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电话里说，两人约了见面。
从郑糊涂这里知道了更多。
当侯公明调动警方力量打击康氏集团药材基地的时候，魏雄立刻联合了八家老天王势力对康氏大厦进行了攻击，结果对方的超能人员没有反抗，直接放弃了康氏大厦。
“药天王除名了？”
“没错。药天王没了，不过康氏还在。这算弃车保帅吧，康氏的人脉不是老天王能够想象的。他们发家的药材基地低价卖给了江州制药，保住了自己的制药厂和连锁药店。还跟超能局签署了苛刻的条款，以后康氏集团麾下的超能人员，会接受比其他民间势力更严格的监管。”
“江州制药？懂了！”
江州制药是官方企业，可长久以来竟然受到康氏药业这个民企的压制，将自己三大板块之一的药材基地交给江州制药显然是康氏的断臂求生行为。
官方也不可能真的让康氏集团倒闭，在如今这种经济背景下，这样一个经济巨头倒闭，是江州无法承受之重。
“听说侯公明要调走了。”
郑糊涂还打听到一个内部消息。
“可靠吗？”
“可靠。侯公明没怎么隐瞒，似乎是他刻意释放出来的。他应该是害怕有人找他麻烦，青箬笠小区住的人能量不小，他以后在江州是无法立足的。此时调走，是明智之举。”
“那吕讼要升官了？”
“有可能，不过看他愿不愿意了。”
“这还有不愿意的？”
李樵对吕讼印象不错，这是一个做事情讲规矩的人。他甚至能在吕讼身上看到一种使命感一般的东西，这种使命感在现代社会中实在是太罕见了。李樵始终坚信这种品格的存在，比如在边境地区的禁毒警察群体中，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甚至需要隐姓埋名，他们为了什么？工资的话，不会比一般警察高太多，完全不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荣誉的话，隐姓埋名的他们也享受不到。所以是使命感支撑这个群体去战斗，去牺牲，去奉献。
吕讼身上原本也有这种东西，只是后来他身上的‘官气’似乎越来越重了，遮掩了这样的品格。
有了官气的吕讼怎么可能拒绝升官。
“升迁的话，他可能会去外地当局长。”
“懂了。”
异地为官制度，吕讼去了外地，其实就是另一个侯公明，他将成为过江龙，而在江州，他是地头蛇。
“他如果不走，就只能是副局长。上面会空降过来一个新局长，重复之前的事情。”
“爱谁谁吧，无所谓了。”
李樵对这些不关心了，最多再来个侯公明。
“也是，无论谁来，都动不了你。只是你怎么想的？你现在的功劳足够升职了，但江州没有位置，你会不会去外地？”
郑糊涂很关心这个，因为他指着李樵帮他呢，李樵如果去了外地，很可能帮不上他。
“不会。”
这点李樵很干脆，家人朋友都在江州，他没有去外地的打算。那些真走仕途的人，肯定不会拒绝升迁。
“那就好。对了，咱们队里都嚷嚷着要给你开个庆功宴。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班？”
“明后天。”
“那庆功宴的事情？”
“你看着操办吧。我准备提你做副队长，你有什么想法？”
郑糊涂眼神闪亮，默默举杯：“我没理由客气，我会努力做好的。不过你不考虑考虑张宝，如果让他做副队长的话，这个小子还是比较好忽悠的。”
“他做不了这个。”
管理需要的素质，是张宝这个中学生现在不具备的，如果不是经历这么多，李樵也不具备，甚至他现在也不敢说自己能完美胜任，只是靠着功劳，地位和实力加分，勉强能镇得住场面。
跟郑糊涂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李樵又约了大壮。
他虽然在这次案件中深受挫败，但很多人帮了他忙，这些人情需要还的。
联系大壮就是联系魏雄。
很快就去了魏雄的KTV，包厢里又是一群龙蛇混杂的人物，比上次更全。
正是江州十八天王中的八大老天王。
魏雄表示，他们八家已经联手瓜分了药天王的地盘，对方一直躲着，不敢出面。现在有点僵持，他们也吃不准药天王会不会反扑，想从李樵这里知道官方的态度。
李樵有个屁的官方态度，他只能以个人身份帮助他们，如果药天王要反扑，他会义无反顾的帮助八大天王。
正聊着，魏雄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复杂。
“是康健。”
康氏集团董事长，江湖名号药天王。
“他找你什么事？”
“准确说是找你的，他想跟我们八家谈谈，但要你做中间人。”
李樵不由扫视了一圈，他才刚刚跟魏雄见面，康氏就知道了？
魏雄心知肚明，八大天王不可能铁板一块，都是江湖人，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那就见见吧。”
半个小时后，康健就亲自来了KTV包间，他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气质上跟八大天王迥异，还戴着金丝眼镜，一副书卷气。
进来后，一一握手，神情冷峻。
跟李樵握手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郁闷和不得不低头的挣扎。
“你们谈吧，我听着。”
李樵只是做个见证，就坐到一边，静静听着康健和八大天王的谈判。
江湖人士的谈判，火药味十足，好像随时都准备掀桌子一样。总体很顺利，因为康健要的东西跟八大天王不一样。他可以全面退出地盘，康氏做的是正行，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只要求八大天王不要骚扰康氏的药店，仅此而已。
谈判完之后，康健表示想跟李樵单独聊聊，大概是想听听李樵的态度。
换了一个地方，一家除了老板，没有客人的画廊。老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非常有气质，看康健的眼神明显不同。
“这画廊是我资助的。”
康健解释了一下，李樵体会背后的意思是这女老板也是他资助的。
这算是暴露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隐私给李樵，似乎是某种示好。
“康总，想聊什么？”
“哎！”
康健先叹了口气，在老板的办公室里给李樵倒茶。
之后娓娓道来：“我们栽了。”
“你们不该跟阿月集团合作。”
康健苦笑：“谁知道这女人这么疯。一开始她找上我们的时候，谈的是医药合作。她能提供有特殊药用价值的超能菌菇，我们经过化验分析，知道其中巨大的价值。”
“所以你们帮她种了大量蘑菇？”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上当了。在我们医药基地种植的，只是普通蘑菇，那完全是一个障眼法。就是吸引超能局注意力的。”
“幸好是普通蘑菇。”
李樵喝了一口茶。
康健庆幸道：“你说的也没错，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脱身。”
真的在自家药材基地种植了阿月的那些‘爱情’蘑菇，康氏药业估计想不破产都难了。
不过李樵还是觉得康氏这件事做的有点荒唐：“阿月的那些蘑菇问题那么大，你也敢跟她合作？”
康健解释道：“你想错了，她给我们展示的菌种，跟在健身房那里用的不一样。虽然健身房里的那种蘑菇其实也有巨大的药用价值，而且会有非常大的市场，但如果不受控，我是不敢碰的。她给我们提供了一批有特殊药用价值的菌种，其中有能完美应对目前正在流行的病毒的效果。这是一个巨大的利益，我们无法拒绝。只是没想到，我们只是一颗棋子，还是一颗死棋。所以你能解决阿月这个疯子，我还挺感激你的。”
康氏未必真如康健所说，完全被利用，但应该牵扯不深，否则超能局不可能放过他。但也绝不会那么无辜，否则不可能交出药材基地就完美脱身。
之后闲聊了很久，通过聊的方式，康健再次表达了他从江湖彻底退出的态度。并介绍了他能成为十八天王的起因，最初他对当天王不感兴趣。那时候江州有十大天王，大多数还比较规矩，但有几家行为有些过分，按照康健的说法，康氏是被迫反击的，在反击中，亲自剿灭了一家老天王，联合其他做正行的超能力量剿灭了另一家，最后不想继续打，跟老天王们谈判，确定了江州十八天王的格局。
“以后就是十七天王了。”
康健说道。
“不，还是十八家。”
李樵纠正。
这次打击药天王这个江州第一天王势力是魏雄牵头的，他自然要分到最大的一块蛋糕。但他不想惹众怒，所以他打算分家。将他的‘亲’兄弟魏壮捧到天王位置，魏壮的地盘将会是十八天王中最小的，只有药天王底盘中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
这些情况，魏雄跟李樵沟通过。他很明智，如果他吞掉药天王地盘中的一大部分，他必然引起其他天王的觊觎，所以请了一些老前辈出面，将他分到的地盘中一部分交给魏壮，跟魏壮分家。这样能降低别人对他的警惕，但他跟魏壮联手，又足以成为十八天王中最有分量的一股势力。
“无所谓了，跟我们没关系。”
康健似乎真的打算退出。康氏集团确实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发展，医药行业在任何时候都是支柱产业，获利足以支持康氏健康发展。之前他们能成为第一天王，靠的也不是搜刮地皮，也不擅长那个。
“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来画廊找老板娘。”
告别时候，康健的话多少让李樵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真心想交给朋友。这个画廊，就是他跟李樵这种特殊人物沟通的渠道。这位老板娘，在康健心中的地位，比想象的更高。
大壮竟然爬到了天王位置，这是李樵没想到的，不过也不是坏事，以后他要周旋在官方和民间之间，大壮的身份，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解决完民间遗留问题，李樵第二天才去上班。他得跟吕讼谈谈，健身房案结束，背后的起因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按照阿月临死前提供的情报，她是为了来追踪一个仇人的。阿月说那个仇人比她危险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