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海目睹春燕哭泣着跑进了里屋,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他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余传智的耳朵。
“你个王八羔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不知道你这么做,让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不都是白费了么,要不是你大哥临场发挥得好,别说拿奖,丢人丢丑了,以后我们余家花鼓灯怎么出去混。”
“你,你给我跪好,你当着爷爷奶奶和你大哥的面说说,你为什么要把斩妖宝剑藏起来自己玩。”
余传智紧闭了嘴巴,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恶狠狠地瞪着哥哥。
余传奇本想说几句,但是看到爸爸那么生气,他干脆不说话了,也让爸爸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长长记性。
“说,你做错了没有?”余淮海指着鼻子问小儿子。
余传智不说话,一脸的不服气。
奶奶苗小兰走了过来,先是看看儿子淮海,又心疼地拉了拉余传智。
“你个犟驴,给你爸爸赔个不是,认个错,不就没事了么?”
余传智把头一甩,连看都不看奶奶一眼,大叫一声。
“奶奶,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我也没有错。”
余淮海发现小儿子如此不可教,连奶奶都顶撞,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叭”一巴掌下去,余传智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手印。借着这一巴掌,余传智这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
奶奶劝不好,妈妈田丽丽也从厨房里赶了出来,两手的面水还没有擦干净。
“淮海,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这么小,能承受你这一下子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整个家搞得鸡飞狗跳的。”
余淮海一听田丽丽这么说,他的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孩子再不教育就能上天了,你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了,这么长大还能得了,惯子如杀子呀,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田丽丽一时也眼红了。
“我什么时候惯他了,你想想看,这么多年来,我心里疼的还是传奇呀,什么吃的,穿的都是他用过了才给他弟弟妹妹的吧,淮海,咱们说话做人可要凭良心啊!”
边说边和小儿子一样,放声哭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余传奇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今天这个事都怪自己,要不是这个斩妖宝剑的事,也不会妹妹急哭,弟弟挨打,妈妈发火,奶奶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还好,这时爷爷急着去黄金叶的公司去上夜班了不在家,不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
余传奇往地上一跪,抱住了余淮海的大腿,也哭了起来。
“爸,别生气了,这事还是怪我,是我不小心弄掉的,不怪弟弟,他拾了没有错,你要揍就揍我吧。”
余淮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抬起的手臂在半空里凝固着。
“就是,就该打哥哥,他又不是你亲生的,我才是你亲生的,爸,你偏心!”
童言无忌,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全家都无语了。
“你这孩子,不可以胡说八道,他就是你亲哥哥。”奶奶苗小兰预感到不妙,上前赶紧捂住了余传智的嘴巴。
“你捂也捂不住的,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我亲哥哥,我听人家说了,他是爷爷从淮海岸边捡到的野种,余家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他什么都不是,他就是个野种!”
余传智歇斯底里地狂叫着,田丽丽再也无法容忍自己儿子如此的决绝,她狠狠地朝余传智脸上就是两个耳光。
“我今后绝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他永远都是你的亲哥,他是我和你爸亲生的。”
“我不相信,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所有人都知道这事,连我妹妹春燕都知道,就你们不知道么,你们大人整天都在骗我们小孩子!别以为我们人小什么都不懂,我们什么都知道。”
余传奇一怔,虽然他一直在怀疑自己的身世,特别是自从有了弟弟妹妹之后,他明显感觉得妈妈不再那么爱他了,但这种感觉又不太正确,他希望这是一种自己的错觉。
今天,他看见了爸爸的愤怒,妈妈的发火,还亲自打了弟弟,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妈妈发这么大的火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余传奇的小脸涨得通红,他当然不相信弟弟的话,可他又能相信什么呢,他觉得这个空间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的嗓子里堵了一块东西。
趁着爸爸妈妈不在意,他突然跑了出去,他想到淮河岸边,到弟弟说的那个被爷爷当年捡他的地方去看看,尽管天黑路远,可他一点都不怕。
等余淮海回过神来,传奇就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余淮海吓坏了,他真的担心传奇出事,对着田丽丽大喊一声。
“赶紧找人,提上马灯。”
余淮海不光喊上了家人,还动员村子里其他人,带上马灯、矿灯,一起寻找余传奇。
他们找遍了整个村子的边边角角,沟沟坎坎,小河边,大路旁的草丛里,也没有发现余传奇的影子。
折腾到了半夜,还是田丽丽提了个醒。
“刚才传智说,他是从淮河岸边捡到的,他会不会去淮河和颍河交叉口那个草滩上了。”
大家又一起向草滩处奔去,边走边喊:“传奇,传奇,你在哪里,听到了应一声啊!”
夜空如死一般的寂静,田地里的麦苗已经出垄,走在上面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
等大家到了淮河草滩处,只有凉风在呼呼地刮着,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孩子到底去哪里了呢?
事实上,余传奇原本想打算去淮河岸边的那个草滩处,当他跑到一半的路时,他又改变主意了。
去那里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这件事,虽然对自己是个意外的袭击,甚至自己将来慢慢的也有可能接受得了,可这必定是自己眼前的一件大事,自己还要长大,将来,他什么都会知道。
这时,他想到了爷爷。爷爷才是知道这事情真相的唯一,弟弟不是说爷爷把自己捡到的么?
想找爷爷,他又有去过小黄庄,走了很久,他看见前面有个村子,有一家人的灯还亮着,他本想叫醒那家人,想想也不妥,自己刚刚表演的哪吒出海,附近的人哪一个不认识自己。
眼前有一个稻草堆,他扒开了一个窟窿钻了进去,这一天太累了,他往里面一趟,很快睡着了,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当天晚上找不到余传奇,余淮海只好到小黄庄旅游公司找父亲余万金。
“怎么,传奇不见了,我说你们是不长脑子么,还记得他小的时候,我们找过他一次吧,那一次,咱们可是在粮囤子里找到的呢?不过,他现在都长大了,应该不会在躲在家里边了吧?”
余万金也急得上火,他知道余传奇早晚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眼下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他正要和余淮海请假回家找孙子,这时,办公室里告诉他,公司要开紧急会议,让他抓紧时间去一趟,黄总夫人找他有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