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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你府里的人,擒不住我

    梨花木阔椅里的男人倦倦掀起眼皮,脸色在火光中白皙如鬼:

    “皇上在何处?”

    “……”

    半夏惊讶得嘴都合不拢,瞧见他眼下两片乌青厚如云,沈兮拍拍她肩,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来了,更关键的是,他潜入府中,居然没一个人发现吗?

    她吩咐半夏去泡茶,又喊来丫鬟将房内灯盏悉数点燃,这才看向眼光不断在自己身上梭巡的男人:

    “寨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本寨主……”

    灯亮了,映入眼帘的屋内陈设让男人觉得有些眼熟

    就好像他方才进屋,也没多想,直接摸黑就知道在什么地方会有一把舒服的椅子。

    此刻双目能视,映入眼帘的东西更是带着某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就比如,不远处那张床上的鲛纱,天水碧的清雅颜色,没有任何多余花样,简简单单的水波纹;

    又比如书桌上那个香炉,六足錾金,仙鹤之颈弯下,形状优美而适合熏香时多种调配……

    一束清澈如月的目光投了过来,意识到不在自己主场的他收回眼神:

    “我来睡觉。”

    “……”沈兮无奈扶额,“寨主大人应该知道吧,这是我的府邸,只要我一声令下

    ……”

    “你府里的人,擒不住我。”

    男人徐徐起身,神色悠然走近。

    只是,动作神色再如何优雅从容,也掩饰不了眸心浓浓疲倦:

    “要么本寨主在这里睡觉,要么你随本寨主回去睡觉,你二选一。”

    “……!!”

    沈兮还没来得及作声,就听到身后响起半夏讷讷的声音:

    “主子!你都和他睡过觉了?”

    “……!!”

    一个头瞬间变成两个大,沈兮回眸轻啐:

    “别胡说!没有的事!”

    半夏这时也意识到眼前这位大概就是近几日他们嘴里“疑似爷”的存在,她端着茶走进来,忍不住又瞧了眼,这才压低声音对沈兮耳语,“长得是挺像的,但感觉不一样!爷对您绝对不会这个态度!奴婢就在外面,枯骨和夜枭也都通知了,万一他意图不轨……”

    山匪什么的进了屋,不劫财,还只能劫……

    寨主大人耳朵特别尖,一听这话,脸顿时拉得老长。

    什么叫长得是挺像?

    和谁?

    待门吱呀合上,他眯眼问:

    “我和谁长得像?”

    “我爱的男人。”

    大概猜到他肯定是这段时间躁郁症发作又难以入眠,沈兮在桌畔落座,尽量不去瞧他那

    张让自己迷惑的脸,之前选择晾一晾,也是不想自己因一时头脑发热而弄错。

    万一他不是老九,长得像又算什么呢?

    相似的皮囊下,灵魂或许截然不同。

    “你……”

    寨主大人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也施施然落座,自顾自端起一杯茶,好整以暇的问: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撩我?”

    这厮,学得还挺快!

    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沈兮翻了个白眼:

    “寨主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算你和我爱的男人长得像,可刚才你也听到了,我爱的人绝不会像您这样对我,所以呢,不过是巧合罢了。难不成寨主大人觉得我会因为一张雷同的脸而混淆不清吗?”

    男人拧眉不悦:

    “所以,那日在黑风寨你的激动,全都是……”

    “不然呢?”沈兮轻哂,“寨主大人难不成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太大,声名远播吗?”

    “……!!”

    自从被吴八娘救上水,寨主大人还没被谁这么怼过,一张脸阴得快要滴下水来。

    不过,一想起那晚她在身旁进入的香甜睡梦,他只能按下怒火,撸起袖子,伸出一截匀称白皙的手腕,“听闻沈大夫医者慈心,云城百姓交口称赞

    ,对找上门的病患应该不会拒绝吧?”

    沈兮纹丝不动:

    “可我怎么记得寨主大人说自己没病?”

    “本寨主自然没病,只是睡不着,这不能称之为……”

    “长期失眠也是一种病。”好不容易轮到自己的主场,她伶牙俐齿打断:

    “寨主大人若能有病都不敢承认,还求治什么呢?”

    “你当真以为……”

    很难得的,寨主大人没有继续针锋相对,而是若有所思看向她脸,“那天我睡了一晚,是你施针之故?”

    沈兮怪笑:

    “哈,既然寨主大人都怀疑我的医术,还大老远跑出来干什么?”

    “自然是……”

    宽大柔软的袖口忽然一拂,沈兮眼睛下意识眨了记时,两根手指以最快的速度封住她的哑穴和定身穴,没料到他居然大胆到在自己地盘就敢动手,她气得发怔,人刹那间被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喊不了,也说不了,她只能死死瞪向这个胡作非为的男人,用眼神凌迟他:

    你丫的,究竟要干啥?

    呜呜,枯骨夜枭半夏沈梨,你们守在外面就没点警觉性吗?

    她被男人轻轻放去床铺内侧,眼看他伸手扯向自己白袍的腰带,沈兮简直想杀人

    。

    这时,像是终于察觉到她的情绪,男人优雅落座,淡淡道:

    “别瞪,我不会对你干什么,就想求证一件事。”

    沈兮满脸问号,眸心更是燃烧着一簇怒意。

    男人“善解人意”又道:

    “什么事吗?其实很简单,在你出寨之后,八娘又请了几个大夫,我要求他们按照你施针的穴道和力度施针,但毫无益处,所以本寨主觉得,或许并非是针的作用,而是……人的作用。试一晚,咱们就能知道答案。”

    说罢,男人悉悉索索躺下。

    很快的,沈兮感觉到自己手腕被温热手掌牢牢攥住。

    不知道外面那些家伙在干嘛,一炷香时间过去,也没个人进来瞧瞧。

    屋内静悄悄的,沈兮情不自禁想起从前和司不遇躺在一起的情形,眼睛不受控制的就湿了。

    谁知,身旁呼吸均匀的男人连这也感觉到了,迷迷糊糊侧了身,含糊咕哝:

    “别哭,你的泪好烫。”

    “……??”

    啥玩意儿,泪烫?

    这厮不止有躁郁症,还出现了幻觉吗?

    一动不动的沈兮郁闷望着帐顶,默默祈祷能进来个人。

    而这时,半睡半醒的男人忽然用力攥紧她,喃喃道: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