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天亮了,他掏出手机给小雅发了一条消息,解释自己有事先行离开,并请求她帮忙打车送素素回家。给小雅转了一笔钱,表示对她的感谢和歉意。
柏屿回到家后,没有丝毫睡意。他干脆不睡了,起身前往菜市场购买一些新鲜的食材。回到家中,他翻出了一个砂锅,准备开始煮粥。
他靠在餐桌旁,半闭着眼睛,打起了盹儿。
崔璨说他是“重要的人”,听着犹如中了末等安慰奖一般的郁闷,却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有多“重要”。不知不觉间,他露出了一抹梦游般的笑。
大刘起床了。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不禁吓了一跳。“这小子……”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柏屿匆忙的脚步上。他手里紧紧握着便当盒,心急如焚地冲向医院。
他赶到病房时,恰巧遇到医生前来查房。检查过后,表示并无大碍,可以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好消息,柏屿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柏屿坐在床边,打开便当盒,用勺子舀起一勺细粥,轻轻吹凉后送到她的嘴边。
她默默地张开嘴,喝下那口温暖的粥,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诡异的氛围。
这种关系不上不下,不清不楚,柏屿还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她,这让情况变得有些棘手。
崔璨认为自己拿得起放得下,本来两人已经断得干净利落,又分开了这么久,临了深更半夜这么一出,原本以为已经画上了句号,现在又多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人情债,不好还啊。
柏屿把她送回了星华苑,许久没来这个地方,推开房门还是熟悉的样子,蛋黄一个猫步冲了上来,团成一个毛球,耳朵一动一动,又娇又嗲的喵喵叫。
崔璨对这只猫堪称无语:你爸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啊。
不是摇头炸毛,就是想张嘴咬人,表现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柏屿弯腰抱蛋黄抱在怀里,轻柔的撸了几下,蛋黄得意的眯着眼睛。
随后走进空荡荡的厨房,真是干净得一清二楚,就一个饮水壶,冰冰冷冷。
他接了杯水出来,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然后将药片递给崔璨。她吃完药后,他扶着她上床:“再休息一会儿吧。”
崔璨折腾了整个晚上,身体早已被汗水湿透,又无法沐浴,决定先换上干净的衣物。
她指挥着柏屿,让他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纯棉吊带裙,并示意他从抽屉里拿出内衣和内裤。
她看到柏屿拿来的内衣时,摇了摇头说:“不要这件,帮我拿一个胸贴吧。”
她艰难地脱下身上的裙子,摘下内衣,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稍作歇息后,她再次喊道:“过来帮我一下。”
柏屿走到她身边,协助她贴上胸贴。这款胸贴聚拢效果很好,被扣上后勾勒出深邃迷人的沟壑,让人眼花缭乱。
柏屿呼吸微乱,很快挪开眼神,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抬起手,默不作声的帮她把吊带裙套上,指腹在她肩膀不轻不重地蹭过。
裙子穿完,她费力褪去裙子里的布料,又换了一条,他捏着那轻薄的蕾丝布料去了洗手间,任劳任怨,面无表情。
柏屿拨开她右颊边的发,指腹触到她微凉的耳垂,目光落在她长长的指甲上。
“你的指甲长了,我帮你剪一下吧。”
“嗯。”崔璨闷闷应一声,软糯鼻音短促得像撒娇。
柏屿虽然是一个大男人,做这些事情却是很灵巧,给人修指甲,清耳朵,力道拿捏刚刚好,让人痒痒的又稍微有点痛,欲罢不能,很是上瘾。
之前两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崔璨最盼望的事就是手脚的指甲赶快长长,好让柏屿来剪。偏偏新陈代谢再怎么快也只能一周剪一次。
柏屿在腿上铺好毛巾,摆开工具,动手开剪。
脚尖传来的酥麻感让崔璨心脏也跟着发痒发麻。男人垂着头的侧面清雅俊逸,表情很却十分认真。
“剪好了。”柏屿清理好垃圾,收好工具。
她唔的应了一声后,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说道:“谢谢啦,我没事了。”
崔璨抬起头,手指点着手机屏幕,问道:“医院挂号检查这些费用都是你垫付的吧?具体多少钱呢?我好转给你。”
“这个不急,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他杵在那里一会后,继续开口问道:“你这养伤期间,会有人来照顾你吗?”
其实他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自己就站在她面前,可以随时听候她的差遣。
崔璨明白他的意思,她还是考虑了一下。
父母刚好和老同学去旅游了,如果告诉他们自己受伤的事情,肯定会让他们担心不已;至于朋友或同事,一来不好跟他们解释清楚状况,二来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要忙,反正公司那边也请好了假,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康复了。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只要安心在家养伤,崔璨心里做好了打算:先从网上预约一个钟点工帮忙做做家务之类的杂事,日常饮食以外卖为主就行了。
崔璨:“我请了个钟点工,每天过来帮帮忙。”
柏屿嘴唇嗫嚅着,还是没有勇气开口,不能再死皮赖脸求她,求她把他留下来,又不是没输求过,根本没有用。
他们的人生背道而驰,未来再没可能,理应要放下,能做她重要的人,已经很知足。
但他又无法做到完全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沉默许久之后,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有空会过来给你做饭。”声音干涩,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崔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再无言语。
柏屿心中一阵刺痛,但他还是咬紧牙关,狠心转身走出了她的家门。
下楼后,他没有立刻离开,在楼下的长椅上默默坐着。
钟点工每天中午过来一趟。买菜做饭整理家务。
柏屿还是会来,约摸每一两天过来一趟,点到为止,主要给冰箱添补点存货,给她带点汤汤水水,也不多停留,每次就半小时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