如何魏子卿也是要听一听他们现在在说什么的。 但谢震似乎对他起了防心,客厅中交谈的声音小之又小。 魏子卿心神一转,看到了这栋一层别墅卧室仿欧洲式的玻璃窗……小心翼翼地从半人高的窗户中钻了出去,魏子卿压低了身子沿着别墅的边缘一路绕道了客厅的窗户之下。虽然依旧听不清谢震说的什么,但是从面向自己的周翊的口型以及身势语,大约可以猜出个泰半。 “谢总。”周翊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文件样的东西。“这是从赵中兴的办公室……” 好家伙,赵中兴度假村的办公室都能潜进去,谢震……到底是干什么的? 谢震接过了周翊手上的东西,问了句什么。 周翊摇摇头,语速飞快表情讥讽,关坚持是“没有账”。 魏子卿瞬间就明白了,谢震大约是想通过账本报表来寻找赵中兴度假村的问题,目的为何先不论,但是赵中兴那个老狐狸又怎么会轻易就让他们发现端倪?他敢要请客人来度假村,账面就一定是完美的。 果不其然,周翊耸了耸肩:“资产负债表也好,损益表也好,包括现金流量表通通完美的不行。而且您知道他是用什么来弥补现金差额的么?” 难道说谢震也发现了赵中兴这个度假村,近乎没有支撑其顺利运转的产业?不怎么对外开放,筹建了四年,怎么看怎么不合理。这还是韩天麟和他交流时候两个人琢磨出来的。由此可见,谢震果然是在调查赵中兴!魏子卿愈发聚精会神地盯着了周翊。 周翊伸手指了指他给谢震的那份资料:“答案就在这里。” 谢震狐疑地望了他一样,将手中的影印稿竖起了些。魏子卿眯起了眼睛,立刻摸出了手机将镜头推进到了最大,一份模模糊糊地资料显示在了魏子卿的手机屏幕上,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抬头:赵氏森林保护绿化投资。 这是…… “这就是赵中兴能够平衡资金的‘诀窍’。” 再往后面,几乎就不用在听下去了,不管谢震和周翊得出了什么结论。魏子卿一看就知道,这其实是一个“金字塔式欺诈”的变种。 而且变种的极为高端洋气。 所谓金字塔式欺诈,也可以称为传xiao。最初以化妆品保健品为主,后期甚至演变成赤果果的“金融投资”。由上家顺服下家投资入伙,下家再说服下下家,层层推进,最后下下家的钱落入了下家的腰包,下家的钱给了上家。只要倒数第二层的人群永远用一定收入,恶性循环就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上层者突然撤资,或金字塔发展的过大,最末端投资人群资金链断裂,金字塔才会崩塌。而一旦崩塌,除了最上层几个牵头的人卷钱逃逸之外,几乎没有投资者可以幸免于难。道理看似简单,但这种欺诈近五十年内却屡屡有人上当——只肖改换一下销售的商品,塑造一下牵头人的名气,甚至是只利诱……就依然有人不断上钩! 赵中兴的这个“森林绿化投资”,十有九成就是一个“变种的”金字塔式欺诈。 他的目的可能并不在乎与“卷钱逃逸”,这对于赵中兴来说太小儿科了…… 栅子沟漫山遍野的茂密森林,他不用栽种都可以谎称种树了。加上柳镇的土地局税务局几乎已经被赵中兴收买了个遍,赵中兴地头蛇名声更是在外,又有偌大的度假村为“抵押”,多重“信用担保”的情况下,投资绿化的人一定不在少数。赵中兴甚至不需要让金字塔崩溃,这样圈来的钱不仅可以在明面上平账,私底下更可以继续开发煤矿。若有多余的,他完全可以进入下一个投资项目,周而复始,庞大的资金一旦流动起来,赚得又何止千千万万? 20年之后,心情好了,分给投资人一点小利;心情不好,一场森林大火,甚至是人为炸弹诱发的山崩,谁还会在乎20年前许下的关于“森林投资”的荒谬诺言? 别说赵中兴还有黑道做靠山。 想到了这里,魏子卿已经经不住背后发寒——这是一局大棋,而他的父亲,只不过是一枚小小小小现阶段的弃子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金字塔式欺诈,是全球最常用也是受骗人数最多的欺诈方式。一定要小心哦~~~ ()感谢yukihehe061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1一2023:41:57 第三十五章 魏子卿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黑夜里空旷一片的度假村,让即使是手机震动都显得无比的大声,更何况魏子卿握在手中ipone4有一角还抵住了别墅外面的墙壁。 “嗡——” “谁,”周翊一个箭步窜到了窗户边上。 魏子卿一愣,按掉了电话,十分从容地站起身来。 …… 谢震寒着脸坐在客厅的沙发中,敲着真皮沙发的皮扶手,魏子卿明显的偷听行为,显然惹恼了他。 周翊双手抱在一起,站在谢震的身边颇有些虎视眈眈地盯着了魏子卿。 魏子卿却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谢大哥,其实我今天山上真是为了找你。这里毕竟是深山老林,万一一个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我担心您其实也是情理之中……”他说的极其诚恳,用得正是江相派的秘诀: 对男子,先千后隆。女子,先隆后千——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付男人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就要先恐吓他再夸赞他;而对付女人则恰好相反。但也不可一味套用,需要根据事主的个性灵活运用套路。谢震是个极霸道自信又成功为一体的强者。普通的恐吓断不起作用,反倒是诚恳的说明厉害,再丝丝缕缕地透露出关心,更能打动他。 但…… “哦?所以说,你刚才偷听我和小周谈话,是因为担心我?”谢震的声音和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点点讥诮。 魏子卿摇摇头,表情有着“韦青”这个年纪青年应有的些许惶恐,他走上前将步步高手机放在了谢震面前的茶几上,“我是觉得……”他迟疑着,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抿了下唇,“这个度假村有古怪。” 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来对抗赵中兴太杯水车薪,谢震既然也在调查,又有消息渠道,借力打力才是上策。更何况两个月来经历过好两次事情,谢震绝非“恶人”。 果然,谢震听了这话瞥了眼茶几上的手机:“怎么讲?” “西广省是多山多温泉的地方,通常有温泉就会有矿……”魏子卿缓缓将话题往今晚周翊说的森林投资项目靠过去。“但是有矿也未必要开发,更何况这里森林植被面基覆盖的如此广……可为什么不开发矿场的温泉附近,指南针会摇晃的如此厉害?” 只有两个答案,一是附近有磁铁矿,二是附近开矿的大型机械干扰了电磁场。 “我本是因为担心谢大哥,一路找上去的。用指南针只是因为担心迷路。却没想到发现了这里的越往后山走,磁场就越不稳定。再加上那些电网和电网外面的保安,担心有也野兽才安装电网的话,就更没有让保安去电网外面巡逻冒险的必要了吧?” 他说的话在情在理,又将刚才听来的话与今晚的见闻半真半假地糅合在了一起,一时间,饶是谢震这样精明的人都难以找出他的漏洞。 倒是单纯的周翊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切入点:“寻常人会在身上带高精尖的指北针?” 指北针这种说法是部队中才习惯用的,加上周翊的身手……谢震已经退伍多年,身边还是习惯招个“勤务兵”?但周翊的问题确实将魏子卿问住了,是啊,现代除了风水先生和江相派的骗子还有谁会习惯在身上带一个指南针? 但魏子卿反应到底快了一步,他微微垂头弯起唇角,充分地将本尊的皮相与装出来的无奈展现到淋漓尽致:“如果我说这是小时候的习惯,以为带上指南针我妈就算扔了我,我也能找回去,谢大哥信么?” 谢震与周翊同时有些愣神。 话说到这里,刚刚好。 魏子卿没有再多言语,握了握身侧的拳头,转过身:“我真的只是觉得这里有些古怪才……如果担心我且去商业机密,手机留给你们检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欲擒故纵的精华就在于适时地甩钩。 魏子卿的心其实跳得飞快,毕竟他现在的对手,是叱咤晋城官商两界的谢氏少东家。他控制着自己的耳朵不要红得那么过分。 只可惜。 谢震起身,大步沉稳地走到他身后,拍住了魏子卿的肩膀:“手机就不用了,你的信息也很有用。”他递还了那只步步高手机,“但有些事,不是你该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沉稳霸道的语气,不容质疑。 鱼没有上钩……情理之外,意料之外,不愧是谢震。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拿着手机回到了房间,将背抵在了门后站了会儿。 谢震到底是厉害,想到对方刚才近乎没有丝毫破绽的问话,他轻轻叹了口气。该说今天能躲过一劫就已经算运气好了?魏子卿无从推测谢震调查赵中兴的目的,但无非是商业竞争或者垄断倾轧,谢震也并没有分享给他有用的信息。但是推测出赵中兴的全局是个变种的“金字塔欺诈”已经令魏子卿焦心无比。还是要先抓紧时间把父亲弄出来再说吧…… 刚刚这样想着,手机就再次执着地震动了起来。 魏子卿找了个背音的地方接起电话。 韩天麟用台州话在那边悄声问:“凤凰,方便讲话么?” 魏子卿低声应道句,他通常不会按掉韩天麟的电话,一旦按掉就说明有些小问题。 韩天麟一听到他这声音就知道可能不是个方便和他大肆交谈的环境,于是继续用台州话道:“那你听我说吧。”台州话在几十年前就被用于军方加密语言,所以韩天麟这个技术宅不知道从哪看到这则野史以后,就强迫魏子卿和他一起用这个作为传递信息的媒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根据你一贯的选择,我就先说坏消息了……现在你父亲那边的监视力度有所增加,自从他上次逃跑之后,洋仔区住宅那头每天不定点巡逻的机车小混混就已经从四个变成了六个。这还是侵入了伯父家附近一个小卖部店主的电脑通过摄像头才看到的。” 魏子卿顿了下:“难道是要行动了?” “我瞅着像,赵中兴这个老狐狸不知道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似乎急于要找一个替罪羊。” 魏子卿一下子就想到了谢震——莫非是谢大少在查他的缘故?不应该啊,谢震就是一届商人,等下……谢震这个档次的商人,就算是为了商业机密也可以派遣私人侦探,犯不着独入虎穴。那么他既然来了,就说明扳倒赵中兴对他极为重要,魏子卿瞬间联想到了谢震家里雄厚的背景,富三代官四代,似乎听传闻说还和军队有些联系。魏子卿又想到了那个叫周翊的“秘书”绝佳的身手。 谢震,究竟是什么人? 韩天麟将他半天不说话,催问了句:“凤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魏子卿勉强定了定神:“还不确定,不好说。先不管那些枝枝杈杈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先把我爸弄出来,赵中兴的手都伸到了黑白两道,一旦让他将诬告坐实了,而我爸又进去了,就只能是个死……”他的喉头滚动,内心一阵发苦——在监狱里,特别是世道极为混乱的江城监狱,想要瘐毙一个犯人简直太容易了。 这个年头,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韩天麟放软了语调:“凤凰,你别急。哥这儿还有个好消息呢!” “……嗯?” “哼,再有高手的程序员。天朝能干倒‘地雷哥’我的,还没出生呢!” 魏子卿勉强扯了下唇角:“怎么讲?” “我是从监控视频和局域网的覆盖区域推测出来的,虽然还不确定,但是洋仔区应该就是一个叫做‘军佬’的黑社会的地盘。”韩天麟用指尖继续在电话那头敲击着键盘,“而洋仔区的慢摇吧ktv高级会所,有90%都是‘军佬’的麾下。他的马仔平时就在这些场所待命或者当保安收保护费,或讨高利贷。而一旦监控录像反应出有事发生,就会迅速将距离最近的马仔调派过去。所以效率很高,速度十分快。”韩天麟顿了顿:“而幸运的是,不得不说,越是高精尖的科技,扩散开来,可以发现的bug就越大。” 这方面魏子卿是个外行,他认真听着小胖的描述。 “他们的安保系统还是很不错的,只可惜因为分布点太多,升级更新的速度可未必能按照老板的要求。前段时间估计是赵中兴这个老狐狸不放心,让‘军佬’升级了监控系统……而距离你父亲家10分钟路程的一家gay吧,升级的时间就迟了一整天。” 到了这里,饶是魏子卿也明白了:“别告诉我,你在gay吧里面,给我留了个后门。” “更巧的是,那天带头威逼你父亲的几个混蛋玩意,其中把头的那个应该就在那个gay吧里面当值。” “……确定么?” “只是通过录像和伯父口述做了模拟,但是十之八/九就是他。” “叫什么?” “豹子哥。” “u盘已经用乘风快递运过去。你只要想办法把我寄给你的u盘插入‘彩虹gay吧’经理室的总控电脑上10分钟,我就能给伯父争取到一个半小时的逃跑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他再能制造出一些混乱,牵制住把头的小混混,又让韩天麟干扰监控录像,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直至他父亲平安离开。 “胖子,谢谢。” “……说什么客气话。这也是要让你冒险的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收了线,魏子卿就趁早歇下了。忙碌完回到卧室的谢震,看到的就是背对他蜷缩起来睡着了的“韦青”。谢震一直严肃的面部表情微微和缓了一下,他瞥了睡梦中的魏子卿一眼:无论“韦青”今日和他是否说的是实话,这似乎都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男人…… 而谢震不知为何,就有些盲目地相信,“韦青”没有敌意。 ◆◆本文独发吴骅专栏:223876.123yq.com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第二日,谢震到底没能在赵中兴的度假村内再发现任何端倪。 傍晚,谢震一行在赵中兴文质彬彬的笑容下,驱车离开了度假村。快回到江城市区的时候,魏子卿的步步高手机上,收到了一条韩天麟转发来的短信:【天一旅行网通知您】1月31日,晋城时间01:40,由江城飞往晋城的普通舱机票已预定成功,请您尽快付款,以防止机票状况有变。天一旅行网祝您旅途愉快。 很好,除夕的前一天是警备最为松懈的时候。 今天是1月29日,他还有一天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文下黄牌澄清】 这两天遇到很多烦心的事情,原因很简单,欺诈师这文小红了一把,什么上月榜上more的金榜blabla。紧跟着有人掐刷分,起因是说我文内有一个土豪读者投了一个地雷,价值人民币100元(真的好值钱啊!),随后该读者号被封了,于是此文就沦为了刷分文,万事都是作假的…… 作者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只能高贵冷艳的一笑,因为我和我浑身上下的节操都惊呆了。 如果你们一定要辩论,今天咱们就来论一论,不吵架纯讲理。讲不过就吵架的,那是泼妇。 1在我大**,什么文章能够上金榜more? 如果上金榜和爆出了地雷是被掐的原因,结症无非就是“钱”。来,作者今天透个底,我能上金榜more我也很吃惊,因为钱真的太少了,你们心中的神没有告诉过你们吧?只要7天赚够了550~600元,就可以爬到现耽的金榜more了。 好,按照600元,我们来算一笔账: -600元一周,如果是日更,代表你写了7章,平均到每章的收入600元/7天=85.71元。 -假设所有的读者都是高vip,每章3600字,通常情况这个收费标准是12个币,折合人民币0.12元。作者与的分成是6:4,也就是说作者一章收入0.072元。 -85.71元/0.072元=1190.42人,四舍五入,1190人。 -答案就出来了,一个能上现耽金榜more的作者的要求是:每篇vip作品的均定为1190。 -但是你们好像还忘记了,不是所有的读者都是高vip,更不是所有读者买了v立刻就看,总会有屯文的吧?那么一折合,“往多了算”,能够上金榜more的,v章点击一章1000。如果字数超过3600,还没有这些点击。 那么这件事就十分幽默了,根据无数文的数据表示,只要写得不是太差,收藏数与入v后的章节点击数的比率应该是6:1-3:1之间,也就是说,收藏6000到3000的人,应该都有希望能够上金榜more。那么问问你们的大神,问问你们所谓没有刷分的人才们,收藏过了8000+,10000+,怎么v章收入一章100元都没有啊? 收入都被下限吃掉了么? 2订阅能刷么? 根据江湖狗仔报称,作者本人的订阅的钱,也是刷来的。这个指控在1月13号以前非常有可能成立。因为那个时候是有站内转账功能的,手指头轻轻一点,转账到别的账号订阅你的文,就是所谓的“刷订阅”。 1月13号以后,我不得不说这个方式已经行不通了。 如果都是刷出来的订阅,如果每章均定是1000个,我们算700个都是刷的,意味着你要给700个号,每个号用支付宝/银行卡充值几毛钱。作者出多少人工费,能有人给我这么干?保守估计,至少得一个号给水军0.5元的手续费吧?也就是说,一章我花350元的手续费?你们能告诉作者,哪儿来这么多钱么?你们捐给我的么? 好,有人又说:那你就是之前转账转好的! 很抱歉,这个指控无法成立,在1月13号封禁了大批的账户,说人家是“盗号账户”,都因为是账号里面有转账所得的币。如果之前就转好了的,基本都被封掉了。 那么这件事就更幽默了,如此闲话他人,作者可以告你们诽谤知道么? 诽谤罪(刑法第246条),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 3地雷: 地雷的事情确有其事,我是为了帮忙一个朋友,原因如下。 我想大家一定在很多作者的作者专栏看过“xx店铺,有便宜**币卖”的宣传,不是朋友就是供求关系(如3所言),而1月13号关闭了站内转账功能后,规范作者上税的同时,也等于掐断了淘宝很多收购币店主的出路。大量币卡在了手上,转账不了,资金全部卡住。如果你们留心,会发现最近的地雷都增加了不少。 因为店主为了不让币被套牢,只能通过代购书籍/兜售地雷等方法套现,否则他们的账号(卡了几千元的),很快就会被封禁,并且“没收币”。理由是:这个号是“盗号”。 于是如果在我文下看到刷分了,准确来说,只要分数比较高又不是“大神”的作者,一旦被查,又牵扯上了所谓的“盗号”,被列为刷分是妥妥儿的。 有人会说:你为什么要帮朋友?你圣母么? 我必须高贵冷艳的反问一句:朋友有难你不帮,你又是什么人? 我不想把自己正义化,地雷是我帮朋友消费他的币,而你们也看到了,他很快立刻就被封号又没收资产了,不投地雷,他被没收的就是全部。所以你们说我刷分,我认下这个罪名。但是请你们动动脑子,再多往深处再想一件事—— 4如果被掐就是因为积分高收益高,你们看过作者写的文章么? 我不敢轻狂的说,我写的就好。但是我敢说,我写得小说用过心。有多少人写小说之前写大纲中心思想人设伏笔章节概要?然后再根据所写的内容看相关的电影资料的?有多少写文章不是跟风,只是因为喜欢而写的? -回到第1点,如果我帮朋友一个忙就是刷分。你们当真的觉得收藏8000+,10000+,章节字数4000+,收益不过百才是正常的?才是合理的? -还是你们认为,社会大众审美是那么的低下,全部都会不认可一个认真写文且念过大学的作者?他红就是罪,他红了就是暗箱操作? -或者说,凡事做事一定有利益,带头掐架的姑娘,我猜你们不是为了举报成功后奖励的10个币(0.1元)对吧?那举报的原因,真的就很值得推敲了…… 掐架要掐的有水平,求别再露出这么多破绽了。 我相信读者的品位是雪亮的,我的文章到底怎么样,用质量来说话。以上。 =========================== 【通知】 春节快要到了】为了保证文章质量,改成隔日更新唯一新地址为ww前更新时间如下:24号26号28号30号。春节休息三天,然后3号开始继续隔日更,每天早上10:00 第三十六章 魏子卿将钱付给了司机之后,下了车。 自从度假村回来以后,谢震果然就很忙——似乎正着急着手调查着什么,但除了一如既往的回避他探听消息外,倒也没有禁止魏子卿的行动。所以魏子卿对谢震并没有着急关注他,因为眼下最当务之急是先吧父亲“捞”出来,再寻觅赵中兴的漏洞。 他抬头望了望面前“迷幻”的酒吧招牌,将自己的头发抓得更乱了些…… 魏子卿身着一件印花杀马特风格沾染脏污的白衬衫,破了洞的牛仔裤,以及一双灰尘遍布的白球鞋,眼下的黑眼圈一瞅就是至少熬夜了半个多月的问题少年。他低头挨蹭近了这一区较为低档的一家酒吧,将一张皱皱巴巴的钞票拍在了柜台上。 酒吧瞥了他一眼。 魏子卿继续垂着眼睛,指尖在百元钞之上磨蹭了两下,嘶哑着嗓音道:“可乐,三只邦。” 酒保露出一种果不其然的神色,撇着嘴一把抓过了钱:“邦比外面的贵,晓得吧?” 魏子卿像是连理都懒得理他又似是有些畏惧,扭过头看了看四周冲着他挥了挥手。 酒保嗤笑一声,将一瓶冰可乐递在了他面前,又往他手中塞了三只小药瓶。 魏子卿瞬间就将小药瓶藏进了牛仔裤的裤兜之中,抓过了可乐,像众多磕了high剂的问题少年一样,弓着腰歪歪斜斜地消失在了人群中,周围或朋克或杀马特的土鳖形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问题少年的happytime和成年人截然不同,魏子卿找了个公用洗手间清理完脸上的伪装回到酒店的时候,才刚刚七点半,他关上房门,将裤兜中的小药瓶摸了出来:“邦”的意思是union止咳露,几年前就曾经披露过,这药和可乐同服,会造成轻微心跳加快制幻的效果,人会随着音乐摇摆直到浑身发汗。这曾经一度成为了问题少年当中很普及的“摇头水”,长期服用有精神成瘾的可能性,其原因是union止咳露中含有可待因和麻黄碱,然而却因为极其微量,即使是处方药,在很多地方也屡禁不止。 只看看你知不知道购买的地方而已。 而江城虽然是大城市,但是越是大城市就越存在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何况单方的union止咳露,就仅仅是止咳露而已。 魏子卿将下午在跳蚤市场买来后又“加工”一番的问题少年装束扔进了垃圾桶中,重新又冲了个澡。隽秀的青年重新浮出水面,换上了另一套收腰的t恤,和一条没有破洞的素净修身牛仔裤,将眼线勾勒的浅淡而略微上挑,显得干净魅力却不可侵犯。做完了这一切,他向间走去,先将三瓶联邦止咳露倒入了小瓶的可乐中;再拿出刚买的几盒儿童维生素,拆开了洗手间中“女宾袋”,挑了色彩斑斓的几粒,分别装入了女宾袋内…… 最后他掐了一眼表,1月30日21:00。 他将加了料的可乐和两个装了白/面的女宾袋放入了包中,深吸了一口气,穿上一双时尚休闲运动鞋,出了门。 包里,还有一枚黑色的小u盘。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乘着路上的机会,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随时等待自己的短信,只要晚上十一点前后收到短信,就立刻去江城机场,机票已经给他订好了。他不是没有考虑到用父亲的身份订机票会被“军佬”乃至谢震觉察,但魏子卿让韩天麟等到21:30再出票,届时就算军佬与谢震有所觉察,自己在彩虹gay吧制造出的混乱也足够吸引他们的眼球。 毕竟,“军佬”更在乎的是地盘,而谢震更在乎的应该是调查赵中兴。 魏子卿抵达彩虹gay吧的时候,吧中的气氛真好到了热点。或清俊或帅气或猥琐或土锤的男**丝们汇聚一堂,在摇滚音乐的伴奏下,在这个并不怎么大的空间中挥霍着过剩的精力。 魏子卿敲了敲隐藏在鬓角头发内细巧的耳机。 “copy.”对面传来了韩天麟刻意压低,耍帅的声音。 魏子卿听到后,无声地笑了笑。 他向人群里挤了进去,尽可能地低着头贴着边儿在人群中缓慢地穿梭,花了15分钟大致了解了整个酒吧的构造,果然不出所料,经理室会计室统统在二楼楼上,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酒吧里还有好几个马仔在二楼楼梯口不时徘徊。 他抬手敲了两下耳机:“plana.” 韩天麟沉默了半晌才问道:“凤凰,你确定么,这太可能把你自己装进去了。” “装我最多是个拘留15天,要是我爸,可能就是一条命……” 韩天麟银牙暗咬:“成。” 洋仔区不是什么好区,特别是在“军佬”的统治下鱼龙混杂的很。可即使“军佬”再手眼通天,魏子卿料定他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坐如针毡:从王勇逃逸,家父被围堵,谢震这样身份的人亲自去度假村调查就不难看出端倪——而不管插手介入调查江城官匪的“第三方”是否存在,赵中兴的资金链断裂却是不争的事实。再加上年终岁尾这种特殊的时刻,即便赵中兴与江城的**机关再不愿意,也得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只要有人举报火并吸毒卖yin三件恶**件之一,就算以往的黑警察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年也多半不能了…… 魏子卿赌得就是这个多半不能。 彻查的混乱与时间,足够他让父亲就此脱身。 “确定豹子来上班吧?” “他自己的地盘,就算不想也必须来。” 除夕的前一天,或无家可归,或失意买醉,或兴奋莫名的人群,让彩虹gay吧内爆满。而在这个特别的时间里,作为pub的管理人精神多半是难以集中的——逢年过节没有人想工作,但pub这种特殊的地点又变相拴住了马仔,加上pub内的喧嚣嘈杂,虽然屡屡想要看好场子,人也依旧容易神游天外。 所以魏子卿故意挑了今天。 他默默观察着几个马仔所在的位置,挑中了两个:一个正靠在吧台边上馋酒,另一个一边心不在焉地低头看着手机。 魏子卿慢慢向吧台边上的马仔靠了过去。 手肘撑在了吧台上,魏子卿趴在马仔左手边50公分的地方。狭窄的彩虹gay吧显得十分拥挤,这一凑近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注意。他随着音乐摆动了一下头部,眼角余光迅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随后他瞄准了他右面,一个穿着卡其布上衣,正在喝啤酒的二十出头的大男孩。 不修边幅,衣角邋遢,球鞋蒙尘,独自流连此处,说明是个还没有找到伴儿的gay。 年轻,有痘坑,眼角眉梢半点春情不染,可见涉世不深。 眼神透着酒杯流连舞池,紧张的同时彰显了自卑,眉心皱起有三分心愁。大过年的……恐怕是因为性取向的问题,刚刚和家里起了争端。 “jackdaniel.”他冲着大男孩说了一句,声音清晰,足够让对方在喧嚣的场合听见。 大男孩愣了一下,注意到了魏子卿。“……呃,什么?” “这就是我现在想喝的。”魏子卿翘起了唇角,素净的服饰增加了好感,而灯光下的装点过的俊颜足够让涉世不深的大男孩呆愣半天。 大男孩的眼神盯着魏子卿打量了半晌,最后吞了吞口水,强憋出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没有想找朋友。” 那不是因为你不想,只是因为你不敢。 “需要独处?”魏子卿往左边的马仔处靠了小半步。 大男孩梗着脖子倔强道:“是!”上身却明显前倾。 哦~你的身势语可不是这么说的。魏子卿翻了个身,靠在了吧台上:“是找个陌生人才对吧?”对方需要的是倾吐认同,却保留秘密。给了,就赢得了信任。 男孩明显梗了一下。 魏子卿扭过头,认真地回望:“我就是陌生人。” 大男孩的胸膛瞬间挺了起来:“酒保,给这位……小哥一杯jackdaniel.”而他看见了魏子卿鼓励的眼神,一种不知名的勇气不知从哪里蓬勃而发:“我请。” 魏子卿弯起了唇角,身体小幅度地再往马仔那边靠了靠。乘着男孩给他递酒的回身之际,已经到达了“有效范围”的魏子卿,刹那间将袖口中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女宾袋塞入了马仔西装外套的口袋中…… 马仔似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却只见一个毛头小子,扶住了他刚认识的小姘头的胳膊肘。 “抱歉!” “没事,是灯光太暗,幸好有你。”魏子卿将那杯微微撒了的jackdaniel放在了吧台之上。 一号马仔无趣地别开了脸。 二号玩手机的马仔在远处不安地动了。大男孩满脸歉疚地望向了魏子卿,魏子卿拍了拍他的胳膊,比划了一下厕所的方向,最后他在男孩不舍却重新恢复了活力的目光下,顺利离开。 很幸运,二号马仔的目标地点,也是卫生间。 转过了下行的楼梯,魏子卿的步态有些喝醉了酒的不稳,他越走越快,最后近乎贴在了二号马仔的身后,先洗手间挤去。看场子又看手机的马仔,哪有什么好脾气,一闻到身后的酒气,立刻凶神恶煞地一摔胳膊。 “哎呦——”魏子卿哼出了一声,矮下了腰,第二包小药瓶顺利塞入了二号马仔的上衣外套之中。 二号马仔望着身后捂住鼻子蹲下来的男人,哼了哼,自得其乐地推开了厕所的门。 等门顺利的阖上,门外哪儿还再有什么醉鬼? 转弯重新上楼的魏子卿,敲了敲鬓角下的细巧耳麦:“搞定。” 韩小胖叹了口气:“那我可报了。” “……报吧。” 1月30晚22:01分,江城洋仔区警察局接到了一个民众报警电话:“是xx0么?我我在彩虹gay吧外面,刚才有……保安模样的人非要向我兜售一种彩色的小药片,不买就不让走……” “彩虹gay吧是吧?您稍安勿躁,我们马上过去。”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五分钟后,魏子卿在眼见着吧内的气氛混乱了起来。 真的来了…… 江城区警察局中果然有“军佬”或赵中兴的眼睛,只不过涉及到摇头丸k粉一类的东西,再有通天的本事也要被查一查。二楼不断有穿着黑西装的人往下走,魏子卿躲在杂物间内,眼瞅着莫约有七八个黑西装的马仔,这差不多也就是一间不大的gay吧应有的人员配置了。最后一个左耳带着夸张耳钉的男人,气急败坏地一边骂着脏话一边走下楼来。宽阔的肩背眼熟的走姿与扭曲的中指,可不正是那日带头在楼下威胁他父亲的男人——豹子哥? 彩虹gay吧开始向外赶人,酒保更是被指挥着清理柜子中藏着的“好东西”。 乘着场面一派混乱的当口,魏子卿身姿一晃,溜上了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听说了一件很令人伤心的事情,作者清歌一片在去外地的途中车祸不幸罹难。 在此沉痛哀悼,虽素昧平生,但惋惜痛惜,愿姑娘一路走好,自此离苦得乐,往生西方极乐净土。阿弥陀佛。 表示清歌的地雷收益全部归属其家属,所以手头较为松快的宝贝儿们去献一份爱心吧。愿清歌一路走好。 -------------------- 另外感谢以下宝贝儿们给我扔的地雷: 唐流口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110:03:01 schlaf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110:44:08 困死了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212:00:29 流火阑珊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213:49:12 charlotte748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312:34:56 charlotte748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312:38:27 [通知:请互相转告123言‘情唯一新地址为]5288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1一2314:31:18由于最近改成了隔日更新,所以更新的字数上从下章开始会有所增加的,求花花 第三十七章 二楼的楼梯狭窄而破败,带着江城老建筑特有的腌臜,卷起墙纸的墙壁与落在楼梯上的纸屑杂物,充分说明这里是被一群不入流的男人经营着。一楼的真实气氛被浮躁与放纵所掩盖,到了这里,终于被揭开了真面目。 魏子卿一路往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他借着二楼走廊里兹啦作响的白炽灯,寻找着经理室的标牌,很幸运,左手边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门上标示着:manager。 魏子卿舒了一口气,快手快脚地将包内的一小包东西拿了出来。是和u盘一起寄来的,韩小胖的新发明——一包应用于各种锁头的万能钥匙。好在豹子大概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擅闯黑社会的二楼经理室,所以门口那把锁在韩天麟口述魏子卿操作的通力合作下,很快被打开了。 经理室里面的环境倒是还蛮舒服。 实木大桌,真皮老板椅,似模似样的弄了个书橱,最令人惊讶的是:这里,没有窗户。 这意味着待会儿他可能得另想办法离开此地了…… 魏子卿收起了万能钥匙,确定没有任何机关暗道之后,才小心地阖上了身后的门,快手快脚地走向了实木大桌左面的电脑。电脑打开之后,果然有密码。他找到了usb的接口将黑色的小u盘插在了电脑上,剩下的只能交给韩天麟这个技术宅了。 韩天麟在那端暗哼了哼:“这种档次的密码,10分钟就搞定。” 魏子卿自然不会浪费这十分钟的时间。 韩天麟在那头远程操作,他就在这间办公室内四处查探——不管用处到底有多大,豹子这样粗枝大叶的人,或多或少应该能留给他一点儿疏漏。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豹子的“档次”太低,魏子卿翻遍了每一个抽屉,除了零星文件揉成废纸样的报表和扑克之外,只有一张照片有点儿价值。 照片是和豹子以及一群身穿了黑西装的马仔,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在海边的合影。 黑社会全家福? 魏子卿将照片翻过来,后面用圆珠笔写了一行字:xxxx年7月9日,于八龙码头。 八龙是江城重要的码头枢纽之一,每日货运量达到了上百万吨。而那日父亲所转述的“海关大铁皮轮船全是死人”的话再度浮现在了魏子卿的脑中,随后他蹙起了眉头:会有这么大胆么?偷渡人的话……选择这样一个大码头? 正在这时,电脑传来了“哔——”的一声轻响,韩天麟在那头哈哈笑了一声:“凤凰,成了!快给伯父发短信。” “你还要多久?” “现在已经能争取到半个小时,你这边拖延的时间越长,我能修改的片段越多。再坚持二十分钟,伯父到机场的路应该都能铺设好。” “……没问题。”魏子卿笑了一下,摸出手机把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发送给了父亲。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江城经监科的信息中心,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年轻人突然从电脑前站了起来,他急匆匆地跑过走廊,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报告!” 唇角叼着烟的中年人拉开了门,有些诧异对方的焦急:“怎么了?” “我们架构在‘军佬’洋仔区监控器上的传感器受到了不明攻击。” “什么?”那人慌忙取下了唇边的烟:“你是说我们被‘军佬’的人发现了?” 年轻人摇摇头:“目前还不确定,但是我检测了对方的攻击渠道,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应该不像是‘军佬’能够请来的人。” 中年人沉默了下:“不可妄下定语,最近赵中兴那只老狐狸可是油滑的紧。” “是。” “走,我跟你去看一看,你刚才说受到了不明攻击,是有什么具体反应么?” 年轻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困惑:“说到这个我才奇怪,我这边电脑发出了预警信息,而我试图破解对方的攻击长达十分钟都没有任何的效果。但是监视器的屏幕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的显示。” 中年人皱起了眉头。 而下一秒,信息中心的主控电脑上却出现了一个猩红色的提示框:warning! 跟着,一条江城警察局刚接到的报警电话内容呈现在了主控电脑的屏幕上:1月30日晚22:41分,有群众报警称“军佬”麾下的彩虹gay吧内,有摇头丸交易。 中年人与年轻人同时额角一跳——巧合?还是天赐良机? 年长的抿住唇角,重重拍了下年轻人的肩头:“无论如何,好不容易抓到个尾巴!你继续监视,我去彩虹gay吧走一趟!”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纪翔并不知道那位自称“黄衡”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来头,只不过对方小小年纪行事作风的果断与气度倒是像极了他们家子卿,让他没由来地就想要交付信任。 所以接到了“黄衡”的短信,魏纪翔立刻拎起轻便的行李包,套上了一件深色的连帽衫出了门。按照“黄衡”给安排好的路线,他上了往机场相反方向的公交车。依“黄衡”的安排,他将先坐五站路出了洋仔区,再打的绕行至闹市区,挤在第一批吃完宵夜high完的人群中,悄无声息地溜进地铁中,就可以安全直达江城机场了。 顺利上了公交车之后,魏纪翔给“黄衡”发过去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 魏子卿收到短信长长地松下一口气:“地雷,屏蔽到哪里了?” “市中心地铁站搞定了,就差机场的那一个出口,那不是‘军佬’的地盘,系统侵入有点麻烦,再给我五分钟……” “好。” 楼下,刚好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警笛声。魏子卿心头一喜,盘算等到地雷修改完所有的监控设备,自己乘着警察们拖住马仔的时候,就可以乘机开溜。 可就在这最后的五分钟里,二楼狭窄的走廊中,猛地传来了一阵惶急的脚步声,正向经理室这头冲了过来! 房内,没有窗户。唯一的掩体,仅剩下办公桌的桌洞。 魏子卿的瞳孔瞬间放大。 经理室的房门被“砰——”地撞开了!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穿着黑西装,顶着一头金毛的豹子哥,乍然撞入了经理室内。他赤红着一双眼睛,口中骂骂咧咧:“怎么会来真格的!怎么会来真格的……”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惊慌失措,布满血丝的双眼在几秒钟后终于适应了经理室内的灯光,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身穿收腰白t恤,素净牛仔裤的年轻人,歪歪斜斜地靠在在属于他的办公桌旁。 豹子脑中立刻“嗡”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攥住了魏子卿的衣领:“你是谁?!” 魏子卿眯开了迷糊的眼睛,盯着了豹子,手中的可乐瓶晃了晃,打了个酒嗝。 豹子瞥见对方迷离的双眸与手中的可乐瓶以及满身酒气,立刻就反应过来对面的年轻人大概是喝醉以后又磕了“摇头水”,他气不打一处来地使劲儿晃了下魏子卿:“你他妈的怎么进来的?” 魏子卿被他晃得一阵恶心,那瓶“摇头水”本就是拿来救急的,没想到真会喝。一气儿灌下半瓶让胃里难受的翻腾,紧随其后的头晕耳鸣更让他不得不狠掐腿侧来使自己神智清明,幸好借着这个劲儿装无辜十分有效,他眼神迷离地笑起来:“哥哥,我看着你好亮,又有光……” 豹子哥立刻明白了,这是乘刚才场面混乱,“误闯”进来的。他一把箍住魏子卿的肩膀,往旁边用力一摔。 魏子卿的身子踉跄了下,乘着豹子哥不注意,又站稳了。身后挡住的,是横放的电脑主机箱,主机箱上,还连着一个黑色的u盘。 地雷的声音在那边显得忽远忽近:“凤凰,你再扛一下,还有一分钟就一分钟!” 魏子卿咬住了下唇,含混地“嗯”了一声。 豹子哥本来像是返身要去找什么东西,听到动静猛地回过了头。 磕了“摇头水”的魏子卿根本分辨不出声音的大小,他自以为轻轻地“嗯”,没想到却重新惹来了注意,瞅见魏子卿还站在远处,豹子一双三角眼内立刻迸发出凶光。而等到魏子卿反应过来时,这厮已经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 大脑的思维终于在须臾中接上了趟儿,魏子卿拧着眉宇反应过来了哪里不对劲:有警察突袭的时候,豹子为什么会突然跑上来?没有人会笨的把摇头丸藏在办公室,多半都是由流动人员携带在身上,或放在吧台的角落,好贩卖易销毁方便躲藏。那豹子这样心急火燎地冲上楼,口中嘟囔着“怎么会来真格的”,是为了藏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抛开摇头水k粉这种“小打小闹”,豹子还有别的东西,在害怕警察动真格的临检? 是什么? 然而思绪刚到此处,豹子却已经一巴掌摔了过来。 “贱人,看你妈了个壁啊!” 魏子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手指一蜷,将黑色的u盘藏入了掌心。 韩天麟听到一声重响,神经紧张到了极致:“凤凰!” 魏子卿闷哼了一声。 而豹子看人倒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似晕非晕,终于解气,冲上去对准魏子卿的腰腹又重重地补上了一脚。 魏子卿顺势翻了个身,手在不经意间扯下了耳上的耳机,有多远扔出了多远,最后他撞在一处沙发脚边,“晕”了过去…… 将韩天麟焦急的呼唤切断在彼端。 韩天麟望着电脑屏幕上停留在98%的进度条,愤恨地一拳砸在了键盘上面。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机场内的监控设备他也能调试完毕了。但是他完全知道魏子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安全。豹子哥突然的闯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凤凰本想乘他不注意等完一分钟,但既然不成,就必须销毁掉所有证据,否则被当成醉鬼打一顿事小,若被发现了u盘和耳机,凤凰估计连走出酒吧都困难…… 韩天麟此刻只能默默地祈祷伯父能够顺利掩藏行踪,直到登上飞机。同时又焦急的抓耳挠腮:豹子究竟为了什么,会顶风上二楼办公室?凤凰会不会有危险? “料理”完魏子卿,豹子立刻心急火燎地挪开了办公室内的书柜。 魏子卿浅浅地眯开了眼睛,压制住急促的呼吸,盯着了豹子的后背。豹子这种逞勇斗狠了一辈子的人,唯一能让他恐惧的恐怕就是“军佬”本人和“帮派惩处”了。那他这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会危害帮派的违规品?被迫扯掉u盘已经情非得已,所以魏子卿定要看一看豹子到底有什么秘密。豹子是跟了“军佬”很长时间的老人了,拼搏了一辈子才混来了这间小gay吧的经理,所以想必得到重用也是近期的事情,那豹子负责过的“最大的case”应该就是监视自己的父亲,那么……藏起来的东西,会不会和父亲的事有关? 意外送上眼前的机会,魏子卿又何能放过? 豹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健硕的身体硬是挤到了书柜后头,去摸什么东西。努力尝试过几次之后,豹子的脸孔上表露出了欣喜,而他并没有着急将东西拽出来,反而是扭头就去摸桌子上的一个打火机。 魏子卿瞬间反应了过来——不好!豹子并不是要藏什么,他这是要销毁什么! 无论是犯罪证据也好,违禁品也罢,只有毁掉了才能保全住他自己所有的一切,才能保全住帮派。那么这样东西,势必十分重要! 魏子卿竭尽全力抬起腿,猛地踹中了面前一把旋转椅。 椅子顺着白色塑钢板的地面忽悠悠地往前转去,瞬间撞上了实木的桌子,桌角上的打火机晃动了一下,在豹子够到之前“啪嗒——”一声,掉了地。 豹子从嗓子中发出了一声恼火地低吼,他从桌子后面探出了脑袋。 魏子卿的眼睛却早已闭上,像是疼痛难忍一般,歪了半个身子。 豹子一拳砸在腿上,站起来又要去购那个打火机。 怎么办? 不能让他得手。 可一旦暴露,磕了药的自己对上亡命徒,能不能还有活路?就在魏子卿银牙暗咬,打算豁出去了的时候,二楼的楼梯上,瞬间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这次,并不止一个人。 接下来的事情,对于魏子卿就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默片,第一次磕了摇头水的他,周围的一切都显得迷乱又不真实。豹子似乎在瞬间就放弃了销毁他的“小秘密”的计划,丢开了打火机,将东西重新塞好,把书橱归置到了原位。然后,他居然猛地向魏子卿扑了过来。未等魏子卿再有什么反抗,经理室的门再一次被踹开—— 冲进来的,是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 “不许动!” “老板,我我这儿可是良民啊,大大地良民。”豹子被枪口戳着跪倒在地。 那些警察留意到了地上的魏子卿。“那他怎么回事?!” “啊呀,心肝宝贝喝多了和我闹脾气,家务事你们都要管?” 魏子卿恶心地作呕,他现在算是明白豹子刚才为什么不踹他的头脸了——踹在腹部一时间很难以看出伤痕,脸上挨了一巴掌大可以解释为“夫夫打架”,而豹子,只是在教训一个喝多了的小新欢而已。 这样的招数,以往也许还能蒙混过关。 但这一次…… 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了魏子卿的身边,中年男人低下头,看了看瞳孔有些放大的魏子卿,冷笑了下:“都给我带回去,是不是喝大了,待会儿再说!” 魏子卿心头一松:他到底是没赌错,年终岁尾风声紧,一个唇角带伤瞳孔不正常放大倒地不起的年轻人,足够让警察起疑。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他很快被用担架抬了出去,耳机和一次性的u盘早已被扔在了现场的杂物之中。 然而,就在快要被抬出房间的时候,中年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对方接起了手机,又立刻拉远了距离,似乎有人正在那边怒吼。 “什么?魏纪翔跑了?!” …… “幸好幸好,拦住了就行拦住了就行!谢sir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魏子卿的手,瞬间勒住了担架的边缘。 父亲被警察拦住了? ============================ (抱歉,迟到了一下下~) 作者有话要说:=v=下一章,就是监狱梗和审讯梗了,233333…… 子卿必须让谢震来欺负啊,求回帖嗷嗷,这章是不是很肥? ================== 感谢: 唐流口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410:50:54 yukihehe061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422:01:56 [通知:请互相转告123言‘情唯一新地址为]你的冷温暖我心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1一2520:42:031431012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1一2523:24:15 第三十八章 皮鞋踏在素色碎砖铺就的走廊上,发出了铿锵而又沉稳的声响。90年代新建至今都没怎么改换门庭的江城警察局,恐怕是这座城市唯一能“反腐倡廉”的“有效证据”了。 谢震边走边在想着今晚魏纪翔逃逸的事件: 几个小时以前,经监科的老郭——就是那位曾经与谢震接洽过的中年人,兴致勃勃地给他打来电话,说“军佬”的事情终于小有进展,有人报警称其麾下一个名叫彩虹的gay吧内有摇头丸兜售,无论是真是假,都总算是撬开了一个突破口,于是就问谢震是否也要跟进。 谢震听罢之后,不喜反惊。原因是赵中兴与“军佬”都是诡谲至极的老人精,明知道现在上头有人在查,为何还会在春节前从天而降这样一个“大惊喜”?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彩虹gay吧围观,反道是应该细想一想彩虹gay吧被投诉,谁是最大的得利者? 赵中兴与“军佬”的内斗? 又或者他们其中之一故布迷阵,舍小保大,将警察的视线引到错误的方向? 然而这两人都没有真正的把柄落在警察手中,就算是分赃不均诱发了争端要内斗,也没必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大动干戈吧? 那么……唯一最可能的情况,就该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谢震将所有有可能的线索都在脑中飞速地过了一遍,最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魏纪翔。那个可以称之为赵中兴与“军佬”之间不算联系的联系。虽然他是查出魏纪翔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但是赵中兴与“军佬”并不知晓他的调查力度,莫非是说……这两个人人渣当真有什么要命的秘密落在了魏纪翔手中?所以瞅准了春节人困马乏的契机,终于是要下黑手?谢震心中警铃大作,几乎立刻就派周翊过去,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魏纪翔的人身安全。 却没有想到,魏纪翔,跑了。 谢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比震惊,幸好他侦察兵出身反应极快,立刻让人封锁了江城的各个大巴出口,并且让小王去查了近两日实名制的高铁动车机票的票务信息。最后让周翊派人守在了换成机场专线的地铁站内。 到底是堵住了魏纪翔。 谢震的鹰目微眯,魏纪翔唯一的儿子刚刚离世,所以这个五十多年来都胆小如鼠的男人铤而走险的唯一原因,就应该是去晋城看儿子最后一眼。但是对方当真走了机场这条线,又让谢震觉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如果是他,应该会选择先潜伏在江城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等风头过去之后,再乘坐非实名制的大客抵达周边省市,最后挤在春运回晋城的人流中销声匿迹。这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招数,魏纪翔既然想要成功逃跑,就应该布置的更加周密。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 是什么让魏纪翔这么着急? 或许不近人情,但从理智上思考,是他儿子早都死透一个来月,也就不在乎早几天晚几天了吧? 还是说,他真的搅进赵中兴与“军佬”的江城漩涡之中,再不抽身离开恐有杀身之祸? 谢震是因为魏纪翔刚死了儿子,才从人情上判断魏纪翔会走机场的这条线。可当真抓到了人,细一想才觉得其中漏洞百出。他摸出了口袋中的一根南京95,咬在了唇间。江城的水……还真是深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不经想起了周翊几分钟之前的汇报: “头儿,你神了,我们果真在去换乘机场的地铁线上堵到了魏纪翔。”周翊的声音因为信号,显得有些模糊。“小张眼尖瞅到的,一个箭步就窜上去了。但是他挣扎的十分厉害,一看到有人要抓他,掉头就跑。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个受害,碰见‘军佬’跑也就算了,我们都喊了‘警察’,您说他心里没鬼跑什么?” “人是不是平安无事的抓住了?” “抓是抓住了,”周翊的声音放松了下来,“但最后出了点小岔头,他越过地下井想要往别的地铁路线上面跑。小张腿脚快一直跟在后面撵,我们一直以为他是想要搭乘别的地铁线路,却没有想到,他在被捉住之前拼命将一部手机扔进了地铁的轨道里面。” “什么?”谢震很惊讶。 “对,是手机,我本来紧跟着就想下去捡,但是地铁的信号灯亮了,没来得及……” “也就是说,魏纪翔的人抓到了,但是手机已经被地铁给碾碎了。” “是,抱歉,谢总。” “没关系,先收队。” 周翊压着魏纪翔先一步从地铁站往警察局这边过来,而谢震则是从酒店打的前来。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停止思索:最初他怀疑是“军佬”或者赵中兴要灭口,才派周翊去保护魏纪翔。甚至到现在都存了“军佬”他们今晚故布迷阵的念头。 可……当真抓到了魏纪翔,他才觉得思路是不是有问题—— 首先“军佬”不是善男信女,犯不着这样大动干戈,他要是想守住秘密大可以直接杀人灭口。其次就算是赵中兴与“军佬”真的要让魏纪翔逃跑,依照他们的手段,压根就不会留下让魏纪翔被他们抓住的契机。 也就是说,魏纪翔这次逃跑的行动,是自发性的。 并且一定有人暗中相助。 那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否则魏纪翔是有天眼?彩虹gay吧一出事,他就拎着行李出了门?并且在快要被抓住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销毁掉手机。魏纪翔的手机卡一直在他们的监控之下,而三天前却停止了通讯,那么最后可能就是他已经拥有了一张新的非实名制sim卡,并且很有可能……就是这次帮他逃跑的人给他的。并且这个人,三天前和魏纪翔接触过。 可是……谁又会如此大动干戈,不惜冒着报假警的危险,都要让魏纪翔逃掉? 魏纪翔在江城并没有熟人,更谈不上朋友,又是谁能够让他这样信任?即使他自己逃不掉,都一定要掩盖通讯记录彻底回护? 是谁? 谢震的脚步,停在江城警察局第一审讯室的门口。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经监科的老郭迎了谢震,寒暄客套按下不提。 谢震一掸眼扫过了审讯室内被分成了好几间的小审讯室,开门见山:“现在情况如何了?” 老郭叹了口气:“不太好。报警通话时间太短了,信息科的同志到最后都没有找到报警的民众到底是谁。而且……”他把谢震拉到了一边,“刚才鉴定科的人送来了化验结果,在彩虹gay吧两个马仔西装口袋里发现的彩色药片,就是普通的儿童维生素。” “报假警?”谢震蹙眉。 “可不是么。” 谢震沉吟了一下:“那个叫豹子的人怎么说?” “说来也怪,他被抓进来的时候神色抑郁像是藏了什么心事。但我们问询摇头丸的时候,他似突然就来了精神,开始满嘴跑火车什么都往外出溜。” 也就是说,豹子压根不担心什么摇头丸。 事情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谁报的警不知道,彩虹gay吧怎么闹起来的也不知道,加上摇头丸都是假的,这一场大闹剧难道真就是他之前所推测的:单纯为了让魏纪翔逃出升天? 不合理。 也太让人不甘心。 好不容易找到了靠近“军佬”的一个切入点。 “所以也就是说,48小时内如果问不出什么……” 没成想说道这里老郭的神色倒是轻松了些:“不,谢sir,出了捞到了魏纪翔,今晚上还有另外一个小惊喜。” “哦?” “虽然我们没有直接逮到彩虹gay吧贩毒的证据,但是却发现有人在豹子的办公室里面嗑药。”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谢震挑高了眉头。“怎么讲?” “我们搜上去的时候,发现豹子的办公室里面倒了个人,虽然豹子满口胡言诡辩说晕过去了,但是我一看那个孩子瞳孔就放大的不正常,带回来一化验,他确实是磕了药的,急性吞服了微量的可待因和麻黄碱,应该是某种摇头水……” 谢震顿时从嗓中溢出笑声:“好。” 只要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豹子十五天的拘留是跑不了了。这样他们就有了契机去接近“军佬”。 “是谁这么贴心,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老郭递过去一根烟,跟也着笑出来:“据说是豹子的一个小新欢,长得还挺好看的,也不知道怎么和豹子闹起了别扭,磕了药又被打了几下。” “哦?那您倒是应该带我去看看。” “谢sir有兴趣,恭敬不如从命。”老郭打了个趣儿,“这边请……” 然而,谢震的笑容,却在推开了特别审讯室的房门的瞬间,僵在了脸上。 因为审讯室的铁床上,是个手腕被铐在床头,蜷成了一团,黑色的额发垂落下来半挡住苍白容颜的青年。更是前两天才被他揽在怀中疼爱了一番,确认了心意的狐狸精。 “就是他了,豹子的小姘头。” 一种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怒火,瞬间弥漫上了谢震的心头:愕然震惊困惑,或许还有……被背叛。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嗯——”魏子卿低声j□j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先是一阵发花,随后青色黄色红色迷幻的光斑在不停地闪烁。 一个沉稳的男声,忽远忽近地传了过来:“魏纪翔是你什么人?” 魏子卿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神智:“不……认识……” 对方气息猛然欺进,一把摁住了魏子卿被铐在了床头上的手腕:“不认识?不认识你今晚跑到彩虹gay吧大闹一场做什么?!” 霸道又熟悉的气息似带了强压的怒火,激得魏子卿浑身一激灵,他的唇角动了动,下意识地呢喃出了一个名字:“谢震……?” “这会儿不喊大哥了?” 魏子卿终于从无数的光斑中分辨出了谢震熟悉的容颜。他的神经有了一瞬间的紧绷,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他费力地扯了下唇角:“谢sir?” 那个中年男人口中的谢sir,原来是他…… “我倒也是很惊讶啊,韦青!你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居然会和这次的事件扯上关系,甚至不惜大闹gay吧,也要放走魏纪翔。” 魏子卿的心头倏然一跳,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聪明,分分钟就猜到了他和父亲之间的小秘密?但他该说幸好么?幸好,父亲是落在了谢震的手里。摇头水并未消退的效果,让他的心跳十分不规律,一阵一阵地泛着恶心。 谢震见他很久都没有回话,心知这是难受,心头的怒火却实难平息——太窝囊!任谁负责一个大案要案,到头来却发现捅出纰漏不明敌我的关键人,竟然就是自己最近枕边人,都会……更何况谢震从来自视甚高,甚少允许自己出现错误。再别提,现在被关押在警局中的人,他还刚刚确认了心意……谢震只觉得一拳头塞在了棉花上,这让他抬手捏住了魏子卿的下颚,强迫对方集中精神:“如果你坚持说不认识魏纪翔,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韦廷云从一开始就派来的商业间谍了。” 魏子卿心头一窒,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或许,人在迷幻的状况下,更容易暴露本性,魏子卿从来不在意别人怀疑他误会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介意谢震。 但解释什么呢?说我不是韦廷云派来的商业间谍,你不应该调查我,应该去调查豹子,他身上有鬼。我为什么会发现?因为我跑到了豹子的办公室。为什么跑到豹子办公室,因为我要救我爸魏纪翔。对,我特别清白,因为我就是那个他死了快两个月,又重生回来的儿子。 谢震估计会立刻把他扭送精神病院吧? 魏子卿的身体难受地蜷缩了一下。 “魏纪翔,或是韦廷云。你肯定和其中一个有牵连,否则天下没有这样的巧合。”谢震加重了手上的气力,“不说,这里有的是办法。绑起拇指上大挂,在大腿里上夹108个公文夹,拿细竹条抽肋骨,往尿/道里注射辣椒水。还有在避_孕_套里裹上干冰,再插……” 魏子卿用力睁开了眼睛,盯住了谢震:“如果我说,我只是心情不好……喝了点儿酒。江城洋仔区……是几年前,我妈最后和我联络过的地方。谢大哥……会不会相信我?” 他妈妈,艾薇雅? “她……几年前撇下我的时候,最后打来电话的地方我查过……就是江城……唔洋仔区。我只是心情不好……”他尽力想要将话题疏导到一个合理的路数上,避开父亲再扯上豹子。 没想到谢震的眉头却瞬间拧紧,深邃的鹰目中沁染了连魏子卿都有些战栗的冷凝:“随身携带指南针是因为你母亲,参合进黑帮贩毒案也是为了你母亲。那还有什么是能推给艾薇雅的?嗑药磕到了豹子怀里么?” 魏子卿心头警钟大作,他猛地忆起了自己昏迷前豹子吼的那句“心肝宝贝儿”。 谢震的膝盖倏地压上了魏子卿的小腹,带着勃然而至的怒火:“韦青,你……就饥渴成了这样?” 魏子卿的呼吸倏然一窒,随后猝然剧烈地呛咳起来,咳嗽中夹带着一阵阵地干呕。 tbc 作者有话要说信这一点!:二v二哎,虐的作者好心疼~?~然后谢震必须是好小攻,乃们要坚感谢:不信神。(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扔7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1一2617:12:46 第三三十九章 “咳……呕——”咳嗽震动着胸膛,让本就有些清瘦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魏子卿像是被谢震的话刺激到了,急于想要解释,嘴唇开合了数下却终究没了言语。冷汗顺着鬓角蜿蜒而下,细碎的黑发都软软地贴在了颊边。 解释什么呢?谢震是雇主,他是他的男娼,再无其他。 谢震拧眉看着面色惨白的魏子卿,心头一刺,到底是松开了桎梏。 魏子卿的身体立刻难受地蜷缩了起来,凤眸紧闭,更加剧烈的呛咳让原本就淡色的柔软唇瓣此时一片惨白。 谢震心头一凛,方才有些失控的情绪瞬间回炉——“韦青”这情况一看就是吸收不了体内毒素才会有的反应,谢震瞬间牙根后挫——跟我在这儿装老油条?半瓶摇头水都能被整成这样,还敢装惯犯?这分明就是个第一遭嗑药还磕大发了的“雏儿”。发现这点的谢震顾不得心头闪过一丝怪异的光亮,他飞速撤掉魏子卿手腕上的手铐,架了人就半拖到了洗手池旁。好在这间特别审讯室也算“材料全备”,谢震忙从洗手台上摸到了一瓶洗洁精和几个一次性纸杯,将洗洁净挤入了杯子中再冲了水,一把捏起了魏子卿的下颚,就着姿势就将半杯洗洁精强行灌了进去。 这种简易的洗胃素来好用,对于初次嗑药造成的胃酸反应,吞服安眠药巴比妥类药物等都有急性缓解的功效。 魏子卿被柠檬香味蒙骗了嗅觉,等到几口洗洁精下了肚,才猛地一把推开了谢震,趴在了洗手台上翻江倒海地呕了起来。清香的外皮与沾腻苦涩的恶心实质,像是他这些年来生活的真是写照,胃中火烧火燎的疼痛更像是面具被强行撕开之后的灼烧。 “唔……呕……” 魏子卿的面色越发泛白。 待到他好不容易喘着粗气停下来,只觉得自己连肠子都要一并呕出,虚软无力地瘫在了洗手池边,手指却倔强地扣紧了池壁。 他还不能倒,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和谢震交…… 奈何紧张了一整夜的身心俱已耗到了极致,魏子卿手近乎用力到了青白,眼前却是一阵阵地发黑。向后栽倒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男人懊恼又无奈地叹息,随后,腰便被一双强健的手臂紧紧地兜住了,胳臂被绕到了宽阔的肩背之上,双膝猛然悬空,居然被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谢震的皮鞋顿在石砖地上的声音稳健又带了一丝沉重,像是心软不过是弹指间难以克制的悸动。 魏子卿被他带到了医务室,放在了稍稍舒服些的病床上,左手又很快被再度扣上了手铐。冰冷的触感与右手背上轻微的针刺,让他大致明了了现在的处境。 沉稳的男声再度贴近了耳畔:“别再耍花样……” 魏子卿缓过了劲儿,依旧有些虚弱,他半睁着眼睛望向了谢震,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铐:“这什么花样可耍了吧?” 谢震沉默了下,拖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了:“那就交代吧,艾薇雅什么的鬼话不用再扯。” 魏子卿心头一顿,有些郁闷地寻思:谢震还真是他平生遇见的最难对付的对手了,谎言他面前轻易便被拆穿,再有了度假村与今晚的“现行”,想要取信谢震可就不容易了。但……他的嘴唇开合了数次,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谢震有些烦躁,心头矛盾非常,从情理上思量“韦青”一个没出过晋城的人不太可能与江城的黑社会有挂系;可理智却分明告诉他,世界上觉不存在这种程度的巧合。同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僵持也在拉伸着谢震的耐心。谢震觉得自己莫约是真的在乎这个“小坏蛋”,看到这样的“韦青”心头是有那么几分不得劲儿;同时他更也清楚,依照“韦青”之前展现的性格品味,就算心里再难受恐怕也不会放任自己醉倒进豹子的怀里。可是这样的思量,似乎却连最后的借口都拆穿了…… 但公是公,私是私。在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由不得他再心软。 魏纪翔与韦廷云,“韦青”必定与其中一个有关联。 刨开与艾薇雅相关的那通鬼话,私自放走魏纪翔,其实更符合今晚行事作风的逻辑;但是“韦青”是韦氏集团私生子的身份,又让人无法不向韦廷云派来的商业间谍方面联想。如果一开始“包养”就是韦氏集团顺水推舟的计划,或因韦氏集团的地产案,韦氏打算重新拉拢“韦青”,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度假村彩虹gay吧,“韦青”已经接连露出了两个明显的破绽。 那问题同样又回到了原点。 “韦青”为什么要和一个苛待了他20多年的家族重新合作? 如果他不是和韦氏集团合作,“韦青”与魏纪翔,可以说在20多年里,并无半点交集。事情像是搅合成了理不清头绪的乱麻,唯一的希望就是“韦青”自己能够吐口了。 魏子卿却有苦难言。要怎么说?能怎么说?说真话谢震不能信,谎话更是难以骗过他,就连把自己往豹子那条路上划拉,都被拆穿了个彻底。 魏子卿心头喟然一叹,到底别过了脸。 谢震的气息粗重了起来,他摸出了一根烟点燃了,一屁股坐到魏子卿的床沿边:“还是不说么?这对你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魏子卿闭了下眼眸。老爸落在了谢震手上,生命安全完全可以得到保证,但再多的,他说的越多事情反而会越复杂。 谢震拧眉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中。 魏子卿突然就有点不忍,这个男人在自己危难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帮了忙,不管无意还是有心,他确实帮到了,更何况魏子卿并不想为了自己与父亲的私事,耽搁了这样重要的线索。或者说,他不想看到谢震皱眉。打着点滴的手最终攥住了谢震的袖口…… “我……真是心情不好去喝了点儿酒。但是那个豹子,有古怪。”魏子卿认真地盯着了谢震,“我晕倒之前,他打了我,似乎很不想让我看到什么东西。最后我记得他一定要挪开办公室的书橱。”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得难看,眼神却是倔强又认真的,像是有什么秘密不能再说,可是他已经将能说的全部都说了。 这样的认知,让谢震心头异样地痒了下。 恰在这时,医务室的房门被急促的敲响了。 门口是个穿制服的小警察,先给开门的谢震敬了个礼就焦急地汇报了什么。谢震眉宇一簇,扭头迅速望了魏子卿一眼,眼神中闪过了一抹诧异地探究。随后他点点头,交代了句什么,就大步走回到了魏子卿床前。审度着病床上的男人半晌,谢震才道:“我急事出去一趟,你好好想清楚,回头咱们再谈。” 魏子卿被谢震锐利的眸光盯得有些惴惴,心头却在寻思着刚才从小警员口型上读出的只言片语:柳镇,查出来了。 柳镇? 莫非是自己当时揣测的黑煤窑……? 谢震见他依旧不言语,眯了下鹰目,转过了身:“外头有医护,有事按铃。” 门开了又关上。 谢震大步跟着小警员走了,脑中却在盘算着刚才对方汇报的事情:“韦青”前天晚上在自己与周翊面前直言不讳煤矿之事以后,与谢震之前的所思所想不谋而合。所以虽然没有探查到什么,他却依旧请了晋城总部的姜峻派人协助调查。而刚刚接到了线报,柳镇栅子沟山确实发现了非法经营的煤矿以及上百名被骗被困劳工,并且就在他们那天发现的电网后面3里远的地方。 事情似乎在一瞬间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韦青”如果是韦廷云派来的,就没有必要帮助自己捣毁赵中兴的黑煤窑。而“韦青”如果和魏纪翔有关系,魏纪翔和黑煤窑又有什么关联?一个窝囊的坐过九年牢的经济犯。 ……“韦青”,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锁在医务室的魏子卿,盯着了那扇被闭合上了的房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向了谢震挺拔的背影。这个男人终究是正直的,条理清晰公私分明。父亲落在了他手上,倒是安全无虞。可是谢震明明一届商人,又怎么会和警方扯上联系?而刚刚他最后的审度,到底是零星的关心,还是在说: 魏子卿,我谢震终究信不过你? 魏子卿轻轻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那谢震,你又到底是什么人?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柳镇那边的事似乎真闹大了。 魏子卿看着医务室的门口三不五时就有边别枪边跑过去的警察,并着四周的警铃脚步声,江城警察局的警力几乎倾巢出动。这样一来,柳镇黑煤窑告破几乎就是九成九的事情了。 魏子卿松下一口气,往后靠着阖上了眼睛。 柳镇的黑煤窑,江城的gay吧,警察也不是他料想的那般挫么…… 现在父亲也安全了,等谢震定了赵中兴和军佬的罪,一切就应该都好起来了吧?不过彩虹gay吧只是小打小闹的事情,能不能抓到军佬和赵中兴之间的关联还是一说。可依照谢震的冷静睿智,应当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魏子卿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想着想着,便有些迷顿地晕乎了过去。毕竟他现在身陷囹圄,就算是想要有所作为,也得等谢震回来再说。 医务室内的时钟噼咔噼咔地走着。 …… 不知睡了多久,魏子卿被手背上的一阵闷痛激得睁开了眼睛。他左手一动,被手铐猛地挂住,轻轻地抽了口气,才低头注意到了自己的右手背——盐水瓶内的药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吊完,手背上的针管正在回血,另一端正有一截空气在缓缓向下。 魏子卿暗道不好,连忙伸手够了下电铃。 并没有人来。 他心里有些着急——空气进了体内可就麻烦大了,他咬着牙,用左手又揿了下电铃。 第三次之后,门外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没过几十秒,就有一个在警服外面罩了白大褂的医生开门走了进来,低着头翻了下他的眼皮:“无大碍。”随后定了定神,只是拿掉了吊瓶与皮管,又道:“滞留针,我再给你用点别的,稳定稳定。” 魏子卿一愣,警察局里头,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然而就在医生转身的一瞬间,魏子卿陡然注意到了对方裤管下的足腕上,并没有穿袜子;而皮鞋底的缝隙中,更有明显的泥渍。白大褂凌乱,从肩头分明看出尺码不对。还有那双接近自己时候指甲开裂的手,与刚才按了三下电铃才匆匆进来的事…… “医生”转身就出了房门。 常用缓释的药品都在这间诊疗室的柜子里,他出去是要拿什么? 魏子卿心头警铃炸响,是非寻常必有妖,他想了想,牙关一系抬起来右手,用嘴咬出了手背上的针头。再抬起右手到了头顶,配合着被铐起来的左手,将右手背上的胶布重新粘好,再将针头藏入了右手的手心之中。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那“医生”没过三分钟便转身进来了。手上拿的不是吊瓶,而是一只针管,针管的开头冒着水,液体透明。 魏子卿瞥了眼外间桌子的角落,果然瞅见了一支咖啡色的针剂瓶,外面裹着粉红色的标签——不是吗啡又乃何物?他原先出去欺诈的时候也曾用过那玩意儿,一针下去,睡个五小时不成问题。可是,为什么要让他睡着?他只是喝了半瓶摇头水,现在药效早已褪去,如果不是他半夜按了铃,估计都不会有人进来。 “医生”慢慢地向他走进,却并没有挽起他的衣袖,而是推过了他的脖颈…… 手中的针头,触碰向了魏子卿颈项上的肌肤…… 这个人,果然不是医生!! 说时迟那时快。魏子卿猛地避开了身体,反手就将右手中的针头猛地扎进了“医生”的手臂中。“医生”一个吃痛,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魏子卿却已经将他手中的针管捞了过来。翻身落地,他用左手把住了床头,将诊疗床用力往前一搡,铁质的栏杆猛地撞击到了“医生”的腹部,发出了“砰”地闷响——“医生”被大力撞得正在发懵,那根吗啡的针管,却已经在下一秒稳稳当当地扎在了他脖颈的静脉上! 对方闷哼了一声,抓住了床沿呜咽了一下,随后立刻软倒了下去。 魏子卿喘了口,好家伙,自己是不是真的该看看黄历了?年三十被揪到了警察局,还袭了警。 不过……这厮也算不得警察吧?到底什么来路? 魏子卿拧起了眉宇。 恰在此时,那人腰间有什么东西响了起来。 是步话器。 魏子卿有些狼狈地又从诊疗床上翻了一圈儿,来到了那“医生”倒地的地方,拾起了步话器,按下了通话键。那边传来了一个有些焦急的人声:“嗳,诊疗室的搞定了没有?没搞定豹子那头我一个人去了。” 豹子?! 魏子卿心如电转,沉下了声音:“有点麻烦,这小子似乎药物过敏,还得再稳定稳定。” “你他娘的又不是医生,给他一针吗啡就完了呗。” 不容执着的口气,看来是指挥“医生”的上峰:“……豹子那边,您一个人能行么?” “赵三,不是老哥哥我一个人抢功,毕竟你是混进来的,忙完了赶紧出去吧,别在这添乱。豹子已经差不多了。” “……嗳。” “门口的医生……” 魏子卿心头一凛:“放倒了。” “那就成了,你回吧,军哥那头我会说的。” 魏子卿眼睛一转,语调瞬间谄媚:“那就请哥替赵三美言几句了。” 步话器被切断了。 魏子卿呆愣在当场——也就是说,柳镇出事的今晚,因为除夕夜也因为案件,江城警察局内的人被明里暗里调了个空,军佬更是乘着这个间隙派了一个手下联合警局内的“内应”,打算……做掉豹子? 魏子卿苦笑了一下,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那个豹子,到底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讯息,让军佬不惜动用警察局内的“内应”也要堵住他的嘴?指手通天的军佬应该能知道,豹子不过是因为一桩报假警的摇头丸事件,被拘留十五天而已。十五天,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定要灭了豹子的口? 柳镇,洋仔区的gay吧…… 难道说,柳镇的黑煤窑曝光了,牵扯出了赵中兴,而豹子知道军佬与赵中兴之间的什么关联,为了切断关联,才会被封嘴?自己的老爸只是个模棱两可的人证,那会不会豹子手上真的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魏子卿猛地想起了豹子昨天晚上在办公室内一定要销毁掉的东西。 不好! 豹子若是死了,那个重要的证据,就会石沉大海。 赵中兴敢在度假村3里外,开挖黑煤窑,就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借口与脱身方法。如果豹子这边再被灭口,这么大的案子到头来不过就是再找几个替死鬼顶缸,不了了之。 那父亲,还有谢…… 不行! 魏子卿望向了大敞开的医务室门口,一咬牙,从躺在地上的“医生”身上拔出了针头,j□j了左手的手铐之中。 …… 除夕夜的江城警察局中,黑暗且静谧。 诊疗室内的床上,铐着刚刚的那位“医生”;而一楼刑侦科的办公桌上,少了一张警员证。 作者有话要说:十分抱歉,作者回来迟了。 过年了,从除夕开始就特别的忙碌,待客到了初三又去庙里祈福清修,一直没有找到时间更新。后来因为一个多月之前手臂就特别的疼,初六抽空去了一趟医院,结果诊断出了有轻度的“腱鞘炎”,医生说是打字打了太多的缘故(⊙﹏⊙b汗)。 所以以后可能都会保持三天一更新的状况了,否则医生说继续发展下去对双手很不好。我会尽量每章写多一点的,本文不会坑的,大家请放心。让我可爱的读者们等待了这么久,也真心很抱歉(鞠躬)。 大家新年快乐\(^o^)/~ ps:有没有看出来谢老大很温柔,小卿对他也有点依恋,噗噗噗。 ======================== 感谢: yukihehe061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2815:09:37 wush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3004:10:53 猫猫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1-3016:37:33 14310121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0220:01:06 我爱芒果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4-02-0315:28:51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弹投掷时间:2014一02一0315:29:01我爱芒果扔了一个手榴小末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2一0419:31:08 第四十四章 魏子卿将顺手牵来的那件皮夹克的衣领立了立,走出了网吧。 拐过街口,他才将口袋里那张冷却后的改装警员证掏了出来。用杂志封皮做底,打印的一寸照片沾在了原主人的大头照之上,等边角染上的胶水彻底干透后,他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毫无破绽,才将警员证重新揣进了夹克的内袋当中。 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返回了彩虹gay吧的街口,已经是1月31日的凌晨4:30。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彩虹gay吧门口只有两个小刑警把守后,转头去不远处的24小时小超市买了包烟。撕开包装,扔掉了其中的两根,他才慢悠悠地重新往彩虹gay吧门口走去…… 五六米开外,一个头高些的那个警员对他做了他止步的手势:“您好,这里今晚临检,不营业。” 魏子卿动作沉稳却速度很快地从兜里摸出了警员证,冲着两个警察一亮,又并未让两人看清楚:“总局都判下来了,这里报得是假警,除夕夜倒还烦劳兄弟们在这里看守。” 两个警员登极一愣,对视一眼。“您是……总局的同志?” 魏子卿目光和缓,挂了笑:“总局鉴证科刘冰,奉命最后来案发现场勘探一下。”说罢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 两个警员连忙还礼。高个儿道:“可算是来人了,我俩刚才说,若再不来人,指不定这破地方还要守多久呢。” 魏子卿一听话头,就晓得这两个大概是洋仔区分局的小喽啰。因着总局今晚遭遇了柳镇栅子沟山的大案,人都调派了个溜干净,也就是乘着年节忙碌的光景,他才能讨得了这个巧儿。魏子卿摸出了烟,凑手过去递给了两个警员。 “大冷天的,提提神。” 一高一矮两个小警员笑嘻嘻地接过了,相互给点了烟,革命友谊一下子拉进了。 魏子卿佯装抱怨地道:“我本来都在家炸年糕了,小品看到一半儿,一个电话把我给指派出来了。” 高个儿的警员叹了口气:“刚才我还和明新讲,那头烟花放得热闹,我们却在这儿呛冷风。”说完又嘟囔了一句:“刚刚看网页,今年老有意思了……蔡明演了两小品,一个坐着轮椅,后一个居然给从轮椅上擃下去了。” 矮个儿的瞥了他一眼:“什么啊!后头那是个老太太,演碰瓷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话一说完,就暴露了两人值班都没干什么好事情,这才慌了,都偷么蔫儿瞥了眼魏子卿。 魏子卿一个没绷住,乐出声来,空气中呵出了白气,显示了几分平易近人:“为人民服务,与民同乐么……” 两个警员顿时松下口气。 矮个儿叫明新的油条些,啧啧嘴,唑了口烟:“可不么,为人民服务。” 三人纷纷乐了,两个警员的态度也越发松弛。 魏子卿瞅了眼抽到了大半的烟,单刀直入:“嗯……里头怎么样?我来的时候听头儿告诉我,说有人报假警,但是牵涉的问题挺严重,说什么也要我再来一趟。” 明新对魏子卿已经再无甚警惕,直言不讳:“我们也不太晓得,是总局先拉了一批人走后,才叫我们守着的。从半夜侯到了现在,烟花看了好几起,这地方却是再无人问津了。” 魏子卿心下顿时一松——也就是说,现场还没有被破坏,那些证据应该就还在豹子办公室的书柜之下。 见他状若沉思,门口的两个警员也都明白了过来,纷纷表示您要是有事,就赶紧上去看看吧。 魏子卿又吐出了一口烟圈,这才捻灭了烟头:“是得上去看看了。如果再没什么发现,我就立刻向头儿汇报,你俩也好早点撤了回家过年。” 高个子的警员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魏子卿一笑,先拍了拍明新的肩头,又拍了下高个儿的肩膀,眼角飞速地扫到了他的臂章:“小李你也辛苦了。” 高个儿嘿嘿直笑:“哪里哪里,哥们儿你要亮不?”他甚至扬了扬手电。 魏子卿遥遥头,笑道:“不必。”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直到彩虹gay吧的大门在他身后掩上,魏子卿才松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向二楼走去——时间不多了,现在已经凌晨4:30,一旦谢震他们出警回来,或者警局8:00换早班,他逃逸的事情就会被揪住。届时如果没有拿到证据,可就真的有好果子吃了。 二楼的道口还和记忆中一样狭窄,包括杂物都没有被清除。想必警察们也只是针对所谓的“藏毒保安”和一楼吧台进行了调查。毕竟这里又藏又乱又无甚大紧要,所以灯下黑的反而错漏了重要线索。魏子卿心头安生了点儿,他推开了走廊尽头豹子办公室的房门。 反手锁上门,办公室里面还维持着他和豹子打斗过的模样,只有抽屉像是都被检查过了一遍。 魏子卿勾了下唇角,紧赶几步走过去,从自己之前撞到的沙发脚后面,摸出了一枚小小的黑色u盘。没有通讯工具,耳机是用不了了,但是u盘没问题。他将黑色的u盘立刻插到了电脑上。 …… 远在晋城的韩天麟被一阵“嘀嘀嘀”的声音吵醒,他一个大惊直起身来,才发现左边第三台的小电上显示出了“黑隼”请求链接的标示。 心头一抖,“黑隼”就是他给凤凰的那个u盘,莫非是被别人捡到了? 不对!被别人捡到了,也不会还插在彩虹gay吧的终端端口上。韩天麟一咬牙,双腿一蹬旋转椅来到了第三台小电边,选了“accept”。彩虹gay吧办公室内的电脑摄像头前,面色有些泛白的凤凰正冲他招手。 “我操!”韩天麟登时一抹唇边睡觉留下的“水渍”,觉全醒了。 摄像头边的指示灯,以莫斯密电码的形态闪烁起来。 “howareyou?” 魏子卿心头一暖,立刻用手语比划了过去:不方便多说,我越狱了,报个平安。来这里找证据,一会儿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危险,你给我录下来,也算有个见证。 韩天麟愣了一下,旋即一拍键盘:“bp?” 魏子卿知道那是“breakprison(越狱)”的缩写,咧了咧嘴,比划了一个“老子酷吧”的手势,随后就将外接摄像头一扭,对准了豹子之前用力挪开的那个书橱。 韩天麟一看摄像头的方向旋转了,就知道凤凰是有新的行动,他便不再多问,只是揿下了录制视频的按钮。 魏子卿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摄像头中,他开始用力地挪动那个书柜。当时磕了药,眼前的景象并不清晰,但是这并影响魏子卿记住极重要的东西。书柜一点一点地挪开了,露出了下头一个沾满了灰尘的地板。 魏子卿拂去了浮灰,如果不是他确定豹子在这里摸索了半天的话,地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抿住了嘴唇,从裤兜中摸出一副从警局医务室内顺出的一次性手套,戴在了手上。曲起食指轻轻敲击着那些地板。有一块下头,隐隐传来了空洞之声。魏子卿心头一喜,用了一摁地板的一头,果不其然,另一头微微翘了起来。他用手指一扣,短短的木板应声而起! 木板下头,是个被挖空的小小空间,里面是一个大号的密封袋。 魏子卿取出了密封袋,又将带着手套的手放在外套上揩拭了两下,才将密封袋打了开来…… 随后,他僵住了。 因为密封袋内,纸包纸裹的,是一件衣服,和几页纸…… 衣服,是血衣。 几页纸,是账目数据。 魏子卿盯着了那几页纸上铅笔的印记,和歪七扭八的字体,心头不知作何感想。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几页还带着煤味的纸,来自于柳镇那个黑煤窑,而这个血衣,可能就是“失踪”了的王勇,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是豹子杀了他么? 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王勇从他父亲那里出来以后,被一群人劫持走,最后“军佬”勒令豹子去执行这个杀人的任务,并许给了豹子锦绣前程。魏子卿闭了闭眼睛,想象着遍体鳞伤的王勇被豹子拖走——或许是个小仓库,又或许是海边苦无一人的集装箱。然后,王勇跪地求饶豹子,放他一条生路,甚至交出在柳镇煤窑中辛苦统计的数据,以此来交换活命的机会。但豹子还是没有放过他。然而杀人之后,豹子也害怕了,三十五岁刚刚有家有业的男人,最怕失去了到手的东西。何况他知道,一旦事发他必定会被送去给军佬顶罪。所以他就留了个心眼,不仅没有销毁王勇身上的血衣,更留下了那几页账目,以求有一天万一事发,他还有自首洗白的机会…… 可是他大概没有想到,他连当个污点证人的机会都没有。 柳镇栅子沟山黑煤窑刚一出事,彩虹gay吧又有了小纰漏。“军佬”就秉持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念头,直接派人做掉了豹子这个定时炸弹。 魏子卿拧起了眉宇,原来,人命在这帮人手上,就是这般不值钱? 韩天麟看着摄像机另一端,凤凰飞快地用手语简短地说明了一切。用莫斯密电码回了过去:“youdecidetobringevidencestox?”(你决定将证据交给谢震了?) 魏子卿抿了下嘴唇,点点头:“倒是讽刺,到头来他却是唯一一个我可以相信的人了。” 虽然,他并不相信我。 韩天麟这次并没有再质疑魏子卿的决定,谢震神奇的出现在了警察局,又变相救了魏纪翔,就已经说明了此人的手眼通天。魏子卿没有切断摄像头,却是多留了个心眼,把证物中的血衣留下了,重新包上纸,塞在了办公室的几件衣服下…… 并非信不过谢震,而是警局内今晚已经有了内鬼做掉了豹子。为了防止他回去自首的时候,谢震还没有回来平添危险,留下杀人的证据,是自保的最佳良方。魏子卿又交代了一下韩天麟,一旦他没有看到谢震在24小时之内回来调查,就把之前录制的视频发到网上,才起身向门外走去。 或许可以拜托刚才楼下一高一矮两个警员护送自己回总局? 然而,就在他手触碰到了门把手的一瞬间。 “刺啦”一阵强力的电流,猛然贯穿了魏子卿的身体。 “唔……!” 办公室的门再度打开,高个儿的“警员”先溜了进来:“哥,他晕嘞!” 矮个儿的“警员”流里流气地开了口:“嘿,果然有个程咬金,老大还真神了。” 高个儿撇嘴:“一根烟就想糊弄我们兄弟,想得美。”说罢他在魏子卿的侧腰上用力踹了一脚,伸手拿过了魏子卿怀中的那份资料,眯了眯眼睛,“是老大要的东西么?” “甭管是什么,总局那边‘军老大’安了人,今晚只要对不上暗语的,统统……”他手一横,抹了下脖子。 高个儿点了点头,将那份柳镇的账目仔仔细细地装好了,然后和矮个子一人一边,架起了昏迷了的魏子卿,拖了出去—— 那句“哥们儿你要亮不”,竟是个暗语。 …… 韩天麟死死把住了旋转椅的扶手,盯着了屏幕上最后的画面,僵在了椅子上。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震心急火燎地大步踏进了警局。 他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他早已猜到了赵中兴敢把黑煤窑建在度假村的3里之内,就能将责任推卸了个一干二净。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度假村的“曲董事长”径直揽下了全部罪责,赵中兴只一脸沉痛的爱慕能助。 而柳镇那头没能审出个子丑寅卯,总局这头却出事了—— 豹子在昨晚他们走后突发性心肌梗塞,又因为初一各大医院协调的并不怎么完善,送到医院的路上,就已经停止了呼吸。更有甚者,可能因为趁乱,医务室内昨天抓进来的那个磕了摇头水的清俊青年也一并消失了。 黑煤窑,赵中兴甩脱了责任。 豹子,死了。 “韦青”,逃逸。 谢震站在魏子卿曾经呆过的那间医务室内,手攥成了拳。这件要案到了此处,似乎一下进入了死局。 身侧的老郭,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总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责任确实是在自己。但是昨天晚上的事,桩桩件件透漏着古怪:豹子好好的怎么就会心梗?“韦青”又怎么会莫名逃脱?简直让人很难不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因为“韦青”不过是喝了摇头水,关个十五天也就放出去了,但现在却莫名逃逸……更有甚者,老郭今天才知道,“韦青”和谢震还颇有些渊源,这人甚至是谢震亲自从晋城带过来的。那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豹子的心梗来源不明,“韦青”的逃逸又说不清楚,谢震恐怕都是要吃官司的。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冲着谢sir来的? 老郭槽牙一咬:“谢sir,‘韦青’的通缉令,我现在就让总局全城下发。并且封锁航道海关及各大路口。这个小贼绝不能让他跑了。” 谢震愣了一下,回过神来。 抓“韦青”? ……是了,尸检只查出豹子是心梗,之前却没有任何心脏病史,而昨晚“韦青”又逃逸了,说没有关系谁都不会相信。但……谢震恍惚间又想到了冬日暖阳下,君子河畔的临雪观景的青年。小区公寓内,攥紧窗帘在自己怀中辗转的妖孽。以及昨日惨白着脸,却扯住了自己的手吐露真言的那个人。 “韦青”跟了自己一场,从晋城来到江城,合着就为了杀一个豹子,然后逃逸? 谢震想着,一拳头狠狠砸在了病床的铁架之上。 怎么可能?! 病床铁架的一个夹缝之中,“啪咔——”,掉出了一个针管…… 谢震猛然回过神,蹲下了身:簇新的针管,内壁还有水珠,针头却怪异地扭曲着。莫非这就是“韦青”昨天拿来撬开手铐的东西?可是未了防止犯人逃逸,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单独接触到回形针针头一类的尖锐物品的。而且“韦青”昨天只吊了水,并没有安排其他注射,他临走前特意看了一眼的。他心头一震,忙叫住了真要出去的老郭:“回来!昨天这间医务室里面,并不止有‘韦青’一个人。” “什么?” “……而且,‘韦青’应该也不是凶手。” 他怎么可能是凶手?豹子死了,却有人放了“韦青”出去。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不太可能是一伙人,否则“韦青”这枚暗棋也扔得太没有价值了。更何况,当真是一伙儿,“韦青”就不该给自己留下一个针管的证据。 难道有人陷害? 而他……有危险? 谢震沉下了脸,用手帕包起了那枚针管递了过去,“给我查,这个针管上,还有谁的指纹!”他略一沉吟,又加了句,“后街可回收的医用垃圾桶,也去给我翻一遍。” 虽然充满了古怪,可想要害“韦青”,也得要问问他谢震同不同意。 tbc =================== (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v=下一章谢大少就会英雄救美啦~~~包子的契机也会出现,请期待哦。 感谢: 我爱芒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0709:59:17 我爱芒果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0710:02:01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掷时间:2014一02一0721:41:40思无邪扔了一个地雷投yukihehe061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2一0723:21:27 第四十一章 这几声命令一下,医务室内外的警官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谢震立在魏子卿从今躺过的病床前,缓缓回过了身:“都在这愣着做什么?” 几个聚集到此处的警官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一股说不出的暗流在不大的医务室之间缓缓涌动了起来,视线逐渐聚焦在了谢震身侧的老郭头身上。 谢震静默了须臾,就明白了。其实派某小弟犯个偷鸡摸狗的案子,乘机潜入看守所,从内部瘐毙某位要案的直接人证的事情,在刑侦方面并不算什么新鲜的手法。而“韦青”失踪,豹子死亡,疑点也非常多。可更大的疑点却是在他谢震身上,原因很简单:“韦青”是他带来的人,现在出事了,说洗清就洗清,说怀疑有问题就怀疑有问题。你谢震是代表公证还是代表法理? 看来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把阴火也往他身上引一引呐…… 就连站在他身侧的老郭,此时也很不好做人了:昨天谢震是和他交代过,“韦青”是和他一同从晋城过来的小朋友。可谢震侦破魏纪翔逃跑一事有功,老郭就想投桃报李,先给了谢震一个亲自先问讯“韦青”的机会。但他们都没有想到,柳镇的黑煤窑卡在了节骨眼上,回到局里又遇上这等火烧交由的事。 明里暗里的,此事看似事情疑点颇多,矛头却已渐渐指向了以谢震为首的“经监科”。 高,实在是高。 明知道“韦青”与豹子的事情不符合常理,却用谢震与老郭办的事有违法理,来相互制衡。 思及此,谢震不免愈发的担心——这样的情势,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是有心,“韦青”岂不是早就落入了敌人的算计当中?那他们这边能够发现指纹的线索,想必豹子那头也同样能“寻觅”到“韦青”动手的痕迹……那这桩本来纠结在赵中兴身上的案子,岂不就会偏离重点,正中敌人下怀? 他近乎情急智生,鹰目一眯,一掌拍向了铁床的床头:“诸位,你们是不是想说,一来我谢震只是个晋城的顾问,无论出于避嫌或权限,我都无权干涉调查继续调查此事?二来,福尔摩斯有言:一旦排除了所有的不能能,剩下的不管多不可思议,都是事实的真相。所以你们就认为,‘韦青’是杀害豹子的在逃嫌犯这一点,根本查也不用查,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这一声申饬,让医务室内几个警衔颇高的警官皆是一怔。 他们无形中在用法理来制约谢震,谢震便反将一君,同样用法理来制衡他们。 在天朝这片土地上,往往是情比法大;只有己方从逻辑说不过去的时候,才会抬出“法不容情”的招牌,试图扳回一城。法律的漏洞,到往往成为了钻空子的良机。所以谢震毫不怀疑,他手上这根针管上,存在着扭转局势的秘密。 “既然诸位老同志都秉承着谢某不该以权谋私的理论。就更应该以证据事实为基础,结合常理逻辑加以推断,最后侦破事实的真相。”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韦青’是我认识的人不假,然而昨夜审讯的监控录像,想必也可以调出。但‘韦青’失踪这段时间的录像,局里又为何突遇停电?” 他缓缓地踏前一步。 “局里停电了,不代表这周围所有地方都停电了。调出那个时段所有的监控录像,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又用手指点了点那根针管。 “还是说……不管是监控录像,还是这根针管奇怪的由来,你们都不打算追究一二。单从我涉及了这宗案件,就要贸然的判定,‘韦青’是杀人犯?” 企图用“情理”来偷换“逻辑”概念的伪装,顷刻间被全然戳破。 情势已在不觉间悄然逆转。 几位立在医务室内的警督面子上一阵青一阵白…… 老郭适时地上前一步:“既然再做的诸位觉得‘韦青’与谢老弟是朋友,所以由谢老弟发号施令有失公允,那这件事就有我重新接手全权掌控。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按照刚才谢sir的指示,监测这根针管上的指纹。喉间后街可回收的医用垃圾桶,也去给我翻一遍。” 几位本来还拽的有些二五八万的警督们,都重新缄口不言,领命而去。 看着他们离去,老郭终于松了口气。 拍了拍谢震的肩头:“谢老弟,刚才多亏了你。” 谢震不置可否,却也明了了江城警察局内部的暗涛汹涌已不是一时一刻形成的。莫约是“经监科”直属中央却挂靠在江城总警局,所以地头蛇与强龙间总有丝丝缕缕的你争我夺。更有甚至,赵中兴之所以能在江城扎稳根基,恐怕黑白两道都有涉猎。警察局这边或许称不上为虎作伥,但适度地维护维护赵中兴,就是维护他们自己在“灰色地带”上的利益。经监科此次大力度的调查,问题却出在了自己带来的“韦青”身上,也无怪他们借机给“经监科”来个下马威了。 老郭看谢震沉吟不语,知道对方约莫是觉察了江城“经监科”的窘境,叹了口气:“检验科那边我会安排人手盯着的,无论‘韦青’在昨天晚上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老哥哥都会查清楚的。” 谢震摆了摆手:“老郭你糊涂了,你我还能不相信么?我担心的……是时间。” “……时间?” 谢震敲了下腕表:“根据豹子心梗与停电的时间来掐算,‘韦青’目前为止失踪的时间应该是3小时25分左右。而检测指纹,再辨别指纹所有者,少说还需要3个小时的时间。6个半小时……” 老郭一顿,明白了谢震的担心: 现在看来,“韦青”大有可能是被人陷害。而六个半小时,足够毁尸灭迹多少个来回?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震从未体会过如此心焦的感觉。 明明对方是个仍挂了“杀人”名头的“嫌疑犯”,但他却有些虔诚地相信着,这样梅骨琴心的人不会做这种事。而“韦青”的安危,更成了心头最牵念的事。 谢震承认昨夜的自己有些失控,得知倒在豹子办公室内嗑摇头水的小青年居然就是“韦青”的时候,有一瞬间他是被被背叛与被挑战权威的怒火烧晕了头脑,加之“韦青”的身份存疑,他确实在一瞬间对他信任全无。然而紧跟着柳镇黑煤窑在“韦青”指示的磁场方向被发掘,虽因曲董的主动认罪,导致调查一度陷入僵局,可就在他们无功而返的途中,谢震却记起“韦青”那个有关于“赵氏森林保护绿化投资”,让案情有了个新转折。结果虽尚不知晓,可这等屡次三番暗中相助的人,又怎可能会是韦廷云一伙? 正当谢震想着回到警局,让“韦青”细说说那个绿化投资可能有的破绽,孰料却出了事。 如果他昨天多一点耐心,事情或许就……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谢震焦虑地在会议室中转着圈——为了避嫌,在针管上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前,他只能在这里等待——6个半小时,能出太多的事情,别提还有内鬼作祟。也就是说,找到“韦青”证明他的清白,只能依靠自己。 韦青到底去了哪里? 他昨晚又为什么要跑? 其实还有一个线索,谢震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这是经监科直属案件,老郭之前又对他尊重有加。所以发现“韦青”逃逸以后,谢震是第一个进入医务室的人。当时他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下敞开在铁床上的被褥,却惊异地发现在被褥的最里面,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也就是说,这里30分钟之前,还躺过人! 可“韦青”明明3个25分钟之前逃逸的,那么这之间的3个小时,还有谁在这张床上躺过?为什么要躺在这张床上?如果内鬼需要将杀死豹子的凶手,栽赃给“韦青”,多出来的这三个小时,显然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既然不是好处,会不会是破绽? 一个内鬼留下的破绽…… 刚才江城警察局的那起子警官,一直想把“韦青”的逃逸说成是谢震或经监科“监守自盗”,或有人趁乱施为;但是这个被褥温度,却无疑证明了内鬼就在江城警察局中,并且不止一个。因为只要没有j□j术,内鬼不能在处理豹子的同时,又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那么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能够乘经监科全员出动,在警察局内搞鬼,还是两人以上作案的内鬼,一定不是警察局中的小人物。 所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谢震谁也没有告诉。 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要在“韦青”逃逸后躺3小时?这是一个怎样的破绽……?如果这是个破绽的话,就说明“韦青”在当时没有被“军佬”和赵中兴掌控…… 对,如果“韦青”就为了自保才逃出去的,就都解释的通了。他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在豹子被杀的过程中,可能也有人要来结果“韦青”,却被其觉察,反而反将一军,最后利用针头别开了手铐,把敌人靠在了医务室的床上以后,慌忙逃跑。敌人一开始要给“韦青”注射的应该吗啡,所以被反将一军以后,在医务室昏睡了三个小时,直到处理豹子的人回来后发现,才匆忙赶在经监科回来前移开。“韦青”可能一开始是想要人证物证齐全,证明他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却又留了个心眼,才将物证的针管才在了铁床的缝隙之中。 谢震的呼吸一窒——如果他推断的没有错,那么“韦青”就是分分秒秒都处于危险中! 为什么要杀了豹子,又为什么要杀了“韦青”? 他们那天在彩虹gay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两个证人一死一失踪……线索似乎再度进入了一个死局。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 “唔……”魏子卿猛地一个激灵,还带着冰渣子的水呛入了鼻腔,让他咳嗽着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眼前迷蒙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处光线十分幽暗的空房间。 “醒了?”正对着自己的男人出了声。 魏子卿的头顶一痛,被立在他身侧的壮汉揪住了发丝抬起了脸来。但他依旧垂着眼,并不去看负面男人的脸。 男人从喉间漫出了两声笑意:“挺懂行的么……” 绑票这一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被绑架的肉票没有看到绑匪的脸,一切都好说,银货两讫。可如果肉票识破了绑匪的身份,就代表他获救后定会报警缉拿凶犯,那这个肉票就是留不得的了。 “知道为什么请你来了么?”男人问道。 无非就是豹子的线索,和他的犯罪证据,问问自己到底还知道多少,还有没有旁的人知道。 见魏子卿没做声,男人又抬了抬下巴,身侧的壮汉揪住魏子卿的头发再用力一抬,魏子卿干脆闭上了凤眸。 “不看也没用,既然没蒙眼,你也知道自己的下场就是‘种荷花’了。” “种荷花”是黑道上的一句切口,意思是“沉塘抛尸”。魏子卿不免一阵苦笑——还真流年不利,除夕被绑去了警察局,大年初一被捆来了黑社会。他是没料到那两个小警察下手那么狠,看来对面这个男人恐怕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本来还抱了些许侥幸心理,这会儿却是…… 豹子和他的纠葛,想必搜出了账册的瞬间,对方已自有了判断。所以余下的…… 不说,就是受尽折磨以后死。 说了,就是立刻就死。 身侧的壮汉已从腰间的皮套中,抽出了一把程亮的匕首,缓缓贴近了魏子卿的脖颈动脉。 魏子卿心头一寒,莫非今日,真的要命丧此间? 他瞥了一眼身侧壮汉以及抵住了自己颈动脉的一把锃亮的匕首—— 难道今日,真要命丧此间?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震豁然一把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他怎么就忽视了一件事——如果“韦青”是和豹子一起出事的话,结症只可能出在彩虹gay吧的那间办公室中。“韦青”20多年都没离开过晋城,不可能认识豹子,所以他们之间的交集,势必是因为某件物品而非深入的对话。虽然从昨晚起,警员们就一直声称没有在那间办公室发现任何可疑东西,然而既然出现了内鬼,那这个消息也就未必实属了。 只是不知道一夜过来,办公室里头的重要线索,是否已经被人抹去…… 谢震心急如焚地往外走,走到了警察局的门口,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个来自于晋城的陌生号码。他本不想接,孰料那个电话又固执地响了第二遍。 “喂?” 那头的声音粗粗地喘了几下,最后传来了一个刻意压低又有些犹豫的声音:“是谢震么?” “……我是,您哪位?” “我是韦青的朋友,韩胖子。我知道他在哪里。” 谢震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对方向是鼓足了勇气:“你能去救他么?” 谢震几乎是半点犹豫也无:“能!……你要什么条件?” 那边的声音瞬间缓和了一些:“说什么呢?我是他铁哥们,我这里有一段视频,你最好一边去彩虹gay吧一边看。韦青被人绑架了。但在彩虹gay吧里面,他给你留了一件军佬的犯罪证据。” 谢震顿了顿,二话不说,抬手在警察局门口招了一辆计程车。 “先生,您去哪?” 谢震亮出了一张警证,欠身关掉了出租车中的步话器,顺便缴了司机的手机,才道:“洋仔区望江路48号,彩虹gay吧。” 随后,他又用司机的手机拨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周翊让他继续监视警局内的人员。另一个给老郭,请求增援。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匕首向内缓缓地压了压,坐在魏子卿对面的男人好整以暇:“想好了没有?你还知道什么?条子们又知道些什么?” 血线顺着脖颈丝丝缕缕地流下了一些。 “拖延时间的招数,可是没有用。”男人从身侧的一个铁制托盘中,拿起了一剂针管,“除了鞭子辣椒水钳子夹棍以外,吐真剂也是有的……” 针管呲出了一丝细小地水线。 魏子卿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刚才挨了壮汉几脚,肋骨可能是裂了。他缓了一口气,慢慢地开了口:“碰盘一事多有得罪,但叶子都搜了,不如结个亲?” 男人的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原来,魏子卿说的居也是江湖切口,“碰盘”是一不小心砸了对方的场子,“叶子”是衣服,“结亲”则是合伙做生意。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也是一不小心砸了您的场子,多有得罪。既然搜过了身找到账本,不如相互留个体面,我也不会出卖你,咱们还可以合作。 能知道这些黑道切口的并不多。 男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溜哪路的?” 魏子卿轻轻喘了一下,弯起了唇角:“皇城根下魏三爷的后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yukihehe061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112:24:43 猫儿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1321:14:14 ======================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剂“?灭哈哈,那个和包子有关系哦~-一啦啦啦啦一-一大家有没有看到“吐真下一章就可以破案了,下下一章就可以愉悦地xxoo造包子了,哦也也~???? 第四十二章 男人猛然一顿,挑起了眉捎。“魏三爷”是个代称,表示黑道上有头有脸的大佬级人物,至于这个代称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魏三爷又是何许人也,已经不可考。只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能说出“魏三爷”这个切口的人,通常动不得。 切口的意思就是黑话。 各行各业其实都有黑话,也称为“门道”,诸如懂得门道的都是圈内的同僚,懂得高级门道的就自然是圈内有背景的同僚。 所以此话一出,魏子卿无形中是在告诉对面的男人,即使同为绿林好汉,我的背景也不一般。 皇城根下魏三爷的后生么?来头倒是不小。男人心中暗忖,离开方才坐着的椅子,起身走了两步:“你刚才说结个亲,怎么个结法?”他试探道。 魏子卿心头一动,知道有门:“西北玄天一枝花,天下绿林是一家。” 绿林是什么?是史自于汉代王莽起,对天下非白道的一类统称。这个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因为发展到了今日,已经成为了有体系有规模的一个群体,主要分成黑帮丐帮丛林与江相。黑帮是传承自土匪衣钵劫富济贫打砸抢烧的群体;丐帮则是划分地区统一管理乞丐的组织,擅长传递消息;丛林则是打着僧道出家人的旗号坑蒙拐骗的团伙;而江相就是现代“欺诈师”,这原先本是一个骗子门派的名称,后由于天朝成立后,各门派日渐凋零,逐渐所有的欺诈师都已“江相”统称。当然江相派依然存在,只不过隐匿在了江湖之中而已,此乃后话按下不表。而这四个绿林兄弟,相互之间都有自己的“切口”,但是大致上来说,很多切口都是相通的,这也是相互之间的合作。 遂此时,魏子卿是将绿林中最通用的一套切口的扔了出来。 果不其然,男人眼神一动,揭起皮夹克,半漏出了内衬里面的枪柄,接口道:“大柜门前混不忌,上窖得分君臣议。” 这是说:我才是这里的大掌柜,荤腥不忌,要想入伙得听我的。 魏子卿心念一转,身体前倾,脚下摆了个外八字:“千山万水一枝花,清钱混钱是一家。你方唱罢我登场,码横方能亮的响。” 真正的江湖暗语,除了语言还要有动作,这也是为了防止门外汉道听途说,胡用乱用。外八字的意思就是一切好说,而清钱通常指代骗来的钱,混钱自然就是绑架勒索杀人弄来的染了血的钱。魏子卿明言我赚的是“清钱”,但不忌讳兄弟你赚“混钱”,只要强强联手,就能将合纵连横做到最好。 这一番上道又隐晦的马屁拍下去,男人的态度明显没有那么冷硬了,他一抬下颚,魏子卿身侧的壮汉立刻撤了匕首。 魏子卿猛地松了一口气,背脊后面已经是冷汗遍布。 男人从一抖中摸出了一块手帕,走至了魏子卿身边,猛地将手绢用力按在了他受伤的脖颈上:“接了瓢,你也抖抖包袱吧。” 魏子卿吃痛之下,轻抽一口凉气。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震赶到彩虹gay吧的时候,警察已经换班。 他打量着两个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小警察,心内叹了口气——还是晚了一步么?军佬到底技高一筹,估计乘着昨晚他们全员出动柳镇的时候,派来把守的人势必是黑警察,而警局那边一归队,劫持“韦青”的两名警员就已经同“韦青”一起消失了。 他没有切断韩天麟的电话,径直走上前。 两名小干警一看他亮出来的证件,立即敬礼。 谢震却已经没经历和他们废话,单刀直入:“你们两个前一班的警员是谁?现在何处?” 孰料那两个小干警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这是上头指派下来的任务,我们也并不清楚。” 谢震心头一凛:果然是这种一推六二五的招数。如果他现在去洋仔区分区警局询问,得出的结果恐怕也是:昨夜两个警员擅离职守;亦或者昨夜根本不是我们派出的警员,这等类似的结论。于是他不在纠缠,撇开了两个小警员,兀自钻过黄色的封锁线上了楼。 两个小警员欲图沟通,却被谢震的一招太极回敬了回去:“上头指派下来的任务,有疑问请找总局沟通。” 几个纵跃心急火燎地按照韩天麟的引导一路来到了彩虹gay吧的二楼办公室,走廊尽头的白炽灯因为烧了好几个小时,此刻的光晕已经有些暗沉。 “‘韦青’给您留下的线索应该是在沙发上。”韩天麟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 到了真正的案发现场,谢震反倒多了几分胆大心细。“韦青”是属于无故失踪的,分局今天早上也无人报案,所以如果被内鬼绑架,“韦青”来过的痕迹一定会被完美的掩盖。可既然电话那头的韩胖子说,根据监视器显示的内容,证据藏匿完好,就说明案发现场附近因为事件与人手等诸多原因,只是草草收尾。 谢震蹲□,果然在门框边缘发现了一道新鲜地刮痕…… 这间办公室昨晚已经有警方介入,房间内指纹庞杂脚印纷乱,想必是不能“打扫”的,那么唯一能够打扫的就是门口附近。门框周边和把手附近一个指纹也无,反倒更能说明一些问题。 他从怀中摸出了手套与鞋套,方才小心地进入了房间。韩天麟早已经将视频通过微信的方式发到了他的手机上,所以谢震此番是直奔了沙发上的物证而去。果然,他在沙发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中寻觅到了一个软纸包。 纸包内……正是那件血衣。 老郭的电话适时地拔打了过来。谢震hold住了韩天麟的电话,接通了老郭那头。 “谢sir,你要的增援10分钟后就到。” “好的,顺带叫个鉴定科的过来吧。我这里发现了非常重要的证物。” 挂了电话,线路重新转到了韩天麟那一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就是那日在魏纪翔家失踪的男人身上穿的衣服?” “正是如此。‘韦青’和我推测,可能是豹子杀了王勇。但是事后豹子感到了害怕,才留下了王勇的遗物以防万一。所以这次你们突袭检查彩虹gay吧,豹子担心事情败露,打算销毁证据,才被误入了他办公室的‘韦青’发现。” 谢震明知道韩天麟的话中有无数的疑点,却明智地没有在这时追究——紧要关头,救人如救火。无论韩天麟与“韦青”最原始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确实帮了忙,所以其余的容后再议。“那也就是说,‘韦青’是在找到证物之后,才被绑架的。” “正是。” 赵中兴已经在警方手上了,最不想让警方发现自己与赵中兴联系的人,非军佬莫属。 不用说,“韦青”一定是落在了军佬手中。 可是……军佬又在哪儿? “据我们所知,军佬活动的区域都在洋仔区的各大会所歌舞厅。他既然有胆子绑架‘韦青’,一定是做好了不在场证明的。”韩天麟的声音有些发颤。 谢震却是率先冷静了下来:“胖子,你别忘记了,会所与歌舞厅都是下午或者晚上才开始营业的。” 韩天麟一愣,看了一眼腕表,惊动的声音顺着手机一直从晋城传来:“现在,是早上八点半。” “八点半营业,又需要不在场证明……”谢震沉吟了半晌…… “可以连夜唱ktv,再找个人声鼎沸的地方喝早茶。” “但是豹子的反水,已经让他十分紧张。恶意绑架图谋杀人,他还会假他人之手么?” 韩天麟沉默了下来。 有什么地方,可以在连夜狂欢以后,清晨去,人又多又不让人起疑还好办事呢? 几秒钟之后,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码头!” 清晨开始交易的地方,自古除了黑市,只有两个地方合法又深入民间,一是菜市场二是码头。军佬在江城的进出口贸易方面,都很有人脉。鉴于他总不能找菜市场搞绑架,就只剩下码头无疑。 是哪个码头呢? 韩天麟那边已经传来了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谢老大你等等,我现在就黑进系统里面去查。” 谢震心头微诧,“韦青”的这个朋友在机电it方面好像还真不是一般的天才。他“嗯”了一声,开始翻找办公室内的资料,希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办公室内凌乱的文件并没有什么价值,就在谢震都要有些失望的时候,书桌抽屉中的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是魏子卿曾经看过的,那张“黑帮全家福”。豹子等马仔们,簇拥着军佬照的一张照片,背景正是在码头边。 谢震一翻照片,背后写着八龙码头。 “……韩天麟。” “什么?” “韦青可能是被带到了八龙码头。另外你觉得,黑煤窑里的民工如果是军佬骗来的人口,那军佬会不会在还码头附近做蛇头的工种?” !! 韩天麟陡然间住了嘴。其实在推测出凤凰可能被绑架到码头的时候,他就知道多半是八龙,只是二次确认的同时,他也并没有想通过自己的嘴直接告诉谢震军佬人口走私的事情。只因为这样一来,势必就揭穿了魏子卿的真实身份。他只想先救出子卿,至于人口走私,大可以谢震在后续工作中自行发现。却没有想到,谢震这个人居然如此敏锐。 韩天麟算是知道了凤凰有些倾心这个男人的理由了。冷静睿智又强大。 “嗯,可能吧……” “八龙码头那么大,如果藏人的话,有的是仓库和集装箱……” 韩天麟瞬间咧咧嘴:“军佬买断了那些仓库和集装箱区域,我正在查。”或许,也值得信赖。 “好。” 谢震再无一句废话,身形一转便下了楼。老郭派来的增援已经抵达了楼下,他将证物亲自交到了老郭一名亲信的怀中,大手挥手:“剩下的,跟我走!”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抬起了脸,头一回认真地直视了对面的男人。 正是军佬。 诚如谢震与韩天麟所推测,赵中兴这头已经泥菩萨过江,所以绑架刑讯这等事,军佬此刻怕是再不敢假他人之手。但这个男人还是够精明,虽然自己参与进来,一切黑手却是有手下的心腹们来执行的。现在,军佬正站在魏子卿身前三步远的地方,让他也表达表达“入伙”的诚意,却鸡贼地连魏子卿的一块衣角也不沾。 魏子卿闭了闭眼睛:把那份账目拿回来可能已经不现实了,现阶段最要紧的是拖住军佬,在地雷给找来援兵之前支撑下去,只要自己还活着,指认军佬不在话下。 他想了想,真假参半地编着谎言:“当家的既然至今留在下的辫子,想必是已经知道我是晋城韦氏集团的那个私生子了吧?” 不管军佬知道还是不知道,先抛出诱饵才是紧要。 军佬果然知道:“我正等你何时开口,我还在奇怪,晋城韦家的小少爷放着好日子不过,来我这小庙耍个什么劲儿。” 魏子卿观察着军佬的表情,心内转的飞快——对方从微表情来看,说的是真话。本来以为抓获自己是为了逼问出豹子藏得这些证据还有多少人知道。现在看来军佬此人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即使是个“小喽啰”,也要将背后的事故调查清楚。 只是如此一来,却也更容易上当。 魏子卿抿了下嘴唇,垂下头,将表情定格在了倔强与苦笑的七三开。“让军当家的见笑,您既然知道我是韦氏集团的小公子,也应该晓得我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叹了一口气,“上有哥哥,侧有主母,连同我父亲在内,家里六七双眼睛全都盯着我这半个外戚。甚至恨不得食我的肉喝我的血,就为了那一亩三分地的股份。” 军佬并不买他这仗:“世间哪儿有人是不贪的?” 魏子卿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所以我就来江城合纵连横,团结豪杰了。” 军佬撇了撇嘴:“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不嫌托大?” 魏子卿咬了咬嘴唇,显示出有些紧张:“您也知道,韦氏集团前些时日遇到了些坎儿。韦宏的产业吃了官司。”他故意说了韦宏的全名,显示出韦家内部的兄弟不和来。“所以我此次老江城,本是为了清理门户的。” 话递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韦氏集团和赵氏兄弟一直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想必这次韦氏地产牵连甚广,为了不让人抓到更多的把柄,“韦青”就一人自身前来江城,替家里秘密清理门户,切断赵氏兄弟与韦氏集团的联系。 军佬果不其然想到了“韦青”与谢震的关系,他眯起了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起了魏子卿俊秀的脸颊:“令尊倒是下得起血本,连谢氏集团的少东家,都策反了。” 魏子卿一听就知道,军佬是认为自己是谢震的孪宠,吹吹耳边风就一定程度上撇清了韦家与赵氏兄弟的联系,还带了自己来到了江城。 军佬能这样认为无疑是最好的。 魏子卿毫不介意添油加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边想边说,“谢家就算是皇商,也脱不了一个商字,关键时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而如果不是赵氏兄弟太过火,我韦家又谈何速求与赵氏兄弟脱离关系?” 军佬一顿,也在兀自揣测:这个“韦青”独自来江城,势必是想要在家族里面挣一分脸面,通过实力来洗脱众人对私生子的偏见。所以他选择来来办韦宏办不好的事情,甚至不惜用美人计勾引了谢震,让谢震替韦氏集团拔掉赵氏兄弟这根钉子,无疑是上上策……那之前韦青在自己地盘上对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也就可以理解为“试探”?毕竟自己曾经算是和赵氏兄弟一国的。而现在“韦青”提出了联合,这对于军佬来说,无疑是个良机。他一直想要将生意扩大,找到更大的靠山。而赵中兴再怎样牛,也不过是在江城依靠着一个国企吃得开些。韦氏集团却更加的自由,且能改晋城混得风生水起,中央里头恐怕也…… 越是聪明人,往往倒也越容易被带到沟里去。 魏子卿决定再烧一把火:“本来我也没有想去彩虹gay吧,倘若不是赵中兴一把阴火……” 军佬的眼神果然变得凶悍:“怎么?他那个度假村我给他施了那么多的力,到头来不感恩,反倒一出事就要把我装进去?” 魏子卿笑而不语。 五分钟后,他有些难受地动了动:“军当家的,能松绑细谈了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您愿意合作的话,我也想要给家父报个讯。”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震领着两辆武装后的便衣车,火速开往了八龙码头。 韩天麟的搜寻结果也已经通过耳机报了过来:“谢老大,八龙码头的b区,e区都有军佬的集装箱区域,a区与h区各有一个成品仓库。” 谢震一拳头垂在了副驾驶的挡板之上——这也太鬼道了。 韩天麟也是半晌不说话:仓库不说了,集装箱在分散了区域以后,没有几十也有几百,不管凤凰在不在里面,他们挨个去搜,还能不打草惊蛇? 谢震沉思了一下,打了个电话:“老郭,‘韦青’放在政务科的那个随身背包还在么?” “在,当然在。” “‘韦青’现在是重要的人证,我们更有可能发现军佬的犯罪现场。你调派一只军犬,让它闻一闻‘韦青’的随身背包,再立刻把它送过来。” “……好!”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军佬给魏子卿松了绑,却只是让他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面转了转。 “通讯还是暂缓吧,你既然能一个人闯入江城,想必签署什么协定的权利,韦氏集团也是能够给你的吧?” 魏子卿走在地上,用力加重了脚步,好似脚下发麻一般。他刚才听军佬的脚步声,就觉得这里不是普通的水泥地,只是由于光线过于昏暗什么也分辨不出。然而现在轮到他自己走了两步,才发现脚下踩的根本就是厚铁皮。 厚铁皮包成的屋子…… 加上他溜达的这一圈所感觉出来的大小,这里只能是一个大集装箱。 这可就不好办了,这么多码头的集装箱堆放在一起,等一个一个搜过来,他的尸体都凉了。不行,必须取得通讯。 魏子卿舔了舔唇角:“军当家的,合作也要有些诚意么。清理门户的权利我有,下达命令的权利……” 军佬沉默着,没有接话。 魏子卿转身,直直地面对着他。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sir,真的要把警力分散到b区和e区么?这样太容易打草惊蛇啊。”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谢震抚摸着军犬的脑袋,也是气急败坏。军犬目标实在是太大了,可能他们除了这种办法,很难再有别的办法。老郭在那边控制了总局,内鬼应该是没有办法传消息给军佬了,他们也有特别搜捕令,只是这样一个一个集装箱的搜索却是很容易给影在暗处的军佬发现。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盯着了军佬手中的“吐真剂”,笑得灿烂:“军当家的,这就……有些过了吧?” “会几句江湖切口,顶着韦氏集团的名头,你以为我就能这么轻易的相信?” “可倘若您这样对我,就算我说的都是实话,您以为我还会和您继续合作下去么?商有商道吧?” 军佬却摇了摇头,慢慢地逼近了魏子卿:“不用,我可以直接找你的父亲。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必你父亲是不会放过江城这么大的利润区的。” 魏子卿一愣,索性伸出了胳膊:“说的也是……” 军佬挑起了眉梢。 魏子卿笑道:“军当家的可别忘了说我是中介人才好。无非是想要父亲高看我一眼,既然这样能让您信服,扎一针就扎一针吧。”这个时候,越是主动才越能降低军佬的怀疑。 军佬果然哼了一声。 魏子卿索性更靠近了,走到了军佬的面前:“扎一针,就可以给父亲打电话了吧?” 军佬似乎再不疑有他,抓过了注射器戳进了魏子卿胳膊的静脉之中:“当然。” 魏子卿只觉得一阵冰凉,随后脑中轰然一片,腹中陡然绞痛一阵眩晕之后,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军佬挑了挑眉:“忘记告诉了你了,小鬼,药效有些猛。”至于后遗症什么的,作为要挟韦氏集团的筹码也不错。再不济,就当整治整治乳臭未干的小鬼吧。 壮汉一把架起了魏子卿,打开了集装箱的门,在狭窄的箱子中穿梭,最后将人拖到了毗邻不远处的一个箱子之中。箱子内的装潢显得有些特别,被分割成了两个小隔间,而里面隔间的三面铁板墙壁上,全是铁丝与一个一个取暖灯似的led灯。等把魏子卿了里面的隔间,军佬才慢悠悠地跟了上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个护目镜。然后,按开了身侧墙壁上的一个开关。里面隔间之中的高热卤素灯全部亮了起来。趴在地上的魏子卿猛地蜷缩了一下。而军佬透过了小隔间上的玻璃窗,慢悠悠地开口:“来,你父亲真正的电话号码。” 魏子卿痛苦地蜷成了一团,随后……木然又机械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军佬笑了笑——不管是真传消息还是假传消息,电话自然不能给你亲自打。 …… 韩天麟的电话,响了起来。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谢老大,刚刚一个江城的手机给我打来了电话,声称‘韦青’在那他那里做客,要求合作。” “什么?!” “电话声称是找韦廷云,但是他们不知道打到我这里来了。恐怕是‘韦青’和他们拖延了战术。”韩天麟神色激动,“虽然他们很谨慎的很快挂断了电话,但是蠕虫已经植入进去了。”他喘了一口气,“给我十秒,就能定位‘韦青’在哪儿。”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灼热的太阳能电板,焦灼着魏子卿的周身。 他痛苦地j□j了一声,抬起胳膊挡住了视线。军佬却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吐真剂干扰了人的神经中枢。高热的卤素灯更是足够击溃一个男人最紧绷的神经。 十。 “你真的是来江城替韦氏清理门户的?” “唔……来江城……调查赵中兴。” 九。 “为什么调查他?” “……”魏子卿在地上翻动了一下,欺诈师最基本最深入骨髓的训练,让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八。 “快说!”军佬毫不介意挑高了卤素灯的档位。 “唔……父亲。”话根本不受嘴唇的控制往外蹦,甚至超出了自我意识的范畴。魏子卿刚才有一度意识失去了控制,可是高热却让他似乎能够找回一点自我。欺诈师毕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的神经会崩溃,欺诈师只会更敏锐。 他们本就是在绝境中求生的冒险者。 七。 该感谢高温么? 六。 居然让神智迷顿的他都意识到了有些不妙。 五。 “他陷害……我父亲。”他已经分辨不出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少说吧。 四。 军佬一听确实与父亲相关,松了口气,“韦少爷,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您也大人有大量。” 三。 魏子卿只记得一件事:得拖住军佬。 二。 军佬有些不死心。 “韦廷云在江城的目的是什么,你晓得么?” 不好,这个答案,他好像不知道。 一。 零。 韩天麟大吼一声:“找到了,e区第三排左手数第20个到23个集装箱之间。” “走!”谢震下了命令。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领着一群警察,踹开了kf76522-1a号集装箱大门的时候,军佬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死耗子,不是和韦廷云联系的么?韦青不是已经搞定了谢震么?他那些故布迷阵的集装箱呢?他的马仔呢?而当他看到鱼贯进入的二十多个特警队员的时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这回似乎是玩得有些大。 冰凉的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谢震将枪顶住了军佬的眉心:“‘韦青’是在里面么?” 而军佬刚一点头,他一个箭步抢上去,关掉了外间卤素灯的开关。一脚蹬开了隔间的门,灼热火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而“韦青”的身体,正绵软地瘫倒在地上。 嘴唇干裂,呼吸微弱,面色煞白。 谢震只觉得没由来一阵心肺撕裂般的怒火。 tbc ======================== (捉虫加一行)(捉虫加一行)(捉虫加一行)(捉虫加一行) (捉虫加一行)(捉虫加一行)(捉虫加一行)(捉虫加一行)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爆了字数,又有点感冒,更迟了。么么么么,爱大家。 谢震大哥还是很帅的吧?啦啦啦,下一集就是后遗症爆发啦,重包子,嗷嗷嗷~~~ ===================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雷投掷时间:2014一02一1516:39:38感谢schlaf扔了一个地yukihehe0617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2一1519:24:39 第四十三章 魏子卿觉得唇上传来了一阵清凉,迷糊而又游移地神智在和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隐约辨别出来这似乎是水。有人在给他喂水么? 水?还是药?! 魏子卿本能地有些抵触,而压在唇上坚硬地玻璃触感却瞬间变成了温润而霸道的柔软,撬开唇齿,不容抗拒地长驱直入,将含到微温的水度入了口中。魏子卿愣了一下,旋即潜意识中浮现出了一张熟悉而霸道的容颜,他心头一松,嘴唇轻启。 谢震接连度了好几口水下去,才招来了随行医生给魏子卿紧急输液。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避开与魏子卿的亲密接触,桀骜霸道地仿佛这个人就合该是他的所有物。 谢震毕竟不是职业警察,顾问加上谢氏少东家的身份,让他在独树一帜的同时,也将怀中之人占有的理所应当。 军佬的归案,为赵中兴的案件打开了一个全新的重要突破口。再加上血衣与“韦青”那段视频的浮出水面,人证物证俱全。军佬涉险绑架虐待杀人的指控已经板上钉钉。再加上血衣上的血迹十有八/九是匹配失踪人口王勇,王勇则受雇佣与赵中兴,及赵中兴麾下的魏纪翔。只要和魏纪翔在这方面的口供达成一致,赵中兴在度假村黑煤窑与码头贩卖劳工的肮脏事,就一个也跑不了了。这一串连锁反应,几乎可以将赵中兴与军佬一伙连根拔起,而这次事件最大的功臣…… 此刻却躺在了救护车的急救床上。 谢震攒紧了眉宇盯着面色泛白的青年,魏子卿因为卤素灯与吐真剂的缘故,轻度脱水并且至今昏迷不醒。倘若自己昨日对他多一些耐心,恐怕也就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了。韩天麟在电话那头频频宽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魏子卿不深夜潜逃出看守所,军佬不急于出手切断自己与赵中兴的联系,这起错综复杂的涉黑贪污案件还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马月。谢震却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可是宁愿案件缓两日再破,也不愿…… 思及此,他不觉咬了咬牙根,病榻上的这个家伙,真是不知何时,已经全然占据了自己的心呐。他攥住魏子卿手的手指又紧了紧,望了眼坐在救护车对过的医生。 “他怎样?”声音之中带了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干涩。 医生安抚性地点点头:“问题其实不算太大,轻度脱水只需要稍适修养即可。只是那吐真剂……” “嗯?”声音立刻紧张了起来。 医生看着平素虽然严肃但还算公允的谢sir,此刻一脸的凶神恶煞,连忙摆摆手:“现在血液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只是担心军佬弄出来的所谓‘吐真剂’有精神成瘾性。” 谢震的眉宇近乎可以夹死苍蝇:“精神成瘾……是毒品么?” “并没有那样严重,但也差不离……只是一次大剂量的注射,虽然对身体有些冲击作用,却不会长时间成瘾。只不过所谓‘吐真剂’都是神经性干扰类药物,多多少少会有些副作用。所以这个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会持续多久,又在不同个体上会不会造成伤害,我们都需要化验和临床观察才能知道结……呃……”医生说道此处,本能地抬眼望向说话的对象,却发现对坐的男人焦急的眼神近乎凶恶地要将他大卸八块,赶忙用最简洁的方法和盘托出,“也就是说,这个年轻人可能需要在一个月内多观察,并且戒毒!” 一槌定音,让谢震终于舒出了一口气。 只是一个月的观察性戒毒,还好还好。他并没有忽视掉刚才脑中瞬间闪过的“不管什么样的‘韦青’,他都要了的”结论——不管这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他都要将他一点一点地挖出来,再栓牢他的心。 这个决定或许突兀,却也是意料之中。 早在他在宾馆情不自禁地一个吻,听到豹子小情人讯息时候莫名地怒火,发现魏子卿倒在集装箱之中锥心刺骨地难受愤怒与担忧,谢震就知道,他栽了。 栽了就栽了吧,可是这只狐狸,也别想逃! 谢震将这件事剩余的部分全权交给了老郭处理,自己则想着终于有闲暇慢慢研究魏子卿身上的小秘密。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秘密挖出来的这样快……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魏子卿在几个小时之后,就在江城市立医院中醒了过来。 在此期间,谢震已经派人给第二功臣韩天麟定了前来江城的机票。“韦青”能有韩天麟这样过命交情的好朋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并非喜闻乐见,但谢震也很欣慰。剩下陪同他等候的,就还有经监科一个小干员小樊了。 魏子卿浅浅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谢震那一头毛刺刺的头发,和不远处一个穿着警服的稚嫩又紧张的脸。他本能就咧开了唇角,笑得优雅中又带了些雅痞。 谢震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撇着那有些碍眼的笑容,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就伸手在魏子卿的黑发上揉了几下。 魏子卿明显想要抬手挡开,真正抬起手的时候,才觉察出身体似乎超乎寻常地虚弱。也是,从昨天半夜吞了半瓶摇头水后,被打,被捕,洗胃,越狱,劫持,吐真剂,卤素灯,似乎确实……太勉强了一些。 谢震伸手按响了医护铃。 魏子卿不知为何就想要嘲笑一句:这次没有手铐了? 却没有想到被谢震抢在了前头。“抱歉,之前是我没有调查清楚……”他攒着眉,显然是想要问魏子卿为什么要私自调查,话到嘴边却又改了,“感觉有哪里不舒服么?” 魏子卿从没有想过谢震这样说一不二的人,为了他转变了态度,心头一软下意识地便不想让他担心。可是他没有想到,话到嘴边居然变成了:“头晕恶心,胃也痛,吊针血管那里似乎也有些问题。”魏子卿猛地抬起没有吊针的右手掩住了嘴唇,这根本不是他想要说的! 谢震明显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胃怎么会痛?” 魏子卿觉得嘴唇完全不受意识地掌控:“被豹子踢在了胃上……又被谢sir洗胃了吧……”他明显不想这句话出口,强迫控制的结果却是差强人意,仿佛不管谢震现在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和盘托出。魏子卿的表情立刻变得青白且羞窘,紧接着又恢复到了青白——任何事情都毫无隐瞒地暴露在空气之中,显然是对一个欺诈师最残暴地酷刑。更何况他还有一些绝对不想让谢震知道的秘密。 谢震与身侧的小樊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问题地严重性。 恰在此时医生来了,没什么经验的小樊立刻将状况竹筒倒豆子一般倒给了医生。医生眼前一亮——这可是难得一见地神经科新领域,鲜少有神经中枢类的控制药物,可以达到这样完美的水准。 魏子卿的面色一变,嘴唇瞬间瞬间抿紧。 谢震将他面上的表情一丝不错地收入了眼中。 于是,就在医生也想要如法炮制地打着警方的旗号也问他一些问题的时候,谢震跨步上前,伸手挡在了前面:“抱歉,这是警方的重要人证,非身体健康感官以外的问题,请不要随意发问。” 魏子卿的表情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他阖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瞳中方才陡然掠过的焦虑与浅浅地恐惧已经淡化了许多。 谢震瞅着这样的他,不知为何就有些心疼。 医生却没有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虽然那个高大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但还有“病理性”问题可以问不是么?魏子卿被迫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却觉得脑中一片嗡鸣。他下意识地便抬起了头,求助性地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谢震。 谢震本也是担心他的状况才放任医生检查,待对上了魏子卿视线的瞬间,对方凤眸之中若有似无地恳求,才让他陡然在心头敲响警钟,他径直揪住了那大夫的衣领将人提溜到了门外:“病人身上并无外伤,也说了头晕恶心,剩下的问题,其实是需要ct而不是盘问吧?” 幸好谢震并非白丁,此话一出切中要害,臊的那医生老脸一红,嗫嚅着便下去了。 回到了病房之后,谢震索性将那碍事地小樊也一并赶了出去…… 魏子卿望着谢震的一系列行动,靠在病床上浅浅地弯起了唇角。谢震回头瞥向了魏子卿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魏子卿眨了眨眼睛,伸出了手攥住了谢震的手掌。 “谢谢。” “不客气。” 五根手指冰凉五根手指滚烫。谢震并没有给这只狐狸再逃离地机会,回握住了他的手。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然而,事情到此处却没完。 白天被医生询问之后,魏子卿就一直有些头晕。经历过验血ct等多项检查之中,这种反应反而开始持续性地发挥,并且除了头晕,下腹部还隐隐有些怪异地燥热。 魏子卿并不想谢震看出他超乎寻常的窘况,虽然和谢震的关系有了一定的突破……但是可能是……一种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却没有想到这种状况随着时间地推移愈发严重了起来。 到了晚间的时候,谢震打来的病号饭魏子卿也没能咽下几口,草草吃过了便推说身体不适藏入了被中。谢震多么耳聪目明之人,然而正因为如此,他反倒没问了。 或许经历了这次的事件,这位向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少爷,在和心爱的人的相处中,找到了一种新模式:尊重。 是的,心爱的人。 原来爱并不需要学习,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看你有没有遇上正确的人。 谢震带上了病房的门,扭头向魏子卿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从不以权谋私的谢大少似乎这回开了先河,主治医生将最新鲜出炉的检测报告双手递上。 谢震眉宇深深地拢了起来:原来今天基本已经确定了,魏子卿体内的“吐真剂”居然是米国最新型的药物betrayal,能让人持续72小时不自觉地说出最符合神经舒畅的话——也就是说除非此人能有本事练习到说任何假话,脑神经都不会有任何波动,才能在这种兴奋剂下逃过一劫。否则一旦口是心非或企图隐瞒,就会导致头晕恶心甚至休克;而热,则能够进一步地催化这种药剂的效果。这就是为什么当时军佬要将卤素灯打开的原因了。这类兴奋剂有一定的精神成瘾性,完全戒掉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副作用也十分让人羞赧:竟然会让不能受药者产生强烈的性冲动,还是做bottom的那一个。 魏子卿不愿意说,谢震绝不勉强。但是如果伤害到了他自己,谢震却不会再允许。 谢老大轻轻地叹了口气。 病房的门牵无声息地打了开来。 魏子卿尽力将被褥扯得更紧。 高大的阴影却从上至下轻缓却带了绝对霸道地压迫了下来…… “嗨,有我在。” 魏子卿愣了一下,突然转过了身来,被子中一阵兮嗦地响动。 炙热的手掌牵住了冰凉的手指,嘴唇熨帖在了一处。 魏子卿的眼中忽而闪过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流光,突然展臂拦住了谢震的肩头。 tbc (捉虫加一行) ps:顺带下章如果被锁,请直接加群看h,在作者群共享里面,群号见29章。 pps:《满目》定制印刷有点问题,详见“作者有话” 作者有话要说:=v=咳咳,剧情需要,h下一章的~~~看出来副作用在哪里了么?啊哈哈哈…… ps:不知道现在的读者当中有没有买我的《满目山河空念远》的,因为之前定制的时候,出错少印了一张插画(胤禩狐狸图),后来我和沟通,同意如果需要可以重印错误书籍。所以如果有需要重印的亲(之前定制过的),留下邮箱,我将申诉方法email给你们。以上。 ======================== 感谢 (百度搜或更新更快)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2一1921:51:41yukihehe0617扔7一wush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一02一1923:58:39 第四十五章 谢震扯过床单的一角盖在腰间,点燃了一根烟。食中二指夹着烟,他仰头靠在了病床特有的铁栏杆上,吐出一口烟气。烟丝丝丝缕缕地散开来,一如他有点纷乱的思绪:猜到了“韦青”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猜测着韦廷云是不是私下对这个小儿子有别的安排,甚至考量到了魏纪翔与艾薇雅有隐情,却没有料到…… 借尸还魂怪力乱神,谢震微微拧着眉头,笑着用手搔了搔头发。 魏子卿平坦在床上,伸开五指举起左手,对着窗帘边角隐隐透露出来的月光细细端详:“其实……我的手原来不长这样。” “嗯?”谢震望向他,本能地伸手替他将胸口的被褥拉高了些,指腹有意无意地刮擦过魏子卿的锁骨。 魏子卿的眼瞳中闪过一道掺杂着笑意的柔光,兀自道:“比这个要大上一圈儿,无名指下面和虎口处都还有些薄茧。”他说着将手掌翻了过来,半开玩笑半是叹息,“本来事业线生命线智慧线健康线还能圈出一个完整的元宝形状。一手掌握财运的感觉。”他抿着嘴唇笑了下,才收回了手掌。 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其实激情过后,冷静下来的两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情况有些怪异——魏子卿莫名上了个小白脸的身,爱上了意料之外的人;而谢震,等到倾心了自己包养来的家伙,却发现占据那家伙身体的早已变成了个叫做魏子卿的灵魂。多少是会觉得有些怪的…… 沉默在不大的vip病房之中发酵,而不多会儿,不知道是在比深沉还是在竞赛思考的两个男人近乎是同时发出了“噗嗤——”地轻笑声,像是一种默契。 “有烟么?”魏子卿仰着头望向了谢震。 …… 谢震眯着眼睛打量着切在床侧抽烟的魏子卿。 27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男人,到底与21岁初出茅庐骄纵任性的私生子有本质上的不同。或者说之前的魏子卿一直在他这里掩藏的很好,而直到现在,他才近乎第一次将自己真正的本性展露在谢震面前。之前的魏子卿在谢震面前扮演的素来是狡诈狐狸与傲娇小孔雀的混合体。如今,他娴熟地接过了谢震递来的烟,勾住了谢震的肩头,将口中叼的烟凑到了谢震唇边。 橙黄色的火苗因为两根烟的交汇而再度明亮了起来,魏子卿扯了个枕头垫在了后腰,动了动,嗯,还欠点儿意思~~待他扯着枕头调整好,便曲起了一条腿,仰着头,用拇指与食指捏着烟,放倒唇边狠抽了一口。 烟雾浅浅飘散开来。 在vip的病房中,一个隽秀少年的皮囊内,成熟男性特有的闲适不服管教的雅痞与点点烟笼雾罩背后的神秘,勾勒出整个魏子卿。那是韦青从未有过,也不可能拥有的一种魅力。 谢震在旁边望着,不自觉便再度被吸引了视线。 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不是好看不是优雅不是狡黠;而是,骄傲。深入骨髓的骄傲与一种通过努力得来的自信——再困难的时刻,命运都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话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又需要付出多少的艰辛与努力?因为但凡有故事的人,通常都是不幸的,不幸的人大多数又总会在现实的碾压之下失去自我。但真正的自信与骄傲却从来都不能靠虚张声势故作姿态来展露,西方有句谚语:the guy ost unconfident(最不自信的人才会率先咆哮,并且咆哮的最大声).所以魏子卿是自信的,冷静地观察着周围,最后不断通过努力与智慧,来赢得他想要的一切。 而心中的那份骄傲,恐怕正是支撑他一路走来的源泉。 谢震忽然便想起了年前在君子桥上看见的那个穿着风衣的背影: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风起,散作乾坤万里春。 真正的魏子卿,不像狐狸更不似孔雀,而是凤凰。相较与原来的伪装,更叫人心疼,却也更加地诱人……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医疗室之中的气氛依旧沉默着。 并非置气更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许多问题都无法宣之于口:比如未来比如以后。男人之间似乎没必要谈以后,可无论是身体语言还是气势上的来回拉锯,都却让人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 然而无声并不能解决问题。 魏子卿借尸还魂的诡异身体,“韦氏集团私生子”的身份,韦氏与谢氏的对立,谢震真正的工作,或许还有魏子卿至今没有交代的欺诈师的身份。都注定了他们未来的生活必定波澜起伏,甚至有很大的可能难以站在相同的利益集团。 可,他们又似乎才刚刚定情。 魏子卿手中的烟已经散到了尾声,他闭了闭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而就在他终于决定将烟按灭在当下,重新缩回被子里睡个回笼觉的时候。谢震有力的手掌,猝然间按住了他的肩头。魏子卿一愣,后脑的短发便被扯住,随之席卷而来地便是男人极为霸道的气息。瞬间撬开了嘴唇,扫过牙关,深入口腔,将骄傲犹豫眷恋尽数勾出。 魏子卿愣了片刻,最后从喉咙深处漫出了一点轻笑,抬起了手勾住了谢震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反攻了回去。 谢震挑了下眉梢,一手托住了魏子卿的后脑,一手将床头柜上的果篮充当烟灰缸的矿泉水瓶推到安全距离。随后单膝跪在了床沿,以一种绝对不可撼动的霸道姿态,将魏子卿压制在了床上。唇角的银丝牵扯着两个人相连的暧昧,魏子卿的眼神里面有着谢震所熟悉地引诱与狡黠,更有一种谢震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真心。两人粗粗地喘了一声,终于再度交_叠在了一起。 被褥衣摆兮嗦的声音,在沉闷地病房中暧昧地响着。 而等到谢震将手指探到了某处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将额头抵在了魏子卿的胸口,闷笑了起来。 魏子卿一脚蹬在了他的腰胯上,笑骂:“闭嘴。” 谢震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挺翘的黑发彰显了他在这一瞬的霸道率性。他确实没有说话,只是将沾染些透明的手指举起来晃了晃。 黑暗中辨不出魏子卿是否脸红了,却能听到他素来温润的声线里参合了丝丝缕缕的黯哑。最后魏子卿索性用一个胳膊撑住了头,再伸出了空闲地左手,对着谢震yd至极地勾了勾手指头。“舔,还是亲?” 谢震邪气地用舌尖勾过自己的唇角,顺手将那些粘液抹到了被褥上,才猛地低下头。 “啊——”魏子卿从未没过谢震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梗横在嗓子里地颤抖最后化作了对谢震刚刚涂抹动作底气不足地一句笑骂:“艹,你真脏。” “在医院里肆无忌惮抽烟的病号可没资格说我。”谢震乘着间隙抬起头,而他发现这是魏子卿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脏话。 很真实,甚至有一点和优雅违和的诱人。 危险而不服管教的一面么? 该死的,他到底有多少面? 月光漏过窗帘的边角点点滴滴洒在二人身上,谢震支起了身子,透过月光能够更清楚地看清魏子卿的眼睛。而他陡然发现,那双凤目之中除了情动的引诱之外,另外还有一份期待。梗横着逃避又羁绊着挽留,可能连魏子卿自己都不清楚。 往后一步是逃离往前一步是幸福。 谢震的心忽然动了一下——你在恐惧什么?又在期盼什么?然后他忽然就懂了,俯下了头,继续着刚刚未完的“事业”。直到魏子卿再也忍不住交了公,他才一把将人搂入了怀中,用尽全力地抱了他。 磨蹭之中衣角早已四散,胸膛贴紧胸膛的瞬间,心跳同步。 两个人一直做到了几乎没有洁癖。 …… 而当清晨4点的,黎明将要到来的时候,魏子卿终于筋疲力竭地软倒在了谢震怀里。谢震笑着将他捞过来重新搂好,两个释放过大量精力的男人肩并肩靠在了一起。直到再次抱过魏子卿以后,谢震才发现那种所谓“借尸还魂”的违和感彻底消失了,甚至还有他们刚才沉默之中思索的那些关于“未来”的纠结。 或者说,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认识魏子卿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顶了一张“韦青”的脸了。所以魏子卿原来是谁,原来长什么样子,原来是干什么,准确来说都和谢震并无关系。他心中的魏子卿,其实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退一步说,就算顶了韦青的身体,也绝不是一个人。谢震犹记得自己对私生子小白脸的厌恶,与被魏子卿吸引之后的种种反常。所以他喜欢的只是他,从性格到灵魂;无关乎相貌与过去,甚至是未来。 “留在我身边吧,以爱人的身份……”谢震望了一眼睡在他身边的男人。 魏子卿一愣,忽而笑了,抬起用力捂住了眼睛。 …… 怎么会想不到呢? 一旦做了决定,他们会面临太多太多的东西。不同于韦青与谢震金钱*关系的简单明了,晋城首席欺诈师与晋城第一少?“借尸还魂”恐怕都只是最简单的一道坎儿。韦氏集团与谢氏集团的利益纠葛,欺诈师这个身份可能带来的不定性因素,还有谢震涉及到国家机密的工作…… 魏子卿能想到的,谢震怎么会想不到? 魏子卿从来都不缺乏面对厄运与不如意的决心。可是在美好的面前,他反倒退缩了,恐怕是因为他的一生并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什么“好事情”,所以更不想在付出了一切之后,依旧惨淡收场。谢震恐怕也是一样。但他说了“留在他身边,以爱人的身份”。 那是一种魏子卿从未拥有过的勇气。 可能谢震也不曾有过。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就有了,不用继续一根人在世界上踟蹰独行。 怎能不动心? “子卿?” 魏子卿松开了盖住眼睛的手,与谢震的手慢慢握在了一起。 “好。” 那就试一试吧,试一试能不能在一起。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江城的恶性人口贩卖案件因多方的共同努力,最终落下帷幕。 赶来江城的韩天麟提供了彩虹gay吧那一晚的高清录像蓝本;佐证谢震在彩虹gay吧搜获的血衣,与马仔们的口供,军佬支使豹子行凶杀害王勇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而王勇系原赵中兴国企工程组小组长魏纪翔的员工,魏纪翔的口供与员工记录,证明了王勇被赵中兴中途调走,后因为不明原因逃离柳镇栅子沟山。加之赵中兴在柳镇栅子沟山的黑煤窑告破,利用木材做的金字塔型欺诈宣布破产。另结合韩天麟摄像中王勇留下来的账本,赵中兴伙同军佬伙贩卖人口杀人灭口的重大恶性案件至此浮出水面。最后,魏子卿的医院证明与在码头被刑讯的遭遇,将两个恶人在八龙码头的猫腻也翻了个底儿掉。 于是就在魏子卿身上吐真剂的后遗症消失泰半的时候,天朝中央高级法院一审判决,赵中兴与军佬因为蓄意谋杀拐卖人口等多项罪名,依法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韩小胖将魏子卿最喜欢吃的糕点给他放在了医院的床头柜上。“所以说,你告诉他了?” “嗯。”魏子卿也没有和他客气,捞过了糕点便拆开了一个包装。 韩小胖瞥了眼魏子卿衣领下头隐约可见的几处红痕,想起了那吐真剂后遗症持续一个月的某个效果,脸色瞬间挂上了猥琐的似笑非笑:“又一个聪明人要陷入智商负数的境地了啊……” 魏子卿毫不客气地隔着被子一脚蹬过去。“滚妈蛋。” “啧啧啧,这么泼辣的模样不知有没有给谢大少看了去。” 魏子卿顿了顿:“不该说的我可没有说。” 韩天麟倒是诧异了:“你……” “魏子卿,前大学客座教授。”魏子卿弯了下唇角。“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这是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的最快捷的方法。” 韩天麟想了想,未置可否。诚然,魏老爹的债务解决以后,再有谢大少帮衬与韦氏身家摆在那里,魏子卿只要想,都可以拥有一份平凡体面又正常的工作。但是…… 真的是这样么? 有人说过,一天在江湖永远都在江湖。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新年阳历的三月初。 安顿好了打算继续留在江城打拼的父亲,恢复的差不多了的魏子卿最终决定关于谢震一起返回晋城。韩天麟已经先走一步,而当魏子卿从洗手间中走出来的时候,谢震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并把行李收拾妥帖了。 他不太放心地看着用纸巾揩拭唇角的魏子卿:“还好么?看你这两天怎么总有点干呕?” 魏子卿蹙了蹙眉,最终没太在意:“不知道,脾胃不调吧?” …… 与此同时,晋城韩天麟的某处安全屋附近。 一个穿着米色短款风衣的男人在安全屋附近逡巡了两圈,最终将一封厚厚的信封,塞入了安全屋的信箱之中。信封上却端端正正地写着—— “火凤,亲启。” 第二季·边缘交锋end ========================== 感谢大家这么多天的等待,鞠躬~~~~捉虫加一行。 作者有话要说:y(^o^)y,第二季到这里就完结了,下面要开始新的故事了灭哈哈 比如说…… 孕吐梗,怀孕梗,还有子卿有爱的师门,以及ex男友blablalba,咔咔~~~~~~涉及到很常见的宗教欺诈风水欺诈,请期待 ================= 感谢这么多天的等待,骅仔上周考雅思去了,考完以后觉得晕乎乎的,泪奔……昨天差点不知道中文应该怎么写,汗⊙﹏⊙b汗,开头打了一句:xie zhen pull the corner of the cover sheet on his waist, then lit a cigarette...囧。让大家久等了,以后恢复隔三天一更,直到完结。么么么,爱你们! 第四十六章 短靴踩在枯断的树枝上,发出噼咔地闷响,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拨开了六月叶片茂密的枝头,继续向林中前进。短款的米色休闲外套,在树林中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外套主人周身的寂然萧索,又似乎同漫着薄雾的森林融在了一处。 彼时天光只是微亮,虽然是夏季小山亦也不大,清晨料峭的寒气却依然让人头脑清明。 米色外套的男人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指北针,墨绿色的军用指北针似乎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他定了定神,瞅了眼北偏东53°的位置,又往前走了过去。 轻便跟脚的军靴让他的步伐从容了不少。 十五分钟后。 男人似乎顺利抵达了既定目标,他勘查了一下风水地形走势,轻轻地舒了口气。很快找到了上次刻定了标记的树,用脚拨拉开了树根处的那堆残枝枯叶,潮湿的泥土j□j了出来。他蹲□子,拔出腰间的一柄军刀,用力地将表层的土壤挖了开来。 东西埋的并不深,区区五六天的光景,也并没有下雨。 不一会儿,男人便从15cm左右深度的小土坑之中,清理出了一个带着裂纹的大玻璃瓶。 而玻璃瓶中装的东西…… 居然还是泥土。 他眯着眼睛观察了会儿那个瓶子,用力吹了吹表层的浮灰。反扑回来的泥污将他呛得一阵轻咳,扶着树干咳嗽了几声,男人方才站直了身体,从口袋里抖搂出了一个白色塑料袋,把装满了泥土的破玻璃瓶包进了塑料袋之中,男人终于向着方才来的方向原路折返了回去。 烟笼雾罩的小山将他的清瘦的背影,逐渐吞没在了一片灰绿色中……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一个月以后,送交北东市的关于“古老镇青山地区的土地样本”被摆在了土地局局长与几位招商引资的开发商面前。 “不行是什么意思?”其中最大的开发商顾扬率先发难,“姚局长,我以为我们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向。” 姚局长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哎,你以为我想么?青山先后送来的三份土地采样的报告都显示了里面有大量的苯。” 顾扬怔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言语。 而姚局长身边的乔秘书眼明手快体贴人心地将另外一份材料递到了顾扬的跟前,红头文件的报告上明确地写着——由于青山地区土地苯含量超标,耕种及长期居住都容易对人类的健康造成极大的威胁,轻者畸形重者会导致罹患血液病,所以并不适宜继续大幅度开发。 顾扬只觉眉心一跳:“也就是说,所有的开发项目都要停摆了?!” 姚局长的面色骤红骤白,顾扬及其他几位老板已经做了不少的前期投资他是知道的,这份土地抽样报告确实是来得太晚了,他忍不住站起身来,歉意地直拱手,然话到口边滚了几滚,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其实不仅是不能开发了,连青山的原住民政府都要求逐步拆迁。”他从乔秘书手中接过了第三份报告,亲自递给了顾扬。 果不其然,报告上面明确的表明:截止明年二月年前,所有青山地区的居民都应该户籍标准完成拆迁工作。 “我和市委政协的同志们已经开过会了。青山地区现如今的土地开发标准,只适合重工业或者宗教型小型旅游业的开发。”百人以下非常驻调用外界食品水资源又最有潜力的,确实只剩下这样两个类型了。 而顾扬的眼神顷刻间锐利了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虽说土地抽样结果可以进行重工业发展,可青山的土层稀松,恐怕承重标准并不能达到重工业的开发水平? 姚局长被他盯得脑门顶心直冒汗。 乔秘书适时地站了出来,象征性地又将几份红头文件往前推了推。那个意思不言而喻:这是上面发下来的批文,有意见您也别在这里耍横。 永远都是这种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游戏。 顾扬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和剩余几位开发商一齐走出了会议厅。 半年之后,由善信管家捐助的“青山寺”,在青山的东北山腰之上拔地而起——壮阔的弥勒韦陀造像千年香樟木雕刻的释迦摩尼佛与极其气派的观音殿,更让青山寺瞬间声名鹊起。而新年一月初八释迦摩尼佛成道日举办的方丈升座法会,惊现与天空中的“金龙祥云”,让青山寺在开庙的第一天,就成为了北东市新的传奇。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米色的外套随着季节的更迭,已经换成了修身的短款米色风衣。 男人的头发被冬日阴霾的细雨打得有些潮湿,他将鞋子在门垫上蹭了几下,才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高级公寓的房门。钥匙扣很新,里面还插着一个写着难看字迹的纸片——9栋403,显而易见,男人并不是常来这里。 从屋内伸出的一只手也在下一秒钟瞬间证实了这件事情。 温润的男人被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眼角带着邪气笑容双颊还参着点婴儿肥的纨绔子弟一把扯入了门内。被狠狠压在了玄关的男人轻轻喘了一口气,然而气还未喘匀,呼吸就已经被纨绔子弟夺去了。毫不客气的激烈吮吻叩开了唇齿,直探舌尖,搅动吮吸之下,血腥味有些浅浅地蔓延……就在男人近乎被对方憋死的瞬间,纨绔子弟松开了口,将一只胳膊架在了男人身侧的墙壁上。 他笑模笑样地打量着温润的男人:“江相派礼心竹的人,都像你这样出门不喜欢打伞么?” 温润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浅浅又柔和地笑了起来:“管贱人,你做还是不做?” 被称为管贱人纨绔子弟的气息瞬间混乱起来——掺杂了暴躁狠戾与一丝微不可查的*,他一把扯过了温润男人的手腕,扯着他就将人拉入了室内。 里屋的卧房被纯黑色的厚重窗帘死死地遮掩住了春日阴郁的光亮。温润的男人被推搡在了双人床上,他的手腕下一瞬间就被一条黑色的皮带禁锢住在了铁制的床头。而直到被禁锢的那一刻,他似乎才从嗓中漫出了一声轻软的低喘。 似放松似享受…… 米色风衣的系带被用力扯了开来,崩掉的扣子,打开了禁欲风衣的掩盖,而风衣之下,居然是赤果又诱人的线条。 纨绔子弟的嗓中发出了像嘲讽又像得意的笑声。他豁然一把拉开了床头柜,里面或皮质或塑料的玩具说明了一切。他取过了一根细长的软皮鞭,朝着温润男人的胸口抽了过去! 暧昧的红痕在下一秒攀爬上了男人蜜色的胸口。 男人扬起了好看的下颚,拉长的颈项显示出脆弱与引诱。被叫做管贱人的纨绔子弟只觉得下腹一热,很快再次扬起了鞭子。 直到一根小臂//cu的dildo被推入温润男人的体内,他才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呜咽,修长的双腿无助地挂在了纨绔子弟的肩头,胸膛上夹杂着血丝的伤口在空气中绽放,薄薄的嘴唇随着dildo的深入抽出发出曼妙的j□j。 “满意了么?”纨绔子弟捏紧了男人的下颚。 温润男人向来冷静的眼瞳中此刻终于有了片刻的迷醉与放纵,他笑着点了点头,深喘了一口气,呢喃出了一个名字:“管鉴……” 终于被叫出了正式名讳的纨绔子弟眼中流转过了一瞬间的怀念,却很快被阴郁和凶残所取代,他将那根dildo的档位瞬间调大了,抬手又在男人的茱萸上夹了两个秀巧的乳夹。 “林秀,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他阴狠地凑到了温润男人的耳边。 温润的男人绑在一起的双手瞬间扣进了,他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地蹙紧了眉宇,最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似乎喘到了灵魂里,然后颤抖着s.h.e了出来……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华灯初上的时候,林秀将从高级公寓里摸来的一件白色衬衫套在了身上。他将那件米色风衣的领子高高地立起,随后步伐不稳地走出了高级的小区。脑中恍恍惚惚懵懵懂懂地还回荡着管鉴最后的调笑。 “青山寺的苯土,真还是多亏了林秀你啊。” 他抿着嘴唇摇晃了一下发晕的脑袋,身后y洞终于被填满的*,让他身体在满足的同时心头愈发的空虚。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路灯将他瘦长的身体,拉出了摇晃的剪影。手机传出了特别设定的《青梅》的铃声,林秀一愣,晃了下发晕的脑袋,摸出了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果然是blocked。自己的师门——江相派礼心竹——似乎并不该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任由电话响了三四声,林秀似乎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按下了通话键。 里面传来的男声显得焦虑而不知所措。“榜眼爷,不好了!” “什么事?慢慢说。” “掌门掌门他,去世了。” 林秀一愣,擒着手机的手,瞬间跌落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疯狂地飚过,有似乎在弹指之间猝然停摆。直到电话那头焦急的呼唤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来,林秀才像反应过来一眼,重新拿起了电话。嗓音却嘶哑地不像话:“到底……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道上都疯传红枫寺的一尊千年玉佛被倒卖到了国外,而就在三天前,不知怎么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掌门的头上,说他这个状元牵的头。您也知道,沙掌门今年年过六十了,这一口气顶上来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今天今天早上小的们去叫他起床,却发现发现……”电话那头的声音逐渐呜咽。良久之后……终于……“榜眼爷,您可快些回来主事吧!” 林秀在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低沉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小弟再次呜咽了一句:“自打魏子卿魏探花月前出了车祸以后,我们礼心竹可是连连出状况啊……” 林秀的声音却在那一瞬间显得冰冷起来:“闭嘴。魏子卿出没出事,容得你来说么?!”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电话被挂断了。 林秀立在了冷风中良久,而他本来应该哀伤的面容却被一抹诡异的微笑所取代。一个月之后,新年的阳春三月,韩天麟常用的一个安全屋的信箱中,被林秀塞入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tbc ==================== ==================== (改错字,加一行)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部从现在开始~\(≧▽≦)/~啦啦啦 恭喜可爱又变态的二师兄登场,噗噗噗……林秀同志~~~也是一个帅哥哦。 ------------ 今天网抽了,到现在才发上来,太抱歉了! 第四十七章 “唔……呕——”魏子卿俯身将胃部抵在水池边缘,蹙着眉忍受内腑内新一轮的翻腾,手指紧紧攥着陶瓷洗漱台的边缘,指尖都用力得隐隐有些泛青。 韩天麟担忧地站在他的身后,乘着他喘息地间隙轻拍他的后背。 “咳咳——呼……”魏子卿终于缓上来一口气,便抬手制止了韩天麟的动作,他直起腰闭着眼睛镇定了片刻,才从对方手中接过了温水。“谢了……” 韩小胖用右手的拇指蹭了蹭下巴:“凤凰,你确定你没事吧?” “从江城回来就这样,可能是那个倒霉催的吐真剂副作用还没散干净……无大碍。”魏子卿说道这里又伸手捂了下胃,揉了几下才无奈地摇摇头,微微松开了眉宇撑着韩天麟很有肉的胳膊,脚下有些发飘的向外屋走去,而直到他翻身将自己扔进了韩天麟安全屋的内那张很柔软真皮沙发里,才惬意地长舒了一口气。“嗯~~~” 韩小胖搁下了水杯,坐到了桌边嘀咕:“倒是还头一回听说吐真剂有这个副作用的,你确定除了想吐没有别的效果了?不用去医院看看?” “我可是再也不想去那鬼地方了。”他撩起凤目懒洋洋地眨了眨,“就有点像持续性的重感冒,累头痛恶心想吐,旁的倒也没什么……”魏子卿伸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又觉得有些昏昏欲睡。然而没多久他就懒散地翻了个身,冲着正在工作台边捣鼓新发明的韩小胖直哼哼,“地雷,突然有点饿……爷想吃白云凤爪。” 韩天麟一僵,推开了脸上的护目镜:“自己去买!” “不想动。” “……打电话让谢震去。”正牌老公才是首选,好基友才不要当马仔! “韩天麟,你不想暴露黑市安全屋所在地吧?” “……靠!”韩小胖已经今天第三次放下手中的工作,将桌角的短檐帽扣在了脑袋上,“祖宗,我可真是服了你的。酸菜鱼西湖牛肉羹茶叶蛋白云凤爪……” 魏子卿磨蹭着身体把自己更舒服地陷入沙发中:“吐过了自然会饿。” 饿你也别折腾老子啊! 魏子卿却极其潇洒地一挥手,意思十分明显:快去买,跪安吧! 韩小胖气哼哼地摸了魏子卿的钱包下了楼,转角到了楼梯口却刚好瞥见魏子卿无甚血色的双颊,终于心软地叹了口气,可当他蹬蹬蹬下了几阶楼梯以后,又蹬蹬蹬地跑了上来。 “凤凰……” “嗯?” “不对啊,嗜睡疲劳晨吐贪食。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怀了呢……?” 咻——砰——!一个矿泉水瓶子砸到了木质的楼梯扶手上! “你x的见过怀孕见过头晕鼻塞的么?老子可是纯爷们。” 韩小胖惊地一缩脑袋,嘀咕道:“对,孕夫脾气确实也都不太好。”说罢便嗖地就飞窜下了楼。 “滚!” 反击成功地韩小胖哈哈地坏笑了两声。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韩小胖抱着薯片,看着坐在沙发上啃凤爪啃得正欢实的魏子卿。即便是身体不适,食量增加,魏子卿的吃东西的模样到还是一贯的优雅,凤爪啃得没有一丝声响,连吐骨头的时候也会低下头用手微掩口唇。 小胖看着看着,难免叹道:“话说谢震之前没区分出你和那小白脸来,还真是奇迹……” 魏子卿闻言用纸巾揩拭了下唇角,才抬起头:“他之前和韦青也只见过两三面。” “啊?” “韦青似乎是因为不堪忍受韦氏集团的‘苛待’,谢震刚好又需要打压韦氏,所以一拍即合拿韦青当个突破口,我穿过去的时候,连头带尾好像他们才是第三次见面吧……” “原来如此。”再加上魏子卿的刻意掩盖,倒也不难。韩天麟胖胖的脸上立刻多了两个笑窝,但……“果然有对比有鉴别,先前那么讨厌韦青,见到我们火凤还不是拜倒没商量。” 魏子卿睇他一眼,哼道:“就算没见过韦青,被我吸引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是是,业界精英么……” 魏子卿的眼神飘忽了一瞬间,摇了摇头:“都出圈儿了,还谈什么精英?” 韩天麟闻言也是一阵缄默。好一会儿,他才试探性地问道:“凤凰,你这真是……往后啥也不干了?” 魏子卿的手停顿了下,随后一言不发地将吃完的残渣收拾进了塑料袋,起身去洗手,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情绪。“怎么干?” 韩天麟鼓了鼓腮帮子:确实……不太好办啊,先别说“韦青”那张走到哪都很容易被认出来的脸与极其敏感的身份,再加上谢sir还是个专门抓贪官污吏的红顶商人。他们这一伙虽是从贪官污吏那攫取多余利润,并没有同谢震针尖对麦芒,但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再说凤凰现在不缺钱了,既然答应了谢震愿意试试看,势必就得放下些东西。 魏子卿擦干了手,重新切回了柔软的沙发中。“倒别说,我现在确实越来越有休产假的感觉了……”修长笔直的双腿架在了沙发的扶手上,身影在幽暗的光线中,刹那看来竟有些让人说不出缘由地萧索。 韩天麟难得没有接话,转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霞多丽浓稠的酒液像红绸缎般倾倒入高脚杯的时候,在杯底打了个璇儿形成了一个细巧的漩涡。 屋内一时沉寂。 “或许,你修养的这段时间,可以帮我弄点儿无伤大雅的小东西?”韩小胖冲着工作台努努嘴。 魏子卿上个月一直在住院,回到了晋城后,耽搁工作一个月的谢震立刻就被xx政府组织薅走去做江城任务的总结报告了。于是不放心魏子卿的谢震,就将老婆托付给了最好的朋友韩小胖。毕竟谢sir目前对于韩天麟的认知,还停留在“十分有操守有技术的红客”阶段,殊不知韩天麟与魏子卿摆在一起,那就是一个小型的“犯_罪集团”。 魏子卿却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骗普通人。” 韩天麟本来也不,但是他毕竟是晋城欺诈行业的中介枢纽,魏子卿出事以后算是丢了“王牌”,再加上有黑市的门脸摆在这里,不接点针对普通人的私活不成等着饿死么?可魏子卿在这方面却是少见的有原则,或许当初入行的原因泰半是因为家中实在截长补短吧?另外按照他自己话说:既然已经忍不住手欠,就少造点儿孽吧。更何况…… “贪官污吏之所以能成为贪官污吏,还未被双规,说明多少还有点智商,普通人……” 他话音未落,黑市的安全屋一楼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叮——” 魏子卿挑起眉梢:“你挂了灯?”挂了灯意味着开门营业。 韩天麟沉默了一下:“我毕竟没有谢sir养,总得吃饭。” 而等韩小胖狗腿的冲下楼,百无聊赖地魏子卿起身来到了二楼的窗边。韩天麟的店面一楼是卖一些软件器材的,二楼则可以住人。他撩开了薄薄的窗帘,低头向下望去,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露出红裙子边缘的女士。女子在门口踟蹰了片刻,双手手指紧张地搅紧在了一起。 魏子卿盯着她端详了数秒,眯了眯眼睛。 楼下很快传来了女子凄凄切切的哭诉声以及可以压低地请求,以及韩小胖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磕巴语句。 最后女人似乎终于着急了:“你到底靠不靠得住啊,怎么话都说不清楚?!” 魏子卿伸手掩了下眼睛——一个人群恐惧交流障碍的患者,就不要假装小卖部老板兼妇女之友了。他最终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踱步下楼,脚步踏在木质栏杆上发出了低沉持重的声响,然后停在了楼梯的中间,确保那位穿着红裙子的女客户只能看到他的腿。 女客户与韩小胖同时被魏子卿吸引了注意力。 女士啜泣了一下:“小胖哥,你你这儿还有别人?” “见到我是你的荣幸才对。”魏子卿的声音不高不低,却直入人心。 女士发出了一声小小地低叹,话音被掐在了嗓子眼儿里。 “如果是来买窃听器和复制电话卡的话,省省这笔钱吧,你老公肯定出轨了。” “什么?”女人立刻愤怒起来,然而才过了半秒,“你……你怎么……”她确定刚才自己的声音十分小,楼上的人不可能听见她是来买什么的,更何况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过她的丈夫——家丑不可外扬。 “女人独生来到这种地方只有两个可能,一为了求子,二为了感情,抱歉您显然已经过了孕育的年龄,只能是为了感情了。右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外表光鲜戒面偏斜,一看就是经常用另一只手抚摸并小幅度旋转,这种状况若非感情十分好便是十分坏,我想感情好您也不会来黑市求援了。那么半老徐年常年佩戴结婚戒指的四十多岁的女人,为了感情来到黑市,只可能是老公出轨了。” “你……” “现在还要说,小胖哥的店不靠谱么?” 韩天麟抬起了头:“那个……” 魏子卿直接打断了他,“这店是关张了一个多月,却不是说小胖哥的牌子砸了。现在——”他微微放缓了语调,语气中带着蛊惑,“把钱放下,我若是心情好,就告诉你怎样兵不血刃地夺回你老公——怎么样?” 面对魏子卿明显悠哉又有些轻柔的声音,女人似是被蛊惑般屏住了气息抽噎了一下,却又忽然咬住了嘴唇,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 她从楼下看不清魏子卿,魏子卿却能透过楼梯缝隙将她扫的一清二楚:“过度的自尊在家庭生活中可不能当饭吃,顺便告诉你,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你老公的工资就全部搭给姘头了。” 女人顿了顿,终于近乎是情不自禁地掏出了包中厚厚的一沓装着钱的钞票。 “风衣的价格和红色裙子的价格都在4位数,说明老公工作不错小有家底。这样的男人出轨是社会的常见现象。”魏子卿笑了笑,又瞅了她几秒。“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目前还在幻想着老公还没有出轨,打算今天晚上去勾引他。小三是你的好闺蜜?” 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那您不觉得黑色的风衣加上红色的裙子,裙角还露在了长款风衣的外面,简直土到掉渣么?唇角的口红还涂出来一块,如果不经常化妆的,出门左转两条街外的‘流行美’可以帮您。”魏子卿摇摇头,“保守,不经常化妆,今天却盛装,说明是个很好的家庭主妇。到了40多岁家里才出事,说明平素在家十分强势。那么他既然选择了出轨,说明已经到了无法忍受你的地步。而你还至今无法证实,从家庭主妇的社交范畴来看,他只能是和你为数不多的闺蜜搅合在一起了……” “我……” “服装搭配课程,短期2000,长期6000。首饰挑选品味培训2万。欲擒故纵的技能,看你的孝心了。” 待红裙子的女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似忧实喜地走出了韩天麟的小店的时候。魏子卿揉着眉心倒在了二楼的沙发上。 “看看,我怎么说的?ordinary person……骗他们简直有损我的智商!” 韩小胖数着三万元:“这些资料卖给她,收这么点钱太少了吧?” “要是单卖她窃听器,不仅没有这些钱,还失去了回头客。况且真离婚了她还得恨你。”魏子卿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臭摆小胖。 韩天麟低叹了口气,最终受教似地点点头——确实,这才是人性。但大鱼因为谢震不能去抓,普通人他与子卿都不忍也不屑下手,往后的日子难道真要全改行干正当职业么?虽然正经职业才是正常人真正的生活,不过…… 魏子卿抬起了手臂,透过窗户的亮光看着自己修长灵巧的手指。或许,欺诈师真的不太适合没有悬念没有挑战的生活? 也许向往着平和与普通,但是他们天生就注定了不平凡。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过了好半晌,魏子卿终于哼哼了一句:“地雷,我想吃酸辣粉……” 韩天麟眉心一跳:“你绝逼是怀了我告诉你,你今儿再吃酸的胃就要烧穿了。” “得得得得,我刚刚刻薄那倒霉的女人也是我孕期反应行不行?哎我记得你的b号安全屋附近的那家酸辣粉特别好吃,陪我回去吧……” 拿人手短的韩小胖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20分钟以后,两个人穿戴整齐出了门。 路上谢震刚巧给魏子卿来了个电话,绷紧一天外加吃了枪药逮谁刻薄谁的魏子卿,倒不自觉的口气柔和的八度。而就在魏子卿靠着墙和谢震通电话,而韩天麟打开b号安全屋的房门并检查信箱的时候…… “哎?” 一个厚厚的信封从信箱中滑了出来。 韩天麟弯腰将信封捡了起来,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火凤,亲启。 他捅了捅魏子卿,魏子卿低头一看,登时皱紧了眉宇,说了几句以后他挂断了和谢震的电话,伙同韩天麟一起飞快地进了屋。 用一柄裁纸刀割开了信笺。里面的东西连韩小胖都有些惊讶了:一朵干花一盏酥油蜡一张信纸和一个手机。魏子卿取过了那多干花,挫在了指尖转了转……最终打开了信纸。信纸上只有一行字:“绿木凋零,静候新芽。” 韩天麟拧着眉宇凑到了近前:“凤凰,这……” 魏子卿咬住了嘴唇,表情在一瞬间沉痛起来:“老师……去了。” “老师?你……你师父?” “嗯……这是师门的召集令,礼心竹要举行吊唁师父的丧事,还要选举新的掌门人。”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也是候选人之一。” “什么?!” 火凤遭遇车祸身亡的消息,分明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传遍了业内。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子卿傲娇了~~~~去参加掌门人选举吧~~~ ------------------- 感谢yukihehe0617宝贝儿扔的两颗地雷 第四十八章 “现在……怎么办?”韩天麟咬了下嘴唇。 魏子卿的师父沙老先生他当年也有幸见过一面,是欺诈界十分德高望重的一位人物。而正是沙老先生与礼心竹的师祖两人一起努力,才在天朝建国后将江相派改头换面,不仅使徒子徒孙们都有口饭吃,还大大规范了欺诈师这个行当。同时他对魏子卿亦有恩,所以此番离世,魏子卿又怎能不去吊唁? 魏子卿显然尚未从师父去世的消息中缓过神来,他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方站起身,去里屋拿出了两盒香。点燃了三根伽罗奇楠攘灾祈福超拔亡灵,再点三根普通的香火祭奠师父。绝非他小气,而是外八门的人,总怕太贵重的香,造过孽的魂魄承不起。 寻了个面朝北方的窗口跪了下来,他慢慢跪下来,分外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江相派自古以来擅长相面八字宗教风水等欺诈,而恐怕唯有在给师祖或同门送行时,一身绝学才算是真正的学以致用。 魏子卿在地上跪了良久,久到六根冗长的线香燃烧殆尽,他才哑着嗓子开了口:“胖子,陪我回一趟仟山吧。” “好。” “掌门人什么的我没兴趣,但告别仪式……” 韩天麟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同时一把搀住许是跪得久了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打晃的魏子卿。“身份呢?” “匿名。” 然正在话间,名为《书韵》的古筝曲却不太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魏子卿愣了愣,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复杂和不可置信,唇角却难得翘起了一抹纵容似地笑意。《书韵》素来都是他那位温润如玉的二师兄的保留曲目,而且能将信送到韩天麟这里……可按照他二师兄的情报网,不该不晓得“魏子卿”早已死了呐。 《书韵》的调子却锲而不舍又轻轻款款地持续播放着。仿佛你接或者不接,它都在那里。 魏子卿思索了一下,最终走了过去,按下了接听键。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电话那段的男音还是一如半年前那样温润优雅。 “喂,师弟。” …… 时间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滞了。 直到过了好几秒之后,魏子卿才向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喂。”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起来:“别急着否认说我打错了电话,既然接了,就说明一定是子卿。”他顿了顿,然后才道:“怎么样,韦家私生子的身份,演起来有没有难度?” 魏子卿的眉宇不可抑制地跳了跳,唇边的笑容却透露出了无奈与意料之中:“师兄,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过誉。” “怎么,这次的破绽是在韩胖子身上么?” 电话那边的林秀也赞许地笑了:“能让晋城头牌宅男中介拎起包就杀到江城,除了他手下的王牌火凤也就没有别人了,况且他流出来的那段视频,一看手法就是你的手笔。” “师兄还是对我一贯的了解。” 林秀道也十分坦白:“花了点儿力气。毕竟你的尸检与dna可是实实在在地表明你真死了。”他的语气在那一瞬间显得十分难过,却很好地抑制住了。“怎么做到的?” 魏子卿不觉苦笑连连:“师兄,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吧?”如果他能,才不想借尸还魂大变活人啊。 林秀却也没有多在意,可能他只以为那是“军马”而已。军马乃江相派的俗语,意为高超的骗术与障眼法,所以即便是同门之间,也没有相互间揭秘自己“高超骗术”的必要性。 能被林秀这样误会,魏子卿反倒是松了口气,怪力乱神并非人人都能够接受的,尤其是欺诈师,有胆子用宗教与鬼神欺诈的人,往往并不信神。真要解释起来,到很麻烦了。 “不过子卿也很有长进,一眼就看出这是师兄送来的信。”林秀接着道。 魏子卿微微拧起了眉宇——这可一点儿不难猜,林秀爱花,而知道自己与韩天麟关系很铁的师门中也仅他一人。所以给韩小胖送来一封“火凤亲启”的书信,信里还夹着一朵干花,几乎就是显然易见了。所以,林秀必然话里有话。 魏子卿又瞥了一眼桌子上那那朵火红色的风信子,最终做了决定:“师兄既然开门见山,子卿也不说二话。礼心竹掌门的位置,我没兴趣。”红色风信子的花语是“点燃生命之火”与“竞技”,所以配合师父过世的消息,掌门候选人之事不言而喻。 “不要着急拒绝……”林秀的声音有些沉郁。 魏子卿微微一顿。 “师弟做的谢家与韦家的生意,我既然能看出来,礼心竹内更是能人辈出。其实倘若不是为兄独力难撑,也不会真来找你……” 魏子卿的面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不用我明说了吧?” 听到了这里,魏子卿若再不明白就是白瞎了“探花”美名:林秀是来求援的,怕是因为师父这一去,礼心竹的内部就再度乱了起来,甚至下面的几路人马已经纷纷摩拳擦掌想要上位。而他的师兄更是再暗示他,就算你想要置身事外,也不止我一个人能猜出你可能是“诈死”假扮韦青以谋夺“谢家”与“韦家”的财产。所以这多事之秋,一旦被人知道没死,就很有可能被心怀叵测的同门以铲除异己的由头先下黑手,与其这样,不如反守为攻。 魏子卿的眉宇深深的蹙起,说实话,他并没有先去踩这趟浑水。 然而…… “师弟以为,谢震此次去开会,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 “因为他辖区内红枫寺的一尊千年玉佛丢了。师父就是一个月之前圈内人栽赃偷了玉佛贩卖到国外,才一气归西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礼心竹内部会大乱的缘由了。” “什么?!” “所以如果子卿再不帮忙,保不准咱们师门都会被你爱人给一窝端了哦……”林秀的声音除却无奈,却似乎隐隐夹杂了笑意,“你没有告诉他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师兄,你这算是强制入伙么?”魏子卿拧起了眉宇,舔了舔嘴唇。 林秀一笑,挂断了电话。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等待魏子卿将蛋花辣糊汤端上餐桌的时候,韩天麟早已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如果不是有精巧的美食做安慰剂的话,他大概就要和魏子卿拍桌子叫板了。 一口热汤下肚以后,韩小胖的耐心绷到了临界点:“子卿,那个林秀到底是谁?” “我二师兄。” “噗……” 魏子卿啜了一口汤,慢悠悠地放下了调羹:“这你倒是冤枉他了,林秀长得极好看。非要把‘二师兄’往他身上靠,《最游记》里面的八戒到还搭调一点儿。” 韩天麟端详着魏子卿现在的这张脸:“比你还俊?” “不同类型吧?你不总说我坏得像只狐狸?”魏子卿笑了笑,“我那位二师兄,看起来柔润的就像个圣人。偶像剧里面白衬衫米色校服外套的学长?嗯……” “那怎么能适合当欺诈师?” “那合着我看起来长得就像骗子么?” 韩天麟做了个恶心地要吐的表情:“不不,您纯洁的就像白t恤黑色卫衣的乖巧学弟,其实衣服底下全是叛逆的文身好了吧?” “我还满想念我原来的文身的。” “我就知道你果然有文身!” 魏子卿甩给他一副鄙夷又刻薄的表情:“林秀,其实比我还要厉害。” “什么?” “我是‘探花’,而他是‘榜眼’。”魏子卿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蛋花,“我入礼心竹,其实和他还有一段渊源。他真的是我的学长,我大学时候的学长……” “江相派其实是个非常古老的流派,最早的雏形起源于明代,到了清朝的时候已经自成体系,藉由乱世打着算风水看面相的旗号招摇撞骗,民国的时候发扬到了顶峰。后来由于日寇的大举入侵,江相派内部发动了一次内乱,一部分人见利忘义不惜出卖国家换取利益,另一部分人却坚持‘盗亦有道’,骗人只不过是维持生活的手段,江相派还应该秉承遗训‘江湖侠义为先’。所以在那个战乱的年代,祖师爷铁先生站了出来,是他率先规范了江相派的行为,并将我们这一只从江相派中分支出来,称为‘江相派礼心竹’,犬礼心自省,竹风劲节’之意。”魏子卿陷入了回忆。 “而礼心竹内部的等级排名,是按照古代读书人的称谓简化而成。最次的是‘童生’,是跑腿小弟与入门新人;倒数第三等叫‘秀才’,指师成以后能跟着出活的人;在往上数叫做‘举人’,举人已经相当于堂主级别了;最后六个人则是‘进士及第’,三个探花两个榜眼一个状元。状元就是师父,而榜眼探花是论资排辈的五个师兄弟,可以单独出活,或者组织出活,并且有调动举人及举人以下所有成员的权利。” 韩天麟倒还是第一回听魏子卿这么细致的说他的师门,欺诈这一行门类庞杂:金石玉器古玩字画现代工具看相风水,每一宗每一派都有不同的规矩,所以韩天麟虽然是组织者,却也聪明的不去探寻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那子卿,你若是‘探花’的话……” 魏子卿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堪称睥睨的笑:“你当早年间礼心竹扩大堂口的几次局,都是谁想出的主意。” 韩天麟抽着凉气咧咧嘴:“那林秀若是榜眼。” “所以,师兄是个比我还厉害的人哦。”魏子卿将汤全部喝完,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根烟,他最近不是很想抽烟,但是提到林秀,似乎他的神秘足够让自己都为他点一根烟,“我那个时候家道艰难,母亲和继父的生活捉襟见肘,舅舅又特别操蛋,在北东市上大学,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只有300元。到了大三那年甚至因为父亲刚刚出狱需要接济,连学费都交不少上了。我这个人要面子,大二的时候算是靠着一点小聪明成为了文学院的级长,算是风云人物,所以怎么也拉不下脸来去申请低保。”魏子卿笑了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林秀的。”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在图书馆的三楼抿着嘴唇权衡怎样要去打第三份工,撞见了抱着一垒书的林秀。 两个人撞了个正着,他是撞得发晕,林秀却是痛得将书扔了一地。 于是帮忙捡书的空挡,林秀一样辨别出了这是文学院最近一年风头最劲的级长,而这个小级长还在因为吃不饱饭而偷偷烦恼。而魏子卿则眼尖的发现了文学院的学生会主席手臂上一排排1寸长间隔2cm宽,还在渗血的小刀伤。电光火石间,两个同样聪明的男人同时揪住了对方的秘密,却同样选择了缄口不提。魏子卿给林秀的阴私留了面子,林秀投桃报李地介绍了一份工作给魏子卿。而魏子卿也是第一次从张教授那里,接触到了“仿造古典文献”的工艺。 用尿酸混合茉莉花茶浸泡纸张,用打印机仿造活字印刷效果,再用牙签沾着墨水弹墨线,最后用窖藏了几年的绳子线状书籍。一次仿造古籍赚的钱顶的上魏子卿累死累活三年挣得奖学金,甚至还能贴补家用。 而就在魏子卿挣扎在良知与现实之中的时候,林秀再一次出现了…… 米色的外套,温润的表情,请魏子卿喝茶。彼时的魏子卿远没有现在的成熟冷静,还有着大学生特有的一些单纯,林秀开门见山地告诉了他“你男朋友出轨了”,魏子卿毫不客气地酸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缺乏安全感的m”。 “子卿,我们生来就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不用压抑你自己。” 后来,在确定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章佳真的是出轨了之后,魏子卿抖着手想要给林秀打电话。林秀的电话却率先拨了过来。 “子卿,”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弱与轻喘,“来接我……” 魏子卿赶过去的时候,发现素来在整个文学院面前都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林主席,正衣衫不整身下凌乱,点点滴滴的血迹弥漫了一路……自那之后,林秀与魏子卿成为了朋友。他们并不十分亲密,却又无话不说。许是一样的聪明过人,一样对现实有着近乎刻薄的敏锐,一样情商极高,一样缺乏安全感,所以很有共同语言;却又因为同样的危险,同样的叛逆,相互都保持着一个文明的距离。 像是硬币的正反面。 “那……” “他的邀请我会去的,师父与二师兄带我不薄。”魏子卿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可是我总是担心我们骨子里不同种类的疯狂,会带着彼此一起走向毁灭。” “怎么说?” “我藏起来的是文身是对冒险疯狂的渴望,林秀藏起来的却是一身真真正正的伤痕。”魏子卿笑了笑,“正常人不会通过让男友凌迟自己来得到快感的吧?林秀会。” 韩天麟轻抽了一口凉气,同时却也在心里默默地叹息:凤凰,其实你不愿意承认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因为曾经的你与林秀是势均力敌的孤独,而现如今,你却有了更加在意的东西。 比如朋友,比如爱人。 有了牵挂的欺诈师,还能全无挂碍的叱诧江湖么?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谢震得到魏子卿想要去仟山旅游散心的申请时,并没有起什么疑心,特别是韩天麟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他一定会全程陪同。 只不过放下了电话,魏子卿却拧起了眉心:谢震并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回来,从开会最初的三天,到现如今的十日有余,不得不说他真的开始考虑林秀关于“红枫寺玉佛被盗消息”的确凿性了。红枫寺地处北东市与晋城的交界地带,归属晋城管辖。索性仟山是在北东市境内,自己还能得到一个先机。 只不过……难道礼心竹真的会因为一尊玉佛再度和谢震对上么? 魏子卿闭了闭眼睛,这可还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啊。他按揉了一下又有了些不舒服的胃部,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适的原因,最近的自己似乎越发的多愁善感举棋不定起来。若是以往,吊唁筹备新掌门的事宜,自己恐怕会觉得十分兴奋吧? 这是……怎么了? 他甩了甩脑中纷杂的思绪,将林秀给他信封中最后剩余的那枚蜡烛点了起来,装入了一个玻璃小灯内,放在了窗台上。这在业内,叫做“传灯”,也是“接单”的意思。 蜡烛明明灭灭地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照亮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v=感谢思无邪宝贝儿的手榴弹,啦啦啦~ 话说可爱的二师兄终于浮出水面,火凤与二师兄,戏称为“欺诈界的长腿闺蜜二人组”,噗……他们两个斗法会十分有爱的,我知道有同学喜欢谢sir,谢sir下章就会出现的。顺带林秀师兄未来的老公也会露个面神马的=v= 魏子卿肯定是he的,林秀的结局暂定,啦啦啦~(莫名觉得师兄血淋淋的很美丽,噗……) 第四十九章 “走得这么急?”即便同意了魏子卿此次出行仟山,谢震也未曾料到自家媳妇儿第二日就要启程。“这身子才刚好一点……”他在电话中的语气明显急了,“老子把你放韩胖子那里是让他看住你,不是让你们两个一道作死的。” 魏子卿笑起来,好看的眉目在那一瞬间柔和下来:“谢sir关心我,我省得。” 谢震最受不了他这样说话,只觉着凤凰的尾羽就在自己心头又挠扯了一下儿:“魏子卿,我跟你说这招对老子没用。你这是去旅游还是赶着吊唁?” 虽知道谢震不过是话赶话赶出来的,魏子卿的面部表情还是僵硬了一下,幸而是隔着电话,凤目只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窗台上的玻璃灯,电话中的语调已自如地转换:“见外了吧?这不是谢老板不在家……我……”声音微微低了下去,却又低得恰到好处,足够勾起人的瞎想。 谢震的思绪立马就被带到了沟里去,素来刚毅果决却也“思妻心切”的谢总终于忍不住舔了舔唇角:“怎么~想我了?” 这回可是九分真一分假,谁又说谢sir对欺诈师没有吸引力呢? 事实上,吸引的可不止一点半点。魏子卿的喉头微微翻滚:“嗯——想你了。” 谢震的气息在那一端顷刻间紊乱了起来,他手头接到了一个极为棘手的案件,又因为在江城耽搁了月余的原因,几方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的轰然而下,让他滞留在工作场所,怎能不挂念刚刚定情的心上人? 而魏子卿似乎也有了同样的想法。 于是,谢震忽然笑了起来,甚至阴测测地点了一根烟,只听“咔擦”一声打火机地响动:“子卿,要不要试试看电话play?” 魏子卿指天发誓,在那一瞬间他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小伙伴在紧窄的牛仔裤中跳了跳。 魏子卿忍不住笑骂道:“谢震,你丫的节操都被狗吃了么?” 谢大少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对咱自家的‘小白脸’要节操干什么?连下限都一概一起儿埋了。” 魏子卿轻啐了他一口。 谢震却似乎忘不了这个梗,占用着军线挑逗这魏子卿:“真的不要试试看么?”然后他刻意用压低了的磁性声线进一步勾引,“我想你了……” 那一个月在江城医院中令人羞赧又忘我的经历,让魏子卿对谢震的抵抗力简直是层层降低。从一开始不得已地配合,到后来佐上深情告白后慢慢转化成的极尽享受,甚至到最后近乎7天24小时的粘腻。虽然那段时间大多数的焦灼的反应是因由药物对神经的刺激,但是不得不说身体也早已被调j的忘不了那个压在自己身上对他全然包容的男人。 魏子卿咬着后槽牙嘶嘶出气:“谢震,你这可是军线。” “so,anonymity……”谢震的声音愈发得意。“高匿才是品质的保证,我确定连米国最高精尖的科技都窃听不了。” “那你们内部……” “哪个不要命的敢偷听老子的电话?”谢震的声音沉了沉。而几秒钟他没听着魏子卿的回应,立刻软下了口气,重新引诱:“子卿,真的不想试一试么?” 回应他的,是一声皮带扣掉在桌面的脆响声。 …… 说不想是不可能的,谢震一走小半个月,而他这头紧跟着又遇到了师门的糟心事,加上身体一直多有不适,作为男人没有哪个不想狠狠做上一场的。那既然有人邀请,他又何不从善如流? 悉悉索索牛仔裤蹭着皮肤的声响,挠得谢震心头直发痒。 魏子卿柔和的声响带着些嬉弄地传来:“亲爱的,你不脱么?” 谢震顿时觉得牛仔裤都有些紧了。 他从嗓子中漫出了一声低吼,向后倒在了办公室的皮椅上。 而魏子卿勾着唇角,将安全屋内属于自己的那间屋子用脚尖踢上,顺带落了锁。他仰面倒在柔软的床铺上,伸手从床头柜上摸到了蓝牙耳机,沿着自己的腿根一路蹭上去,又用左手_撸_了小伙伴几下,最后才将耳机勾在了耳朵上。 “谢震……”他低低地唤。 对面只传来粗粗地气喘。 魏子卿得意地笑了。 谢震又怎能容这恶劣的凤凰得逞了去?他向后更惬意地靠进老板椅,裤腰霸道地开着口,却显得是那样的应理应份。“子卿,还记得江城有一天早上查房的时候么?” 哦,该死的,怎么能不记得? 再是vip的病人,大清早上医生伙同一票实习医生的查房也免不了。偏偏那日的清晨,那作死的药剂让他晨勃显得无比惊人,用手浅浅一探,甚至有些不知名的粘液。歇在他身边的谢震在医生查房之前发现了。然而,只比医生早了15分钟。 不做会越发尴尬,做了则随时都有被人开门撞破的危险。 那天早晨的魏子卿,死死抿住了淡色的唇瓣,手指攥紧了床单,轻轻地喘着气,目光中素来的冷静少了一大半,他只是望着谢震。带着清晨的迷蒙与伴随尴尬而来的不知所措。谢震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卷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大理石的洗手台凉得骇人,谢震想也没想脱了t恤垫在了台子上,魏子卿则从善如流地将腰贴了上去。前方结实温暖的胸膛是浑然的安全与依赖,后面凉丝丝的两重天,又是刺激与激荡。那日的魏子卿groans着,将下巴搭在了谢震肩膀上。谢震则毫不犹豫地扣进了他的背脊,手指沿着脊椎一节一节地按了下去…… 魏子卿叹息了一声,终于在他怀里完全放松。 a happiness pacethe beginning as xiezhen mercilessly pounded into ziqing self doans filled the stuffy air bet. footsteps of doctors and interns seem getting closer... "er...hit~" ziqing groaned. but xiezhen y little phoenix." xiezhens voice mense pleasure came to ziqing. he could not avoid to moans. "cum for me, ziqing." that uch! ing hard onto xiezhens stomach as he tightened up and spasmed slightly. his forehead dropped onto xiezhens shoulder. seconds later, it ilked by the sn, little hole, getting ore faster. and this attractive voice getting more n virtuous circle. 男人之间的交流出了深情以外,似乎还永远裹杂着一些竞技。然而这一次的竞技,不知道是双赢还是双输?最终,他们双双倒在了身后的床上或者皮椅上,粗重的喘息在高匿的军线中回荡着,禁欲的外皮之下包裹着的秘密,恐怕只在低缓暧昧地轻笑中,不可言喻地传达。 “妈的——魏子卿。” “混账啊,谢震!” …… 只可惜,虚无缥缈般的余韵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 魏子卿用湿纸巾揩拭了一□体之后,一种熟悉地饥饿感与呕吐感就同时快速地席卷了他。他伸手掩住了嘴唇,然而高质量的蓝牙耳机却依旧让他不适地吐息声真切地传入了谢震的耳中。 “呕——” “子卿?” 魏子卿没有矫情到让谢震远隔千里为他操心的地步,他扔下了一句“你等下”,便飞快扯掉蓝牙耳机冲进了洗手间一顿翻江倒海,然等他缓过了一口气,却发现除了零星胡萝卜汁以外,依旧什么都没有吐出来。面色难看地闭了下眼睛,他用手肘抵住了洗手台的边缘疲惫地喘息,好半晌以后,才终于重新聚集起来气力接了点儿水漱口,兀自叹了口气,这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军佬那作死的吐真剂真是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困扰。 而还没有等他想到怎样把谢震那头搪塞过去,韩天麟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嗳,谢老板,您终于愿意领养回去了么?好好好,我这就把电话给他。”一只胖乎乎的手伸进了而洗手间。“子卿,谢老板电话。” 魏子卿他没想到谢震居然挂了他那头的电话,直接打给了韩胖子:“我不是让你……” “魏子卿,你这样持续这样十来天了?!”谢震却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魏子卿锐利的眼刀瞬间直扫韩胖子,韩小胖却吐着舌头掉头就下了楼。惹得魏子卿呢只得和盘托出:“是,不过并不严重,可能是肠胃还有少量残留毒素。” 谢震却并不这么认为:“你在江城的那一个月并没有这些症状。”没道理那一个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回到晋城后头晕恶心又嗜睡的。 魏子卿抿了下嘴唇,其实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些症状充其量就是个胃肠炎罢了。 谢震最终没有再反驳,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却十分了解魏子卿,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这只固执凤凰注定是不会听自己的了。所以他只能暗自决定,还是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回家好好教训媳妇儿才是正理。但是最后,他还是没忍住调侃了一句:“喂,我说,刚才我可没she进去,要怀上小凤凰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魏子卿顿时额角青筋直跳:“艹,你丫才怀了呢!”他长得就这么像是怀了么? 谢震最终在大笑声中有些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徒留下魏子卿撇了撇嘴:“丢人玩意儿!” 希望谢震所谓的高匿军线真的足够高匿,别让他们刚才这两段糟心的对话,真叫人听了去。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然而,就在谢震同一楼层走廊另一端,一间军绿色装饰的办公室内,一只极秀气修长的手缓缓地放下了电话听筒,淡色的嘴唇发出了一声浅浅地叹息。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啊啊,我说你的二师兄真的就这样着急么?” 第二日,坐在轰轰隆隆的悲伤火车上,韩天麟不无不爽地一面吸着纸盒装巧克力牛奶,一面忍不住吐槽。魏子卿则依坐在软卧边上,手托着近日来越发清瘦的下颌,难得不发一语地望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其实除却胖子刚刚问他的那个问题,他还在疑惑另外一点:师兄是怎么知道自己就是“韦青”的? 那天他点灯之后,林秀似乎就有些急不可耐地径直发来了联系地址,甚至让他隔天就上火车。林秀能找到韩天麟他不奇怪,林秀着急也情有可原,可是林秀是怎么拆穿他就是“韦青”的?魏子卿承认师兄很有手腕,但两人的实力真要说起来可谓不分上下,只是侧重不同而已。他自省倘若“借尸还魂”的是林秀,自己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出对方究竟“变”成了什么人。他不免蹙起了眉,秀长的凤目轻微上挑——那……林秀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呐? 林秀是师兄没错,甚至和自己还有一段相依为命的交情。可是欺诈师到底是欺诈师,从骨子里渴望着激情与冒险。所以即便是曾经相依为命的师兄弟,魏子卿也依旧对林秀存了些戒心。 也罢,还是见了面再说吧。 “子卿,你真的一点儿东西也不吃?”韩天麟盯着他端详了半晌,还是将一个菠萝包塞了过来。 魏子卿唇角一抿,身体向后蹭了蹭,摆了摆手——哦,这真是现在另一个大问题了。持续了十天的吃了吐……他颇为疲惫地摇了摇头,坚定了语气:“不要。”面色跟着便有些发白,他还以为这种症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轻,未曾想居然更加严重了,所以他绝对不要在火车那有着异味的公用洗手间内吐得像个…… “唔……”一想到火车公用洗手间内那股子说不出的味道,魏子卿便本能地捂住了胃。他闭着眼睛平缓了一下胸口,慢慢地躺下背对着韩天麟,“我睡一会儿。” 脸色相较起几天前,愈见泛白,眼下也勾上了两抹青黑。 愣在了他身后的韩天麟默默地叹了口气,最终没有向谢震汇报这个问题。凤凰能够拉着他火速上路,想必是真心不想让谢震知道他师门的存在吧? (已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yd,作者直接用英文写play的段子了,看不懂英文的孩子请直接敲作者群,我明天会把中文的发在“群共享”,群号190411522(敲门砖任意角色名) 第五十章 林秀没有想到魏子卿的脸色会这样差。 来仟山脚下的县城火车站接人的林秀,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了魏子卿,绝非魏子卿身边的某胖子过于扎眼,而是他的小师弟的变化其实并不大。没有林秀以为的“挑染一头黄毛”来模仿韦青,欺骗金主;也没有他所以为的潜移默化之下带了“小白脸”的气质。却还是他大半年前见过的小师弟的模样——隽秀干净,又自有一股风流。 只是这脸色,未免也太差了些。 林秀从韩天麟手中扶过了魏子卿,自然而然地伸手揽过了他小师弟的肩头。魏子卿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眼眸中便不自觉带上了七分的柔和。 “师兄。” “师弟。” 林秀身匝的那点儿阴郁在这一句出口之后一扫而光,周身的淡淡地戒备像是因为魏子卿的出现而瞬间浅淡了许多。 韩天麟之前并没有见过林秀,然而在这一瞬间他却有一种自己可以退休了的感觉——这师兄弟两个就像八卦中黑白两尾阴阳鱼,或许明知道对方很危险,却又同样知道对方与自己是一样的,他们相互变幻相互互补,合在一处就是一个完美的圆。他这样想着,半是不爽半是懊恼地跟在了两人身后,不爽是因为林秀的出现显然抢占了他“best partner”的位置,懊恼的却是本来可以拍个照片怄一怄谢震,但是走了两步,韩天麟就赫然发现了林秀也是个受…… 两个受在一起可以干什么?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子卿说的没错,他这位二师兄也是个美人。不同于“韦青”这幅皮囊与魏子卿的气质共同构成的隽秀里透了些妖孽;林秀是阴郁且柔美的,米色的外套和半框眼睛让他显得很温和,而沉默与细细观察眼镜边缘勾勒的是下半缘,又让他看起来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骚”。 哦,该死。这两个走在一起回头率也太高了。 韩天麟终于明白魏子卿为什么从不和林秀一起出case了——否则这是去骗人还是走秀?地雷同志在内心长舒了一口气,就说么……火凤身边“best partner”的位置只能是他韩胖子的。摒除了偏见以后,放下了心防的韩天麟也难免愈发觉得,林秀与魏子卿这对师兄弟走在一起,看起来很和谐了。 林秀揽住了魏子卿的肩膀,魏子卿撑住了林秀的另一支胳膊。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林秀轻声问道。 魏子卿的语气里难能有些撒娇的意味:“还不是师兄太着急,火急火燎地就把我拽过来么?” 林秀看他一眼,眼中却闪着明了的意味,他抽出被魏子卿撑着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对方的鼻尖:“大半年没见,还是这么淘气。” 魏子卿笑着要闪,又被林秀拉住了。 林秀咂着嘴端详着魏子卿的那张脸:“这么俊,现在可真是小师弟了。”他可以加重了“小”字。林秀原只比魏子卿大一岁,可魏子卿现在用的是“韦青”的身体,“韦青”的身体年龄将将才21岁,年龄差距似乎一下子大了。 魏子卿撩起凤目睇了他一眼,淡淡轻哼:“真要论起来,咱们两个好像不分伯仲吧?” 林秀瞬时抿着唇角笑了,紧了紧圈在魏子卿肩头的手:“好了,老实交代,身体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这么说着三个人已经走到了车站外面的车上,林秀拉开车门扶着魏子卿进去,韩天麟则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林秀对着司机点了点头:“慈恩寺。” 直到陷入了车内柔软的后车座,魏子卿的面色才缓过来了一些,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最后叹了口气,拧着眉拽过了林秀,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反手从后车座后的隔层中取过了一条毛毯,极为顺手地给魏子卿盖在了腰间。 魏子卿“嗯”了一声,师兄弟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握在了一起。 县城不及城市繁华风景却好了很多,仟山脚下的县城非常小,所以出了火车站每十分钟,车就开进了山区。车行径在弯弯曲曲地盘山路上,像极了师兄弟两个人曲曲折折的内心。 而直到韩天麟耐不住旅途的困顿迷糊了过去,魏子卿才缓缓地开了口。“江城弄的。” 林秀没问前因亦不需知后续,便晓得魏子卿回答的是他上车前的问题。他伸手将魏子卿的肩膀揽得更紧了。“中毒还是生病?” “中毒。”魏子卿拧了眉宇,手像胃部探了过去,盘山路转得他发晕。 在他的手覆上去之前,林秀秀长的手左手便已经盖住了他的腰腹,很有技巧地轻轻按揉。“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么?” 魏子卿摇了摇头,林秀身上凉薄的气息让他非常心安。“就是想吐累。不耽误事儿。”而他的手在毯子地下探到了林秀的手腕,直到确认小臂内侧平滑一片没有任何新的伤痕以后,才略略松了口气。 林秀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他抽出手盖了盖魏子卿有着淡淡黑眼圈的凤目上:“歇一会儿。” 魏子卿没有回答,只是习惯性地在师兄肩窝内缓缓地蹭了蹭,像是终于找到了兄弟的小野猫。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待韩天麟一觉醒来,车子已经抵达了仟山慈恩寺的山脚下。 魏子卿的面色比刚下火车时好了不少,他靠在车座里面啜着林秀递给他的温水,苍白的面色终于沾染了一丝血色。 等他放下了茶杯,便握紧了林秀的手,师兄弟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 魏子卿抬头望了眼台阶上大门口“慈恩寺”的恢弘匾额,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并未发一语,林秀和他肩膀挨着肩膀一起走上了台阶,走了一般,林秀惯常有些阴郁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师弟见笑了。” “师兄的字写得愈发好了。”魏子卿凤目弯成了好看的两道。 林秀疏冷的面貌因为这一句话顷刻变得生动不少:“嘘——还有信众呐。” 韩天麟在他们身后听得倒是清楚,原来这是“绿林”。 林秀微微垂着头,隐藏在阴影里的温润面庞这才显出了一两分的奸猾:“世人愚昧,绿林这种招数使了上百年,还是不懂得分辨。” “绿林”是对宗教骗术的一种统称,而在宗教界行骗的人,统称为“绿林中人”。而相较于魏子卿擅长补品古董造假欺诈,林秀更擅长绿林与风水。魏子卿若是稳准狠林秀就是放长线钓大鱼。等一路绕道了后面的一处设施十分好的寮房,林秀长将魏子卿他们安顿了下来。而魏子卿没有和林秀客气的意味,只是坐进木椅中缓着气。 林秀望了他一眼,目光中有止不住地担心,随后他思索了一下:“今晚你就在这休息吧。” 魏子卿望了眼里屋那张硕大的床,知道这其实是林秀的屋子,可能林秀本只是想和他们说说话,临到了却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改变了注意。魏子卿却没有避讳,只是转和和韩天麟道:“胖子,你就歇在隔壁。” 等到韩天麟应下了,林秀进里屋,又去拿了一条被子。 “我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瞅着魏子卿嗜睡的模样,难免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这么着急地将人薅来了,他虽然……但是……可来都来了,与其心疼到不如多照顾照顾。 魏子卿瞥着他,表情蛮横姿态却意外的放松:“那就有劳师兄了。” 韩天麟在那一瞬间便觉得,这师兄弟两人的感情,其实让人有些插不进去。绝非爱情,却也不是单纯的友谊,子卿说的对,那种流淌在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是相依为命过的亲情。他忽然便松下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转身也歇着去了。或许没有了谢震,把凤凰暂时扔给他师兄,也不错。 林秀将并不舒服的魏子卿按到床上小歇。 魏子卿则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林秀说话。 “这边现在走的什么宗派?” “密宗,”林秀用下巴示意了下南边,“北东省还信奉萨满教,所以那头还有个黑老奶奶庙。” 魏子卿撑了撑下颚:“总是被宣说八宗十方总持的好。” 林秀的面上立刻浮现出了一股子不屑来:“总持?那就是律宗三论宗净土宗禅宗天台宗华严宗法相宗密宗都信,请问都信与都不信有什么区别?” 魏子卿“嗤”地一声笑起来:“施主,本庙八宗十方总持,在方圆百里颇负盛名,圣象所在之处愿力颇大,既然施主有幸到访,必是善因缘成熟,还请随喜随喜以消业障。” 林秀摇摇头:“进庙之前,必看第一间殿背面的韦陀像。如果韦陀手中的的降魔杵扛在肩上,表示可以招待云游僧人吃住;端平在手中,表示管吃不管住;而降魔杵杵在地上,表示不招待吃住。可是现在不少邪庙,可是连韦陀殿都省了……” 魏子卿闭了闭眼睛:“可不是么,断了挂单行脚僧的活路。” 林秀面上浮现出了厌恶:“骗也得骗的有些水准,没有韦陀像,却有佛学院,打着佛学院的招牌骗正信居士进来免费劳动的可不少,再逢年节的点灯开光假做法事糊弄香火钱,回头就拿去花天酒地。连典座都成了肥缺了。” 林秀说的是“绿林之中”的一个切口,典座是指寺庙中管理食堂的僧人,采买分配伙食当中自然大大有利可图。 林秀给自己倒了杯水,摇头叹道:“结果这起子人,却连释迦摩尼佛成道日都能搞错了。” 魏子卿依着床笑起来:“别说这个,很多连大悲咒都念不全。” 林秀耸耸肩:“被这种蹩脚骗术都能诓骗的信众,也不是什么真信众,活该佛不渡他们。” “你也太毒舌。” “好像你就不刻薄一样。” 魏子卿轻轻闭上眼睛,或许在林秀心中,那些坏事做尽却偶尔来烧香拜服图个心的“伪君子”不值得超度,而那些相信庙门“一看连自己都算不明白却要给你看面相的面相师”的人也不值得开悟。但是林秀心中也他自己一方良善,或许林秀骗的更大,但至少有一半的钱是当真是用来修建佛像开佛学院的,宗教大节仪轨从不出错,超度法事有条不紊。他会骗那些“伪君子”“真小人”,却从不针对一心向佛的佛居士。 “但能坚持礼心竹信念的人,却越来越少了。”不知道是否能够感受到魏子卿的心音,林秀忽然接了这样一句。 魏子卿却听懂了,是啊,能够秉持师父留下“欺诈师的正义”的人,越来越少了…… 就像他另外一个师兄说的那样:骗子就是骗子,下九流的行当谈信仰,不是真好笑么?他忽然就有些难过了起来,掌门一去礼心竹乱成了一团,被师父压制许久想要翻身大捞一笔的人不在少数;找不准风向随时可能叛变的更大有人在;而林秀师兄,表面上是想要布控局面,可依照魏子卿对他体内疯狂因子的了解,真的只是这样单纯的心思么? 魏子卿不知道。 他希望他的师兄没变,或许疯狂或许阴郁,骨子里却依旧秉持着最初拉他入伙时那良善的信念。 但是人,始终是会变的。 魏子卿心念一动,不知为何伸手就拉住了林秀的手。林秀一愣,却回握了过去。师兄弟两个人的手指扣在了一起,冰凉跳动的脉搏却同样滚烫。 夜里,林秀与魏子卿一起躺在床上,像是数年前那个林秀受伤魏子卿失恋的晚上;像是他们之前一起策划每一个case的夜里;他们相扶相持肩膀挨着肩膀,为彼此最有利的支撑。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姜峻看着谢震那一脸的喜气洋洋,莫名便十分不爽起来。 “给你媳妇儿打过电话了?” “嗯哼,”谢震翘着脚看着文件,从姿态到精神状态都惬意非常,“说是去散散心,虽然急了些,但是有朋友陪着,我也放心。” 姜峻却是极了解谢震的——按照这厮真实的猥琐程度,他才不相信他在那通诡异的电话没干点别的什么——由于姜峻才是经监科常驻的最高军官,所以他和他的秘书都是可以听得到谢震的电话的,所以姜峻只听了一声就果断撂了电话,他才不要长“针耳”!但话说回来,虽然谢震这个十几年的老战友能找到另一半,他很替兄弟高兴,但是你好歹也体谅体谅一下他这个十几年被关在军营里依旧单身的苦逼王老五吧! 谢震睇了他一眼:“怎么,那温柔秘书请假回家了,你整个人也不对起来?” 姜峻“切”了一声,不予回答。 谢震难免大肆嘲笑了他一把,追了人快两年也就419了一次这种一听就很萎的战斗力。 姜峻耐一脚踹过去,怒吼了一声:“说正题。”他的脸皮子可没有谢震这种商场老油条混。 “好好好。”谢震终于还有些兄弟情义地放过了姜峻,单手拖过了文件夹,“你若说北东市最年轻的市委秘书管鉴有问题,我同意你的观念。但是兄弟,你知道我负责的是晋城区域,上回帮你跑了一趟江城已经很头大了,北东市这一块,我可没有权限。” 姜峻拧起了两道浓眉:“管鉴这几年,越发的不知道收敛了,圈地盖庙,他他娘的就差吃素了!也不知道什么贱人在他背后给他支招……” 谢震挑起了眉宇。 姜峻一挥手:“算了,北东市的权限,我来想办法。若是我弄到了权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一趟?” 谢震沉吟了一下:“再说吧。” 姜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还真有点想他的秘书了。 tbc =============== (49章已经上次少的1000字已补完,可以回去看一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v=林秀和魏子卿绝对不是cp我保证!我就是觉得两只受很有爱啊口胡……不觉得师兄弟两个相互调戏一下,再各自被自家攻抱过去xxoo很有爱咩?(这种果断4p的即视感,你够了……) ps:林秀家的正牌小攻已经出现了! pps:非常抱歉周一没有更新,作者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论文考试,使馆还有事情),今天补上,周五应该还有一更。(抱歉,鞠躬) 食用愉快。 欺诈师[重生生子]第五十一章 打从第三日伊始…… 礼心竹内其余的三位榜眼探花数位和堂主便陆陆续续地抵达。而紧随其后纷至沓来的,还有目今欺诈界内其余数个大小门派的代表。江相派作为传承了数百年的宗派,在圈内有着近乎于鼻祖的声威,所以无论是沙掌门的辞世或者新人掌门的选举,都堪称为整个群内不容错过的头等要务。 魏子卿洗了把脸后,便去小厨房将昨日烹制的百花酿蜜糖豆取了出来,晨吐的状况并没有缓解,甚至更糟,只不过吐完就饿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将果汁一饮而尽,随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将酿蜜糖豆扔进嘴里。 近来真是越来越喜欢泛酸的东西了。 他伸手搭了下自己的脉搏,也就是青年人该有的气血充盈之象,虽有旅途劳顿,但非要说起来,真还比刚接手时“韦青”那厮虚耗的身体好了不知凡几。[注] 他索性不再理会,吃罢早膳,便收拾妥当拎起两个水瓶,按照约定往林秀的禅房走去。林秀在这里是出了名的“带发修行善信居士”,有间禅房倒不足为奇。沿着圆石铺就青竹压道的小径刚走至禅房左近,魏子卿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了不小的谈话声…… 谈话尚且维持在和平的维度,但细一听,就能辨别出不过是文化人自诩顾及面皮而勉力压气的冷嘲热讽。 幸好这“慈恩寺”打着做*会的名号闭寺二十日,否则礼心竹的脸,可算是都给这起人丢尽了! 魏子卿拧起隽秀的眉宇听了一小会儿,觉着彼时尚且不是打搅的最佳时机,便索性在故意盎然的廊上坐了下来。屋内无外乎是“二师弟,还请三思,礼心竹也需要跟上时代的步伐”,“二师兄,我省得师父待你一向器重,可谁接任下一任掌门还得大家公投”诸等言论。 说白了,就是“杀富济贫”的门规没几个人想遵守,掌门这个肥缺却是个个势在必得。 此时,今年四十有五的大师兄洪伟耀又发话了:“林秀秀子啊……” 魏子卿在屋外轻缓地勾出一个笑容,将水瓶放在脚边,信手拈了一片竹叶把玩。 “我们都省的近些年礼心竹寺庙这方面的营生都是你一手负责……” 这话说得挺有意思,要知道,礼心竹现在最大最成规模最固定的就是这“寺庙方面的营生”了。虽然收入并不高,但关键是维稳,保证了礼心竹后方最基础资金来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林秀在这方面有足够的话语权。大师兄这么一说,无外乎歪曲定性。但无论是屋内的林秀还是屋外的子卿,都没着急发难,且看大师兄要放什么屁。 果不其然,大师兄捉住了另一碴:“但是咱们心里也都透亮,青山寺是承给了管鉴管公子虎崖寺是窦堂主在经营,收入最好的慈恩寺你还坚持有一般要回向佛祖。秀子,这魄力可不太够。” 好!虚中透实,实里藏虚,继歪曲定性之后,再用“人格魅力”来取代实力。 老三秦江跟着也发话了:“我觉得大哥说的对,咱们江相派之所以能够承载历史到今日,是世世代代都有发光点,偏门要生存,就不能一味的躲闪隐蔽。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否则……二师兄,难保几十年之后,我礼心竹也是凋零啊!”他话里话外向着老大,可谁都晓得老三秦江算命看相不怎么样,心思消息渠道却是一顶一的活络。要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师门里恐怕没谁能出其右。 老四不省得是不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这老四郭英杰是个急性子,眼睛瞪圆了一拍桌子便道:“要我讲江相派有三大独门绝技:英耀军马扎飞。大哥二哥你们是军马高手,三哥擅长统筹安排,但你们却统统都不常用英耀与扎飞。倘若小师弟在这里,我断不与他相争,可现如今小师弟他……莫不成真要扎飞与英耀术统统失传于江湖么?”他话说到这里,一扬下巴率显倨傲地坐下了。 听得屋外的魏子卿心里直抽抽,喂,小爷还活着好么? 也罢,他略一思索,嚼了嚼口中的竹叶,老四这个点儿打的虽然极偏,却也十分有些意思—— 江相派确实有三门绝技:英耀军马加扎飞。 英耀是最基本的入门功夫,也就是“看人识相”:诸如遇到老人,开口断他为儿孙就八/九不离十,老人家红尘一世凡缘皆了,除却儿孙基本已无挂系;而若女子问夫,多是感情不睦或事业阻滞;男子提及妻子,却多关乎子嗣绵延,现代更派生出婆媳不睦。这门功夫有“审敲打千隆卖”六字真言,亦称为“千隆问屈术”,考得是眼力练得是反应。虽然乃江相派入门功夫,却千变万化,不能一概而论——学会易,用精难。 军马则是第二个绝技,“军马”从字面推断便是行军布阵,取自是“三十六计兵者诡道”,如何统筹做局,如何运筹帷幄,一旦计划有变如何安全撤退或更近一步,甚至如何使用连环计,都是军马的内容。简而言之,也曾经是韩天麟与魏子卿一起合作才能完成的部分。 而最后一个扎飞是纯技术活,江相派多用算命相面风水古董造假来实施计划,那么很多时候就需要有确凿的“物证”来取信事主,诸如断事主印堂发黑家中闹鬼,总得有人深夜去事主家祖坟上飘点鬼火;再例如框事主买宋代调版印刷绝品书,总得有人撰写研磨加做旧。怎样做到天衣无缝不留破绽,就是扎飞的最高境界。 江相派的这三门绝迹没有孰轻孰重,只有浑然一体通力合作,才能将骗局做的炉火纯青滴水不漏。而人无完人,三门绝技师兄弟五人虽然都会,却各有所长。老大擅长现代案件的军马,林秀擅长宗教风水类型的军马,老三虽是个江湖油子但重在手上消息灵通,老四手特巧,糊纸人装神弄鬼的扎飞他是强项,魏子卿则擅长英耀与古董仿造。 所以在认为魏子卿已死之后,老四这招可谓釜底抽薪: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就算都能够的挡一面,但少能提供扎飞这技术的,还想如何成大事?! 魏子卿曲起一条腿,将后背抵在了灰色木质的栏杆上,山里晨起的空气带着透人心脾地微凉,他仰头望了望苍穹,其实……争掌门并不可怕。哪怕是寻常人家,老爸死了儿女们也会抢抢遗产。可这起子浑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个节骨眼上最要命的,其实是师父留下来的那件“玉佛案”?江相派礼心竹内部再怎么闹腾,不过是个时间问题高下之争,而引起沙掌门归西的玉佛案才是真正的大敌。礼心竹素习以“劫富济贫”为首要行为纲领,不管底下小的们心里如何想,几十年来倒也不曾有人坏过大规矩。而作为欺诈界数一数二的门派,传言掌门将红枫寺的一尊千年玉佛倒卖的国外,往小了说是卖国,往大了说就叫欺师灭祖! 那可真是把江相派礼心竹三代人的脸面都丢干净了。 那些对礼心竹不服气的想要趁火打劫的落井下石的,一旦让他们乘此内部不团结的机会群起而攻之,师父与师祖辛苦近百年打下的基业可就算是毁于一旦。 然而,除却林秀之外,屋子里剩下的浑人们却没有一个停下争执。 近日来脾气越发不好的魏子卿不想再忍下去,起身掸了掸牛仔裤上的浮灰,提起了两个水瓶,便用脚踹响了禅房的大门。 “嘭——嘭——”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秀松了口气,连忙开门将魏子卿让了进来。师兄弟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暴露魏子卿目今的身份——留个杀手锏总是好的。林秀只说这是他身边的亲信,来送些茶水,便将魏子卿引到了禅房的耳室中。 而有了魏子卿这一番叨扰,本来僵持不下的氛围便豁然被打开了个缺口。 再从耳室出来,林秀的脸上终于添了点儿笑模样,他温声道:“那么各位,都吵完了?” 老大老二老四与几个能说上话的堂主们这才似乎反应了过来。 林秀将一只手背到了身后,续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搁置争端,商讨一下怎样共御外敌?” 魏子卿懒得去看外面几个熊人那或青或白的嘴脸,只是安静地坐在幕后看林秀在前面运筹帷幄四两拨千斤。而一有状况不对,他便会负责转移注意力,如此几次下来,林秀倒终于能在这群对掌门位置如狼似虎的人中将目今各种利害掰扯清楚。 其实,除却自己算是无心江相派,洪伟耀,林秀,秦江,郭英杰四位,可没有哪个是真正的统一战线。但是……魏子卿浅浅地阖上了眼睛,关键时刻,他倒不介意帮林秀一把,并非因为林秀是领他入门的师兄弟,只是相较之下矮子里面拔大个,他这个二师兄虽然疯狂,却也是真有实力。 如此一来,也算是不负师父交汇,亦不会惹来谢震与自己师门对上了吧?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小型会议终于在临近午时时结束了,总算初步达成“攘内必先安外”的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林秀的禅房。 松下一口气的林秀起身往耳室走去,却意外又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家的小师弟已经单手托腮,靠在红木的饭桌旁迷顿了过去。素来冷情的林秀,在见到自家小师弟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心软。秀美的面容柔和下来,鹤目中也漾起了温柔。他半蹲□停在了魏子卿身前,伸手去探魏子卿的额头。 温度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师弟怎么近来愈发嗜睡了? 魏子卿睁开了凤目,起初还有些迷蒙地眨了眨,待看到林秀的时候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嗯,怎么样?” 林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手倒了杯茶给他。 魏子卿嫌弃地瞥了眼,哼哼唧唧地便起来重新泡。 林秀也不介意。他点心做的好,可子卿泡得茶是一绝,那都是有讲究的。林秀索性在旁边坐下,和魏子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都按照昨儿和你商量好的进行了。”他摸了摸口袋找到了一盒烟,拿出来了也不抽,只是放在手指间把玩。 魏子卿看了一眼那硬壳的“天朝”烟,道:“老大犯戒律已久,难怪他急着登极好篡改规矩。”大师兄洪伟耀是跟着师父最久的人,要么不做案,一旦接了case,都是刁钻又狠毒的军马。 “老三也虎视眈眈,别看没什么本事,倒是把下面几个堂主拉拢的拉拢架空的架空。” 魏子卿语气有些淡淡:“打我‘去’后,老四却是蹦跶起来了。”他将茶汤的第一泡浇在了茶壶上,再度续上水,方给自己与林秀各斟了一杯。 “可不是么?”林秀接过了茶笑道,“你在的时候,虽然装神弄鬼不及他,可时代在进步,装神弄鬼的余地越来越小了。所以你这一走,被你压了数年的恶气总算出了,可不得赶紧太高价位扬眉吐气。” “匹夫。”魏子卿毫不客气地刻薄回去。 而林秀玩着手中的烟,顿了会儿突然问道:“子卿,你当真没兴趣?” 魏子卿一愣:“我以为昨天我就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有兴趣,他当年就不会在取得探花名头以后,还一个人去晋城打拼了。欺诈对于他来说,只是救急的备胎,而不是营生的手段。 林秀本来温柔的眉宇间瞬时沾染上了一抹淡淡地轻愁,像是有什么化不开的心结,却并没有再多言。 直到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揉着眉心道:“都说我这绿林生意好做,可你们不省得,越发难了……” 魏子卿回过头了头,心里一动,他并不喜欢看见林秀这样的表情。他心疼林秀一如林秀也心疼他。他最终叹了口气,抽过了林秀口中的香烟:“不抽烟的人,玩儿这个做什么?”他反手将烟叼在了口中。林秀笑起来,软下腰凑过来,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个打火机,给魏子卿点上了。 明明灭灭的火光,在素净清幽的禅房中飘起,不像烟却有几分像沉香。 “做什么是容易的?”魏子卿靠在了林秀的身边,“若是绿林还难,金字塔骗局都难得可以退出江湖了,”他笑,“再退一步,莫非我这样改行去当真正的人民教师,你觉着更舒心?” 林秀垂下了眼睛,鹤目在那一刻似乎藏进了灰暗中:“你当真就这么喜欢谢震?” 魏子卿转过了头。 林秀浅浅一笑:“曾经就算是为了章佳,你都不会说一些类似于解甲归田的话。” 魏子卿抿住了嘴唇。 林秀眯起了眼睛,心里突地闪过了一念,猛然伸手攥住了魏子卿的手腕…… 恰在这时,禅房的门被撞开了,一个沙弥模样的男孩子闯了进来:“不好了,二当家的!!刚才刚才,窦渊堂主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禅房里。” “什么?”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窦渊,是林秀手下最得力的一名堂主,虎崖寺的绿林产业,正是由他负责的。 而现在,就在欺诈界有头有脸的人事都在参加新任掌门选举的时候…… 他死了。 [注]喜脉:首先中医我只是略知皮毛,如果有误欢迎指正。喜脉也叫滑脉,绝对不是“能听出两股心跳”!所谓滑脉,是指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类似于青壮年气血充盈之象。这种脉出现在女子身上叫“喜脉”,出现在男人身上就叫“身体好”。魏子卿还没有夸张到不眨眼就能接受男男生子的程度,所以他不会想到,只会自己调养的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回家太晚了,今天早上发上了。 于是,终于引发了事件了!窦渊(窦娥冤=v=)同志挂了。 最先猜出宝宝存在的,不是魏子卿不是韩天麟不是谢震,可能是林秀林师兄哦~~~~~两个小受继续走你亲我我亲你的纯友谊路线不动摇,长腿闺蜜组灭哈哈。 下一章就应该会遇到谢震了。 我下周期中考试,更新时间:周三周日。 欺诈师[重生生子]第五十二章 和金字塔欺诈的层层诈骗,依靠推销些名不副实的产品,战战兢兢地盈利不同,绿林欺诈可谓是更高端洋气的存在。只因为金字塔欺诈一旦被发现端倪,体系坍塌的速度可谓耸人听闻。而绿林欺诈或许最开始的收益微薄,人员也不够充分,然而只要能够稳扎稳打,一旦做出了名人效应,后期的扩张速度足可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绿林欺诈抓住了一个人类最原始的通病——怕死。 越是活得好拥有的多的人,就越是畏惧死亡。所有的一切:金钱地位财富感情,统统是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有甚者,为了攫取这些俗物,大有人不惜出卖良心。所以这些人不仅畏惧死后一无所有,更怕下……地狱。绿林,就给了他们一个极佳的“归宿”。宣说内心的惶惑,安抚忧思惊惧的灵魂,许你身前身后的一切“善报”。并且相较于低级的金字塔欺诈,绿林欺诈完全不留痕迹——愿者上钩,信仰本就是不可被量化的东西,再者万不得已,还有一条“宗教信仰自由”的退路摆在那里。 所以说,只要有名僧效应撑台面,政府要员做后盾,绿林欺诈近乎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只是所谓的“名僧效应”,并非光个脑袋慈眉善目会念几句经文能开导众生的都可以。 所谓十骗九真,但凡知名的骗子需得真会几手真功夫:诸如开光时候找有关机关在20公里开外打几发“催雨云”,再寻四五个老太婆在法会进行一半时,振臂高呼“云中现真龙/弥陀”;进货时一定要考究好沉香的材质,牛皮纸的含量必须恰到好处,这样才会构成“xx大师*,香灰屹立不倒”的奇观;需得擅长见人下菜碟,英耀技术乃基础,料准了今生才好许来世,不给足小恩小惠,又何来香火不断?最重要的,是要擅长罗织名目,今日组织“三皈五戒”法会明日倡议“给x佛祖渡金身”后天发现山坡上古代的小庙残破不堪大后天倡议捐资印刷佛教书籍。 而作为虎崖寺的当家方丈,方圆五百里内出了名的“得道高僧”,窦渊显然做得十分成功。 他甚至可以说是林秀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但是现在他死了,等于砍断了最有实力成为礼心竹下一任掌门的林秀的一只手臂。 慈恩寺内部,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走在竹林中的小路上,魏子卿有些担心地瞥向了林秀,却并没有着急说话,因为林秀素来都有备用方案,只是这次窦渊死得未免也太蹊跷。 而林秀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伸手拍了拍魏子卿的手腕。 师兄弟两个人的手握紧了一下,一起向议事厅走过去。 果不其然,三教九流但凡来参加掌门人选举的头脸人物已经都聚集在这里了。而方才在林秀禅房中气势汹汹的几位师兄,此间也各自一方,面色不定地望着场中央盖上了白布的尸骸。 魏子卿跟在林秀身后踏入了议事厅,就猛然掩住了口鼻——怪了,这人分明才死了几个小时,怎么这气味就难闻至此?然而周匝并未有人如他一样面露不妥,魏子卿皱紧了眉宇,强自忍了下去,同时心里又泛起了另一个思潮:该死的,现在可不是江湖演义的古代,都不需要保护现场法医验尸的么?但随后他在心中槽了自己一顿:真是和谢震呆久了,人都变得安分守法起来。这一屋子的不法之徒,找警察不是自投罗网么? 只不过,窦渊窦堂主就这么不清不白地死了? 而看到了林秀走进来,周匝小声的议论统统都安定了下来。林秀好看的鹤目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接收到不少幸灾乐祸或是看好戏的眼神,他并没有着急表态,只是步伐沉稳地迈了过去,在窦渊身侧蹲了下来。魏子卿略一权衡,也跟着走了过去,在医术这方面,他自诩还有些经验。 林秀自然晓得他的本事,将身体一让:“你来看看。” 凑到了近前,那骇人的尸臭再度扑面袭来,魏子卿觉得胃中愈发不适,然而窦渊对于林秀来说确实至关重要的,他咬牙忍了下来,伸手撩开了窦渊面上的白布。 青紫肿胀的面颊骇然浮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起子不法之徒彼时才浮现出了一点人性,纷纷扭过了头,或用衣袖掩住了口鼻。魏子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心头略略失望——也罢,这都是一群纯骗子出身,看个死人能看出凶手端倪,他们就可以直接回家颐养天年了。 林秀妥帖地将一只手套递了过来。 魏子卿戴上了手套,掰开了窦渊已经僵硬了口腔——这明显是中了毒。他又伸手进去压了压对方的舌头,一股苦杏仁的味道从口腔中传来。这就……十分明显了。最后他再检查了一下周身并无什么致命的伤口,直起了身体。 “氰化物中毒。”魏子卿下了定论。 这明显……就是有人投毒了。 林秀的面色有些沉郁。 而魏子卿此话一出,在场的气氛立刻变得诡异起来——只因为窦渊这一死,就意味着礼心竹内部的势力要变天。本来是大师兄洪伟耀与林秀分庭抗礼,老三老四虽然是想分一杯羹,但是从技术到人脉都不足以考虑。可窦渊这一死,等于林秀手下收入最多的虎崖寺失了方丈,有利的情势一下子就向洪伟耀这边倒了过来。 老大洪伟耀的面色明显难看了起来。 见风使舵的老四第一个发话了:“是哪个兔崽子下的黑手?咱们绝不能让窦堂主就这么去了。”这话一说,而抢占了主动权,且进可攻退可守——攻可以向老大示好,守可以伙同二师兄一起举起反对老大的大旗,他两边出力两边不得罪。 老三皱紧了眉宇,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三师弟先别急,窦堂主死的冤啊,倘若是内鬼就是我们的家务事,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阴鸷的小眼睛精明地转了一圈儿。 梅花教的代表李铉一是个刺头儿,他哼了一声道:“秦师兄这是什么个意思,莫不是你们江相派在出了玉佛案以后,还以为这是香饽饽么?” 于是在场剩余的人似乎就等着这么一个愣头青来这么一句,场面一下子像是打开了个豁口。 你一句:我看礼心竹的气数尽了。 我一句:我看这样洗洗牌也好。 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有落井下石隔岸观火的。 而当事人的老大洪伟耀,老三秦江,老四郭英杰无不眯起了眼睛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小算盘。对于洪伟耀来说,林秀断了臂膀对他最有力。而老三想着不如团结外力“抓内鬼”,将自己的地盘更扩大出去。老四捉摸着“先力挺老大,最后再泼他一盆坑害二师兄的脏水,藉此自己上位”,未免不是个好主意。 慈恩寺内原本平静的气氛就被瞬间打破了。 林秀却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原地,鹤目之中的光辉谁也看不清,他静静地打量着再做所有人的嘴脸,直到—— “唔……”方才起就一直蹲在了地上的魏子卿,发出了浅浅地一声呻吟。 周围争吵的人群没有注意到的,但是林秀听着了。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林秀蹲□子一把扶住了魏子卿近日来愈发细窄的腰:“子卿,你怎么了?” 魏子卿只觉得自从接触过窦渊以后,胃里就是一阵一阵地往上返。他强行咽了咽吐沫,止住了自己的不适,颇为疲惫地摇了摇头。只是在瞥见窦渊那张青红交错的死人脸之后,面色愈发惨白的没有人样。 林秀知道他近来身子不好,可也没想到死人会给魏子卿带来这么大的危害,彼时也有些急了,不由分说扶住了魏子卿的胳膊:“走,我们先出去。” 魏子卿勉力撑着林秀站起来,点点头。然而刚走了两步,便觉得手足都有些发软,冷汗顺着额角便淌了下来,连下腹似乎也有些怪异地坠痛。 林秀眼中的关切此时再做不得假,他一个用力,将魏子卿扶出了议事厅。 刚一出议事厅,魏子卿便向前踉跄了两步,扶住一颗苍翠的青竹,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而刚才有些避讳见死人遂等在门口的韩天麟这才反应过来,与林秀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回事?”胖子有些气急败坏——凤凰要是出了事,谢sir第一个饶不了他。 林秀闭了下眼睛,摇摇头:“让‘老相公’冲撞了。”“老相公”是对男性尸体比较礼貌的称呼,相对的,“老嬬人”指的就是女性尸体了。林秀皱起了眉宇,“子卿原先见‘老相公’时可不这样。”作为经常出案子的欺诈师,见到尸体在所难免。 林秀伸手拍了拍魏子卿的背,又快步返身回厅里面倒了杯温水。 总算是将为数不多的早饭吐了个干净的魏子卿缓下了一口气,他接过了水,闭着眼睛靠在了林秀的肩上:“我没事。” 韩天麟有些着急了:“都这样了,还没事呢。” 而林秀彼时却想起了方才在禅房中,他扣住了魏子卿手腕一瞬间,摸到的东西,再结合了魏子卿近来的反应,一个怪异地可能性充斥了他的脑海。他没有着急反驳韩天麟与魏子卿其中的任何一个,只是不动声色地再度摸上了魏子卿的手腕。 手腕下的脉象,是受了邪气的脉,可是再怎么掩盖,也掩不住“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的感觉。 不会吧…… 林秀扶稳了魏子卿,斩钉截铁地道:“小师弟,这样不行,跟我下山走一趟吧。” “……嗯?”魏子卿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医生,”林秀拧着眉,“我识得一个医术十分了得的医生,安全保密性也强,我看你来的时候面色就很差,这样拖着不行,听师兄的,跟我走一趟。” 魏子卿缓缓摇头:“秀子,你也看见了,里头这么乱。” 林秀扬了扬眉宇:“否则要韩天麟跟过来,是吃白饭的么?” “哈?!”韩胖子僵立在了原地。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派遣韩天麟替他们盯住场子以后,林秀的车行一路下山,他妥帖的嘱咐司机慢一点稳一点,自己的手则一直牵着了魏子卿的手腕。 林秀不是没想过自己的荒诞,但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小师弟打从“死讯”传出来以后,各各地方无不透露出古怪——就算是整容成韦青,也没见整得这样如假包换。况且昨晚歇在一起时,林秀偷偷看过魏子卿的后背,那里本应该有他亲手给魏子卿刺的一个白粉刺青——唐朝时候传下来的绝技,平时不显一旦情动就看得出来,但是伸手去摸还是能多少摸出端倪的——可是就连刺青,也不见了。 刺青这种东西,是绝对无法完全抹平的存在。所以林秀心里就存了突儿,他的小师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有了这件事在先,似乎男人连怀孕的怪诞也就不是那样离奇了。 其实……抛开魏子卿不说,他倒是听说过韦氏集团的私生子韦青身体有点古怪——倘若不是韦青身体怪异,韦廷云也不至于完全弃韦青母子不顾,这还是他有一回亲近几位大商贾时候听到的传为“笑谈”的秘辛,也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但是手腕下跳动的“滑脉”…… 林秀的眉宇拧的更紧了。 而魏子卿却是依靠着他的肩膀,随着晃动的车厢,混沌地睡了过去。 林秀望着魏子卿眼下的两抹青黑,心里一动:子卿,你果然还是太信任我了啊……不自觉为自己今天下药的事情有些后悔,早知道魏子卿的身体是这样,他就不该……他这个师兄,好像有些不太够格啊。 林秀抿住了嘴唇,歉然地动了动肩膀,让魏子卿枕得更舒服一些。 一个小时以后,林秀的车停在了仟山县县医院的门口。 与此同时,另一辆黑色的奥迪悄然拐了个弯儿,停在了一条街外的转角处。 而似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着奥迪之后,两条街外一辆黑色的路虎在路边熄了火。谢震从副驾驶上摸出了一盒云烟扔给了姜峻,姜峻接过以后,给自己与谢震都点了一根。两个爷们坐在了车内,前后吐出了一口烟气。 “这管鉴,你就这么在意么?” 姜峻“啧”了一声:“老谢,你不懂。” 谢震笑了笑:“不懂什么?夺妻之恨?” 姜峻的声音凝滞了一下:“他盯着秀子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不是我假公济私,这丫真有问题。” 谢震挑了挑眉梢:“你那个林秀林秘书,不是我说,我倒觉得也有古怪。” “别这么说林秀。” “成,就算你纯是为了工作,所以管鉴这头一有动作,你就火烧屁股一样跟来了。” 被揭穿的姜峻有些恼火:“你爱来不来啊,我告儿你。” “我家子卿也在附近呢,我这是次要陪你,主要探班。”谢震吸了口烟。 “气管炎。” “说的你好想不是一样,哦,我忘记了。”谢震咧咧嘴,“你是老大难没到手的。” 姜峻一双虎目恨不得将谢震身上剜出两个洞,而正在此时,他却倏然闭了嘴:“老谢,管鉴动了。” 谢震也停止了打哈哈:“其实我没太想明白,他来这附近干什么?” 姜峻沉吟了片刻,敲了敲路虎上的gps:“喏,这附近没什么东西,就几家馆子,还有前面一条街是县医院。” 谢震耸了耸肩,靠回了座位,不可抑制地想着:哎,不知道自家的子卿,目前正在哪儿游山玩水呐。 …… “哦,对了,你还没有找到帮管鉴这些年崛起的人吧?” 姜峻盯着不远处打来了车门的管鉴,回到:“还没,还不知道是哪个贱人。找到了,老子非打折了他腿。” tbc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思无邪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23:18:35 思无邪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3-21 23:33:50 白京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3 16:33:38 唐流口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7 17:57:46 唐流口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2 22:20:56 yukihehe0617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06 21:56:47 --------------- 灭哈哈,谢震与姜峻跟上来了,下面一章就见面了,预计有医院护士play=v=,还有病房*,噗噗噗……姜峻很快就可以把师兄吃掉了,啦啦啦 ps:我不保证二师兄不是坏人哦~~~~~~ 求回帖~~~~~~ 欺诈师[重生生子]第五十三章 林秀一时没有找到他熟识的医生,县城的医院都那样——没病人的时候医生满科室的乱窜。他只得将罗留在了诊疗室里面,先出去找人了。 魏子卿抿住嘴唇,努力压制着腹中痛楚,坐在诊疗室内唯一一张单人诊疗床,用肩膀顶住了墙壁。 真是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只不过江城长达一个月的治疗已经让他疲于面对医院这样的地方,消毒水药品还有白惨惨的灯光,更别提这个县城医院的卫生程度着实令人担忧。若非不是今天难受的太厉害,是说什么也不想过来的——别提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肠胃炎。 林秀一时间并没有找到医生,于是只得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寻觅过去。 魏子卿就这样一个人百无聊赖的靠在诊疗床上,不多时竟有些迷顿起来。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医院外面。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前方奥迪中的人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豁然一把拉开了车门,便往县医院之中走去。悍马中的谢震与姜峻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我且跟上,你还盯着那辆车,万一有什么移动也好便捷行事。” “好,万一这头动了我就直接开走,短信通知你。” “没问题。”说罢谢震一摆手,掩饰身型下了车。 就这样一路尾随管鉴步入了医院,熟料到那管鉴也是个鬼道的,虽未觉察谢震的盯梢,然而恐是晓得最近乃多事之秋,遂一步入医院,也习惯性地往人堆里扎。谢震之前恐他发现,隔了足有二三十米远,所以这一来刚进医院,就跟丢了管鉴。 “啧——” 但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谢震定了定神,越性儿想着不如分析分析管鉴来医院的缘由,在慢慢找起比较妥帖。 首先如果管鉴不曾发现有人尾随,停在医院门口并利用医院人多脱身的可能性便排除了。 其二,那么来到医院,不是找医生,就是找病人。县城医院的医生他大概看不上眼,那么……只能是因为一些缘由来找在这里看病住院的病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姜峻所说的——这些年一直在幕后帮助管鉴的人? 一想到这里,虽然只不过是无端端的推测,谢震也不觉来了精神。 如果管鉴是找的那个人,还是男人的可能性为大,男性的话……又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医院……内科骨科五官科,是最有可能的去处! 拿定了主意,谢震在一楼看了一眼楼梯附近的楼层指示牌,此处距离二楼的骨科最为靠近,便脚步一提,率先往二楼走去。 县医院因为建筑面积有限,住院部与诊疗室都在一栋大楼里,谢震本没有抱什么幻想在诊疗室找到人,所以也只是大略的扫一眼每个科室便过了。没成想……一路扫过了骨科五官科,内科的科室本想只是象征性地看上一眼,却在走廊末尾的一间敞开房门的科室里面,看到了一个人…… 黑色的碎发,白皙的肤色,两道俊朗眉宇微蹙,修长的凤眸似乎疲倦的微阖,肩膀顶在墙壁上小憩的背影似是比上回见到,又清减了一圈儿。面前之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魏子卿,还有谁?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下,那倒霉催的管鉴便被丢开了手,谢震紧赶几步杀进了这间没有医生的诊疗室中,轻轻晃了几下正在小憩之人的肩头。不对劲,以往不容他走进,魏子卿就会因为觉察到旁人气息立刻睁开眼睛,现在莫非是……生病了? 然而不等谢震起疑心,魏子卿彼时倒是极争气地清醒了过来,淡色的嘴唇轻抿,睁开了眼。 “……欸?”等到看清楚面前的人,魏子卿登时心头一惊,浮光掠影地想到了一系列之前林秀和他说的事情。难道谢震这么快就已经查到了师门来? 谢震瞅见他眼神有些不对,不疑有他,只是关心地扶了他的肩头问:“子卿,你怎么在这里?” 魏子卿一听此言,心如电转,暗道看来该是暂时与师门,至少是与自己无关,于是拍了拍谢震的手:“别担心,我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肠胃炎,所以才来医院看看,想开点药。” 这样一说,谢震似才放下心来,只不过转念一想,心头又有些冒火:“之前就告诉过你身体还没有痊愈,你不停往出跑,这县城医院也是能看病的地方么?” “噗……”魏子卿不觉憋笑,“谢老板,你这话一说,县城的人民可得挠你。” “来挠!”谢震眉宇一皱,“不舒服还是赶紧回去。” 魏子卿并没有着急打断他的碎碎念,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就知道谢震虽然是个霸道的家伙,然而要是真的看谁入了眼当做了自己人,也是实心实意掏心挖肺的对你好。既然如此,何苦又去打断他?而眼下最重要的,反倒是探明谢震的来路,并且别让他发现林秀为是。 主意一顶,魏子卿便说:“不用担心,这里有个医生对于肠胃科还是很有经验,胃肠炎不过是小事情,来来回回这一折腾,反倒折腾出病来。” 谢震一听似乎有道理,也就点头同意了。 魏子卿看话头差不多,便抓准时机问道:“倒是你,怎么会找到我在这儿?” 谢震摆摆手:“不是来找你……”略一沉吟,倒也老实交代:“是工作上的事情,跟着同事来查一个人,这你就别管了。” 魏子卿心头警钟顿响——查林秀?应该不能,林秀和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都很不错。那……是师父的那件玉佛案?那可不行,细细想来仟山附近也就是自己的师门了,倘若自己的师门被自己的爱人一窝端了,可真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如若谢震是冲着林秀来的,越性儿是不能让他见到了。可是林秀这头是替他去找大夫起了,眼瞅着过一会就要回来,此时放了谢震走,路上又撞见该怎么办? 有没有什么完美的支走谢震,又不让谢震撞见林秀的办法? ……从窗户踹下去显然并不现实。 好在魏子卿从来都是个脑子转得快的,心思一过就想出了道理——这里是走廊尽头附近,再往里面就是个洗手间,先让谢震扶了自己去洗手间,再发个简讯给林秀通知他赶紧撤,才是上策。这一忖度主意一顶,立刻捂住小腹做了一个忍痛的表情,同时心中默念:亲爱的,真真是对不住了。 谢震彼时哪里知道自己的伴侣还有这些小九九?见他难受,立刻想到了肠胃炎的表征就是上吐下泻,关切地问道:“可要扶你去洗手间?” 正中下怀。 魏子卿心头再度歉然,可是终究不能让自己的爱人打到自家师门的上门前,谢震有谢震的立场,师父定然也有师父的苦衷,再多给他些时间,才好同林秀一起解决了此事。索性定下心来,撑住谢震的胳膊道:“扶我一把……” “慢点。” “嗯……” 说话间就往走廊里面的洗手间走了过去,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林秀到底是没有在这几秒钟内赶回来。刚一进洗手间,魏子卿立刻松了口气,耳根微红道:“还得烦劳谢sir等我一下。” 谢震立刻了然,认为是他身上没力气,待会不方便,又不便明说,知情识趣地点了点头:“我到窗口抽根烟。” 魏子卿冲他感激一笑,心头对他越发有愧疚。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谢震对他不错。看来……自己可能真的得帮林秀这一把了,解决了师门的事,就是解决了自己的心病,更是解决了谢震会带来的麻烦。于是乘着进入隔间的空挡,魏子卿摸出了手机,飞快地给林秀捣了一条短信,上头只有这样几个字。 “条子,快点飞。”此自然乃江湖暗语,是有警察,快点撤退的含义,想必林秀看到这个光景,应该就能先行离开,自己拖延个十五分钟,再支走谢震,也就了结了眼前公案。 只是没有想到,不知道为什么,素来做事把稳的林秀却并没有回复魏子卿的短信。 …… 好在山不转水转,十五分钟之后,就在魏子卿都要有些拖延不下去的时候,谢震那头的手机居然响了。 “喂?……嗯……行,那我知道了。” 谢震并没有在电话里面多说什么,不过这样的通话内容一听也就是同事给了什么直接的指令。魏子卿只暗自道天助我也,一按冲水器,用大量的响声盖住了后面的通话声,随后又等了30秒左右,才打开了隔间的门。 谢震见他脸色还算可以,也放下了一点儿心,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说:“我这头还有些事。” “啊,知道了,那你快去吧。”一路被又被扶回到了诊疗室,林秀并不在。 “……” “行了,走吧。”那只能一堵林秀别在这个光景出现在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了。 而谢震又看了看确定他没事,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叮嘱晚上切记要给他挂个电话。 魏子卿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 然而,直到魏子卿从二楼的窗户里看到谢震果真走远,林秀都没有半点儿消息——这已经四十分钟了,师兄到底去了哪里? ◆ ◆ 本文独发晋*江吴骅专栏,其余刊载均属盗文 ◆ ◆ 谢震走后,紧张感松弛,魏子卿就又觉得有些不爽利起来,可是林秀还没有音讯……他深深一叹,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这样一想,就按照林秀临走之前的说法,往楼上住院部找了过去。既然大夫是内科,内裤住院部总是没有错的。 确实是没有错的。 魏子卿做了电梯抵达第七层内科住院部,也似谢震刚才那样找了过去…… 只可惜,谢震当时看到的不过是他在睡觉,魏子卿瞅见的,却险些令他长了针眼——就在他往病房区域走的时候,不远处一间高干病房的门打开了,林秀神色匆匆领口凌乱的从里面有些踉跄而出,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行止猥琐,长相却还勉强能登得上台面的青年。 这光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子卿心头一火,与林秀正对正撞见在了走廊中。 tbc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作者之前一直拖延了,我没有要坑啦,只不过你们知道的……yd= = 我有时间的时候打的厉害,我没有时间忙着论文了又松快一阵。期末考试以后过来更新,由于下个月要回家筹办婚礼,所以下次更新是8月10~8月15日,随后恢复正常(一周一更或者三天一更,看打击的情况) 不要催促……作者也想赶快写完拿稿费的,真的……但是*他真心不给力。 总之,让大家久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