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娩听到谢思依这么说微微一怔。
思伊,思伊……
名字竟然是这么来的。
看来谢忱对他的亡妻还真是思念得紧,可是他对自己的那些好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对于亡妻的亏欠想要全部都弥补在她的身上吗?
江娩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与谢忱牵扯太深,他帮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吗?她又何必纠结他是否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感情。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让自己有这么稀里糊涂的想法。
“阿娘为何叹气啊?是思伊说错话了吗?”
江娩看着眼前又可怜又可爱的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今日皇家狩猎如期举行,谢忱身为摄政王总是要出席的,江娩陪着谢思依玩耍了一会儿,就先暂离了行宫。
昨天的事情还没有完,她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去见一见母亲。
江娩骑上了快马直奔江家而去,如今的江家少了些人气,显得有些冷清。
门口的守卫见是江娩来了,也没有上前阻拦,像是早就有人吩咐过似的。
江娩一路来到了向柔的院子里,母亲还是像记忆中那般坐在院子里喝着茶。
“母亲……”
江娩唤了一声,向柔抬起头来,看见了自己的女儿,那一刻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娩娩……是你回来了?”
江娩再也忍不住直接奔向了母亲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她,抱住母亲的那一刻,江娩从未流过的泪水奔泻而出。
她好想母亲,好想好想……
曾经她不止一次幻想过像这样在母亲的怀里,被母亲紧紧地抱着,尤其是在她忍受着那些痛苦的时候,她唯一的支撑就是向柔了。
向柔紧紧地抱住女儿,像是知道了她在外面受过了许多苦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安慰说道:
“好了好了……母亲在这里,母亲在这,娩娩不要哭,母亲会一直陪着你的……”
越是被人这样温柔宽慰江娩的心就越是无法平静下来,她抱着向柔崩溃地大哭,像是把这些年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她在经历过那些痛苦时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在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在被母亲安慰过后,江娩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向柔就这么耐心地哄着江娩,直到她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她还是那样耐心地抱着她。
江娩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母亲……我回来得太晚了,对不起……”
向柔的眼圈也红成一片,她为女儿擦去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能够回来就不晚……”
“母亲是怎么认出我的?”
“傻孩子,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江娩破涕而笑,是啊,她可是母亲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母亲怎么会忍不出她来呢?
她知道向柔现在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当年都经历了什么,从昨日裴泓羽的口中向柔也能猜测得出来江娩一定是受了冤屈,不明不白地被坑害了。
江娩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过往说出,但是没有说得特别详细,是说裴泓羽伙同江念念一起污蔑自己私通,想要将自己害死。
但万幸自己命大,被南国的上饶公主所救,在她那里养伤,最后借用了她的身份回来报仇。
但碍于一些不能明说的原因,她无法第一时间回来与母亲相认,但是现在裴泓羽已经入狱,李卿卿也已经死了,江家再也没有什么阻碍,所以她才可以回来相认。
向柔其实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说道,“李卿卿被毒蛇咬死,是你做得?”
“……母亲,别怪我心狠,是她想要害你,好让我暴露身份,我在江家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了,我不能失去你,她这是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我才送她上路。”
向柔愣了愣,随即释然地笑了,“傻娩娩,我怎么会怪你呢?这些年来你父亲宠爱妾室,对我们不闻不问,甚至你当初嫁入裴家他都要拉上念念一起,在江家我们早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了。”
江娩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母亲身为正室,却饱受冷落,而她这个嫡女,也不如江念念讨喜。
曾经李卿卿母女俩还没有撕破自己的伪装,所以江娩还被蒙在鼓里,如今遭遇了那些事情,江娩怎能不恨。
她若是不狠,只会让之前的那些再重蹈覆辙一次。
“那念念她是不是也……?”
江娩点了点头,“之前她想要让野狼将我吃了,所以昨天我用她最想要杀死我的办法杀了她。”
江娩不想将这些血淋淋的事实搬到自己母亲面前,她宁愿自己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
可是现实逼着她向前走,她没有办法。
“娩娩,你受苦了……”
向柔再一次将江娩抱在怀里,“都怪母亲没用,没有早日察觉到他们的诡计,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江娩愣怔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我没事母亲,如今我还能依偎在你怀里,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母女俩久别重逢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向柔进了屋又为江娩泡了她最爱的桃花茶,这时候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母亲……”
江娩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见自己的亲哥哥江城走了进来。
看见江城的那一刻,江娩的眼神就变得冰冷起来。
“城儿回来了。”向柔招呼他进来。
江城看见江娩的那一刻也愣住了,他看了看江娩,又看向向柔,“母亲,她……”
“她是你的妹妹,娩娩。”
“什么——!”江城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竟然真的是他的妹妹江娩回来了。
江娩这时却冷哼一声,“谁是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只有一个,恐怕是江念念吧,我一个早就死了四年多的人怎么还会是他的妹妹呢……”
江城听到后深深地皱起眉头,“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