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悠黎跟楚馨月聊完,将床头摆着的药碗递到她面前,“喏!聊了这么久,药都快放凉了,你赶紧喝。慕容邺最近肯定会有所行动,你得赶紧好起来。”
楚馨月看到黑乎乎的药汁,眉头都拧成疙瘩了,可是听到后面一句话,她一咬牙,一口气把药全喝下肚了,“好苦啊!”
薛悠黎瞧着她五官都皱成一团,刚想从腰间拿一颗龙须酥给她,门外就传来二喜的声音,“王妃,娘娘,王爷让奴婢给你们送茶水和点心来了!”
她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床头盛药汁的碗空了,连忙把蜜饯递到楚馨月嘴边,“王妃,这是王爷特意让奴婢给您准备的蜜饯。”
楚馨月捏了两块蜜饯送进嘴里,含了一会儿,嘴里的苦味总算淡了。
薛悠黎看着二喜手里捧着的蜜饯盘子,笑着道,“慕容楠对你挺上心的嘛,还记得给你送蜜饯。”
楚馨月撇了撇嘴巴,“他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要他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她又扭头吩咐二喜,“你去把王爷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薛悠黎从床边起身,“早知道慕容楠把你照顾得这么好,我就不费那么大的劲儿跑出宫了。”
楚馨月一把抱住她的腰,撒娇地将脸靠在她怀里,“阿黎,我伤恢复得快,还不都是你的功劳?你又是给我施针,又是叫我泡药浴,我睡完一觉,今早起来身上的伤已经没那么疼了。就冲你的医术,我都想给你磕一个!”
薛悠黎听着她夸张的语气,顿时笑了,“我今晚肯定不走,好不容易出宫,留在王府陪你两天,然后我再回家一趟。”
难得出宫,她也舍不得这么快就回去。
“好!”
晚上,天还没完全黑,楚馨月就催着薛悠黎洗漱完,跟她钻一个被窝里。
她神秘兮兮地冲薛悠黎眨了眨眼睛,“阿黎,你猜慕容楠问慕容邺要了什么贴身物?”
上午,楚馨月把慕容楠叫进房间后,薛悠黎就跟二喜去王府的后花园逛了几圈。
现在听到楚馨月的问话,她想了想,随口回道,“不会是臭袜子吧?”
楚馨月顿时一脸惊讶地瞪大眼睛,“我去!你怎么连这个都能猜到?”
她白天交代慕容楠不管想什么法子,一定要从慕容邺身上拿一件随身物回来,证明他俩关系好。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慕容楠拿回来的竟然是慕容邺的袜子。
薛悠黎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笑着回道,“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嘛!”
“我也没想到慕容楠有这么聪明的一天,竟然能把慕容邺灌醉,然后两个人玩划拳,赢了的人可以从输了的人身上拿一件东西。结果慕容楠直接脱了慕容邺的鞋。慕容邺拿他没办法,他才拿到了慕容邺的袜子。”
“你要说慕容楠笨吧,我倒觉得他有什么还挺聪明的。借着醉酒,如果要别的东西反而会惹慕容邺怀疑,但是要别人袜子这种事,确实只有醉鬼才干得出来。”
楚馨月听着薛悠黎对慕容楠的夸奖,也与有荣焉,“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能变聪明都是我调教得好。”
“有了这样东西,希望蓝筝公主被傀儡蛊操控的时候,手起刀落,一招了结他。”
……
“啊啾——啊啾——”
此时此刻,贤王府。
蓝筝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面纱,出现在慕容邺的书房里。
慕容邺视线在她身上一扫,哪怕对她的行为不满,依然只能耐着性子提点她,“这段时间,皇上正在替你跟蓝洛物色联姻对象,你贸然跑来我府上,很容易被人盯上。”
蓝筝不满地嘟起红唇,“人家想你了,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来看你,你难道不开心吗?”
慕容邺看着她不乐意的表情,语气柔和了几分,“当然开心,只是我担心如果被人看到你来贤王府,会给你带去麻烦。”
蓝筝回道,“放心,我让婢女扮成我的模样留在驿馆的房间里休息。没有人知道我来这里,不会有任何麻烦。”
慕容邺听她这么说,才放心了几分,“我今日从慕容楠口中得知楚馨月的伤并不严重。我算着时间,她体内的傀儡蛊也快发作了。恰好我听说薛悠黎今日一大早落水了,也许我们可以趁着她进宫探病的机会动手。”
蓝筝点头,“没问题,趁薛悠黎卧病在床动手,胜算也更大。”
傀儡蛊是南诏的东西,慕容邺对傀儡蛊的了解没有那么深。
既然蓝筝过来了,他自然要向她请教如何通过母蛊操纵子蛊。
于是,他故作担心地看向蓝筝,“我从来没有操纵过蛊虫,担心会失手。”
蓝筝回道,“其实很简单,到时候你只要吹响玉箫,就能催动蛊虫,让楚馨月听从你的指令。”
“我的身份无法靠近凌云殿,顶多就是打着看望太后的名义,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慈宁宫距离凌云殿不近,蛊虫能听到箫声吗?”
“你别小看了蛊虫,只要你进了皇宫,不管你在哪里吹箫,蛊虫都能感应到。”
慕容邺得到肯定的回答,彻底安心了,“薛悠黎一死,皇帝必定要给她发丧,九洲跟南诏的联姻肯定会延后,你就不需要嫁给你不喜欢的人了。”
蓝筝闻言,两眼顿时一亮,“那我是不是可以嫁给你了?”
慕容邺闻言,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随即面露难色,“秋猎的时候,慕容彻让你跟蓝洛在诸位大臣中挑选如意郎君,就是不想将你跟蓝洛中的任何一人嫁给我。”
“难道他是怕你跟南诏公主联姻后,借助南诏的势力跟他争皇位?”
“没错。”
慕容邺点头,俊脸上神色冷凝,“其实,先帝驾崩前,朝中很多大臣都想拥立我为太子,可是当今太后却拿出先帝写下的立储诏书,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一提起这事,慕容邺心里就觉得憋屈。
就因为他没有一个家世好地位高的母妃,没有人替他筹谋,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位落入慕容彻手里。
他不服气,也不甘心。
既然没有人帮他,那他就想办法夺回属于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