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刚回家,便来了不速之客。
张秀兰立马变了脸色,“你来做啥?”
朝屋里喊了一声:“当家的,你娘来了。”
于明胜从屋里出来,赶紧将张秀兰和石头挡在身后:“您来做啥?”
意外的是姚婆子今日没有一来就要东西,反倒是笑了起来。
“哎呀,你们这是做啥,我就是想来看看儿子和孙子。”
这话张秀兰可不相信,姚婆子能有啥好事?
“又来要粮?我们家也没粮。”
姚婆子赶紧摆手,“不是,我不是来要粮食的,就是...这时间久了,想来看看儿子,没有别的意思。”
张秀兰心中冷笑,来看看儿子?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吧?
肯定没憋好屁。
“明胜、秀兰啊,你看这外头挺冷的,能不能让我进去?”
“您有啥事就说吧,我们一会要出门,就不要进来了。”
姚婆子一听,如今连屋都不让进,气得当下便要开口大骂,但是一想到今儿个来的目的,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明胜啊,我听说,石头最近在读书?”
这话一出,张秀兰就知道这个婆婆打的是啥主意。
这是听说春丫在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动了心思,想让她说好话。
姚婆子的打算是,让于明胜和张秀兰在沈清棠面前说说好话,将自己的两个孙子都带来。
“我听说,清河村有了教书先生,还不要银子,真的假的?”
张秀兰不想给沈清棠惹麻烦,直接问:“不要钱的教书先生?哪里有,娘要是知道可得告诉我,我指定将石头送去。”
见张秀兰不松口,姚婆子干脆也不装了:“少在这给我装,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就是上次那个沈春丫,不要钱教村子里孩子们认字。”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两个孙子,明胜,你去跟春丫说说,让她收了你的两个侄子。”
于明胜没好气道:“我是啥人?我说的人家春丫就听?再说,人家春丫都说了,不收外村的,吃住没地方解决。”
姚婆子立马道:“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就让你的两个侄子住在你们家,到时候吃住就在你们这,这不是每日都能去上学吗?”
张秀兰都惊住了,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真是好算计,她的两个孙子今年都已经快十岁了,正是长身体能吃的时候,这到底是为了来念书,还是为了给家里省粮食?
于明胜和那两个兄弟本就不是一个爹,现在还要关两个侄子,做啥白日梦呢?
张秀兰现在硬气了,敢豁出去,根本就不怕姚婆子,嚷嚷道:“我呸,什么不要脸的东西,这话也敢说出来,侄子?哪门子的侄子?你早就改嫁,就是别人家的人,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现在还要让我们给你养孙子,为老不尊,但凡要点脸的,今儿个就不会来!”
姚婆子哪里被儿媳妇这样骂过,就是在现在的家里,那两个儿媳妇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这个张秀兰竟敢骂她,指着于明胜:“你今儿个要是不将这个贱人休了,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于明胜巴不得没有这个娘,当下便道:“我是不会休妻的,您要是不想认我,咱们今日就去县衙去办断亲书。”
姚婆子也不是哥没脑子的,听儿子这么说,再也不说这事了,可不能跟这个大儿子断亲啊,以后还跟谁要东西?
张秀兰从丈夫身后出来,腰板挺直,甩着手指头就开始骂,“告诉你,以后别想在从我们家拿任何东西,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张秀兰?你一个改了嫁的娘,和外人有啥区别,你要是再敢来,就别怪我拿大石头砸死你,大不了我去给你偿命!”
春丫说了,这些欺负她的人都是欺软怕硬,只要她比对方豁得出去,那些人怕得就像老鼠一样。
以前都是她太软弱,才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如今的她早就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张秀兰了。
姚婆子被张秀兰气势吓到了,完全不敢说话,本来还想着将两个孙子送来,没想到这两口子竟然这般硬气。
“你...你们,你们就不怕我去告你们?”
“去,你现在就去,去问问县令大人,不给改嫁的婆婆养孙子是不是犯法?”
姚婆子以前在大儿子里得了好处,就以为这两人一直都是好欺负的,但殊不知,人是会进步的。
姚婆子是上午来的,进了于家还没有半个时辰就走了,事情是晌午传开的。
今日村子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找村子里的亲戚,想把自家的孩子送来。
本来亲戚之间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但是一听说要将孩子养在家里,都不愿意了。
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要照顾,而且都是将近十岁的孩子,实在是养活不起啊。
万一在家里有个啥好歹,是不是还得赔啊?
有了张秀兰打头,大家都不敢留,就算是得罪娘家人,这人也不能收。
沈清棠没有关注这些事情,因为她除了要教这些孩子,还要教赵景。
这人自从学了拼音之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整日沉迷拼音不可自拔。
比那些孩子的问题还多,整天都是问题,没完没了,把她都整烦了。
不过很快孩子们就放假了,因为天气暖和,马上就能种地。
在这之前,她准备到镇子上去看看,再买点种子。
前两天就有人给她家里送了不少种子,说是这里常种的一些,土豆、大豆豌豆种子还有黍米和莜麦种子等等。
除了这些,不少人家还会种一些胡麻和油菜花,等收割之后送去油坊榨油吃。
沈清棠又找里正要了两块地,这个春天她准备多种一些。
头一天和李大叔约好了明天去镇上,回来的路上,就听到前边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悄悄过去看了看,是吴德勇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
那姑娘正哭得梨花带雨,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