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看着薛悠黎娇娇软软的笑颜,不禁也笑了起来,“嗯,我们走!”
难怪皇上会喜欢她,这样明艳动人又聪明果断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呢?
当纯妃把贺胜风腰牌交给薛悠黎处置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做了选择。
她放弃了这个她默默喜欢了八年的男人。
她看着贺胜风从少年到如今长大成人的模样。
她以为这辈子就算不能嫁给贺胜风,至少他们二人的心是在一起的。
可刚才当他们私会面临被人发现的风险时,贺胜风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她。
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死了。
所以,她深爱的贺胜风也该死了。
只有他死了,她才能忘记他的不好,只记住他们曾经的美好。
以后,她便只是体弱多病的纯妃,甚至回宫后会病得更严重,来年怕是没有福分再来行宫避暑了呢。
她的余生怕是要埋葬在寂寥冷清的深宫里了。
薛悠黎把纯妃送到她所住院子的门口,“纯妃娘娘好好休息,明日是新的一天,肯定有好消息的呢!”
她口中的好消息可不仅仅是指,渣男贺胜风替纯妃背下撞破慕容邺跟薛青瑶私会的锅。
以慕容邺跟薛青瑶二人的行事作风,贺胜风应该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纯妃自然也想到这一层了。
其实,回来这一路上,她都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
然而,听完薛悠黎的话,她到底还是无法排除心底郁结的情绪。
悲痛与愤恨交织着,翻滚着……
她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
她头一歪,‘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纯妃娘娘!”
薛悠黎见她身体摇摇欲坠,一把搂住她的肩膀。
纯妃望着她,不知为何,眼泪就像决堤一般,大颗大颗从眼角滚落。
纯妃自认为不是个矫情的人,可是她为了贺胜风牺牲那么多,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结局,她不甘心啊!
“妹妹,让你看笑话了……”
纯妃不清楚薛悠黎对自己跟贺胜风的事知道多少,她很想找人倾诉,偏偏开不了口。
薛悠黎劝解道,“人生在世,谁还没遇过渣男?你要庆幸及时看清楚了那人的真面目。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向前看,将来有很多美好的事等着你。”
纯妃终于绷不住了,一把抱住她,哭得很用力,似乎要把心底所有的不痛快都跟眼泪一起排出去。
“其实,你入宫也说明那个混蛋没有福气拥有你这么好的姑娘。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晚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咱们应该高兴才对,说明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纯妃听着她的开导,人也渐渐从郁结的情绪中好转过来。
而薛悠黎跟她聊天的时候,伸手搭上她的脉搏,替她诊脉,“纯妃娘娘,你身体底子弱,今晚突然郁结攻心,这才吐了血。其实大哭一场是好事,把压在心底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人就没事了。”
纯妃哭够了,拿帕子抹了抹眼角,不好意思道,“让妹妹看笑话了。”
“怎么会呢?纯妃娘娘不就是摔了一跤,疼得哭鼻子了吗?这种事我自己就经常干呢!”
薛悠黎冲她眨了眨眼睛,又道,“你回去喝点安神茶,赶紧休息吧。明日可以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突然从京城来到黔州,水土不服也是常有的事。”
“好,我听妹妹的。”
纯妃擦到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然后进了院子。
薛悠黎打了个哈欠,也朝自己院子走去。
等她回到房间,就看到楚馨月单手支颐躺在她的软榻上。
见楚馨月闭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模样,薛悠黎挑眉,“你困的话,怎么不上床睡觉?”
楚馨月抬起另一条胳膊,手里的匕首往她床上一指,“你看看你床上有什么。”
薛悠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两条足足有小臂那么粗的蛇扭着长长的蛇身,在她被子上游动着。
这两条蛇通身黑色为主,当察觉到薛悠黎进了屋子,它们立刻竖起扁平的颈背,龇着尖锐的毒牙,冲她们吐出血红的信子。
在它们椭圆形的脑袋上方,同样有属于它们的身份卡。
【物种:眼镜蛇,性情凶猛,有剧毒,一旦被咬伤后可出现局部组织坏死,毒液扩散,可引起呼吸困难视力模糊的症状,严重的甚至有危及性命。】
薛悠黎看完两条毒蛇的简介,赶紧提醒楚馨月,“你小心点,蛇有剧毒!咱撤吧!”
她话音未落,两条毒蛇就被惊动,飞快游下床,朝她们的方向游过来,显然是把她们当成猎物了。
薛悠黎瞅着它们颈部眼镜状的斑纹,只觉得心里发毛。
她一个箭步冲到软榻前,急吼吼地拽人,“楚馨月,你再不起来,咱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楚馨月说话的同时,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就‘咻’地一下子飞出去,精准地扎穿两条蛇颈部的眼镜纹上,最终将它们一起钉在离床不远的墙上。
墙是白色的,两条黑色的蛇被匕首扎穿,痛苦地扭动蛇身,想从匕首上挣脱。
薛悠黎真是看不得这个场面,“楚馨月,我的小姑奶奶!你把蛇钉在我床旁边,你让我今晚怎么睡?”
楚馨月指了指她的床回道,“你床上被人撒了吸引毒蛇毒虫的药粉,估计再等一会儿,引来的毒蛇更多,你确定要在这里睡觉?”
薛悠黎光是看着那两条把蛇身扭成麻花的眼镜蛇,就有点反胃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不要!我今晚跟你睡!快走快走!再多待一秒钟,我怕我晚上做噩梦!”
楚馨月看着薛悠黎迫不及待的模样,笑死了,“走吧,今晚本郡主翻你的牌子,让你侍寝!”
“翻牌子?除了我,难道你还有别的女人?”
“你把本郡主当什么人了?本郡主心里能装得下千千万万个男人,但是女人,只装得下你一个!”
“哼!这还差不多!”
薛悠黎撇了撇嘴巴,抱起软榻上的枕头,跟着楚馨月去她那里蹭床睡。
与此同时,沧澜湖边。
慕容邺把楚馨月追丢之后,又折回来了。
当他看到倒在假山旁边昏迷不醒的薛青瑶,眉骨重重一跳。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低头叫人,“醒醒,快醒醒!”
薛青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依然隐隐作痛的后颈,“邺郎,我怎么了?”
慕容邺被她的问话气笑了,“本王也想知道你怎么了?”
薛青瑶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抚着额角回忆,“我记得好像有人把我打晕了。”
慕容邺连忙追问,“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
薛青瑶是被人从身后偷袭的,怎么可能看见对方的长相?
但是,她不能这么回答,否则慕容邺肯定会觉得她是个没用的废物。
就在她绞尽脑汁替自己找借口的时候,突然眼角余光瞥到自己脚边有一块腰牌。
她瞳孔一紧,连忙将腰牌捡起来,“邺郎,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