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翌日清晨,阿若才风尘仆仆地回了将军府。
“小姐,奴婢回来了。”
墨清澜听了动静,将小君恩放进襁褓之中,起身便出了屏风外。
“江云鹤呢?怎么没随你一道回来?”
“***让我先回来禀报小姐,皇上是中了一种叫浮生醉的毒。这种毒虽不几首,但找寻几样解毒的药材,也要费些功夫。而且这毒的解药,他得亲自去一趟毒医谷。***让奴婢转告小姐,眼下最紧要的是安稳住朝堂。还请小姐莫要自乱阵脚,治病救人的事就安心教给他吧。”
阿若说完,便猛灌了一杯茶。
昨日这一夜,可要将她渴死了。
浮生醉。
听到这个名字。
墨清澜的眸色,几不可查地暗了暗。
“这一趟皇宫之行,你可能看出什么?”
阿若想了想,认真答道,“奴婢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但是据奴婢听陈林公公的话说,皇上抱五皇子之前还是好好的。”
五皇子。
君墨生。
郑昭仪。
墨清澜眯了眯眼,“父亲可回来了吗?”
“是,奴婢是与大将军一起进府的。”
“你现在就去告诉父亲,派
人去查查郑家的人。哪怕是一个奴才都不要放过!”
“是,奴婢这就去。”阿若刚走到门口,似是想起来什么,又回头恭敬地说道,“奴婢进府之时,隐约听到骁骑营的人与将军在禀告陈王一事。陈王似乎是得到了皇上病倒的消息,所以****,想要潜入都城,伺机成事。”
“呵!父皇昨夜才中的毒,他今日便得到了消息?!”说陈王没有谋反的心思,恐怕她儿子都不信!
“传信给陆师姐,吩咐在外收集情报的师姐妹,盯紧了陈王父子的一举一动。这几日,派人便装潜伏在各个城门,一旦有可疑人物,宁可错抓一千也不可错过一个!”
“是,奴婢这就去办。”
“春意。”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
“马上收拾收拾,咱们今日便搬到东宫去住!”
“是。”
阿衍,你放心。
我一定会为了你,为了君恩,护着整个北凉。
阿衍,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母子一切顺利。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春意将东西都收拾好。为了不引人起疑,墨清澜特意吩咐春意去找了一个长形竹筐,将小君恩放了进去。
一路进了皇宫,倒是没有人敢拦着。
东宫内。
墨清澜让陈林将整个东宫的人都换了一遍。
东宫殿前。
墨清澜冷着眉眼,披着披风坐在中央。
“即日起,你们既成了我这东宫里的奴婢和奴才,就该知晓本宫的脾性。本宫平生随性而为,但就有一点,十分强硬。若是让本宫知晓,这东宫里有吃里扒外的奴才,那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懂了吗?!”
“是,奴婢(奴才)们省得!”
“散了吧。”
“小姐,郑昭仪来了。”春意上前,附耳道。
她?
“本宫没有去找她的麻烦,她倒是恶人先告状,跑到本宫这来装可怜了!请她进来,本宫倒是想听听,她想说什么。”
“是。”
春意将郑昭仪带了进来,墨清澜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心下就止不住的冷笑。
“郑昭仪今日穿的这样素淡,不知道还以为是郑昭仪的家中死了什么人似的。”
郑昭仪手上掐着手绢,方才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就听到墨清澜这不冷不热地话,脸上顿时僵了僵。
这还想着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竟被她给自己冷不丁地来
了一个下马威!
这丫头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太子妃真乃神人也。就算是足不出户,也能算到妾身的母家有人驾鹤西去了。如今皇上卧病不起,不能主事,今日妾身前来,为的就是求太子妃的一个旨意。”
郑昭仪说着,又装模像样地掉了几滴眼泪。
墨清澜笑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不知昭仪娘娘是想求一道什么旨意?”
“妾身进宫这么多年,又在冷宫住了那么些年,一直未曾回家省亲。此次便想借着家中丧事,回去一趟,聊表寸心。太子妃也是为人子女者,应该能体会妾身的切肤之痛吧?”
墨清澜眸色如常,只是重新带着打量的眼神看了郑昭仪一番。
平日里不想着回家省亲,如今父皇卧病在床却巴不得早些出宫去。这里面没有猫腻,那就出了鬼了。
“昭仪娘娘先起来吧。”
墨清澜给了春意一个眼神,春意随即会意将郑昭仪搀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如今妾身能求的,只有太子妃娘娘了。请太子妃您高抬贵手,放妾身回家去吊唁吧。”
“想让本宫放昭仪娘娘出宫,可以。”
“谢谢太子妃。”
郑昭仪连忙道谢。
“但是,本宫有一个条件。”墨清澜幽幽道。
“什么条件?”
“只要昭仪娘娘告诉本宫,浮生醉是哪里来的。本宫即刻放昭仪娘娘出宫。”
墨清澜对着郑昭仪笑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甚至带着几分戏谑与薄凉。
郑昭仪的娇躯一震。随即尴尬着开口道,“什么浮生醉?妾身真是听不懂,太子妃您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本宫是不是胡说,想必昭仪娘娘心里亮得跟明镜儿似的。若非要杀人灭口,昭仪娘娘家中何故白白死了人呢?”
墨清澜的眸光如同古井无波,再次落在郑昭仪的身上,如针芒在刺,十分不自在。
“太子妃的话,真是越来越让妾身摸不着头脑了。妾身一直呆在皇宫,每日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又岂能背叛佛祖,轻杀无辜之人啊!”
墨清澜淡淡移开视线。还真别说,这女人哭的撕心裂肺,指不定如今心里多欢腾呢!
“既然如此,本宫便替父皇准了。”
“真的?谢太子妃!”
“春意,送客。”
“是,郑昭仪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