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这人从哪来的?”
文康挠挠头:“就是回来的路上看见的,他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但是还有气,让我救他......”
“所以你就把他带家里来了?”沈清棠不可思议问。
文康低着头不敢说话,因为沈清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清棠一直都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多管村子外面的闲事,更不能管村子外面的人。
那些电视剧和小说告诉她,女孩子千万不要捡路边的回家。
轻则强制爱,重则家破人亡。
尤其是男人,捡不得呀。
她一直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是却忘了告诉文康。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给她捡回来一个男人。
这男子看着像个读书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只能算得上还可以,倒像是外出求学的。
沈清棠的冷汗都下来了,赶紧吩咐文康:“从哪里捡来的就送回哪去,快,快快快,走走走,把他扔回去。”
说着,就要将地上的男子抬出去。
文康和小雀要说什么,但是沈清棠根本不听,不行,这人绝对不能留下。
人已经拖出院子,正好看见院外经过的刘大满,赶紧招手。
“大满哥,快来帮个忙。”
刘大满一进院子吓了一跳,看着男子身上的血迹,脸都白了:“春丫,你...你杀人了?”
......
谁家杀人这么光明正大?
“不是,是个不认识的,快,和文康把这个人给我扔出去。”
“啊?”
“春丫,真的要扔出去?”文康有点犹豫。
这人身上的伤很重,本来他也不想管的,但是他昏迷之前死死地抓着他的裤脚,让他救救他。
他看天色已晚,就将人带了回来。
沈清棠就像是碰见了什么了不得东西,赶紧挥挥手:“在哪里捡的,就扔回哪里去,咱家可不要外人。”
你现在捡他回来是好心,但是以后他害你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现在去?”
沈清棠抬头看向天,确实不早了。
这人倒是可以不管他,她怕文康出什么事。
“那...今天晚上就留着?明天咱们就把人送去县衙,让县令大人给他找家人。”
就这么说定了,又将人抬回去,放在文康住的那屋。
“人是你捡回来的,就由你负责了。”
本来以为这人伤得重,晚上肯定醒不来,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就听到那屋的动静。
文康赶紧进去看了一眼,出来就惊喜道:“他醒了!”
沈清棠撇撇嘴,醒了也得给她走,醒了更应该走了。
“既然醒了,就拿些吃的给他吧,告诉他,可千万撑住,别死了,咱家可赔不起。”
“好。”
文康和小雀都有些奇怪,平日里姑娘最是心善,在村子里对谁都很有礼貌,可是今日带回来一个重伤的人,情绪竟这般激动。
好像碰到了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春丫姐,那男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清棠小声道:“告诉你啊,这路上的人不能随便捡,可是会要了命的。”
小雀糊涂了,为何路上的人不能随便捡?他们救了他,难不成这人还要恩将仇报?
不过...恩将仇报的人还少吗?
“所以啊小雀,记住,以后在路上不管看见什么人,一律都送官府,让官府去解决,咱们不操那份心,听见没?”
小雀点头:“听见了。”
文康从屋里出来,沈清棠问:“他没事吧?晚上不会死在咱们家吧?”
“应该不会,我将咱们之前买来的药给他敷了一些,还吃了东西,现在好多了。”
沈清棠点点头,松了口气,死不了就好。
要是人真的在家里死了,这家她也不敢住了。
其实沈清棠这般态度,也不是单纯因为路边的男人不要捡,还因为上次在县里碰上的那个公子。
这样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从清河村到镇上的路边?
不得不防。
因为这事,晚上沈清棠成功做了噩梦。
梦见沈鹤川找来了,一脸阴森森地看着她,他身后还跟着沈茵茵,两人亲密无间。
沈茵茵娇滴滴地跟沈鹤川撒娇,给她恶心的吐了一地。
沈茵茵觉得她冒犯了她,就在沈鹤川耳边说了什么,沈鹤川立马朝她走过来,想要掐死她。
就在她感觉快窒息的时候,猛地睁开眼。
她头朝下趴着睡,一张脸捂在枕头上,快憋死了。
在暖和的被窝里躺着不想动,小雀从外面走进来:“春丫姐,大哥已经带着人走了。”
“走了?”
“嗯,刚走。”
走了...走了好,赶紧走吧。
见沈清棠面色不好,小雀担心问:“春丫你,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沈清棠不好意思说是被一个枕头憋的,丢人。
从床上爬起来,吃了饭,继续坐在院子里剥玉米。
现在的天气开始冷了,只有中午太阳出来的时候,才感觉到暖和。
院子里搭了一个架子,上面晒的都是玉米和她前几日找的草药。
村子里的人会找一个有风的天气,坐在风口,将干了的玉米扬起来,风就会将那些干掉的皮吹走,玉米风吹不动,就会原封不动地掉回筐里。
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啊。
村子里还有专门打粮食的地方,那个地方每次用之前都会有人过去踩好几遍,确保将地踩实,将地里拔出来的粮食放在上面,用链枷敲打,那些枝干上面的粮食很快就会脱离出来。
因为那地方在坡上,风灵,沈清棠就背着玉米上了山,上面其他人家在打粮食,她站在边缘舀玉米,小风一吹,那些干皮就随着风跑了。
沈清棠还好奇地蹲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链枷怎么使。
手柄握在手里,手柄的顶端钻了眼,连接着将近一拃(zhǎ)宽的长条形木编,一下一下打在地上的枝叶上。
“春丫,来晒玉茭啊?”边上的人问。
这里的人管玉米叫玉茭,好些人都将粮食拿来这里晒。
“是,晒完了,我这就回去了。”
回了家,文康正好回来,看到他一个人回来的,沈清棠眉开眼笑的。
“人送去了?”
“送去了,县令大人说一定帮那人找到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