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的傍晚,细小的雪花如撒落的羽毛般轻柔地飘落在大街上,而院子里的灯光透出微弱的暖意,映照在破旧的墙壁上,似乎每一块砖瓦都在讲述着这个家曾经的故事。
苗南家的院子显得有些杂乱,几扇窗户透着温暖的灯光,却又因为窗框的破损而流露出几分寒冷。推开那扇略显斑驳的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苗南的妈妈正坐在院子的共用厨房里,极力挥舞着手肘,试图用手语招呼他们。
浓浓的烟火气中,透出了家的温暖。
苗南的妈妈虽然也是聋哑人,但她的笑容温和如春,做饭时的细心和热情倾泻而出,仿佛一切的辛苦都在美食的过程中得到了补偿。
她嘴角勾起笑时,脸上布满了温暖的皱纹。明明应该年纪差不多大,程瑶想起了自己老妈用的那些昂贵化妆品和护肤品,和苗南妈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他心头升起一阵暖流,而又感到一丝愧疚。
小丸子学过手语,尽管内心依然受到苗南的家境触动,但她努力调动起那份热情,开始跟苗南的妈妈用手语交流。
“我今天做了很多菜,快来吃吧!”苗南的妈妈比划着,指向一桌丰盛的菜肴,盘子里五光十色,其中有一盘炖菜,炖得恰到好处,鲜香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小丸子一边翻译,一边眼角微微泛红,随即鼓起勇气,说道:“阿姨,您真的太厉害了,这些菜看起来好好吃!”
“谢谢你们愿意来吃晚饭。”苗南的妈妈显得格外兴奋,她用手拍了拍胸膛,似乎在表达心中的感激。程瑶在小丸子的引导下,也用手势回应,简单的交流却让气氛变得格外温馨。
在队里是唯一的女生,在家也是被小公主般对待的小丸子此时主动走进厨房,与苗南妈妈一同忙碌,还会主动帮她切菜。她时不时用手碰碰苗南妈妈的肩,虽然言语不通,但她的关心在每一个动作中都流露出来。
程瑶则和苗南一起坐在院子里。他很少和苗南交流,主要是自己只会看懂一些简单的手语。
当然苗南也是个不折不扣的i人,他巴不得程瑶不要跟他说话。虽然按照平时的程瑶,这会肯定为了缓解气氛得给苗南练上两招,哪怕交流一下游戏心得呢,但是这会的程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苗南的家里很小,连凳子也不够坐四个人,苗南自己主动蹲在一个特别矮的板凳上吃法。但苗南妈妈很热情,不停地为客人夹菜,手法虽然笨拙,却十分用心。
屋子虽然小,但却包裹着浓浓的暖意,窗外的寒风被深厚的亲情所抵挡。程瑶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也没敢问苗南的爸爸去哪了,但是他现在特别理解当时苗南在工地搬砖不肯来做电竞选手。
这确实在这个年代是一个太不确定的职业了,他需要钱,他要养家。
“程瑶,你还好吗?”小丸子突然在程瑶的耳边低声询问,她的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程瑶意识到自己的沉默,她的目光透着细腻的柔情,他点了点头,却又无法掩饰内心的波动。
程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家了。
晚饭之后,陪着苗南的妈妈随便看了一会电视,小丸子说明天还要去拜年就提议先和程瑶一起离开。
苗南把两人送到院子门口,小丸子挥手告别苗南和他妈妈以后,立马一本正经的问程瑶:“你怎么了,我察觉出你不对劲了。”
“我?”程瑶指了指自己,“我能怎么啊,我没事啊。”
“不对劲,”小丸子摇了摇手指,“不要欺骗道长,道长什么都能看的出哦。”
程瑶无奈一笑:“那你看出什么了?”
小丸子啧啧了两声,忽然问道:“祁大队长呢?”
没想到小丸子忽然说祁让的名字,程瑶一愣:“什么?”
“我说祁让呢,他人呢?”小丸子停下脚步,抬头盯着程瑶,“你俩一直都形影不离的,怎么今天你自己来庙会祁让没来?”
“额,”程瑶思忖了片刻,“他出去旅行了。”
“旅行?”小丸子一愣,“他去旅行干嘛不带你啊?说起来去旅行他群里也没说啊,和别的朋友去的?他谈恋爱了?不会是那个萧伊伊吧?”
连珠炮似的发问,却让程瑶捕捉到了重点——萧伊伊。
如果按照历史发展,明天大年初三,就是祁让和萧伊伊正式交往的日子,也就是祁让一切苦难的开端了。他明天会回来,并且按照约定和萧伊伊回家吗?
现下自己并没有插手改变,那么按道理来说历史应该是不会改变的,也就是说祁让今晚或者明天就会回来,并且和萧伊伊发展。
想到这,程瑶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祁让的电话。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电话依然关机。
连着几天电话关机,这让程瑶感觉到有一丝不太舒服。
“你和祁让认识很久了吗?”程瑶问小丸子。
小丸子摸了摸下巴,思索道:“算是挺久了,但是让哥挺神秘的我感觉。反正平时我也只有打游戏的时候能见到他。”
程瑶哦了一声:“那他以前自己一个人出去旅游过吗?”
“旅游吗?”小丸子摇摇头,“我不清楚诶,不过你可以问问史波哥和飞鱼哥啊,他们跟让哥关系好。”
程瑶想了想,也不知道是释怀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笑道:“算了,没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自由嘛。”
似乎意识到了程瑶心情不愉快的点,小丸子抬胳膊拍了拍程瑶的肩膀以示安抚:“你不用担心啦,道教有云,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当你感到不快乐时,记得寻得一处宁静,听听大自然的声音,或许能找到新的启发。可能祁让就是这么想的呢?”
程瑶认可的点点头,小丸子又说:“人生如梦,浮沉不定。你要记住,无常乃是自然之道,快乐与忧愁皆是暂时的。此刻的不快,正是人生的一部分。”
这和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但程瑶却听进了心里。
“好,我知道了,”程瑶说,“我也没有不开心,只是祁让一直关心,有点担心罢了。”
“他那么大个人了,而且祁让哥可比你厉害多了,还需要你担心啊?”小丸子说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该回来就会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