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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回来报仇

    秦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怎么会这样?

    她的大仇未报,司徒毅又音讯全无,太后和帝王竟然在这个时候下令要挖她父亲的棺木。

    天!当初母亲下落不明,他们全家被满门抄斩,她侥幸逃脱,却没有办法为父亲收尸,他父亲的尸骨最后还是被先帝下令,葬在了帝都城郊的阴山脚下,那里是所有犯了死罪的大臣的最后容身之所。

    因为葬的全是犯了死罪的人,这些坟墓连个简陋的墓碑都没有,只有根据御史台的特别记录,才能准确的找到哪一个墓是哪一个人的。

    而那份记录一直在慕千识的手里,桑行曾经试图找过几次,却都失败了。

    因此,桑行之后也就没能将父亲的坟墓迁走,就算是偶尔前去吊祭,她也只能是远远地看看那一大片坟墓,而无法真正地前去为她的父亲上柱香。

    现在该怎么办?

    桑行的脑子乱成一团麻,她蹙着眉头,甩开秦歌,抬腿就要往外冲。

    “你做什么?”秦歌一把攥住桑行,虽然她不知道桑行就是晋柔,但是看桑行的神态,桑行出去定是和这件事有关,外面现在到处都是官兵,他又怎么能让桑行犯险。

    “我要去阻止他们,这件事不是晋柔做的,他们不能挖了晋将军的墓。”桑行大声喊着,使劲儿的挣扎。

    秦歌眼波一动,攥着桑行的手牢牢不放,“你怎么知道不是晋柔?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你有证据吗?这些话都是皇帝说出来的,你觉得那些官兵是听你的还是听皇帝的?你一个人的力量,能阻止那么多人吗?还是你想向他们暴露什么,说明什么,让皇帝把你抓起来。”

    桑行愣住了,眼眶红红,不再挣扎,秦歌说的这些话,她不是没有想到,她又不是傻瓜,不是她做的事情,却扣到了她的头上,并且用开棺鞭尸这

    种极端的手法,不就是想逼她现身吗?

    她不知道帝王经历了什么,但是帝王现在这样做,明显就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不然无缘无故的,做什么又会扯到晋承的身上去,要知道,帝王杀银蛮,引司徒毅,不还是想要找到她吗?

    可是,她也明白,像司徒羽那种人,既然已经下了令,如果她不出现,他一定会这样做。她不能就这样坐等着,为了自己的安全,而让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抬起头,她看着秦歌,坚定的开口:“秦歌,你是司徒毅的好朋友,我相信你,所以我告诉你,我就是晋柔,晋承是我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羽掘坟,所以不管结果怎么样,我现在都要出去。如果我回不来,你看到司徒毅,别忘了替我告诉他,我的心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秦歌眼波微动,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桑行抬袖,轻轻地将他的手拂掉,转身就要走。

    蓦然,一道清越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她耳中,“既然是想要告诉本王,为什么不亲自说?”

    桑行一愣,脚下的步子滞住,眉眼不动地望着那个衣袂蹁跹,一步步朝她走近的男人,鼻尖霎时间酸酸的。

    站在桑行后面的秦歌也是一愣,转而眉梢跃上一抹喜色:“司徒毅,你没事了?”

    司徒毅黑眸轻抬,睇了他一眼,语声微凉:“看来你是巴不得本王有事。”

    秦歌挠了挠脑袋,讪讪地笑:“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秦歌也是关心王爷嘛。”

    司徒毅轻嗤一声,声音寡淡:“你的帐,回头本王再跟你算。”

    垂眸睇向桑行,漆黑的目光深入幽谭,但却掠上了几抹柔光,开口,语气不轻不重:“答应了本王要乖乖在山上待着,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担心你!”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扭捏,桑行

    张口说出心中所想,倒是让司徒毅颇感意外,他本来还想教育她两句呢。

    听到这三个字,又联想到她之前叮嘱秦歌的那句话,司徒毅的一颗心瞬间就柔软了起来,微微抬了手指,他习惯性的在桑行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这一次很轻,就像是轻轻蹭了一下一样,带着浓浓地宠溺的味道。

    “傻瓜!”

    “司徒毅,我……”桑行张了张唇,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司徒毅打断。

    “本王已经知道了,本王和你一起去。”

    城中大道上,皇家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城郊的阴山出发。

    刚刚解毒不久地司徒羽坐在龙辇上,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昨日中毒,他几乎昏迷了一页,今天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他的精神还有些恍惚。坐在被人潮拥簇着的龙辇上,他甚至有点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梦。

    今晨在皇宫中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潮水一般的涌上来一波奇怪的记忆,他记得昨日在刑场上,他要杀了银蛮,引司徒毅和桑行出现,后来,司徒毅来了,他被司徒毅挟持,紧接着刑场上就出现一阵奇怪的烟雾。

    然后他就晕了,不过奇怪的是,他的晕厥有些不同,他的眼睛虽然沉重的挣不开,可是他的脑子意识却好像很清醒的样子,他感觉到有人把他带走,带到一个他不熟悉的地方。

    然后他就听到有人在将话,有男人有女人,听他们说话的语气,女人好像是那群人的首领。

    刚开始,他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后来,他就明白。

    那个女人是先帝时期的镇远将军的女儿,名字叫晋柔,镇远将军当年被满门抄斩,这个叫晋柔的女子却侥幸逃脱,如今是回来报仇了。

    随后他们又说了一些话,无非是商量着怎么对付他,折磨他,后来,男人和女人都离开,在经过很长

    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他又听到一个细细地脚步声朝他走过来。

    初时,他以为那是晋柔的人要对他下手,可是他动弹不得,也无法采取什么措施,可是那脚步声走近,他就发现 不对劲儿了。

    他感觉到那人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并且躲躲闪闪地将他带离那个地方,最后又把他抚上马车,送到了慕府门口。

    本来他觉得很是奇怪,可是在最后的时候,他听到那个放了他的女子说了一句话。

    “这辈子我们已经错过了,只希望,你余生都能好好的。”

    他当时就心中一惊,因为那女子的声音他无比的熟悉,正是他昨日还要处死的银蛮,银蛮竟然会偷偷地放了他?

    他当时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一片凌乱。

    随后不久,他就被慕府的人发现了,并且被送回了皇宫,经过太医院的太医们的诊治,他自己也就醒了。

    只是醒了之后,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仍旧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一片混沌,甚至有一种大脑不受控制的感觉,当时,他就下了要掘开晋承的坟墓的命令,下这道命令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开口说的没一句话好像都不是自己所说的。

    因为他不懂医,他就问了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说,很可能这是中了强力迷药之后的一种后遗症,歇上几天也就好了。

    将信将疑,但他也只能如此。

    等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想要他早上所下的那道命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银蛮既能在晋柔的手下自由活动,并且偷偷地放了他,那说明银蛮是晋柔的人。

    银蛮和司徒毅的关系又不错,昨日,他被司徒毅所挟持,既然他被晋柔所抓,那说明司徒毅很可能也在晋柔的手上。

    他如今正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到桑行,若是能利用此事,抓了晋柔,也就不愁找不到桑行和司徒

    毅的踪迹。

    司徒羽抬手捏了捏隐痛的眉心,凤眸轻睇,透过龙辇,看着大街上热闹的人群。

    既然是决定用这种方法把晋柔引出来,那就要有多大的阵仗就摆出多大的阵仗,这样就不怕晋柔会不知道消息。

    而且,还有一件让司徒羽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他一提出要亲自前往阴山脚下,监工掘坟的事,太后竟然也提出要一同前往,美其名曰是要给那些乱臣贼子一些警告。

    司徒羽不知道太后安的是什么心,但是太后既然这样说,他就没有理由拒绝,而且他也不想拒绝,毕竟太后一去,无疑是使整个事件更加轰动而已,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坏处,所以他当场就同意。

    这样一来,几乎是举朝前往阴山脚下。

    太后和帝王坐在辇上,一派高贵不凡,慕千识和慕千晓父子,以及御都府和禁卫军的人前后护驾,又有太医院的毒医随行,就算是再遇上毒雾,他们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这样的阵仗,的确是全程轰动,尤其是今早传出的八卦新闻,整个帝都的人都听到沸腾起来,帝王昨日监斩被劫,竟然是前朝的叛臣之女回来复仇的,这是多大的消息啊!

    “嘿,你听说过那个前朝的镇远将军吗?”

    “好像是前朝很有名的一个大将吧。”

    “没错,今天早上我听我爹说了,那个镇远将军当年妻子失踪,他就疯了,祸乱宫闱,被先帝一怒之下满门抄斩。”

    “祸乱宫闱?天呐,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也能当将军?真是株连九族都不过分。”

    “可不是,吃着皇上的俸禄,还能干出这种事。”

    人群中议论纷纷,各种说法满天飞,皇家的队伍就在这种氛围之下井然前行。

    忽然,走在前方的马骤然发出一声嘶鸣,整个队伍都被拦截下来,坐在龙辇上的帝王身子一晃,凝眸探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