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行还在胡乱的思索着,男人清越的声音又继续下去,“其实,准确的来说,也不能算过敏,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排斥导致的生理上的反应。”
“心理上的排斥?”桑行终于睁开眼睛出口。
男人回过头,秋波淡淡,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和方才疯狂侵袭的模样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嗯,”男人点点头,忽地话锋一转,“你知道到木晓绑架你的时候,为什么我能在接到木晓的消息之前就找到你吗?”
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桑行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纵然是后来司徒毅找到她,她还是听陈旸说的,司徒毅离开之后,他们收到了消息,说人在骆别山。
之前她还有想过可能是木晓先透露了消息给司徒毅,又放消息给陈旸,可仔细一想,这样的解释又说不过去。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她也就没有问司徒毅,现在忽然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觑着她迷茫的样子,司徒毅唇角轻勾,“那是因为我的身上有一种超强的力量。”
“什么力量?”桑行好奇。
司徒毅微敛了目光,一脸沉静,“我说不清楚那股力量具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药理的作用吧,我的
身体比一般人强壮许多,几乎可以说是百毒不侵,尤其是每月的十五日,那股力量就会在我身上聚集,我身上的所有感官,都可以放大好几十倍,超脱人类的极限。”
“就比如找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就是因为嗅觉增强,感觉到了你留下来的味道,才找到你的。”
“那岂不是跟狗鼻子一样。”桑行眨了眨眼睛,不经头脑的说出这么一句。
司徒毅无力汗颜。
有这么说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
桑行也是说完才感觉到不对劲儿,偷偷瞟了司徒毅一眼,看他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这种神乎其神的能力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你会拥有这样的力量?是天生的吗?可我怎么记得那天好像不是十五。”桑行有些郁郁的抬起光胳膊挠了挠有些发痒的下巴。
睨着她满是问号的小脸,白皙的腕子在眼前轻晃,司徒毅不着痕迹的撇开视线,清清嗓子,“这股力量不是天生的,是吃药吃出来的,那天的确不是十五,这也是这股力量另一个神奇的地方。”
“正常情况下,它是在十五日聚集迸发,那日使用,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平常情况下,这股
力量也是可以动用的,只是每一次使用,都会耗损极大的内力,一个月使用超过三次,就会内力枯竭而死。”
“那你岂不是在去之前就受了内伤……”桑行弱弱的低语,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司徒毅没答话。
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往下说,“我的母妃,原本只是一个王府的婢女,偶然被父皇看中,入了宫,无权无势,免不了受人欺辱。”
“有了我之后,她在深宫之中更是举步维艰,处处小心,虽然有父皇的庇护,但还是难免受人算计。就在我出生的那一日,我的母妃遭人设计,中了剧毒,后来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容貌尽毁,在皇宫那种地方,一个没有家族背景的女人,一旦容貌毁了,你说,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司徒毅面色极淡的睇着桑行,翦瞳如秋水,看不出丝毫波动。
可他越是如此,桑行越难以想象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深宫侯府,桑行虽然未曾在里面生存,可是这些年她见的多了。
一个失去姿色的不得宠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她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那深宫的夹缝中生存下来的。
咬了咬唇,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她随着母亲进宫,母亲
和皇后说话,她就跑出去找皇子和公主玩。
经过一座偏僻的宫苑时,她听到里面有人打架。
年少贪玩,又带着几分好奇,她就不顾婢女的阻拦,撒丫子跑了进去。
的确是有人打架,是好几个她认识的小皇子在打一个人。
被打的那个人蜷缩在地上,颤抖成一团,因为被包围着,她只能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人。
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下人不听话,可跑近了才发现,不是的,被欺负的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身上的衣服破旧,不知道洗了多少次,脸上也脏兮兮的,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都溢出血了。
皇子们叫嚷着让他求饶磕头,可那男孩就是死咬着牙,瞪着眼睛一声不吭。
她跑过去求情,小皇子们基本上都认识她,也可能是觉得打的没意思了,反正就是放过了那个小男孩。
小皇子们都走了,她就过去要扶那男孩,男孩倔强的不得了,死活不然她碰。
她看到男孩嘴角和腿上还在流血,干脆也不扶他了,瞅见不远的一个小湖边长着几株艾蒿,就吧嗒吧嗒的跑过去,拽了一把艾蒿叶,塞到嘴里死命的嚼烂了,敷到男孩血流不止的腿上
。
那是她第一次嚼艾蒿,娘嘞,那是真觉得苦啊!
可是她听娘亲说过,艾蒿有很好的止血效果。
刚开始,男孩还很戒备,不乐意,挣扎着要爬起来,她一生气,弯腰一指头戳到男孩流血的伤口上,男孩痛的泪花都快出来了,一屁股又坐到地上。
她就乐了,一边乐,一边把嘴里吐出来的艾高吧唧拍到男孩的腿上。
拍完之后,男孩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也不在乎,掏了掏袖袋,从里面拿出娘亲给她的一条手帕,刚刚抖开,正想着给男孩包扎一下。
没想到男孩站起来,挣扎着就跑,等她反应过来,男孩已经没影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谁。
一时间,脑子里忽然就冒出那么一个想法,那个男孩会不会是司徒毅呢?
“你有在听我说吗?”
额头上一阵疼痛,桑行小脸一垮,思绪回拢过来,幽怨的看着堪堪收回手指的司徒毅,哼,这个暴虐无常的男人,既然拥有什么破超能力,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受人欺凌的小男孩。
瞪了司徒毅一眼,桑行没好气的说:“怎么没听,你说呀,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