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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瑶跟飞鱼解释,祁让自己出去旅行了,不仅去旅行了,电话还关机。

    飞鱼听完程瑶的话以后,似乎思考了一阵,然后快步走到客厅的茶几下,拉开抽屉翻了翻。

    程瑶不知道飞鱼在翻什么,只好在一旁看着。

    飞鱼找了一会,抬头问程瑶:“他去旅行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程瑶一愣,“什么叫异常?”

    飞鱼想了想:“就是情绪方面的?”

    程瑶也跟着想了想:“没有啊,我俩三十在祁让干妈家吃的饭,然后放了烟花才回来的,都很正常啊。”

    “这样啊,”飞鱼抓了抓头发,“那就没啥事,放心吧他就是去玩去了。”

    “哦,”程瑶总觉得飞鱼知道些什么,但是在瞒着他,“但是他出去以后一直关机啊。”

    “关机?”飞鱼转身指了指祁让的房间,“你去他抽屉看看。”

    程瑶一愣,虽然心中有些疑虑,却还是顺从飞鱼的想法,走向祁让的房间。他打开祁让的抽屉,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到——祁让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带出去。

    “他、他出去玩不带手机?”

    虽然这个年代并不需要手机作为支付软件,手机也还没智能到必须随时携带开机,但是跟家人报个平安什么的还是有必要的吧?

    “正常,他经常出去玩不带手机,说走哪算哪。”飞鱼笑了笑,“得了,不用担心他,他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听飞鱼这么说,程瑶也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至此作罢。

    历史的时间线可能会被更改,今天祁让并没有跟萧伊伊在一起。

    到了晚上,程瑶听到萧伊伊把父母引进家门的声音,并没有第四个人在场。

    晚些,程瑶有些看不进去书,便一个人上了天台。此时天台的门已经修好了,这栋楼的住户都可以去天台晾晒。这几天一直下雪,天气时好时坏,顶楼也就没人晾衣服,显得十分空荡。

    程瑶想起不久前自己和祁让还因为晾被子被关在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蹲坐在台阶上,想起自己因为冷到失温而靠在祁让肩膀上睡着。现在想想,当时抱着自己的应该是他吧,不停的用手搓自己的胳膊,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想让自己回温。

    想着,程瑶不禁笑出声,却在笑的一瞬间听到身后有人踱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转身一看,来的居然是史波。

    “你怎么来这了?”程瑶有些惊讶,“过年没回老家吗?”

    “飞鱼告诉我你在顶楼我就上来了,”史波笑着摆摆手,走进天台就给自己点了个根烟。烟瘾跟祁让一样大。

    “坐,”史波拍了拍台阶,“来。”

    程瑶只好乖乖的坐了下来,但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史波愣是抽了半支烟才开始说话:“飞鱼跟我说,祁让出去旅行了。”

    “嗯。”程瑶点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史波吐了一圈烟,又叹了口气:“你才认识祁让不久,你还不了解他。你看着他平时性格挺好,精神头挺足吧?有时候是不是还晚上不爱睡觉,老往外跑?”

    “他是不是有失眠症之类的?”程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他总看到祁让在吃药,大部分时间他晚上都在代练,直到凌晨四五点才会睡觉。其实程瑶早有这个猜测,只是没说罢了。

    可没想到,史波却摇了摇头:“失眠症算什么啊。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感情上的波动啊?”

    “感情上的波动?”程瑶更不解了,“萧伊伊……算吗?”

    史波抓了抓下巴,思索道:“萧伊伊跟他告白了?”

    上次生日的算吗?萧伊伊希望祁让去见她父母?可那也不算告白吧?

    还没等程瑶回答,史波率先否决了:“他不喜欢萧伊伊,就算她跟他告白也不会怎么样。”

    “那祁让到底怎么回事啊?”程瑶忽然感觉心里有一万个不爽,连珠炮道,“你们说话都神神秘秘支支吾吾的,好像都知道他有什么事,就是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他感情上有什么波动,他离开之前我俩在一起吃饭,都很正常。但是那天晚上我有点喝多了,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客厅哭,就是这样。”

    “哭?”史波一怔,随即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哎,程瑶,我们也不是要隐瞒你什么,只是祁让这个病……他自己也不太愿意面对。”

    “病?”程瑶不解,“咱们战队都体检过,祁让没有什么病啊,他……健康的很啊?”

    史波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然后转脸看向程瑶:“祁让他,有躁郁症。”

    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祁让从来都收的好好的,程瑶也从来没有翻过他的东西。祁让总是看上去很阳光,精神很好,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他不爱睡觉,所以一直在打游戏。可是,他抑郁期发作了,他不再觉得开心。他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孤独,不想社交,甚至可能有自残或自杀的风险……他不想让程瑶看到他这种情绪,所以他选择避开吗?

    史波垂眸,缓缓道:“祁让上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很喜欢他,然后那个女生跟他告白了。头一天,祁让很开心,一直问我要不要答应。可后一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答应对方,他发病了,在学校连假都没请就离开了。那时候他才十四岁,一个人走了全国十二个城市,后来我找了他很久才找到他,带他去医院,住院,吃药,他才慢慢缓过来的。他不敢爱人,也不敢被爱。”

    所以,能够和萧伊伊交往的祁让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所以他才把自己一生的赌注都用在萧伊伊身上,他希望被爱,祁让根本不是什么恋爱脑!

    他这一生能够勇敢爱一个人,就已经是耗尽他所有的勇气了。

    这一夜,他在祁让的房间里辗转反侧,脑海里尽是回忆——那晚自己被酒灌醉,躺在这里,身边的他轻声安慰,温暖而亲近。然而,此刻重温那一幕,心境却难以平复,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变得有些遥远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