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军爷,抱歉抱歉,怠慢各位了。”刘卓刚进屋就举手行礼。
“敢问可是刘卓,卓爷?”一个官职较高的锦衣卫起身询问。
“卓爷不敢当,在下正是刘卓。诸位路途辛苦,不如让卓某尽一番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各位。”刘卓满脸笑容,一脸的谄媚讨好。
“怕是不妥吧,上面可是着急的很呐。”一旁的另一位锦衣卫开口。
“再急也不能饿肚子啊,诸位还是让刘某招待一番,可好?”刘卓继续奉承逢迎道,随手从怀中掏出几张面额不小银票,塞到几人的手里。
“既然卓爷如此热情,我等再推辞,就有点不识好歹了。”领头的锦衣卫笑着开口说,一旁的三人也是应声点头。
接着,在刘卓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处布置美观的酒楼。一杯又一杯的酒水灌下肚后,几人便将口中的东西也都吐了出来。
在确认此行没有任何的威胁后,刘卓才在第二日的午时,带着十余名亲卫,随之进京。
天启二年四月,经过长达几天的快马飞驰,刘卓等人终于到达了北京城。
一路上,只要路过驿站就换马狂奔,着实令刘卓感受了古代版高速公路的便利。
望着那长达十几米的城墙,不禁感叹果然是高大宏伟、坚不可摧啊。
北京城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越是靠近皇城,人流越少,街道却越宽阔。
望着前方的皇城,刘卓心中难免有了一丝紧张与担忧,不自觉地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来到皇城城门前,几个锦衣卫才对刘卓说:“卓爷,我们就只能陪您到这了,之后会有皇城内的公公带您面圣的。您的护卫就让他们在此等候吧。”
“诸位的一路辛苦、奔波操劳,刘卓记在心中,容后再谢。”刘卓拱手答谢。
“卓爷客气了。”回过刘卓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开。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从皇城门后方走出几个小太监,向刘卓走来,声音低沉有力:“刘卓是吧,跟咱家走吧,陛下可是等了许久了。”
刘卓快步走上前去,跟着眼前的太监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城门。走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刘卓终于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宫门前。
然后,太监快步走到门前,向门口的值守的几个小太监说着什么。
没多会,就又有个领头的太监走了过来说道:“刘将军,跟咱家走吧。”
又是穿过几道宫门,大概走了有几百米的距离,领头的太监终于停下来,向着前方殿门口的太监走去禀报。
没过多久,走来一个貌似权力不小的太监,伸出右手看向刘卓。刘卓见此情形,哪能不懂得职场潜规则,立马从怀中掏出几张百两的银票。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这位公公才开口:“陛下有旨,宣游击将军刘卓觐见。”
“走吧,跟着咱家。”
随后,刘卓跟随着小太监进入了大殿。
绕了几次后,刘卓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形略有佝偻的老太监,身穿红色蟒服,头发有些花白的人坐着批阅奏疏。
随后只听一声:“公公,人到了。”
听到声音后,桌案之前的老太监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开口道:“你下去吧。”
紧接着,桌案前的老太监抬起头,笑眯眯的注视着刘卓:“按理说,你是晋商的中的一员,也不缺钱,为何买官做那战场要命的勾当。这武将历来名声不好,地位也是不如那些文官。”
刘卓见这位公公如此问话,权势必定不小,急忙紧忙磕头行礼。随后低头回复:“公公此番是误会了,我只是个出生山西的商人,但是却从不以晋商自居。”
“至于为何做那战场舔血之事,皆因从小翻看戚将军与历代武将兵书,不想让那后金鞑子太猖狂。”
“照此说来,你也是为了博一前程?为名为利而来?”老太监虽然年龄大了些,但两眼却炯炯有神,深邃犀利,盯着刘卓,好似能将刘卓看穿一般。
“公公睿智。刘卓此番进献番邦作物‘番薯’ 与俘获的兵器万余件。”
“此物极为耐旱、耐贫瘠、适应性强,亩产可达上千斤;那些兵器、甲胄过多,来的匆忙未能运来。”刘卓直接将番薯、俘获贡献出去。
听到亩产千斤后,老太监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冰冷:“你可知欺君是诛九族的大罪。”
刘卓继续低头回复:“刘卓以身家性命作保,所言句句为真,未有任何作假。”
“起来吧,跟着我。此番陛下问话,你最好如实陈述,不要夸夸其谈,陛下对此可是颇为厌烦的。”老太监随口说道。
刘卓随即起身低言谢道:“多谢公公提点,刘卓铭记在心。些许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收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事。不要再似先前那般不懂规矩,擅往辽东。”老太监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刘卓的问题一笔带过。
刘卓听后,心中也是一阵的后怕,若是个多疑的主子,说不得今日就没这么好应付了。
望着那略显佝偻的的身影,刘卓心中暗自猜测,此人应该就是魏忠贤了。
魏忠贤在史书中的评价可不好,但是前世随着那些东林党所作所为的被人所知,网上一度出现了“忠贤不死,大明不亡”的言论,这确实夸张了些。
不过,拿东林党与阉党的比对来说,魏忠贤的阉党确实比东林党好些。最起码依附魏忠贤的一众官员务实肯干,而东林党却只会高谈阔论,缺乏实践。
此外,魏忠贤及其阉党所对付的都是官僚士绅,从未损害到百姓的利益。天启皇帝也知道魏忠贤有私心,但是对于一个能贯彻自己意志的太监,有私心又能如何。
魏忠贤在天启时期的权势达到如何程度,仅用“九千九百岁”的称号,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信赖魏忠贤,因为天启皇帝需要宦官来制衡文官东林党。阉党最起码还做事,多数的东林党简直就是个嘴炮。
老朱家的人虽然个个都有一些特殊爱好,但是没有一个是傻子,多数皇帝都很聪明。
天启皇帝临死前还告诫朱由检继续重用魏忠贤,崇祯皇帝压根没有听。但是,崇祯皇帝在除掉魏忠贤没多久,就后悔了。
最直接的就是,在崇祯元年,大明的财政收入直接锐减了一半。李自成破城前,崇祯皇帝才下旨收葬魏忠贤的遗骸祭奠,并肯定其功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刘卓略有恍惚的跟着这位公公走着,脑子里时不时的想着,突然被一句话打断自己想象,刘卓急忙跪地。
“陛下,此人就是刘卓。”魏公公望着坐在椅子上天启皇帝。
此刻,宽阔的殿堂中,中央的御案上,天启皇帝正在写写画画,听到魏公公的声音后,天启皇帝也缓缓抬头望向刘卓。
“起身吧,朕对你大败后金可是好奇的很。”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青年好奇道。
“谢陛下。”刘卓讲完随即抬头望着天启皇帝。
“刘将军,陛下可是等好久了,你还不快快将复州之战的经过细细给陛下讲来。”一旁的魏忠贤提醒道。
没想到天启皇帝还亲自过问复州之战的细节,这估计得耗费许久时间。天启皇帝或许就是没长大的小孩,就喜欢听故事。
身边站着两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大佬,这可得搞好关系。
“陛下,微臣就从登陆辽东开始讲……”刘卓将辽东之行,详详细细的,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刘将军,既然炸药、火炮那么厉害,你为何不早些安置火炮对敌呢?”天启皇帝疑惑不解。
“陛下,如若还想收回辽东,那就得培养一批生死无惧的野战之兵。否则就只能据险而守,这也等于默认放弃了辽东河山。”
“另外就是火炮的射程的远近问题,如果有一炮打在了炸药处,那可就被女真发现了其中的布置。”刘卓耐心解释。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一味的防守,只能是越守越无处可守。
崇祯时期,后金的女真攻破防线或绕道入关内劫掠,就是最好的例子。若要一劳永逸,就必须得用兵解决了辽东建虏。
“刘将军,明军与后金正面野战对敌,没有其他利器,基本上没有胜算可能?”天启皇帝缓缓说道。
“是的,陛下。战场之上历来有正兵、奇兵之说,既然正面无法抗击对方精锐,那就只能以奇兵制胜了。无论用火炮、火器、炸药、伏兵,那些都对于奇兵利器的使用。”刘卓继续耐心回禀。
“陛下,刘将军,还贡献了一种作物番薯,听说耐生长,产量有上千斤。陛下,这可是祥瑞啊。”
“陛下英明神武,洪恩浩荡,品行卓越,上天才通过刘将军之手赞扬陛下的功德。”魏公公笑着对天启皇帝说。
“真的吗?刘将军,此物在何处?”天启皇帝一脸兴奋,起身问道。
“陛下,就在宫门外的护卫手中。陛下可派人取来。”刘卓说着。
……
“刘将军,让你练兵的话,你觉得大概需要多少兵力,才能一举出除去后金之患。”天启皇帝问道。
“陛下,对付后金兵,非精兵强将无以对敌。后金有千余的白甲兵,战力之强,我大明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敌。复州之战,若不是据城对敌,我军可能不到一日就败了。”
“对付后金兵,只能避其长处,扬我之长克敌。后金军擅弓马骑射,那就用最坚硬的甲克制后金的弓箭。我军火炮、火铳威力大,那就准备火炮炮击。”
“如果练兵五年的话,四、五万余将士足以克攻克后金;如果练兵三年的话,大约至少得七、八万。”刘卓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
后金确实厉害,弓马骑射犀利异常,但是并非对付不了。重甲步兵也不是对抗不了骑兵,就算在城外野战,在兵力、火器充足的前提下,刘卓觉得没有什么不能一战的。
但是这种战法对于侦骑的要求太高了,需要侦骑及时发现敌军,然后才列阵对抗。如果后金跟永乐时期的鞑靼阿鲁台一般,见人就跑,这就尴尬了。
“后金军这么强大?我大明朝竟无一支军队可与之抗衡。徐光启是不是以前上奏,说从葡萄牙人那引进火炮。”天启皇帝有些生气,一脸不悦道。
人人都说我大明朝幅员辽阔、物阜民丰。遍寻全军,竟无一军可以与后金对敌的。祖宗基业传至我手,竟至如此,百年后朕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