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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宿心不远尺天涯五十六

    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祁宿眸光微敛,看向李子绯:“说!”

    李子绯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其实当年砚心和祁宵什么都没有发生,都是兰贵妃,她想让你当太子,皇上那时候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废了祁宵,所以兰贵妃才出主意让砚心做出了和祁宵私通的假象,给祁宵安上了一个银乱宫闱的罪名,因为有殿下和那么多宫人看着,祁宵就算是想否认都没有用。”

    想让他当太子?假象?

    祁宵愕然,睁大了眼睛,当年的事情竟然还和他的太子之位有关,也就是为了他的太子之位,牺牲掉了砚心是吗?

    “你是说,砚心是和母妃串通好的,算计了祁宵?”祁宿皱眉。

    “是,可以这么说,”李子绯点头,“贵妃娘娘觉得砚心配不上殿下,一方面想要让砚心离开,一方面又想把祁宵拉下水,所以才会想出这样一个主意。”

    “不,不是,你胡说,就是那个小贱人自己犯贱,不是本宫,本宫没有出主意。”兰贵妃情绪越发激动,矢口否认。

    “你别说话!”祁宿脸色阴沉,蓦地转过头来朝着兰贵妃吼了一声。

    他原知道,他的母妃讨厌砚心,所以当年在吟梅宫发生的事情他以为是他母妃睁一眼闭一眼的纵容,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是他的母妃背后策划。

    忽地想起什么,他回头看向坐在桌边的砚心,步履似有千斤,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她说的是真的?”

    砚心长睫颤了颤,撇了视线,掩去眸中沉痛,“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

    “你告诉是不是真的?”

    “很重要吗?”砚心猛地转过头,心中委屈酸涩涌上来,她灼灼地望着他,“就算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我已经跟你说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已经回不去了,你为

    什么还非要纠结着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所以,你和祁君卿也是假的,你一直都在骗我?”

    砚心抿着唇,不回答他。

    不过砚心的不答,也无疑就是最准确的回答。

    “不!”祁宿摇头,一颗心好像被几千几万根针同时扎着一样,细细密密地痛,痛到不能呼吸,他微微张着嘴巴,喘熄,却又完全无法想象砚心做出那些事,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曾经,他拼尽了权利,想要做太子,曾经,他和她若即若离,他不敢靠近,他患得患失,那都是因为她啊!他知道他的母妃反对,他害怕他的父皇也反对,他害怕失去她,所以他那么努力,他就是想有一天能够站在权利的顶端,光明正大的迎娶她,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所得到的,却是在她的牺牲之下换来的。

    她一次次地为他牺牲,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却每一次都伤害她。

    “砚心……”声音微微颤抖着,他喊她的名字。

    砚心仍旧是不理他,放下手中的药方,她站起身,作势就要绕开祁宿,拾步往殿外中,祁宿自然是不肯放她离开,伸手攥住她的衣袖,“砚心,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行不行?”

    “有什么好说的?”砚心甩手避开他。

    “砚心,你为什么要听母妃的话,你明明是在乎我的,为什么还要这样一直躲着我?”

    “在乎你?”砚心轻笑,心口一阵酸涩,是啊,她是在乎,可是在乎又能怎样,就算是当年的事情是误会,是她服从了兰贵妃的安排欺骗了祁宿,但她的生命又剩下多久,她一样无法陪着祁宿,如果她现在和祁宿在一起,等到哪一天她死了,祁宿又该怎么办?

    因为她,让祁宿一辈子伤心难过

    吗?

    何况,如今又牵扯到一个祁君卿,她再和祁宿在一起,又将祁君卿至于何地?

    “殿下还是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砚心冷着一张小脸,“就算我曾经骗了你,可现在,这一切不还是真的,我已经嫁给摄政王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她彻底地成为过去吧。”

    “可是……”

    “摄政王妃说的话,太子殿下是听不明白吗?”

    祁宿张口,却被一道清越的男声打断,殿中的众人循声朝着大殿门口望去,就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翩然走了进来,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正恭恭敬敬地对着二人行礼,显然是受了那黑衣人的指示,所以才没有通报。

    “王爷,陛下。”砚心望着两人,微微颔首屈膝,算是打了个招呼。

    没错,进来的这两人,黑衣的乃是摄政王祁君卿,白衣的是召陵皇帝司徒毅,而刚才开口打断祁宿的正是司徒毅。

    而软塌上坐着的兰贵妃,因为知道祁君卿一直在天牢里审问祁宵,所以,一看到祁君卿进来,就好像是看到了大救星,眉目一喜,此刻也顾不上砚心和祁宿的事情,满怀希望地从软塌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朝着祁君卿跑过去。

    索**不管什么规矩理解,直接上前拉住祁君卿的胳膊,激动的仰着头问他:“君卿,你是不是拿到解药了,快给我一个,我也中了疫毒了,君卿,你救救我。”

    司徒毅星眸轻动,掠了她一眼,转头朝着一角的花言走了过去。

    祁君卿皱了皱眉,抬手拂开兰贵妃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声音清淡:“本王的的确确是拿到了解药。”

    “真的?”兰贵妃迫不及待地把祁君卿的话打断。

    “你别激动,”祁君卿给了司徒毅一个眼神,司徒毅携着花言,当即拾步走向了乾国皇帝的内帐。“本王的解药并

    不是从祁宵那里得来的,而是召陵陛下提供的,所以,你若也想要解药,还是去求召陵陛下,求本王没有什么用处。”

    司徒毅?

    兰贵妃愣住,砚心和祁宿也双双怔了一下,司徒毅手里怎么会有解药,难道是召陵的太医院已经将解药研制出来了?

    不对啊,若是召陵太医院研制出来的,花言又怎么会不知道。

    正疑惑之中,司徒毅已经掀开帷帐,从里面走了出来,兰贵妃眸子动了动,似乎在犹豫纠结,看司徒毅丝毫没有要主动把解药给自己的意思,她抿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唇,这才讪讪地走了两步。

    “陛下。”

    “贵妃娘娘想要解药?”

    司徒毅倒也算是善解人意,兰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薄薄的唇角一勾,撩起一抹妖冶的弧度。

    “还请陛下能够赐药。”兰贵妃眸底晕起几缕笑意,司徒毅能够主动说出来,倒也省得费心张口。

    “娘娘千金之躯,贵为乾国贵妃,朕远道为客,抱着两国和平友好的原则,本来救治贵妃娘娘乃是义不容辞,但是,朕有两件事,还希望贵妃娘娘能够给一个交代,只要贵妃娘娘能够说清楚,朕定会把解药交给贵妃娘娘。”

    兰贵妃的心咯噔一跳,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身体被疫毒折磨着,她没有思考太多,就一口应承下来。

    “好,”司徒毅星眸微眯,“第一件事,敢问贵妃娘娘,前些日子,乾国皇宫举行桃花宴,砚心是受了何人的邀请进宫的?”

    兰贵妃惨白的脸色越发白了几分,心跳紊乱,脸上却强自装作镇定,“这……这本宫怎么会知道?当日砚心说是皇后召她来的,具体如何,本宫就不是很清楚了。”

    “是吗?娘娘到底是不清楚,还是不愿说?”司徒毅眉梢轻挑,眸色微凉。

    “陛下,我知道,我说,您能不能让王爷和殿下放过我这次?”兰贵妃还未接腔,李子绯便欣喜地抢着接腔。

    “哦?你知道?”司徒毅的脸上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其实根本不是皇后娘娘召砚心进宫的,在桃花宴开始的前一天晚上,贵妃娘娘就已经知道了砚心在太子府上,贵妃娘娘想要杀掉砚心,但又怕太子殿下和她反目,所以才派人扮成皇后娘娘宫里的太监,召砚心进宫。”

    “因为娘娘知道皇上特别钟爱那两株紫玉兰,为了给砚心罗织罪名,惹恼皇上,御花园里的那两株紫玉兰也是贵妃娘娘头一天夜里就派人砍倒的,为的就是彻底能把砚心拿下,只是娘娘没有料到砚心会成为陛下的妹妹,而且半路里杀出了摄政王,所以计划才没有成功。”

    “李姑娘的说法,贵妃娘娘可有什么反驳?”司徒毅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又转眸看向了兰贵妃。

    “本宫……本宫没有,这不是本宫做的,她在冤枉本宫。”心中明了砚心和司徒毅的关系,这罪名一旦认下,她无异于谋杀召陵公主未遂,司徒毅身为召陵的皇帝,又岂会放过她?肯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她不能认。

    司徒毅未语,深邃如同旋涡一般的眸子动了动,又望向跪在地上的李子绯。

    李子绯一下被司徒毅的眼神吓住,瞬间就有点慌了,生怕自己错过这求命的机会,“不,我没有撒谎,那天晚上我就在吟梅宫在,这是我亲耳听到兰贵妃向手下太监吩咐的,陛下明鉴,民女说的句句属实。”

    “为什么?砚心明明都已经离开了,她都已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一定要置她于死地?”李子绯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祁宿愤怒地嘶吼声。

    当然,他说的这些话是对着兰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