夀这年的秋天,淮水鼓韵花鼓灯艺术团接到东南亚星岛国的邀请,加强国与该国的文化交流。
星岛国系东南亚一个岛国,也是世界重要的转口港及联系亚、欧、非,大洋洲的航空中心,位于马来半岛南端,马六甲海峡入海口,是个华人约占74%左右的国家,用的是汉字为文化交流工具。
余传奇率领十五个演员来到星岛国后,就受到当地群众的欢迎,这种把自己团队当亲人的感受,余传奇在国外演出中还是第一次享受到,宾到如家,也是所有演员愿意来此国的动力之一。
几天来,演出团队分两个演出小组,到剧场,下社区,为华人兄弟表演花鼓灯忙得不亦乐乎。
余传奇白天想着如何把演出演好,晚上把队员召集在一起,还要提工作要求,要他们在演出过程中,要注意细节,注意与当地群众互动,传播好文化,还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毕竟在国外,社会治安等方面不同于国内等等。
这天晚上,所有事情安排完毕,余传奇在酒店洗了个澡,然后来到海边吹个晚风。
海边的夜景很美,灯火闪闪。不远处的海面有向岸边驶过来的巨无霸的轮船,有的海轮甚至比一栋楼还要高出不少,从船上走下来的是各种肤色的人种,操着各类听不懂的语言。这就是异国他乡,多少年前老一辈人下南洋,很多人便在这里停下了匆忙的脚步。
余传奇听老一代人讲过,爷爷就和他说过多次,如今站在海滩上,脚下细细的沙,如同给自己的脚心按摩,爷爷如果能来这里享受一下多好,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想爷爷了。
“叮铃铃,叮铃铃”余传奇的手机突然响起,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国外号码,他迅速挂掉了,毕竟电话短信诈骗还是非常常见的,在外地出差,这样的电话尽量不要接打,余传奇暗暗警告自己。
没停几分钟,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正想按掉时,手机里传来了语音讯息。
“我是怀桑呀,余团长,怎么老不接我电话呢?”
余传奇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他不相信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将要发生。
怀桑电话也不打了,而是直接和余传奇手机视频。
“团长哥,你在哪里呢,周边忽明忽暗的。像是大海边,不对,你不会在海边游泳吧,晚上可不能夜游,万一有鲨鱼怎么办?”
怀桑一惊一乍地在电视的另一端做着夸张的表情,把余传奇都逗乐了。他用手指抚了抚屏幕,郑重地说:“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借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下海呀!在我们老家那边很少能见了大海,所以来这边的看看稀奇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我们在电视和报纸还有各类的自媒体上,都看到了你们花鼓来星岛的表演了,我妈妈特别喜欢,今晚想请你喝一杯,怎么样,你发个定位,我马上开车接你去。”
“叮咚”一个声响,余传奇把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不到十分钟,一辆银灰色跑车停在了传奇身边。
车窗缓缓摇下,怀桑一脸春光,兴奋之情写得满满都是。
“喏,上车吧,我亲爱的团长。”怀桑热烈的红唇似张非张,披肩长发,身材凸凹错落有致,让人充满着想象的空间,大脑的神经一时显得错乱。
毕竟两个人之间有过相交,彼此不觉得不自然。传奇上了车,车上便在海边飞驰,几分钟后,进入了主城区,道路两旁迷你的路灯和高大的玻璃幕墙,在灯光和海风里,富丽雅典。
在一个叫半岛怡东温德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车子平稳停了下来。
“传奇,咱们一会儿坐电梯到顶楼,在那里可处看到更漂亮的海景,我妈妈就在那个‘真的好想你’咖啡厅等我们呢?”
十五层的“真的好想你”咖啡厅的555包间里,一位悠闲的女士坐在靠着窗户的一角,两手合在一起,不停地双两个拇指画着圈圈,尽管一直没有画得太圆,却极其有耐心。
咚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从沉重的黄花梨红木门的背后,走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女孩子上前拉着女士的手,有些激动和兴奋。
“妈,你看谁来了,余团长,我在华国的好朋友,淮河花鼓灯传承人,淮水县鼓韵花鼓灯艺术团团长。”
灯火昏暗处,音乐轻柔地拉开人们的心扉,那位女士仔细地端详着余传奇,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过了很久,她才伸出手,声音有些发颤。
“我,我叫黄依依,祖籍也是淮水县的,我离开那里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了。
“黄阿姨好,怀桑和我说过你,她很爱你,说你是一位慈祥的母亲。”
黄女士点了点头。
怀桑轻轻地将浓浓的溢香黑咖啡倒入杯中,递给余传奇和妈妈。
黄女士的眼光很温柔,是个不急不慢的性情中人。她用不锈钢长柄小勺子搅拌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加了些焦糖有鲜奶。
“小余同志,原味的咖啡你不一定适应,我帮你加了点东西,你尝尝这个。”说着,她把搅拌好的褐色咖啡递了过来。
“不太烫的,尝尝吧,小心点啊。”黄女士的推荐让余传奇无法推辞,让他的心里萌生出一丝丝的暖意。
“淮河花鼓灯在我年少的时候,就融入到我的梦里了。在外面这么多年,经常做梦回到家乡的淮河岸边,与父老乡亲们一道载歌载舞,多么幸福啊!”
黄依依看看余传奇的脸,又看了看窗外,不远处有轮船的灯火,还有长鸣的汽笛声传来,一切是那样的熟悉,或者又是那样的陌生。
“我一直听说余派花鼓灯的盛名,只可惜没有机会和余万金老爷子接触,你们家的情况好吗?”
提起家庭,余传奇的内心也起了涟漪。
“阿姨,太巧了,你刚才说的余万金就是我的爷爷。爷爷挺好,我奶奶去世了,我和爷爷现在县花鼓灯团里住,家里弟弟妹妹和爸爸妈妈,他们还都好。”
“你是余万金的亲孙子?”黄女士有些不太敢相信。
余传奇点了点头。
“那余淮海就是你亲爸爸了,对吗?”黄女士又弱弱地追问了一句。
余淮海抬起的头,马上又低了下来。
“是的。嗯,也不是的。”这声音似乎是从地下发出来的,小的只有余传奇自己能听得到,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和这个女人讲这些呢,余传奇呀余传奇,你是不是脑子被驴子给踢了,还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