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周太祖》 第1章 死亡与不甘 2023年12月9日,晴,窗外阳光明媚。 阳光通过模糊的玻璃照在室内的大床上,从卧室的门外看向室内,整洁的布置给人一种舒适、温馨的感觉。 卧室内一男子赤裸上身,穿着黑色短裤正坐床尾,在电脑桌上敲击着键盘。 “平时叫你读读左传通鉴,你不以为然。我叫你读一读王阳明的书,你更是不以为然,还说什么半部论语可治天下。现在我问你,孔子说的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什么本意?” “孔子是告诉世人做事时不问可不可能,但问应不应该。毁堤淹田,伤天害理,上误国家,下害百姓,也叫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属下只明白应该为部堂分忧。九个县,几百万生民,决口淹田,翻遍史书,亘古未见,还说是为我分忧……” 电脑旁的手机上正在播放着《大明王朝1566》。 突然,男子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屋外的楼道也传来嘈杂的人流走动声音和呼喊声。 “卧槽,谁家着火了。”男子猛地站起来骂道。 随后迅速拿起手机,向屋外跑去。此时的楼层电梯前已经看不到人了。 邻居们也都向着楼梯处跑去,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叫骂与惊呼声。楼梯上有从楼上跑下来的,也有各楼层过来的。男子在人群的嘈杂声与推挤中向楼下跑去。 当下到18层时,男子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忽然,男子的腿一软,又被身后的大妈推搡了一下,男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方倒下。 男子惊呼,完了,此次非死即残。 男子叫刘卓,三十二岁,是内陆一线城市不知名的小律师,至今未婚。 父母是北方省份小城市的农民,家中两女一子,男子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受到两个姐姐的疼爱。 男子在幼时就比较听话,父母出去打零工,男子就为父母做饭,是旁人口中人人夸奖的好孩子。 高考之后,男子考上了一普通二本院校,选了法学专业。后来在学校通过司法考试,进入社会工作。 但因男子为人实诚,在大城市也没有什么背景人脉,发展一般。后来家中又生变故,加之各种状况,男子一直未婚。 刘卓被推倒的一瞬间,脑子急速运转。以前刘卓也摔倒过,但从没有在楼梯上摔过,每次摔倒,胳膊、腿上都会一片淤青。 危急时刻,刘卓顾不上其他,只能把手臂向前方略微收回。尽量不碰倒前方的人群,主要也是想护着头部。 倒在楼梯的瞬间,手臂、胸部、大腿等处传来剧烈的痛感。疼痛刺激着刘卓大脑的神经,大脑飞速运转,心脏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额头汗如雨下。 刘卓顾不得喊叫,这种时候只能尽量先爬起来再说。奈何下楼之人太多,就算是有人倒下,众人也只是不管不顾的向楼下跑去,时不时的有人在刘卓腿上、手上、脑袋上踩一脚。 “曹尼玛,敢踩我!等我起来,打得你满地爪牙。”刘卓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 “别推了,摔倒了,可没人扶你。”有人叫喊道。 刘卓着挣扎想要起身,但每次双手撑地时,就会时不时的被人踩上一脚。渐渐的,刘卓只感到身上开始流血,体温在周围温度的影响下降低,额头的汗珠也慢慢减少。 “别睬我,猪脑子?看不到……”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脚踩在刘卓的脑袋上。 “啊……”一股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出。 踩到刘卓的中年人略微放慢脚步喘气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人群中传来更大的惊呼与慌乱声。人们下楼的脚步丝毫没有因为那声惨叫有所放缓,反而更显混乱与嘈杂。踩到刘卓的男子也在人群的裹挟与推搡下、在不安的慌乱中向楼下跑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卓趴在楼梯上一动不动。刘卓感觉脑袋有点晕,身体有点冷,四肢的痛感也随着体温降低有所减轻。 刘卓清晰感受到,身体传来一种濡湿感,衣服黏巴巴的贴在地上,不是很舒服,刘卓醒悟自己失血了。 刘卓无力的闭上眼睛,身上的生命力在不断流逝。眼前出现了一幕一幕记忆。 往事如放映机一般涌来,刘卓不甘心。 来到世上,还没有好好孝顺父母,还没结婚生子,还没回家看望多年不见的姐姐,还没有给自己的三个外甥买他们喜欢的玩具,就即将结束自己普通而又平凡的一生。 刘卓挣扎怒吼,不,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但躺在地上的身体一动不动,不时被人踩上几脚。眼皮也因为体力流失,挣扎几次想要睁开,可怎么也睁不开。 刘卓内心充满了恐惧,对死亡的害怕。以前觉得死亡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死亡来临时,刘卓才感受到死亡与绝望,感觉到生命力一点点的流逝。 刘卓不甘,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怒吼,但是趴在楼梯上的身体一动不动。 渐渐的,周围没人了,地上也流出了一大滩的血液,由红色渐渐变的暗红。 不就是死么,刘卓也淡然了,这样死去虽然窝囊,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只是略有不甘。 …… 五年后 一处普通而宽阔的宅院中,时不时能够听到院内孩童的欢笑和女人的关切声。 “小卓,慢点跑,慢点!” 一名年轻的妇人在院中望着前方的孩子,十分心疼的说道。妇人脸色白皙,看起来有些柔弱,但脸上全是满满的宠溺之色。 “娘亲,孩儿知道了。”小孩边跑边喊道。 跑了许久后,小孩感觉跑不动了,才返回妇女身旁。 “小卓,以后玩耍时,跑慢些、别伤到,也别磕着、碰着了。”妇女心疼的叮嘱道。 “我知道了,娘亲!”小孩听到妇女有些紧张的语气,便一脸认真的说道。 此时,身边的侍女恰好端上水果糕点。小孩看到后,不等妇人开口,就从侍女端来的果盘中拿过几块糕点准备往嘴里塞。 “娘亲,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小孩手拿糕点,开心的对一旁的妇人说着。 “喜欢就多吃点,慢点吃,慢点,别噎着了。” 妇女柔声说道,然后吩咐侍女去准备水,不时给小孩嘴边擦拭。 “嗯,嗯。”小孩一边咀嚼着糕点一边点头,脑袋一晃一晃,甚是可爱。 不一会功夫,小孩就吃了小半的糕点。 “娘亲,孩儿吃饱了,我想睡一会。”小孩拉着妇女的手说着,手上的糕点残渣溅落在妇女的手上、衣服上。 “把你的手洗一洗,再回房。”妇女毫不在乎的说道。 随后,妇女吩咐着身旁的侍女。片刻后,小孩在侍女的帮助下,已经清洗好了。 “娘亲,洗干净了,那我就回房了。”小孩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回房休息吧。”妇女柔声道。 小孩听到妇女的回应后,就高兴的回了屋内。妇女望着走进屋内的小孩,脸上笑容浮现。 回屋后,小孩躺在床上,睁着两眼望向上方,而后陷入了回忆之中。 小孩就是刘卓,如今四岁多。当刘卓第一次有了意识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应该被送进医院了,得救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刘卓有点无语。但无可奈何,只得接受现实。 随后的日子里,刘卓只能每天听着外面的声音,然后就是睡觉。每当醒来以后,就听着外面的声音。只此往复了数月,刘卓便降生在了这类似中国古代的社会。 伴随刘卓降生的,还有一个系统,说是系统吧,这个系统只能显示人体的属性和寿命。 经过刘卓长达四年的研究,终于弄清楚这个系统的功能。系统类似于七龙珠的战力扫描器一般,暂时只能显示精气神命数值,和身边人的关系亲疏(亲疏关系有冷淡、友好、亲密、至亲)。 刚开始刘卓看到系统后,狂喜不已,想着自己终于翻身有望了。然后,每天就是在研究,盯着研究系统有啥功能。研究一阵后也没啥发现,刘卓就郁闷的不行,索性就不再理会了。 此后,隔上一段时间看一次。慢慢的,刘卓发现精气神属性和寿命指数在缓慢的增长,如今的属性为: 刘卓 精:0.2(四年后的属性)。 气:0.2(四年后的属性)。 神:1.6(生下来就是1.4)。 命:20(生下来时候也就1)。 刘卓猜测,自己生下来时候身体太脆弱了,所以寿命数值低。毕竟,古代的医疗水平低,婴儿存活率低,古代帝王子女都多有夭折,更何况民间百姓孩子的存活率。 自家虽然是富户,可也比不得皇帝。 刘卓每每想到于此,便处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挂了。知道自己出生在古代社会后,更是万分谨慎小心,生怕自己被盗匪啥的不小心嘎了。 后来,从家人中得知自家的宅院位于县城内后,刘卓才稍微放松了些。 观察许久后,刘卓好像弄懂一些系统的功能。刘卓觉得精应该就是身体,身体强弱;气暂时没明白,刘卓猜测和空气、气血有关系,只能慢慢摸索;神应该就是灵魂了。 刘卓以前对医学、武术方面不了解。只是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中医说的,大概意思就是,人的生命起源是“精”,维持生命的动力是“气”,生命的体现是“神”的活动。大概就这意思。 因为自己以前是律师,学习能力自然算是可以的,不然也不会在2014年就通过了司法考试。 想到这里刘卓陷入沉思,通过四年的了解,刘卓大概了解到这个时代应该明朝。 至于是明朝哪一年,是不是自己熟知的朝代,还不太清楚。刘卓的父母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有不少身家的商人,其他的刘卓就不清楚了,刘卓也没主动去问。 第2章 没用的系统 重活一世,刘卓对于世间的险恶自是了然于胸。上大学时候,大学四年,刘卓悠闲、放松了整三年。 在此期间,将各种玄幻、科幻、修仙、军事、无限流、历史、爱情小说看了个遍。 毕业后的工作也不太忙,对各类的热榜小说更是来者不拒。后来的刘卓甚至都无法找到自己喜欢的小说,也俗称“书荒”。临死前,还在听着大明王朝。 刘卓前世做律师的时候,处处小心谨慎,为人老实,少与人结怨。 但,有时候就算你不惹事,别人也会借着各种由头找麻烦。 这一世,身处古代,刘卓也渐渐转变了思维。只有自身足够强,才能不惧任何的风雨险阻。 出生后的几年,父母经常陪伴身侧。刘父自刘卓生下来后也不太出去行商了,与刘母、刘卓三人在家过了一段幸福无忧的生活。 随着儿子的长大,刘父见其幼时便异常聪慧,每逢刘卓提出要求,无不应允,其对刘卓的宠溺达到了所求必应的程度。随着刘卓长大,刘父也继续随着商队走南闯北。 如今,刘卓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刘父了。等刘父回来,一定劝说父亲不要再出去了。凭着前世的经验,怎么着也能做个一省首富什么的。 心中如此想着。刘卓暗骂:没用的系统。 这个年代扯大旗造反,肯定没好下场。以前的那么多小说也不是白读的。当官也不错,地位高,就是伴君如伴虎,上意难测。 此外,有功名的读书人有特权,很是吸引人。只是,前世看的电视剧中,每次上朝还要给皇帝老子磕头,有点怪怪的。 官场上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尤其是明末的官场更是黑暗,党同伐异,结党营私,即便中立处事,也无法幸免于难。自己若是得罪别人,说不定自己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挣点钱也好,有了钱啥都有了,就算是造反你也得有钱啊。想着想着,刘卓就困了,没多会就陷入沉睡中。 刚开始的时候,刘卓因为灵魂比较强的缘故,刘母每次进屋时候刘卓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但是,刘母每次进来也就是给刘卓盖盖被子,看着刘卓发呆。 后来,刘卓就放下心来,毕竟是自己母亲,怎么会伤害自己,刘卓也就懂了系统上显示的至亲什么意思。 刘卓前世做事的时候小心谨慎,对周围人的喜怒哀乐比较敏感。踏入社会交女朋友时候,也是处处小心。奈何硬件条件不行,直到刘卓离世也是光棍一个。 说起来,社会上的多数人都觉得律师这个行业光鲜亮丽,可是律师背后付出的艰辛与汗水,又有谁人知呢? 时间如流水,三年过去了。 刘卓坐在院中望着屋内,十几个孩子在先生的教导下在屋内读着书。屋外的刘卓不时在院中的桌椅上书写着什么,偶尔会停下来思索片刻。 “陈伯。”刘卓好似突然间想到什么一样,冲着一个方向喊道。 隔壁的一处院内,一个略显年老的中年人应了一声,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向刘卓所在快步走来。中年人虽略显年老,但是整个人看着颇为精干。 “公子,有什么吩咐。”陈伯略微低头,恭敬看着刘卓,轻声询问。 刘卓望着这个陪伴刘氏商行与刘家近几十年的老人,心中颇为感慨,时光催人老啊,亲切询问着:“县里的客栈、酒肆及其他的门面商铺收益如何?” “公子。酒楼、客栈、及所有的铺面,营收汇总后大概折合白银大概是三千多两,这是去年的收益。今年刚过去没多久,未曾计算在内。”陈伯略一思索,便低声汇报。 刘卓突然放下中的笔,有些心急的望着陈伯:“那几个郎中可曾寻到?” 陈伯听到刘卓的话,神情也严肃几分:“我在周边各县寻找了一些名医、郎中,基本上大都愿意来商行。有一些觉得路途遥远,不大想来。” “不愿意来,就派人去请,我就不信还有人见到银子不动心的。”刘卓严厉且不容置疑的说道。 “明白,公子还有什么吩咐?”陈伯一脸慈祥的询问。 “陈伯,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以后不要称我公子,没人时候你就喊我小卓就行。”刘卓望着陈伯那多年奔波的脸庞轻声道。 “知道了,公子。”陈伯笑道。 “那你忙去吧,陈伯。” 陈伯随即关切地嘱咐几句,便离去。 刘卓看着离去的陈伯陷入思考中,在自己六岁左右的时候,刘父专门请了先生教一众的孩子识字读书。 刘卓在一众孩童中的表现也极为耀眼,无论是在识字数量上,还是朗读背诵方面,都当的上天才少年之名。鉴于此种情况,这位教书先生时不时的给刘卓安排教学内容之外的课程。 三年后的属性: 刘卓 精:0.5。 气:0.5。 神:1.9。 命:40。 刘卓看着自己的寿命,40岁,这个放在前世也就是普通的再不能再普通的岁数。刘卓皱眉,或许等那几个郎中来了,问一问。 至于和身边人的关系亲疏属性,刘卓也琢磨了个大概。除了自己父母,陈伯、陈伯的儿子,及屋内的孩童关系是至亲外。和其他的侍女、仆从大都是友好与亲密,亲密的居多。 即便是父亲在行商路途中所救下的几个人,加入刘氏商行,和他们的关系也只是亲密。并且这个亲密关系有时候还会下降到友善,刚开始刘卓为此还纳闷。 后来刘卓想明白了,人和人得交往接触,长时间不走动,亲密关系就会降低,或许是利益、接触时间长短的缘故。 想着想着,刘卓觉得可以提升那几个护卫的待遇试试,也可以投其所好。 望着墙角趴在地上的大黄狗,刘卓也是一阵的惊喜,没有想到,和自家的狗也有关系亲疏远近的说法。后来大概搞明白了,狗也是动物,也有思想,只不过智力不高。 或许可以养一些其他的动物,马,猎狗,狼、鸽子啥的。至于老虎,实在不敢想,自己可不是武松,没有打虎的本事。 宅院外,陈伯刚刚走出刘宅,站在宅院的门口驻足。自家的少东家真是了不得,接触的越多就越是震惊与庆幸。 自己跟着东家行商多年,凭借着出众的能力与踏实的作风做到了商行的总管事。东家不仅精于商道,且与人为善,近些年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但是和东家接触的越多,才知道那些商道门路全是少东家提出来的。 当时自己知道的时候,心中也是十分震惊。随着与少东家接触的越多,对少东家的佩服也就愈发不可收拾,这些年对于少东家的吩咐更是万分上心。 自己的儿子陈川平跟着东家建立商会,在山西交织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利益网,山西大半的州县背后都有刘氏商行的影子。每每想到此,自己心中就愈发佩服,脸上笑容不止。 回到书房后,刘卓看着书案上密密麻麻的纸张陷入沉思。挣钱的几个行当,盐、马匹、酒、粮食、茶叶等行业,刘氏商行多多少少都有涉及。 但是,涉及程度不一。比如粮食,基本上可以控制到整个县,超过这个县,掌握的粮食多少和控制程度就下降了。其他的行业也大都如此。 突然,刘卓的脑门灵光一闪,山西煤炭多啊,靠山吃山。这个时期,煤炭的利用率不高,山西多地都有煤矿。就算是建国以后,山西的煤老板也是财大气粗的存在。 想到这里,刘卓觉得可以制作个煤炉,挂着商会名义不愁没有销路,这个可是暴利啊。 就算是煤炭燃烧会污染环境,可刘卓却并不在乎。根本原因在于,煤炉子并不是普通百姓可以享受的。就算售卖出去,数量也不会太多,对于环境的影响微乎其微。 这些年的冬季也越来越冷(小冰河时期的到来),煤炉子要是整出来了,那可是源源不断白银啊。 况且煤炭的用处也不仅仅只是用于取暖,还可以炼焦炭,技术上去了甚至可以提炼一些工业用品。 在古代,煤炭主要是用作燃料。 汉朝时期,随着冶铁与瓷器的兴起,煤炭的开采、利用得到进一步发展。 到了唐代,煤炭的开采深度、利用程度得到进一步加强,广泛运用于铁的冶炼、制瓷。 宋代,煤炭被运用于制纸张、煤油等物品的生产。 明清时期,随着冶铁、瓷器的发展,煤炭的开采与运输技术都有了大幅度的改进。 先秦时期着作《山海经》就有几处有关石涅的记载:“女床之山,其阳多赤铜,其阴多石涅”;“岷山之首,曰女几之山,其上多石涅”,“又东一百五十里,曰风雨之山,其上多白金,其下多石涅”。 石涅就是煤炭。根据有关专家的考证,山海经所载的几处,分别是陕西、四川等地。几处均有煤炭产出。 《洗冤集录》记载:“中煤炭毒,土坑漏火气而臭秽者,人受熏蒸,不觉自毙,其尸极软。” 《洗冤集录》还有记载:“房中置水一盆,并使窗透气,则煤炭虽臭,不能为害......饮冷水可解,或萝卜捣汁灌之,鼻口向风吹便醒。” 宋代宋慈在其着作中清晰的记录了一氧化碳中毒的事情。 明清采煤技术见于《本草纲目》和《天工开物》。 第3章 官商勾结与学武 山西北方的大府府和蒙古接壤,出了大同就是蒙古人的地盘。这些年山西边境也算稍微安生了一些。但,时不时的会有蒙古人过来劫掠。 这个时期的百姓抗击自然灾害的能力也极低,时不时的旱涝、蝗灾、劫掠等,都会导致流民出现。 官员为了早日解决流民问题,只能向山西当地商会提前借支粮食。商会出粮稳住了稳定了山西境内的流民问题,这不仅是官员的政绩,也传播了商会的声誉,可谓一举多得。 等赈灾的粮食运抵,粮食自然又回到了商会手中。 此外,商会在提供粮食安抚流民的同时,会与官府共同制定以工代赈的法子。 商会、各地豪绅来出资,由流民来修路、修桥、修缮水渠。只要能修缮的物件,尽皆交由流民处理。然后根据流民出工天数、总体修缮进度支付对应工钱。 待官府的赈灾粮发下来,部分流民在官府的安置下,返回自己老家或者凭借自身手艺在新地方谋生。 历来的流民安置措施,刘卓大都听人说过。只是这次官府大力支持以工代赈(刘卓提出),让刘卓有些震惊。 刘卓向父亲询问后才知晓,各地的商人与当地的官僚士绅都是相互勾结、或同为一体的。 明初,朱元璋规定:“凡公侯内外四品以上官,??不得令子弟、??家人、??奴仆于市肆开张铺店,??生放钱债及出外行商中盐,??兴贩物货。”但是,四品以下的官员则不在禁止限制之列。 此外,大明律中明确规定,禁止官商勾结,也不允许官员通过自己的手里的权利去进行商业活动。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官员利用权力获得巨额的财富的可能。 但是,朱元璋制定的官员俸禄压根就不足以维持官员的各种开销。因此,官商勾结、贪污腐败应运而生,层出不穷。 即便是在那个经济、政治、科技等发达的前世,腐败也无法杜绝,贪官也判之不尽。 商人没有地位,当官的又缺钱,两者很容易就勾结到一起。商会每年支出的银两基本上培养了大量心向晋商的官员(多个省份都是如此)。 以工代赈,这种利己利他的好事,当官的自然不会拒绝,他们乐见其成。 商人历来地位低下,有时候还会被当官的无端勒索,勒索到最后,倾家荡产都是轻的,所以就官商勾结。刘卓渐渐的也明白了明末的党争为什么那么厉害,每个党派的背后都有着自己利益团体。 朝中的东林党与江南、东南地区的商人有着太多的利益纠葛,有时候士绅本身也就成了商人。东林党的根基在江南,东林党压根就不想朝廷在东南征税,更不想交税。 面对朝廷收税,江南的士族豪绅只能交一部分拖延一部分,以致最后拖欠的税银越来越多。朝廷也只能将征税的对象转嫁西北及中原地区的百姓身上。 刘卓通过父亲知道了现在是万历年间,应该是万历后期了,具体哪一年也没问。刘卓大概清楚了,再过二十年,或许不到二十年,整个北方饥民遍地,瘟疫横行。 刘卓隐隐记得,大概是崇祯还是天启年间,全国大规模的两轮干旱,持续时间长达八九年,基本上全国各地都受到了影响。 随之而来的鼠疫(欧洲的黑死病)、蝗灾、旱灾等各种灾害,老鼠没粮食吃啊,就出来找东西吃,有人看到老鼠不处理直接就活吃,鼠疫就产生了。 到了崇祯晚期,北京城基本上没啥人了,鼠疫折腾过后,北京到处一片萧瑟,处处都是出殡的。也难怪李自成没有废什么力气就打下北京城。 “走一步看一步。”刘卓自言自语道。 望着自己画的地图,刘卓看了看京杭大运河,这个时期,南方粮食多,北方河南、山东等地也是粮食大省。可以通过京杭运河运粮食,走水运,将江南的粮食运到北方。 运河运粮食、私盐,再弄个海上贸易,应该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年,通过自己的建议与父亲的努力,扣除开支花销,刘父积攒了丰厚的家底,折合下来已积攒了近二十万两白银(铜钱占了近小半,还有部分白银与黄金)。 明朝的白银产量不多,国家收不上钱粮,是因为白银(部分豪绅士族将田地卖掉做生意,从而达到避税目的)都在各地的士绅大户手里。 其中,江南的豪绅手中的银两比皇帝个人还多,老百姓手中基本就没啥钱,朝廷对此无可奈何。 明朝说到底还是与士绅共天下,非与百姓共天下。朱元璋实施的粮长制,也多是由当地的富户地主担任。不过到了中后期,因无序的土地兼并以致无粮可征。 电视里的豪言“大明朝是天子与百姓共天下,非与士大夫共天下”也就听听,当不得真。 朱元璋其实也知道江南富庶,所以对江南地区征收重税。税收再重,只要能活下来,谁又会去造反? 但是后世儿孙不争气,明末时期,南方拖欠的银两甚至都收不上来。朝廷没钱,边关士兵哗变,多地百姓造反。 想到这里,刘卓暗暗道:还不够啊,还得继续努力。 到时候提前把这山西这边的家产卖了,到南方发展。记忆中好像有几个南方省份没有受到干旱影响,就是那几个抵抗清军时间最长的几个省,刘卓这般想着。 刘卓纠结的是选哪个地方发展好,徐州、扬州、杭州、南京都不错,山东也不错(但是好像有闻香教作乱)。 南京有那些个死太监和锦衣卫在,得低调,不然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步错步步错,小心再小心,可以先派个人打听打听南方的局势再做决定。 天色有些暗了,陈伯领着一名年龄颇大的郎中进入刘宅,刘卓见到郎中后,先先请郎中给刘母诊治一番。 良久之后,郎中起身说话。大意是,因为生孩子留下了病根,得静养,最好几年内不要生养。 听罢郎中所言,刘卓与刘母一番感谢。 随后,刘卓各种东拉西扯,请教郎中怎么样才能活的长久一些。郎中听到这话也是大感无语,人家都是看病,你问我怎么活的长久,老夫怎么知道。 郎中心中虽腹诽不已,但也不敢明言,毕竟人家现在给的是真金白银。 郎中回忆自己遇到的长寿之人,思索片刻后,便一本正经不懂装懂说道:“多吃、身体强壮些、尽量莫要伤病。有条件的话可以练习一下武术或者养生之术……” 感谢之后,刘卓吩咐陈伯送郎中离开。随后,便陷入了沉思。 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身体的强壮是吃出来和练出来的,身体越强壮寿命也就越高。 气应该和武术、养生术有关系,但是现在还不清楚。想到如此,便吩咐侍女准备一些肉食,先试试效果,至于武术和军中搏杀之术,先吩咐商行的人找一找。 刘卓以前也对军事、武术有所了解,毕竟男人都喜欢舞刀弄棒,也想鲜衣怒马少年时。 想着想着,刘卓立刻找到父亲说道:“爹,我要学武”。 刘富听到刘卓一脸认真的说着,刘富神情变得严肃了,有些郑重道:“孩子,怎么突然想学武了,你对商道颇为精通,在读书方面颇有天赋,我本想走些关系,花点银子让你走仕途的。” “父亲,你也读过书,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古人说的射、御就与学武差不多。学武与读书之间,并不冲突。”刘卓认真道。 刘富缓缓点头,随后开口道:“既然你想学,我自会找人教你。但你既然准备学了,就得学出一番成就,切勿半途而废。你娘那边,你不需要操心,自有为父劝说。” 刘卓开心的说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勤加苦练,做到有始有终,断不会半途而废。” 第二日一早,刘宅的一处院内,有两人早已站在院中等候。不久,刘富和刘卓从屋内走出。 刘富不待两人行礼便说道:“这是你们的少东家,把你们的所有本事都教给他。” “你们以后就搬到隔壁的宅院,在院内住下。日后,要片刻不离保护我儿子,若他出了一丁点问题,你们知道后果。” 两人听候,心中一喜,应声答应,扭头向刘卓望去。 刘卓认真说:“两位师傅,我想学些本事。烦请二位介绍一下擅长的功夫吧。” 一名壮汉先开口:“公子,我姓徐,徐长庚,称我徐护卫就好。擅长刀术,拳脚粗通。” 另一名壮汉接着说道:“公子,我姓王,王北风。擅长枪,骑射娴熟。” 刘卓脸色微笑:“以后拜托两位护卫了”。 “不敢,不敢,职责所在。”两位护卫齐声说道。 刘富叮嘱完刘卓与护卫后,随即离去。 刘卓看向两位护卫,十分诚恳道:“徐师父,我要学武的话,从什么开始学习比较好”。 徐长庚脸上苦笑道:“公子,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公子有些瘦弱。” 王北风也赞同道:“公子,您现在还小,身体太弱了”。 刘卓点点头,秒懂。既然决定学武了,就得锻炼身体,一切从今天开始。 没过几日,刘宅院内便开始多了一些家禽,鸡、鸭、鸽子(鸽子不是用来吃的)在一处菜园内到处跑。 刘卓本想养一些猪、羊,但想着猪、羊有点脏,还是养在隔壁宅院吧。刘卓前世的时候就比较爱干净,有洁癖。 因为刘卓年龄小,两位护卫就劝说刘卓每天多吃点东西,肉食尽量多吃。 这一下子,刘宅院子里护卫、侍女、管家伙食的待遇迅速提高了。刘卓前世也是个吃货,各种东西基本上都吃了不少,厨师做的部分肉食确实难以下咽。 刘卓就根据现有的材料也做了不少美食,借着美食这波福利,刘卓一下子将刘宅内所有人的亲密关系提升到至亲。 有一次,刘父看望刘卓,看到各种美食,一下子发现商机。刘氏商行趁机将美食制作的法子卖给商会,借此一下收入几万两白银与一大波人情。 开始练武后的几年里,刘卓明显发现自己的四维属性开始快速增长,刘卓对此欣喜不已。更加努力与自律,每天早早起床,按照护卫的传授循序渐进。 但是,刘卓压根不敢多锻炼,毕竟年龄小,过犹不及的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 两位护卫对刘卓也是暗暗佩服,公子有这份心性和毅力,日后必定可以闯出一番成就。长时间的接触下,两位护卫的亲疏关系,不到一月便跳到了至亲。 因刘父已规定必须每月报告刘卓的学武进展。护卫时不时向东家刘富汇报,听着护卫的夸奖,刘福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每次汇报,少则几两,多则十几两。几年下来,两人攒下千两的身家。藉此,刘富与刘卓因此收到了一波护卫及其家人的死忠。 第4章 文武双全 因为刘母身体留下病根,刘富在刘母的建议下将身边的陪嫁丫鬟收入房中。在刘卓八、九岁的时候,刘卓有了个弟弟,取名刘凡。刘凡虽然没有刘卓聪慧,但从小身体强壮,喜欢到处捣乱。 明朝对于纳妾是有着严格的规定,亲王最多可以娶十个,郡王减半。四十岁没有子嗣的平民才能够向官府申请纳妾,私自纳妾的会被打鞭子。 朝廷得严格管束纳妾的的事,如果官员士绅可以无限制纳妾,就会有大量的底层百姓娶不上老婆。 但从另一方面讲,皇帝自己都几十个的妃嫔,朝堂大臣也才十多个,皇帝怎么好意思去管大臣。更别说地方官员纳十几个妾,怎么好意思去管那些纳一两个妾室的官员。 况且,我在宅内养上几个舞姬、歌姬啥的,好像也没毛病吧。 明朝后期,除了一些硬性制度规定无法打破,多数的制度,只要没有人去管,基本上也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刘卓在弟弟生下后,基本上天天过来探望,因为前世刘卓没有弟弟,在两个姐姐的呵护下长大,刘卓便将对外甥的喜爱投入到对弟弟的关爱中。 除此之外,刘卓也吩咐手下各处收集稀奇古怪的玩意给刘凡玩闹,每日不时有糕点店、杂耍、手艺人送货上门到刘宅。 刘卓在学武的道路也在一直坚持,刚开始学了大半年的时候,刘卓确实有些叫苦。转念回想前世,那会苦读法律一年(学习法律很枯燥),奋战司法考试都撑下来了,这也算不得什么。 有一段时期,身边的人都在不停地劝刘卓稍微缓一缓,或减少训练时间、或者放弃。但在刘卓练习不到一年时,看到各项属性提前增加了一些,刘卓顿时有了动力,信心大增。 练着练着,刘卓也就每日鸡鸣起床,跑步、单杠、俯卧撑等等。渐渐的也就成为了习惯。当一件事坚持成为习惯的时候,便乐在其中。因为长期的锻炼,不少招式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 身边的一干孩童看到刘卓每日练武、锻炼的行为,在榜样的作用下纷纷加入。大家不缺吃喝,有书读,反正就是陪着公子玩嘛,刘卓这个榜样就是众人前行的动力。 刘卓也给这些孩子定下规矩: 一、学武可以,不可中途退出; 二、学有所成,必须为终生刘氏商行效力; 三、不得以刘氏商行名义欺凌弱小、损害刘氏商行名誉; 四、不得相互串谋、损公肥私; 五、违反上述任何一条,逐出刘氏商行,永不任用。 每当众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到自家公子还在卖力的锻炼,众人心中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便涌上心头。 因为这些人年龄和刘卓差不多,吃喝虽然比不上刘卓,但是也管饱。刘卓为此不得不减轻孩童的锻炼强度,防止过犹不及,对身体有所损伤。 在护卫的指点下,刘卓在十岁的时候,各项属性变为: 刘卓 精:0.8。 气:0.8。 神:2.2。 命:50。 在刘家雄厚的财力下,刘卓遵循,吃吃吃,锻炼再锻炼,刘卓十四岁的时候,各项属性成了: 刘卓 精:1.4。 气:1.4。 神:2.5。 命:60。 刘氏商行控制的匠铺已达数十家,主要用于打造是农业用具,还有部分的武器。 望着那极低的冶炼效率,刘卓时不时的将高炉炼钢、鼓风机、焦炭炼钢的工艺、技巧一点点的说给部分工匠。在经过几年的不断实践、操作后,铁匠铺的利用效率终于提高不少。 在这个时期会鸟铳、噜嘧铳(应为鲁密铳)的制作方法、工匠多被官府和朝廷掌握,民间流出的实在不多。 招揽的这两个工匠还是因为遇到饥荒活不下去,方才答应在刘氏商行效力。这两工匠的待遇和身边的护卫差不多。 刘卓闲聊时随口提到了颗粒火药,两人在开工后没几天就制作出来了。再加上刘卓时不时向两人灌输火药、火器的使用,两人不时有些新想法。 刘卓随即调拨十多名关系达到亲密程度的铁匠过去,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铁匠们与刘卓的关系达到了纷纷至亲的地步。 除此之外,刘卓还花大价钱招募不少水平、技艺较高的匠户,一同投入钻研、学习之中。 在大量投入下,刘卓花费不小的价钱给身边的护卫每人配上了一把手铳,类似于现代手枪,但是比手枪制作的粗糙。放在怀中,谁也也看不出来。 刘卓也嘱咐众人,谨慎使用,不要伤人性命。为防技术外泄,刘卓也不曾大规模生产。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工匠和刘卓的关系也达到了至亲的地步,让干啥就干啥。刘卓给两人的要求就是,不管别的,研究火器、火药、火炮、火铳。 围绕两名工匠身边的铁匠已经有二十多人,除了打造日用器具,就是整日研究火药、火器。刘卓还不断派人到南方,看能不能招揽一些熟悉火器的洋人。 虽然有了手铳,但是日常的学武,刘卓依然没有停下。 因为看着每年缓步增长的属性,无论是心情还是心中都颇为得意。短短几年过去,基于灵魂强大的缘故,刘卓已经将身边的护卫本事学会了,剩下也就是不断的练习,将之融会贯通了。 在刘卓十五岁的时候,身边的三名护卫一起上也奈何不得刘卓。另一名护卫是少林寺的弟子(李寒阳),因犯戒被赶走,恰巧被刘氏商行所招揽,就在刘氏商行做了一名护卫。 最近自己的刀法、枪术、拳脚、骑术、箭法已经许久没有什么进展了。难不成跟武侠小说一样有瓶颈期,缺乏实战的锻炼,非得找人不断切磋不成。 基于灵魂天生强大的缘故,刘卓无论在读书还是学武方面,都是事半功倍。明朝对于商人后代能否参加科举,不同的时期,政策不一样。 嘉靖、隆庆、万历时期,更是涌现大量商人家庭出身的进士,如张四维、王崇古、马自强等。这些商人出身的文人入仕之后也能升至高位。 对于商人,明代读书人态度是正面的,他们认为文化与财富追求可兼得,不矛盾。 基于先天的优势,不断地努力,先生的教导,刘卓在十一岁时,刘卓通过县试、府试、院试成为一名秀才;十五岁时,通过乡试成为了举人。 虽然刘卓对明朝部分官员天生厌恶,但是不得不说,明朝的秀才、举人身份还是很有用处的。 刘卓房中收集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涉及各个方面,对当今时下的社会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当官地位高,忠臣下场不太好。挂个举人的身份,做着商人的生意可不错。 明朝科举时期,凡是学举业的读书人,不管年龄多大,通过了县试、府试两场考核还未考取秀才之前统称童生,也就是说,要成为秀才首先是成为童生。 通过县试、府试、院试考试的童生叫庠生,俗称秀才。 通过乡试(省级考试,在各省的省城举行)的秀才称之为举人,这是读书人进入仕途关键的一环。 一旦成为举人,无论还能否通过后面的考试,都获得了做官的资格。而且起码九品官员,如果是进士的话,最低七品知县。 官府每年都会给予举人一定的经济补贴,而且免徭役、免部分田地免税,见官不跪、不用刑、免死刑等。 举人还有资格参加会试,如若高中,就是进士。所以,举人在地方上,一般的知县知府都不敢怠慢。 自从刘卓武力值没有大幅增长后,就到处找人切磋,找人打架,打着打着就打遍了周边各县。打架可以增加属性,让刘卓对系统有了重新的认识,胆子也变大了起来。 “陈伯,我们在各地的庄园,在农闲时一定要让管事把青壮召集起来由护卫来训练,防备流民与乱匪袭扰与抢掠。这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县城中,寒风呼啸。 虽然外面天气寒冷,但是部分大户人家屋内依旧是热乎乎的。 刘卓在书桌前皱着眉头不时写写画画,不时翻找着各种的资料。 “真乱啊,明朝复杂的制度,真是难搞。”刘卓无奈道。 刘卓定了长期的发展计划:稳固山西本地的商业势力;传播、扩大商会影响力,不断开创新销路;发展新的商业中心;开始发展航运,与海盗接触;收拢流民。 赋税无论是在封建社会,亦或者资本主义社会,税收永远是国家财政的基石。有了钱,国家才可以给官员、士兵发工资;有了钱,国家打仗才有底气;有了钱,皇帝才可以骄奢淫逸。 刘卓总结了一下查找到的资料。 明朝的主要税收种类是土地税、人口税和商税。土地税是历代封建王朝重要的的财政进项,土地税主要是夏税(以麦为主)与秋粮(以米为主)。 明初多以实物征收,后来经过张居正的改革,以银两代替。 人口税是根据王朝各处登记(明代赋役黄册登记人口,鱼鳞册登记田地情况)人口的数量缴税、服役。 商税根据历代朝廷重视程度而有所不一,明朝是三十税一。刘卓眼含笑意,在明朝发展商业还是有很好的前景。 除了税收,还有各种各样的徭役,刘卓皱眉。 第5章 复杂的制度与商人地位 徭役在明朝基本上分为三种:里甲、杂泛、均徭。大概意思就是按照官府的要求修桥补路、打更、抬轿子等等。 明朝对于官绅士人从来没有免赋税的说法,不论官位多高,只要官府没说你不需要交,原则上都得按照田亩数量交税。 不过仅是在役上有所优免,优免的也仅仅徭役中的均徭与杂役,而里甲中的正役从来就不在优免之列。 各地方州府根据实际情况掌控、把握徭役的征派。拥有的田亩越多,服的徭役也就越多。 明朝为什么对徭役进行优免呢? 朱元璋认为官员是读书人,从事脑力活动,既然当了官就和种地的百姓不一样。 况且,官员远离家乡,也不可能在当地政府摊派徭役时回去,里甲中的杂役就不需要承担了。明初优免官员也仅限于在京任职的京官,更不用说举人、秀才了。 明初,有军、农、匠籍,压根就没有商籍。商人还是挂靠在农户下面,商人地位太低了。 朱元璋从小生活苦,见惯了世间险恶,对商人很是厌恶。所以朱元璋基本上不重视商业,并且重农抑商,四大案趁机还杀了很多的商人。 明初,朱元璋为了保障国家的财政收入,严格限制人口流动。凡是人员离开居所百里之外,必须得出示文引,没有文引必须送官,纵容者同罪。没有路引到处跑的,全给你抓起来治罪。 朱元璋觉得,作为农民,你就老老实实种地,不要瞎跑;军户就在卫所好好种地,敌人来了你就打仗;商人你就拿着路引各地经商,不要到处跑。 只要不到处跑就不会乱,如此,江山才能兴盛万世。 朱元璋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建立一系列制度,确实保障了皇权稳固。针对皇子皇孙犯法,有《皇明祖训》;针对百姓,有《大明律》。 朱元璋引发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只是针对犯法的官员与骄纵不法的勋贵。 蓝玉案,纵使朱元璋杀蓝玉有些私心,但那也是为了保证子孙统治的稳定。因为建文皇帝朱允炆没法掌控日益骄横的勋贵集团,朱元璋才狠心痛下杀手。 朱元璋对种地的百姓还是很好的,就是不怎么待见商人。所以,朱元璋在死以后就被文官集团抹黑,《大诰》也被文官集团置之不用。 每个制度都有其利弊,无论是路引制还是军户制。 路引制严格限制各州县百姓的流动,促进了王朝一定时期的内部稳定与国家强盛,却禁锢了工商业的发展。 但是随着皇帝、士绅、各处的大户进行土地兼并,多数百姓生存不下去,部分沦为大户的佃农,底层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明末时期南方地区工商业发展极为迅速,甚至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 军屯制在朱元璋设立初期,为王朝边疆的稳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卫所内的军户军士逐步沦为将领的家奴。克扣军饷,任意打骂,卫所内的士兵大量逃亡。 因此,就导致了明朝多数地区的卫所兵作战能力低下。 其实,早在洪武时期,就有卫所军户大量逃亡。后来,多数卫所已渐渐形同虚设,嘉靖朝时期的倭寇肆虐沿海就是最好的证明。 突然刘卓想起一句话“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这句话也不是吹,确实有道理的。明初那些个鞑靼、瓦剌、女真、海盗、倭寇,哪个不是被打的到处跑。 太祖立国之初,数次派兵遣将北伐,蓝玉率军取得捕鱼儿海之战的胜利,后来的太宗朱棣五次征伐漠北。 即便是出现了土木堡之变,但是依然有应州大捷、红盐池大捷。刘卓感慨,奈何粮饷不足,还得经商。 朱元璋总结历朝经验发现,造反的全都是豪门与老百姓,几乎没有商人。但是,商人逐利,为了利益,商人有时候连亲儿子都可以卖掉。 所以朱元璋压制商人、打压商人,税收从“十税一”最终变为“三十税一”。 刘卓对比了一下后世的税收和明朝的税制,明朝简直是发展商业的乐园。 唯一的一个不好就是,得拉着各地官员一起,不然有些官员天天给你找事,你别好好做生意。刘卓对此无可奈何,只得和当地官员同流合污。 没办法。朱元璋建国初,给官员俸禄确实不高,仅仅也是只是能够官员活下去。所以朱元璋杀了一批又一批的贪官,贪官就如野草一般,杀了一茬又来一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奈何俸禄低,不贪污怎么维持官员奢侈的生活。朱元璋不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朱元璋本身也穷啊。没辙,就只能养肥一波杀一波。 前世一句名言:“当利润达到10%,就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连上绞刑架绞刑架也不怕。” 有些商人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做,可不是空穴来风。 日不落帝国三百年海上霸权的崛起就和海上贸易息息相关,但是这个时候,英国还没崛起。 1581年(也就是万历九年),荷兰摆脱西班牙的统治,国家独立。后来随着政治、经济的稳定发展,荷兰在海洋贸易中崛起,开始走上殖民称霸的道路。 值得一提的是在17世纪初,荷兰的海上军事力量与贸易还是非常强大的。 在没有与英、法冲突之前,荷兰的殖民发展与海上霸权当得“海上马车夫”的美誉,长期垄断东西方海上贸易,雄霸整个大西洋。 刘卓隐隐记得,荷兰好像与明朝发生了几场海战。应该也是因为贸易问题,明朝直接拒绝,有几次还是海盗郑芝龙出力打败的荷兰人。但是,明朝在当时的火器、火炮确实落后于西方。 想到于此,刘卓暗道:应该派人接触一下郑芝龙这个海盗,对,应该先建立起联系,葡萄牙人也可以接触接触。 刘卓总结一句话:明朝商人地位低,被文人瞧不起,但是商人有钱,和官员、百姓、士人生活息息相关。“穷秀才”为什么加一个穷字,无外乎手无缚鸡之力,识文断字瞧不起别人。 明清大量的小说里都提到,穷秀收入还比不上屠户。刘卓猜测,可能在一些地方,部分秀才确实穷困,大概也就是官员贪污、秀才家中人口多、秀才不擅经营、好吃懒做等各种因素影响。 秀才多数还是生活可以的,比百姓过得好,但也有一些确实生活困难。 刘卓对未来的经商之路开始了规划。十多年来,山西商会的声誉传到了全国各地。 但是出了山西,其他省份排外、抱团、利益纠纷等因素影响,商会收益有所降低,进而影响到了刘氏商行的收益。 没办法,不能只让你挣钱,有钱大家一起挣。这些年,随着山西煤炉、煤炭行业的发展,加入山西商会的商行基本上依靠着煤炭行业的发展,挣的盆满钵满。 许多山西的老百姓也都通过挖煤过上了好日子,毕竟,捡、拾煤也可以卖了换钱。 刘卓也借着官府每次安置流民招揽了一批青壮劳力,与妇女。 随后,刘卓的也将目光也转向棉纺、羊毛、酒、肥皂等行业。因为刘卓前世在在休闲时候,喜欢看各种抖音视频。这些东西基本上明朝都有,也能制作出来。 只是没有大规模量产,普通老百姓多数还是用不起的。 刘卓只是稍微利用了一下现代人的经营管理思维,多劳多得,干的多拿的多。就算如此,刘卓也没有在研究出上述产品后大规模生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是刘卓把这些东西量产,肯定会招致地方督抚与豪门富户的觊觎。到那时,就不是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而是会被人吃的连骨头也不剩下。 刘卓这些年读了不少书,感悟的也更深刻。个人、商会的实力是无法与明朝的朝廷、官府对抗的,只能加入他们。 越是看书,通过身边人的了解,刘卓深有体会。 所以,刘卓与刘宅身边这些年护卫总共也就百余人骑兵(关系已经全是至亲)。 不是不想发展更多,马是个吃钱粮的大户。尤其是用于军事的战马,简直就是耗费钱粮的无底洞。 倒不是说刘卓养不起。刘宅及刘宅所属的宅院也就养了战马百匹,分布在周边各县庄园。 战马一年的维护、修理费用,相当于普通百姓20人一年的生活费。山西商会名义下的商队也有护卫骑队,马匹、骆驼基本上用于运输。 最精良的战马全部捐献给边关大佬。 战马作为朝廷的战略物资,没有一定地位与权势就大量持有,必定会招致祸端。 刘卓手下的这些战马还是边关大佬养不起了,才交由山西商会处理。 刘卓也通过商会给护卫买了个小官,获得领兵权。毕竟钱再多也得在规则之下,凌驾不了王法,刘卓深谙猥琐之道。 刘富刚开始不怎么认同刘卓的保密、低调的主张,觉得挣钱了就应该注重名声。 毕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是多数人的想法。 不过,随着煤炉子、肥皂、毛衣、美酒等的出现,刘富接触的多了,方才看到感受到了惧怕。 在刘卓的提示下,刘富不经意间将想法透露给商会,慢慢引导商会各商行加入其中,共担风险。 第6章 超越时代的认知 在刘卓十五岁的时候,自身属性变为: 刘卓 精:1.7。 气:1.7。 神:2.6。 命:70。 通过多年的摸索,刘卓渐渐明白了,自身锻炼是增长自身武力的基础。与人切磋可以提高身体素质,那么打仗、杀人会不会提高属性呢?刘卓对此渴望不已。 作为汉家男儿,炎黄子孙后代,刘卓也有着封狼居胥、饮马瀚海的雄心。 每每看到那些清宫剧,什么康乾盛世,水分太高了。什么人都敢说自己比朱元璋强,真是拉低了千古一帝的水平。 不可否认,满清对于前世的版图与民族融合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一些清宫剧盲目夸赞、洗白清朝皇帝,确实令人作呕。 朱元璋是千万古一帝好不好。伟人都评价“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尔。”前世的一些言论就是笑话,真是什么都敢吹。 但,刘卓丝毫不敢轻视后金八旗军的骑兵。刘卓也多次向身边从军过的护卫询问,身边护卫比之边军那些精兵如何。 刘卓得到了中肯的回复,身体素质上、训练、兵器上与边军相差无几,甚至还略有超出。但是打不过边军,因为护卫不懂军阵之道。 两相对比: 1、身体素质,边军大部分将官私兵身体素质远不如护卫队; 2、训练,部分边军将领长期享乐、克扣军饷,操练懈怠,尤其是山西商会崛起,多数将领纷纷开始经商; 3、气势,护卫队所有人都有一种活力、朝气,一股气势; 4、钱粮,刘卓对护卫从不克扣,护卫队是刘氏商会的死忠; 5、兵械精良,刘卓打造了不少的板甲、长矛、长枪、火器,令护卫队勤加练习。 …… 总结一句话,单兵素质很强,但是不懂军阵,到了战场上,来再多的人也是送菜。 刘卓经过多年切磋也知道了自身武力达到了什么地步,全副武装的的情况下,打五、六个同样的士兵也就差不多了。不穿甲胄,十多个同岁男子根本不在话下,再多可能就难以招架了。 多年的读书及后世的经验,让刘卓认识了这个时代武人地位低下。文人地位无比崇高,有了功名的文人更是了不得。就算是一品武将,在三四品的文官面前依旧是被压制的死死的。 所以就形成了一条鄙视链,文官压制武官,痛恨阉党,高高在上。宦官是皇帝的狗,嚣张跋扈,瞧不起文官,与武将、部分文官勾结压制文官集团。 明末党争自嘉靖始,给后世的几位皇帝埋下了祸乱朝堂的种子。 历来文官都喜欢不遗余力的打压武将勋贵,他们深知历史各个朝代藩镇割据、拥兵自重,是祸乱的起源。文武之争由来已久,土木堡之变以后,文官集团彻底压制住了武将勋贵。 明宪宗即位后,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掌控朝局。设立西厂、重用汪直、成化犁廷、王越红盐池大捷,取得了一系列的成就。但是被文官与清朝官方黑化。 宦官在明朝虽然是一个特殊群体,依附于皇权,纵使有着各种各样的恶名,但是依然在皇帝的控制之下。 文官就是另外一个群体,文官掌握笔杆子,一直以来就在于与皇权在不断争斗,文官集团更是可以记录、篡改历史。 明末东林党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为了私利罔顾朝廷根本、更视百姓如草芥。不过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也有部分文官算的上为国为民。但是。基本上也都被折腾死了。 在这个时代,读书识字的人会比种地的苦哈哈地位高许多,有功名的文人,那就更是高高在上了。 随后,刘卓更加关注了自己身边人读书识字,暗暗决心自己培养一批人才。 即便是用钱砸也要砸出来一批人才。 第一批学成的二十多人,已经在几年前奔赴各地熟悉山西州县的生意。第二批的百余人已经开始与第一批轮换,然后奔赴全国各地掌握刘氏商行的生意。 刘卓坐在院中沉思,作为拥有前世记忆的人,刘卓深知,这个时代无论是读书、打仗、吃喝玩乐、做官,都是需要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于此,刘卓庆幸自己生在了一个商人家庭,更加坚信行商全国、出海。 护卫虽然是名义上的雇员,但是通过刘卓多年的培养与分红的诱惑,基本上相当于是私兵。 刘卓及刘氏商行掌握的护卫明面就100多人,私下挂在商会名下的有千余人,亲密关系多半都达到了至亲的地步。这还不算分布在各地,由刘氏商行、山西商会掌握的庄园。 各地庄园内的青壮、妇女也有上万人之巨。刘卓深知,这个社会只有利益才能将身边的绑在一起,才形成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 对于军事,刘卓有所了解,但是对于战术、战法了解不是很多,对于现代军事也就知道一个队列、纪律、卫生、令行禁止。 即便是如此,身边从过军的护卫对自家公子简直佩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每每从公子口中传出一句话,身边的护卫就异常震惊,后来就习以为常了。 但是私下暗暗道:公子神人也。 “令行禁止”,护卫暗道:这不就是军法嘛。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补给”,护卫道:这不就是粮道。 “知己知彼”,护卫道:这是兵法啊。 “沙盘、地图”,护卫道:神人啊。 “手铳、板甲、头盔、长矛、唐刀”,护卫道:这得花多少钱啊。 沉思片刻后。刘卓唤来身边的护卫卫道:“周边县城的地头蛇最近都销声匿迹了,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大家见见血?” 刘卓深知没有见过血的护卫是父母呵护的孩子,成不了一群嗷嗷叫的狼。 卫道沉思片刻道:“公子想让众人见见血,小事情,就是得花费点钱财。官府县衙中有些作奸犯科之人,只要使上些银两,能弄来一批,多的话就得从其他州县了”。 “你立刻去办,不要在意花费,把这批人秘密带往城外的庄园。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意图,能不要惊动县令就别惊动县令。”刘卓起身兴奋说道。 “公子,县令根本不管事,天天不是喝酒就是在女人肚皮上,我现在去找县衙的师爷、捕快衙役打点。”卫道不屑的回复,正准备转头出门。 “这些个当官的,依附于商会、商行做生意,依附程度大概有几成了?”刘卓突然问道。 卫道是刘氏商行护卫中较小的一名护卫,加之为人聪慧,刘卓就要来身边了。 卫道楞了一下,回复道:“县城中依附于商行的程度达到了五成成,依附于商会的程度达到七成。至于其他各个州县,依附程度得到年末各州县管事回来汇总后才能知晓。” 刘卓郑重道:“太慢了,你下去吧”。卫道走后,刘卓转头望向里屋走去,拉开帘子,墙面上铺满了一张张的图纸。 得益于系统的加持、超越时代的认知、狠辣的控制手段、还有那超乎常人的观察力,刘卓足不出户,基本上就可以知晓整个山西省的刘氏商行、及商会运营概况。 刘卓屋内一面墙壁上,挂着几十张的纸张,纸张记录着各种各样的数据,全部是用硬笔书写。各州县管事、经营主业(酒楼、煤炉、羊毛制成的衣物等)、收益开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 虽然有了系统加持,但是刘卓坚信,至亲不会背叛你是因为给出的利益不够,要是给他百倍、千倍、万倍的利益,亲爹亲妈都不一定靠的住。 这样的思维模式、想法,早在刘卓前世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刘卓不相信人性,人性在很多时候都经不起考验。刘卓前世会感动、会哭,但是不相信轻易信人,有时候也包括自己的父母。 刘卓在高中毕业时候就有这样的一种思想认知,凡事想到最坏,做到最好。 刘卓不是赌徒,只能通过建立各种制度、规矩,通过利益将身边的人紧紧捆绑在一起。刘卓的想法、处事思维就是以此为准。 …… 对于商行的诸多管事,刘卓定下规矩: 省内的各地管事,年末必须返回刘氏商行汇报今年一年的情况;各个省份的管事根据距离程度不一按照两年、三年返回汇报;各地、各省的管事五年必须强制轮换。 这面墙壁包括父母、弟弟,乃至那些再亲密的侍女、护卫都没见过。那些人只知道刘卓坐在这个屋里,足不出户就可以知悉天下事情,掌控商行、操作商会。 另一面墙壁上也有两张地图,走南闯北的老人或者有见识的文官进来看到之后绝对会震惊,这不就是明朝疆域地图。还有一张世界地图,就算有人进来,多数人大概也看不懂。 刘卓凭借着自身的记忆,硬生生的将各地矿产、特产、粮食、棉花、河流等数据标注与地图之上。本着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原则,再加之各种威逼利诱,刘卓才打造出如今的一幅局面。 第7章 悲催的前世 盯着墙壁上的图纸,刘卓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起来。 记忆如一本陈年的相册,慢慢翻开。 刘卓自重生以来,从不跟任何人提及自己的秘密。即便是自己提出的众多新奇想法,刘卓托词称是书中学来的。 自出生后,受到身边人的耳濡目染,再将前世的一些公司管理经验加以完善,并经过多年的谋划,方才在父亲的帮助下构筑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 刘卓提出商会的设想后,刘富加以完善,然后不断邀请各地的商行加入。 最终,刘富在山西太原府设立山西商会,并在各州府、县分设商会办事处,置管事若干,处理府、县内的各种商业事务。 商会、各级办事处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协调所在区域的各种商事。如州县的需求是什么?州县有什么特产?各州县的需求是什么?包括与官府的出面沟通、协调等。 商会负责统一调度人手、安排生产、制定产品生产质量标准,最大限度的利用人力、物力。 各地商行基本上代表了山西省内大半的士绅、官员。皇权不下乡,就是收税征粮也得靠各地的士绅出力协助。商会只是把各地大户代表集中起来,让办事效率更为高效一些。 这跟前世的一些大型跨国公司、各大银行分支机构、各种协会的设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商会不是公司,只是一个利益集合体,抗风险能力大一些。但是就目前对刘卓来说,已经足够了。 前世看的抖音多了,刘卓自然也就懂了。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人希望你真正过得好,除非是你至亲(也包括部分朋友,不能一棍子打死)。 “恨人有、笑人无;嫌你穷、怕你富”、“笑贫不笑娼”、“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诸如此类,刘卓深有体会。 自毕业后,除了偶尔回家看望父母,基本上很少回老家。后来,由于谈对象必须得有个固定的居所,刘卓便在家人的资助下买了房子。自此,刘卓就很少回去了。 刘卓曾经也是一个胸怀壮志的年轻人,立志做一名正义、有爱心的律师,想要依仗所学习的法律专业造福社会。但是,现实与想象终归是有差距。 由于刘卓毕业的院校是一所普普通通的二本院校,不是根正苗红的五院四系。即便是刘卓的司法考试成绩在当年同届考生中出类拔萃,力压一众同学,可毕业后的就业问题依旧举步维艰。 国内知名顶尖大所压根就不敢奢望。即便是在内陆一线城市,刘卓找工作也是受尽了坎坷。 进入律所以后,刘卓更是小心谨慎的度过了艰难的实习期,面试过后取得律师执业证。刘卓望着手中的律师证,短暂的开心过后,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与迷茫。 案源是律师收入的来源,刘卓在实习期内,就不断听到有前辈多次提到没有案源,只能跟着主任后面干活,挣不到啥大钱。 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安与担忧,刘卓内心还是十分庆幸的,庆幸自己跟了一位好老师,来了一间充满人情的律所。 在拿到实习证一年里,只要老师外出,便会把刘卓在身边。刘卓因此见识了不少场面,学习到很多东西,也让刘卓从内心深处感激这位老师、大哥。 刘卓在实习期间,同一批面试的实习律师几百人。 培训时候听着身边年轻实习律师的吐槽:什么女律师被潜规则、大所排不到指导老师、指导老师压着面试、整天待在律所没有案源、学习不到东西等等。 刘卓则暗自庆幸,好歹跟着指导老师做了不少案子。虽尽管接触的案件种类不丰富,比较单一,但是总归是学习到了一些东西。这些都是自己以后执业的本钱。 刘卓在做实习律师的时候收入不高,基本收入加上老师给的补助,平均下来也就一个月三千左右。但是,作为一名男性实习律师,服装、律师的行头、吃住,支出远远大于收入。 刘卓是跨省从农村来到来到一个陌生的大城市,生活自是比较拮据。 老师看到了刘卓的窘迫,每次临近中午办完案件,就带着刘卓下馆子。每逢跑到偏远的地方取材料,老师都会报销路费。即便是周末休息,老师也时不时带着刘卓吃喝。 但,刘卓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前世的社会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满,对政府、党派的不满。刘卓开始时候也受到了影响,高中时候被带偏了,成为一名愤青。 在刘卓成为一名执业律师后,只能将遇到的各种酸楚、不满藏在心中。 随着阅历的增加,各种历史类型的影视上映在银幕,刘卓顿时怒从心中起。没脑子的人永远是没有脑子。 先辈的流血付出,那些个愤青看不到,只会发泄心中不满、抱怨社会不公平、抱怨贪官横行、抱怨种种。 那些人心中没有感恩,只想着自己没有拿到好处。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本事?你可以干什么?你能为社会什么?除了抱怨吹牛,你又做过什么? 国家初立,是无数先辈的流血牺牲铸造的。我堂堂中华民族,前有秦之一统、汉唐雄风、宋之富庶、明之天子守国门的气节。 近代民国抗战期间,无数先辈抛头颅、泼洒热血,谱写着山河的悲壮。无数的先辈披荆斩棘、历经万难才铸就了新中国、新气象。 改革开放几十年来,国家经济稳步快速发展。国家用了四十多年辛苦建设,才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国家实力、国际地位大幅度提升。 这样的成就离不开政党与政府的英明领导。但是,即便如此,网络上依然有着各种各样的质疑声音,说国家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房价高,生活水平下降。 我怒火中烧:傻逼! 中国各大城市房价高,外国房价就不高了吗? 生活水平下降,那你饿死了没有?你有什么手艺?好吃懒做,不去找工作。 你好好找一个工作,踏踏实实的上班,或者你去街边摆个地摊?这是把你饿死了吗? 那些人从不想着国家怎么发展的,只想着自己私利。不是说国家发展没有问题,哪个国家发展中不存在问题?哪个国家、哪个朝代不存在贪污的现象? 古代的房价低?你回古代生活吧。 有问题可以提建议,大大方方的提出来。但是,有些没脑子的人就喜欢在在网上造谣、生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想法。 某些人沾沾自喜,自以为特立独行,不以为耻,反倒以此为荣。 想清楚这些以后,刘卓就变得很冷静,闲暇时间基本上就迷上了历史小说,查找各种资料。 继续回忆前世种种。 刘卓为人老实肯干,就像是一头只知道干活的牛。刘卓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多年的努力,还是有些积蓄的。 慢慢的,刘卓在一名大学同学的忽悠下,沉溺于享乐,有一段时间每逢周末就和朋友吃喝玩乐。 后来刘卓实在是拗不过父母的唠叨,就戒掉恶习。开始通过交友软件在同城找对象,没过多久,刘卓找了一个聊的来的女人。 对于刘卓来说,若不是父母催促,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结婚。刘卓也真心与女友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刘卓和女友分手了。 自从和女友分手以后,刘卓陆陆续续找了几个对象。每次聊几次,刘卓就不再想聊了,太累了,没工夫去哄女孩开心。 刘卓经常刷抖音,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钱才是一个男人的底气,钱可以给男人99%的安全感,剩余的1%安全感需要更多的钱满足。 没有钱的男人就像是没有脊柱软体动物,一辈子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刘卓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内心冷漠、孤寂,不怎么相信人。前世女友的离开、父母的变故、工作中的各种是是非非、法律事务中的各种阴暗,致使刘卓曾经有段时间一度处于抑郁状态。 后来,刘卓在父亲的陪伴下就医治疗,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那段时间,刘卓不想见到任何人。 刘卓病好后,回到了律所工作,随着自己的努力付出,刘卓成为律所一个业务团队的小领导,手下管着十几个人,整日来往于法院与家之间。 但随着工作量的加大,甲方的不断催促,加之整日的熬夜,刘卓又生病了。 这次,陪伴在身边的依旧是家人,主任也前往医院看望。刘卓心中激动异常、感慨万千。 出院后,刘卓离开律所去了一家法务公司上班,整日优哉悠哉、得过且过,直到后来发生的一场大火。 思绪逐渐回归,想着今后的发展。刘卓突然想到一句话:西点军校是最好的商学院。 哈佛大学与西点军校是美国着名的学校,但是西点军校培养出的人才远远超过哈佛学院。 曾有学者统计,100年内,世界五百强公司出自西点军校的董事长级别的大佬有1200多位。五百强公司中,出自西点军校的副董事长级别的大佬有2280多位。 出自西点军校的总裁与副总裁级别的人是5500多位,出自西点军校的将军更是2000多位,远远超过了哈佛大学。 显然,军校对于塑造一个人的品质、性格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第8章 明初藩王与藩王制度(一) 想到此处,刘卓快步走到屋外,吩咐卫道:“喊陈伯过来”。 卫道听到刘卓吩咐后,立马朝着前院走去。 刘卓不喜欢那些虚礼,对于身边的人基本上就一个要求,做事讲究效率。 刘卓的做事风格基本上影响到了身边的所有人。 自刘卓掌控刘氏商行以后,刘富一半时间在商会喝茶聊天,一半时间在家,商行的事情基本上全部交给儿子处理。 刘卓喜欢做事的人,刚接手商会的时候就赶走了一批尸位素餐的管事,然后安排一批年龄不大的学徒接手。 商行部分人认为刘卓不近人情,等着看刘卓笑话。可是,一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那些学徒不仅做的比赶走那批人好,效益也大幅度提高。 商行的人由此对刘卓佩服不已,顺带提升了一波亲密度。 无论是经商还是种地,亦或者为官、从军,都离不开人。即便是在前世,人才依然是国家与社会发展的根本。 在这个封建制国家与社会中,人口更是税收的重要手段,故人才的培养就显的更为重要了。 刘氏商行辖属的善堂救助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童、老弱,山西商会出资下的庄园也掌握了大量的人口。 想到这里,刘卓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期待,因为这些人以后都将为刘家、刘氏商行贡献自己的力量。 片刻功夫后,陈伯走进刘卓所在的屋子。 随后,一脸恭敬问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刘卓听到后,循声抬头望去,而后亲切回道:“陈伯,你先坐下吧。” “好。”陈伯爽快坐下。 刘卓开口问道:“陈伯,我们商行、商会现在掌握了多少人口?青壮比例多少?老弱幼小又占比多少?” 陈伯沉思片刻之后,便一脸认真的开始回复。 “我们在山西的庄子,大概有共有四、五万人。青壮万余,其余多数是幼童、老弱、妇女。男子占到了总人口的六成,青壮占了总数的两成,老幼、妇女、孩童等占比大约八成”。 “公子,山西这边的藩王及所属宗室对我们的经营影响太大了。我们所有的产业,那些个藩王宗亲都要插一手,商行、商会规模始终难以壮大。”陈伯郑重说道。 “无妨,那些人中,可以认字、写字的大概有多少”? “大概有仅有千余人。”。 “百分之二的比例,识字率确实有些低啊!日后,还需要不断加强!” “陈伯,你说说,我们刘氏商行在哪里发展比较合适,或者没有太多的阻力?”刘卓询问。 “江南或者沿海之地。”陈伯脱口而出。 “陈伯所想与我不谋而合。”刘卓笑着说道。 “我们在江南的产业发展的如何了?” “公子,我们在南方几省的省治、府治均设置了商铺,皆由公子调教之人任管事。只不过这些店铺的规模与营收却不尽如人意。”陈伯脸色一变,皱眉道。 “陈伯,从今以后,我们的重心逐步向南方等地倾斜一些。先把部分人手调往山东莱州、登州府,作为我们刘氏商行日后入驻南方的跳板。” “安排部分管事与护卫过去,人数不要太多,尽量不要与当地的官府士绅发生冲突。”刘卓吩咐道。 “公子,东家那边是否需要吱一声?”陈伯有些迟疑。 “父亲大人那边,我已经亲自告知过了,你无需顾虑什么。”刘卓道。 “好的,少爷。”陈伯答应了一声后,就退下了。 刘卓望着书桌前的地图,不禁感叹山西的藩王宗亲确实有些多(与河南比就差远了)。如明初的太原府晋王朱棡、大同的代王朱桂、潞州的沈王朱模,还有不知多少的将军、中尉等。 藩王制度。 朱元璋设立藩王制度的本意是为了让藩王戍边、拓边,以及削弱日益骄横的勋贵集团在军队中的影响。 但是,因为后世子孙的不断削藩,致使分封的藩王成了一群吸血的朱(猪),失去了朱元璋分封藩王的本意。 明末国家财政收不上税,这些藩王也在农民的起义、满清的屠戮中覆灭了。 明太祖朱元璋的长子是朱标(谥“懿文太子”,追尊为孝康皇帝,庙号兴宗),因朱标先于朱元璋去世,明朝的第二任皇帝便由朱标的儿子朱允炆即位。 刘卓在前世看过不少明初影视剧,对其子朱允炆的印象不太好。 明太祖朱元璋的次子朱樉(比朱标小一岁),母为孝慈高皇后马氏(即马皇后),被册封秦王,封地西安。 秦王的封号在诸多藩王的尊号中是最为尊贵的。 但是朱樉为人残暴,在封地内多行恶事,荒唐无度。朱元璋多次对朱樉劝诫,朱樉毫不悔改。 最终,朱樉在洪武二十八年被三位秦王府老妇人毒杀。朱元璋在听到朱樉死后,大骂“死有余辜,德行不良”。朱元璋最后定谥“愍”,即秦愍王朱樉。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三子朱棡,母为孝慈高皇后马氏。《南京太常寺志》记载为李淑妃所生(应属不实)。 第三子朱棡应该是朱元璋所有皇子中最为强大的藩王,封晋王,封地太原。 朱棡在世期间长期压制燕王朱棣(朱棡的兵马多次跑到朱棣所在辖区,朱棣对此毫无办法),如若朱棡不死,朱允炆日后削藩的主要矛头就是朱棡;倘若朱棡在世,朱棣多半不敢起兵靖难。 《明太祖实录》记载:“眉目修耸,美须髯,顾盼有威容,多智数。”意思就是,朱棡文武双全,英俊,威严,聪慧。 朱棡也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朱棡比较听劝,后来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如练军筑城、东胜屯牧。 朱棡更是在朱元璋处理蓝玉案时,全力协助。朱棡病死后,太祖震悼,哀恸不已,上谥“恭”,是为晋恭王。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就是被后世称为明太宗(即明成祖)的永乐大帝。朱棣在洪武三年被册封为燕王。洪武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 朱棣镇守北平时期,招降北元乃儿不花,声势很大。朱元璋死后,朱允炆即位,先后削藩多位藩王。朱棣遂于北平起兵靖难,并打败朱允炆称帝,定年号永乐。 因朱棣称帝是篡位所得,朱棣内心一直比较纠结,誓要做出比历代帝王都要强大辉煌的丰功伟业。 朱棣登基后,设立内阁,选拔一批人品学识俱佳的文人入阁辅政,改革科举制度,通过一系列措施,朱棣获得了源源不断的人才。 令人编纂的《永乐大典》,成了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古今巨典(后来有人说,嘉靖帝修道就是因为看了此典)。 郑和七下西洋,使得明朝的威名传播海外;平定安南之乱;五征漠北,打得鞑靼、瓦剌及其他蒙古人找不到北。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五子朱橚,始封吴王,后改封周王,封地在开封府。朱橚在就藩期间,表现的也比较低调,循规蹈矩。 但是在几年之后,朱橚无令私离封地至凤阳与其老丈人宋国公冯胜会面。 朱元璋知道以后,勃然大怒,下旨将朱橚流放云南。 在云南的一年生活中,朱橚见识到了当地百姓饱受烟瘴之苦,常常生病。 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将朱橚召回南京,苦心教育了一年后,让朱橚重新回到开封。朱橚在回到开封后,召集一批名医,汇集各种药方资料,汇编成为《袖珍方》。 后来,朱橚研究种植各种可供食用的植物,在滕硕与刘醇的帮助下,朱橚亲自编写了中医典籍《普济方》。 永乐四年,朱橚又编撰了一部旷世奇作《救荒本草》。这部书,记载了许多可供食用的植物。 朱橚死后,朱瞻基为朱橚上谥号“定”,即周定王朱橚。 朱橚为后人留下了《保生余录》、《袖珍方》、《普济方》、《救荒本草》四部医学着作,为当时医药行业的发展,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六子朱桢,封楚王,封地在武昌。 朱桢就藩武昌以后,朱元璋安排朱桢在湖广地区不断平叛,取得战果让朱元璋连连夸赞。 后因为蓝玉案,朱桢的岳父王弼牵连被杀,从此朱桢开始了其长久的低调生活,直至永乐二十二年,朱桢病死。朱棣赐谥号“昭”,即楚昭王朱桢。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七子朱榑,封齐王,封地在青州。朱榑为人残暴,在凤阳练兵期间,朱榑残忍杀害了大量的鸽子与麻雀。朱元璋训斥朱榑一番后,朱榑有所收敛。 朱榑前往封地就藩后,暴露了残忍的本性,肆意杀戮,残杀百人多。被杀害的人有军士、官员,还有平民百姓。 建文元年,朱允炆以朱榑意图谋反为由,将其废为庶人,抓到南京关押。朱棣靖难成功后,朱棣恢复其王位。 后因为朱榑自己作死,朱棣将齐王朱榑父子废为庶人,宣德年间,朱瞻基才除掉了朱榑父子。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八子朱梓,封潭王,封地在长沙府。因明史、明太祖实录与朱元璋亲自书写的御制纪非录两者差别太大,刘卓也搞不清楚状况。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九子朱杞,封赵王,洪武三年薨。 第9章 明初藩王与藩王制度(二)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子朱檀,封鲁王,封地在兖州。朱檀就藩期间,其与王妃一起在封地沉溺于炼丹,二人派人坑蒙拐骗,搜罗幼童,并将之阉割,将命根作为药引。 后二人开始从身边的王府三护卫下手。朱元璋得知以后赐死鲁王妃,将朱檀头发全部剃掉作为惩罚。朱檀回到封地后,因为继续沉溺炼丹,最终毒发。朱元璋赐谥号“荒”。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一子朱椿,封蜀王,封地在成都(今四川成都)。洪武二十三年,蜀王朱椿前往成都就藩。 朱椿在成都期间,积极推行仁政,并以身作则,成都地区百姓日益富庶,安居乐业。 朱椿本人酷爱读书,朱元璋给朱椿一个“蜀秀才”的爱称。永乐年间,朱椿在成都病逝。朱棣闻讯十分伤心,赐谥号“献”。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二子朱柏,封湘王,封地在荆州(今湖北荆州)。据史书记载,朱柏文武双全,擅长书法与绘画,也懂军略。 永乐年间,朱柏所绘之作,被才子解缙看到,解缙也对此敬佩不已,称其“书法深绎晋人,精思动合矩度。” 建文元年四月,朱允炆在废黜齐王朱榑的同时,以私造假币为由将湘王朱柏废为庶人。 面对朱允炆的步步紧逼,湘王朱柏放火烧毁了湘王府,骑马纵入烈火中,自焚而死。 朱允炆还给自己的这位十二叔赐了个恶谥,曰戾。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三子朱桂,封代王,封地在大同府。朱桂在大同就藩期间,随意杀人,抢夺民财,无恶不作。 建文元年四月,朱允炆以代王朱桂残暴不仁为由,将其与齐王朱榑、湘王朱柏一同被废为庶人。同时,也将朱桂在大同监禁起来。 朱棣靖难称帝后,朱桂被释放。但是朱桂复位后,朱桂变得越来越残暴,其与徐王妃的矛盾越来越大。 永乐、宣德、正统年间,朱桂及其徐姓小妾和两个儿子在大同多行恶事,但是三位皇帝多次容忍,仅仅训斥一番(根据恶行的大小,训斥程度不一)。 但,代王朱桂最终终老。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四子朱楧,封汉王,后改封肃王,封地在甘州(今甘肃张掖)。洪武二十六年,肃王朱楧前往封地就藩。 因朱元璋给朱楧的权力较大,将甘肃、青海、新疆的开拓守卫事宜全部交由肃王朱楧负责处理。肃王朱楧的表现也非常的耀眼,没有辜负朱元璋的期望。 朱元璋为此下诏表扬肃王朱楧。 后,肃王朱楧为了消除朱允炆的戒心,请求朝廷内迁,朱楧的封地由甘州变为兰州。因朱楧为人谨慎小心,最终得以善终。朱棣在其死后赐谥号“庄”。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五子朱植,封卫王,后改封辽王,封地在广宁。洪武二十六年,辽王朱植前往封地就藩。朱植在封地期间与朱棣一起出兵西阳哈,取得胜利。 在护卫配齐后,辽王朱植多次领兵出击女真部落,均取得耀眼的战绩。如能在其后续继续开拓东北,说不定就不存在中、后期的女真祸事,更不会有后来的满清入主中原。 因朱棣靖难登基,朱植请求上书封国由辽东改迁为湖广的荆州。即便是朱植后来一直非常低调,朱棣还是没有放过朱植,削减了朱植的护卫,朱植最后郁郁而终。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六子朱栴,封庆王,封地在宁夏镇城(今宁夏银川)。洪武二十六年,庆王朱栴前往封地,后来随着朝局的稳定,朱栴的护卫得以配齐。 朱棣靖难期间,朱栴在藩地观望。朱棣登基后,朱栴上交了庆王府的两护卫。虽然朱栴一直小心谨慎,但是还是被朝廷文官不断打压。最终,朱栴钟情于诗文歌词,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七子朱权,封宁王,封地在大宁都司(今内蒙古赤峰,永乐年间改封南昌府)。洪武二十六年,朱权前往封地大宁就藩。 大宁地处喜峰口外,东面与辽西接壤,西边连接宣府。且朱权有甲兵八万(所属朵颜三卫,又称兀良哈三卫,多数是蒙古骑兵),战车六千,可以说是边塞最强的战力。 此外,朱权还多次与朱棣联合出塞作战,故以善谋得名。 朱棣起兵靖难以后,因兵力不敌朝廷大军,故前往大宁,裹挟宁王朱权靖难。 朱棣登基以后,对帮了自己的朱权,没有兑现自己诺言,根据朱权的请求将朱权封地定在了南昌。 此后,朱权便与文人往来,研习戏曲、着作、释道,并且对医术、星历、黄老之术、茶道等多有研究,可谓兴趣广泛。 有记载:“朱权生而神姿郎秀,白皙、美髯公。慧心天悟。”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八子朱楩,封岷王,封地在云南府(今云南昆明,洪熙年间迁武冈州)。 建文元年六月,朱允炆根据云南沐氏家族西平侯沐晟的上奏将岷王朱楩贬为庶人。朱棣靖难登基以后,恢复了朱楩的王位。 因与沐晟有矛盾,两人矛盾日益加深,最后两人甚至大打出手。朱棣趁机收服了沐氏家族,而后逐渐削掉了朱楩的护卫。后朱棣把朱楩安顿在南京,一直活到景泰元年。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九子朱橞,封谷王,封地在宣化府(今河北张家口市,永乐年间迁长沙府)。永乐十五年,谷王谋反,被废为庶人。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子朱松,封韩王,封地在平凉府(今甘肃平凉)。永乐五年十月,朱松因病去世。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一子朱模,封沈王,封地在潞州(山西长冶市)。因朱棣靖难与年龄幼小的缘故,朱棣登基以后,朱模也无就藩辽宁的必要,故一直未能就藩。 永乐六年,朱棣将晋藩庆成王的王府改造为沈王府,朱模随后前往潞州就藩。 朱模在封地期间,遵纪守法,也不欺压良善,最后善终。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二子朱楹,封安王,封地在平凉府。因朱楹幼小、及朱棣靖难的缘故,朱楹与王妃在永乐六年十月一起前往平凉就藩。 到了藩地后,朱楹勤敏好学,不折腾百姓。永乐十五年,朱楹因病去世,朱棣赐谥号“惠”。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三子朱桱,封唐王,封地在南阳府(今河南南阳)。朱桱在就藩以后,安分守己,在封地没有什么过错,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于永乐十三年去世。 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崇祯九年,唐王朱聿键听闻满清入关直逼北京。唐王朱聿键上奏,请求带兵北上勤王被拒。 随后,唐王朱聿键私自带兵北上。但是崇祯皇帝非但不领情,还以唐王私离封地为由将唐王朱聿键废为庶人,在凤阳监禁。 后,朱聿键被清军俘虏,绝食殉国。朱聿鐭后与崇祯一样自缢身亡。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四子朱栋,封郢王,封地在安陆州。郢王朱栋就藩后,其在藩地的作为可称得贤王之名。 后因为朱栋无子国除。 明太祖朱元璋的第二十五子朱??,封伊王,封地河南府(今河南洛阳)。朱??是朱元璋最小的儿子(二十六子夭折),永乐六年八月,朱??与王妃一起前往洛阳就藩。 朱??从小见证了父亲逝世、母亲殉葬,哥哥们被贬被废或者被逼死。在南京时有人约束,一到封地,朱??便放飞自我,每天骑马射杀躲避不及的百姓取乐。 朱棣对朱??多次训诫,朱??从没有当回事。后来朱??沉溺女色,纵欲过度,突然死亡,洛阳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明太祖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之子朱守谦,封靖江王,封地在桂林府(今广西桂林)。 从明初至明末,历代皇帝册封的藩王近七十位,追封二十位。其中一共有五位继承大统,即燕王朱棣、郕王朱祁钰、沂王朱见深、裕王朱载坖、信王朱由检。 因违法被废的或无子嗣除封近三十位,至崇祯十七年,共计有藩王三十三位。 这些分封的藩王有很大的权利,在封地无需交税。并且这些藩王在封地犯了事情,地方官府无权管理,只有皇帝和宗人府可以处理。朱元璋制定的《皇明祖训》,用来规范藩王的行为。 明朝初期,朱元璋还给这些藩王配备了一定数量的军队,用来抵御边疆蒙古部落的入侵。 但是经过后世子孙的不断削藩,到了土木堡一役后的北京保卫战,多数藩王基本上没有多少护卫可以勤王。 明神宗实录记载:“国家难处之事,无如宗室,国家财赋有限,宗室生齿无穷,玉牒见存者,不下一万五千余位。揭天下之赋以供之,尚不能给。又有朝廷之经费,九边之军饷乎。” 意思就是这些宗室把国家的财政基本上都吃完了,九边的军饷都发不了了。结合相关史料记载,明朝当时得拿出30%的财政税收用于养活宗室。 有人说,明朝的宗室把明朝吃垮了,这个确实太夸张了。明朝灭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天气干旱、土地兼并、鼠疫、边患、农民起义等等综合诸多原因才导致的。 一个国家依靠皇帝的英明神武去治理,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性,皇帝本人的学习能力、理解能力、从小所处环境对个人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历朝历代的例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第10章 海东青与厮杀 刘卓在小时候就命人喂养了不少鸽子,并且由专门的人员负责培养、训练,海东青暂时没有消息。 鸽子、鹰隼是古代传递消息的一种工具,最快捷、安全的要属于朝廷设立的驿站。 古代的驿站“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就是驿站的功劳,因为驿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马匹换乘,可以敞开了跑。 刘卓在前世看了不少关于动物世界的视频,动物的智力也是可以通过数值形式表现出来的。 刘卓也只记住了部分动物的智力:黑猩猩的智商约为42;章鱼的智商约为73;人的平均智商约为100。 前世刘卓看雪中悍刀行,对徐凤年的六年凤有很大兴趣。徐凤年经常用它传递信息,无论徐凤年在哪,六年凤都可以找到徐凤年。 虽然小说与影视有部分夸大的成分在,但是刘卓还是想试一试,搞一只海东青。 《本草纲目》中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 海东青在清朝被称为“得此一只,死罪可免”。 海东青是满族的最高图腾,有着“万鹰之神”的美誉。前世中东的土豪,就是在玩海东青,一只价值至少八位数。 海东青可以分为秋黄、波黄、三年龙、玉爪,其中纯白色的玉爪尤为珍贵。3岁的海东青与狐狸相击,海东青总是常胜将军。 历史上金国与辽国因为海东青结仇,最终导致辽国被灭。 刘卓的宅院中,鸽子是喂养最多的,海东青则是一只也没有,太难找了。女真族捕获的海东青基本上都上供给明朝、朝鲜,其余的则是女真自己留下使用,不卖。 要想捕获一只,难度太高。 山西的地势东北高西南低,城市多位于山西省中部,中部平原地区西部是吕梁山,东部是太行山脉。虽然山西有不少猎户,但是海东青、鹰隼等确实很少得见。 刘卓命人私下悬赏千两黄金买一只海东青,至今依然杳无音讯。看着在院中养着鸽子的王伯,刘卓招了招手,随即问道:“王伯,还是没有海东青的消息吗?” 从王伯加入刘氏商行以来,刘卓就安排王伯负责寻找与悬赏海东青。王伯看到刘卓来到宅院,顿时心中忐忑不安。毕竟公子交代给自己的事情,长时间没有消息。 听到刘卓询问,王伯满脸苦色道:“公子,海东青在辽东地区也是很难寻见的。辽东那边我们没有门路,但是京城中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只要我们能打探出谁养着海东青,不愁买不到”。 “好,尽快吧。”刘卓鼓励道。 “公子,我一定竭尽全力。”王伯一脸凝重道。 刘卓又询问一番鸽子的情况后,便骑马带着几名护卫出城,往城外的一处庄园赶去。 庄园是刘氏商行买下的,庄园周边的土地全部被刘卓买下。园子中常年生活着千余人口,刘卓经常会去县城附近的庄园溜达。 刘卓来到庄园主要是为了与私下买来的十多名罪犯厮杀一番,也好磨砺自身的实力,看是否可以提高自身的实力。 刘卓来到庄园一处偏僻的所在,屋内有着十多个人,但是都浑身带着镣铐,门外站着十多名刘宅护卫。 刘卓对卫道说:“开门,带几个犯人出来,就在这院中,我与他们较量一番。” “好的,公子,”卫道道。 没过一会,护卫带出两名衣服上浑身血渍的犯人。刘卓吩咐护卫给他们拿来兵器。 “你们是犯人、死囚,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和我厮杀,活下来的人,我可以放他自由,并且给他一笔银两。”刘卓道。 “你说话算数?”一名脸上刀疤的壮汉道。 “自然算数。”刘卓紧盯着刀疤男子道。 刘卓说完后,随即穿上护具,手持长枪,站立在院中。刀疤脸男子与另一名持刀男子摆出阵型,站立两侧与刘卓对视。 没有多余的废话,刘卓手执长枪,向最近的一名男子刺去。这是厮杀,不是平常的比武切磋,也不是斗殴。 刘卓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强行压下去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涌上心头,反应是反应,感觉是感觉。多年的苦练,每天单调重复动作,这一刺是刘卓身体本能反应。 虽然刘卓略显慌乱,但是那一刺,动作依旧足够快、准、狠。 男子尚未反应过来,刘卓的长枪猛地刺进男子的咽喉,而后迅速抽回。 “噗”的一声,一道血流喷射而出,持刀男子脸色变成了不可置信,张嘴想要出声,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腰刀落地,男子双手捂住了咽喉,整个身体瘫软下去。 鲜血飞溅在刘卓的脸上,刘卓身体略微颤动了一下,眼神有些呆滞。 前世刘卓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杀鸡都不会,现在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刘卓内心一阵恐惧,涌出一种莫名的滋味。 持刀男子被刺死的一瞬间,刀疤男子不受控制的颤抖,满是惊骇的神色。怎么刚动手就死了一个人,这个少年如此强大?刀疤男子心中大为惊骇。 转念一想,这少年不过是凭借着长枪的优势而已,自己练刀十余年,怎么会打不过他。 想到如此,刀疤脸握紧刀柄,满脸自信。 突然,刘卓开始放声大笑。 这些人本来就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让刘卓大笑的还有一个原因是刘卓的自身属性发生了变化: 精:1.8。 气:1.8。 神:2.7。 命:75。 刘卓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望着刀疤脸男子,还是一刺,刀疤脸反应不可谓不快,提刀格挡,两人相互拆招。 因刘卓气势压了刀疤脸一头,不过几招,刀疤脸男子也被刘卓一招刺死。 刘卓能够轻松取胜两人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刘卓练枪多年,对刀法也颇为熟悉;其次,刘卓选用长枪对敌,占据了武器的优势,一寸长一寸强;还有就是眼前的敌手过于轻敌,在刘卓出现破绽时候也没有抓住机会迅速出击。 刘卓望着死去的两人,吩咐卫道找个无人的地方将他们埋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院走去。 尽管刘卓在厮杀的过程中有慌乱、有恐惧、也有杀人后的呆滞。但是刘卓最终胜出了。 “公子,有勇有谋,真是了不起!”一旁的护卫先开口道。 虽然刘卓在对敌过程中出现了不少破绽,但每个护卫都发自内心的点头赞同。 刘卓来到一处干净的屋内,清洗一番后,才愣愣的开口:杀人可以增加实力,但是我可不能一直杀下去,否则到时候会变成一个杀人魔头。 以后尽量还是以切磋为主。 刘卓唤来护卫:“你们几个也可以与囚犯厮杀,但是尽量不要伤到对方性命。以后,这边的护卫多安排一些,防止犯人出逃。” 吩咐完毕以后,刘卓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思考刚才厮杀的场景。如果刚才刀疤男子,在自己呆滞的一瞬间就出手劈砍向自己,自己绝对会难以招架。 以后无论是与何人厮杀,都不能出现片刻的犹豫。如果是在战场上,自己出现片刻犹豫,那自己绝对是死的最快的一个人。 细细想来,刘卓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天下的英雄。应该多出去游历一番,涨涨见识。 刘卓命人取来酒水,一杯又一杯酒水下肚,酒水的度数并不高,但刘卓的眼睛慢慢模糊起来。 刘卓在这个社会已经生活了十多年,可刘卓依然怀念前世的时光,以及自己的双亲。刘卓前世的时候与客户、同事喝酒喝醉过几次,但是基本上都是喝完酒就睡着了。 但是今天刘卓怎么喝也不醉,心中的思念涌上心头,刘卓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只能让人重新取来几坛酒,继续喝着。 这一次的杀人,深深触动了刘卓内心的法律红线。虽然自己杀的人罪有应得,也没有人会追究自己,但是刘卓还是内心深处充满了不安与自责,自己不应该通过贿赂手段私下买了他们的性命。 他们的罪行,应该按照这个朝代的秩序,由官府、衙门来处理,刘卓如此这般想着。 刘卓本身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律师,律师学习法律,注重实体法的公平公正、程序正当合法。程序不合法,对于律法也是一种无情的践踏。 刘卓本来想通过设立一系列的制度来保障商会的运行,但是如今自己率先违反了明朝的律法。刘卓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看来日后得注重规矩的执行了。以后,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能仅凭一时的好恶行事。想着想着,刘卓慢慢意识模糊起来,趴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日,刘卓带着几名护卫来到庄园附近的一处学堂,学堂里面有百余名孩童在读书识字。 刘卓看着这些孩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盖的笑容,孩童生下来就是一张白纸,其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只要循序渐进,循循善诱,将来必然是一大臂助。 刘卓心中渐渐思量,得将各个庄园的孩童召集在一起,然后给他们灌输各种思想,学习各种生活技能、商业知识。 就像司马懿培养死士一样,但是自己可不是让他们当死士用。可以把他们培养成一个个可以独挡一面的管事,行商天下,汇集天下之财。 第11章 出行、干旱与高产作物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两年之后。 “陈伯,我刘氏商行和山西商会前往山东的管事有多少人?”刘卓询问。 “我商行去的人不多,管事去了二十多人,护卫有百余人左右。听说商会那还要再派人过去,就是不大清楚去多少人。”陈伯简单思考后回复。 “公子,我们此行前往山东的人手不多,为何不多带些人手?”陈伯一脸无奈的接着说。 “还不到时候。我们此行只是前往山东探探路,了解山东各府的情况,设立商行、商会的分支,而后就返回山西了。” “不过,在我们离开山东后,山东的事务多半还是得由陈伯负责打点、处理。” “此行只要没人影响商行与商会挣钱,就不需要理会。”刘卓认真嘱咐道。 “明白了,公子。”陈伯道。 刘卓此行也只是想前往河南、山东等地实地了解一下百姓的生活状况与沿途各地的经济水平。 陈伯回了刘卓后,便转身离去。 望着已经离开的陈伯,刘卓转身向着刘宅的厅堂走去。 走到大厅门口处,刘卓就看到父亲和几名商人在就山西的各种商事讨论着。刘卓并未打断几人的谈话,而是随意找了个空置的椅子坐下。 刘富见到自家儿子进来了,便向刘卓招手,示意刘卓过来。 刘卓随即走到刘富的跟前,接着,刘富向刘卓一一介绍了在座的商人。 这些人中有的控制一州、一县粮食;有的商行掌控与北方的马匹、牛羊交易;还有的掌控煤炭、煤炉的销售渠道…… 因为刘卓现在已经是举人,一众长辈对刘卓的客气程度,简直与对待自家长辈无二。 讨论了大半日的功夫,众人也没个结果,只能先行离去,改日继续。 “卓儿,你怎么想着来找为父了?每次你来找我都是有事情。说说吧,这次你想做什么?”刘富面带微笑问道。 “我想跟着陈伯前往山东见识一番,所以前来请父亲允准。”刘卓坦言道。 “这几年,各地方也算太平,你想去的话,就多带一些护卫。人手多些,旁人就多忌惮一分。”刘富想都没想,就直接同意了。 “我刘氏商行在山西经营的还算可以,但是历来海上贸易才是最挣钱的。父亲同意我与陈伯前往山东,可谓是有先见之明。” “在山东建立设立铺面,以后无论向北发展贸易,还是向南发展贸易,都有着极大的转圜余地。”刘卓笑言道。 “这还不是你几番在我面前唠叨,为父才下定了决心派人去山东。虽然你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但为父与商会还是为你准备了数份名帖,以备不时。” “你若遇到困难,就持帖前往拜访。这些个名帖可是商会花费了不少银子的。你一定慎重使用。”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谨遵教诲。” “你这次去山东,陈管事跟着你一起去,万事多听听陈伯的。虽然你早慧,帮着为父把商行发展至如今规模,但是与人打交道、沟通,还得看你陈伯。这一点,你要谨记在心。”刘富叮嘱道。 “孩儿懂的,请父亲大人放心。”刘卓回道。 “临走之前去看看你母亲与弟弟,你这一走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刘富伤感道。 “父亲放心,事情顺利话,我最多几个月就回来了,我过会就去看望母亲大人与弟弟。”刘卓回道。 说起来,自从刘卓掌握商行开始,刘卓就一心投入到挣钱的乐趣当中。除了每逢节日、父母生辰等,刘卓去找刘母请安问候,其他时间刘卓基本上都在管理商行。 没多久,刘卓便来到母亲居住之处。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在屋内嬉戏,屋内还有姨娘在。 刘卓进屋行后便向母亲与姨娘分别行礼,过后才开始说话:“小凡越来越高了,身体也越来越结实,姨娘日后可不能太过宠溺凡弟了。” 一旁的刘母听到后,随即笑道:“这个家有你父亲和你撑着,小凡以后就跟在你这个大哥身后享福了。” 姨娘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小凡这个性子,读书不行,做生意不行,就爱打架。问他想要做什么,说当什么将军,这怎么使得?战场上刀枪无眼,伤到了可如何是好?” 刘卓听到如此,询问着:“小凡,你长大想做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 刘凡一脸认真的回道:“我长大了要当将军,带兵打仗。” 刘卓回道:“打仗靠的不仅仅是打架厉害,打仗是所有士兵用命的结果。一个人逞个人勇武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此这般才算上是真正的将军。你懂吗?” 刘凡说道:“听不太懂,但我记下来了。” 刘卓道:“那就好好领悟,以后哥哥教你打仗。” “母亲,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向您和姨娘告别,我即将前往山东,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刘卓对母亲说道。 “孩子,你从小做事就有主见,也有经商的天赋。既然你父亲都不干涉你,我反对也意义不大。” “但是,你在任何时候千万不可以身犯险。你若是有个好歹,为娘的可就活不下去了。”刘母一脸严肃,眼中泪珠不停打转,满是慈爱。 “孩儿知道了,请母亲大人放心。”这一刻,刘卓突然感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 见此,刘卓转头与刘凡嬉戏一番,又叮嘱刘母之后才离去。 此去山东,刘卓并未走近路前往,主要是想绕行各地见识一番明朝的情况。 刘卓一行从临近太原府的清源县城出发,一路上过汾州,再从平阳府一直向南行进。经过近二十多天的赶路,刘卓一行终于进入河南地界。 一路上,刘卓不紧不慢的骑行,骑术愈发娴熟。 在赶路途中,刘卓不仅看到了生活幸福的百姓,也见到了衣衫破旧的穷苦人家。走在官道上,向两侧的田地望去,全是绿油油的一片景色。 但是没高兴一会,刘卓突然想起来:旱灾。 明朝末期,西北地区陕西、山西、还有河南连续多次大旱,百姓苦不堪言,蝗灾、干旱、水灾、雪灾、鼠疫、地震等各种问题集中在一起出现。 明末大旱的特点是持续时间特别长、涉及的范围特别广,影响到了全国的粮食价格;两轮长时间的干旱导致粮食歉收,各地的流民剧增,最终使得大明王朝走向崩溃。 明末大旱分成了两轮,第一轮的大旱主要蔓延于整个北方地区,尤其是陕西、山西、河南干旱尤为严重。 第二轮大旱来的更为凶猛,旱情迅速扩大至整个中国北部和南方部分地区,南方部分士绅家里甚至都出现了断粮的情况。 崇祯十四年、十五年,大旱几乎遍布了整个国家,连南方部分地区都受到了干旱的影响,可见此次的干旱严重。 番薯这个时候,在明朝福建地区已经有人种植了。番薯是一个叫陈振龙的商人冒死从菲律宾带回来的,番薯带回来种植以后,救活了许多的百姓。 陈振龙可以说是很多人间接上的衣食父母。 玉米这个时候也已经在各地种植了,只是种植的不多(种植太多,易导致水土流失)。马铃薯在这个时候,已经在西方种植了,并在在16世纪传入明朝。 这三种农作物,产量较高,也相对耐旱。 刘卓想着,得派人去福建找找陈振龙,把番薯弄来一些,这毕竟是活人无数的高产作物。 刘卓命人找来陈伯,“陈伯,你可以知道玉米、番薯、马铃薯这等作物吗?” 陈伯思考片刻回道:“玉米我知道,在北方一些地区,有人种植。公子能否说一下另外两种作物的特征、特色?” 刘卓说:“番薯表皮是红色的,故此被人称为红薯,是陈振龙冒死从吕宋岛带回的在福建种植;马铃薯这会只能通过西方人手中获取,得费一番功夫。” “公子真是学贯古今,连这等作物都知道在哪里出现。”陈伯恭敬道。 “我也是书上看到的,可以安排人手去福建把这些作物找来,银钱方面你随意支取。”刘卓严肃吩咐道。 “公子放心,我一定妥善安排。”陈伯说着。 现在是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努尔哈赤这个家伙已经建立了政权,还未正式攻打明军。但是私下的小动作不少了。 想到这里,刘卓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到山东。 “传令下去,所有人员加快速度,争取在早日到达山东青州府。”刘卓对身边的护卫道。 “好的,公子。”护卫答应道。 …… 转眼二十日过去了,刘卓一行已经到了山东青州府的地界。济南府有朝廷分封的德王,兖州府有鲁王,青州府有衡王。 不过,第一代的藩王名声多数都很差。在了解清楚三府的分封藩王后,刘卓还是果断放弃了青州府,转而前往莱州府、登州府。 两日过去了,刘卓一行终于抵达莱州府,并在莱州府府城休整。 第12章 去山东做生意 就单以人口而言,明万历年间,掖县登记在册的人口为六万一千五百六十人;潍县的在册人口为十八万一千七百六十九人。 平度州的人口比潍县、掖县的人口都多,人口为十九万六千三百五十二人。 明初的登州人口约为八十八万人。 明末山东有两次大规模的动乱,一次是在天启二年,闻香教首领徐鸿儒在郓城梁家楼聚众起义;一次是崇祯四年,孔有德叛乱,登莱百姓死伤者众多。 相对而言,孔有德叛乱带来的后果更为严重。 本来后金的船只、火炮基本就不多,孔有德等叛将带去了大量的船只、红夷大炮、以及熟练制造火器的工匠,补足了后金女真军的劣势。 刘卓此来山东,明面上是做生意,实则为山东动乱、出击建虏做准备。 通过大同、山海关出关易引起朝廷的注意,而通过船只运送,可以降低朝廷与地方官府的关注程度。 刘卓本想在后来的青岛市附近,建立港口,但是青岛附近卫所较多,刘卓有些犹豫不决。 转而投向蓬莱附近的岛屿,这个年代,买个岛屿应该没啥问题吧,刘卓如是这般想着。 随即找来陈伯:“陈伯,倘若我们要在山东半岛北边买卖或者租借岛屿,有没有可能?” “买卖岛屿应该不可能。租用或者借用应该是可以的”。 “陈伯,还得麻烦你去登州府府城蓬莱去沟通一二了,你带上父亲临走之前交代的名帖过去。” “好的,公子。” 山东半岛是个粮食大省,此外,山东的各种资源也是十分丰富。煤、铁、石油、金刚石、晶质石墨、陶瓷土等资源异常丰富。这也是刘卓选择山东的一个原因,资源丰富,自给自足。 在莱州府城休整一番后,刘卓在护卫的带领下前往早已购买好的庄园。 没过几日,山西商会其他商行的人才陆续到来,前往庄园与刘卓沟通商事。 协商后,刘卓随即以山西商会的名义向山东的各商行发出邀请。没过几日,来到庄园内的各大商行就已经有十多家。 二十日后,陈伯与刘卓、山西商会部分管事与山东各商行沟通供货事宜。 经过半天的沟通,几方终于达成一致:山西商会按照各大商行的订单提供对应货物,但是各商行需要向山西商会交部分定金。 山西商会向商行提供足额的货物后,山东商行支付剩余的货款。销售方面由山东的各大商行负责销售,山西商会不能参与。 山西商会提供的货品,统一价(山东范围内)经山东境内的各个大商行协商后确定。当然,有没有人愿意遵守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卓从未考虑将生产与销售全部收入囊中,这样做会把山东的商人得罪完,不出几日,刘卓就得滚出山东。只有融入山东本地的商行,与他们打成一片,才是发展的王道。 刘卓现在最着急要做的是给自己或者身边的人买上官身。否则,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训练护卫、以及十多个庄园的团练,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万一招人嫉恨,被有心人利用,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如此,刘卓看了看手中的名帖,准备让人找知府大人谋划一番了。 刘卓带着身边的一众护卫前往莱州府的庄园。 每个庄园的青壮数量不一,山东所有的庄园加在一起有万余青壮,数万的老弱。 在十多个庄园中,一部分是种粮食的庄园,一部分庄园是生产货物的,还有小部分是各匠户生产、居住之所。 “那几个生产、加工的庄园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有一部分的原料还没有运回来,一旦运抵,便可立马开工。” “好,立刻派人接应运送原料的队伍。”刘卓吩咐道。 这些年,有不少的传教士来北方宣传教义,但是这些人很少去地方,一般都是直达中枢,刘卓也接触不到。只能暗地里通过海盗打劫几个外国佬了,刘卓这般想着。 刘卓这次向山东市场投放的产品主要是各种生活类用品,如酒类、炉子、肥皂、羊毛制品、铁制用具、私盐、茶等。 刘卓低估了山西商会的影响力与山东各商行的热情,虽然上次的沟通洽谈结束了,但是依旧有着源源不断的商户前来下订单。对于这种情况,刘卓乐见其成。 有的商行错过了上次洽谈,甚至不惜搬出身后大佬的名字,想要以此多拿货物,没想到却被另一个商户的管事给恶心了一番。 “你好意思开口,扯虎皮拉大旗,你要是真有巡抚撑着,还会来这和我们排队?你是来捣乱的吧?”一个商行的管事不屑道,众人听了也哈哈哈大笑。 刘卓也出来打圆场:“各位都是做生意的,我们山西商会初到贵宝地,就是和大家做生意。我们山西商会别的没有,肯定能保证大家都能拿到货。我们初来乍到,还得需要各位多帮衬一二。” “诸位先去歇息一二,最多一个月的功夫,我们山西商会一定会拿出让大家都满意的货物。” “多谢刘管事。” “那就拜托刘管事了。”众人纷纷开口。 待众人离去,刘卓对身边的管事说道:“我们的商行现在有能力供应如此多的订单吗?” “如果庄园内的壮丁与妇女进行轮换,那就一天工夫可以生产两日的量,他们需求的物品可以在二十日左右完成。” “壮丁需要进行训练,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在庄园附近找一批当地的农户来生产加工,必须要保障货物的质量。” “好的,公子。” “陈伯回来了没有?”刘卓对一旁的卫道说。 “陈管事已经回来了。” 刘卓说道:“你去把陈伯叫来,我有事情吩咐。” 不一会,陈伯脸上面露难色,向刘卓走来。 “陈伯,是不是办的不太顺利。”刘卓问道。 “公子,那些官员要价太高了,我觉得我们暂时先不用考虑租上个岛屿。公子不是想出海吗?我们找一个港口,造船出海。”陈伯无语道。 “从一无所有到建成,过于耗费时间了。”刘卓叹了口气。 “既如此,那便在青岛、烟台、日照这几个地方选一处建港口,你看怎么样?” 青岛可是后世的大海港,足以应对以后的发展了。 “青岛现今在莱州府内,是个天然的港口,我们离青岛也近。青岛是莱州府衙管理,只要我们把莱州知府、灵山卫、鳌山卫搞定,港口建设,应该轻而易举。”陈伯笑着说道。 “行,就按照你说的做。港口的营造简单些,稍微打造一番就可以。造船可是个长期、麻烦的活,今后还得劳烦你盯紧一些。” “还有一事,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官身,这个官身尽量越大越好。”刘卓一脸无奈的说道。 “公子放心,这个官身是最简单的,只要有钱就没问题。”陈伯笑道。 “在山东期间,没有官身之前,先把我身边的护卫减少至二十人吧,剩余的护卫队每十人一队,前往各地的庄园训练管理青壮。” “还有水手、造船的船匠,也该提前准备了。与那些海盗接触的如何了?上次给你说的红薯,你搜寻的怎么样了……”刘卓边想边说,直至抓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公子,你说的那些还没进展……公子,能否稍微慢些。”陈伯一脸无奈,年龄大了,终究是精力有限了。 刘卓略微思量一番,便重新开口问道:“你的那两个亲戚现在做管事做的怎么样了?” 陈伯说:“那两个家伙已经熟练掌握公子教授的记账门道,至于与人洽谈生意这块还是需要历练,他们二人这次跟着公子一块过来了。” “那就将接触海盗一事交胆大心细之人处理;寻找红薯之事就交给这二人。陈伯你以后就盯着青岛港口与造船之事。” 郑芝龙这个海盗也多在福建一带,说不定这两件事能做成一件事。刘卓一脸期待的想着。 因山东临海,在山东招募水手、船匠的工作甚是顺利。至于鳌山卫、灵山卫,在刘卓使出大量的银子和各种各样式的货物后,两卫的主官就对山西商会的动作视若不见了。 安排好陈伯在盯紧山东这边的港口建设与造船事宜后,刘卓开始准备返回山西需要带的货物。 刘卓今年十七岁,幸好家中银钱颇多,可以用银钱顶替徭役。 十七岁,在明朝这个社会,已经可以结婚了。明代法律规定,女子到了十四岁不结婚是需要罚款的。 但是自己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呢?官宦世家的,人家可能看不上,商人之女倒是可以考虑。至于普通百姓之女,父母多半是不会同意,门当户对还是必要的。 算了,不想了。生意做大了,就有人会给自己说媒,不急不急。 但是,令自己着急的是,明年是万历四十六年。后金明年就开始誓师攻打明朝,攻占抚顺等地。 万历四十七年(即1619年),明军萨尔浒大战惨败,后金军趁势攻占了铁岭。随后,万历皇帝在第二年就去世了。 萨尔浒大战可以说是明清历史上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争。 1621年(天启元年),后金仅用一个多月时间攻克了沈阳、辽阳。1625年,后金迁都沈阳。1626年,宁远之战爆发。1627年,宁锦之战爆发。 每每想到于此,刘卓就无奈,满清入关不过十几万人,明朝竟然因内部争斗,让满清夺取了天下,统治近300年。 第13章 准备 明年是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誓师,起兵攻明。从此之后,辽东地区的百姓便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饱受后金欺辱。 有的百姓为了活命投靠后金;有的百姓拖家带口远离故土;有的则因战乱波及而失去性命。 万历四十六年,明朝为了剿灭后金,开始征加辽饷。接着是剿饷、练饷,到了崇祯四年,辽饷达到了一千万两白银。 关内的百姓也因后金女真的作乱而饱受苦难。 将山东的各事项安排妥当后,刘卓便踏上了归程。 回想起火器的发展,刘卓多少觉得火器的研发有点慢,也跟人手缺少有关。 后金八旗军,六万多骑兵可不是吃素的。 没有大量的火器作为支撑,想要在正面硬刚后金的骑兵或者重甲步兵太难了,估计破防都不可能。再说了,后金每次打仗都是将汉营兵当替死鬼,女真兵马随后压上,属实不厚道。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以步兵对抗骑兵的例子,李牧、蒙恬都是以步兵战胜匈奴的骑兵,李陵以五千步兵对战八万骑兵(虽然输了,但是杀敌也过万)。 刘琦、岳飞曾率部击破金人铁浮图,孟珙也击败多次蒙古铁骑。明朝时期,朱棣以步兵、骑兵、火器部队多次打败瓦剌与鞑靼,还有秦良玉的白杆兵等。 这些将领在历朝历代都是最为优秀的一批,但是刘卓只能选择朱棣的战法,因为朱棣运用火器最多,火器能给敌方造成较大损失。 其他的战法刘卓只能借鉴一二了。秦良玉的白杆兵也很厉害,可以将火铳与长枪兵结合起来。 刘卓不断回忆,后金兵中几乎所有的八旗军兵马都擅长弓箭(巨弓重箭,箭长超过一米),多喜欢步战,以重弓长箭猎杀明军。 萨尔浒之战,明朝将领杜松就是被八旗军的弓箭射死。 八旗军的战弓普遍拉力在100磅左右,索伦兵的战弓拉力在170镑左右,臂力更强的甚至能达到220磅。此外,后金八旗军的着甲率也相当高,有时候战斗时也会给战马披甲。 当然清弓也有其短板,其有效射程在40米-70米内,极少部分的清弓射程会达到100米以上。 若是清弓的射程也上去了,那自己就没必要反抗八旗军了,仗也就不用打了,可以直接出海避难。射的准、还破甲,这简直是比火器还厉害。 至于火器这块,明末的毕懋康好像研制了自生火铳,也就是燧发枪。 其在崇祯年间将编辑的《军器图说》献给朝廷。这会毕懋康其大概率没有研究出来。对刘卓来说,这会找毕懋康,还不如自己研发来的快。 返回山西清源县的途中,刘卓不是在思考火器的研发,就是在谋划人手的招募。 六月中旬,刘卓返回到了山西清源。 从年初三月出发,到现在回到山西,差不多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回到宅院后,刘卓先去见过父母,大致诉说了一路的经历。 随后,就前往县城外安置匠人的宅院。 为了区分各部门,刘卓将众多工匠研究火器的地方称为火器所(研究燧发枪、火炮、火箭);将生产各种农具、刀枪棍棒的地方称为器械所(产长枪、刀、盾牌、弓箭)。再设置采购所,满足两局的日常消耗。 三所内外,皆由刘氏商行内的护卫看护。 燧发枪,欧洲那边可能有人制作出来了,但是造价比较高。自家这边的研发也不可以停下,手榴弹、手雷(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可以制作一下。 刘卓继续往火器所内部走去,唤来管事邱泰:“你们现在研究燧发枪到哪一地步了?。” “每次试射燧发枪的时候,燧发枪的射程没有公子说的那么远。”邱泰回想过往出现的问题,认真说道。 “有可能是枪管接口处的密封程度不够或枪管太短所致,也有可能是火药量太少。” “你们先把燧发枪的各个零件拆下,让那些年龄大、技术好、经验丰富的老工匠认真、细心打磨一遍,再重新组装看一看效果。”刘卓看着手中的燧发枪,思量许久以后说道。 “好。”邱泰回复道。 “给火器所的匠人说,哪几个匠人若是把燧发枪制作出来,赏白银千两。一个个都给我传达到了。”刘卓极为爽快道。 针对火药,刘卓只知道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火药的威力应该和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有关。 随后刘卓对着一众火器所匠户说:“你们以后制作火药,实验火药的威力时候多找些没人的地方试射、实验。”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可以作为参考,硝石、硫磺、木炭与白糖的比例不同,可以增加火铳、火炮的威力,你们可以实验一下。一定要记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实验,不要伤到人了。” “还有,你们以后制作各种火器的时候,将火器的各个的配件标准化、流程化,人手不够就从庄园招收学徒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多尝试尝试以机械替代人力,这样你们才会有更多的时间研发新东西。” “懂吗?” “懂了,我们先按照公子的吩咐实验一批。”管事邱泰应声回复。 “我说的仅仅就只是个参考,关键是你们,你们不要被以往的经验束缚。” “比如,如何提升火药威力?如何将火铳、燧发枪、火炮的射程提高?如何提升这些火器的威力?这些都是你们钻研、创新的方向。” “公子教训的是,我等确实资质愚钝。”邱泰答道。 燧发枪研究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光有燧发枪还不行。 女真八旗兵的着甲率很高,八旗军还有一种叫做楯车的防御器械。楯车就是一种安装了厚木板,并包裹牛皮、铁皮的木车,能有效抵御弓箭与火器射击。 就算鸟铳、燧发枪再厉害也不能击穿楯车,只有依靠火炮来击穿楯车。 燧发枪的研发已经接近尾声,火炮的研发进展则相对缓慢,得招一批熟悉火炮制作的匠人制作射程远的火炮。唐朝时候就有了飞火、火箭的应用。 至于宋代,朝廷设置了专门的火器运用部门研发了“霹雳炮”、“长竹竿火炮”、“震天雷”。 元朝还发展了“火铳”等火器。 虽然火药起源于东方,但是火药传到西方之后,西方人对于火器、火炮的研究、发展程度明显超过了东方。 正德年间,有一群西方人来到了明朝,想与明朝做生意,这帮人就是葡萄牙人,正德皇帝对啥都感兴趣,就与葡萄牙人沟通。没沟通几天,正德皇帝就去世。 即位的嘉靖皇帝对西方人没好感,直接下令让他们走人。 这下葡萄牙人不干了,与广东海道副使汪鋐干了一仗,汪鋐利用葡萄牙人船大、反应迟缓的特点,用小船点上火顺风扑向葡萄牙人,干翻了葡萄牙人。 两年后,葡萄牙人又来了,汪鋐故技重施,不仅又干翻了葡萄牙人,还缴获了20门佛朗机炮。嘉靖皇帝见到佛朗机炮后,非常高兴,下令兵部仿造。 佛朗机炮的射程、精度远远超过以前的火炮,明朝大量仿造,此后明朝的各个边境、战船上都有佛朗机炮的身影,大明的火炮水平一下跃居世界前列。 明朝对于火器的发展还是相当重视的,对战辽东后金八旗军时,朝廷往边镇运送的各式火炮都在千门以上。 刘卓最想研制就是红夷大炮,是一种常用于战舰的长身管、纺锤形结构的前膛加农炮。其精度高,弹药较重,射程较远,缺点是装填发射的速度不高,不利于野战。 虽然红夷大炮有着不少缺点,但刘卓看来,那都不是啥缺点。 现在的后金女真还没有与明朝正式开战,这个时候从葡萄牙手上买红夷大炮,确实不太合适。自己仿造应该难度不大,但是也得有原装货在啊。 想到这里,李卓立刻令人喊来了管事邱泰。 “燧发枪的研发已经快成功了。下一步就是火炮的仿制、研发,研发的火炮,必须射程远、威力大,有条件的话给火炮加上两轮子。就像给虎蹲炮加上架子一样。” “还有,你是否知道开花弹,就是炮弹从炮管发射出来落在地上,炸裂开的。”刘卓说道。 “公子,制作、仿制新型的火炮,可以一试,基本问题不大。依据现有的手段,制作开花弹没有难度。但如果不及时发射弹丸,可能会有炸膛的风险。”邱泰无可奈何道。 “无妨,你们可以多试几次,每次试炮需要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进行。”刘卓小心谨慎的叮嘱道。 这些会制作火器的匠人,现如今可都是技术型人才,必须得供起来。 “你们有没有身边的亲戚好友懂制炮,谁为火器所招收一名熟练匠人,赏银十两;招十名赏银百两;招百人,奖赏银千两。新来的匠户也可以加入。但是,这个消息必须保密。” 刘卓一副求才若渴的样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听后了刘卓的奖赏制度,邱泰满脸喜色。只要有了银子,就算是天上的蟠桃也得想办法给弄来。 “公子,您这法子可行,必定可以找来一大批熟练工匠。”火器所管事邱泰喜笑颜开道。 “公子,我以前认识一个会火器的匠人,我若把他拉拢过来,公子是否按照上述奖励执行。”一旁的卫道没忍住,遂问道。 “当然可以的,你把这个消息传给宅内的其他护卫,但是必须保密。否则,不仅没有奖励,还有惩罚。”刘卓认真说道。 “你去把器械所的管事张通喊过来”刘卓对着一旁的卫道说。 片刻后,器械所管事张通已经到了。 “哪种盾牌,能够防御近距离弓箭、大刀劈砍?”刘卓疑惑道。 “长盾或塔盾,长盾比圆盾长,通常用来抵挡敌人的长兵器攻击。塔盾是一种大型盾牌,高度通常超过士兵本身,塔盾可以提供全身的防护,但是因塔盾比较大,使用时需要更多的体力。” “你先将几种盾牌都制作几张出来,我让人以后实验一番?”刘卓询问。 “好。” “另外你再制作一批腰刀,质量得有保障。”刘卓吩咐道。 “好的,公子。” 第14章 三十而立 刘卓心情大好。 燧发枪的研发取得的重大进展,让刘卓欣喜若狂。接下来就是对火炮、震天雷(手榴弹)、各种火箭、中式版的加特林的研发。 刘卓管理商行的模式与后世的管理方式有些类似。各省、各州府、各县对应着不同级别的管事,每个级别的管事对辖区内的商事负责。若哪个县、州出现问题,直接对应到直属管事。 刘卓只是每年定期将营收支出汇总,并与往年数据对比,根据各级营收支出的情况给予奖励与惩罚。接着,刘卓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制定来年的营收目标,每当管事完成既定目标,随之而来的就是奖赏与提拔。 由于科学的管理方式,刘卓每年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前世的时候,刘卓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 现今,刘卓才能真正悠闲下来,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 认真思考了一番,就目前的社会环境,还真没啥让自己感兴趣的。就算是回到了前世社会,可能对很多东西还是没兴趣。这或许跟刘卓心理年龄太大有关。 刘卓不禁想起前世一个朋友说的话。 职业只是谋生的手段,当生存已经不是眼下考虑的首要大事后,你就可以思考,思考以后要做什么?想干什么?做什么事情可以让你两眼放光?做什么事情可以让你永远保持不竭的动力。 前世,刘卓在纷繁嘈杂的社会中,从来没有停下来想一想自己以后做什么、想干什么? 现在刘卓有时间了,却一脸茫然。 为什么古今能成事、成大事的多数都在三十以后? 尤其是现代社会,这种情况更为常见。很多年轻人在三十岁以前基本上没钱、没房、没车。 但是当到了而立之年的时候,他们已经历许多苦难、挫折,随后对人生的前半场进行总结。 没过多久这个人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能够利用身边的人、一切资源,把握机遇从而一鸣惊人。 “三十而立”立的是什么呢? 有人认为立的是今后人生要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事业;有人认为立的是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有人认为立的是承担责任的能力;也有人认为立的是你能否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 其实,这些答案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就看这些人能悟到什么。刘卓要做的就是确立今后的为人处世原则;确立今后为之努力的目标与兴趣。 为人处世的原则、准则,刘卓在前世三十多年的社会生活中早已确立。对于今后为之努力的目标与兴趣,刘卓满脸皱眉。 商人只是职业,可以让自己及跟随自己的一批人过上不错的生活,但那也仅仅是谋生的手段;造反,刘卓也就有过那么一丝的念头,随之而来就是各种问题。 要知道,就算明军在万历四十七年遭受了萨尔浒之战的惨败,明朝随后建立起来的边关防线依旧让女真无处下手。 即便是明朝内部出现各种问题,后金女真依旧没有办法打破宁锦防线、山海关防线,只能绕道从喜峰口、独石口、青山关等地入关。 此外,明朝内部依然有着大量的人口,可以就地拉起上几万、十几万的兵丁,镇压各地的起义。 后来,之所以局势无法控制,就是因为崇祯太急了,急于镇压农民起义导致问题频出。 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多是臣子篡位、武将黄袍加身。朱元璋开创的明朝与刘邦建立的汉朝被人称“得国最正”。 朱元璋开局一个碗,不是贵族也不是前朝官员。其凭借着自己努力,驱除胡虏、恢复中华,建立明朝,被称为得国最正,获得了士人阶层、地方豪绅、底层百姓的支持。 即便是明朝末期,依旧有大量的士人阶层与地主阶级维护支持明朝的统治。所以,造反就目前来说性价比最低,也是最不划算的。况且,刘卓暂时也不想造反。 现今,刘卓做如此多的准备,花费大量的银钱,只是为了出击后金,不想大量无辜的百姓死亡。 后金女真你不是挺牛的吗,在关内四处劫掠,我就偏不信邪,我就弄出一堆火器和你碰一碰。 说到底,这是刘卓十多年来经商,家中积攒大量金银所带来的底气,与前世长期压抑生活导致的任性。毕竟作为一名热血少年,该有的朝气还是有的。 前世的时候,刘卓空暇时间会看小说、玩游戏、刷抖音、看美女等。 看小说是因为刘卓对小说的故事、各种情节、历史人物、故事感兴趣。 刘卓几乎投入一大半的时间看小说;玩游戏是因为无聊时候可以和外甥一块玩,有共同的话题;刷抖音是因为有时候确实无聊;看美女,喜欢美女,那只是身体一时的欲望。 刘卓发现自己或许对看小说、看史书、古书有那么点兴趣,看历史书。 以前在看一些小说的时候,大量的小说统一流行一个观点:“多看书”、“多读书”、“不读书就跟个武夫似的”等。 宋代赵恒劝学诗:“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车马多如簇,书中自有颜如玉。”为什么那么多的长者一直劝我们多读书,刘卓对此颇为疑惑。 诸子百家最为大放异彩的时期莫过于先秦时期,在该时期流影响最大、传播广泛广、为人所熟知的不过几十家。 儒家、墨家、道家、法家、阴阳家、农家、纵横家、兵家等,每个学术流派都有自己的代表人物与代表着作。 前世时候刘卓在高中毕业那段时间对各个流派的思想有了大概的了解,重活一世,刘卓也看了不少诸子百家的书籍。明代科举考试选题就是从《四书》、《五经》中选的。 四书指的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指的是《诗》、《书》、《礼》、《易》、《春秋》。 四书之名形成于宋朝,五经之名始于汉朝,四书五经更是中华文化中儒家文化的代表作,被历代君王用作统治官员的思想武器,即便强大如元朝、后来的清朝,也不能例外。 因为儒家的思想理念相对更适合帝王来统治官员、平民,儒家强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讲究人与人之间本来就不是平等的。 提倡仁,提倡通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从实现社会与百姓的和谐共处。孔子与孟子的学说最大的不同在于人与人之间是否平等。 儒家学说代表人物孔子不仅提出了各种思想主张,孔子还身体力行,周游各国,穷其一生都在致力于恢复西周的周礼。孔子为什么要致力于恢复西周的周礼呢? 因为孔子生于一个礼崩乐坏的时期,在这个社会中,周天子的势力越来越小,诸侯之间的势力越来越大,诸侯相互攻伐,百姓生活困苦,人心动乱。 周公在周初期制定的制度与礼仪被破坏,遵守的人越来越少,诸侯都想取代周朝。 孔子针对这种情况提出只要恢复周礼,就可以维护社会的稳定,就能回到周朝初期繁荣稳定的生活。 那么周礼是什么呢?周礼是周公(姬旦)制定的一套严格维护君臣宗法与上下等级的一套制度。 周公确立的嫡长子继承制对后来的王室继承与社会稳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该制度一直延续了三千年之久,是古代社会长期稳定的重要因素。 此外周公还制定了严格的君臣、父子、亲疏、贵贱、贵族等级的礼仪,成为对后世影响意义重大的伦理道德规范。 就孔子所处的时代而言,国与国之间相互攻伐,能够快速提升国家整体实力的学说才被采纳,儒家学说明显不符合当时背景下的社会环境。 因此,法家应运而生,法家主张采取严厉的法规制度维护社会的稳定与统治;维护君王的权威与权力;追求赏罚分明,这一学说受到了各国的广泛接受与认可。 四书五经。 《大学》。 《大学》的开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意思是大学是大学问,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学习和应用于生活,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 《大学》总的意思就是,古代那些要想要弘扬天下光明正大品德的人,先管好自己的国家;想管好自己的国家,必须先管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 想管理好自己的家庭和家族,就必须先要修养自身的品性;要想修养自身的品性,得端正自己的心思;想端正自己的心思,必须使自己的意念真诚。 想使自己的意念真诚,先要使自己获得大量的知识;获得知识的途径在于认识、研究万事万物。 通过对万事万物的认识、研究后才能获得知识;意念真诚;心思端正;修养品性;管理好家庭和家族;治理好国家、天下太平。 上至天子,下至万民百姓,都应该以修养自身的品德为根本。从学习获得知识到意念真诚、心思端正、修养品性、管理家族……,这是有着顺序的,不可本末倒置。 在古代,孩童八岁就开始学习识字,待到孩童十五岁就可以学习《大学》。 《大学》篇幅并不长,只有两千余字。宋代大理学家朱熹将《大学》列于四书之首;民国教育家江谦认为《大学》:“乃诸经之心要也。” 《大学》是一本讲大道理、大学问的书,《大学》一书的学问在于在给初学的学子指明了一条道路、清晰的方向。 其将个人生活、家庭、学问、出仕之间的关系统一连接在一起。《大学》中的学问对个人的影响,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社会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 第15章 古代婚俗 其实,刘卓也考虑过这个婚嫁问题,找个门当户对的吧,有几家女子缠足。找个不缠足的平民百姓吧,父母亲不允许。 自己好歹也是个举人,就算是商贾出身也不能如此草率,便耽搁至此。刘卓对社会上现有的缠足陋习十分厌恶,达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只能从自己做起,抵制缠足。 现今,明朝底层的平民百姓家基本不缠足,缠足以后不方便走路,也不方便做农活。缠足,有人说始于隋唐时期,有人说始于五代,北宋时期苏轼专门写诗记载女子缠足。 结合相关记载,刘卓猜测缠足应该自五代十国开始有的。 为什么是自五代十国开始的呢?原因也很简单,唐朝时期没有缠足。 随之而来的五代十国这个时期的变态太多了,一个比一个变态。这一时期的君王、将领,有些人打仗就不准备粮草,军队走到哪里,吃人吃到哪里。 有些将领喜欢吃幼童;有的喜欢吃女人;有人专门成立宰杀务,把老百姓杀了腌制当做军粮来卖;有人专门吃活人的肝胆,先后吃了400多人的肝胆。 这个时期,平民百姓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变态君王、变态将领统治下的社会,缠足被变态的某些变态发明出来应该也就不足为奇了。 到了宋代,缠足逐渐传开,缠足上升为妇女美德的一种标志。其实主要也是一些变态男人的要求,毕竟在古代,夫为妻纲,女人也无法反抗。 社会上层也流传着以小脚为美,大脚为耻的不良风气。 元朝时期,蒙古人不仅不禁止缠足,反而被汉人影响开始缠足,缠足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 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的群体是不缠足的,如常年耕作的普通百姓、明朝的皇室群体、后来的清朝皇室群体、旗人。 清朝皇帝虽然禁止缠足,但是该禁令不但没有禁止,反而愈演愈烈,后来只要求旗人不得缠足。 缠足是怎么发展起来的?缠足源于部分士族阶层变态的心理控制欲、畸形而又病态的审美。 女子缠足以后走路多少会有些不便,那些变态的男人就认为,不方便走路就别走路了,更方便了这些人控制女性。 变相导致依附男人群体下的女孩缠足,进而使得这一行为被广泛流传,给女性群体造成了身体与心理上的痛苦折磨。 在相当一部分地区,因为人们的无知,导致不缠足的部分女性嫁不出去,受尽社会冷眼。综合来看,缠足应是五代十国时期留下的恶习,被后来的变态群体所发展,又被盲从、麻木无知的人们效仿。 婚嫁迎娶。 古代的婚嫁迎娶制度源于西周时期制定的“六礼”(六礼即六道程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西周的“六礼”影响了后世每个朝代的婚姻形式。 《礼记》中记载: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大意是婚礼是一种将要结合两姓之好,对上关系祭祀宗庙,对下关系到传宗接代的礼仪,所以君子很重视。 刘卓虽然在前世没有结婚,但是还是参加参观了不少人婚姻流程。两相比较,西式婚礼缺少了中国古典婚礼独特的文化底蕴。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结婚穿着西式婚服,稍微有些不太合适。 或许有人会说,时代在进步,思想在变化,婚姻嫁娶随之而变没有什么不可以。况且,法律也没有规定婚嫁迎娶必须要采用古代嫁娶制度。 古代婚姻嫁娶,是延续三千多年、深入人心的习俗。老祖宗沿用了上千年的东西,你说变就变,你说进步就进步。 前世,西方国家的男女结婚并没有彩礼的说法,你怎么不一并学了去,反而保留彩礼、三金等习俗呢? 倘若有人说国家的某项制度不好,你是不是也跟随着说制度不好了?那西式婚礼的进步性在哪,你给讲讲? 古人婚礼讲究三书六礼、明媒正娶,那么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三书是结婚过程中需要用到的文书,为古代是聘书、礼书、迎书,六礼是从求婚至完婚的整个过程。只有经过这些程序迎娶,才是明媒正娶,才是正妻。 聘书:就是订亲之文书,在纳吉(双方订立婚约)时,男方交予女方的书柬。 礼书:在过大礼时所用的文书,列明过大礼的物品与数量。 迎书:即迎娶新娘的文书。是亲迎新娘过门时,男方送给女方的文书。 六礼即: 纳采:当儿女婚嫁时,由男方家请媒人向物色好的女方家提亲。男方家在纳采时,需将大约达三十种有象征吉祥意义的礼物送给女方家;女方家亦在此时向媒人打听男方家的情况。 问名:即在女方家长接纳提亲后,女方家将女儿的年庚八字带返男方家,以使男女门当户对和后卜吉凶。 纳吉:当接收庚帖后,便会将庚帖置于神前或祖先案上请示吉凶,以肯定双方年庚八字没有相冲相克。当得知双方并没有相冲相克之征象后,婚事已初步议定。 纳征:即男方家把聘书和礼书送到女方家。在大婚前一个月至两周,男方家会请两位或四位女性亲戚(须是全福之人)约同媒人,带备聘金、礼金及聘礼到女方方家中;此时,女方家需回礼。 请期:即男方家择定合婚的良辰吉日,并征求女方家的同意。 亲迎:在结婚吉日,穿着礼服的新郎会偕同媒人、亲友亲自往女家迎娶新娘。新郎在到女家前需到女家的祖庙行拜见礼,之后才用花轿将新娘接到男方家。 在男方家完成拜天、地、祖先的仪式后便送入洞房。 与前世的婚嫁习俗相比,婚姻嫁娶中的彩礼是现代多数人关注的焦点。 人们讨论最多的是这家彩礼多少?这家陪嫁有没有?这家男方娶亲摆的流水席够不够排场?众人大都沉迷于物质,进而忽视了古代结婚时那蕴含美好愿景的朴素之物。 在明朝及明代以前,彩礼因各个朝代习俗、规定不一而不同。 首先明确一点,男方家给予多少彩礼,女方家回礼时基本上男方彩礼的两倍以上(这一部分是女方个人财产,男方不能动),甚至更多。 古代那些穷苦人家出不起嫁妆的女儿只能当妾,妾的地位十分低下,丈夫与正妻可以随意买卖,有时候还会被安排陪客人过夜。 在一些朝代,甚至有不少历史上的名人为了女儿的陪嫁嫁妆丰厚一些,转而卖掉家中良田。 相较于现代的部分婚礼习俗,那些没有陪嫁与嫁妆反而索取大量彩礼的行为与古人将女儿卖为妾室的做法有何差别? 此外,如若是女方家陪嫁的嫁妆较少,也会被旁人称作是“卖女儿”。 有人天天挂在嘴上说学习学习,不知道学了什么?总有一些人被西方文化带偏而不自知,自以为聪明。 前世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话:重金娶亲,娶的是完璧之身;八抬大轿,抬的是大家闺秀;明媒正娶,娶的是贤良淑德;三媒六聘,聘的是知书达理。 敢问?你家姑娘占哪样? 大半的女人怕是一样都占不了。 古代的一些文化习俗确实是不太适应当今社会的发展需求,这部分应当被放置一边。但是,那些博大精深的文化与着作,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学习呢? 前世,我国的邻居韩国、日本、越南多次将我国的古文化、中医、部分历史直接抄袭、盗用,宣称是其本国的历史。而我国一部分国人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国人那麻木、无知、愚昧、毫无信仰的神情与清朝末期统治下的顺民有何差别? 在物欲横流、金钱遍地的社会,人们被身边的亲戚、被同事、被网络影响着、改变着。 刘卓也是被影响、被改变的一员,被房、车、彩礼、资本的大手牢牢围了起来。 经过不断的相亲再相亲,刘卓依旧是孤身一人。后来刘卓实在是不想再与相亲的对象聊天,每次、每天都得为了那渺茫的希望不停地讨好,刘卓疲惫不堪。 一时愤怒之下,刘卓将那些相亲对象全部删除。当刘卓不再执着于结婚后,刘卓才从被困的围城逃离。 有人说婚姻是一座围城,进去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结婚的人、没有结婚的人都身处两座不一样的围城,这座围城的人羡慕另一座围城的人婚姻美满、事业有成;另一座围城的人羡慕那座围城中的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人从生下来开始,从幼儿园学习,小学学习五年,再到初中学习三年;然后到高中三年;最后到大学学习。每一次的升级就如从一个围城跳至另一座围城。 人们从毕业到步入社会,其实也是步入社会这座围城的开始。匆匆忙忙、懵懵懂懂,日复一日重复着熟悉的事情,在熟知的规则中按部就班。 前世,刘卓多次在某一刻想要去当个和尚、道士的冲动。但是刘卓父母还在,刘卓无法狠心做到去出家。 刘卓所处的明朝,儒家思想主导了社会的思想,刘卓丝毫不敢表露出当和尚的想法,否则刘卓会被随之而来的口水淹死。 在这个时期的女性与后世时期相差巨大,女子嫁人后就是男方家的人,要以丈夫的要求为准则,遵从三从四德。男子基本上是一家之主,有条件的男子还可以娶妾。 对于许多的现代男子来说,应该算的上是福音了。 第16章 坦诚与训练 清源县城一处宅院内,刘卓与酒桌上的几人不断推杯换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看几人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刘卓才缓缓起身给酒桌上的几人倒上酒。 “三位师父、还有众护卫皆是从小看着我长大,授我武艺,习练各种兵器。众位对我的恩情,刘卓无以为报,在此敬诸位一杯。” “各位师父坐着,不用起身,不用起身。”刘卓颇为严肃,伸手示意众人坐下。 “我也知晓,三位师父对我近日的动作有些疑惑,怕我年轻气盛,惹出祸事出事连累了身边之人。今日,我趁着这酒宴,与各位师父聊一聊心里话。” “徐、王二位师父,你们二位都从过军,也知晓边关近些年的局势。自从俺答汗换回把汉那吉、与我朝互市以来(与蒙古土默特部落达成和议),蒙古人对我朝各处的袭扰已经减少了。虽时不时还会有一些人劫掠,倒也不足为患。” “如若朝廷的北疆出现一个比蒙古人更为强势的部落,你们说察哈尔部落、及其他部落的蒙古人还会像以前那样老实?”刘卓看向众人问道。 三人面露困惑,徐长庚转而询问:“公子,你说的那个部落是?” “辽东女真。”刘卓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刘卓说到女真部落后,徐长庚震惊道:“这不太可能吧。女真人虽说个人勇武,擅长弓箭,但是女真人满打满算也不到二十万,应该不至于吧。” 刘卓饮下杯中酒,笑着说:“你们能拉开多重的弓箭?辽东的成年女子男子基本上都可以拉开我们平常习练的弓。如此,你们还会觉得女真弱小吗?” “公子去山东做生意,在山东造船也是为了抗击女真所做的准备?”王北风充满疑惑的问。 “算是吧,女真人不造船,也不擅长使用火器。我所做的基本都是为了抗击女真。”刘卓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公子对朝廷大军是不抱一丝希望吗?”李寒阳问道。 “我们这位万历皇帝登基之初,在首辅张居正主持政务下,推行了一些列的改革措施,社会经济是有了很大的发展,朝廷也有了中兴之象。” “但自张居正去世后,万历皇帝便对张居正进行清算,废除了张居正的改革措施。因国本之争,万历皇帝二十多年不上朝,怠于执政,导致党争不断,整个朝廷自上而下几乎停滞。” “虽然万历皇帝主持了在位期间的万历三大征,维护明朝的疆土,但是耗费了大量钱财。现如今的朝廷就像是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垂垂老矣。”刘卓停下喝了口酒,而后继续说道。 “接下来是女真这边,女真内部这些年是争战不休,基本上已经完成了统一。女真统一以后,你们说女真会闲着吗?如果女真继续扩张,只能南下辽东或者与蒙古人交锋。” “如果察哈尔部挡不住后金八旗军,你们说说,蒙古人会不会南下劫掠。如果不早些准备,乱世来临,我们商行基本上就在山西难以发展了。”刘卓一脸无奈。 此时刘卓内心确实很复杂,一方面源于自己拉着一票人造反的不安,另一方面源于自己对明史、明朝的喜欢。 “你们是如何看待如今的大明朝,都说说。徐师父,你先来。”刘卓说道。 徐长庚道:“公子,自我来到商行,我就不再是明军一员了。我们当兵的对朝廷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啥的,基本上就是给粮饷就好好打仗,不给粮饷,有时候上司来了也没用。” “我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东家、刘家给了我新的生活。我是个大老粗,没说的,公子指哪就打哪。” 王北风道:“公子早已考取了功名,而且家中富裕,还依然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做那事。公子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李寒阳道:“我自小父母双亡,离开少林寺来到刘家后,我才娶妻生子。老李能够逍遥多年,全赖公子与东家的关照。就算我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以后公子需要咱老李干啥,一句吩咐就成。” “我只是让你们谈谈对明朝的看法,不是让你们表态的,你们一个个比我还激动。” “既然大家都这么痛快,我也就不墨迹了。”刘卓脸上洋溢着笑容道。 “李寒阳,既然你擅长手脚功夫,那以后就由你负责护卫的我的周全了。” “李寒阳遵命。” “徐长庚、王北风,你二人虽善骑射,但是没有带领过骑兵部队,从明日起,你二人即刻率人前往土默特部落、察哈尔部落或其他小型部落招募蒙古弓手。”刘卓吩咐道。 “徐长庚、王北风遵命。” 刘卓虽然自小跟着护卫练习武艺,但是从未练习、学习军阵之道。随着萨尔浒之战的临近,还有不足两年的时间可以训练兵丁。 山西自北向南基本上都是分封的藩王与郡王,只在辽州的山区练兵了。 此外,辽州多山,距离太原府也不是很远。 想到如此,刘卓令卫道骑马前往辽州所属山区找一偏僻寂静之所,用以训练兵丁之用。与此同时,刘卓令身边的商行管事出高价买下了山脚下的田地,掩护兵丁训练。 刘家所购的大部庄园,基本上都都是交原来的农户代为打理,每年收取的租子也不高,所以庄园大部分百姓对于刘氏商行的行为基本上没有什么抵触。 这次,刘卓借以训练团练的由头,庄园众人也纷纷表示认可。因为刘卓根据团练的训练成绩,会选百人进山西商会护卫队。 刘卓也在临近山区的几个庄园内装设了大量的简易上下床铺,以供团练人员休息时使用。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在刘卓的各种利诱之下,已经有两千多人报名参加,这还是不断重复筛选的结果。刘卓对这批训练的团练基本要求,就是年龄必须在十六岁至二十五岁间。 训练开始的第一天,可把刘卓折腾坏了。因为这些人基本上不分左右,不懂队列,还有不少人还不听命令。刘卓没有惯着那些刺头,直接令人赶走。 在随行商行管事的协同下,每百人列为一队,从左到右,从高到低依次排列。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方才将所有人按照高低次序分成了二十几个队列,然后就是让众人相互的熟悉。 第二天,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整队,终于将所有的队形排列好。 在各队中挑选机敏灵活之人后,刘卓将之任命为队长与副队长。 每天早上,由队长负责清点队伍人数与队列整齐,副队长辅助队长开展训练工作。 训练之余,刘卓找来所有的队长与副队长,将“立正”、“稍息”、“前后左右对齐”、“左右转”、“前后转”等教给所有的队长、副队长。 随后,队长、副队长训练队列,刘卓则在队伍一旁进行指点与纠正,也会时不时的解散、集合队伍。针对表现好的队伍,刘卓丝毫不吝啬夸奖。 整整十余日,众人都在练习几个枯燥的动作。如若不是顾忌刘卓的身份与进入商行的待遇的诱惑,早就有人想离开或者不听从命令。即便是如此,刘卓依旧坚持让众人练习队列。 直至一月后,刘卓才吩咐卫道带人将训练场地外的一众木制训练道具搬进场地,开始教授最基础的动作。 刘卓也利用系统随时观察众人,随着时间推移,不断会有冷淡的关系转化为友善,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关系一直是冷淡。 可能接触时间还是不够,刘卓对此也没办法,要将所有人的关系程度都达标确实是一件高难度事情。 随着训练力度的不断加大,场地内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辅助道具(单、双杠、举重器材、负重道具等)与训练项目(俯卧撑、仰卧起坐、体能锻炼)。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也逐渐熟练的掌握了所教授的动作,也可以运用场地内的器材锻炼。然后,刘卓则根据与自己的亲疏关系、擅长的科目、学习的速度分成不同的队伍。 在刘卓设想的队列中,主要以火器、火炮克敌制胜,辅以长枪兵、盾兵。虽然该战法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但是刘卓对改善后的火器、以及后来研发的火器充满了信心。 日后的时代,是火器的天下。如若不是明朝内部出现的各种灾害,导致各地农民起义到处都是,明朝挡住后金女真还是没啥问题的,刘卓这般想着。 因为即便是崇祯年间,九边重镇依然有着近六十万的兵力。每每想到于此,刘卓就挺苦恼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突然,刘卓想到,庄园的库房中,还存放着一些鸟铳(火绳枪),可以先让部分人练练手。 明朝的优质兵源有山东兵,作风彪悍、服从管理、踏实肯干、重义轻利;河北兵与四川兵相差不大。还有就是南方的一些地区兵源也不差。 虽然山西兵比不上一些地区,但是山西的士兵擅长骑射与结寨,与蒙古人打的有来有回。总的来说,山西的兵源也没那么差。 目前的形势,发展骑兵部队太容易引来各方的目光,训练些团练还可以隐藏一下。况且骑兵耗费太大,步兵运用的好,一样可以克制骑兵。 第17章 山西的地位与训练 山西在古代基本上是作为抵抗游牧民族进攻的前线要地,其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山西的东面是太行山脉,而太行山脉的东面则是古代北方最为重要的华北平原地区。 如若山西有失,则华北平原地区便暴露在游牧民族的铁蹄之下。山西西部则是吕梁山脉与黄土高原,这从客观上阻挡了游牧民族的进攻。 此外,山西南部与陕西关中平原、河南(中原地区)等地相连。山西北部边防重镇大同与蒙古部落紧紧相连,北部还有阴山山脉及部分小型山脉,着名的雁门关就位于山西北部。 自古以来,边军依靠大同、太原抵御了蒙古部落不知多少次的进攻。 山西作为边防重地,是游牧民族文化与农耕文化的过渡地区。在历史上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占领山西,就可以逐鹿中原。 虽然山西的地理位置优越,煤铁等各种矿物资源丰富,但是山西也有不足地方。如果没有各种灾情,山西倒能够自给自足。如果出现各种旱涝,山西会出现流民。 只有解决了粮食问题,山西才是个宝地。刘卓现在就等着陈振龙的红薯,至于红薯涉及的脱毒技术,以后可以让专人研究。 山西的大同镇、太原镇与东北地区的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延绥镇(也叫榆林镇)、宁夏镇、固原镇、甘肃镇被称成为明朝的“九边重镇”。 明末,随着各地的农民起义规模越来越大,部分军士投靠农民起义军,部分军士逃亡,还有一部分壮烈殉国。 山西这个时间段的巡抚应该是陈所学,年龄比较大,还是不能得罪的,只能巴结。这个时期的巡抚多侧重于军事方面的权力,政务方面根据皇帝的安排有不同程度的涉及。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卓在训练这些人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对付女真八旗军的各种战法、战术。 一日,刘卓突然想到戚大帅在镇守蓟镇时创造了攻守兼备的车步骑营。 戚大帅为了对付蒙古骑兵,使用防御屏障在一侧的偏厢车,以128辆偏厢车相连,形成一个木质要塞。 车营内有士兵3109人,配以鸟铳512门、佛朗机炮256架、火箭15260根、火药7680斤,子铳2304门等武器。 骑兵营有2988人,虎蹲炮60门,鸟铳432杆,快枪432支等。步兵营有2699人,配鸟铳1080杆,火箭6480支,狼筅216根等武器。 这是戚继光为了对付蒙古骑兵所创下的战法,浑河之战中,此战法给后金造成了大量伤亡。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基本上所有人与刘卓的关系达到了友善。此外,还有一部分的关系达到了亲密。 通过系统来筛选亲密关系程度,确实是一个利器,最起码在眼睛所能够达到的视觉范围可以知道谁是敌人。 除此之外,刘卓也大概弄清楚了这两千人训练一月大概花费多少了。这一月共耗费精米100石、糙米100石、小麦500石,另加各种蔬菜肉食,单吃食一项就得耗费白银五百两左右。 幸好自己还没有将他们全部给招收成护卫,不然每年支出的银两足够让自己心疼了。 刘卓突然想到,要是自己以后招募兵丁,一个人该一个月给多少合适呢? 明末招募士兵大概最高的也就是二两银子一个月。明朝历来不高的军饷,与明初朱元璋的设立军户制度有关。 明初全国总兵力大概在120万,明成祖时期兵力260万。骑兵月粮两石,普通步兵月粮一石。 明朝初,国家的财政收入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为了减少开支,朱元璋设立了军户军屯,没事的时候种地,敌人来的时候就打仗。这种形式下既能收获粮食,也不妨碍打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军户内的人员越来越多,种的粮食压根就不够吃。朝廷针对这种情况,只能通过运送粮食来解决。 其实,军户制早在英宗皇帝土木堡一役后,就完全不行了。明朝后来采用募兵制的形式招募士兵(如戚家军),每月给的饷银折合下来大概在二两银子左右。 明朝后期出现各种问题,导致朝廷收不上钱,各种拖欠军饷的事情频发,导致兵变产生。 这个一个月的训练,不仅让刘卓发现几个聪明机灵的好苗子,还找到了一些臂力惊人的年轻人。毕竟靠近山区,常年打猎练出来的功夫也不差。 正在刘卓高兴的时候,火器所传来消息,燧发枪研制成功。刘卓听到消息,就顾不得其他,吩咐身边护卫继续盯着训练。然后带着几人骑马迅速往回赶。 半个时辰左右,刘卓就赶到了火器所所在庄园。此时已经有几人在庄园里等着刘卓回来试射。 刘卓进入庄园,不待众人开口就吩咐到:“燧发枪在哪,给我一观。” 火器所管事邱泰转身,将一旁的枪支,拿起递给刘卓。 刘卓接过燧发枪,眼睛中爆发出难以掩饰的光芒,盯着燧发枪不断抚摸。 良久后,刘卓才问:“你们试射了?试射效果怎么样?” “我们试射过了,基本上六次射击中,有一次火药未被点燃。最远射程大概是在50丈左右。”一旁的邱泰道。 刘卓心中默念:“一丈大概是3米多,50丈就是160多米了”。 顿时,刘卓狂喜。唤众人去开阔地带试射。 “公子,试射有一定风险,不如让我来吧。”管事道。 “好。”刘卓应声同意。 一旁的管事拿起燧发枪,拿出一个小盒对准往枪管,往其中倒入少量火药,掏出一个薄薄的布片遮住枪管,再将弹丸往枪管中按压,然后,掏出一个长条形的铁条,将弹丸按压进枪管深处。 完成上述步骤以后,管事又拿出一个放置火药的盒子,将火药倒入火药盘,再将火镰下压。 以上动作完成以后,火器所管事让人放置了40丈、50丈的目标物,只见左手手握枪管下方,右手握着枪支末端,待稍微调整了动作后,右手食指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响声后,远处的靶子上多了一个弹孔。 刘卓不待第二次试验,便满脸笑容的向邱泰走来对其道:“做的不错,一会你去账房领取奖励,参与的每一个人都不许落下。” “你们多久可以制作一杆?” “如果铁料充足,一个月大概可以制作20杆。” “太少了。铁料这方面,我不是给你们说用焦炭来炼铁吗?用这个办法可以提高生铁产量。多想办法解决问题,人手不够,你们就多招些人手。”刘卓着急道。 “还有,提升产量的同时,你们一定要保障质量,出了问题到时候还得找你们。以后,专门找一批人,研究如何提高射程,加强燧发枪的破甲能力。” “你们谁有兴趣的话可试试研究线膛枪、后装线膛枪。” “这边的火炮也必须开始仿制、研制,上次我给你说的火箭、手榴弹、佛朗机炮、虎蹲炮、开花弹,必须先制作一部分出来。” “燧发枪的改进与火炮研发两者都不能停下,需要什么物资、银两直接与我说。”刘卓不带一丝感情,对管事命令道。 “公子,我能否多问一句。”管事邱泰、张通面露惧色。 “公子制造枪炮是为了造反吗?” “你们造这些东西是为了打蒙古与女真,你不用心理有什么负担。”刘卓一脸无奈道。 等火炮研制出来,就可以与女真掰掰手腕了。刘卓的自信来自于缅甸贡榜王朝与清军几次交手。 在几次的交手中,缅甸贡榜王朝从英国人手上买来的燧发枪让清军吃尽了苦头。即便如此,乾隆皇帝也丝毫不吸取教训。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后,刘卓又返回训练的地方。 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训练,刘卓将亲密关系高的人分成一队;将脑子聪明、办事灵巧的一批人分成一队;将憨厚老实、学习能力一般的众人分成几队。 刘卓不断的将众人打散、又不断的重组,目的就是让他们相互熟悉。虽然山西的兵源确实不如隔壁省好,但是也只能利用系统弥补不足了。 第一个月,刘卓基本上训练的队形、队列。虽然,众人的衣服各有不同,但是整齐的队形还是给人较大冲击感。 第二个月,刘卓针对每个人的擅长不同,开始训练各种武器。有人长枪兵、有人练习鸟铳、有人练习刀盾。有时候刘卓也会突然要求众人集合来检验队列队形的成果。 第二个月结束后,针对每个队训练的成果,刘卓给予表现出众的几人口头表扬。当刘卓重新看关系亲密时候,大概有三百人达到了亲密。刘卓对此欣喜异常。 本想针对众人的训练也就两个月,但是当看到那三百人的训练成果与亲疏关系,刘卓随后耐下心继续开始了训练。 刘卓时不时传授表现好的众人一些现代知识,也时不时的给那三百多人开个小灶。渐渐的,随着刘卓传授的知识越来越多,不时有人的亲密关系达标。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刘卓每隔一天就给大家加餐,还变相通过各种理由给表现优秀的人嘉奖各种武器。在各种利诱与教导之下,那三百人的亲密关系终于在训练结束的前几天达标。 刘卓欣喜若狂。 第18章 继续训练 刘卓最终将训练人中所有亲密关系达标的人留下来,剩下的人各回各家。 留下来的这批人年龄普遍在21岁以下,但多数都不是识字,令刘卓有些无奈。 为此,刘卓只能从其他庄园抽调几人在晚上教众人识字。因为有人识字多,有人识字少,庄园内并非所有的家庭都去识字。 在白天训练的同时,刘卓也会针对众护卫的训练上的问题,一一指点纠正。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卓对于众护卫的训练量也开始加大,以往瘦弱矮小少年的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变得结实干练,眼睛也炯炯有神。 两个月的训练结束后,刘卓、及其身边的护卫开始细心教导众人骑马。 骑马练习是个相当耗费时间的过程,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刘卓不奢望他们能够短时间内就熟练的学会骑马,成为一名骑兵。只希望他们可以多掌握一门技能,希望以后他们可以用的上。 就目前的现实情况来说,刘卓的身边骑手多数起到代步的作用。 厮杀、探查等军事行动,刘卓是不敢抱有一丝的奢望。如果说遇到顺风局,骑兵可能追上去捡个人头啥的。 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培养自己的骑兵部队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银钱,若是一场战争下来,骑兵部队大量损伤,那可真的是亏大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快半年,也接近年关。 在这半年中,刘卓基本上都是通过身边的副手管理商行的事务,剩下时间则全身心的投入到对这三百多人的训练中。 当三百多人的身体素质上来以后,刘卓给众人上半身披上了一胸甲负重。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刘卓都不允许卸甲。 在燧发枪、长枪、盾牌、腰刀、弓箭制作出来一部分后,刘卓便让众人按照对应的兵种,领取武器,练习到手的武器。 在刚开始时候,众人对于燧发枪并未有较多的关注,只觉得可能是一种新式的火器。 当射手站于50丈之外,射击中靶子的一刻,部分熟练使用弓箭的人,立刻觉得弓箭没啥用了。 毕竟,火器只要有弹药可以一直发射,弓箭全力射上几次人就得缓一缓。 况且,一个合格的弓箭手的培养成本太大,耗时至少也得两、三年。 火枪手就不一样了,纵是天赋一般的枪手,仅月余便可以熟练使用火枪。 刘卓将众人的好奇、欣喜、无奈收入眼底,而后继续观察众人的训练效果。 不知过了多久,刘卓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太保守,思维受到以前战法的影响。都已经进入火器时代了,还在顾忌这考虑那。 将所有兵士全部替换为使用燧发枪的射手,辅以对应的火炮,不就是现代战争吗?有条件的话,可以将加特林制作出来,效果绝对是佛挡杀佛。 但是这样的射手,选用的士兵必须是良善乡民,绝不能使用偷奸耍滑之人。战场上,即便是敌方万箭齐发,士兵也得纹丝不动,唯有如此才能攻坚克难,无往不胜。 想通战法的关键以后,刘卓带上护卫往火器所所在赶去。到了庄园后,刘卓不待管事邱泰前来就下令:从今以后,所有火器所人员,无事不得擅离此地。违反命令者,严惩。 然后,调来大量护卫分散各处看护。 回到训练场地,刘卓吩咐管事将大量的过节物品分发众人,而后刘卓亲手将众人应得银两一一分发。所有的事情忙完,刘卓才吩咐众人好生回家过年。 一众护卫离去后,刘卓才与护卫收拾一番,打道回府。 前世,春节过得多了,基本上就没了小时候的那股年味。每次过年,就只感觉自己又大了一岁,丝毫感受不到小时候的快乐。 不过,每当小时候过春节,自己还是很开心的。父母会给买新衣服,可以走亲戚赚个红包,还有就是可以玩各种玩具、鞭炮。 那时候的快乐其实很简单,一小串鞭炮,一个红包,一桌丰盛的菜肴。 春节一天一天的临近,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备年货。宅子里的众人也是忙忙碌碌,刘卓反而轻松下来,时不时的带着刘凡在院子中放鞭炮。 大年三十的那天,整个刘宅被喜庆的红色包裹着,院中到处挂着大红灯笼、贴着红色的对联、福字。 傍晚,放过鞭炮后,刘父领着众人祭拜祖先。祭拜后,一家几口人坐在桌旁开始吃饭,众人脸色也都洋溢着欢快的神色。刘卓拿起酒杯给父亲满上,然后刘卓与父亲对饮起来。 前世,刘卓很少有与父亲喝酒的机会,虽不是眼前人,但终究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喝着喝着,刘父就醉了,刘卓搀扶着父亲,将其送回屋内。今天家人团聚的环境,让刘卓十分的放松。 刘卓非常享受这样的氛围。 明天就是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后金与大明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就算刘卓再怎么说后金的强大,也没有人会相信女真八旗军能够打败明军。 当后金崛起的那一刻,大明朝的倒计时就已经开始了。 小冰河时期到来,大明朝内部各地灾患始终不断(有人统计,明朝一朝的灾害竟达一千零十一次),尤以明末的灾患最为集中、最为频发。 此外,外部游牧部落因为小冰河时期到来不断南下袭扰劫掠,朝廷无力镇压边患、内乱,明朝最终走向灭亡。 历朝历代此起彼伏的周期律是如此相似。 任何事务、任何事情,兴盛到了极点就会衰败,明朝从永乐、仁宣时期国力达到巅峰,而后不断衰弱直至如今的局面。 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同时也是历史的规律。 刘卓这一刻有了明悟,明朝的衰亡已是必然之势,被推翻、被谁推翻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刘卓只能通过自己了解到的不多的历史,来给自身规避风险。 崇祯皇帝是个很复杂的人,因不是个正常流程登基的皇帝,缺乏政治斗争经验。 崇祯一登上帝位,就迫不及待的废除了内廷,打破了朝廷内的政治平衡。然后,东林党触底反弹,趁机掌握了朝廷大部分的政务。 没过多久,崇祯发现朝堂是越来越乱,于是崇祯不再相信东林党。崇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像张居正一样的能臣,可以中兴大明。 于是,崇祯从更换温体仁开始,走马观花一般不断的更换内阁首辅,致使朝廷中央没有一个团结稳定的领导集体。总的来说,崇祯没有大局观,没有战略眼光,也没主见,刚愎自用。 面对内忧外患的局面,辽东满清政权已经不再是短期可以解决的(满清一开始也没想过入关夺取整个天下,毕竟明朝统治下的百姓是满清的百倍还多)。 但崇祯在议和上犹豫不决,被人一忽悠,就果断放弃议和。眼看起义军发展越来越壮大,就一通指挥孙传庭尽快出潼关平叛。最终孙传庭战死,北京城被攻破,崇祯自缢于煤山。 想着想着,在酒精的作用下,刘卓陷入了沉睡。梦中刘卓变成了农夫,与几人在田间劳作,远处有几个孩童提着水壶晃悠悠地缓缓走来,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突然,刘卓猛地惊醒。 起床倒了杯水,努力回想梦中的记忆,愣是没有回想起丝毫记忆片段。刘卓也不顾不得其他,穿好衣服走向书房。 望着书桌上的地图,刘卓仔细打量一番,发现黎城、涉县在滏口陉上,从这个滏口陉可以从太行山出来,可以直接到华北平原,从华北平原骑马到山东就快捷多了。 太行山有八陉,分别是有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这些陉以往是连接华北平原与山西高原的通道,在以往占据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山西不是以后要发生鼠疫吗,那就远离山西或者往平原跑。可以将刘氏商行的各项生意转私下转移到辽州,辽州也不过两三个县城,可以送一波流民过来。 渐渐的天亮了,刘卓走出书房,开始了锻炼。按照前世的说法,刘卓这个年龄还是正在发育的阶段,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刘卓丝毫没有懈怠,每天跑步、俯卧撑、单双杠。 运动了近半个时辰后,刘卓才注意到父亲不知何时已站在附近看着自己。 “父亲为何不多休息一会。昨晚,父亲可是喝了不少。”刘卓看到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刘父走来。 “不碍事,为父的酒量还是清楚的。”刘父一脸平静的说道。 刘卓看着父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亲切的问道:“父亲可是有话对孩儿讲?父亲直说就是,不用这般纠结的。” “你随我到祖宗祠堂。”刘父淡淡道。 尽管不知父亲是何用意,刘卓还是随着父亲来到了祠堂。 “跪下。”刘父严厉道。 听到刘父的声音,刘卓乖乖跪在地上。 刘父严肃而又和蔼的说道:“孩子,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打你小时候开始,你就表现的与同龄人就不一样。” “小时候虽然你也和寻常小孩玩闹、玩耍,但为父行走几十年的阅历又怎能看不出你的异常?” “很多时候,为父看到你在极力掩饰,却不知道你想掩饰什么。我是你爹,难道你认为你爹你娘会害你?” 第19章 父子对话 “自你生下来后,你母亲与我倾注了对你全部的关爱,小时候,不管你需要什么、做什么,父亲无不应允。” “你说你要读书,为父找来先生教你;你说你要学武,为父就让商行的护卫教你。打你开始读书识字,你就给为父提出了很多的生意门路。” “接着,没过几年,你便考中了举人。你知道为父与你母亲有多欢喜吗?” “你接手了商行的生意后,商行的发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有了如此的成就,你也是低调行事,隐藏锋芒。” “你的表现、所作所为压根就不是同龄孩子可以做到的。我能看出来,你陈伯看不出来吗?” “本来我以为你这次去山东是做生意,没想到你竟然想建船、修筑港口,还有你提出的作物番薯。你可知道,番薯的产量一经证实,我们刘家是保不住的,只能进献朝廷。” “你陈伯也是怕你出事情,才写信给我。可你从山东回来便只顾闷声做事,也不向为父诉说你做的那些事。然后,就在辽州训练青壮,你自己还留下几百人。” “难道加入刘家十几、二十年的护卫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刘父的语气中渐渐的带了一丝怒意。 “你在城外的庄园里招募那么多的工匠,我开始以为你是小孩心性,就是玩一玩。当为父的知道你要仿造朝廷才有的火炮时,为父天天是担惊受怕。” “近日,你母亲也看出我的异常,我用生意上出问题搪塞过去了。你可知道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如果你母亲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你怎么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 刘父的脸色阴沉的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让人不敢直视。 “刘氏商行如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虽然我们没有明面上的高官支持,但是,你现在也是举人了,没有什么人敢堂而皇之、无所顾忌的对刘家出手。” “此外,商会历年支出大量的白银,已经为商会、商行织造了一张巨大的利益网、关系网。现在,我们山西的商行,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受到官员的随意盘剥。” “我不懂,你为何带上上万家小走一条受人万人唾骂的不归路?还是说,你本就对刘家的基业毫不在乎,是那心性凉薄之人?” 刘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怒吼道:“我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足以说服我的解释。不然,为父为了家族的稳定传承与血脉延续,只能将你禁足或逐出家门。” 听到父亲如此严厉的训斥,刘卓顿时才感觉到问题变大了、严重了。刘卓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发飙,只能先安抚父亲。 “父亲,你莫发怒,先平复一下心情。我做的一切只是防备贼人,并未想过、也不敢有造反之举。” “没有造反的心思,你训练青壮,制造鸟铳、长枪、火炮,这是防备贼人吗?什么样的贼人能挡住这样武备。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当你把别人当傻子的时候,你也就成了傻子。” 刘富对于刘卓的解释始终难以相信。 “你可知你祖父、祖母以及外祖父他们怎么去的吗?他们就是不小心卷入一场朝堂的争斗中,最终为了保全家族自缢而亡。你现在胆子变大,竟敢学着去造反了?” “你是以为刘家无所不能了?还是你觉得你手下那点人手各个能以一敌百,可以打得过朝廷百万大军?” “在历代祖宗牌位前,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给历代刘氏祖宗一个解释!”刘父厉声呵斥。 “父亲是否相信前世今生、今生来世之说?亦或生死轮回?”刘卓一本正经的认真说道。 “你莫要拿这些东西来唬我,我又不是那些吃斋念佛的和尚、道士。”刘父皱眉道。 “父亲可知晓,我自幼时便经常做梦,那些梦如同真实的一般深深刻在我的脑袋里。正是基于那些梦中的种种,才有了小时候的我与现在的我。”刘卓认真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年幼时提出的那些生意上的门路是梦中习得?那这和你准备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关系?”刘父一副难以置信,思考片刻后继续说。 “你可知道为何历来造反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商人,因为商人是依附于朝廷,在朝廷设置的规则之下活动,商人的身家性命基本上系于朝廷。” “商人的利益与朝廷有很大的关系,造反对于商人没有任何的好处,所以古往今来基本上造反都是农民,因为农民被逼到活不下去了,只能反。” “父亲,我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的准备是为了造反,但是我做的只是为了抵抗到来的危险,不是造反。”刘卓一脸平静的回复刘父。 如今,不管自己说什么,父亲都绝对不会让自己拉着刘氏的一众家小造反。 故而,也只能换个说法了。 “你做的那些在你看来为了抵挡未来的风险,但是在旁人看来就是造反,你懂吗?”刘父苦口婆心,继续追问。 “你的梦中记忆到底记录了什么事情?让你甘愿冒着造反的名头也要准备?” “父亲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说辞,我也能够理解。父亲不是有渠道可以看到朝廷的邸报,那不妨多关注一下今年的辽东会发生些什么。”刘卓淡淡说道。 “辽东今年会发生何事?” “足以影响我大明朝国运的大事。”刘卓道。 刘父听到后,突然身体踉跄了一下,神情变得难看起来:“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国运?大明朝地大物博,有什么样的坎过不去……” 刘卓见到父亲好似遭受打击一般,紧忙扶着父亲回屋坐下。 “父亲,您喝点水,稍微歇一会儿,舒缓一下心情,情绪千万别再出现什么波动了。”刘卓关切道。 不过了多久,刘父平复心情后到:“你记忆中的大事是不是和大明朝的存亡有关。” 刘卓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刘父有些沮丧,心情低落:“历代以来都没有长久不衰的王朝,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现实,难以想象大明朝也有倒下的一日。” “其实,这与古人所说的“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是一样的道理。只是突然明言,父亲心中多少会有些难以接受。”刘卓一本正经道。 “父亲近些年,有没有觉得,冬日的天更冷了。每当北方的温度大规模降低,都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正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因素在冥冥之中影响着大明朝的国运。” “父亲,我做的那些准备只不过是为了使我们刘家这艘船更大、更稳、更坚固。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我的准备依然难以使刘家这艘船安然度过将要到来的滔天巨浪。” “你有什么准备或者有什么打算,当着为父的面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刘父一脸急切道。 “那就劳烦父亲和我去书房一趟,到了那里我方便给父亲说。” 刘卓微笑着说道。 到了书房后,刘卓找出一张地图平铺在桌上,然后缓缓向刘父讲道:“辽州是距离我们刘家最近的一个州,也是个直隶州。知州在品级上虽不如知府,但在级别上可是与府平级的,也是离滏口陉较近的州。” “如果山西出现什么情况,我们可以从滏口陉自西向东去往北直隶或山东。” “我比较倾向于去山东,山东是个粮食大省、各种资源也丰富,并且山东靠海,以后我们的船队组织起来了,海上的贸易我们也能分一杯羹。” “那山西这片基业,你是彻底不想要了?”刘父一脸无奈,苦笑着说道。 “山西的资源丰富,也是个战略要地,怎么可能不要?”刘卓笑着道。 “那山西若是没资源,地理位置不重要,你就不要你祖宗待过的地方了?”刘父怒形于色。 “宅子可以留下的,其他的产业卖掉换个地方。”刘卓无奈道。 “必须留些人在这定期打扫,不然刘家的根就没了。” “我会安排人打扫的,父亲放心。” “商行那边有几家看到我们的动作,肯定会有所动作。还有几家小商行完全依附我们,这些商行,你打算怎么应对?”刘父询问道。 “父亲,你觉得是一家商行的力量大,还是多个商行力量强?” 刘父略一思索,随后说道:“你想把这些商行聚起来?弄成商会?” “父亲,刘氏商行可以和那几家商行组建一个商业同盟,从不同行业领域形成对某一地县、州、省的垄断。”刘卓大胆的提出建议。 “想法是很好,容易遭人恨啊!先放一放吧。”刘父道。 “你今年都十八岁了,婚事由我与你母亲就做主。结婚以后生个娃娃,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可以安分一点。”刘父不等刘卓反对就直接做主了。 “父亲,找媳妇千万别找小脚的,也不要太难看了,贤良一些最好。”刘卓道。 “你有完没完?给你找个媳妇也挑三拣四的。”刘父一脸的不满与不悦。 “以后做那些事情,提前给我说。我也好从明面上给你遮掩一、二。”刘父叮嘱道。 “一会去带着小凡去玩玩,你也许久没和小凡见面了。”刘父扭头道。 “我知道了,父亲。”刘卓应声答应。 其实刘卓这些时日,也在寻机会向父亲坦白,但未曾想父亲早已知晓。 今日与父亲沟通后,以后做那些事将会更顺畅。还有,陈伯的两个亲戚也回来了,得找个时间见一见,看交代事情进展如何。 片刻功夫后,刘卓走出书房,准备带着刘凡出去玩。男孩子小时候都比较喜欢放鞭炮,即便是鞭炮很危险。 刘卓向后院一处院子走去,还没走进就听到了刘凡的玩闹声。 第20章 禁足 刘凡看到刘卓后便向刘卓跑来,刘卓双手举起瘦弱的刘凡,开心的说道:“凡弟,你想去哪玩?” “没啥好玩的了,县里卖的玩具院子里都有。”刘凡认真回道。 “你以前不是喜欢放鞭炮,我带你放炮去。” “娘亲不让我玩鞭炮,说那个容易伤到人。”刘凡无奈道。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刘卓笑着摸了摸刘凡的脑袋。 “大哥,我想听你讲故事,我记得去年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就很好。”刘凡一脸渴求道。 “你想听西游记?我想想讲到哪里了,那就从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开始……” 接下来的四天里,刘卓不是给刘凡讲故事,就是去县城里的长者家中拜年。 刘卓也抽时间给陈伯去了几封书信,询问诸事进展。 元月初五这天,刘卓主动找到刘父谈及家产转移辽州之事,刘父显然没有预料到刘卓会在年初时候就提出开始转移事情。 刘父略微思索一会:“商行的基业、还有一些庄园得出手,至少得半年的时间。” “商行的一些产业,不需要出手,派个伙计、管事盯着。庄园就出手一半吧。”刘卓道。 “那这样的话,就方便许多了。”刘父笑着说。 “那我就先去辽州打前站,熟悉一番。” “就三个县城,屁大点地方,人口也没多少,有什么好打听的。”刘父不屑道。 “那我去把那三百多护卫召集起来,操练一番。”刘卓道。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在家好好待着。去吧去吧,记得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别让人发现了。” “好嘞,上元节我就不回来了。庄园的马,我借用一下。”不待刘父回话,刘卓就没影了。 刘卓带着几个护卫骑马往庄园赶去,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几人就到了离县城较远的一个庄园,刘卓令护卫去通知其他的庄园的人到此集合。 等了近一个时辰后,三百多人终于到齐。刘卓带着众人前往训练的场地。因为刘卓已经决定将燧发枪全部列装众护卫,故刘卓打算修改训练方法。 刘卓让人取出燧发枪与腰刀,一部分的人练习燧发枪射击,另一部分的人练习腰刀劈砍,两队人相互轮流练习。随着训练热火朝天的进行,刘父也开始了家产的转移。 刘父说的很对,辽州三个县确实人口不多。即便是在后世,这三个县,每个县也就十来万人。这对于后世动不动就百万、千万的人口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虽然辽州人口少,可刘卓在训练的同时,也丝毫没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几个月过后,第一批的三百多护卫对于火绳枪与腰刀的使用已经较为精通。然后,刘卓又在剩余的庄园又挑选一批人,数量在3000人左右,进行新的训练。 这一次刘卓从三百护卫中挑出百人,负责训练。刘卓则带着剩余的护卫安排岗哨、警戒、训练。在训练之余,刘卓也在不断向教授众人军事方面的技巧、技能,众护卫对刘卓也是万分佩服。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间,那三百多护卫已经接受了一年的训练。 对刘卓来说,他们一年的训练顶得上这个时期其他军队训练几年。因为刘卓对于众人的日常吃食、训练从来都是足量。 现今已是万历四十六年六月初,也不知道努尔哈赤那边有没有动作,这都过了大半年了,父亲那边也应该有消息了。得回家和父亲沟通一下。 刘父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通过自身的人脉,将剩余部分的产业与其他商行在山东的产业份额一一置换,将重心基本转移到了辽州与山东地区。 辽州知州对于刘家的到来表示双手欢迎。 刘氏商行作为山西商会名下名气最大的商行,其不论走到山西哪里,都会被奉为座上宾。刘氏商行突然将产业转到辽州,这让辽州知州有天上掉馅饼砸在头上的喜悦。 刘父这次没有选在县城中落脚,而是直接购买了一处位于河流上游开阔区的宅院,宅子比刘家先前的那座还要大。 刘卓骑马回到新宅院后,在宅院四处周逛了一圈,心想这地方的风水不错。 逛了近半个时辰后,刘卓询问院内护卫:“父亲在哪,带我去找他。” 护卫听到刘卓的话,便恭敬的带着刘卓朝后院走去,刘卓也四处张望着新的宅院。 走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后,刘卓终于见到了父亲。 然后,刘卓让众人退下,一脸急切的说道:“父亲可看到了关于辽东那边的邸报了?女真部落是否开始攻击我大明边镇了?” “我从好友那打听到的,有个奴啥的攻击了不少辽东的城堡。”刘父脸上的震惊难以掩饰。 “那人叫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是后金女真部落的首领,以前是李成梁的部下。”刘卓听到父亲说完后补充道。 “这个女真人有那么厉害,能够影响到大名的国运?” 刘卓点点头,说道:“女真人,多生于白山黑水的苦寒之地,为了生存,他们从事渔猎。他们部落的成年男子几乎个个精于弓箭与骑术。这个时候,我朝的边军多半不是对手了。” “如果不是年初你提前给我说让我关注辽东,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现在事情已经摆在那,那我就得为家族的传续考虑了。” “你以后每次有重大决定或想法,必须让我知道。不然为父就清理门户,与你断绝关系。”刘父一脸严肃。 “为父不是危言耸听,你所做的一切风险太大了,大到一个不小心刘家就会尸骨无存。你的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造成刘家遭受灭顶之灾。”刘父苦口婆心道。 “父亲放心吧。我既然已经训练了两批的护卫,近期内就不会有什么动作,您这边多和你那朋友联系联系,了解一些辽东的事。” “还有一件事,陈大福与陈二宝将番薯带了过来,福建那边也来人说是教着种植。”刘卓叮嘱道。 “你不用管了,我让人安排。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宅子内好好待着,待你完婚后再说其他的。”刘父安排道。 “完婚,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是哪家的姑娘?”刘卓满脸疑惑。 “是辽州榆社县知县的女儿,他家小女因为幼时因缠足太痛苦,父母就没强制让她缠足。我让媒婆打听过了,年龄比你大一岁,样貌不差,还知书识礼。” “就是因为大脚的缘故,所以没找下人家。你这段时间就好好给我在家呆着,等到女方家将生辰八字给媒婆带回来,这门亲事基本上就成了。”刘父脸带微笑道。 “你训练的那些护卫,我已经让人接手了,你不是已经带着训练了一年了。没你在,他们还不能训练了?不会训练的就让他们滚蛋。这段时间,你就给我安静呆着,多看看书。” “不要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棒,跟个武夫、莽夫一样,哪天你被人当做枪使,你都还蒙在鼓里。” “你要记住,天底下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了,不要把你当成个能耐多大的英雄,你就是个普通人。”刘父毫不在乎道。 “父亲,那我可以出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吧?”刘卓小心翼翼询问刘父。 “我刚给你说的,转头就给忘了?你还把我这父亲放在眼里吗?”刘父怒火中烧。 “你从今天起就只能待在院子里,哪也不许去,就给我在家好好看书。没有我的允许,便私自外出,那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刘家没有你这样的逆子。”刘父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看到父亲态度如此坚决,刘卓便扭头向书房走去。走进书房后,刘卓翻起书桌、墙壁上各种资料,看着看着,刘卓感觉最近做事过于着急、急躁、急于求成。 随着萨尔浒之战的临近,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想做点什么。对陈伯着急、对火器所管事着急、对身边的护卫着急、对训练的护卫着急。 急得自己连这种可能涉嫌造反的大事,也不愿与父亲说了。如果不加以控制,自己真有可能把刘家上下带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刘卓后知后觉,越想越怕,幸亏父亲看出自己的不对,并加以制止。 刘卓随手从身后的书架拿起一本书,书名《传习录》。该书是一部哲学着作,是王阳明的门人弟子对其语录和信件整理编撰而成。 书中阐述了王阳明心学的主要思想: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 随着阳明先生的离世,后来有一种比较刻板的印象,认为阳明先生心学是一种主观上的唯心主义,其实这是非常不客观的。在某种程度上,阳明心学融合了道家、儒家、佛家的哲学思想。 从唯心主义上说法来讲,阳明心学强调主观思维的能动性,认为人的心灵有无限的潜能,注重人的精神世界、内心世界。 阳明先生提出的致良知的观念,认为每个人都具有内在的良知,可以指导自己行善、为恶,强调了内心世界与精神力量。 从唯物主义来说,阳明先生提出的知行合一,在知中行,在行中知,就是将理念付诸实践。总的来说,阳明心学既强调人们的内心世界的重要性,又注重实践。 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前世加上今朝已有近五十年的见识,还是实践太少,心性不足。过于执着于追求外物,忽视了心灵的修行。 第21章 探听 自从被父亲禁足在家后,刘卓便在书房内看着墙壁上的地图与收集而来的书籍。 慢慢的,刘卓好似对屋外的事情也不再关注,对辽东发生的事也不关心,只是每天翻看书籍。 偶尔看的烦闷之时,刘卓也会走出书房,抄起院中的棍棒刀枪耍起来。 刘父也好似忘了刘卓一般,除了禁足的前几日来过几趟,后来就不再过来,反倒是刘母每次过来都给刘卓带些吃食。 万历四十六年七月的某日,刘父匆匆来到刘卓书房。 “别看了,赶快收拾一番,你未来的大舅哥过来找你了。估计是你那未来媳妇想了解了解你。” “你马上去梳洗梳洗,如果你表现还行的话,过上几个月你就可以结婚成家了。”刘父笑着对刘卓说。 “这未来媳妇可真不省心,还提前让人来观察我一番,我都没打听她的样貌,她还操心起我的外貌、才学。”刘卓笑道。 “人家好歹是官宦之家,虽然近些年有些没落,被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起码人家老爹现在还是县令。总会有些看不上我们这商贾,你一会注意说话的分寸,别让人家看低了。”刘父叮嘱道。 “知道了,父亲大人。”刘卓认真回道。 但刘卓心中想的却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能有多瞧不起商人?到时候多给些彩礼、礼金,恶心一下这个岳丈大人。 收拾一番后,刘卓才在侍女的带领下前往厅堂。刚走到门口,刘卓就看到一个头戴四方平定巾、着淡蓝色长袍与长靴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 然后,刘卓不紧不慢的走进客厅,刘父见到儿子已经过来,便起身向男子介绍。 “贤侄,此乃是我儿刘卓。” 长袍青年见到刘父起身,也随之站起。 刘卓随即对着长袍男子的方向,正身直立,左手压右手,举手齐胸,微屈见礼。 长袍男子见刘卓行礼,本欲回礼,却被刘父打断:“贤侄,你与我儿相差不了几岁,都是年轻人,且你我两家都快要结亲了,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长袍男子说道:“既然如此,贤弟与我之间也无需见外。我姓董,单名和,字承平,称我董兄、承平(古代成人礼较繁琐,民间百姓多数都不举行成人礼)皆可。” “那我就不客气,叫一声董兄了。”刘卓随即不客气道。 “你们两个年轻人聊吧,我就不碍着你们了。”刘父说完就朝外走去。 “贤弟,我听伯父说你文武都有涉猎,不知贤弟可愿将所学赐教一番?”董和一脸平静的问道。 刘卓心中暗自嘀咕,这也太直接了吧。不应该先是寒暄一番,再如此如何? 也或许是这董和的性格本就如此,刘卓这般想着。 面子上的功夫,刘卓丝毫不敢懈怠,这次娶亲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解除禁足。 “董兄,我就简单说一下吧。诸子百家时期,各个学说不是都有代表作,我在闲暇时基本上都翻了一遍。我比较喜欢老子的“道法自然、无为无不为”与庄子“物我两忘”……” 刘卓就把把自己在前世与不久看到的各种思想、学说等一股脑的全说出来。 说着说着,董和面带苦色的打断了刘卓继续长篇大论。 “贤弟,你说的这些可与治世安邦不是一回事啊。治国安邦之道可有涉猎?” 你爹可是把你吹的,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纵马定乾坤,我非得看看你有多少斤两,董和心想。 刘卓思量片刻问道:“董兄可知晓王朝周期律?” 董和疑惑半天,才询问:“贤弟说的那什么周期律是什么?可否为我解惑一番。” 刘卓心中暗自不屑,随便说个词都不懂,还好意思提治世安邦。古代读书人确实有点迂腐,动不动就提治国安邦。 不过,明朝还是有些牛人,如连中六元的黄观、才华横溢的解缙等。 刘卓随口答应。 “王朝周期律就是,历朝历代国家衰落、崛起的规律。即归纳、总结朝代败亡、兴起的共通之处。董兄,可明白意思?” 董和道:“就是总结规律,我明白,明白。贤弟,你继续。” 刘卓回想记忆中众人总结的规律,土地兼并致使底层百姓无土地耕种、气候变化导致农作物产量减少、北方游牧民族始终威胁着中原王朝、特权阶层腐化。 刘卓笑道:“土地兼并、气温降低、游牧民族、官绅士族阶层腐化。历朝历代的兴替,无外乎都是这几个因素导致。相信董兄胸有大才,可以想清楚这其中的关键。” 刘卓接着滔滔不绝的讲:“至于行军打仗,无非也就几个关键,赏功罚过、兵士悍不畏死、知己知彼。基本满足上述几个条件,只要将领不贪功冒进,就可战无不胜……” “董兄可还有请教之处?”刘卓笑问。 董和起身望着刘卓,激动不已的说:“贤弟的此番言论,即便是我在京师求学时候,也从未听老师、旁人提及。贤弟果如世叔所言,志存高远,非寻常之人啊!” 刘卓道:“愧不敢当,现在已是午时,不如董兄在家中吃了便饭,你我再探讨一番。” 董和道:“贤弟,你家商行不是隶属山西商会,可有商会的厨子在,也好让我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我可听闻商会的酒楼中的酒菜可是美味至极啊。” 刘卓笑着说道:“董兄,不用商会的厨子也能吃到美食。” 董和面带疑惑:“莫非贤弟家的厨子比商会厨子所做的酒菜还要美味?” 刘卓笑着点点头。 “我早就听闻山西商会下的酒楼,有各种各样的美食,没想到竟是贤弟家的厨子更胜一筹啊。贤弟,你可以要给我准备几个厨子啊。” 刘卓应声答应。 “没问题,一会董兄走时,我安排厨子随同董兄过去。” “不曾想今后日日都能享用美食,这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啊。贤弟你放心,你这婚事哥哥给你打包票,绝对没问题,你就做好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吧。”董和笑得合不拢嘴。 刘卓听后,连连感谢。 随后,刘卓带着董和在餐厅用过午饭,又交谈半个时辰后,董和才面带不舍的离去。 刘卓望着已经远去的董和,才喃喃道:就你这穷酸秀才,你能试探个啥,还不如你爹来,你爹多少可以看个深浅? “哎呦,你还敢让你未来的岳丈来。你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少斤两,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吧?我让你这段时间读的书是白读了?”刘父装作生气的样子,调侃道。 “父亲大人,消消气,我就是口误,随口之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刘卓急忙安慰刘父,希望刘父别发怒。 刘父见刘卓一脸诚心的样子,便说道:“你既然不知道我让你读书做什么。那我问你,我为何在这个时候让你结婚?为何在这个时候将你禁足?” “你若是连为父做这些事情的初衷,你都猜不到,那就趁早放弃或收起造反的念头。” “给你三天时间,你只要在三日内告诉为父做这些事情的意图,为父就以后全力助你成事。我身边的一些人、一些资源也会助力于你。”刘父语重心长道。 “好好想想吧。”刘父转身走开。 刘卓看着离去的父亲,转头走向书房。进了书房后,刘卓拿出纸张、毛笔,回想起最近的一幕幕事情,刘卓将其写在纸上。 年前时候,提出到辽州这边,父亲不反对反而听从了。 年初五左右,我说去训练护卫,父亲没反对。后来我训练三千余人,没有向父亲禀报,父亲对这个应该是反感的。 回到宅院我询问辽东事情,父亲却将我禁足。 父亲让我多读书,可能是我的心太浮躁了、太急,让我静下心来。在辽州娶媳妇,父亲这是想干啥,以后就定在这边了吗? …… 榆社县县衙后院,董和望着众人说道:“父亲、母亲,小妹,我今天可是给你们提前把过关了。这个刘卓虽是商贾之子,但是这人不仅在科考中考取了功名,而且武略方面也有涉猎。” “此人从小习武,还读过一些兵书,算是个文武全才。小妹嫁过去也不委屈,你可是找了个好人家。” 董父笑着望向众人:“我早就派人打听过了,这刘氏商行可是山西商会下面的豪商巨贾,却不知道为何举家迁移辽州。但商行的东家刘富极擅长与其他商行做生意,和气生财。在山西的名声还算不错。” 董母道:“若真是那般,雪儿嫁过去的话,对方也不算高攀。” 董父道:“雪儿,你是怎么想的?” “全凭父母做主。”一旁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道。 董父笑呵呵道:“那我就把雪儿的生辰八字给媒婆带回去,这下就等着刘家下聘书、礼书了。” 刘卓坐在屋内,不停地在书桌上写写画画。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刘卓丝毫没有发觉,一夜过去了。 父亲对我训练大量的青壮反感,是因为树大招风?还是因为怕瞒不住? 瞒不住,所以父亲才让我结亲,和辽州这边的县令结亲。难道父亲对整个辽州有想法?辽州人口不多,地方也不小,藏上一些人还是可以的。 父亲同意我迁到辽州这边,一方面是辽州可以西通太原诸县,另一方面就是可以东出北直隶。所以父亲现在想通过联姻,在辽州扎根? 刘卓想通整个关节后,便急冲冲的去找父亲。 “父亲,我知道你的意图了。”刘卓兴奋异常的说道。 “哎,你的性子我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小时候你听话乖巧的样子哪去了?你看看你这样子,一夜没睡吧?” “这还是常人所为吗?你先回去休息,醒来后再说。”刘父心疼道。 “可是,父亲……”刘卓不甘心说着。 “我说了,你去睡觉,你什么时候连我说的话也不听了。”刘父脸上略带一丝愤怒。 “好,好的。”刘卓见到父亲发怒后,才开始回房睡觉。 第22章 多读书 直到太阳落下,刘卓才睡醒。 起身收拾一番,吃了些东西后,刘卓方才找到父亲。 “父亲,我看明白你的意图了,你是想通过结亲,将知州大人调走,然后扶持未来的岳丈大人任知州。只有扎根辽州,我们才可能有更大的动作。”刘卓淡淡的说道。 “你能看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为父能帮你的也只有在山西这边了,让你做的事不被人所知。但是出了山西,就没人会顾忌商会、商行的脸面了。” “你结婚以后,等你岳丈担任知州,你再去胡闹。说起来也是连累了你岳丈,只能多给些彩礼了。”刘父一脸无奈地说道。 “应该不至于连累岳丈大人吧。”刘卓说道。 “但愿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等着结婚,不用管那些琐事了。” “今天,媒婆把你未来媳妇的生辰与名字带来了,我也把你的生辰让媒婆带回去。” “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为父有经验,给你操办。”刘父一脸笑意。 “我那未来媳妇叫啥名字啊?”刘卓问道。 “董映雪,名字挺不错的。” “虽然你未来媳妇品行如何暂且不知,但是从几次和你那岳丈与董和接触来看,这家人应该挺好相处。并且你岳丈的官声不差,她的品性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家人虽然当的官不高,但是人家毕竟祖上也是出过侍郎、尚书的,该有的自然不会差。说到底,还是我们高攀人家了。”刘父感叹道,然后喝了口茶水后继续说。 “我听你爷爷说过,咱家那祖上因为在洪武朝和有官员勾结,洪武帝觉得没有给百姓造成严重后果,才没砍头诛九族,只是被罚抄家流放。要是当时皇帝心一狠,就没我们这些后代啥事了。” “你也看了不少书,知道明初朝廷对商人的一系列限制,不准许穿绸、纱,只能穿绢、布衣服,不能当官、考学等。” “你可知现在社会上不少的读书人、一些官宦之家也开始学我等商人经商。” “孩儿不知,请父亲为孩儿解惑。”刘卓一脸不解的询问。 “《六韬引谚》,可曾读过?” “父亲想说的可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刘卓略微思索片刻后说道。 “你总算没白读书。天下人来来往往、四处奔波不过为名为利。当官的名声显赫,多数人最终还是在追求利益。” “无论是平民百姓之间、商行商会之间、亦或上升到国与国之间,最终的归宿都是在利益二字上。那利益是什么,对多数人来说,那就是粮食 、铜钱、白银。你懂吗?”刘父苦口婆心解释给刘卓。 “所以,即便朝代最混乱时期,商人也不造反,因为商人有钱有粮可以存活下去。老百姓就不行,没钱没粮食,再不造反就活不下去了。无论付出多少银两,只要能活下去谁又愿意造反呢?” “这就是原因。我本意是不希望你去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但你有自己的想法,又有上天眷顾,所以我给你下了考验。你既然已经通过考验,那就安稳发展、静待其时。” “你我这几日的交谈,你绝对不可泄露给你母亲还有你弟弟。我已经传讯你身边的护卫,这半年内就在辽州偏僻的山区好好训练。你以后去其他地方也有人护卫。” “或许从小不让你学武,也就不会有这许多事情。也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希望百年以后,见到刘家的祖宗,他们不会埋怨我。”刘父感慨道。 “父亲,让你操心劳累,是儿子不孝;未能体察父亲的良苦用心,孩儿罪该万死。”刘卓眼中含着泪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能有自己的想法,为父很开心。大多数人忙忙碌碌一辈子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你能找到自己今后的方向,为父为你高兴。”刘父扶起跪在地上的刘卓,面带笑意。 “但为父最为揪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你应该是宿慧之人。但是历来天眷之人,经历的磨难远超常人。你可知晓?”刘父担忧道。 刘卓一脸迷茫神情:“孩儿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的说法。” “那你以后多读读书吧,你训练的人已经够多了。还有,你让王北风他们去蒙古部落招人的事情,他们完成的不错。” “带来了千余人,有家小的,我已让人安排住所。还有百余人没有家小,等过段时间我调教好了,让他们归到你的麾下。你训练的人你自己安排,商行护卫队,我有其他用处。”刘父坦然道。 “一切听从父亲安排。父亲,您一直劝我多读书,有什么说法吗?”刘卓恭顺的问道。 “我以前行商的时候碰到一个怪人,我看他可怜,给了他一些吃的。他对我说了几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让我、还有以后的儿子多读书,说读书可化解世间一切灾厄。” “后来我追问,应该读什么书,他说只要是书就可以。所以我才一直强迫你读书,也幸好你听进去了。”刘父淡淡说着。 “读书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刘卓有点不服。 “我也不清楚,悟不悟的透,就看你的悟性怎么样了。”刘父笑着说。 “你岳丈已经把你未来媳妇的生辰八字送来,得合一下,然后好给你老丈人送礼金。”刘父不耐烦道,然后打发刘卓走开。 刘卓则在思考父亲说的话。 读书,读什么书都行,这啥意思?没说读哪方面的书,经商、考学、当官、军略等都可以。 那我看小说也是可以的了,刘卓这般想着。随即返回书房找了一些小说开始看。 基本上到了纳吉的一步,双方测完吉凶,两家的婚事就基本定下。接下来则是刘家将聘书、礼书送至董家。 一日,刘父又找到刘卓问道:“九月初,你与董家小姐完婚,不算仓促吧?” 刘卓右手拿着一卷书回道:“不仓促,父亲已经安排的很是周全了。” “那就好。我本来还觉得你会认为略显着急,既然如此,我就命人准备聘金、礼金及聘礼了。对了,你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刘父一脸满意笑着。 时间如流水,八月的某日早晨,一行数十人抬着扎着大红彩绸的箱子,共计六十四抬,也称“全抬”。 在各种乐器的吹吹打打中,引来了众多的百姓凑热闹。六十四抬箱的箱子,其中是貂皮、虎皮、五谷杂粮、文房四宝、书画、酒水、各色绸缎、千余两黄金白银等。 在众人的围观的目光中,礼金队伍到达了董宅门口。董宅的管家随即开始唱礼,声音一会高一会低,引起众人连连赞叹。 以前有些恶毒的言语,董家的女儿没有缠足,所以没人愿意娶。尽管董明顺是县令,可也管不住百姓的口。 听到管家唱出的礼单,董明顺自是心情不错,一箱一箱的聘礼足以让同僚、观看的百姓羡慕不已。 董明顺穿戴一身的绸缎衣衫出门迎客,脸上红光满面,看起来颇为高兴。 这一日,几乎所有的辽州官员,无论官员大小,基本上都来董宅祝贺。董明顺来到李知州所在,向知州大人行礼。 “明顺兄,今日是你家的大喜日子,可谓双喜临门啊,不用这般客气。” “李知州可否解惑,另一喜,喜从何来?”董明顺疑惑不解。 “明顺老弟,你可是找了一个好亲家啊,过不了多久,你这知县的位置就该挪一挪了。”李知州一脸羡慕道。 “难道是刘家出的力?即便是结亲,刘富也没道理花大代价帮我啊。”董明顺一脸的茫然。 董明顺和众客人寒暄一番之后,便去内堂准备着给刘家的回礼。董家虽然是官宦人家,可并非所有的当官的都家境殷实。董家之所以还能过得不错,无非是借着祖宗的余荫。 “爹,这个刘家送来的礼金、聘礼啥的都差不多值几万两纹银了。咱家怎么给回礼啊?这可难为咱家了。”董和无奈道。 “不妨事,不妨事。你去让管事带着仆人把后院我书房内的书,作为回礼给刘家回过去。”董明顺一脸自信的吩咐道。 “爹,那可是祖宗传下来的,怎么能作为回礼。”董平急忙道。 “书是用来读的,放在那里就是死书,刘家知道这些书的分量。你以后想看就去刘家不就行了。”董明顺毫不在乎的唤管事进来,而后吩咐仆人将书都装进箱子。 半个时辰后。 董家的回礼就准备妥当。同样也是六十四抬的红绸嫁妆。嫁妆中除了为新人准备的东西和女方的用品,剩下的多是文房四宝、字画、书籍。 董家的回礼,让众人感觉董家的家学底蕴丰厚,不是那等商贾之人可比。 时间就在一来一往中逝去。 刘父与刘卓还有一干护卫也在刘宅门口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回礼的队伍就慢慢向众人走来。 望着过来的队伍,刘父笑道:“这些当官的就是爱面子。不用想,肯定是诗词字画之类的回礼。” 刘父转头望着刘卓:“这些东西,现在对你来说正好用得到。” 然后,众人也是一番忙碌。 第23章 婚期临近 很快,刘父就选定好了结婚的日子,然后安排人备礼去女方家告知婚期,征求女方家的同意。 当刘父得知女方同意婚期后,刘父便立刻让人找来刘卓。 结婚的日子的一天一天临近,但此时的刘卓依旧独自一人在书房看书。 “你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的九月初十。我找来几个老妇人,以前在大户人家做事的,让她们教教你礼仪规矩,别让人家笑话了。” “你训练的那些人,还有那些蒙古人,你抽个空去看看。结婚那日,可以让他们护卫一二。”刘父嘱咐。 “劳烦父亲近日费心准备,孩儿心有愧疚。”刘卓恭敬道。 “你是我儿子,我给你做这些是天经地义。近来这段时间,读书可有所获?”刘父一脸宠爱道。 “孩儿只觉得书中所写很有趣。” “那你以后保持读书的习惯吧,看你以后能悟到多少了。”刘父嘱咐着。 向身旁的护卫吩咐几句后,刘父便转身离去。 刘卓见父亲离去,不禁整个人都放松了。叹道,父亲在乎血脉延续更甚于我啊。 不禁摇了摇头,在护卫的带领下前往蒙古人所在宅院。 进入宅院,刘卓便看到几个蒙古人在院中擦拭手中刀箭,院内的几个蒙古人看到有人前来也是好奇不已。 这时刘卓身旁的卫道向前几步说道:“这是少东家,把剩下的人也都叫出来。” “敢问可是刘氏商行的大公子?”院中一位身材魁梧较为年长的蒙古人起身询问。 “我是刘氏商行刘卓。”刘卓脱口而出。 “公子大恩,赏我等一口饭吃,我等这条贱命以后供公子驱使。”壮汉一脸激动的说。 “壮士言重了。” “公子,且稍等片刻。”壮汉转身对身旁几人说着什么,然后几人迅速往屋内跑去。 “好汉怎么称呼?”刘卓问道。 “我叫哈图,因年长一些,被众人推举,暂管众人。” “你们的马上功夫如何?”刘卓继续询问。 “院中的众人基本上弓马娴熟,只是马匹不是被其他部落抢走,就是冻死了,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哈图回忆起过往,有些感伤。 “好了,不用担心,既然你们来到这,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缺什么、少什么对管事、护卫言语。” “众人刚来内地,就是有些不太习惯,多待些日子就好了。” “我看众人手上几乎都没有趁手的弓箭、长刀,你给我说说众人习惯什么兵刃,我安排工匠打造。” “但是有几条规矩你们得遵守。”刘卓面无表情道。 “公子但讲无妨。”哈图说道 “今后,无令不得抢夺他人财物;无令不得随意张弓射杀百姓;不得随意饮酒。”刘卓严肃而认真说道,不许众人违逆命令。 “能做到吗?” “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哈图答应道。 “我一会让众人送一批衣物、吃喝用具。你们既然来了中原,服装、发饰尽量与中原百姓一般无二。” “对了,告诉众人,谁若是以后表现好,本公子不仅重赏,还会亲自为他说媒娶亲。”刘卓笑道。 “多谢公子……”哈图高兴不停的边行礼边说。 “你一会把我的意思传到,挑个副手代你管着众人,然后让护卫带你到另一处庄园看看你们的同族。” “你们应该都认识,把我的意思都传到,选几个副手。忙完事情,让护卫带你们几个过来见我。” 说完后,刘卓便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山脚下,山脚下看不到任何的人烟。 眼见如此,刘卓不禁有些无语,隐藏的确实可以。自己当初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众护卫还真做到了。 刘卓来到一棵树下,淡淡道:“再不出来,我就让人砍树了。” 没等刘卓继续言语,树上一个人就跳下来,身上的服饰与树木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刘卓见人下来,便询问:“其他人呢?让他们都过来。” 只见那护卫吹了个口哨,哨声刚停,周围一处又一处的藏身之所便浮出众多的护卫。 片刻过后,出现了十余人。 刘卓继续追问:“剩下的人呢?” 护卫急忙走来说到:“自从公子走后,众护卫就听从东家的吩咐,不停训练。后来,那三千人的训练时间到了。我等不敢做主,便请示东家,东家说继续训练。” “所以,我们就分出一拨人把公子所传授的教给他们。另一波人则按照公子日常训练的要求继续加练。” “加练的护卫返回后,去训练场地等我。”刘卓吩咐道。 接着,刘卓带着护卫前往训练场地。临近训练场附近,刘卓便敏锐的察觉场地周围布置了不少的明哨、暗哨。 随着刘卓的不断赶路,训练场地的众人也浮现在眼前。第一批的护卫见到刘卓来后,兴奋异常,然后停下训练动作,列队等待刘卓的检阅。 刘卓飞身下马,走向众护卫。站在众护卫面前说道:“近日,诸位训练辛苦了。再过几日,我请大家吃席犒劳大家。” 众护卫道谢之后,便继续训练。 刘卓也通过系统不停查看,众护卫与刘卓的关系全部达标。 刘卓随后前往第二批的训练人员前,四处打量观察。这一看几乎吓刘卓一跳,将近一千人左右,基本全部达标。 然后,刘卓与众护卫沟通一番,根据各自的擅长与喜好安排。众护卫中有小半人愿意在刘氏商行做个管事,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刘卓对此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和偏见,只是命人一一记下,待日后时机成熟再行安排。 然后,刘卓再根据剩余众人的想法分成将护卫队两队,一队从事普通百姓生活(茶馆、酒家、客栈、行商),负责暗中记录、观察县、府异常。 另一队则继续日常训练,并在刘卓的继续教导下从事军事、军阵学习。 两队的护卫设队长一人,副队长人数不等。各护卫队根据各自的职责从事不同的事务。 经过刘卓的一番调整安排,刘氏商行加强了对于辽州各县的掌控。训练的三千余人在经过刘卓的一番挑选后,也交由其他队长、管事选用,剩余的人员则返回庄园。 各个队长、管事选用好了以后,刘卓吩咐各队长出人继续训练这千余人。 安排好一干事情后,刘卓就返回了刘宅。 刘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底下那么多的护卫,大多时候还是自己亲力亲为。 作为一个领导者,不应该只关注于那些日常琐事,而应该将各种任务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注重结果。从大局、整体的角度来看问题、思考问题。 想通这些之后,刘卓瞬间如释重负。这 也跟自己如何看待后金问题有关,即便是每日都关注那些后金女真人又如何?后金骑、步战厉害又如何?他们这会可以跑过来揍你吗? 天塌下来还有朝廷在前面抵挡着。不要过多关注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东西?踏踏实实的做好手上事,才是当下最要紧的。 见过招来的蒙古众人后,熟知他们的需求后。刘卓便继续将自己关在房中读书。 即将临近结婚的日子时,刘父安排教刘卓礼仪的几人也到了。 几人将整个迎娶的过程,一遍一遍的说给刘卓听,并且讲解在什么时间节点需要什么礼仪,需要怎么做。刘卓认真听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用了近两天时间,刘卓才将婚礼的服饰、礼仪弄明白。明朝的结婚礼虽然繁琐,但是确实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 临到娶亲的前几日,刘卓命宅内管事安排采购吃食,全部运往训练场地,训练场的众人在结婚前就提前吃席了。 众人也不禁感叹自己家公子是个信人,即便结婚也不忘应下的事。场地的内的众护卫,纷纷举杯为公子结婚贺。 婚期一天一天的临近,说实话,刘卓心里有些紧张。前世刘卓就是个没钱的穷屌丝,没结过婚。 这一世,有着关爱自己的父母,还有亲人。刘卓格外珍惜。即便是刘父在自己做错时大声呵斥,刘卓也只是觉得那是刘父对自己的关爱。 结婚当日,刘卓早早起身,在众人的服侍下,穿着大红圆领九品文官飞禽补服,头戴乌纱官帽,颇为帅气。 屋外,刘父刘母也是一身充满喜气的服装。刘父走进屋内:“不错,不愧是我儿子,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啊。” 刘父心情极好,大笑。 刘母也走进屋内:“穿起婚服来看,确实是帅气不少。” 刘卓本欲开口,被刘父打断道:“你那未来岳丈家距离此处有些距离,你就骑马和迎亲队伍早点过去。别误了吉时。” “好的,父亲。”刘卓回道。 然后,刘卓就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刘宅门口走去。宅院门口,媒人、亲友、护卫已在门口等待多时。众人见到新郎走出,一通的敲锣打鼓声响起。 随后,刘卓骑着披有大红褂的黑色骏马与迎亲队伍一同前往董家迎娶董家小女。 刘父安排百余名护卫在迎亲队伍后跟着。迎亲过程中,敲敲打打,时不时有百姓加入观看迎亲队伍,好不热闹。 一路上,面对众人的阻拦,不是刘卓出钱解决,就是身后的护卫恶狠狠盯着给吓跑。最后实在没办,刘卓命众护卫在前面开路,这时迎亲队伍才加快不少。 第24章 花烛之喜 辽州榆社县,董家宅院内外,也是喜庆一片,到处挂着红灯笼、红带。 董府深处,一间屋子,几人围绕着一女子有说有笑。 “雪儿,你穿上这大红通袖凤袍,配上团花、销金盖头,披上云纹霞帔,头戴凤冠,任谁见了都得为之着迷。”一名妇人笑呵呵的说着。 “大嫂就别取笑我了。”新娘害羞的说。 “也幸好你那未来的夫婿提前送来了凤冠霞帔,不然咱董家还不一定可以置办的起。妹妹可嫁了个好人家,以后还得要妹妹帮衬帮衬娘家呢。”那妇人继续开玩笑道。 “大嫂,我都还没嫁过去呢?你说这些太早了。”新娘淡淡说道。 妇人望了望身后,开口问道:“你身边的这几个丫鬟,你都带去吗?” “父亲对我说刘家的礼金太丰厚了,让我多带过去几个,免得旁人说三道四的。”新娘说。 “理会旁人做什么,旁人说三道四,难道我们还听之任之吗?你和父亲都是看书看的多了。”妇女一脸毫不在乎的说。 “大嫂,你这话可别让父亲听到了,不然父亲又该生气。”新娘神色略带着担忧神情。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没听到啊。” “好像有敲锣打鼓的声响,是不是你那未来夫君来接你了。”妇女嘿嘿笑道。 “我也过来听听。” 没过一会。 “大嫂,没有敲锣打鼓生声啊。”新娘望向妇人,脸色有些羞红。 “哎呦,妹妹这么着急想见未来的夫君啊。”妇人调侃道。 “大嫂,我不理你了。”新娘脸色一变说着。 “好了,好了。大嫂不对,你不想听那个了?”妇人一脸坏笑。 “大嫂,你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你了。”新娘一本正经道。 ……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又一声的敲锣打鼓从远处传来。 “来了,来了,你那夫君来了。”妇女笑着开口道。 新娘听到敲锣打鼓声与大嫂的话不禁眉开眼笑。 “你不用急,大嫂好歹是过来人,知道流程。你那夫婿得去祖庙行礼后才会过来。先把盖头和霞帔给你戴好。”妇女一本正经的说。 …… 在董家祖庙行过拜见礼后,刘卓便在仆从的带领下前往新娘的住处。 看到新娘的第一印象,就是没感觉。因为头上有盖头,看不出来什么,只隐约感觉身材不错。 然后,新娘就在亲人的搀扶与围绕中上了花轿。因为董家与刘家相距不远,董老爷与夫人、公子等一干人也没有哭哭啼啼的姿态,高高兴兴送自家闺女出嫁。 返程时候,又是敲锣打鼓,因轿子里有新娘子,所以刘卓命众人放缓了步伐。 此时的刘宅,人山人海。附近的百姓、太原府的一众亲友也都赶来了。 刘父无奈,只能暂用附近的宅院、屋舍安排宾客。虽然都已安排落座,但大半宾客却在刘宅正门附近期盼着迎亲队伍,生怕错过什么的样子。 安排完后,刘父就开始焦急等待。眼看时间就快到了,刘卓的父亲急得跟热桌上的蚂蚁一般。 就在吉时快到的前一刻,刘卓终于带着迎亲队伍赶到。 刘父早已安排好了迎亲后的婚礼流程,随着拜天、地、祖先等的仪式完成,新娘被送入洞房。 新娘被送入洞房,院内的宾客才开始热闹起来。因为刘氏商行在山西商会太过于出名,即便是刘氏商行迁至辽州,依然有着大量的宾客前来祝贺。 接着,刘卓则跟随刘父向商会的各位叔伯一一敬酒行礼。 刘卓身为刘氏商行未来的东家,自然不会有人在刘卓大婚找不自在。敬酒时,众人也是纷纷配合。 即便是如此,还没有敬酒到一半,刘卓就实在是喝不下,借机换了身衣服后,刘卓只能换水来替代了。 刘卓在外名声不显,但是刘卓在刘家,一众管事与护卫可是无不佩服。刘卓向众人敬酒时,众人自是十分配合的起身。待刘卓走开,众人又开怀畅饮。 当敬酒走完一圈之后,刘卓的肚子就胀的有些难受,只能坐在椅子上缓缓。随后,强撑着唤来侍女准备些饭菜给新娘送去。 望向刘父所在的那桌,父亲正与一众老友开怀畅饮。直至婚后几日,刘卓才知道父亲那桌人当日喝的是大酔而归。 随着醉酒的宾客越来愈多,院内剩下的宾客也都越来越少。当院内宾客走的差不多时,刘卓吩咐后厨又给忙碌的侍女、护卫、管事准备了酒宴。 叮嘱一番之后,刘卓便一身酒气的向新房走去。 新房在刘宅东侧的一处院子内,刘卓晃晃悠悠的走着。当丫鬟看到刘卓的时候,立刻有丫鬟高声喊:“姑爷来了。” 刘卓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一踏进院子,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大红灯笼。 刘卓见丫鬟还在新房外守着,随口道:“前院我让人又准备了酒宴,你们几个辛苦一天了,也过去吧。” 几个丫鬟听了新郎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任何一人敢向前院走去。 刘卓看到几人没有动静,便也不再管了,转而走向新房。推开房门后,随手将其关上。 刘卓望了望床上的新娘,又瞥了眼向桌上的饭菜,一脸无语的说道:“我让人专门给你送来的,你怎么不吃呢?你大哥可是嘴馋的很,那日可是问我要了好几个厨子。” “夫君还没有挑盖头,妾身可不想坏了规矩,等掀了盖头再说吧。”新娘柔声细语道。 “你还挺守规矩的。”说完,刘卓走到一旁,拿起秤杆,来到新娘面前,掀起了盖头。 新娘面带妆容,娇唇红润,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颇为秀丽端庄、温柔可人。 凝视片刻后,刘卓掀掉新娘的盖头,开口道:“娘子屋外的几名丫鬟可使唤的顺手?” “夫君何苦挖苦我呢?妾身又不是没听到你在屋外的说话。”新娘一脸无语道。 “为夫也是一片好意,你看那桌上的酒菜,这不还得辛苦一众下人。”刘卓微笑。 “这本就是他们该做的,夫君不可随意发善心。”新娘劝说道。 “娘子教训的是。看来娘子不饿,我看还是让她们把饭菜撤下吧。”刘卓一本正经道。 新娘一脸幽怨:“如此的话,我让人准备的醒酒汤不用端上来了。” 刘卓望着新娘感叹,这董家女子不简单啊。 刘卓率先低头:“娘子既然嫁为人妇,就应夫为妻纲,可不能与为夫对着干啊。” 新娘噗的一声笑道:“夫君这是讲不过道理,拿女德来压人了。” 刘卓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这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本就不用那么麻烦,一大家子就应该以和和睦睦为目的,不用那么多的规矩束缚。你说呢?” “既然夫君这样说了,妾身也只能遵从了。”新娘服软道。 “云儿,你们几个进来吧。”新娘吩咐道。 刘卓看着媳妇不知道要做什么。 “以后,夫君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既然到了刘家,就得随刘家的规矩。以后谁坏了规矩,我可翻脸不认人。” “你们把桌上饭菜端下去,热一热端上来,就去前院吧。”新娘一一嘱咐安排。 “夫君,妾身这样安排,可好?”新娘问道。 “娘子做事稳妥牢靠,看来以后由娘子照料,为夫必定轻松不少。”刘卓一脸笑意。 “对了,娘子,我以后怎么称呼你?映雪如何?我觉得娘子这个名字非常适合娘子的气质。”刘卓夸奖。 “我有什么气质,你说说。”新娘追问道。 “不知道,就是有气质。”刘卓不知道怎么说。 哈哈哈…… 在这一声声欢笑中,刘卓的大婚就这么走完了大半。新房中的灯光也渐渐弱了。 第二日,两位新人早早的在侍女丫鬟的帮助下收拾完毕,向公婆所在厅堂走去。接着就是拜见公婆、端茶问安。 刘父与刘母在两人行礼敬茶结束,刘父就嘱咐二人早日生个大胖小子给刘家传宗接代。 两人听到以后,均是一脸的害羞之色。 刘母见自家儿媳如此害羞便急忙帮腔并取笑:“这两孩子刚完婚,你就着急抱孙子。你就这么想抱孩子,让那谁再给你生一个。” 刘父一脸难为的表情:“在孩子们面前,不要讲这些,不怕别人笑话。” “这儿只有你儿子、儿媳,谁敢笑话你。”刘母一改往日贤良淑惠的样子说道。不待刘卓反应过来,刘母就拉着董映雪进了卧房,留下刘父与刘卓相视无言。 “孩子,你不用理会你公公的话,我以前生卓儿时候,因为年龄小,就落下病根,你可千万别学我。我也是问过不少的郎中、大夫,他们都一致认为,女子在二十岁以后生养最好。” “此事,我儿也是知道的,你一定牢记了。还有,这副手镯是你公公送我的,跟了我十多年了,今日就赠给你。”刘母紧紧拉着董映雪双手,然后将手镯戴在手上。 “谢谢婆婆厚爱。”董映雪微笑着说道。 “你俩刚结婚,也别在这待着了,让卓儿带你熟悉熟悉宅内的情况。”刘母嘱咐道。 第25章 婚后归宁 新房之中,刘卓看到媳妇回屋,问道:“母亲找你聊些什么?” “没聊什么,就叮嘱我说要孩子尽量在二十岁以后。不然容易落下病根。”董映雪细言细语的说。 “哦,这个昨晚喝多了,没有提及此事。”刘卓道。 “旁人婚后大都急着传宗接代延续血脉,刘家倒是与常人不一般。”董映雪笑着说。 “我七八岁时,常见母亲身体有恙,便找来一些郎中,给母亲把脉诊断,才知年龄太小就怀胎生养风险太大。后来见的郎中多了,就基本上确认此言无误。”刘卓见媳妇不甚清楚,就多说几句。 “婆婆与夫君真乃心慈仁善之人,为旁人着想。能嫁与夫君,是妾身的福分。”董映雪听到刘卓所言,感慨道。 “这本就没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同母亲一般以后遭罪。我们已结婚,以后遇到什么事皆可与我说。你看看这布置有何不顺你心意的、不喜欢的,我唤人再收拾。” “还有,我家是商贾出身,没有太多的规矩,你也不需过于拘束,这里现在就是你的家。”刘卓微笑着说。 “我嫁到你们家这是第一日,还没熟悉呢,又怎会觉得拘束?”董映雪笑着反问。 “你条理清晰,能说会道,是个明事理的媳妇。若是女人可以考学,你说不定还能考个女秀才、女举人。”刘卓一脸笑意,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夫君还算算有眼光。妾身从小可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与我那举人大哥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董映雪洋洋得意的说。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董小姐有如此高才,罪过,罪过。”刘卓调侃道。 “你不必如此假惺惺的,我又不是那没有自知之明的愚人,你若以后再那般调侃、戏弄我,我便不理你。”董映雪一脸严肃的看向刘卓。 “娘子莫要生气,我也是有口无心,娘子千万生气。”刘卓拿出前世哄女朋友的劲儿,没过一会,董映雪就喜笑颜开了。 “娘子想吃些什么?我下厨房给你做。”刘卓一脸关心道。 “不用如此,君子远庖厨,夫君还是不要去了。” “不碍事。君子远庖厨本意说的是,男子去到厨房,看到动物不忍心看到他们哀鸣,不忍心看到杀了,不忍心吃他们的肉。我去厨房又不是杀生,不碍事。”刘卓笑言道。 一阵忙活以后,刘卓命丫鬟将做好点心和吃食端给自家媳妇。 刘卓梳洗了一番,才回到新房,见自家娘子还未开动,刘卓开口:“你怎么还不开始动筷?一会就凉了。” “夫君没到,妾身不能先动筷。”董映雪柔声道。 “以后你我在之时,不用理会这些麻烦的规矩、礼仪。刘家不兴这些,你记住了。”刘卓一副不容置疑的脸色。 “你先尝尝,看味道如何?” “那我就听夫君的。” 说罢,刘卓看着自家媳妇拿起筷子开始品尝,尝了一口后,其脸上露出一股难以觉察的异色。接着,董映雪又一一将剩余的吃食尝了个遍。 回味片刻后,董映雪开口道:“我发觉,大哥带回的厨子和你做的不是一个味道啊,明显你做的味道更好些。你是不是藏私了?” “哪有。你还是个吃货,这都能发现。这些个东西本来就是我弄出来,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人,跟着你哥哥那厨子再怎么优秀,终归是比不了我。”刘卓一脸得意笑容。 “那我以后有口福了。”董映雪也笑着回复。 “你再多吃些,吃完我带你熟悉一下刘宅和商行的一些事务。” “好。” 大约盏茶功夫后,董映雪就吃了七七八八,然后就在刘卓的带领下熟悉刘宅及众人。将整个刘宅逛完后,刘卓继续接着介绍商行。 大约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后,董映雪对整个刘氏商行有了大概的了解。 董映雪心中暗暗道,这哪是豪商,这简直就是巨无霸呀。就目前刘家的家底,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只要不折腾,刘家能辉煌十世都不止。 回到两人的卧房,董映雪淡淡道:“夫君家底如此的之雄厚,到了,还是我家高攀夫君了。” “你从哪里学的话。我俩既然成婚了,就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切不可再说你们家,是我们刘家,我们夫妻。”刘卓叮嘱着。 “妾身记住了。”董映雪应声答应。 “还有,以后岳丈、大哥有什么困难,不用把我当外人。” “夫君这是哪里的话,我既已入了刘家的门,又怎能拿自家东西贴补娘家呢?夫君以后这话还是不要说了。”董映雪虽然嘴上拒绝,但是心中却是高兴万分。 两人的感情就在这一言一语中快速升温。 …… 辽州府衙,李知州望着调任的公函,虽心中略有不舍,但更多的欣喜,终于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次调离还多亏刘氏商行出力,虽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但总归结果是好的。可能刘氏商行得罪了谁,被人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 李知州命人备马车,向榆社县董宅赶去。一路上,李知州对于去不去刘宅都摇摆不定,最终李知州决定去董宅比较合适。 到了董宅后,李知州与董明顺寒暄一番后,李知州率先开问:“明顺兄,此番前来,李某是向你告别的。调任的公函已经到州署了,想必明顺兄的调任也快了。我以前在上面有几个不错的同窗,打听一番才知是山西商会出力运作把我调走的。” “李某转念一想,商会不就是刘氏商行。李某此番一为告别,二为请明顺兄代为谢过刘氏商行东家。”李知州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大人,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是听到现在我也明白了一些,你我二人的调任都是刘氏商行在背后操作。改天董某必登门询问一番,你所言之事不过顺手而为。”董明顺颇为客气的说道。 我董家就我一个七品芝麻官,也帮不上刘氏商行在山西的商事。刘家费了如此力气,到底所求为何? “那李某在此谢过董兄了。”李知州说道。 这世间啊,欠人人情是最要不得了。更要不得的就是有人无意中,在官场上帮了你一把。 两人再次寒暄交谈片刻后,李知州就道谢离去。 结婚后的第三天,两人备上礼物就准备回门(也称“归宁”)。两家相距不是很远,刘卓与董映雪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回董家。 进入董宅后,跨入厅堂没几步,董母、大嫂就拉着董映雪回房窃窃私语。厅堂内也就剩下了董父与董家大哥,刘卓见董映雪去后院,也不等她直接向岳父董明顺、大舅哥董和介绍礼物。 “岳父大人,这个是百年老山参,有两百年了,可以生津养血、安神益智,乃是大补之物。小婿此来,父亲多番叮嘱一定让岳父大人收下。这是东北辽东地区产的东珠,颇为难寻。” “对了,还有一些补品,父亲特意重金购来的。还有上好的绸缎,大哥喜欢的一众书画,也都带来了。”刘卓一边提着礼物,一边向两人介绍道。 “本来,我以为你家也就是个普通的富户,不曾想,不曾想前几日才知你家的产业发展如此之巨。”董父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哪是人家高攀我董家,明眼人估计早都看出来了。 “都是父亲大人的功劳,这些年我也只接触了一部分商行的事务。有时也颇为感慨,佩服父亲。”刘卓一本正经说道。 “你回去后,给你父亲说下,我过段时间可能会登门拜访,求教一些事情。”董父严肃道。 “岳丈大人,这可不巧,太原府那边有些生意可能与当地商行有些纠纷,父亲可能过段时间就去那边了。”刘卓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胡说。 “那就等你父亲回来以后再说,贤婿先坐,雪儿她们说些体己话,估计得一段时间了。”董父听了刘卓的话后,毫不在意,继续心平气和的说道。 “是啊,贤弟,你就多坐会。上次我们聊到哪里了。还有父亲对我们之间探讨的话题也甚为感兴趣呢。” “小婿才疏学浅,怎敢在岳丈大人跟前班门弄斧。”刘卓一脸谦虚道。 “你不必妄自菲薄,从你上次与承平交谈来看,你所学、所知已不亚于我。你的一番言语给我当头棒喝之感,令我豁然开朗。这次,说是我向你求教也不为过。”董父谦恭虚己。 “小婿惭愧,当不得如此夸奖。既然岳丈大人对小婿所言极为感兴趣,小婿但有所知,定当知无不言。”刘卓不骄不躁道。 “岳父大人,请讲。” “上次,你给你大哥说了四个朝代兴亡规律,分别是:土地兼并、气温降低、游牧民族、阶层腐化。我对其中的三个也能理解,但是对于气温降低这个因素对朝代的影响确实不解。”董父疑惑不解。 刘卓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而后便开始一脸认真的向二人解释。 “岳丈大人读《汉书》、《诗经》等书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发现,秦末汉初时候,黄河入海口的山东几乎不结冰,那个时候的作物可以一年两熟或三熟。” “可现在黄河入海口每年封冻,作物虽也能一年两熟,但只要降水不足,粮食就得歉收。东汉末年,气候遭遇变化,中原地区异常寒冷,然后就是乱世,所有争霸势力重新洗牌。” “唐末至宋初也是气候因素,气温降低。嘉靖期间,北京有一年七、八月份就异常寒冷。每次气温降低、气候变化都会导致粮食的大规模减产,进而引发各种各样的争斗、灾害……” “岳丈大人,我读书少,也只能得出如此结论了。”刘卓谦虚道。 “不曾想,气候等因素也会影响到粮食的产出。真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读书几十年都不曾发现还有这样的规律。”董父异常激动。 …… 第26章 婚后甜蜜 刘卓与董映雪坐在马车上,车内董映雪一脸好奇的问道:“你刚才给父亲、大哥说什么了?他们为何如此激动?” “没说什么,我就说发现了一点规律,然后就激动起来,这可不怪我。”刘卓一脸无辜道。 “我不信,你说给我听。”董映雪一脸着急的问道。 “我说的你肯定不爱听,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关于朝堂之上的事。”刘卓无奈道。 “你早点说是朝廷的事情不就完了,非得让我一直追问。”董映雪埋怨着。 “好,好,好,我的错。” “娘子闲暇时,都做些什么?”刘卓没话找话。 “平时就在闺房之中学刺绣,看书、学琴、画画。”董映雪随口道。 “明日,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省得你在家无聊。来到这,认识的人也没有。”刘卓颇有兴致的说着。 “这刚结婚,就出去抛头露面的,不太好,让人看了会笑话。这都九月了,出去也没什么好看的。”董映雪不留一点情面,直接拒绝道。 刘卓发现除了自己的亲人,少有自己一见到就是友好关系的人,自己媳妇是例外。相处几天后,就差一步就达标了。 刘卓对此也是颇为欣喜,因为自己的秘密太多了,刘卓不希望事事隐瞒她,反而希望自己的媳妇可以见证、参与。 虽然刘父是用结亲利用了岳父一家,手段多有不光彩。但是对于刘卓而言,那是自己岳父、是自己的媳妇,自己不可能伤害或者让别人伤害他们。 刘卓前世是个屌丝穷宅男,这一世还未十八岁就娶到如此秀外慧中、才貌双全、楚楚动人的媳妇,刘卓甚为珍惜。 在某一刻,刘卓甚至想放弃先前准备,转而与媳妇做个普通的百姓,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你在想什么呢?”董映雪看着刘卓在那发呆,一动不动。 “哦,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以后想好了告诉你。”刘卓望着董映雪甜蜜的笑着。 “也好。” “夫君,我很好奇你们家从商怎么一步步做到如此程度的,能不能给我说说这其中的窍门,我学了之后也好传给大哥一家。”董映雪一脸渴望、真诚的看着刘卓。 “你要学自然是没问题的,你传给大哥、传给其他人都没问题。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刘卓笑着反问。 “我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带来的嫁妆你家更是看不上,你看上是什么东西了?”董映雪疑惑着问道。 “我不要东西,我只要你做一件事。”刘卓眼神坚定。 “你们家那么多人不能帮你做吗?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帮你做什么?”董映雪好奇的问。 “这件事只有你来做,也只能你来做。” “你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我要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与我做夫妻。”刘卓脸上洋溢着笑容。 听到刘卓的话后,董映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面无表情问道:“你这肉麻的话,是跟谁学的,是不是对其他女人也这么说过?”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接触过几个女人,身边更是连个女人都没有,你这话有损我的声誉。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刘卓一脸无语但又面不改色说着。 心中却暗暗嘀咕,女人的直觉真准,这话是我前世对别人说的,这一世第一次对你说。 “那我怎么感觉,你这话肉木的很。”董映雪一脸疑惑。 “我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肉麻的话。那啥,我这会头疼,改天再传你做生意的路数。”刘卓闭眼略微靠向马车窗户,从而掩饰心中的不安。 董映雪望着闭眼的刘卓,心中却是另一番言语,我又没说不喜欢,你这呆脑袋。这总归是我说话过于随意了些,让夫君产生了误会,直觉有时候也不准。 马车走了近一个时辰后,才返回刘宅。 当刘卓下了马车后,转头望向自己媳妇,突然发现与媳妇的亲密关系达标了。 刘卓顿时欣喜若狂,直接拉着媳妇的手,待媳妇弯腰之际,双手抱着将媳妇抱下马车。 然后,趁势搂着董映雪,望着那迷人的脸蛋,刘卓再也忍不住对着粉红的嘴唇吮吸起来。 董映雪被自家夫君的操作惊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董映雪的脸色顿时变得越来愈红。 一旁的众丫鬟、护卫见此情形纷纷扭头,众人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丝笑容。 害羞的董映雪顾不得其他,用力掐着刘卓的腰部,痛的刘卓只好停下手中动作,松开抱着董映雪的双手。董映雪略一感觉刘卓松手后,就急急忙忙快速回屋。 …… 傍晚时分,整个屋内略有些暗淡,董映雪端坐椅子上看着书,刘卓低头望着自家的媳妇,一脸的讨好之色:“娘子,我错了,不该在大庭广众行那般举动。娘子心中有什么不快、烦闷尽可一并说于我。” 董映雪听着夫君的言语:“你虽身在商贾之家,但也是有功名的举人,多少总会知道些礼仪,没想到你竟然今日那般行径。若是传出去了,旁人会如何笑话你?” 刘卓从媳妇发怒之时,就一直在通过系统观察自家媳妇。搞了半天,才知道和前世女人的一样。 女人得哄,这个放在古代、前世都是一样的。然后,刘卓思索片刻后,就成竹在胸,一脸讨好之色。 “今日。娘子下车时,我从马车下望着娘子,觉得娘子就如同那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我一时着迷难以自控,才那般行事。娘子就饶了我这回吧。” “我既然嫁入刘家,就是刘家的媳妇。今日你在门前那般,旁人不会觉刘家怎么样?只会觉得刘家娶了个轻佻的女人,丢的最终还是刘家的脸面。”董映雪一脸严肃道。 “娘子放心,我传下话,宅子内的所有人都不会传播此事。娘子不必忧心。”刘卓继续劝着。 “哎,希望你以后行事多考虑后果,不要做事不计后果。”董映雪教训道。 “娘子的话,我记得了,以后还望娘子多费心了。”刘卓一副竭诚相待的样子。 董映雪见刘卓如此,就不再难为刘卓,然后让刘卓自己找书看。刘卓见屋内有些暗,便令人多点了几盏蜡烛。一时间屋内顿时亮起来了。 董映雪见此场景,笑道:“夫君果然是家境殷实,这一晚恐怕也得花费不少吧。” “只要娘子喜欢,都值得。我听郎中说过,在暗淡的房中读书,对眼睛不好,我这不也是为娘子考虑。” “还有这事情,我怎不知。夫君怎么对这些杂学如此精通。夫君现在已经是举人了,凭着夫君的本事,怎么也能考个进士。这不比商贾地位高些,也更有名望。”董映雪有些看不起商人的样子。 “娘子也是这般看待商贾的?商人走南闯北,贯通各地货物流通,起到的作用不可谓不小。无论是士人、官员、农民百姓、军户等,各人只是职业不同罢了,各行各业都有其各自存在的意义。” “同为华夏后裔,何至于瞧不起这、低看他、高看别人。人生短短几万日,年年日日都活在旁人的眼光中,不觉甚是劳累些了吗?” 董映雪初听此话觉得甚是诧异,然后震惊:“不是妾身如何看,而是现实如此。” “夫君这番话,可让妾身颇为惊叹,重新认识了夫君。此番话若传到那些士绅官员口中,你会被他们口诛笔伐的。” “历来,读书人、士绅官员基本都是一体的,你若让他们都平等了,那些学子为之奋斗的特权没有了,你觉得他们会愿意?”董映雪问道。 “孔圣人的有教无类,就是主张不分贵贱、无论什么行业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现在呢,世家大族、豪门巨富、官宦士绅等垄断阶层控制着教育的资源,严格限制、控制底层人的上升进步空间,稍有人触及自身利益,就是各种无情打压。” “这个我理解,毕竟历朝历代,打下江山后治天下靠的是文臣、士绅、世家大族。但是,那些世家大族就仅仅只是那般恶行吗?不见得吧。” “现今社会上流行的缠足不就是那些文人、官绅的倡导的风气。你看民间百姓,能有几家缠足。有哪本书说缠足乃是传统?缠足是女德?是美德?” “秦汉时期,没有缠足;盛唐时期,也有没有缠足。自古至今,哪家的礼,哪门的学说说缠足是美德?不过是变态的心理控制欲,控制这女人的行动,使女人难以走出家门。” “缠足是一群变态心理扭曲下的产物,那般被折磨的脚,变态竟然以此为美,称“金莲”,这不是变态,这是什么?” “总的来说,这些个文人、文官掌握笔杆子,很多时候做事实在太可恶。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着说着,刘卓就难以掩饰心中的愤怒。 董映雪震惊的站起身望着刘卓,过了一会,董映雪才开口:“夫君竟有如此见识,不知夫君有何远大志向?” “我能有什么志向,不过就守好自家的家业地好好过日子。”刘卓一脸淡然。 “夫君肯定有大志向,既然夫君不愿说,那就是不到时候,妾身也不再追问了。”董映雪微笑着说道。 第27章 琐事不断 自刘卓与媳妇从董家回来,两人就很少出刘宅,整日在家中看书解闷。刘卓也渐渐地将商行管理的模式教于自己的媳妇,希望媳妇可以在自己无暇时候能够打理商行事务。 除此之外,刘卓也就对于商行、商会的管理过程中的心得一并传授。 刘父为了避开董明顺的上门询问,在刘卓回来的第二日就带着刘母等人前往山西太原府了。临走之前,刘父将商行的管理权又交还刘卓手中,但并未对此行的目的有过多的提及。 对于商行中的众多事务刘卓也未向自己的媳妇隐瞒。董映雪在学习管理方式的同时,也在认识各地的管事。刘卓毫不藏私,将商行内所遇到各种事务一一告知董映雪。 在多日的交往接触过程中,刘卓也发现了自家媳妇对于管理、处置商行的事务的方面的天赋。这或许也是自家媳妇本来就饱读诗书,处理起来就没有什么棘手的了。 在两人各忙各事的时候,董父令人送来书信,告知其已经从榆社县令超擢为辽州知州。 连跨数级的提升让董映雪颇为不解,连问刘卓是不是与刘氏商行有关。刘卓推托自己对此毫不知情,可以等父亲回来问一问。 随着刘父的布置一步一步实现,刘卓也把自己的关注放在护卫与作物上面。 早在婚前,刘卓就给刘父提出建议尽量在山东登州府周围种植番薯,毕竟那时候的时间已经六月了。后来,才得知下人已在月底前就已经种植了,但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辽州内,在岳父董明顺升任辽州知州后。刘卓在辽州的三个县城大肆开办酒楼、客栈等,并招当地老实肯干伙计,将眼线深入辽州各处。 此外,刘卓将粮食交易、运输事宜全权交由辽州本地商行,并将分出部分生意交给本地商行,一时间刘卓与本地商行管事打得火热。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董明顺也慢慢熟悉了整个辽州的事务。总的来说,就是闲,和在榆社县一样没多少事。但是人老成精的董明顺,还是发现了点端倪。 在董明顺上任不久,各个县出现了不少的新铺面,这些铺面招收大量伙计。接着没多久,各县鸡鸣狗盗之徒锐减。 还有就是辽州本地的商行纷纷转行从事其他生意。导致这些变化产生的原因,董明顺心知肚明。 某日,董明顺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备上马车,带着仆人朝刘宅所在赶去。 刘宅一处鸽子院,一只鸽子从空中飞来直接落在王伯面前。王伯熟练的抓起鸽子,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纸,快步走向前院,交给一处院落的护卫手中。 刘卓看着纸上的信息,轻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董明顺就到了刘宅。望着厅堂中的女婿,董明顺也没什么架子,毕竟自己现在的官位都是刘家运作得来的。 “贤婿,这辽州的几个县,近日来的变化,是贤婿搞出来的吧。”董明顺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是的,岳父大人有何不解之处尽管道来。”刘卓心平气和道。 “那贤婿为何那么做呢?这对刘氏商行又有何益处?” 刘卓听后笑道:“岳丈大人在我与映雪回门之时,岳丈大人的疑惑之处,岳丈还记得吗?” “我自是记得的,但是那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吗?”董明顺不解。 “回门之时,我向岳丈说了气温、气候之变。刘氏商行如今所做,只是为了防备以后的各种灾害。我与本地商行沟通使其从事粮食交易,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我招本地踏实肯干之人,不过是预防以后出现灾荒,辽州百姓还有个一计之长;至于那些鸡鸣狗盗、作奸犯科之人,不过是商行的管事清理、打扫腌臜之物,从而减少各地官府的负担。” “还有,先前映雪说要学从商之术教予大哥。不过我近日看映雪忙忙碌碌,就想着提前将这几县的铺面经营一番,以后寻合适时机交予大哥之手。”刘卓一脸的真诚,脸上略显无辜之色。 刘卓也不禁感慨,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般站着说瞎话而面不改色了。前世的自己,始终还是太过老实了些。 董明顺见自家女婿如此着想,还将所有事情安排如此妥当,心中不免愧疚难当:“贤婿啊,都是我的不是。因为先前职位变动之事,我心有疑虑,再加上各县的事情,所以才有今日之举。” “贤婿可千万别对你父亲提及此事。幸好亲家不在,不然,我这老脸都……”董明顺说出心中困惑后,对于升迁之事也一口带过,丝毫不再提及。 “岳父大人这番所言可折煞小婿了,小婿是晚辈,即便那般结果,也是小婿未能提前告知岳父大人。”刘卓一脸谦虚。 正当两人相互继续客套之时,董映雪不知何时出现在厅堂门口。 “父亲大人何时过来的,夫君怎么不提早给我说,我还是从丫鬟口中得知的。”董映雪一脸怨气的看向刘卓。 刘卓则一脸无辜的望着董明顺。 “是我让贤婿不要告知你的,我今日就是来请教一些上次没请教的学问,你可别怪罪贤婿。”董明顺坦言道。 “那就当我错怪夫君了。父亲,你先和夫君聊一会,我这几日学了几个新菜式,我现在去厨房给你露一手。”董映雪开心的说着。 待董映雪走开,董明顺才略带歉意:“贤婿,我就不留下了。你一会给映雪说,就说我公务繁忙得回去了。我今日来此,千万一定要保密啊。” “岳父大人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人知道的。”刘卓一本正经道。 两人继续客气一番后,董明顺才乘轿返回府衙。 片刻功夫后董映雪端着酒菜来到厅堂,望着刘卓:“父亲呢?” “说是公务繁忙,走了。我这下有口福了。”刘卓笑呵呵说着,看着媳妇做的菜,伸手去抓。 董映雪啪的一下伸手打在刘卓手上。 “用筷子。”董映雪管教道。 刘卓拿起盘上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细嚼慢咽:“味道不错,进步很大。” 董映雪询问道:“父亲来这找你干啥?” “岳丈大人,要我保密,不能给别人说。”刘卓一边吃着,一边说。 “那你别吃了。”董映雪一把抓过筷子,收拾后,走向厨房。 …… 转眼间,到了万历四十六年十一月,天气也愈发寒冷。辽州有半数的百姓还在受冻,买不起炉子、也买不起羊毛衣。对于此事,刘卓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将这些取暖之物白送他人。 古代,熬不过冬天、被冻死的比比皆是。刘卓即便有能力也不能救,不是刘卓冷血,救了第一次还有没有下一次?每次遇到灾荒,刘宅要不要救? 刘氏商行来到辽州的时候,商行产出的物品基本上都做了折扣,即便如此,还是有半数的百姓买不起。 刘卓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对跟随自己的一批人施以援手。对于那些与自己无关人,刘卓只能做到视而不见。 董映雪在这方面倒是表现的与刘卓一致,没有爱心泛滥。 时间一日又一日的流逝,商行的各项事务也正常推进。一日,刘卓带着几名护卫,离开刘宅,前往训练场地对场地内的千余护卫进行整编。 训练场内的护卫、招募的蒙古护卫加起来大约计近一千五百余人。 因刘卓提前已对众人的训练效果、成绩有所了解。故刘卓率先选出一批各方面都能力突出之人共计三百人,称为“政训队”,刘卓担任政训队队长。 然后刘卓任命跟随自己时间较长的徐长庚、王北风分别为一大队、二大队队长;李寒阳与卫道担任内卫队队长,人手随意挑选。任命以后,刘卓就放任众人挑选各自的成员。 挑选完毕后,徐、王二人将各小队长的任命权交给了刘卓。 看着任命的名单,刘卓有些疑惑,五百多人的蒙古护卫,只有几人任职护卫队长? 刘卓找来徐、王二人、哈图、以及担任的蒙古小队长,问道:“为何蒙古人任队长的比例如此之低?” 哈图率先开口道“公子,部落的勇士多善弓马骑射,公子训练的护卫对各方面都有涉猎,这一点部落勇士确实有所不及。还有就是沟通方面,所以……” “是这样吗?” 徐王二位队长道:“是的,公子” “既然来了刘氏商行,那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哪天到了战场上就是背靠背的兄弟,要互帮互助,不要因为他们是蒙古人就有所区别对待,知道吗?”刘卓厉声道。 “我等遵命。”众人道。 “给你们各自一个月训练、熟悉、整合。一个月后,我来检验训练成果,需要什么器具,除了火铳,其他的你们找器械所打造。”刘卓命令。 第28章 欲铸不败军 当刘卓返回宅院时,天色已有些暗淡。刘父依旧未归,好似在太原府长住一般。 梳洗一番后,董映雪吐槽到:“自从你把商行的诸多事情交给我打理,你这天天外出,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些什么?要不是从院中众人口中得知你的秉性,我真的以为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娘子说笑了,我不过是看兵书看的多,就小孩心性,略微操练护卫一番罢了。”刘卓笑呵呵说着。 “也是,每次你回来,身上净是些灰尘,着实折腾了一番底下人。” “娘子有没有吩咐给隔壁的护卫也烧些热水。”刘卓突然想到说着。 “夫君,隔壁院中有几百的护卫、管事,若是天天如此,一年下来得耗费不少的银两。” “娘子,此言差矣。我们刘氏商行在辽州有不少铺面,所提供之物,基本上都是百姓所需。我们将银两花出去,百姓有了银钱,自然会去消费,购买所需。” “银钱最终也流回商行,百姓生活也好了,这可是一举多得,我们商行在辽州的声望也会越来越高。”刘卓解释道。 “夫君既然如此说了,那妾身就安排下去。让人在隔壁院收拾个房间出来,供众人清洗所用。此外,也在院内也建个供丫鬟、侍女清洗所用之处的澡堂。”董映雪附和道。 “娘子此法甚好,没有厚此薄彼。”刘卓眼含笑意,夸奖道。 “这算不得什么,辛苦的都是那些底下人,此举也是为了让她们能够更好做事。”董映雪白了一眼刘卓,任由刘卓抚摸玉手。 若不是先前有所应允,刘卓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将媳妇就地正法。压下心中的想法,刘卓随手将媳妇拉入怀中继续挑逗。 不知过了多时。 一声绵软的声音传入耳中:“夫君这会用膳吗?” “不用,我就想这样和你待会。”刘卓拒绝道。 不一会,怀中的董映雪就感觉到了身体传来的异样。一瞬间董映雪好像明白了什么,俏脸上火辣辣地红成一片。 董映雪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开口道:“夫君若是忍的太辛苦,我让几个年长的丫鬟过来伺候吧。” 刘卓听到媳妇那酥软无力的声音,刘卓心底的邪火又被勾起来了。良久后,刘卓才慢慢起身说道:“不用了,我也没那么猴急。” 董映雪心中暗暗腹诽,你刚才的那番动作不是猴急是什么,我就看你可以忍到什么时候。 “好吧,夫君若是哪天把持不住,可以对我说,府里的丫鬟可多着呢,千万别在外招蜂引蝶。”董映雪叮嘱道。 “娘子,且放宽心吧。”说罢,刘卓将媳妇扶起,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娘子,我隔壁院看看,片刻就回。”刘卓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 隔壁院中,时不时有人去河边打水;也有人拿着麻布一脸疼惜的擦拭手中的武器;也有人躺在屋内的床板上小憩;也有人时不时向身旁的老人请教。 “公子来了,公子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声。 原本杂乱的院落霎时静了下来,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向外面看。 刘卓本来就是随意看一看,谁知道一声叫喊,弄得院内众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各忙各的,我来到这就是看一看大伙儿。”刘卓随意道。 走进屋内,刘卓看着众人,询问道:“你们训练也辛苦,我已经给下面人吩咐下了,除了一日三顿吃食,还会采买一些水果给你们换换口味。” “对了,如果哪日你们的饭菜质量差了,要让我知道。前段时间,给你们分发的羊毛衣、棉衣收到没有?”刘卓说道。 “劳烦公子挂念,都拿到了。”一众护卫感动道。 “来到商行,如果吃喝住行方面有些不适应,或者对哪里有所不满的,一层层的向管事汇报。只要所述言之合理,皆可纠正改过。” “公子大义,誓为公子效死。”身边一护卫单膝跪地大喊。 “为公子效死……”一众护卫纷纷高喊。 “好了,好了。这都入夜了,别吵到旁人。白天训练强度也大,身体哪里有什么问题的,直接报于直属上级,然后找商行的郎中瞧一瞧。”刘卓双手抬起示意停下,然后又继续开口。 “大伙晚上在屋内入睡,是否暖和一些。家里有什么困难的?有问题、想法的都说一说。”刘卓坐在床铺上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约一个时辰的功夫,刘卓才回到屋内。然后刘卓将护卫反映的问题给媳妇诉说,然后二人一一讨论解决。 “娘子,还有一事,需要娘子安排人做。”刘卓突然想到了。 “什么事。”董映雪问。 “我想让篾匠与木匠做一批竹制护具,这是图纸,护具越多越好,还有木制的刀棍也需要。”刘卓说道。 “我看商行不是有很多匠人吗?你直接吩咐就行了。”董映雪不解。 “我意思是,把这些分派县里人做,也好给县里的一些匠户一些生意。像以后院内的,衣物清洗之类的杂活,也都可分派下去。”刘卓解释道。 “夫君可真是个散财童子啊,这就是败家啊。”董映雪笑道。 两人在一句一句的调侃度过一夜。 第二日清早,刘卓集合众人之后,就开始了晨练。辽州人烟稀少,基本都生活在县城中,刘卓带众人训练,城中百姓也听不到。 大约半个时辰后,刘卓才返回让众人吃饭。 饭后,刘卓将各队队长召集而来,向众人传授鼓声、令旗、军令的含义与重要性。 各队队长按照设置的每一层级,一级一级传达。 刘卓对于鼓声、号令等的训练丝毫不敢有差错,有时候战场一个过失可能就是全军覆没。连续几日,众护卫都是在学习听到不同号令下的动作。 渐渐的,众人也习以为常,将号令、旗语、信号作为日常练习列为日常训练。 此外,刘卓也将各种军事思维向众人一一灌输。 “战场上无令不得妄动、战场之上一切听令行事、战场上违反军令者死、战场上人人悍死不畏、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不动如山、赏罚分明、知己知彼、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十余日过去后,各县送来了一部分的护具、木制棍棒。然后刘卓就分发众人,然后令众人各队展开对抗训练。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就像是分成两拨互殴的百姓,没有丝毫的章法。刘卓对此也是苦笑不已。 随后,刘卓找来两队的队长怒道:“你看看,你们两队像不像两村斗殴的村民?有一丝章法吗?下次我再看到是如此,你们两个就去挑水吧 。” 然后两队长吴俊、张宁远就各回各处,找来各自的下属队长、副队长商讨如何列队、如何战胜对方。 从此后开始,每逢对抗训练。两队就拼命冲、刺、砍、劈,一个个的悍不畏死,就想打倒打败对方,这也是令刘卓也是眼前一亮。 虽然两队在队形上、章法上欠缺点意思,但是也已经做的不差了。突然,刘卓有些好奇两人说了什么,竟有如此的效果。 后来刘卓才知道一人说的是杨喜分到项羽尸身的故事,一个是拿公子答应给找媳妇说事。刘卓对此也是没有干涉,毕竟能够调动护卫积极性就行。 某日清晨,刘卓早早的带着几名护卫来到了训练场地。此时的场地经过刘卓多次扩建,基本上可容万人左右。刘卓先是询问了众人一番,然后才挑选百余人,提刀跨马疾驰而去。 刘氏宅院附近,一众护卫吃过早饭后,在一片干净的空地学习着什么。忽然,众人感觉地面不停震动,当地面震动越来越大时,众人才发现是一股百余人的骑兵队伍向众人狂飙而来。 一旁的队长吴俊,顾得不得其他,大喊:“列队、列队,结阵迎敌。” 吴俊不断地大声叫喊,众护卫也渐渐地聚集在吴俊身旁。 张宁远看着飞奔的骑兵队伍,略带了一丝的疑惑。随后,也是学着吴俊的样子大喊收聚集队伍。 当骑兵越来越近时,张宁远才更坚定了几分心中想,但是张宁远不敢赌,只能大喊护卫结阵与吴俊互为犄角迎敌。 刘卓看着骑兵冲击之下的两队,也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众护卫没有装备铠甲,刘卓也只是能是吓唬一番。 当骑兵队伍从两队之间穿梭而过时,吴俊、张宁远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转而变换队形。 骑兵队伍掉过头后,众人也不见骑兵有任何的行动。 只见身穿一身黑衣的少年扯下面巾淡淡道:“做的不错,但是还可以做的更好,护卫收拢集合的时间太长了,以后加强训练。两队互为犄角,战术运用的不错。” 片刻后,刘卓让众骑兵返回训练场地。 今日的这般训练其实并不如刘卓的意,真正的训练应几乎与战场无二,着重甲、长矛、长枪、腰刀厮杀,防护重要部位。只有那样可铸就不败的军队。 第29章 游击将军 刘卓回屋后就在考虑将护卫与以后的军士之间区分开来。这个是必须要做的。护卫的职责是保护主家、护卫主家,其与与军人上马杀敌不一样。 想到如此,刘卓抄起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护卫跟随时间久了,年限各有不同,可以此发放薪资。 就刘家目前的护卫规模,绝对是足够了,父亲此番前去太原府,所要解决的应是官身。 一连几天,刘卓都呆在书房,也不出去。就在思考护卫现今的问题与军士的制度。 刘父在太原府待了近两个月后,才返回刘家。刚到家中,刘父就吩咐下人找来刘卓。 “你可以知为父这次去太原府为何这般旷日持久,为父托人寻到山西巡抚与总兵,经过一番运作给你谋了个游击将军的闲散职务。” “你可别小瞧这个职位,若非为父借助了商会的影响,此行最多也就只能给你讨个守备的官职。” “虽然你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可以做文官,但是你现今要训练护卫,这个职位对你来说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在我大明朝,游击将军好歹也是领军一方的将领。你今后行事,可要万般小心些,莫让人抓了把柄。武将的地位在我大明朝还是太低了,被一干的文臣肆意打压。”刘父一脸疲惫道。 “多谢父亲大人。眼看父亲大人都这般年纪了,还处处为我考虑。孩儿心中愧疚难当。父亲能为孩儿争取到游击一职,孩儿已经心满意足了。”刘卓见刘父一脸的疲态,心疼道。 “别高兴太早,朝廷可不会给你一兵一卒,也不会给你任何粮草器械。一切一切都还需要你来筹谋。” “山西总兵收到银子后,承诺不会过多的限制你。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刘父将所知一一详尽告诉刘卓。 “孩儿再次谢过父亲大人。”刘卓感激不已,激动万分。 自幼时,便受到刘父、刘母无微不至的照顾,长大后刘父为了刘卓心中所想更是全力支持。这一刻,刘卓心中那颗冰冷的心被触动,一丝丝的暖意涌向全身,顿时泪流满面。 刘父见自家孩子如此,便轻声道:“你都成亲了,是大人,莫要如此,让人看了笑话。” 刘卓听了父亲的劝说,才擦了擦眼泪,控制了自己的心情。 “以后你生了孩子,为父就在家给你带孩子。”刘父笑着道。 “父亲放心,以后一定多生几个。”刘卓回复。 两人交谈没几句后,刘父就让刘卓退下了。 回房后,刘卓家自家媳妇收拾好要好出去,问道:“你这会去哪啊?” “许久没有向公公婆婆请安了,正好公婆回来,我过去请安。”董映雪一副乖巧的样子。 “不用了,他们在太原待了两个月,一路舟车劳顿的,明日晚些时候再去吧。”刘卓劝着自家媳妇。 “好吧。夫君,你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和父亲吵架了。”董映雪一脸着急的问。 “哪有,只不过多说了些事情。对了,我对商行的护卫的制度,做了番调整。你看看有何补充的。” 董映雪接过改动的方案,翻看着,不时皱眉,然后眉头又舒展开来。 将整个方案看完后,董映雪才开口:“夫君针对护卫制定的为商行护卫二十年就退休,这个制度确实不错,一定程度上维持了护卫队的战力。” “但是由刘家每年出一部分银两供养,这个我觉得不妥,刘氏商行护卫、管事何止千人,如果到时候都由商行承担,对整个刘家、商行负荷太大,我不同意。” “你最好也不要给父亲大人开这个口,你招收的这批护卫年轻,年长的护卫队全在父亲那边,你最好慎重再慎重。” “我现在只是和你沟通,还不敢施行。你私下也问问那些年龄颇大的护卫,看他们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然后我们再商量沟通。”刘卓一副大度的模样。 “我知道夫君是善心,但是人有时候好心泛滥了,就没人觉得你好心,反而以此为常态。” “其他商行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如果按照你的方案这样做,夫君想过没有,你会受到其他商行的敌视。长此以往,刘氏商行可就……。” “娘子,我以后绝不再提。” “娘子,父亲大人给我捐了个游击,商行之事我以后就顾不来了,以后还得娘子多为父亲分担些商行事务。”刘卓向媳妇解释。 “这下可随了夫君的心思,天天在外折腾。”董映雪埋怨道。 刘卓笑呵呵的不再说话。 没多久,刘卓令护卫叫来吴俊、张宁远二人,开口道:“今日的突击检查,你们觉得自己做得怎么样?” 吴俊看着一旁的张宁远不说话,便率先开口道:“中规中矩,我喊了多次之后,护卫才开始结队列阵。如果,来的是敌人,今日损失绝对不少。” 刘卓冷笑道:“你看的倒明白。张宁远,你呢?” “属下就是对突然现身的骑兵,有些疑虑,所以表现略显迟钝。” 张宁远望着发怒的刘卓,略微低头,苦笑着说道。 “你们两人自小就在我身边读书、练武、学习兵事,我的心思你们不知道吗?今日,如果是一个无关之人表现如此,我会嘉奖他们。但今日是你们二人,我就不得不做出略微惩罚了。”刘卓面无表情地看向二人。 “还有,我已经是朝廷的游击将军。你二人不是从小就崇拜戚帅,想要跟戚帅一样杀敌报国。我给你们机会,以后拼命练本事,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盛唐时期,步兵上马就是骑兵,下马就是步兵。无论是安西、北庭、河西、陇右、朔方等军队,在大唐,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唐军、唐人。” “盛唐举世无敌,唐人的风骨、唐朝的繁荣是唐军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打出来的。在此,我希望望你们谨记,不要因为一点收获就沾沾自喜,不要因为一点成就就固步自封。” “前人能做到,你们凭什么说自己做不到。做不到的就是废物,我这里不收废物。”刘卓时而激情满满,时而略有遗憾,时而振奋人心。 吴俊、张宁远看到自家公子如此慷慨激昂,不禁暗暗提高了对日后护卫训练的标准,也对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 “回去把我的原话传给其他士兵,还有我刘卓手下,不养废物,谁要是承受训练不住退出,我第一个同意。” 第二日,众人提前集合训练,每个人脸上也多了一股不服输的劲。众人将自家公子对自己的不满投入到一次又一次的训练。 转眼,一众士兵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就这么撑过来了。 刘卓也在一月之期将满之前,开始了对“政训队”的训话: “自骑兵突击检验后,众将士的日夜苦训,本将都看在心中。众将士可知,称你们为“政训队”是何用意?” “今日本将就告诉你们,政训与整训音相同,字面意思就是整编训练,以后但凡有新人入伍,皆由尔等整编训练。” “此外,最重要的是你们负责新军的思想教育;你们整训队是军中的灵魂所在;同时你们也是战场上军法的执行者;更是所向披靡的象征。” “今日,你们是政训队,来日你们就会自成一营、一军。无论是待遇,亦或武备,政训队都是所有队伍中的最好的。你们要吃常人不能吃的苦,你们要铲平其他队伍无法解决的困难。” “现在,本将给你们机会,最后的退出机会。怕死者、畏而不前者、不遵号令者,限一刻钟内出列离场。” “现在若不退场,战场之上若不听从号令,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尔等可要考虑清楚了。” 一刻钟后,刘卓望着台下众军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尔等既然选择留下,那本将就不再废话。希望日后还能见到诸君在此。今日,众将士且休息一番,吃饱喝足。” “明日,本将带你们出去一展雄威。” 刘宅隔壁院内,众人纷纷落座,吴俊坐在一旁望着张宁远询问:“宁远兄,公子不会带我等去训练场与徐长庚、王北风对抗吧。他们二位可是跟随公子的老人啊,从小看着公子长大。” “我心不安。” 张宁远道:“我也是。这几日,底下的这拨人简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我真怕练出啥问题了。这就到检验成果的时候了,大家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遛一遛,我可是兴奋的很哪。” “你可别兴奋过头了,公子可说了不要取得一点成绩就骄傲自满。” “放心吧,跟随公子这么多年,公子的脾气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两人就在这一桌你聊一句,我说一句。 夜色也渐渐暗淡下去。 刘卓让各营将士对抗的想法,很大程度是借鉴前世的记忆。但是,早在嘉靖年间,戚继光训练士卒时就率先鼓励士兵两相对打,赢者有奖励,输的有惩罚。 前世,多数网友都认可戚继光的能力在明代的将领中排名前五。网友之所以认可戚继光的地位,主要在于他有一项无人可比的能力“练兵能力”。 第30章 较量与春节 戚继光所着《纪效新书》不仅有与倭寇作战的经验总结,还有士兵训练的方法、特点,更记载不少的火器制作、应用。 戚继光在书中阐述自己的军事训练思想。 新兵入伍时就告诉他们,武艺要勤加苦练,这是关系到自己脑袋的事情,是杀敌立功的勾当。 强调士兵训练自觉,强调将领自觉带头训练,强调按实战要求进行训练,注意训练方法。 《练兵实纪》则更为广泛具体的介绍了从多个方面训练,有单兵训练、营阵(场操、行营、野营、战约)、车步骑营阵解、军法军礼等。 刘卓借鉴参考戚帅的训练方法,结合实践,尽量日后将书中所述的军阵、扎营、车步骑营等一一练习。毕竟,戚帅在书中所列都是相当实用的。 次日一早,刘卓与众将士一同用过早饭,休息片刻后,便开始向训练场地进军。 行进大约一个时辰后,众人才抵达训练场。 训练场内的众军士,也早已列阵等待。刘卓居于台上一条一条向众人讲述对阵规则。 第一场是政训队对抗一大队,攻方为政训队,守方为一大队。半个时辰内取得对方帅旗为胜,反之则输。 吴俊面带笑容:“宁远兄,此战我先率五十重甲盾兵冲击对方中军,待对方中军一乱,你率其余军士快速压上。此战可胜。” “那就辛苦宁远兄了。”张宁院道。 随着一声号响,两队也都整好队形。一大队队长徐长庚根据自己的从军经验和所学将阵型一一列好,盾兵在前,长矛兵居后,弓弩手列两侧相机搭弓射箭,重甲兵居中。 接着第二声号响,吴俊带领五十重甲盾兵向对方阵营冲击而去。因吴俊等人都是重甲,一大队的弓弩手顿时便没了用处。 五十重甲盾兵如钢铁洪流般向对方的盾牌撞去,霎时对方的盾阵,就撕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敌方的长矛兵也暴露在重甲兵前。 看到前方的骚乱,徐长庚命重甲兵前往支援。后方的张宁远看到,对方阵营有一段处于骚乱状态,张宁远立刻下令从两侧包抄歼敌。 …… 片刻后,徐长庚的队伍就被消磨的仅剩几名重甲兵,败局已定。而此时的政训队在经过激烈的战斗后基本上也只剩百余人不到的样子。 接下来后备一队对战二大队。双方见过前面的交战后,也不再讲究什么战术战法,直接盾兵对盾兵,长矛兵对战长矛兵、弓驽兵对弓驽兵。半个时辰不到,双方基本上就没剩下几人。算是平局。 后备二队直接轮空了。 此次对战,政训队列取得第一,一众将士脸上颇为自豪。 “以后,实战对抗训练会半年举行一次,获胜的队伍待遇上浮两成,其他诸队也不要气馁,多训练、多总结。本将期待你们下一次的精彩表现。” “其余诸队,若是有人觉得可以在体能、武艺、弓马、识字、营阵、军规、军事常识等方面胜过政训队之人,可随时挑战对方,过半科目优于对方即为胜。” “但是,一个人一个月只有一次挑战的权利。胜者留在政训队,输者留在其他队伍。” 结束训话后,刘卓令人安排众伤号一一治疗,幸好众人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接下来的几日,刘卓也随着众将士一起训练,甚至有时候刘卓的训练强度是众人的一倍。 刘卓之所以高强度训练,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两倍多,普通训练起不到作用;另一方面也是刘卓太年轻,精力过于旺盛,只能通过锻炼发泄多余的力气。 政训队众将士看到自家公子如此威猛,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顿时,刘宅场地附近,掀起了一股训练狂潮。 鉴于大、小校场的军士训练趋于一致,刘卓开始了长期两点一线的督导训练生活。有时早上去大校场指导训练,有时去小校场那边,忙的可谓是焦头烂额。主要也是戚大帅练兵之法涉及太广了。 就在这一日又一日的训练生活中,刘卓迎来了自己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 刘卓也早早的让自家媳妇准备护卫、管事的过年福利。 因为所招兵员都是山西兵,且众将士距家也不远。 刘卓实行了“轮休制”,即今年这批将士回家过节;明年另一批将士回家过年。 还有一部分将士是孤儿,刘卓则从饷银方面给了些补偿。基本上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明朝的春节,正旦,也即元旦,固定的是放假五天;元宵节放假十日。 刘卓为了省去众将士来回奔波,直接给将士放假二十多日。这一举措,瞬间取得了所有将士的拥护,众人心中无不感激涕零。 明朝的春节活动,可谓是精彩丰富,各种活动层出不穷。 其与前世的春节大致类似,并无过大差别。 看杂技表演、听戏曲、各种祈福活动、吃小吃等等。各家各户吃饺子、放烟火、制作元宵、准备百事大吉盒、祭祖。 在春节的前几日,刘卓也空下功夫与自家媳妇在书房舞文弄墨,写了不少的春联。 春联出现在明朝,因为朱元璋颁布了一条谕旨,令家家户户都用红纸写成的春联贴在门框上迎接新的春天,这也在日后成为各家各户的习惯。 鉴于辽州县城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春节活动,刘卓提议众人返回太原府过年以便众人欣赏各种表演。 刘父与董映雪强力反对,刘父因为今年已经去过太原府,还待了两月,刘父坚决不去。 自家媳妇则说,元旦第二天得回去娘家,一来一回全在赶路,说什么都不同意。游玩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胎死腹中了,刘卓对此十分郁闷。 家中的琐事,父母处理了。春节的年货,商行的管事送来了。管事、护卫的福利,刘父一并解决了。 家中的各种事情刘卓好像都插不上手,只好回房与媳妇诉说。 董映雪笑了笑,然后拉着刘卓在书房看书。这段日子,刘卓天天与媳妇腻在一起。两人时而时吟诗作对,时而挥毫泼墨,时而卿卿我我,如神仙日子一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刘卓带着媳妇已经从董府回来。 将身边琐事处理完毕后,刘卓又重返大校场,校场内人数不多,大概有着七、八百人的样子。 刘卓也不管是哪个队的,一块拉来操练。 冬泳、负重训练、军中比武等,刘卓在训练中不断完善自己的练兵之法。 刘卓就遵从一个思想,兵不在多,贵在精。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舞枪弄棒。你若是想领军打仗的话,可以考取武官一途的举人、状元啊。非要考取文官一途的举人、秀才,实属有些不伦不类的。”董映雪感慨道。 “这有啥的,能考就考了。后来不想考了就不考了。这不正是孔夫子提倡的随心所欲不逾矩吗?”刘卓笑着回道。 刘卓所招兵员目前的平均年龄在二十岁,其实刘卓预想最好的兵员年龄十八岁。 十八岁,身体各方面基本都发育差不多了,在大量的训练之下,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但是,如今的这个条件,也就只能将就了。 刘卓的设想中,两个大队与政训队平时所训练多一些。两个后备队则从事安营结寨、战场工事、辎重运输、埋锅造饭等辅助类型工作多一些,当然后备营也可以向三队任何一人挑战。 万历四十七年元月十四日,距离萨尔浒之战爆发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刘卓虽然着急,也没有办法。 萨尔浒之战失败的原因有万历皇帝的多番催促,也有杨镐愚蠢的战略部署,还有就是兵备不足。 到了万历朝时期,大明财政也出了问题,国库没有银子,万历帝只能命令尽快结束战事。 此外,明军虽号称有四十七万的大军,但实际上,纸面的兵力二十多万。 而且,各军吃空饷严重(山海关总兵杜松,兵力也就两万左右,萨尔沪之战明军四个总兵出兵),实际兵力远远低于纸面上的。 萨尔浒之战,明军最多可能就七、八万左右。 战略上存在问题,兵力上没优势,并且士兵甲胄、武器装备缺乏保养,操练不足。 士兵欠饷严重,部分士卒年龄过大,战力远远不敌后金八旗军。萨尔浒之战后,明朝与后金之间攻守易形,明军在战略上处于防守的位置。 明朝官军,历来都有吃空饷的习惯。嘉靖期间,鞑靼兵犯北京,而北京城内的禁军才四万多,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老弱病残,吃了三分之二的空饷。 大明朝自朱元璋建立初,士兵还能拿到粮饷。但随着文官掌权,不断压制武将,以及将官的克扣,许多士兵几乎从来没有满饷。 即便是明朝灭亡前,给士兵的饷银折合下来也才一个月二两银子。 大明朝到了后期,问题太多了,简直就到了层出不穷的地步。即便有着一个一个的能臣、名臣,依旧无法挽回垂垂老矣、日薄西山的大明朝。 第31章 萨尔浒兵败 自从刘卓成为游击将军后,刘卓渐渐地将制造的兵器一批又一批给士兵换装。 众队长、军士望着自家将军如此豪爽的将甲胄、武器配齐全,纷纷单膝跪地表示臣服。毕竟,精良的武器与一身甲胄可是战场保命的利器。 刘卓看到众将士如此,也是欣喜不已,心中也愈发喜欢带着众人训练。 因众人披甲练习,大量耗费体力,刘卓也不得不大量购买食材、以及高热量的食物。 望着购买的食材,刘卓突然想到了方便面,这个时期的军粮还是十分简洁的。 可以将方便面与风干肉干结合,以后在行军路途也可以吃热乎的面食。刘卓回忆起以前抖音上方便面、料包、肉干的制作过程,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在这一日又一日的训练中,刘卓也与众人打成一片。基于刘卓超高的身体属性,大校场内也只有寥寥数人可以与刘卓打的有来回有回,但也没人能撑过十多回合。 后来,刘卓询问之后发现,那几人是一个村的。庄园这边又招人,就被人拉来了,最终稀里糊涂的就留下来了。 刘卓见几人武艺不错,就直接拉进内卫队,几乎每日与几人对打。就这样,刘卓的身体素质每日缓慢增长。 万历四十七年二月初一,刘卓十九岁了,除了偶尔关心一下商行运作、效益,多数时间都待在大校场。 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情汇报到刘卓这里来。 刘卓也不再关心外界的事情,不断训练着校场中的将士。练士兵的胆气、耳目、手足、营阵、急救、绘画绘制地图。只要上了战场用得到,基本上都训练。 萨尔浒之战如期进行,也正如史书所载,明军大败。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所有官员、乃至万历皇帝都不敢相信,区区的一个女真部落能有如此实力。 但是当战报送上来的时候,众官员不得不认清现实。 万历四十七年五月的一日,刘卓收到了父亲的通知,要求其返回宅院。 刘卓令副手接替训练,安排好后,才带着内卫队十几人快马返回。 刚到刘宅,刘卓就在下人的带领下前往宅院的一处秘密所在。 “你说的那些事情都发生了,朝堂上下无不骇然,都没想到后金竟然有如此的战力。” “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刘父面无表情道。 “父亲,你是想在乱世之中做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还是想着家族可以更近一步。”刘卓坦言道。 “我只想家族血脉延续,子孙后代绵延不绝,不要在我这辈断了香火。”刘父望着那已近二十岁的儿子,心中也是一阵的无奈,毕竟不是小孩子了。 “父亲,且放宽心吧,我一定不会让刘家这一支断了香火。” “我还年轻,不到二十岁,不会去做那自寻死路之举。日后行事,必定以家族血脉延续为先。”刘卓略显成熟的向父亲承诺。 “你心中所想,有没有对你映雪说。我看映雪这儿媳妇,甚是聪明贤惠,商行的事情做的条理分明,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过失。你可别辜负人家,不然,我饶不了你。”刘父赤裸裸的威胁道。 “父亲大人哪里的话,我只是有些时日没有回来而已,就在校场多待了些时日,这不算对不起映雪吧。”刘卓无奈苦笑。 “你今年都十九岁,映雪也都二十多了,按照你们说的,你们早该圆房了。你主动一些,难道这种男女之事还要我教你?”刘父脸上一丝怒意。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一时之间没有想起。父亲大人放心。我一会回房,争取今天把事情办了。”刘卓一脸兴奋道。 “去多陪陪你媳妇,整天在外面待着,像个什么话。”刘父吐槽道。 刘卓一番安慰后,才转身离去。 刘卓询问了丫鬟,才知道自家媳妇在书房,便悄悄的往书房走去。刚至书房门口,刘卓就看到自家媳妇认真的看着书。 刘卓放轻了脚步声,一步一步向媳妇走去。 忽然,自家媳妇将书翻了一页,随意瞥了一眼,“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就的看到刘卓站着不动。 “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吓到我了,以后走路不要这样。”董映雪无语道。 刘卓则一脸笑嘻地的说:“这不是父亲召我回来,所以就给你一个惊喜。” “父亲召你回来,你才回来。父亲不说,你就不回来了?天天在校场待着,旁人还以为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校场至刘宅,骑快马也就片刻的功夫,你是有多不想看到我?”媳妇面露怒色,一脸不悦道。 “萨尔浒之战,朝廷败了。”刘卓叹息道。 “败了,萨尔浒之战败了。”媳妇先是一愣,而后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不是年前都提前推演出来了,有什么可担忧的?你只是个游击,朝廷总兵多了去了,游击不计其数,轮不到你操这份心。” “再说了,我大明朝地大物博,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一个小小的女真部落,不过疥癣之疾。”董映雪漫不经心地说道,对萨尔浒之败不以为意。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刘卓无奈。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明后期有天灾不断,还有各地的农民起义,内忧外患。 刘卓改变不了众人的想法,只能和父亲吐槽。即便是与媳妇诉说,她也以为只是在说笑。 “不这么认为,我们怎么认为?你说说,我听着。”媳妇调整状态,一脸认真说着。 “朝廷打仗需要什么?” “人、兵器、粮草,基本上也就这些了吧。”自家媳妇想了想说道。 “打造武器,购买粮草,需要什么?” “银子。”媳妇脱口而出。 “朝廷有银子吗?朝廷从哪里弄来大批的银子来抵御女真部落。”刘卓问道。 “朝廷不是有税收,不够的话也可以加派啊。朝廷去年不是才加派了辽饷吗?”媳妇一脸无所谓地说。 “许多的地方百姓吃都吃不饱,买不起棉衣,冬天还会冻死。百姓们活不下去的话,他们会怎么做?”刘卓循循善诱。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信。”媳妇一脸坚定的神色, “无妨,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刘卓一脸的胸有成竹。 董映雪看着刘卓自信满满的样子,只好扭头不语。 “最近,我就不去校场了,在家里呆一段时间,正好可以陪你。”刘卓一脸微笑的说着。 董映雪听到刘卓说待在家中一段时间,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毕竟,在古代社会,女人婚后不孕,丈夫是可以休妻的。 其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被后人曲解了。 原文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 大意是舜结婚没有告诉父母,没有尽到晚辈的责任。但君子认为舜虽然没有禀告,但与禀告了没有多大区别。 自家媳妇生活在刘宅中,长时间不孕,难免有无知的下人会嚼舌根子。 看到媳妇笑起来,刘卓顿时心情大好,欲要亲自下厨,做一些新花样。董映雪见自家夫君想要下厨,急忙拦着,说自己来就可以,刘卓在一旁指点就行。 然后,两人就在这卿卿我我之中行了周公之礼。 第二日,当在刘卓醒来时,媳妇还在熟睡。刘卓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想起媳妇昨晚的疯狂,刘卓至今还难以相信。 不多时,刘卓翻开被子,轻身下床,不敢弄出一丝响动。当刘卓走出屋门时,几个丫鬟已端着洗漱之物站在两侧。 刘卓也嘱咐众人不要吵醒了媳妇。 略微收拾一番后,刘卓来到书房,翻看着往日的商行营收。 刘卓越看越是惊奇,自家媳妇接手商行后提出的建议,以及各地铺面的管理、营收的汇总令自己有耳目一新之感。 刘卓简直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本来就是给媳妇闲来找个事做,没想到随手一步闲棋,竟然如此意想不到的收获。刘卓暗自感叹,自家媳妇或许有朝一日也可以成为女强人。 在书房待了一会后,刘卓走出书房往卧房走去。几个侍女依旧端着洗漱之物在门外站着。 刘卓吩咐留一个人就行,其余人退下。 推开房门后,媳妇还躺在床上睡着。 走进卧床,刘卓发现自家媳妇在装睡,呼吸吸气明显和睡觉时不一样,刘卓笑了笑开口道:“你要是还装睡,我可就……” “别别别,我醒了,醒了。”董映雪求饶道。 “谁昨晚在那口出狂言的,怎么今天就起不来了。”刘卓一脸坏笑道。 “谁知道夫君这般龙精虎猛,看来妾身日后一个人可满足不了夫君啊。”董映雪笑着道。 “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不用,等我起来再说。” “门外的丫鬟可都等了许久,要是再等,他们就猜到了。”刘卓笑着说。 “猜到就猜到,他们几个自幼跟着我,不碍事。你就在这待着,哪也不许去,等我起来你再出去。”董映雪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哈哈哈。” 卧房时不时传出一阵又一阵的嬉闹声。 午时初,董映雪才在丫鬟的帮助下开始起床。就算如此,董映雪身体依旧未能恢复。 故而,一干事情也只得在卧房解决了。 为了能有个孩子,此后一连几日,董映雪只得苦苦支撑。即便是刘卓提出休息几日,董映雪也是摇头拒绝。 刘母在听到刘父的嘱托后,也是每日亲自下厨给二人熬制补品,每次盯着二人喝下。 两人快乐并痛苦的熬过了漫长的半月。 次月底,刘卓见媳妇开始呕吐,急忙找来郎中把脉。所幸,终于怀上了。 二人顿时如释重负。 第32章 辽东与辽州练兵 刘卓前世没有媳妇,更没有孩子,面对媳妇的第一次怀孕,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只能多安排几个郎中、稳婆在身边候着,以防意外。 一段时间之后,刘卓看到怀孕好像对媳妇没啥影响,就渐渐的放宽心,将重心放到辽东事务、团练的训练、火器的研发上面来。 辽东问题其实关系朝廷能不能控制整个东北。 明洪武二十年,朱元璋任宋国公冯胜为征虏大将军征讨辽东。 冯胜与颖国公傅友德、永昌侯蓝玉率军二十万出辽东,降伏了北元太尉纳哈出,自此整个整个辽东纳入了明朝的版图。 朱元璋为了巩固辽东,不仅几次大规模移民至辽东地区,还分封自己的数个儿子为藩王镇守辽东。 朱元璋的本意是想让自己儿子们经营、戍守边关。 奈何后世的子孙不争气,就只想着要削藩。丝毫看不到朝廷疆域广阔给后世子孙带来的长远利益,无法领会朱元璋的良苦用心。最终让朱元璋、朱棣的一番布置付诸流水。 太宗朱棣时期,其向辽东地区多次派军屯垦戍边,招降不少女真人。直至永乐九年,明朝在东北一带,建立大大小小130多个卫所,朝廷凭借着大量人口、军力实现了对东北掌控。 后来太宗还设立了奴儿干都司,加强对东北的控制。 不曾想宣宗在位时期,竟然以休养生息为由,撤销了奴儿干都司。但是,即便如此,宣宗也并未完全放弃奴儿干都司地区。 这也是宣宗所做的为后人所诟病的事,另一件事就是从安南撤军,主动放弃了对安南的统治。 后来,女真部落时不时袭扰辽东都司,使得辽东百姓苦不堪言。宪宗看辽东如此现状,派赵辅、李秉率兵清剿,建州卫首领李古纳哈与其父李满柱被杀,建州右卫首领董山被俘虏后处死。 但是,女真此后不仅没有收敛,还继续挑衅。 宪宗只能再次派汪直、朱永领军清剿。大军临行前,宪宗指示“捣其巢穴,绝其种类”。 此战,明军捣毁营寨上百余,杀敌、俘虏千余,基本上将建州三卫有威望的首领全部灭掉。 此后,建州女真衰弱百余年。建州女真部落又出现一个王杲,开始兴风作浪,李成梁与曹簠将王杲收拾的服服帖帖。 王杲(有外孙努尔哈赤、舒尔哈齐)逃亡途中经过哈达部,被哈达部王台抓获,最终被送往京师凌迟处死。 “你说,若是太祖的那些儿孙后代,好好领悟体会了太祖的用心,或许就不会有如今的辽东之祸了吧。”刘卓握着媳妇的手,一脸认真道。 “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或许,历史没有如果、可能,过去已经过去了,你要放眼当下,过好今后的日子,别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媳妇在一旁劝道。 总的来说,李成梁任职辽东总兵时,明朝在辽东地区的兵力并不占优。 不仅有以土蛮为首的插汉部、速把亥为首的泰宁部,还有以董狐狸为首朵颜部等蒙古部族的威胁。当然,以王杲为主的建州女真人的也不安分,时时侵扰。 但是,李成梁有勇有谋,不愧是与戚继光同一时期的名将,在任时期将蒙古、女真收拾的服服帖帖。 隆庆五年底,李成梁率军大胜土蛮插汉部,取得卓山大街;隆庆六年三月,李成梁击退进犯清河堡的泰宁部;十一月,李成梁再次大胜插汉部。 万历二年十月,李成梁大败建州女真,生擒王杲。 万历皇帝大喜,下令将王杲枭首示众,并加封李成梁为正一品的左都督。 从万历三年至万历六年,李成梁多次与泰宁、插汉部多次交战,全都大获全胜。 万历七年十月,李成梁联手戚继光与土蛮、速把亥再次展开大战,再次大胜。 万历十年,泰宁部的蒙古首领被李成梁部将斩杀;万历十一年,李成梁在古勒寨大败王杲之子阿台,并杀死阿台。 万历十九年前,李成梁在辽东地区可谓是战无不胜,声势极大。随后,其贵极而骄,奢侈无度,结交京师权贵。 从客观上来说,辽东地区不仅有海西女真的叶赫部、乌拉部、辉发部、哈达部,建州女真,还有西面的蒙古各部。 面对这种局面,李成梁根本不能四面树敌,只能主动出击不听话、屡次犯边的部落。采取扶持一方,打击另一方的策略,也实属无奈之举。 努尔哈赤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李成梁养起来的。 刚开始,李成梁对于努尔哈赤的崛起、发展,并未过多理会,因为努尔哈赤的这个干儿子巴结的太好了,也不足为患。 李成梁用兵哈达部期间,努尔哈赤趁势攻击海西女真,李成梁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哈达部被灭后,李成梁缺少了一个听话的打手,李成梁就想到了努尔哈赤。 不曾想,朝廷这个时期,有文官开始弹劾李成梁,李成梁被罢官回乡。 此后,辽东总兵在十年内连换八人,基本上这些人到了辽东无一人可以指挥的动辽东军。 李成梁被免职后,努尔哈赤从此就迎来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毕竟没有人约束他了。 李成梁被罢官后的第二年,丰臣秀吉进军朝鲜,辽东军被派往朝鲜,明廷在辽东的军力空虚。 接着,辽东军在朝鲜之役中损兵折将,明军在东北布置的军力处于被动局面。 这段时期,努尔哈赤彻底放飞自我,一举击败了海西、叶赫女真等多部。 即便努尔哈赤军力有了极大的发展,努尔哈赤依旧在明朝皇帝、明军、官员面前装孙子,还前往京师朝贡万历皇帝。 李成梁被罢官十年后,万历皇帝深感辽东局势的复杂。最终,启用了赋闲在家的李成梁。 但是,时隔十年,李成梁早已没了以往的锋芒和自信。 这时的他只求无过,不求有功。这样的心态致使李成梁放弃了自己建立的宽甸六堡(宽奠堡、长奠堡、永奠堡、大奠堡、新奠堡、苏奠堡)。 宽甸六堡的放弃使得努尔哈赤获得了大量土地与战马。 后来在李成梁在着手扶持舒尔哈齐,削弱努尔哈赤的时候,恰逢熊廷弼巡按辽东,上书李成梁的各种罪行。 万历无奈,只能免去李成梁的官职,不再启用。 此后,朝廷再也找不到能力如李成梁一般可以镇守辽东的人。努尔哈赤从此再无限制,大肆发动战争攻打叶赫、乌拉部,崛起之势无人可挡。 最终与明朝廷反目开战。 后金八旗努尔哈赤的崛起与李成梁的纵容有关系吗? 肯定是有的,但是如果说将全部责任推到李成梁身上也是不客观的。李成梁纵容努尔哈赤壮大,与他实施的以夷治夷的策略有关。当然,也有养寇自重的成分。 从这方面来说,努尔哈赤的崛起,是李成梁实施政策中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过错。 只不过因为朝廷文官弹劾被罢官,失去了对努尔哈赤的控制,等到再次官复原职,才发现努尔哈赤已经是尾大不掉了。 李成梁自万历十九年被罢官,然后在万历二十九年恢复官职。这十年中,那些巡抚、总兵发现不了辽东的问题吗?没有向朝廷上奏吗? 亦或朝廷文官集团为了自身利益,只顾党争。 总的来看,李成梁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将努尔哈赤的崛起全部算在李成梁头上,多少有些不尊重实际情况了。 起码,李成梁在任职辽东总兵初期,做到了各地安定,是明朝的一员悍将。 即便是萨尔浒兵败之后,辽东局势危如累卵的情况下,朝廷依旧未能及时派人前往辽东主持大局。 朝廷对于派谁前往辽东,相互争斗,最终在争论了近半年后,才决定派熊廷弼前往辽东主持大局。熊廷弼到达辽东后,通过一系列的手段,迅速的稳定了辽东的局势。 到了明朝后期,东林党与齐党、浙党、楚党等党派的争斗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严酷的党争加剧了时日无多的大明朝的败亡,辽东的局势也在朝廷的党争下日益恶化。 天启元年,熊廷弼的的革职使得后金连克沈阳、辽阳两座坚城,辽东巡抚袁应泰(东林党人)无脸面对朝廷自杀殉国。 距离万历皇帝(万历四十八年七月)归天,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思考许久之后,刘卓还是决定继续训练团练,毕竟现在可用的人也不多。 山东那边的也多次传信,自己总归得过去看看。自家媳妇现在怀孕,暂时走不开,只有过上一段日子了。 因为岳丈是知州,刘卓提出训练辽州团练时,董明顺也是十分配合。当刘卓将媳妇怀孕之事告诉董明顺后,董明远人也是松了口气,开心的不行。 临走之时,叮嘱一定要照看董映雪。 基于官府衙役的配合,辽州各县将愿意参训的众人带至选好的场地。在参加训练期间,将提供一日两次的饭食。不少人听到以后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官府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吴俊望着台下的众人开口:“一日两餐是针对参训之人。如果有人能够满足招收年龄、训练达标,就可以加入辽州营。到时候那就不仅仅是饭食了,不仅给赏银,还有新衣、棉服、鞋子等。” “再有喧哗者,一律不准参训。”吴俊面无表情道。 “现今,朝廷在辽东地区兵败,乡勇、团练训练不过是未雨绸缪。即便是到不了战场上,多练一门本事总归是好的……” 大校场内。 一部分是先前参加过的,也有也有一部分人是周边乡村自愿参加的。毕竟,一天两顿的饭食,足以为家中省下不少的粮食。况且,表现好的话,还会有赏钱。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言语在上演着。 刘宅内,董映雪望着刘卓如此手笔,不禁有些担忧,害怕朝廷怪罪。 刘卓则一脸坦然的模样:“不用担心,我就一个小小的游击,还入不了那些朝堂大员的法眼,并且辽州这边不是还有岳丈大人遮掩吗?” “除此之外,山西商会以前勾连的利益网,可不是白花钱的。拿了钱不办事,哪来这么好的事。”刘卓自信又笃定的说。 “看来是我小觑商会与夫君的能力了。但总归要谨慎些。”董映雪谨慎的说。 “娘子放宽心,我又不是将那些训练的人全招了,只是挑选一部分。”刘卓继续安慰道。 “那就好。”。 与媳妇交谈一番后,刘卓才前往火器所、器械所所在。因两部门所制造器械过于要紧,刘卓才在山脚一处隐秘所在建着。 刘卓刚到火器所,管事邱泰就急忙上前跟随。刘卓见到邱泰过来开口询问:“燧发枪的改进有进展吗?线膛枪、后装线膛枪有人研发吗?” “公子,有一工匠提出了将圆形弹丸改换成类似弓箭的尖头弹,但是射击后效果不理想。” “应该是没有膛线的缘故,你们有谁能在枪管里制作膛线?”刘卓猜测道。 “公子的意思是在枪管里刻制膛线?” “你去找一个枪管过来。” 邱泰扭头令人找来枪管,交给刘卓。 “这是枪管,在枪管内雕刻出螺旋形的膛线,应该就可以解决枪弹射击不理想的效果。”刘卓道。 “这个雕刻膛线我问问看有人能做出来不。”邱泰道。 “回头我把从西洋人那学来的拉刀法、锻造法,给你送来。你们照此做出来试试,有进展立刻告知我。” “火炮方面有什么新情况?”刘卓问道。 “火炮方面,根据公子要求,火箭、佛朗机炮、虎蹲炮、开花弹、手雷弹等都做了一些。”邱泰道。 “好,做的不错。燧发枪,还有你制作的火器火炮我全带走,带上配套的火药、弹丸。你们这边抽调一些人出来,指导士兵练习。”刘卓一口气将火器所的全部库存调了出来。 (部分内容参考了朝话熹史解说明朝正史。) 第33章 布局山东 火器、火炮的训练,刘卓只能从身边的精锐将士开始。训练不达标、跟随时间短的人,刘卓压根就不考虑在内。 就目前朝廷的整体形势来看,辽东可是一个泥潭,刘卓若是到辽东,肯定会被文官集团坑死。 这一点可是有迹可循的,打仗时,你若迅速出击,文官会说你贪功冒进;你若按兵不动,迟迟不出兵,文官会说你贻误战机,养寇自重。 有明一朝,在中后期,文官对于武将的打击可谓是不遗余力。明中后期,一名想要有所作为的文官或武将,必须得朝中有靠山,否则,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成梁、戚继光的凄惨下场就是拜文官集团所赐,因两人都曾有一个共同的靠山张居正。 其实,无论是努尔哈赤创建的八旗军,还是后来的李自成起义军都算不上强。 努尔哈赤从起兵开始,用了三十多年才基本统一女真各部,其一生都没有越过宁远防线;后来的皇太极虽然几次入关劫掠,但是始终打不破关宁防线,打不下北京城。 即便是后来明朝内部流民遍地,义军四起,多尔衮还是没能攻破山海关,都没有想着入关。 即便是满清入关了,也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统一全国。 各地的起义军更不用说了,前期被官军按在地上反复摩擦,被前来围剿的官军追着跑,算不上强。若非精锐全部消耗在与满清的对战中,起义军还真不一定能有什么作为。 满清用了三代人的努力,才基本实现了全国的稳定统治。 所以,八旗军战力也就那样,不过是后世的无知与吹捧。 就明末时期的各地战兵战力来看,八旗军战力稍胜明朝边军,也可以说旗鼓相当;明朝边军吊打各省地方军队;各地军队完胜起义农民军。 随着募兵的不断进行,刘卓也在考虑到底招募多少合适。毕竟有部分总兵,所掌兵马有的也不过万余人。 再者,辽州就那么几万人口,一下出来上万的士兵,这明显不合适。 三千已经是明面上的极限了,剩余部分可以做后备役。 士兵人数既然定下来,那接下来就是各营、各队的人数、及所属兵种之间的配备了。火枪队是必须有的,暂定1000人。至于政训队,暂定200人。 长枪队暂定500人,刀盾队暂定300人,投掷队暂定300人,骑兵队500人。火炮营200人,后备营1000人,亲卫队100人。 接下来就得根据各队长的擅长和优势来选任各队主官。其他人对火器的熟练、运用程度不行,只能刘卓亲自上了。 刘卓心中的各队主管分别是: 火枪队队长刘卓,政训队队长张宁远,长枪队队长王北风,刀盾队队长徐长庚,投掷队队长吴俊,骑兵队队长吉达,亲卫队队长李寒阳,后备营队长卫道。 说起来,自家媳妇除了怀孕刚开始的时候略有不适外,随后就跟个正常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妨碍自家媳妇处理商行的事务。 但是,刘卓丝毫不敢大意,劝媳妇在一旁看书、或者在院子里走走,不敢让媳妇有半点操劳。 辽州组织青壮训练,也让隔壁的沁州、潞安府(沈王朱模的封地)暗暗鄙视。朝廷萨尔浒兵败,可还不至于引起内地的混乱吧,大惊小怪的。 沁州和辽州一样,都是三个县,潞安府则比两州大了很多。 当岳父董明顺跑来刘宅与刘卓沟通后,刘卓颇为无奈的笑着。刘卓也劝岳父只要不违制,对方就没辙,找不到弹劾的理由。 自从媳妇怀孕,岳父基本上有事没事就会来刘宅这边闲逛。 毕竟整个辽州,三个县屁大点事也没有,应该是所有的州府最闲的了。 派往山东的部分护卫、还有种番薯的陈大福、陈二宝、以及寻找海盗的唐林也回来了。 刘卓一一询问如今的情况,莱州与登州府有庄园十几座,仅训练了千余人的护卫队,此等实力令各处豪强也不敢小觑。 刘卓也旁敲侧击兖州府有没有什么异常变化?有没有徐鸿儒此人? 至于番薯这块,在陈氏派人的协助下,番薯的产量确实超千斤,并且颇为耐寒,可以作为后备的粮食。 此外,针对番薯的脱毒问题,陈氏也在不断研究,希望解决产量一年不如一年的问题。 唐林没有给刘卓带来什么好消息,因为找不到郑芝龙,海盗中没这个人。 刘卓听着传回来的消息,有点难以置信。 思索片刻,才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现在是万历年间,这郑芝龙可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自然是找不到了。 片刻后,刘卓笑着对唐林说:“不怪你,是我的我问题,你下去休息一段时间吧,辛苦你了。” 唐林随即退下。 海上贸易确实挣钱,但是对于刘氏商行来说,也并非一定要借助海盗的力量来。 想到于此,刘卓也不再刻意强求,不再过于关注,顺其自然吧。然后,刘卓也不再处理商行事务,找到自己媳妇聊起来。 “你是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刘卓问。 “肯定是儿子啊。明知故问。”媳妇瞪了一眼。 “我想要个女儿,女儿像你。”刘卓笑着说。 “你可拉倒吧。” 两人就在这聊着,谈天说地,各种杂谈其说。媳妇有时候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大为好奇。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媳妇的肚子也一天天变大了。每每看到媳妇的大肚子,刘卓就一脸的谨慎小心。 刘卓也偶尔在闲暇之余去校场查看训练效果,并时不时挑选一部分人加入辽州营。 从山东回来的护卫队长蔡壮、唐林、陈大福、陈二宝,刘卓也没有让其闲着,而是进入校场学习新的训练方法、军阵、军事思想。 几月后,刘卓命陈大福、陈二宝挑选人手,建立从涉县至山东莱州府、登州府的商路,为日后的徐鸿儒起义做准备。 此外,建立商路的一大原因也是山东有盐。 山东的海盐可是供应着周边州府,如果能拿下私盐,以后养军可就不缺银子了。 望着墙壁上的地图,刘卓召来追随的几个小商行东家,对其讲述了此次的意图。听到刘氏山商行把手伸到山东的海盐,众人心中可是激动异常。 盐在历朝历代的封建社会中,可都是代表着巨额的利润,即便是跟随在刘氏商行后面喝点汤,也是巨额利润啊。 几位东家见刘氏少东家如此气魄,纷纷献出投名状,今后唯刘氏商行行动马首是瞻。刘卓也纷纷向各个商队安排任务。 从明末的地图上来看,从滏口陉出山西至山东至少还得横穿河南的彰德府、北直隶的广平府,才能到达山东的东昌府。 这是两地最近的距离,也最为方便。 此外,出了太行山后,除却河流因素,基本上都是广茂的平原地区,利于骑兵驰骋。 可以等媳妇生了,骑马出去逛一逛。 明末战力最强的基本都在边军了,内陆地区除了白杆兵战力超群,其他多数是些样子货,卫所多也是名存实亡。 从万历四十六年开始,朝廷就已经加派“辽饷”,加派非但于事无补,并且引发了各地百姓的不满。万历皇帝对此也是郁郁寡欢,无可奈何。 每日忧思加剧万历皇帝的身体恶化,眼看着大明朝国力日衰。 万历皇帝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位老师张先生,张先生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使得大明朝有了中兴的迹象,朝廷府库也日益充盈。 但最终,因为自己的年幼无知错信文官,断送了大好局面,每每想到于此,无不痛心疾首。 历朝历代都有土地兼并,几乎所有衰败王朝覆灭背后都有土地兼并的原因。 历史就像一面镜子,明朝的衰败与以往的朝代惊人的相似。 明朝永乐年间,皇帝就在靠近京师北直隶给自己划土地。 宣德时期,宣宗也在北京城外建立宫庄。 天顺时期,为了缓解经费紧张问题,在昌平、三河朝阳门外设东宫庄田。 成化时期,宪宗朱见深在没收宦官曹吉祥在顺义的土地后,在顺义、宝坻、丰润、新城、雄县等多地设立皇庄。 此后,弘治、正德时期,皇帝也在有样学样在北直隶地区设皇庄。朱见深的举动给朝廷官员、藩王、勋贵等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底下的人有样学样,直、间接土地兼并,破坏了王朝的统治经济基础。 此时的明帝国,已经是积重难返,大量的土地集中在藩王、勋贵、士绅手中,他们想着办法不纳税,将税收转移到农民身上。 天启二年,天启皇帝恢复了张居正的一切名誉,继续推行一条鞭法,但最终被东林党人破坏。 说来也好笑,东林党及官僚士绅、还有各地的藩王,想方设法不给朝廷交税,抵制收税。最后多数都是被起义军给杀了,其搜刮了一辈子的财富最终便宜了农民起义军。 近些日子,刘卓不断的向外派出骑兵,绘制辽州至黎城、涉县,出山西的地图。 然后,又分配几十名较为出色的政训队士兵出山西至山东等地的地图。 第34章 绘制地 望着一张又一张的图纸,刘卓欣喜若狂。有了这个,日后训练、走南闯北、布局就方便许多了。 毕竟,古代各将领,可没有地理这门课程,更何况一些不识字的大老粗。 汉代时期,武帝令将领多次出兵打击匈奴,不识路、迷路的将领可不少,大名鼎鼎的李广就是因迷路羞愤自杀。 刘卓本身的方向感很强,有了地图,那就有了导航,以后走哪、到哪都不怕。 董映雪望着刘卓高兴的样子疑惑着问:“什么事情令你如此高兴?我可好久没见你开怀大笑了。” “娘子请看。”刘卓递过图纸,笑而不语。 “这莫非是山西辽州的地图?不过,这画技也太差劲了,还不如云儿的水平呢。”自家媳妇认真盯着图纸看了一会,而后一脸不屑地吐槽着。 “娘子,这些都是军中的将士辛苦许久,走遍多地所画,绘画水平与你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刘卓为一众将士解释。 “云儿,你能把图纸上面的内容,重新绘制一遍吗?”媳妇叫来丫鬟问道。 “小姐,我试试吧。”一旁的丫鬟看了看桌上的图纸。 “你根据这些图纸上所绘,用你的画技重新画一遍,让夫君好好瞧瞧你的本事。”媳妇吩咐着。 刘卓紧紧盯着云儿所画,不多时,白纸上就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线条。刘卓本以为已经画完了,没想到,云儿取来各种颜料,随意几笔,将一幅地图惟妙惟肖的展现给几人。 “没想到云儿也是一位才女啊,能如此作画,做个丫鬟实在是屈才了。” “娘子身边可还有如云儿一般的画艺的丫鬟?”刘卓震惊而又喜悦的询问。 “我身边的丫鬟,也就云儿跟着我时间久些,能有如此画艺,其她几位多擅长舞蹈、弹唱。” “我还以为,娘子身边都是如云儿一般的妙人。” “夫君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要不你晚上把他们几个都收了吧。”媳妇笑着调侃刘卓。 刘卓听到媳妇的调侃,也随意回复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令一旁的云儿异常尴尬。 万历四十七年九月底,持续三月的训练终于结束。留下的基本上都是年轻、精于几门训练的科目的佼佼者。 没有被选上的暗自神伤,默默离开。 训练结束的第二天,刘卓特意来到大校场,将各个擅长的士兵,分列入火枪队、政训队、长枪队,刀盾队、投掷队,骑兵队、火炮营、后备营、亲卫队。 各队的将士分配完毕后,刘卓一一任命各队官。看着剩下的火炮营,暂时不知该找何人担任。如果令邱泰兼任,可能会影响火器研制,以后再询问一番吧,暂时自己兼任。 随后,刘卓将已经制定的各队训练手册,分发诸将开始学习。至此,刘卓也不用再长时间待在校场手把手给将士传授,毕竟能教的刘卓基本都教了。 辽州营的将士剩下的就是训练再训练,然后上战场。 等待是一件颇为熬人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前世做律师的时候,等当事人、等老师、等法官,刘卓也稍微有了点耐心。 虽心中有些烦闷,但也不敢有所表现出来,毕竟媳妇比自己更辛苦,只能在烦闷之时练练武艺。 随着山西至山东商路的开始建立,刘卓变得浮躁起来,时不时询问护卫有没有消息传来。 辽州州衙至山东济南府的路程大概在八百多里,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按照当今马车一天三十里的速度,从辽州到济南府也得一月的时间。 当然如果是快马疾驰、或赶路着急,那就快一些。如果走驿站传递,那就更快了。 刘卓估计,应该到十一月后各地的情况才会陆续传回来。 想到如此,刘卓索性不再理会。开始着手往山西的沁州、太原府、潞安府、太原府、平阳府等地派出军士,着手绘制各地的地形地势图,便于日后使用。 一直以来,刘卓都尽量避免与分封的藩王有直接的碰撞。但是这次,通过河南的彰德府、京师广平府,是最快通往山东的路程,也只能破例了。 如果真的对上了藩王的狗腿子,只能算是流年不利。毕竟明朝藩王胡作非为、随意杀人、抢占田地的行为就算在朱元璋时期也是屡见不鲜。 皇帝觉得,只要不太过分,不谋反,就斥责几句了事。百姓、军士的性命可真是一文不值,如同草芥。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藩王称得上是奉公守法的。此时的彰德府是赵王朱高燧的一脉,朱高燧本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作恶不少。 刘卓就在煎熬之中,苦苦等待消息。望着地图上的河南,总共八府一个直隶州。 七位藩王几乎都将整个河南都占据了,刘卓都好奇河南的百姓还有土地耕作不? 要知道,亲王下面是郡王,郡王下面还有一大堆的将军、中尉。 这个时期,河南还有一位皇后张嫣,是历史上的五大艳后之一。但是这位皇后的一生太过于凄惨。 怀孕后被人害的流产,二十几岁就死了丈夫,直到明末农民军攻破北京,自缢而亡,其父也在城破后死了。 可以提前派人打探一番,能找到的话,掳来、骗来都行。最起码跟着自己,不至于人生后半场孤苦无依。 说干就干,刘卓立马找来手下最为精锐的一批人,吩咐众人前往河南开封府祥符县,找一位名为张嫣的女子,其父名为张国纪。 找到两人后,待命行事。 此外,刘卓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明末时期,即便是全国大旱,对各地的藩王、地主阶级、勋贵好像影响不是很大。就是流民多,聚在一起搞事情。 起义军攻打开封时候,周王还拿出大量银两来购买粮食支援守城的将士。 也就是说,大旱影响的是那些以土地为主要生产资料的农民百姓。对于持有大量资产的地主阶级(士绅官僚等)来说,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大概就是,饥荒年月,粮食收成变少导致粮价上涨,这时候农民没有资产,没有银两,买不起粮食。 但是对于大地主来说,粮价上涨对自己的影响那就不算啥(储存有粮食,也可以买粮食),依旧该吃吃该喝喝,普通百姓死活跟我可没关系。 想明白这个问题,刘卓就不再纠结要不要转移南方了。 毕竟,转移也只是下下策,能不转移那可好处太多了,历来从南到北统一全国的王朝也就只有明朝开国朱元璋,这可是中国历史的独一份。 想通关键问题以后,刘卓对南方几省关注度就减了几分,除非是葡萄牙人或精通火器的人才会让自己提起兴趣。 等媳妇生了孩子,可以亲自前往莱州府等地看一看,毕竟陈伯可是多次来信了。 临近春节元旦,前往各地建立商行的据点的人员也不断返回。这也让刘卓松了一口气,还是自己想多了,把人家藩王想的太坏。 今年的春节和以往没有太多差别。 前半年,刘卓在军士训练身上花费了大量时间,后半年,精力则花费在自家儿媳妇身上。 随着投入在自家媳妇身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刘卓时不时将一些前世的思想学说讲给自家媳妇,引得董映雪十分惊讶。 有时候刘卓还通过各种数据、各种方法来论证所提学说的客观、真实性。 每当刘卓提出一些学说,董映雪总能追本溯源,找到自己所述的出处。 刘卓对自家媳妇的学识颇为感慨,每次都觉得可以洋洋自得一番时候,不曾想是在关公面前舞大刀,不自量力。 与此同时,董映雪对于自己夫君的学识也有所理解,虽然夫君所读书没有自己多,但是灵活应变能力极强,很多新观点也是让自己耳目一新。 董映雪也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夫君,本来觉得就是一个运气好的举人,会做生意。不曾想夫君学识广博,还擅长练兵、兵法,个人武力也颇为惊人,这简直就是多边形战士啊。 其实董映雪自己有时也是时常感慨,嫁过来也有快两年了,夫君的行为有时候真看不懂。 说他喜欢武略吧,但每次练兵都没有招多少人。说他喜欢经商吧,他可以将商行的所有事情交给刚结婚不久的媳妇打点。 一个20岁不到的商贾之子,不像文人那般空谈,也没有武人那般粗鲁无礼,还不像一些功名之人一般贪恋女色,更没有其他商人那般贪恋钱财。 董映雪想了良久,只能感觉,自家夫君是有远大抱负的人,至于是什么,董映雪则不敢去想了。 很多的时候,自家夫君一遇到关键事情,都是点到即止,不说破也不点破,让人颇为无奈。不管怎样,两人的感情确实日益深厚,彼此相互了解支持。 万历四十八年二月左右,刘卓收到了开封府的传信,信中称人已经找到了,但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掳走、运走几人成为一大难题。 刘卓回信再次确认是否是目标人物张嫣(字祖娥)。然后,告知三月初会有一批商队前往开封,并会在在河南滞留一段时间。 六月一日,正式行动,将目标人物送往山东曹州,在曹州等待后续接应。 第35章 路遇闻香教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万历四十八年三月到了。 自家媳妇也快生了,刘卓丝毫不敢让媳妇随意走动了,提前安排了郎中和稳婆在院中备产。 终于在三月十八日晚,董映雪生下了一个男孩,母子平安。刘父、刘母大喜,大赏了稳婆及一干人等。 自从儿子生了以后,刘卓对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不大关注了。毕竟,朝堂上党争还在。刘卓也就天天在家看儿子,每日为媳妇准备各种吃的。 因为孩子生下来就比较壮实,每日食量也不断增加,刘卓只能命人找来几个奶水足的产妇。望着每日吃了睡,睡了吃的儿子,刘卓觉得这孩子太幸福了。 有时候,刘卓的心中也开始计较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为媳妇、孩子、家族做些什么了。 辽州这里基本上被经营的滴水不漏,这里暂时是基本盘,不能轻易放弃。以后,还要加强对周边地区的渗透、控制。儿子已经生下来了,父母和媳妇可以照料的很好,也不用自己太操心。 已经三年左右没有去山东了,不能只听管事的汇报,过段时间得去山东走一趟。 万历皇帝死后的几个月之内,朝廷连续换了两位皇帝,朝局动荡。最终在东林党与宦官的勾结之下,朱由校顺利登基。 万历四十八年的五月初,刘卓准备好各种物资后,便告别妻儿父母,带上一干护卫,踏上前往山东的道路。 对于此次的山东之行,媳妇与父亲也没有任何的反对,毕竟从第一次去山东,至今也快三年了,陈伯也该回山西了。 辽州治所(左权县)至涉县大概有180里左右的路程,按照车队的行进速度,至少也得有五六天的功夫才能走出山西。望着如蜗牛般的车队速度,刘卓也是颇为感慨。 这时候刘卓多少可以理解,古代打仗动不动就提粮草运输困难、粮草补给不足了。一路上刘卓走走停停,不时吩咐身边的云儿将沿线绘画下来。 就这样晃悠着,刘卓一行,终于走出了山西省。 行进的几日中,刘卓一行除了补给用水,其余时候基本宿营野外,刘卓也体验了一番露营的乐趣。走出山西不久,路上的车马、人烟也多起来。 一旁的行人看到如此庞大的商队,几乎都是纷纷退避,不愿招惹。即便是有搭讪的,刘卓也是丝毫不理睬,让那人尴尬不少。 进入彰德府后,望着来往的百姓,刘卓心中五味杂陈。明末清初的河南省,经历了干旱、疫情、农民起义军、战乱等,人口急剧减少,少了将近小半的人口。 对此,刘卓虽然心中难受,但也没办法。沉思片刻后,刘卓上马飞奔追赶商队。 一路上,商队经磁州、临漳进入广平府。到了广平府就临近山东的东昌府,刘卓特意让众人进城休整一番,毕竟一直赶路,众人身体再强壮也多少有些不适。 广平府休整两日后,刘卓才下令继续赶路。三日后,众人抵达山东东昌府,将马车上的一众货物处理大半后,刘卓采购了部分特产与大量的食物与食材。 然后,刘卓一路向南,朝着兖州府赶去。 大运河源于隋炀帝杨广,杨广所开挖的京杭大运河,造福了后来者,可谓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元朝时,在隋唐运河的基础上进一步的开挖济州河、会通河、通惠河,最终贯通南北运河。 京杭运河的贯通,不仅为朝廷提供大量的粮食,更是促进了运河两岸县城的发展。 兖州府位于山东省的西南,临清至台儿庄段的运河被称为“鲁运河”。 济宁是兖州府内临近运河的城市,聊城、临清是东昌府运河附近的城市。 刘卓也没有向众人解释为何特意绕道兖州府,只是一路上走走停停,写写画画,就像富家公子少爷出来踏春。 一路上从北向南,刘卓时不时观察各地区的百姓,越是往南走,越是接近郓城,田间聚拢的百姓就越多。 刘卓望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百姓,不禁有些怀疑,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闻香教徒的话,那就危险了。略一思索,刘卓还是下令后队变前队,绕路。 但是,此时绕路,多少有些晚了。远处,有几人带头的领着大量的百姓向车队快步走来。 刘卓望了望距离,然后直接令政训队将士轮流披甲列队,令商队各管事躲在车队后。 那些人应该是闻香教的教众,前面的几个应该是头目。 刘卓站在众人前方,望着那走来众人。 刘卓率先开口道:“我等是来往的客商,初临贵宝地,可是有得罪的地方?若是哪里得罪各位,我等定会向各位赔礼。” “你不用向我们赔礼,直接下地狱去吧。”其中一人刚说完话,就随手甩出一枚黝黑发亮的暗器向刘卓的心口飞来。 刘卓从说话开始就紧紧盯着开口的头目,不曾想还没说几句,就直接上暗器。还好刘卓与那人有段距离,再加上反应迅速,才堪堪躲过暗器。 江湖果然人心险恶,处处都是套路、陷阱。 甩飞镖的那人虽然有些武艺在身,但也绝不可能不是自己的对手。见对方先动手,刘卓也不再客气,直接抽出腰刀,摆开架势紧紧盯着对方。 甩飞镖的头目见刘卓轻松躲过暗器,心中也是一紧,感觉不大对头。 以往遇到类似情况,基本就是上飞镖射中对方拿事的,然后三人再联手拿下对方。三人自加入闻香教以来,学的这个套路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从对方的架势来看,这完全就是个练家子。再加上那近几十辆的大车,百余护卫,绝对有大来头。既然已经跟对方结仇了,那不能给对方留任何的活路。 甩飞镖的男子见已无路可退,开口招呼两个兄弟:“两位兄弟,点子扎手,联手拿下此人。” 望着准备进攻的三人,刘卓提起万分精神,一动不动的盯着三人。 刘卓得争取时间好让后面的将士尽快着甲。 不待三人发起进攻,刘卓已经提刀快步向飞镖男砍来,飞镖男没想道刘卓竟然敢向其发起进攻,只能仓皇持刀横挡,刘卓见对方格挡,略带笑容朝对方劈下。 飞镖男望着劈下的一刀,瞬间感觉大事不好。 一声清脆的刀刃碰撞声传入众人耳中,接着就是一节断刃落地。飞镖男被打的连连退后,也顾不得身边的两个头目。 随口道:“上,全部给我上,把他们全部给宰了。” 经过刘卓的这一番拖延,已经有一批将士着甲列在前方。刘卓迅速站在将士身后,指挥着将士一步一步压上。 望着略微发愣的百姓,刘卓大喊:“速速离去,速速退去……” 忽然,不知谁说了一句“弥勒降世,明王出世。” 一众百姓也都喊着口号,向刘卓与众将士冲击而来。刘卓也不再心软下令:“冲阵者死,杀。” 刘卓话音刚落,几个冲在众人前面的百姓已经被长枪捅死了。但是,死亡不仅没有唤醒众人,反而有更多的百姓冲过来了。 这时以往训练的苦功就体现出来,十余名政训队将士列阵在前,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此刻,其余换装的将士,也纷纷换好装备。还有几人持弓搭箭,不断望向那些冲击的百姓。 刘卓望着那些百姓,心中暗叹,徐鸿儒真是个王八蛋,把好好的一群百姓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去向官府告发有没有用。 不知过了多久,当阵前躺下的尸体聚成半人高时,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开始带着众人四散而去。刘卓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追来,便令众人上身着甲快速通过郓城。 …… 一处宅院内,飞镖男恶狠狠的盯着身边两人道:“这次失手的情况,就不要上报教主了,你们两个谁要是敢多泄露一句话,看我不废了他。” “大哥,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怎么敢透露,你放心我二人口风绝对严实。”其中一个精明的男子道。 “大哥,这次损失那么多的人手,上头怪罪下来?”精明男子思索片刻小心翼翼询问着。 “那就只能多跑几趟隔壁县,绑人凑数。”飞镖男毫不在乎的说。殊不知,正是几人接下来的频频举动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一路上,众人也是小心翼翼,精神高度紧张。 毕竟这是商队,没办法做到像骑兵一样四下撒出侦骑。赶路到一处河流时,刘卓安排好岗哨,才令众人休整清洗。 有了此次的经历,刘卓也不想横生枝节,直接奔向曹州,终于在六月初一前到达了曹州。 接着在曹州一处临水之处扎起了简易营寨。刘卓留下一半的人手作为护卫,带着剩下的人手往开封府方向赶去。 开封府祥符县。 “队长,你来了。”一名穿着仆役装扮的男子从门外进来。 “都安排好了没有?好不容易忽悠张国纪父子出城一趟,这下可别掉链子。谁敢掉链子,我就让他一辈子没链子。”这位队长一脸的严厉。 “队长,你放心吧。咱这队绝对没问题,稳稳的。” “另一队,你通知了没有,让他们城外准时接应接应。”队长不放心的说。 “我早早的通知过了。” “这次行动漂亮不漂亮,能不能让公子满意,就看明天的了。”队长一脸的期待。 …… 第36章 莱州所见与安排 “老丈,这附近有几个渡口?”刘卓望着年迈的老人道。 “就这一个,这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渡口,来往都经过此地。”老者笑呵呵的说着。 听后,刘卓等人就在渡口附近静静等待着。连续几日,刘卓与众护卫都在渡口附近。 尽管派出去的人手是第一次出任务,但是刘卓对他们有着足够的信任,毕竟自己训练出来的,有什么手段都知道。 终于在六月初三的那日,一队车队缓缓向渡口而来。望着那长长的车队,刘卓露出了笑容,终究是一番安排起了作用。 虽然一路走来绕了不少路,但是刘卓还是心情还是异常的高兴。终于,在经过二十多日的路途奔波后,刘卓一行到了莱州府。 说起来,自万历四十五年至今,大约快三年了。陈伯一直在山东这边为刘氏商行、自己造船与筑港。 连自己结婚这等大事,陈伯也没有见证。 到了莱州府的庄园后,刘卓一行先是休整了几日。然后刘卓才在管事李常在的带领下前往各处庄园。 刘卓询问李常在:“现在莱州、登州的庄园有多少人口?训练的护卫队年龄几何?庄园共有多少青壮?” 思索片刻后,李常在方才认真回复。 “因为公子在万历四十五年离开前,特意吩咐多招些青壮。所以,后来就多招了些流民,现大约有青壮一万五千左右,人口大概不到三万,护卫队的年龄大约在二十岁以上了。” 刘卓略一思考就问:“这么多的人,那些庄园能够住得下?” 李常在笑了笑:“小的跟随公子时间久一些,先前看到过山西护卫的住所,就按照那个样式打造了不少的上下床铺,所以暂时挤一挤还是能够住的下。 “那些有家小,一家几口的人也是如此吗?” “是男女分住的,条件差一些。”李常在如实回复。 转了几个庄园后,刘卓就实在是无法继续看下去,转向李常在淡淡询问:“山东这些年的产出、盈余不足吗?为何不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李常在听到公子略带一丝责问的口气,连忙迅速回禀:“公子,即便是如今的居住环境,那也是庄外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福地。庄外每年冻死的不计其数,入了庄子,起码不被冻死,还有吃的。” “现如今,庄子的人数还是刻意控制的结果。投入大批银钱,改善居住环境实属没有必要。” “况且,山东这边许多产业规模、铺面比不得山西,扣除一干人等的吃喝用度、固定开支、损耗、造船等,山东这边的产业至今未能实现盈利。” “我也是为了商行营收考虑,如有顾虑不全之处,令公子不喜,还请公子责罚。” 刘卓望着已经变为亲密关系的李常在询问:“你不用如此激动,我也没说要处罚你。你在这也待了三年,也算劳苦功高,一会你把这边的事项交接一下回山西任职吧。” 李常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多谢公子。” 然后刘卓从身后叫了一人与李常在在一旁交谈起来。 接着,刘卓又向其他庄园走去,一路上,刘卓望着一个又一个的冷淡关系的庄园住民,一股莫名的怒意顿时涌上心头。 但刘卓当着众人的面也没有发作,只得暗自将愤怒隐藏起来,强忍着心中不适,继续看完了剩余的庄园。 片刻后,众人才到了一个小型训练场。 望着一个个衣着整洁、朝气蓬勃的护卫,刘卓心中总算有了一丝的安慰,继而吩咐一众护卫演练一番。 不知是山东百姓淳朴肯干,还是因为两队长真的下了一番功夫,无论怎么看,刘卓都异常喜欢这些护卫。 将庄园的一干管事、护卫、队长调整之后,刘卓才带着几个人前往青岛。即便几人都骑马,也用了两、三日的功夫才到达青岛。 古代的交通传信确实效率太低了。 这会的青岛,基本上就是个小渔村,还没有后世的那番场景。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就到了刘氏商行所在的青岛船厂。望着建起来的船厂,刘卓激动异常。 有了船,有了能够航行的海船,就可以随时投入辽东练兵、藏兵。也可以去辽东、南方、南洋贸易。 即便是以后真的敌不过女真、起义军,也能够退守海上。 陈伯三年苦守齐鲁,绝对是大功一件,也是时候回乡与家人团聚了。 刘卓没有立马去找陈伯,只是领着众人在船厂附近查看了一番。陈伯所选的船厂厂址还算不错,水源充足、方便各种物资运输,就是基础设施不行。 港口建设所需的条件与船厂大不一样。 港口建设需要有便利的交通方便能够转运、集散物资、货物,海面风平浪静、港阔水深,但这块就是交通不太方便。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从船厂出来一队护卫,向众人走来。 望着快速走来的护卫,刘卓等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有一人笑道:“船厂护卫的反应似乎慢了一些。” 还没等护卫走到跟前,就有一护卫小跑着走到刘卓跟前道:“公子,你可算是来山东了,这几年陈伯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 “我也想大家,所以这不是来了,这次在这边待的久一些。陈伯在港口还是船厂?”刘卓笑着询问。 “在船厂里面,我去唤陈管事出来吧?” “不用,一起进去看看吧,你带路就行,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刘卓吩咐着。 走进船厂内部,刘卓就被一个又一个的船只龙骨、桅杆震撼到了,以前几乎没见过海船,更是没在海上坐过船,如今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船只骨架,心中异常激动。 刘卓顿时陷入了对今后航海贸易、辽东事务的畅想中。 丝毫没有察觉,陈伯一步一步向刘卓走来。当一声公子的叫声传来,刘卓才回过神来扭头望去。 “陈伯,三年不见,您的白发更多了。”刘卓笑着望向满头白发的老人。 “我活这把年纪,早该老了,倒是公子越发成熟了。”陈伯笑呵呵道。 “陈伯,这次我就是让你回山西的,我已经找了人接替你。这次你回去,就别忙活了,让川平好好陪陪你,你就在家和父亲多聚聚。”刘卓一脸关心的说。 “我先和公子交代一下各处的状况。港口那边,前两年就建设完毕,现在已经能够运转。但没有太多的人流,可能是我们建设时间短的缘故。” “船厂这边,基于公子当初留下的那批银两,已经建成二十余艘长十五丈,宽三丈多的海船(福船船型的戎克船)。” “去年,有十余艘海船往返几次辽东地区,不仅卖了货物,还带回许多造船的木料。” “但是近一段时间,辽东那边的木料就极难运输了,从而影响了大船建造的进度。” “继续去辽东运木料,距离近,但是风险大,需要大量护卫。从南方运木料过来,路程远耗费银钱,但是安全。”陈伯详细的将两处情况做了说明。 “陈伯你已经做的不错了。没事,余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刘卓笑着说。 “公子,我招水手的时候,遇到了个海盗,这人说曾经去过南方、南洋做生意。我觉得公子可能会有兴趣,就留下来了,要不要带来公子见一见。”陈伯笑着对刘卓说。 “那就让人过来吧,我好好询问一番。”刘卓满脸的笑容。 随即,陈伯吩咐将人带来。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瘦小、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的的男子走了进来。 然后,陈伯就开始介绍起来:“这人就是曹老四,长期在海上谋生活。” “你的来历我就不问了,你去过南方、南洋,那就见识过外国佬的船了。你给我说说,他们的船什么样?船上大概有多少门炮。”刘卓兴致缺缺的问。 “西洋人的战船火炮分布两侧,分上下几层,火炮少则十几门,多则三十门余门。船只高大,实用性强,火炮威力大、射的远,基本上能够全面碾压大明的大型船只。”曹老四想了一会后回道。 众人听到曹老四的话,皆是一脸震惊与难以相信的神色。 “他说的对。你们没有到过南洋、没有接触过他们的船只、火炮,自然是不信。” “其实在太宗皇帝时期,三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那个时期我大明朝无论是造船技术,还是火炮技术,均处于世界前列。” “但是后来下西洋中断,宝船被拆解,技术封存,许多人渐渐忘记了宝船的制造技术,造船技术也就发展缓慢。” “而同时期的西方列国,他们基本上都是临海,为了远航,造船、火炮技术不断实践、革新,自然而言也就全面领先我朝。”刘卓向众人解释。 “到过澳门吗?” “去过几次,没有逗留太久。” “敢不敢和葡萄牙人做生意?” “在海上混饭吃的,有啥不敢的。”曹老四一脸的豪气,毫不畏惧的说。 “你也看到了船厂造的船只,就现有的情况,这些船能不能够航海?能不能与南方诸省贸易?”刘卓望着曹老四开口道。 “公子,不是开玩笑的吗?”曹老四一脸难以置信的脸色。 “你若是觉得船小,过段时间,等在建的两艘大船建成,便由你调遣远航。”刘卓说道。 “公子,我说的不是船只大小问题。是公子见到我就委以如此重任,小人有些受宠若惊。”曹老四言语之中的激动,与脸上兴奋难以言表。 “曹老四谢公子信任,今后必唯公子之命马首是瞻。” “稍后,你去找管事申领一笔银两,自己招募水手。出航时,我会再给你安排一批护卫与火炮。”刘卓对着曹老四说完便离去。 曹老四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愣在了原地。 第37章 登莱建设 “公子可真是大方,我可从来没见到公子对一个连底细都不清楚的人如此看重,并委以重任。”有人悄悄私语,交头接耳。 海上贸易有多挣钱,内陆的多数人都不清楚。 这送上门的航海型人才简直就是老天赐下的礼物,不重金拿下,简直就是明珠暗投。 况且,又不是派他一人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下一步只能通过登、莱州知府或者山东巡抚捐个官了。实在不行,多买几个小官也行,再不济就在山东附近的岛屿练兵。 突然,刘卓扭头望向陈伯,认真道:“陈伯,你对山东的官员脾气秉性了解吗?” “公子是不是又在考虑买官了。”陈伯道。 “公子,其实出了县城,官员基本不管城外的事,除非闹的太大或者造反。再说每次都花费大量的银子,实在是让人心疼啊。”陈伯道。 刘卓一句一句的解释:“陈伯,你的这种心理,是一种侥幸的心态。在城外训练被有心人看到该如何应对?或者有心人和官府勾结栽赃陷害又该如何?” “我们商行、商会下面的东西,哪个不是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心疼眼前的银子,丢了西瓜捡个芝麻。” “公子思虑周全,行事谨慎,远不是我等可以企及的。”陈伯虽心有不愿,但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刘卓意思。 针对这边存在的问题,刘卓分别制定了对应的措施。 新任的庄园管事是这次跟随着过来的林怀,参加过刘卓组织的训练与培训。 护卫队长蔡壮还在山西训练,王天行只能暂任队长了。 至于船厂、港口这块,刘卓的本意是想让陈伯的儿子陈川平来接手的。但是,刘卓突然觉得暂时还不能让陈川平过来,只能从带来的人手里选了。 接下来的几日,该回山西的回,该留的留下。 大部分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神色,也有部分人脸上愁云重重。 至于张嫣一家人,刘卓一到山东这边,就安排人找了处安静的宅院命人日夜看守。张嫣对掳来的人敌意很大,几乎不说话。如有外出,也是一众护卫随行。 因为莱州、登州是预防孔有德反叛的后手,所以刘卓就越发注重这边的建设。 鉴于现有的庄园已经不能满足庄内人的生活需求,刘卓大手一挥,吩咐众人高价买下了莱西至平度州之间的庄园,将两州之间的庄园土地连成一片。 又根据林怀提供统计的人员情况,大兴土木,开始大肆营建屋舍。本来刘卓就是多建造一些简易的屋舍,但是后来刘卓突然想到了迁移辽州时父亲的举动,刘卓也就沉下心好好规划了一番。 在刘氏商行大肆向辽州迁移的时候,刘父也在辽州大兴土木、大量的修建屋舍。那段时间,刘卓正处于禁足期间,事后刘卓看到父亲的作为也是很震惊。 因为给下面人兴建房屋,一人一套房子,确实耗费有点高。但是好处就是,下面的人会死心塌地跟你干。 就算后世,也少有哪个老板给底下人一人一套房啊。 这个时期,给百姓、工人一人修建一套房,至少可以让其少奋斗几十年啊。 后来与父亲沟通才知道,商行也就提供一些工具、食物、帐篷之类的物品,购买部分建材。 大规模的兴建屋舍,砍伐树木、砖石烧制等工作都是他们自己完成的,商行只是把他们组织起来,分工协作。 最后算下来,商行花费的银两就不值一提。还收获一大批死忠,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刘卓在将父亲当时的设计完善修改一番后,才动员众人正式开始修建。 因为当下山东处于六月份,不是冬季。抽调一部分人员,也不至于影响夏收秋种与物资生产。鉴于这个时期,钢铁冶炼技术不发达,房屋地基部分只能按照古代以往的方法走。 刘卓令人就近采买大量的木材、石材、瓦片等建筑用材。砖块、瓦片令人自行烧制。当所有建筑材料到位,质量也无问题后,就开始动工。 首先是挖好地基,然后按照设计的样式放置石材或木材等基础材料,打好地基。 接着开始砌筑墙体,墙体用青砖与泥土混合物砌成。 墙体砌筑完成后,便开始架设柱梁等工作。然后是屋顶铺设,内外装修。 望着修建的房屋,众人也是高兴不已,砖石结构的宅院要比百姓建造的土房子、木制房子结实的多。 接下来就是木匠的操作了,众人将屋内整理一番后,也继续下一座房屋的建造。 一座又一座的农村院落成型,刘卓心中也是颇为感慨。前世自己买房子都困难万分,如今倒开始给别人盖房子了。 万历四十八年八月的某日,从山西过来的工匠还有一部分人手也到齐了。 令护卫护送工匠前往船厂为两艘大船制造火炮后,其余的人手则是分批、分各地训练庄园的护卫队。 刘卓则继续指挥众人兴建农村屋舍,趁着人手齐备,也不需要什么人工费用,刘卓将心中的设想一一实践。 刚开始时候,刘卓只是想着简单改造一下大家的居住环境,但是想着想着,思想就不受控制了。 各种灵感、各式花样,一一浮现。然后,刘卓大手一挥,反正钱多,开干。 刘卓将众人一一分队,各队负责各队的任务,以后哪一环节出现问题,责任到人。 这一下,人工的利用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二百都不止。农村房屋建设除了奠基略费时费力外,其他步骤也挺快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建成近两百座农村院落。 刘卓简单计算了时间,还有两个多月,还能在另外两处修建各两百座院落。 想到如此,刘卓吩咐各队加班加点开干。这次的建设,刘卓也就付出了点地皮,建材花了一些钱,基本上没有多少支出,是他们给自己盖房子。 但是,刘卓绝对不能这样给他们说,不然他们就会认为房子给他们天经地义的,失去了感恩的心。 随着一众屋舍的建成,青砖红瓦,看着格外的喜气。本来刘卓想要等到外墙粉刷一遍后,再开始分配屋舍。不曾想,众人热情太高,只能提前开始。 刘卓先是站在高台上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 讲述商行一干人员不辞劳苦的从长达几十里外的地方运送建筑材料,讲述了商行一众人员长达几月的辛勤付出才有如今整整齐齐的院落,讲述房屋建造过程中的感人事迹。 讲述商行哪怕不挣钱也要为大家建造屋舍的决心与毅力,讲述在商行领导下员工、管事、护卫的的荣誉感与责任感,讲述众人以后誓死护卫自己的家园。 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讲,让在场的众多员工、员工家属、护卫、管事无不热泪盈眶,更有甚者,竟然当场嚎啕大哭起来。情到深处,刘卓也只能装模做样象征性的眼角落泪。 简单安抚在场的情绪之后,便开始向众人介绍房屋分配的方法、分房的依据、规则等。针对未分配的,只能等待来年冰冻解除,视情况而定。 刘卓先根据众人的表现、商行工作时间长短、上级评价列出一批不用参加抽号的人员,将其一一登记。然后安排众人优先选房,选好房子再登记交付。 剩下的则按照房屋的序号安排众人“抓阄”,抓到哪个号码就是哪个,不得有任何的反悔与怨言。 几炷香的时间过后,众人纷纷拿着自己抽取的号码登记,然后在一众护卫的带领下交房。 时间一日又一日的过去,刘卓处理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刚处理完这边的房屋,刘卓就送别了曹老四。 这一下子就到了万历四十八年十一月初。 因为这边训练的护卫与山西训练方式差距过大,刘卓则带领一干政训队成员开始了新的训练过程。 即便是山东这边的兵员素质略高,刘卓也没有过度高调的大肆训练。只是挑选了一批年龄在十六岁左右的少年,每日队列、跑步、识字,最主要的还是识字。 得益于众人年龄较大、接受能力强,一众学员学习起来没有丝毫的压力。学习进展突飞猛进,简直就是一日一变化。 陈大福与陈二宝两兄弟在见过陈伯、川平后,又跑来山东了。说是要好好看着陈伯耗费心血建造的船厂和港口,刘卓嘱咐几句后,也随之同意二人请求。 现在也差不多是万历四十八年底了,刘卓估计过年的话应该是回不去了。 刘卓分别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父母的,向父母讲述了到这边后的作为。并劝父母多注意身体,让李寒阳、卫道带着后备营装扮商队到山东这边。 一封是给自己媳妇的,倾诉了自己心中的思念,还讲述了海边的美景等。 随着兴建屋舍的入住与大片土地的入手,庄内恶化的居住环境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刘卓也苦口婆心的给管事林怀讲,要让庄内居住的众人注重个人卫生、更要注重宿舍内的卫生。 第38章 发展青岛 针对庄园内的卫生环境,刘卓鼓励各个庄园之间进行卫生评比,选出名次。 优者予以嘉奖,并在此后的晋升、分配中优先考虑。至于,排名垫底者,不扣任何银钱,也不体罚打骂,但是晋升、房子就辛苦你们往后排吧。 此举一出,各庄园众人一个个那是卯足劲非得把庄园里里外外清理收拾一番。 商行所属庄园,全部焕然一新,令刘卓心情大好。 虽然山东的温度有些低,但是众人身穿羊毛衣或棉衣,并且屋内也有炉子,冬天倒也没有那么冷了。 在这一日又一日的枯燥等待中,刘卓将身边的丫鬟云儿拿下。至于张嫣等人,刘卓只能暂时看管起来以后再说了。 话说,古代的丫鬟可不算多值钱,一般的也就四、五两。各方面品相好的、细皮嫩肉的、会点手艺的,也就最多二十几两。 明初,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米,一石大约94.4公斤。卖个女儿运气好的,可以吃好多年了。 在主家中,丫鬟、妾室地位很低。若是丫鬟运气被主人看中,或收入房中,生下一儿半子的,地位瞬间就上去了(母凭子贵)。 即便地位上去,但是在正妻面前依旧不算什么,有时候稍有不如意都是一顿打。 山西那边传信过来至少得到十二月底了。 随即,刘卓带着云儿与十几个护卫前往登州。走进登州府城,眼前的一幕与城外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年四季辛苦种粮的百姓甚至不如城里的丫鬟、小厮过得舒服。将城内大致看了一番后,刘卓就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径直出了城门,乘马返回。 从登州返回后,刘卓就带人四处查看,并在此过程中收拢了一批流民单独安置。 最晚到明年,山东这边产业就得实现营收,不能总是由山西补贴。李常在任职期间所做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刘卓就是有些莫名的愤怒,这可能是前世的思维影响所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卓一有功夫就与那些年十五、六的少年混在一起,不是踢蹴鞠取乐,就是玩马球。 刘卓与他们的关系也迅速升温,估计再锻炼一番就达标了。 终于在万历四十八年十二月底前,卫道、李寒阳带着后备营抵达,同时也带来了父母与媳妇的书信。 刘卓一脸笑容的接过带来的书信,然后先让卫道、李寒阳、蔡壮、王天行四人熟悉一番。 刘卓先看的是媳妇给自己的信,媳妇在信中讲述了孩子一天天的变化,讲完后基本上就是对自己的思念之情。 另外,媳妇还安排了几个丫鬟过来服侍,都是姿色上佳,对此刘卓也只能暗自感谢媳妇了。 看完媳妇的书信,刘卓拆开父母写的信,信中父母对船厂运行非常满意,也夸奖刘卓做的不错,并给刘卓带来万两白银和一批值钱的物品。嘱咐刘卓低调行事,不要老是想着出头。 望着父亲在信中的不断嘱咐、妻子在信中一句又一句的思念,刘卓最终放弃了在陆地大量练兵,转而考虑前往现今的渔村青岛,一个小渔村想来州府也不会关心。 平度州、莱西两地只能成为粮食产区了,剩下的人员全部转移至青岛渔村。 现在还处于冬季,只能等明年开春再挪窝了。 刘卓召集众人前来,一一安排布置。 良久后,刘卓感叹,山东半岛地区没有遮掩行事的靠山,实在是束手束脚,让人颇为难受。 思考半日,刘卓也没有丝毫的头绪,索性走出去透透气。走出房门没多久,刘卓就听到了隔壁女人的嬉笑声。 刘卓略微收了收脚,轻轻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隔壁的一处院内,云儿与张嫣还有媳妇送来的两个丫鬟坐在凉亭中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偷听。 张嫣好像也开始打听着身边的一干人员和来历,几个丫鬟自然没什么心机,将所知道的全部相告。 大约聊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张嫣突然气鼓鼓的询问,是谁出主意将她掳来的,到现在为止也不出现。 几个丫鬟相互看了看笑着说:“你到现在还没有与公子见过啊?” 张嫣:“我自从被掳来,就少与人接触。那些劫匪告诉我,如果半途胆敢出声,就先杀我父亲、大哥。我也见过他们的手段,所以一路而来,基本上很少吭声,也没人和我说话。” “到了这边后,我才知道到山东了。然后就与父亲、大哥分开关押了。” “能下令把你掳来的,也只有公子了,可能是公子听人说了你的样貌,对你有兴趣,所以你就到这了。” “你们口中的公子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行径,就不怕见官吗?” “见官,我就算出现在你面前,你敢带我去见官吗?”刘卓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然后大步走向几人。 望着走来的刘卓,张嫣顿时显得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几名丫鬟见刘卓过来,起身行礼。 张嫣面带惊慌的站起来,不知该如何回话。 “你们几个下去吧。”刘卓简单吩咐了一句。 “你到底想做什么?”张嫣鼓起一口气,胆颤心惊的说。 “我能对你做什么,只是可怜你,不想见你以后太凄惨。” “所以,才如此那般行事。如有在过程中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多多包涵。另外,你父亲与大哥,我也命人好生照料,没有任何怠慢。”刘卓颇为礼貌,并且向张嫣道歉。 “你莫不是随口诓骗我吧,我以后的事你怎么知道。”张嫣想了想后说道。 “是不是,你以后就知道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对了,离开这是不可能的。”刘卓随口一说,然后叮嘱道。 “我要见我父亲,还有大哥。”张嫣说道。 “那就跟我走吧。”刘卓随口说道。 刘卓随即走在前面,张嫣紧忙跟着。 刘卓走出宅院,往宅院的后方走去,大概过了五六处宅院的距离,一处门前站着多名护卫的宅院呈现在眼前。 刘卓立马让护卫打开房门,让张嫣进去。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张嫣走了出来,脸色比进去前好了许多。刘卓随口问道:“你父亲有没有对你说,他以后想把你嫁给谁?” “没有。” “你父亲不老实啊。”刘卓笑着说道。 随即安排护卫将其带回。 想到船队、港口都在青岛,且青岛会随着航海贸易的发展愈加发展壮大,刘卓就此彻底下定了决心。 毕竟,古代县城之间信息、通讯各方面差的很,青岛附近上下都已经打点好了。 就算出现各种问题,也能以雷霆手段暗中将其按下。 将所有事情梳理一番后,针对山东各区域,刘卓一一写出今后的计划与重心。针对青岛地区,刘卓则是大力支持建设与发展。使其向日后的国际大港口靠拢。 对于青岛的未来,刘卓写信向父亲请教,大力发展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父亲同意大力建设,能否选派几个建筑设计的大师过来指点一二。 眼看万历四十八年一整年就结束了,回想起来,今年一年也就多了个儿子。令人跑了一趟河南,把未来的张皇后抢来了。 看来今后的工作得提前做个计划或详细筹谋,再也不能想到哪里就是哪里。 就比如,天启二年的徐鸿儒闻香教起义,胶州到济宁九百多里的路程,这走路得把人走死。 劳师动众打一帮穷得叮当响的流民,还不如去辽东打女真。 以后不能光靠想象计划,毕竟一个不周全损失的就不只是银两与人力,还有商行的威严、信誉。 闲来无事,刘卓耐不住心中的烦躁,只能将两队人马拉出来练练。毕竟山东靠海,万一上船晕船可就坏事了,晕船虽不会死人,但是晕起来可是把人折磨坏了。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河里的众人基本就学会了,但是是否晕船、能不能上船,就不好说了。 临近春节,刘卓才给众人放假休息几日。 虽然这次不在山西过年,家人也不在,但是身边有几位佳人陪伴,也足以慰藉自己的思乡之情。云儿自与刘卓亲近后,基本上就暂时管理刘卓身边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天启元年,历史上的朱由校绝对是最被低估的一位。朱由校从小就生活在李选侍对于母亲王氏的谩骂、殴打中。 后来朱由校母亲死了,朱由校就由李选侍抚养,李选侍依然对其谩骂殴打。 每次都是朱由校的乳母客氏安慰关心,使得朱由校对客氏有着一种特殊的依恋,成为朱由校的精神依赖。 朱由校登基后,其很快就发现东林党的问题。转而学宪宗朱见深、武宗朱厚照用宦官制衡、打压东林党。 从此,无论是朱由校想做的,不想做的都能通过魏忠贤实现。 说朱由校是个木匠皇帝,纯粹是无稽之谈,谁没有爱好,皇帝就不能有个爱好了?不能有自己的兴趣? 朱由校之所以被人称为昏庸,主要是其用了宦官魏忠贤与依附魏忠贤的人,这一点与明宪宗颇为相似。 第39章 曹老四返回 朝堂离自己还是太远了,刘卓此时此刻最关心的莫过于青岛港的建设与海上贸易。 刘卓先派遣了一批工匠、青壮在青岛当地修建一批简易屋舍,后续的正式开工建设只能自己到了以后再说。 前世的德国人在占领了青岛后,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于规划和建设青岛,其中光是德国政府的投资就高达1.7亿。 这些投入使得青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各地的基础设施与建筑都有着较高的水平。 尤其是地下的水道系统十分完善,每次降雨,雨水都会被冲走。基于德国人严谨、真诚、守时等优秀性格,那些德式风格建筑,即便是到了前世,依然屹立不倒。 大概到二月底左右,父亲派的人估计就过来了,就可以商讨研究山东的问题了。 一想到前世德国人建造的石、砖、钢、木混合房屋,刘卓就止不住的喜欢。如果能够结合几位建筑大师的技艺,融入中式与德式的风格,那绝对是大明朝的独一份的美景。 况且,山东临海,在海边建造一些海景房也是一大乐事。以后这个地方人多了,也可以通过卖房、出租铺子捞钱。前世捞钱的办法太多了,数不胜数。 在苦苦期盼中,刘卓等来了父亲找来的十余位建筑设计大师与亲笔信。在与各位大师沟通一番后,刘卓就命人安排好好休息。 信中刘父分析了当下局势,在沿海建造一个小村镇,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可以全力施为,无需顾忌。 望着刘父的信,刘卓心中有些许的自责,身为一个富家子,好好生活不行吗?非得去折腾。 但是刘卓心中又有另一股声音,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时候,也就那么几年,不趁着几年闯一闯,以后难免会有遗憾。 人是一种感情丰富的动物,身处社会,会被身边无处不在的因素影响着(亲情也是其中的一种),影响你的决心,影响你的思考,影响你的信心。 当众工匠休息四、五天后,刘卓才登门拜访。 一番絮叨恭维后,刘卓说出了心中所想。建造一个海港小镇,尽量以砖、石、木等为主,质量方面需要历经百年依然能够使用。 将自己的要求尽数告知后,刘卓便将精力投入到人员、物资迁移上来。 三日后,几位建筑大师找到刘卓,将所画图纸交刘卓查看。刘卓看后极为满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一众建筑大师还是决定跟着刘卓前往青岛就地查看地形、地势、地下岩层的分布。 大概六七日的功夫,众人跟随着车队来到青岛,入目可见的就是零星的数十户的渔民。与渔村相隔不远的则是一排排的帐篷、简易木制屋舍。 众人到了目的地后,等待多日的管事立马开始分配帐篷或木屋,随后由护卫带领前往。将所有事情交代给林怀后,刘卓就去忙着其他事情。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刘卓带人前往崂山县、胶州购买了大量的粮食与日常所用物品。 有了这些准备,今年上半年的青岛建造所需粮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起初,刘卓的设想是在青岛港口与船厂两处分别营建村落。后来经建筑大师提醒,船厂有人护卫,就不用兴建村落。 反倒是港口,来往众多的船只,装卸、转运、集散货物需要大量的人手,也需要便利的交通。 所以港口附近几公里内最好不要兴建大量重要的设施,把路面平整就行。 在刘卓的几番挽留下,几位建筑大师终于答应在这边多停留几个月。一众大师与刘卓,每日不是查看各处进展,就是检查所用建材质量是否合格。 因为刘卓所需要的村镇规模不大,仅是够万人居住,基于高效的分工协作,各处、各地的进展也是非常快。 没多久,各处的地基、奠基工作就完成了,主要也是青岛地区各种石材、岩石众多,不需要长距离运输。 在青岛进行热火朝天的建设中时候,远航的曹老四也踏上了返航的路程。 刘卓虽然命曹老四去澳门贸易,但是内心深处对于贸易的成功率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海路确实有众多不稳定的因素。 有时候不仅需要面对海盗,明末时期还有荷兰人的骚扰、台风等各因素。 怪不说海上贸易利润高,人家拿命去赌,再高也得认。 等山东这边建设的差不多,曹老四返航,自己得回一趟辽州,毕竟都快一年没有见媳妇儿、儿子了。 在刘卓发展青岛的时候,数千的青壮也没有闲着,在政训队的安排下在沿海区域负重锻炼。 当然训练时,也得安排好岗哨,防止有人偷窥。虽然这样让人无奈,但是也只能忍耐一二了。 终于在天启元年四月的某日,曹老四等一众船队终于回来了。在刘卓听到曹老四的消息时,一脸的惊讶随后则是大喜。 在侍女帮忙下,梳洗一番后,刘卓才向港口走去。没走多久,刘卓就看到带着几个洋人的曹老四。 刘卓欣喜若狂,终于和外国人打上交道了。 当曹老四看到刘卓后,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快速走到刘卓身前:“曹老四不负公子重托,从葡萄牙人手上买到了火炮。身后的这几个葡萄牙人,是我路途救下的,都有一技之长,想谋个富贵,我就给公子带来了。” “老曹啊,你这次做的真是不错,让我怎么赏你呢?”刘卓笑着望向曹老四说道。 “老曹我的一切都是公子给的,老曹不敢言功劳。”曹老四一脸谦虚严肃道。 “你需要多少银钱,自己去账房支取。以后你就管着船队,需要什么直接说。还有你这个名字不好,我给你改了,曹克敌,怎么样?” “曹老四多谢公子赐名。” “公子,船上还有一批南洋那边运来的沉香木,得卸下来,这可是值钱的宝贝。”曹克敌在一旁提醒道。 “克敌啊,你这可以立大功了。”刘卓满脸笑容,乐呵呵的。 刘卓随即安排人装卸货物,安排妥当后。刘卓带着曹克敌来到一处简陋的屋舍,命人将准备好的饭食端上来。 “克敌啊,青岛港正处于建设过程中,一切都从简。下次,下次,我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刘卓开心的说。 “怎么敢劳烦公子亲自下厨,万万不能。”曹克敌面露惧色,推辞拒绝。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不多时,曹克敌已经是醉了。刘卓随即安排人带曹克敌休息。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下红夷大炮有了着落,还意外得了笔横财。 既然有了大炮,那仿制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但是得把山西那边的工匠调过来。对了,那几个葡萄牙人好像会说点中国话,抽个时间看看他们都啥本事。 三人之中,一个是擅长建筑,一个酿酒,另一个是商人。就是没有一个擅长火炮的。 将三人一一安排后,刘卓也就不再理会几个西洋人。 转眼便到了天启元年四月,时间过得太快了。青岛的总体建设规划可以让林怀盯紧,船厂、港口都有人负责,安排好曹克敌去辽东那边看看可否建立起贸易。 卫士就根据政训队安排日常进行训练。 得回去一趟了,一路上把沉香木往各处贩卖,也得让林怀安排贩卖变现。 天启元年四月初,刘卓才带着众卫士拉着沉香木踏上返乡的路程。因为一路上还需要进城贩卖,刘卓一行的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到了五月份的时候,众人还在济南府。 最后,刘卓实在是等不及了,直接找了个人口较多的城市,将所有的沉香木售出。 不曾想有人眼红、觊觎眼前的的富贵,动了杀人夺宝的心思。这让着急回家的刘卓无语了,偌大的济南府,竟然有人干这杀人掠财的勾当。 刘卓直接令人找到城中的贩卖消息之人,得知了想要出手的是本地几大地头蛇。在了解清楚对方的人手、实力、装备、背后的人物后,刘卓略做了一番准备就出城了。 出城还未走十里,就基本上看不到人烟了。 毫无疑问,对方就在这附近了。刘卓让车队停下,所有的马车围成一堵墙,下令卫士着甲,女眷下车躲在马车后方。 没多久,刘卓就看到远处有大量的匪徒向此处走来,有人拿刀,有人拿斧头,有人拿短棍,各种武器形形色色。 环视一番后,也就人多点,好像没有当兵的在里面,也没有弓箭。毕竟,弓箭是需要专门训练的,普通农民百姓,都吃不饱,谁有功夫去练那个。 当对方密密麻麻的走到车队前,有一人走出人群站在前方开口道:“道上的,我们只谋财,不害命,各位识趣点留下买路财。不然伤着、碰到了就怨不得我等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学人家打家劫舍。”刘卓不屑道。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兄弟们上,里面还有几个美女,宰了他们,一会给兄弟们乐呵乐呵。”带头的男子一脸贪婪而又猥琐的说。 “杀。”一股愤怒而又坚定的声音传出。 一个个披坚执锐的甲士,迈着整齐的步伐从马车后走出,只见最前列的甲士个个紧握长枪,不紧不慢的向前推进。 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扔斧子,扔斧子,他们的甲肯定是唬人的。” 刘卓听到声音快速躲在众人身后。 只听“当当当”的几声声响,即使把斧子扔在了一众甲士身上。但是,除了几声当当的响,压根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前面的一众匪人害怕的向后退。 “交出领头的,不然你们都得死。”刘卓从后方走出望着眼前的众人。 前面的众匪徒望着身边的头领,几人迅速将其拿下,扔在一干甲士前方。见到匪首已被擒住,刘卓则驱散匪徒,整理收拾一番后,驾车离去。 当车队已经行驶出大半路程后,刘卓停下来询问匪首,才知是城中官员购得了沉香木,其不想大量银子被带走。故而,吩咐城内的一干泼皮无赖行此恶事。 随便教训一番后,才知匪首是罪大恶极之人,刘卓也不再留手,令手下直接结果了性命。 第40章 备战辽东 终于在天启元年五月中旬,刘卓一行踏上了山西的故土。距离去年出发也有快一年了。 越是临近辽州,刘卓就越是难以掩饰脸上的激动与开心。儿子这会应该也一岁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走路?不知道辽州这一年变化大不大?也不知道训练的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了? 五六日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但是对于离家的人,五六日的确实很长,就像是煎熬,度日如年一般。 即便是身边有美女在,刘卓依然无心理会。对于张嫣来说,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变了,不再是那般枯燥的宫廷生活。 刘卓也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得收入后宫的脑残。前世的美女见多了,这个时期美女也有不少,难道都一个个都收入后宫? 随着越来越接近辽州,一众卫士、女眷也是高兴不已。毕竟跟随自己的都是山西人。 终于,经过长达一个半多月的赶路,刘卓等人终于是到家了。刘卓也是给这一批政训队放了个假。 望着那熟悉的宅院,刘卓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之快。越往内院走去,刘卓越是心情急切,终于看到了媳妇在哄孩子入睡。 刘卓也不敢叫出声,生怕吵醒孩子。当董映雪看到刘卓的那刻,泪珠在眼眶中不停打转,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激动、喜悦之情瞬间浮现在脸上。 一旁的侍女见状,遂直接抱着孩子回屋。 就在侍女抱起儿子的那刻,刘卓再也忍受不了对媳妇的思念,双手紧紧抱起媳妇,将其拥入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一声孩子的哭声打破了久违的寂静。 刘卓本想回屋看孩子,却被董映雪拦了下来,称其返家的第一时间应当向父母请安。 又与媳妇待了一会后,刘卓方才向刘父刘母的住处走去。 此时的刘父与刘母已经收到了下人的汇报,便在院内等着刘卓的到来。 看到父母的第一眼,刘卓瞬间感觉两人年老了许多,或许是自己以往没有认真仔细观察的缘故。 “父亲,青岛那边已经开工建设了,下半年基本上可以投入使用了。山东那边临海,气候也不错,父亲、母亲要不要去青岛那边住上一段时间。”刘卓关切道。 “我们在山西住习惯了,若是过去那边,我担心可能会水土不服。”刘父有些担忧。 “父亲,母亲,那边出门就可以看到大海,适宜你们居住,在那呆久了心情也会变好的。等那边建设完成了,我派人接你们过来。”刘卓坚持。 “那行吧,偶尔住上一次也无妨。”刘父拗不过答应了。 “父亲、母亲,那我去看看孩子。” “去吧,去吧。”别让映雪等的着急了。 当刘卓回到屋内后,就发现了董映雪的脸色不大对劲。刘卓猜测,估计媳妇是知道了张嫣的事。 “娘子,咱娃取名字了吗?”刘卓问着。 “没有,这不是等你呢,没想到等来一个大美女。我听说你是专门派人将人家掳来的,你出了山西,连掳人的本事都会了。”董映雪一脸不悦,怒形于色。 “你的是张嫣吧,她其实是个可怜人。她的样貌你见过了,你觉得她要是选秀,能选上吗?” “她要选秀?你把她抢来,这不是找死吗?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选秀,没选。我说的是如果,你觉得她能选上吗?” “应该可以,你提选秀做什么?” “她选秀的话,可是能当选皇后的。” “今年的选秀不都选过了吗?她还要参加吗?不要东拉西扯,你为什么把她掳来。” “为了救她,可怜她,不忍心她走上不归路。”刘卓坦眼。 “你怎么知道她要走什么路,这是不是你的借口。” “娘子,自掳她来,我可没碰她,说话更是没几次,不信你问问她”刘卓一脸真诚。 “我一会自会找她的,今晚你就找别人睡吧。”董映雪下了逐客令。 媳妇下了逐客令,刘卓只能躲在书房睡一晚了。 书房内有着各地的情况汇总与资料,没想到媳妇生了娃没多久依然操心着商行的事务。 这次,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但是自己又没有偷吃,就只是带回来一个女孩而已,不至于吧。想着想着,刘卓就犯起困了,直接在书房睡起来了。 第二天,洗漱收拾一番后,刘卓直接奔向大校场。在这边不用担心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也不用任何的遮掩。 刘卓顿时觉得自己畅快许多,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到了校场后,一切都和以前没有变化,还是以往的将士、以往的训练。 转完了一圈后,刘卓惊奇的发现,几乎所有将士的亲疏属性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意味着,只要在自己带领下,这些将士在战场上会如兄弟、袍泽一样彼此依靠、拼杀,直至战至最后一刻。 见状,刘卓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久久不能平静。终于,刘卓下定了决心,去辽东找后金野猪皮较量一场。 望着校场上刻苦训练的众人,刘卓心情也变得沉重异常。 午时后,时不时的有人从外面运来酒水、肉食。直到傍晚,大校场内放满了密密麻麻的酒坛子、各种吃食。 灯火通明的校场,众将士看着数不清的酒坛与美食,心中也是一阵的诧异,不知道自家公子要搞哪样。 “诸位兄弟,自万历四十六年始,辽东就处于后金女真的铁蹄践踏下,不计其数的同胞死在女真的兵锋下。朝廷为了应付辽东的局面,不得以加征辽饷。” “我自小学武读书,就是为了能够像戚大帅一般有朝一日可以报效国家,马革裹尸。诸位有的是万历四十五年就过来的,有的是后来加入的。” “既然来到辽州营这个大集体中,诸位与我今后便荣辱与共,休戚相关。” “平时你们说,训练累,训练苦。那我告诉你们,上了战场你们每一次的训练都有可能会救你们的命。”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口号,不是白喊的。在这里,我告诉诸位,最晚明年三月,我会带领诸位前往辽东战场,实现今日之言。” “众将士今夜开怀畅饮,从明日开始,请诸位为辽东之战准备。刘卓拜托诸位了!”刘卓说完后,郑重向众人鞠了一躬。 等刘卓略微起身。一句句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备战辽东!备战辽东!备战辽东!”众将士激情澎湃的喊着,声威赫赫。这一刻,众人的眼中好像只有辽东大敌。 “开宴。”随着一声响起,校场内的军士立时就热闹起来了。众人纷纷抱起酒坛,抓起桌上肉食就塞入口中。 刘卓刚从台上下来,张宁远、王北风、徐长庚、 吴俊、吉达等一干将领就走过来了。 “将军,明年我们真的和女真开干吗?”王北风率先开口道。 “嗯嗯,如今东林党独揽大权,朝局糜烂。现外有女真,内部纷争不断。若不与辽东的后金女真走上一场,他们真的以为我大明朝无人了。” “你们不是也一直练了多年,再不去打一场,我估计你们都要练废了。”刘卓一脸真诚道。 “到时候,我会把你们这四千人去,你们将是对战的主力军,我会把你们这些人武装到牙齿,配备部分燧发枪、长枪、腰刀、重甲等装备。” “你们要让他们知道我明军的厉害,在这个时代,我们可以做的比唐军更好。” “将军也要上战场?”吉大脸上大大的问号。 “公子,你可是东家的嫡子,您千万不能冒险啊!”徐长庚紧张的劝着。 “长庚说的对,公子,你千万不可以以身犯险。”王北风着急的在一旁说着。 “你们不用劝了,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动摇的。今夜,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醉不归。” “走走走,喝酒去。”刘卓大步走向酒坛的方向。 今夜,注定是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难以忘怀的日子。 校场内,将军不是将军,士兵不是士兵。所有人都放开了喝,放开了说。 一个个士兵畅所欲言,谈天说地、谈生论死;一个个将领队长涛涛不绝、高谈阔论。 次日,当刘卓醒来时已近午时。 刘卓刚要起身,就看到丫鬟云儿端来了一碗汤水。喝下不久,脑袋中的痛感才略微缓解,走出营帐,校场内三三两两的军士在锻炼着。 转头望向云儿:“映雪叫你过来的,她有没有让你传话过来。” 云儿想了一会说道:“小姐说,你要是醒来就赶快回来,孩子等着叫爹呢。” 与校场内一众军士打过招呼后,刘卓便骑马带着云儿与一干护卫返回刘宅。 走进宅院,刘卓就看到张嫣抱着孩子与其玩闹,媳妇则在一旁坐着。望着坐在一旁的媳妇,刘卓低头笑着问道:“媳妇,咱儿子叫啥名字。当时走的匆忙,没顾上起名字。” 张嫣一听连自己儿子名字都忘了取,“噗”的一声笑起来。 媳妇一听旁人笑起来,开口道:“你是有多大的心思,竟然把儿子的名字也忘了取?不怕人笑话你。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娘子严重了,当时确实是脑子发热给忘记了,娘子别生气,别生气。”刘卓低声细语,笑呵呵的说。 “还不赶快给你儿子取名字?” “娘子稍等片刻,待我思考一番。” “不如叫刘丰吧,丰衣足食,五谷丰登。”刘卓随意走了几步,望着屋内放着的诸多物品,脸上笑意露出。 “刘丰,刘丰,丰儿。你爹起的名字还算不错。”媳妇望着儿子的方向说道。 第41章 重返青岛 “娘子,山东那边靠海,海景可美了,你要不要去那边待一段时间。我在那边弄了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对了,还有外国人,尖鼻子,红、黄色的卷头发、蓝眼睛?”刘卓在一旁一遍又一遍的吹嘘。 “雪姐姐,山东那边的海景与内地风景不同,别有一番滋味。”张嫣也在一旁助攻。 “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孩子太小了,经不起长途的奔波。以后,以后孩子大一些了,我再过去。”董映雪无奈道。 “好吧,雪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就在山西这边陪着姐姐。”张嫣一脸乖巧的模样。 “娘子,我过段时间就得再次前往山东。山东那边的海上贸易已经开始了,父母年龄大了,不能长久奔波,我不去盯着容易出问题。” 刘卓向媳妇解释道。 “那你去吧,照看好自己,这次我还是让云儿和那两个丫鬟过去,你懂我的意思。”媳妇轻声细语的说。 “还是娘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刘卓握着媳妇的手说道。 几人交谈一番后,刘卓找到了父亲。 “你终于过来了找我,这就是你找的路?你为什么要走上一条这样的路呢?”刘父一脸不解的问。 “父亲,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结。” “我不能在这看着同胞身陷囹圄遭受欺辱而无动于衷。我从小勤奋学武,熟读各种兵法书籍,学习各种技能,操练兵丁,全是为了它准备。”刘卓平淡的说。 “按照现在商行的发展进度,算上你新开的海上的贸易,我刘家以后的富贵绝对无人能挡。你为何就不能听听为父的,按照为父给你的安排走呢?”刘父一脸的无奈的劝着。 “父亲,你不是说让我多看书,多读书。我读懂了一点,那就是自己想做就去做,千万别受到外物的影响。” “不然,随着世事变迁,日月流转,想做的永远难再去做,最终抱憾终生。父亲,您就成全了孩儿的这次任性吧。” “父亲,我知道此去必是危险重重。但,我必须要去做。” “父亲,我不是那些只知道冲锋陷阵的莽夫。那些制造的火炮、火器都是为女真准备的。”刘卓坚定的诉说。 “映雪知道你要去那边吗?”刘父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没有给她说,她现在的心思都在丰儿身上,这样也好。等那边有了结果,再说不迟。” “父亲大人放心吧,我的武艺寻常七、八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身上软甲轻易不离身,在军中我穿上铁甲没人能够破防的,父亲大人不用担心我的。” “等我到达山东后,我会让卫道返回辽州,让他继续训练一批护卫,护持商行。” “一切孩儿都安排好了。” “请父亲大人,万勿过多挂念儿子,否则,孩儿就算大胜也无任何意义。”刘卓眼中泪水打转,真情流露的诉说。 “你去吧。走的时候不用过来了。”刘父眼眶略红,低声说着。 “父亲保重。”刘卓一脸决然走开。 在家待了有大半月后,刘卓终于在六月初重新踏上前往山东的路途。这一次刘卓不仅将刘宅的工匠带走了大半,亦带走了积攒许久的家产。 车队还是如以往一般行进缓慢,但是却没有人敢前来搭讪。毕竟车队两侧一又一个的彪形大汉可不是来玩的。 刘卓在辽州的时候,已经将前往山东最近的路线,分别给各将领准备了一份。每隔一段时间,准备好的队伍就从辽州出发,争取三个月内抵达青岛。 或许是先前的两次遇险已经将霉运洗净,这次前往青岛则格外的顺畅。 七月初,刘卓终于带着一大批的人手,返回青岛。 刚踏入青岛地界,入目的青岛,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数不清二层小楼建筑,且分列在道路中心两侧。中心的建筑最高大、壮观,给人一种极为享受的美感,偶尔还能看到一座欧式风格的建筑。 道路两侧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看着这花花绿绿的小镇,给人一种到了天堂的感觉。 当初的设计中,本来有城墙的,但是刘卓直接给划去了。城墙的建造太费时费力,还影响以后的发展。 短暂的欣赏后,刘卓带着众人往市中心走去,时不时还驻足观看这精美的二层小楼。 “公子,你可终于来了,这边都建成快一个月了,大家都等不及想入住了。”林怀开心说道。 “先把在的管事、队长、曹克敌全部叫过来。我有事交待。”刘卓严肃地说。 大概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曹克敌、林怀、蔡壮、王天行、李寒阳、卫道等人齐齐坐在镇中心中央的议事厅。 刘卓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你们都在期待这次的分房,但是这次我不打算将建造的房子分出去了。” 众人一听此言,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脸色各有不同。 “你们都在想为什么不分?这不是大家伙自己盖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为什么?” “城镇的设计图是我刘氏找人设计的,那些房屋同样是刘氏商行找人设计的。 “建材、石料、工匠都是刘氏商行雇人运来的,底下的人从头到尾也只是帮工而已,我可以帮工的标准付工钱。” “你们说,就仅仅是帮个工,就送出一套房子,我刘氏商行是冤大头吗?你们知道,为了建造镇子花了多少银两?县城一处宅子多少银两?你们清楚吗?” “或许有人说,辽州那边的房子也是建成分下去了。我想说,你们加入商行多久了?你们有为商行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多少年?你们有为商行出生入死过吗? ” “想分房子,你们想过那些日日训练,护卫庄园的壮士了吗?他们都没有提出要求,也没有要求分房,你们又有什么理由提要求?”刘卓说完后,重重拍在桌上,站立起来,怒气冲冲望着众人。 话音刚落,刘卓身旁的一人脱口而出。 “林管事,哪些人想要房子,你给我说,看老子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李寒阳望着林怀的方向说道。 “公子在这,李寒阳你也敢称老子?”卫道笑着提醒李寒阳。 李寒阳嘿嘿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了。 “公子所言极是,来刘氏商行才多久,就要这要那。要我说,就该好好区分、区别哪些是商行的人?哪是些是雇来的?哪些是庄园的?” “一棍子打死也不太好,针对不同的人,区别对待。”曹克敌思索片刻后说道。 听到众人的一番发言,刘卓也是怒气大减,稍微平复心情后说道:“本来我觉得人人平等好一些,现在看来还是得区分对待。林怀,调查一下附近县城房子价值几何?” “然后,针对现在的卫士、护卫、管事、商行内普通员工,入队、工作年限等制定对应的购房与优惠政策。” “比如,李寒阳既是队长级、又在商行待的时间长,可以享受的折扣是多少?还有,有的人工作年限长,没有银子又想购房,就可以制定分期付款的办法购房,商行内的所有人都可以享受分期购房的待遇。” “林怀,以后这些政务、商事,你拿不准再来找我汇报,没有其他大事不要到我这来。” “限你三日内必须将方案拿出来,你们几个管事也多讨论讨论。” “几个管事先退下,其余人留下。”刘卓突然开口道。 “我已经决心开启对后金的战斗,辽州的兵马会在三月内抵达。明年正月初正式开展对后金的作战。”刘卓不容置疑的宣布了决定。 “曹克敌,你先说一说你这边发现的情况。”刘卓吩咐道。 “辽东半岛基本上都被后金占领了,但是在辽东半岛的兵力并不是很多。我觉得无论是长期作战还是短期的作战,都得在半岛附近找个补给的地方,毕竟海上冬季有几个月冰冻期,无法通航。”曹克敌说。 “公子,我们在辽东大概要作战多久?如果长期在辽东的话,各种供应可能怕是跟不上。”王天行担忧的说。 “就按照半年准备吧,需要什么什么,列个单子,一一购买。” “克敌,最近辛苦你再跑一趟,把辽东周边岛屿情况摸一下,我让政训队的人跟你过去。”刘卓叮嘱着,说完后,刘卓就让身边亲卫去政训队传话。 “还有问题没有?没有的话各自退下准备吧。卫道留下。” 望着卫道那熟悉年轻的样子,刘卓感慨道:“一转眼十多年,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也到了娶婚的年龄,什么时候我让你嫂子多注意注意给你瞅个媳妇。” 卫道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说:“一切听大哥安排。” “那你收拾收拾,带上几个人明日回辽州。”刘卓对卫道说。 “大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赶我回山西。” “我让你回去,是给你安排任务。你跟在我身边许久,我也观察你擅长练兵。到了辽州,再招一批人,训练护卫,我担心这批人伤亡太大。”刘卓皱眉说道。 “那我听从大哥安排。”卫道回复。 “走吧,随我出去看看这青岛。” 从船厂走到港口,又走回小镇,刘卓望着大好河山,暗暗发誓,绝对不让神州就此蒙尘、山河破碎。 “回去告诉你嫂子,让她安心等着我。”刘卓略有感伤的对卫道说。 第42章 登辽 将所有事情一一交代后,刘卓望着辽东地图陷入沉思。 到了辽东是率军低调劫掠、破坏一番呢?亦或者是与女真八旗兵正面硬刚? 两种不同的作战方式对应需要人手、武器、物资等都是不一样的。低调劫掠的策划,风险低,也不需要大量的物质供给。 而正面硬刚则需要各种供给,如果没有取得应有的战略效果前,则不可轻言退兵。 只能等辽州营的将士到达以后,再与大家重新讨论了一番了。 整理着手中粮食、番薯、盐铁、武器、棉衣等数据,刘卓才发现最近一年的花销是如此之大,怪不得媳妇抱怨近些年都没有什么盈利,有的州府还是亏损的状态。 也是时候找个擅长内政、理财的人,不然这些琐事能把人折腾死。 天启元年七月中,第一批辽州军到达青岛。刘卓也加快了各种物资的采购速度,必须得在十一月前将各种物资、兵士运抵辽东半岛据点。 曹克敌终于在七月底带人返回,将所画图纸交给刘卓。思虑良久后,刘卓才下定主意将长生岛作为物资补给点,岛上即便有后金安排的人手,刘卓也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心中有了大致的想法后,刘卓命曹克敌带着人手物资前往。 打仗确实是个麻烦事,武器、粮食、衣物、棉服、盔甲、吃喝、医用物资、马匹等等,所有的事项都丝毫马虎不得。 如果不是刘卓提前准备了一批银两,又从辽州运来一批,压根没法组织起这一场战斗。 第二批、第三批…… 辽州军陆陆续续抵达了青岛镇。 这才让刘卓终于有了底气。众人休息几日后,刘卓才召集众人议事。 青岛议事厅内,徐长庚、王北风、李寒阳、张宁远、吴俊、吉达、蔡壮、王天行、邱泰、曹克敌各个端坐,等待刘卓的到来。 当刘卓跨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进议事厅后,众人自觉起身表示尊敬,待刘卓在主位落座,众人才一一坐下。 “都说说吧。辽东的地图都已经提前给你们了,有什么大胆的想法,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还需要准备的,都畅所欲言。”刘卓给众人开了个头。 “公子,我倒不是怕死,就觉得咱最好以稳妥为主,毕竟咱刘氏积攒家底真的不容易啊!”徐长庚发言道。 “打仗哪来的稳妥不稳妥,既然辽东兵力不多,我觉得,可以走水路隐匿前行。突袭一番,让这努尔哈赤才也知道我大明还有他不敢惹的存在。”吴俊大胆的说。 “公子,冰冻解封后,我觉得可以在盖州或复州与对方硬碰硬来一下,也好知道努尔哈赤的所部实力,以后训练也有针对性。”张宁远道。 “公子,我觉得可以相互综合一下。只要摸清努尔哈赤动向,就可以碰一碰辽阳,努尔哈赤打得我们,我们还不能打他?” “至于正面硬抗,没有问题。只要守好后路,找一背海所在,较量一番也不是不可以。”蔡壮思索后,笑呵呵的说着。 “蔡壮所说是结合了你们所有的想法,说一说,敢不敢做?能不能做?” “如果要做,怎么做?大家畅所欲言。” “我们最晚在十一月初,必须登上长生岛,这个时期是冰冻的时候。误了时间,可就上不了辽东。” “辽东的冬季异常寒冷,防寒是一大问题,出去查探被冻伤可就发挥不了多大的战力。只有解决这个防寒冻问题,才能探查更多的消息。” “就算我们取得了努尔哈赤消息,怎么才能最快将消息送出?” “还有,我们和后金女真的语言不同,怎么看出来努尔哈赤去打哪?” …… “既然没有问题的话,暂定蔡壮说的方案开始实施。如果到了辽东出现什么问题或紧急情况,再议。”刘卓最终定下。 自从八月开始,青岛镇也有大量的人员入住,各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由于准备的物资较多,青岛周围也聚集了一众想要从事苦工壮劳力。 令刘卓感到意外的是,仅仅是辽东战事的一批物资采购,竟然使得青岛镇迅速发展。想到于此,刘卓不禁悄悄购买了青岛附近的大量田产土地。 即便是山东有如此众多的人口聚集,驻扎在青岛的八千军士也未被人发现,谁让这个犄角旮旯的渔村不被人重视呢。 按照刘卓的想法辽州营的四千重甲卫士作为主战力与后金对抗,剩余的四千军士轻甲辅助重甲兵作战。 因为重甲兵身上的武器装备较多,故只有作战时,重甲兵才会在轻甲营的辅助下全副武装。日常工作则由轻甲营负责,情况危急时刻,轻甲营也要投入作战。 刘卓也重新分配了所有的军士,重甲营设营正徐长庚、张宁远、吴俊、王北风,轻甲营设营正蔡壮、吉达、王天行、邱泰(火炮营),李寒阳单独领亲卫队。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终于来到了天启元年十月,长生岛上已经堆满了大量的物资。 在安排好青岛的诸多事情后,刘卓终于在十月中旬带着最后一批的人手踏上了长生岛。 刘卓先是在众将的带领下将长生岛转了一圈,长生岛景色还是不错的。 岛的南部虽与海岸连接也就几百米距离。 后金女真最大的短处就是,人手不够,不能处处布置太多的兵力。所以努尔哈赤,每次都是聚集大量的兵马出战。 天启二年元月,努尔哈赤发动了广宁之战,不仅攻占了广宁,还攻陷大小40余座城堡。 从此,朝廷基本失去了辽东的统治权。努尔哈赤劫掠的大量物资,使得后金度过一段困难时期。 众将士休整的差不多后,刘卓带着两个向导与一众政训队队员,趁着夜色掩护,悄悄的踏上了辽东大地。 为了加强对东北的控制,明朝在辽东修建了大量的城堡,遍布辽东各地。 城堡均是由石块堆砌成的,不如城墙坚固。但这些城堡在明初,为实现朝廷对东北的开发、控制做出较大贡献。 直到现今,一座座城堡被后金攻陷。 经过一夜的休整,刘卓才认清自己的位置。于是便隐藏着行踪向复州靠近。 与此同时,一群穿着明军军服的将士坐着小船向辽东大地靠近。海岸边几个穿着后金服饰的鞑子,立马骑马奔逃而去。 小船最靠前的几名将士窃窃私语:“跑了,那几个鞑子跑了。你怎么不射他,你不一直吹嘘你的弓箭从来都是例不虚发。你怎么不射他?” 一名与明军样貌不太一样的将士吐槽:“你好好看,都多少步了?瞎咧咧。” 另一名将士说:“这大概得有一百多步了。我还没见过,谁在这么远的距离就能射中的。公子也不行啊。” “公子怎么就喜欢一个人带着政训队的人到处跑呢?真是让人操心啊。” “你还是操心你吧,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可以打得过公子?再说了政训队的那批人,哪个不是公子亲自操练。你们谁敢说,自己比政训队的人强?” “不要随意议论公子,下属就做好下属的本分。” “要不是这朝堂坑人,你们说就凭公子这能力,以后会不会封侯拜相,咱跟在公子后面也好当个将军啥的。” “我要封侯,当将军没意思。封侯可以流传千古。” “你们几个结婚了没有?我自从军以来,还没见过几个女人。平常听那些大老粗说,心里有点痒痒。” “我说那谁,你可别触碰公子的底线。要女人要去就去妓院,要不就自己娶媳妇。你要是管不好自己,公子绝对会帮你管好它。” “对对对,公子最讨厌人欺压良善、恃强凌弱。” …… 众人也就在这一句又一句闲聊中登上了辽州大地。 “公子,后边好像有个女真鞑子骑马快过来,像是去复州报信的。” “把他宰了,反正也听不懂鸟语。”刘卓一脸厌恶的说。 “这鸟鞑子,身上啥也没有,就这破衣甲。真他妈穷死了。”一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李二,就你话最多,不能少说几句?”刘卓不耐烦道。 “公子,我叫李有为,不是李二。” “你哥说你是,你就是。”刘卓说完不想听其废话,直接离开了。 根据刘卓制定的计划,刘卓一行尽量先混进去,查看一下各处的守备。 若是事不可为,就在复州城北方隐匿形迹等待后续人马。 望着近九米高的城墙,刘卓还是觉得等后续人马来了再说吧。这个混进去实在是难度太大了,还是在附近观察观察吧。 刘卓一行人随即在附近潜藏起来。渐渐的,天黑了,刘卓望着城墙上越来越少的兵丁。 最终,刘卓还是决定不冒险,毕竟武力再强也肉体凡胎,扛不住刀枪剑戟。 在复州城下待了不到两日,刘卓终于等来了后续的人马,足以攻破复州城了,来再多的话鞑子可能会弃城逃跑。刘卓让人趁着夜色尽快将火炮运抵城下,其余将士隐藏伪装起来。 第二日一早,刘卓就早早的令火器营的将士将十余门火炮、还有几十门的虎蹲炮,对准城内方向轰起来。 复州、盖州、沈阳等辽东诸多城墙都设瓮城,有的城门一座瓮城,有的城门修多座。 设有瓮城的城墙,那防御力绝对上涨一个层次。短时间内,刘卓也没法建造各种攻城器械,只能用火炮逼他们出来了。 此时的城内,到处都是四散而逃的景象,并且还伴随着各种惨烈的叫声。城内鞑子守将见明军火器如此的犀利,也不顾其他准备带人冲下去。 毕竟战马一个冲锋,对方火器阵地就得完蛋。 “大人,万万不可出城迎敌啊,对方即便是依仗火器之利,也无法攻下城池。大人若下城迎击,万一中了敌将奸计,城池危矣!”一旁的汉人将领劝阻道。 “那就任由对方炮轰,在城里当缩头乌龟?你若怕死,就在后面看着便是。”一旁的甲喇额真不屑道。 “大人哪里的话,属下愿跟随大人出击。” 第43章 进驻复州 望着城墙上一个又一个女真八旗兵不见踪影,刘卓不禁笑了笑,随即吩咐所有的将士准备战斗。 果然如刘卓所料,鞑子将领看到城下列阵的明军才三千人左右,不禁想要出城迎击。 城门完全打开后,一个又一个的后金八旗骑兵冲向明军。 当鞑子骑兵距离明军不足三百米时,一个个的明军举起燧发枪,瞄准了前方的骑兵。 与此同时,后金鞑子两翼各出现大量的明军将士,不断向着中心的鞑子骑兵围去。 当鞑子骑兵冲到距离明军不足一百五十米时,大多数鞑子骑兵都是一脸的兴奋。 鞑子将领望着前方举起的一个又一个火铳,顿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火铳与以往所遇明军手中的样式不太一样啊。 当冲到距离明军不足百米的时候,部分鞑子觉得这些明军不好对付,这都冲到跟前了,没有一丝的慌乱。 “放。” 随着一声命令的下达,最前列的将士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向前方的目标射击。 “准备,放。” 又是一声命令响起,第一排的将士转向后排,第二排紧握燧发枪的将士瞄准后扣动扳机。 枪声不断响起,中枪的鞑子、战马纷纷坠倒,一声声的惨叫不绝于耳。 时不时还有冲锋而来的后队骑兵践踏而来。 毕竟,高速冲锋而来的骑兵是不可以随意停下来的。 “放。”接着是第三队…… 刘卓望着倒地的后金八旗兵不停哀嚎,心中也是颇为痛快。 自努尔哈赤起兵攻明以来,死在鞑子手上的汉人百姓、将士可不少。 此番也实践了燧发枪的破甲能力,以后的改进方向也有了。 两翼的明军将士,见冲锋的骑兵冲锋已经受挫,转而围攻后方跟随出城的鞑子步兵。 后方的女真鞑子步兵看到领队的甲喇额真惨死,只是短暂的愣神后,就在其他将领的带队下,不要命的冲击左翼阵型。 主要是后金制定的军法太严苛,将领战死,其他将士不拼命回去也是死。 左翼的明军在几轮的射击后,便有上百的女真鞑倒地不起,但冲阵的鞑子距离明军也越来越近。 此时,后金鞑子拿起手中的弓箭纷纷瞄准推进的明军直射。 不曾想射击在明军头盔上、重甲上的箭,竟然破不了甲。全套的板甲是所有盔甲中防御力最强的,其不失灵活性,也可以大幅降低体力的消耗。 头盔也是多层铁片、牛皮制成。 这让后金将领直接无语了,以前也没遇到,这什么情况啊。 以往,辽东明军的棉甲防御值太高,寻常刀剑枪刺根本没有用,只能利用弓箭短距离的强大杀伤来破棉甲。 此外,女真八旗兵无法在战马奔跑时,还能保持着较高的击中率,索性到了战场直接就下马步战迎敌冲锋。 望着已经冲到眼前明军,女真八旗兵也不再思索弓箭的问题,索性放弃弓箭,纷纷拿起兵器向明军冲去。 明军将士看到后金的弓箭纷纷没了作用,在将领的带领下一个个纷纷士气高昂、悍不畏死,也冲向敌军。 历史上的重装步兵,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个。 战国魏武卒,吴起率领的魏武卒创下“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均不分胜负”。 东汉末期陷阵营,有评价“所将八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 盛唐陌刀队,李嗣业麾下的重装步兵,被称“骑兵的克星”。 宋代步人甲,岳飞、韩世忠都是以铁甲、长枪强弩装备的步兵抗击金军骑兵。 双方都是千人队伍的重甲部队,各方将领看到彼此情况后也是默契的分成两队。 先是第一排的将士相互直刺、劈砍,不时有一方的将士倒下,接着就是第二排的将士补上。不过多时,双方就分出胜负。 吉达也顾不得人员伤亡,带队冲向城中。 刘卓这次几乎把所有的重甲营全部拉上了,还调一千轻甲营在后方列队以防不测。 战斗没有任何的悬念,当抵抗的鞑子步兵全部被斩杀,那些跟随的汉军,也开始投降了,毕竟能活着谁想死呢? 一个多时辰后,战况汇总出来了,我军对阵鞑子重甲步兵阵亡一百五十六人,轻重伤二百零三人。 斩敌一千四百余首级,俘虏千余人,及城内众多物资,城内汉人百姓未曾统计。 刘卓听着这一个个人员伤亡,心中阵阵作痛,哪怕是俘获再多也没法换回这些人的性命。 “将阵亡的将士一一登记入册。受伤的将士尽快让郎中治疗。”刘卓吩咐身旁的亲卫。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问什么回答什么?多一句废话就送你下地狱。”刘卓望着眼前的汉人俘虏,毫不客气的说。 “小的叫方正山,辽阳人。” “熟悉辽东各地吗?” “还算熟悉,小的毕竟是辽阳人。” “给你个任务,去把永宁拿下来。” “将军,小的一个人可拿不下来啊。还望将军给条活路吧。”方正山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起来,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 “张宁远、吴俊、徐长庚、王北风,你们几个今夜带上各自人手,去把永宁拿下,注意不要让人跑了,别走漏了风声。” “拿下永宁后,把所有的物资人口转移到复州。把方正山带过去,他要是不配合直接宰了。”刘卓对着一众将士发部署。 第二日清晨,刘卓一出门就看到云儿也跟着过来了。本来刘卓没想让其过来,不曾想还偷偷过来了。 “我回去一定告诉小姐,你竟然跑到这边打仗,你怎么能这么做?”云儿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 “我不是好好的,你哭谁呢?再哭我让人现在给你送回去。”刘卓吓唬道。 没多会儿,刘卓直接向大街走去,云儿紧紧跟在身后。 他们去夺永宁,最快也得后天回来,得尽快将城中的汉人妇女、孩童、老人转移到长生岛,刘卓边走边想。 大约晃了一个时辰,刘卓才将整个复州城情况熟悉。 “你也跟着转了一圈,把整个城池的布局画下来。”刘卓对云儿说道。 随后,云儿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画起来。 蔡壮将复州所有的人员、物资梳理清楚后,才向刘卓汇报;“将军,我连夜清点了复州城的粮草、人口。” “青壮算上俘虏大概有四千人,其他老弱大概两千人左右,粮草大概只能够这些人吃几个月,可能城内百姓熬不到明年开春。” “无妨。等他们回来,看一下收获再说。” “长生岛的物资运过来多少了?”刘卓询问。 “有那些俘虏和山东雇佣的青壮,已经运了少部分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先把物资运到复州。”刘卓眼神坚定的说。 “等他们回来,你和吉达等人去把周边靠南的城堡,全部扫一遍。如果有愿意加入的当地青壮可以带来,但是其他老弱尽量让他们转移到广岛或者周围岛屿,暂时别回辽东。” “把城内的所有青壮召集起来,我带着他们加固一下城内、外的防御工事,总不能让那这些人光吃饭不干活啊。”刘卓叮嘱道。 这个时候的毛文龙已经吸引了后金的注意,后金的努尔哈赤为了发动广宁之战解除后顾之忧,在十一月中旬派阿敏率军五千攻打毛文龙。 虽然被打的很惨,但是毛文龙毕竟活了下来,后来还算是给后金造成了一些骚扰。 所以,在这段时间,刘卓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尽量不要让复州失陷的消息传出去,或者消息传播的慢些。 等刘卓收拢了周边的人马,在复州周围布置好一切,再与努尔哈赤较量一番。 毕竟,为了准备这次的战斗,刘卓可是拿出血本。不让努尔哈赤掉一层皮,怎么对得起用掉的海量银子。 望着桌上的辽东地图,沈阳、辽阳、抚顺是三座坚城。沈阳、抚顺过于深入女真腹地了,辽阳地区还是可以碰的,但是碰一下就得受伤,风险实在太大了。 广宁距离辽阳太近了,也就400多里,不惜马力,也就一两日就能到。 毕竟人家有马,咱人手一匹马尚做不到,更何况女真骑兵人手三匹马啊。 努尔哈赤若是得到辽阳被攻的消息派兵支援,不需要进攻,只需骑兵紧紧咬住,等努尔哈赤大军赶到,绝对是死路。 辽南城堡之间没有那么紧凑,还可以控制着节奏一步一步来。 但是,从盖州到辽阳,一路上那么多的城堡,做不到消息完全的封闭啊。 难啊,稳点,稳点。 刘卓你已经结婚了,不要冒险,刘卓这样心理安慰着。 一连几日,刘卓都在思考破局之法。想破头皮,刘卓也不到有什么万全之策。 终于,在第四日时候,派去攻打永宁的人马带着战利品全员返回。这次除了收获几百匹战马,一些盔甲武器,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俘获。 安慰众人一番后,刘卓安排众将士休整。 随后,刘卓叫来吉达、蔡壮、王天行,给众人下达新的作战任务。众人走后,刘卓换上一身女真服饰,骑马向北而去。 经过刘卓骑马的多次试探,发现那些在盖州城外田地的人,基本是以汉人百姓居多。 刘卓命人将一干俘虏带过来,各个询问后,才知道后金将俘获、劫掠的汉人当作奴隶随意分配给了各贝勒、大臣等官员。 女真内部实行的是一种集合军事、管理、生产于一体的制度,兵农合一,闲时为农,战时为兵。 田间的汉人百姓都是作为奴隶为给人打理田地。说到底,后金女真在努尔哈赤统治时期就是个奴隶制社会。 奴隶制社会制度,是最容易引起奴隶反抗的。努尔哈赤对于反抗的汉人,都是血腥的镇压,甚至还多次屠杀汉人百姓。 努尔哈赤时期,其不断的发动战争掳掠人口,导致大量的汉人沦为奴隶被后金奴隶主随意打骂、凌辱残害,剩下的则是分配给各大王公贝勒或者奴隶主。 辽东地区的汉人百姓也因女真的残暴行为数量急剧下降。 后金规定,这些奴隶生是奴隶,生的儿女也是奴隶。就算到了清朝康熙年间,也有奴才、奴隶因不愿意受辱自杀。 直至后来的闯关东,大量人口前往关外,人口才充实起来。 其实,努尔哈赤多活几年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在努尔哈赤在后期,后金所占领的辽东地区,多地物价飞涨。 各个贝勒为了汗位相互争斗,动荡不安。 排斥汉人,肆意谩骂汉人官员,致使女真与汉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 总之,只要努尔哈赤还在,后金就会越来越乱。这对大明朝可是好事。 在明末,明军将士不比后金八旗兵差多少。 后金是兵民合一,不打仗的时候就回去耕猎。 明军则是募兵制,招专人打仗。 这个时期,与后金真的碰起来,还不一定谁能打过谁。 但是,明朝内部问题太多了,文人掌军、背后使坏,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着大明朝的国运。 孔有德反叛(各种排挤致使没饭吃,拖欠饷银不给;手下就偷了只鸡,便追究到底),文官各种瞎话不给饭吃(山西巡抚耿如杞,来京师勤王,部下抢了点吃的,就被斩了)。 这样事情在明朝屡见不鲜。明末的辽东还有主动投靠后金的汉人百姓、将士,所有的一切就在没有足够的饷银。 从辽东努尔哈赤祸起,明朝廷从来就没有足够的银子、钱粮。 毛文龙死后,没过几年,手下的一部分人马就投降了后金。最为有名的就是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沈志祥管理的明军。皇太极对投效的这支部队可谓是异常喜欢,大加赏赐。 当兵打仗也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在这边受到文官排挤、欠饷,让人活不下去,哪里还管什么朝廷。 到了后金那边,女真安排各种赏赐,房子、女人、财物。 老子哪里还管你民族大义什么,当兵吃饭这才是天理。 想清楚后,刘卓找来一批自愿剃发、骑射精通的士兵,将其简单的化妆、伪装,随后一一安排对应的任务。 第44章 取消原计划 随着物资装卸的进度加快,刘卓也开始加快了复州的城防工事,一条又一条的沟渠将复州的城墙围起来。 挖好沟渠后,刘卓将重心放在复州城的一处开阔平原所在。 一众炮兵营的将士时不时拿着各种工具测量、绘画、标记。刘卓也时不时与身边众人争论的面红耳赤,好像几人有什么重大的分歧一般。 但很快,几人就又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在火炮、燧发枪等的一干利器作用下,蔡壮、吉达的一行进展相当顺利,基本上就没有俘虏什么女真人。 可能女真人个个都不怕死吧,也可能是手底下人下手太狠。 直到后来众将士再临辽东,大家才知道那是女真努尔哈赤定下的规矩太严苛了。 基本上官职越大,对应的责任就越重,官员越是不敢打败仗。打了败仗回去,基本上啥都没了,可能还免不了一死。 至于小兵就更简单了,将领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所以,将领打了败仗,那就赶快抹脖子吧,这还能保你一家老小不受牵连。后金、满清施行的这一制度,导致满清一朝将领的死亡率超高,远超其他朝代。 即便是有着各类缴获的物资,城内众人也难以撑到明年开春。刘卓给士兵准备的各类物资则不算其列,毕竟士兵操练、剧烈运动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因此,刘卓没有将给士兵准备的物资分发百姓,毕竟,刘卓留着这是与后金硬刚的。 刘卓不知道明年的开春努尔哈赤会不会过来,也不清楚物资消耗能不能撑到明年的五月份,便多准备了些物资。 本来觉得通过攻克城堡可以获得一些粮草,可是就目前看来,攻打各处收集的粮草远不够收拢的百姓吃。 这或许也是后金本身粮草就不多,所以后金努尔哈赤急于进攻广宁城,也是想通过战争获得一些粮草、物资什么的吧。 复州城的粮草始终是刘卓心头的最大问题,如果将部分物资拿出来,确实可以接济、养活众多百姓。 但是这样一来,就得提前退走了。 还是先分出一部分番薯吧,其他的就等众人回来后商议。 复州城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应的老弱妇孺也转移至长生岛,城内只留下了大量的青壮与俘虏。 望着数量不少的青壮、俘虏,刘卓派出一部分人将其整训一番,尽量避免战时引起混乱,有时候做些辅助工作还是可以的。 时间越来越接近十二月,刘卓内心也是激动异常,各种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其他的只能慢慢完善了。 今年距离春节也就剩下一个多月时间,刘卓也愈发想念家中的亲人。 儿子出生没多久,自己就走了。到了明年回去,儿子都两岁,会走路了吧。 以前,刘卓对于诸天神佛、因果轮回不太相信,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刘卓便对这些东西多了种莫名的敬畏。 如果自己是穷鬼,刘卓自然是不敢如此任性、折腾。但是自己不是,自己也有能力、也喜欢去做这样的事。 只有做了,才能不后悔。只有做了,才能问心无愧。 孔子的“随心所欲不逾矩”;孟子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张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老子的“道法自然,顺其自然;无为之事,不言之教”。 人生有时候就是一场修行、游戏,在利欲熏心、物欲横流社会的迷失自我而不断沉沦下去。 有时候,你能感受到友情、亲情、爱情等不同情感带来的欢愉与兴奋。 有时候,也能感受坠入深渊的凄凉与孤寂。 但最终,人会走向平静与真实。 人生无论走向何方,无论路途有什么,无论身侧有无陪伴,只要走下去,不忘初心,人生便已经光芒万丈了。 现在的刘卓只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欲望,只是想让辽东少死一些人,让后金多吃点亏而已。其他的,如果自己有能力的话再说吧。 派出的轻骑不断返回,并将所查探的消息一一上报,汇总。 刘卓也终于清楚,明朝在辽东建立的百余城堡可不是吹的。如果炮轰后金辽阳东京,这一路到时候全部是拦截的人手。只能等清扫南部城堡的人回来再说了。 说起这个广宁之战,刘卓就一脸的无奈,十几万的军力竟然抵挡不过后金八旗军。 虽然有叛徒的因素,但是就不能像样子抵抗一下吗?短短几天时间,广宁城落入敌手,周边四十余城堡尽归后金。 明后期,明军的表现不断刷新着众人的认知。 十二月的某日,清扫半岛南部的王天行返回,汇报南部只剩下金州、旅顺等城堡未能攻下。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能否让众将士返回休整一番。 刘卓突然想到,自己待在复州城,是因为城内配备了大量的火炉,不是很冷。 那辽东各地可没有取暖的利器,可是极为寒冷的。想到如此,刘卓也不再过度要求,令众将返回。 寒冷限制了后金女真各部的行动,但也限制了自身这边。女真人长期处于东北,或在耐寒上超过一众将士。 想到如此后,刘卓只能撒出大量的轻骑,防止南部城市的女真将士向后金老巢汇报。 七日后,扫荡南部诸城堡的将士返回复州城。 和刘卓料想的差不多,这次并未带回太多的粮草,反而带回来不少的战略物资,多是马匹、甲胄、武器等物资。 对于这样的战果,其他人可能欣喜异常,但是对于刘卓来说,也就那样。 除此之外,这次扫荡南部诸城堡竟然有了伤亡,大概二十一受伤,五人阵亡。 刘卓气急败坏询问蔡壮原因,才知竟然是轻敌导致的伤亡。刘卓顿时怒不可遏,走出大厅吩咐亲卫召各将议事。 由于各将基本上都未曾出城,很快的功夫,一众将领齐聚议事大厅。 刘卓先将复州面临的现状一一向各将领说明,将用兵辽阳的困难、可能遭受的拦截也叙述,任由各营主将畅所欲言。 “公子说的对,在辽东地区我们没有女真人更防寒抗冻,并且盖州至辽阳城一带,钉子太多了。奇袭辽阳城东京,是孤军深入,敌后作战。” “如果派出队伍接应,可能接应的人手也会折进去。我觉得放弃辽阳奇袭比较好。如若奇袭辽阳城,得告诉那些人,他们是一支孤军,没有任何的增援与支持。”徐长庚一脸沉重说。 “长庚说的有理,奇袭辽阳就只是打了努尔哈赤的脸。但是赴死的是成百近千的兄弟啊,我不同意去奇袭。攻打盖州,我觉得可行。”张宁远面无表情的说。 “公子说打,我就打,公子让我打辽阳,那就打。死了怕啥,百年后又是一好汉。”吉达学着汉人说话语气说道。 “我同意宁远兄所言,都是训练那么久的弟兄,我舍不得。”王天行眼中泪珠转动。 ……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卓猛地起身,怒不可遏道:“平常你们一个个都说不怕死,到了现在去奇袭了。除了吉达,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一个个都瞻前顾后,跟个娘们一样似的,怕这舍不得那。” “你说你们有什么用?努尔哈赤如果率领五、六万的八旗兵过来,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开始举手投降了?平常一个个吹嘘自己有多厉害,真到了用的时候没有一个可以派上用场。” “以后,所有的营正、队长、将领晋升全部依照军功。没有军功的就乖乖退下去做个后勤吧。这条规矩,有疑问的提出来。现在不提,以后就没机会。” …… 又是不知多久的寂静无声,刘卓开口道:“勿谓言之不预也。” “奇袭辽阳城计划取消,准备攻打盖州,时间待定。” “吉达,将你身边善骑射的,撒出一部分,等复州城正式开战前再收拢回来。” “蔡壮,你自己承认错误,还是要我说出来?” “公子,是我管教不严,属下甘愿受罚。” “承认就好。” “蔡壮在清剿南部城堡期间,御下无方,致使兵士死伤。罚银半年,四十军棍。” “亲卫,将蔡壮拉出去打四十军棍。”刘卓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下令。 大厅外,一棍又一棍的打在蔡壮屁股上,但是其紧紧咬牙,没有发出一声的惨叫。 “平常,或许是我过于亲近你们了,让你们觉得我是好哄骗、好相处。日后在军中、战时,称我将军,谁再敢叫错今日的军棍就是给你准备。” “都下去吧。” 接下来的刘卓就如同一个随时点炸的火药桶,无论是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其带着大量的政训队卫士。 将整个复州城巡查后,刘卓又对准了复州城的青壮与汉人俘虏(统称复州青壮)。 从此,这些复州青壮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每天只要哪个动作不规范,“啪”的就是后背一鞭子。 刚开始还有人不服气,一下站出来三个人表示不服你。 望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三人,刘卓笑了。 就这三瓜两枣,确实不够打的。然后,又从队伍中走出两人。 五人在刘卓手上硬是没撑过二十息。这震撼的一幕直接亮瞎众人的狗眼,对刘将军之令是无不听从。 第45章 连克盖州、耀州 盖州城的陷落肯定是意料之中的,刘卓所做的就是掐好时间点,趁努尔哈赤发动广宁城的时候,不断向北推进,扩大战果。 后金对于半岛绝对不会放弃的,就是看努尔哈赤派兵多少人了。 三万左右对刘卓来说正好,再多丘陵地区也施展不开。 刘卓对自己训练的兵丁还是有信心的,加上火炮、各种火器、以及其它后手绝对会让后金终生难忘。 针对蔡壮,刘卓对其惩罚的主要原因在于蔡壮提出了奇袭辽阳的想法,但是关键时刻却退缩。 这样的将领多少有些贪生怕死的心理,顺风仗还好,逆风仗此人绝对不会死战。 虽然刘卓已决心变更计划,但是刘卓对蔡壮的行为依旧不喜。此外,与蔡壮的关系暂时还处于达标状态,刘卓就没有下狠手。 对于其他将领,刘卓没有过多的苛责,怕死乃是人之常情,毕竟人家也没提出来。 或许可以通过这次复州之战选出一批人提拔,战争从来都是最好的考验方式。 接下来的时间刘卓基本上还是在训练中度过。 因为有着系统的存在,对刘卓来说,最好玩的莫过就是每天看众人和自己的关系了。 虽然这些人不少,但是耐不住刘卓处处溜达啊。经过长时间闲逛,刘卓还真的发现了几个好苗子,也暗暗记下。 剧烈的训练复州青壮也让这些人对食物的消耗增加了不少,原本巨额的物资也在一点点的减少,刘卓对此也毫不在意,若是不够了那就去抢。 那成千上万斤的番薯,还有军用方便面、肉干,海量的咸鱼干,满满当当的摆放在仓库,这就是刘卓的底气。 …… 辽州这边,刘父通过几次传信,终于知道刘卓已经踏上了辽东大地。对此刘父也是颇为无奈,只能找来陈伯喝酒诉苦。 “你说,小卓为什么喜欢打打杀杀的呢?做个商人,一生吃喝不愁不好吗?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啊。难道我是真的老了吗?” “东家,卓少爷从小就不凡,那面相自带贵气,就不是一个小小的辽州可以容得下。且不说卓少爷自有天眷,卓少爷的功夫没有十来个人,可是拿不下的。这您是亲眼见识过的啊,东家。” “对对对。”中年刘富人激动的说。 “卓少爷那一身的软甲、皮甲、重甲,可都是顶级的锻造大师心血之作,结实着呢。也是卓少爷心善,少与人交手。东家,这些你可都是亲眼看到过的。” “卓少爷有自己的想法,说明他长大了。哪有雏鹰一直躲在父母的保护下成长的,不经历风吹雨打,雏鹰怎么茁壮成长。东家,您该放手了。”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去做的事,东家您的时代过去了,现在是卓少爷的时代。这么多年的经商,东家您还没看够吗?卓少爷不是有了子嗣,您的精力应该放在孙子的身上了。” “你说对,说的对,走,陪我去看看我的孙子。”刘父站起身,伸手拉着陈伯。 “东家,这样想就对了。” 刘宅的一处院落,几个女人坐在院内。 董映雪问道:“你发现没,最近几个月公公派了好几批人去青岛,那些返回的人没有带一封夫君给我写的信。你觉得怪不怪。” “是不是大哥最近有事忙,又或者大哥出海了,出了海那可就不好说了。”张嫣思考后回复。 “出海,有可能吧。但是我总感觉怪怪的,好像公公有事瞒着我。”董映雪疑惑道。 “雪姐姐想多了吧。”张嫣说道。 “但愿我真的想多了吧。这也快过年了,他这当爹的可一点也不称职,你给评评理。”董映雪拉着张嫣的手道。 “雪姐姐,你和大哥的私事,我怎么好插嘴呢?”张嫣一副乖巧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聊着。 …… 随着刘卓对于复州青壮的训练进一步加强,刘卓吩咐众人开始了战前的模拟。 复州城只有三个城门,刘卓将大量的兵力放在靠近平原一侧的城门,其余三道城墙,均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挖了多条沟渠。 刘卓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后金八旗主力吸引至平原地区,可以在平原地区硬碰硬较量。 如果后金八旗在平原的一侧久攻不下,有没有可能转而从其他兵力薄弱处下手呢?如何才能吸引后金在我们划定的区域接战呢? 西部是丘陵地带,不大可能从西侧进攻,但是也得安排人警示。那就让火炮营在其余两城墙上安置些火炮,后金若是从两侧进攻,直接火炮、燧发枪伺候。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不断针对制定好的方案进行完善。 甚至连各处城墙安排的人手都精确下来,这就有点类似后世的参谋部了。 刘卓对此兴奋不已,以参谋的形式提前制定、规划战法对在座的将领可谓影响深远啊。 春节快到了,这次过得春节过得可是较为特殊,毕竟还是在敌占区。 但刘卓也吩咐下去,春节该过过,该玩的玩。快临近除夕前,众人迎来了辽东地区的一次大雪。 大雪接连下了三天,可让众人高兴一番。 过春节的好处,就是可以凝聚城中一干人的士气与军心,这是什么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复州到盖州的距离大概有200多里,虽然缴获的战马匹有1000多匹,但就目前的局势来说,只能当做侦骑使用。 撒在南部的侦骑也收拢回来了。 终于在元月初五这天,刘卓留下两千的轻甲营与两千的复州青壮,带足补给,踏上前往盖州的路途。 辽东地区温度降低,冻雪天气还是给众人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冻雪覆盖导致众人前进的路况极差。 即便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众人还是坚持下来,终于在元月十三日晚抵达了盖州城下。 刘卓立即下令让一众工匠组装攻城云梯,攻城云梯的制作方式不难,刘卓在复州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辽东这边的城池,大多数都有瓮城,城高也在八、九米左右,让刘卓颇为厌烦。 当攻城云梯抵达盖州城墙下时,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大量的士兵。刘卓命令众将士持燧发枪站在云梯不远处进行火力压制,并让臂力惊人的将士往城墙上投掷手雷。 除此之外,火炮也是对准该处城墙狂轰不止。当城墙上方出现一片真空地带后,刘卓立即众人停止开火,随后急忙快步走向云梯,开始攀爬。 趁着盖州城墙上方短暂的空白,刘卓身负盾牌,腰间挂着一狼牙棒,抓着梯子,大步向城墙上爬去。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刘卓已经爬上城楼。 望着将军那矫若游龙般的身姿,身先士卒的气势,众人颇受鼓舞、士气大振,跟随着快速攀爬。 登上城墙的那一刻,左右两侧的城墙上已有大量的甲士冲向刘卓。刘卓对此也是毫不畏惧,左手握紧盾牌,右手提着狼牙棒,冲向离自己的最近的鞑子将士。 在刘卓冲向鞑子进行拼杀的时候,亲卫队、政训队部分将士也冲上了城头。城下的众人也纷纷提枪瞄准两侧的鞑子射击。 只见刘卓对着最近的的鞑子将领就是全力砸下,鞑子将领眼疾手快,双手紧握大刀横挡,却不曾想被刘卓的巨力震得往后退了数步。如若不是后边有人,鞑子就可能一棒子被砸坐在坐在地上。 鞑子将领望着刘卓那青面獠牙的面甲,脸上的恐惧之色难以掩饰。将眼前鞑子将领震退后,刘卓转而瞄向身侧的鞑子。 不曾想鞑子眼疾手快,提刀砍向刘卓,刘卓不慌不乱,抬起左手上的盾牌格挡。 刘卓当时在设计盔甲的时候,直接设计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甲,刘卓当时也没多想,就是想吓唬人。毕竟就算打架也讲究一个气势,打仗也是如此。 气势、士气对将士的战斗力提升可是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毕竟将领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对身后的士兵可是起到了带头的作用。 除此之外,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基本上都是士气、气势运用的效果。 人在绝境中的潜力还是非常大的,不在后面推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 前世的丈母娘就很好的扮演了这个角色。 当盾牌抵挡鞑子的大刀时,左臂立时传来一阵的痛感,刘卓也顾不得左手的痛处,右手狼牙棒抡在眼前的鞑子身上,鞑子随即吃痛倒在地上。 几息的功夫,两个披甲的鞑子已经被击退。刘卓身后的一干亲卫等见自家将军如此凶猛,立时士气大振,纷纷冲向前方的鞑子。 刘卓稍微甩动了下左臂,继续持盾冲击,偶尔还会全力劈向前方的鞑子,没有任何格挡之下鞑子直接毙命。 就在一众将士的冲锋中,城下众人的补刀下,一侧的城头的鞑子纷纷犹豫不前。刘卓见此,直接放弃眼前的鞑子,转而开始冲向后方的鞑子将士。 在这不停的交手中,刘卓也对自身武艺有了更深的了解。刘卓时而重重砸下,时而右手抡出,冲、截、拦、撩、带、挑、抡等一一实践。 不知过了多久,刘卓带领将士走下登城马道,在城中拼杀起来。冲杀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抗衡,即便有,也很快被众人一击击散。 城中喊杀声几乎从夜间持续至白夜。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刘卓从得知昨夜一战的收获,斩鞑子1000余,随之斩杀的汉军未统计。我军阵亡三十余人,十多人是重甲营,二十多人是轻甲营。 望着那冰冷的阵亡数字,刘卓的心也变得渐渐麻木了,比上次的人数少。此战不仅收获了一批粮草,还缴获了大量的战马等物资。这对于复州现今来说可谓是好消息。 大约中午时分,刘卓安排轻甲营将士及部分复州青壮运送粮草、物资、女真妇女前往复州。 昨晚突袭正是夜间最冷的时候,相当一部分的女真人都死在盖州城外。耀州与盖州相距也就一日的路程,可以试一试运气,实在不行就撤回来。 下定决心后,刘卓留下岗哨后,就安排众人休息,晚上再出发。刘卓已经很久没有看自己的属性了,没想到昨日的厮杀带来的效果是如此好。 本来还有小段距离才能突破三倍体质,但经过昨晚的厮杀磨砺,刘卓的体质已经达到普通人的三倍,寿命增长也增长一大截。 就算刘卓连续两日两夜不睡,身体依然可以撑得住。很难想象一个身高一米七八左右,体重接近九十公斤的男子拥有近乎普通人三倍的力量。 躺在简易木床上,刘卓没多会就沉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刘卓感到一丝丝凉意,才起身询问亲卫,大概什么时辰了。 知道是酉时后,刘卓命令叫醒众人,往耀州方向行军。 耀州城的防守并不比盖州城严密多少,在经过一夜厮杀后,耀州城破。 杀掉城内部分女真人后,刘卓带人搜刮了城内的粮食、物资、财宝,而后方才离去。 近期的几次作战行为,刘卓都有意无意的放走了部分女真鞑子,也好有人给努尔哈赤传信。 第46章 炮轰东京城 就在刘卓热火朝天的将各种物资运往复州时,在辽阳城的努尔哈赤也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对广宁的作战。 天启二年正月十八日,后金努尔哈赤亲自率领六万大军进军广宁,号称十三万。 正月二十日,后金抵达辽河,并未发现有人防御(明军听到后金来攻跑了),后金见此直接过河直逼广宁城外的西平堡。 明军辽东巡抚王化贞收到消息后,派孙德功、祖大寿支援,辽东经略熊廷弼也派刘渠前往赴援。 正月二十二,明军在平阳桥遭遇后金军,刚刚交锋,孙得功和参将鲍承先等领头逃跑。 随后,大量的明军将士战死。刘渠、祁秉忠在沙岭战死,祖大寿逃往觉华岛,副总兵罗一贯、参将黑云鹤、游击李茂春、张明先等在西平战死。 巡抚王化贞与经略熊廷弼见兵败后,带着百姓逃入关内。努尔哈赤最终也在孙德功等人的帮助下的占领了广宁城。 几日后。 努尔哈赤终于收到了,盖州、耀州被攻克,复州被明军收复的消息。 广宁城一处宽阔的厅堂内,身穿黄色棉甲的努尔哈赤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中的信件愤怒道:“阿敏,这就是你给我说的解决了毛文龙?你好好睁眼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努尔哈赤刚说完,随手将信件扔在地上。阿敏捡起地上的信件,大致翻看一遍。 随后,其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对努尔哈赤说:“大汗,当时我确实将毛文龙身边的人马几乎都斩杀了。有没有可能是明廷派的人,毛文龙可没有火炮,明廷还是有不少火炮的。” 莽古尔泰也开口道:“父汗,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是毛文龙,这才过去几个月,毛文龙不可能聚拢那么多的兵马。” “先让复州那帮南蛮蹦跶几天。将广宁周边城堡拿下,收拢物资后,再去复州收拾那帮明军。”努尔哈赤一锤定音。 …… 没过几日后,后金努尔哈赤又收到了传来的信件。 “没想到,这帮明军竟然跑到新都城捣乱。传令下去,班师回京。”努尔哈赤怒火中烧的下达军令。 复州城。 元月二十三日,刘卓带领着搜刮的物资,返回了复州城。将城内一概琐事安排后,刘卓召来诸将领,开始准备袭扰辽阳。 用刘卓的话来说,前段时间没有足够的马匹来保持高效的移动速度。 现在有了机会,就要去试一试。 刘卓抬头注视着众将,询问有谁愿意主动带队的,这次出乎了刘卓的意料,一个个的将领表示愿意前去。刘卓从中选出了骑射娴熟的吉达与蔡壮。 经过一天的物资准备,刘卓带着一众的将士骑马向北方重城辽阳而去。 现在趁努尔哈赤发动广宁之战炮轰辽阳,绝对会给努尔哈赤一个惊喜。 先前放弃是因为后金八旗兵马匹多,各城堡之间八旗兵可以快速的支援。 如果用步兵来袭扰,大概率会被骑兵追上,进而被吃下。 通过盖州、耀州之战凑齐了奇袭所用战马,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从复州至辽阳大概有500多里,也幸好辽东半岛的沿海地带都是平原,利于骑兵的快速奔袭。 马的消化能力很弱,不像牛一样会反刍,所以得一日多餐。马无夜草不肥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此外,为了保持马的体力,还得需要其他一些豆类等饲料。 在古代,百姓喂养马实在是不如牛、驴等其他动物来的方便实用。毕竟,马只能做个代步工具。 此外,马的肉也不好吃,拉出的粪便也是酸性,也不能施肥。除了当个马车拉人就别无他用了。 有钱可以养马,毕竟钱多不在乎,出门有个代步工具长脸面。 那战马一日能跑多呢?这就跟马的步法有关,骑兵训练中一般分四种步法:慢步、快步、跑步、袭步。 慢步就是马跟人走路,正常走路的步伐。快步则就比慢步快的多了,基本上会快上两、三倍。 跑步、袭步的速度依次递进。但是,因为战马种类的不同,有时候战马的快步甚至比跑步还要快些。 战马进入袭步的步伐,有时候一秒钟的奔袭可以接近二十米左右。 但马是动物,只要是动物就会有体力和耐力,会疲劳。一般来说,如果不过度消耗马力,一匹马一日行进百余里左右(基本上就是50公里),就得休息了。 刘卓也是通过不断的学习,与其他人的交谈才知道的。 经过不到两日的快马奔袭,刘卓等人终于来到了辽阳城附近。望着那破旧的城墙,刘卓想了想还是去未来的东京城看看吧,然后在向导的带领下前往努尔哈赤兴建的新都城。 说起辽阳东京城,就不得不提起努尔哈赤的几次迁都了(前面几个都城名气不大:费阿拉、赫图阿拉、界凡、萨尔浒城)。 天启元年,努尔哈赤提议从萨尔浒城迁都辽阳,其手下的一众贝勒都不同意,原因是辽阳城太破旧了。 但最终,努尔哈赤说服了一众大臣贝勒,并在辽阳城东太子河东岸附近营建东京城。这座城修建的还挺快,大约在天启二年的三四月份建成。 天启五年,努尔哈赤又开始忽悠手下的大臣贝勒主张迁都沈阳,说沈阳这个地太好了,虽然冬天极为寒冷,可是交通便利啊,四通八达。往西可以攻打大明;往北可以讨伐蒙古;往南征讨朝鲜。 最终,后金还是迁都沈阳了。 夜幕悄然降临,刘卓没有立马开始炮轰,只是静静的等待,因为这时候的人们睡觉还是太晚了。刘卓等人只能在寒冷的星空下耐心等待至子时三刻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甚至有不少的人腿都出现冻伤了。对此,刘卓也没办法,只能让众人轻微活动活动。 刘卓暗暗骂着努尔哈赤这个王八蛋,闲的没事干,修建一个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城。这帮子后金鞑子没一点见识,这也能称之为“东京城”。 望着一个个将士冻得说不出话来,刘卓无奈只得吩咐火器营的将士将已经拉出来的火炮对准东京城。 然后将火药、铁砂、铁球依次放进炮管,待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刘卓命人将一众马匹的耳朵用粗布塞住,并驱赶至远处。 随着一切的琐碎工作准备完毕,刘卓一声令下,两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整个东京城上空。 然后就是火器营士兵迅速擦拭炮管内的残留物,也幸好温度低,炮管也不算太热,好清理。在将携带的铁球全部打完后,刘卓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一众将士返回。 多亏努尔哈赤在广宁城逗留了近十日,否则,说不定刘卓一行就与努尔哈赤碰个正着了。 在刘卓一行高兴返回复州的时候,辽阳城的一众大臣、贝勒望着炮轰后的新都不知所措。 除了五大臣中的扈尔汉、何和礼、安费扬古脸色稍微正常一些,其他的贝勒大臣,尤其是汉人官员脸上各个面如土色。 主持修建新都的官员更是脸色铁青,这被轰的都成了筛子,这还怎么修? 努尔哈赤对这座新都城可是寄予了厚望,否则也不会当初力劝众贝勒大臣啥的迁都。旁边的辽阳城破破旧旧的,各大贝勒对此也是非常嫌弃。 炮轰新都,打的不仅仅是后金国的脸,更是让努尔哈赤颜面扫地,威望大损。 努尔哈赤见到这场景绝对勃然大怒。 近些年,随着努尔哈赤年龄越来越大,脑子也不好使,开始糊涂起来,侮辱谩骂都是轻的。 与中间的那三个老头没法比啊,人家是后金国立国之初的五大臣啊。 越想越害怕,我还不如趁着努尔哈赤没回来逃到复州那边。想到这,这个汉臣开始小心翼翼的的四处张望着。 后金八旗的的制度很简单,立国之初,封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为和硕贝勒,并称四大贝勒。任命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礼、扈尔汉、安费扬古为五大臣,同听国政。 截至天启二年,也就只剩下三人活着,其余两人都病死了。 八旗各旗努尔哈赤执掌正黄、镶黄旗,代善执掌正红旗,岳讬与硕托执掌镶红旗。 阿敏执掌镶蓝旗,莽古尔泰执掌正蓝旗,皇太极执掌正白旗,杜度执掌镶白旗。 努尔哈赤掌权时期,其基本上长年将儿子、侄子、孙子带在身边打仗。 投降的汉人则是另一套官员体制,但是后期努尔哈赤对汉官汉民进行屠杀,引起了严重的民族和社会矛盾,给后继者皇太极留下了很多的麻烦。 三日后,刘卓等人返回了复州城。尽管一些马匹出现损伤,但是依旧还有着近千余的战马完好。 刘卓下令一行将士休养,过几日再行训示。 辽阳城新都外。 努尔哈赤望着那满目疮痍的东京城,立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道:“把当夜值守的,拉出去全砍了。” “你们都有什么想法、意见,都说说。” “父汗,复州那帮明军如此做,就是为了激怒我们。我们直接大军压境,不给那帮明军任何的机会,直接将其碾成齑粉。”莽古尔泰一脸认真但又不屑道。 “从复州那帮明军攻打盖州、耀州的情况来看,明军人数不会超过万人。否则,他们也不会就只派那么点人来骚扰了。旅顺、金州那边没有被攻克的消息也可以印证。” “儿臣觉得不用大军全部压上,两三万人足以应对复州的明军,我们唯一需要注意的不过是对方的火炮。” 此时的皇太极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先后经历了舒尔哈赤、褚英之死的他,已经变得极为成熟内敛,刚毅果断。 在军报传到营中后,皇太极就命人搜集了复州方向的所有战报。因此,其分析的头头是道。 “大汗,那帮人只敢打盖州、耀州那种小城,连辽阳城都不敢动,就只是放了几炮。他们如此做,分明就是想惹怒我们。说不定,我们大军还没有到,就逃之夭夭了。”阿敏笑言道。 “父汗,复州城虽小,但是纵观近日的情报,复州城的明军绝对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没有任何破绽。” “从各处传来的战报,复州的明军在十一月左右就已经攻克复州,但随后其并未向北攻打盖州、耀州,反而直接劫掠、扫荡金州、旅顺等城堡。” “那帮明军好似知道我们会发起广宁之战,趁我们全力应付广宁时一线的明军,连破盖、耀二城,夜袭新都。如此看来,我们内部是多半是出现了问题。” “我觉得眼下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复州明军,那帮明军和我们以往遇到的明军绝对不是同一批人。我敢断言,复州明军现在一定在等着我们的到来。”一旁的代善缓缓出列分析。 “汗祖父,这批明军好像是突然凭空之间出现的。我怀疑他们是从海上乘船过来的。如果不尽快出击,等海上解冻,估计那帮明军就乘船跑了。”镶红旗旗主岳讬说道。 “你们分析的都不错,代善、岳讬,你们两父子分析的可谓是入木三分啊。”努尔哈赤脸色稍微缓和,笑着说道。 两侧的扈尔汉、何和礼、安费扬古也都是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五日后,兵进复州。我要砍下他们狗头。”努尔哈赤发出军令。 第47章 战前的复州城 经过一日的休息,刘卓一身的疲惫尽去。 吩咐亲兵唤来一众将官,刘卓方才开始训话:“前几日,我们袭扰了后金的辽阳新都城。努尔哈赤无论如何丢不起这脸,必定会派兵过来。至于派出多少的兵马,派谁来,就看天意了。” “后金来多少鞑子,我们就杀多少。我就不信后金的精锐能有多强。”吉达一脸不屑的说着。 “袭扰东京城本就是为了吸引后金带兵前来,努尔哈赤想得扒了我们的皮,就得看他有多大本事了。” “如今,临近二月,海上冰冻期也快到了,努尔哈赤绝对会在海上解冻之前到来。”吴俊一脸郑重的说。 “吴俊说的有理,大军现在也可以开始全力备战了。”徐长庚说道。 “兵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 “与后金鞑子交战,我们不仅要以堂堂正正之兵交战,还需辅以各路奇兵。此战不胜则死。”刘卓对诸将开口道。 “不胜则死,不胜则死,不胜则死。”众将一个个高呼呐喊,振奋人心。 “既然诸位士气如此高昂,下面我就开始下达军令。”刘卓严肃说道。 “诸将听令,但凡此役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诸将听令,凡重甲营、轻甲营将士阵亡者,皆赏军属房屋一处,奖银五十两,妻儿家小皆有商行照料!” “诸将听令,凡有临阵不前、畏而不战、扰乱军心者,斩!” “诸将凡有斩敌首级者,赏银二两;斩敌两人,赏银四两,以此类推。但凡有斩敌五人者,入亲卫队或政训队。” “诸将听令,于城墙上斩敌首级者,可离战场休整。” “诸将听令,从今日起,炊灶烟火不停、物资敞开各军。无令不得饮酒。” “政训队听令,严格巡查各处,凡有违抗军令者,不必禀告,直接斩首。” “政训队听令,严巡各处,但凡有弄虚作假者,取消一切城内待遇,驱逐城外。” “复州青壮,如有能斩杀敌首级者,可不经考核入轻甲营。” “吴俊,从明日起,你率千余轻甲骑兵带上十日的干粮,在复州城方圆百里外隐匿行藏。” “诸位可有其他疑问。”刘卓询问道。 “没有。”诸将异口同声喊道。 “此战,胜则扬名天下,败则死得其所。望诸将抱必死之志,行必成之事。”说完,刘卓深深鞠了一躬。 诸将退走以后,在大厅外待了许久的云儿进来了。 望着那瘦弱不堪的丫鬟,刘卓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便开口道:“你怎么过来这边了,复州城现在可是战时。长生岛那边不是有一些人手安顿吗?你怎么独自一人来了?” “我听长生岛那边的人说,那些鞑子一个个都残暴凶狠。我有点害怕,担心公子。”云儿轻声说着,言语中有着一丝慌乱。 “怕也没用。我就是好奇,怎么每次我出去,你老是跟着?”刘卓言语有些调侃。 “小姐说,公子不仅有钱,样貌也是极好,怕公子在外面招蜂引蝶、拈花惹草。所以就让我过来盯着,另外就是……”云儿说着说着就吞吞吐吐起来。 看着小姑娘一脸害羞的样子,刘卓转移话题:“你家里还有人吗?哪的人?” “小时候,家里闹了灾荒,就只剩我一个,后来被卖到董府,就在小姐身边了。至于是哪的人,我也不知道。” “我一会给你拿一套衣服,你这个样子出现在城里,多少有些不合适。”刘卓对其说完,便出门去了。 不一会刘卓就取来一套略微偏大的军服,让其穿上。然后,开始在城内各处巡查起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刘卓开始向城墙方向走去。 复州城始建于辽代,用夯土所筑,明永乐年间才将土城改为石城。 复州城有三座城门,城高八米多,城墙长约三公里左右,有上百个垛口。 各段处的城墙基本都在700多米。城墙底下宽6米多,顶层3米。可谓是座坚城(宁远卫城大都依照复州城图纸建设)。 刘卓走到城墙角下后,便沿着登城马道一步一步走上城墙。古人确实很聪明,城墙建设的每处设施都有着它独特的作用。 瓮城、垛口、城墙脚下的直道、登城马道等,各方面无一不体现着智慧。 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刘卓就将整个城墙巡查完毕。城墙各处的将士一个个士气也都高昂,物资供应也是充足。 看了众将士的面貌,刘卓心中也多了几分的底气。 宁远之战,袁崇焕就只靠着着一万多人,通过红夷大炮,最终杀敌近两万,取得宁远大捷。 我有复州坚城,还有十数门红夷炮、近万训练有素的将士、各种底牌,没理由打不过后金八旗兵。 这样的布置,倘若真的输了,那便是死了也活该,刘卓心中暗暗想着。 “李老二,您可是公子身边的红人,怎么发配到这守城墙了。”一旁认识李二的将士调侃。 “闭上你的臭嘴吧,我叫李有为,再叫我李二,我跟你急。” “好好好,不叫你李二了,不叫了。”一旁的将士笑着道。 “张义,你是想和我打一架?”李二目不转睛的望着张义认真道。 “李老二,老子早看你不爽了,不就是多学了门科目。一天天的叽叽喳喳,小人得志的样子。” “就你废话多,若不是来了辽东,老子早挑战你了。想和我打,两个你都不够我揍的。”张义一脸的嚣张与不屑。 “今天我要是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跟你姓。” “来来来,怕你,老子就不是爹妈养的。” 两人的吵架,引起了周围的士兵注意,纷纷朝两人所处地方望去。 不一会,两人身边就聚起大量围观将士。 此时,楼下的吉达正好巡查路过,望着城墙上的叫喊声,吉达迅速往城墙上走去。当吉达赶到城墙上,两人已经正式开始比斗了。 只见吉达拉开围绕的士兵,怒气冲冲的站在两人中间。厉声呵斥:“你们两个王八蛋,将军刚下了军令,你们两个就不经允许,两相私斗。” “你们两个是要让将军动用军法宰了你们吗?刚刚传下的军令,扭头就忘了,你们两个就这么的无视将军的军令?” “平常没见你们这么喜欢打架,来,来,来,我带你们找将军打一架。” 两人呆呆的望着吉达一句也不敢言语。 与将军打架,你就是被打的一个,全军没有一个人武力可与之比拟的。 论武艺、力气、弓箭、骑马、兵略等,将军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走吧,站那干嘛,跟我去找将军请罚。” …… 复州青壮各营队长所在处,望着一干人,刘卓笑着说:“你们之中,有人比我年长,也有人见识的比我多。但是,论打仗、个人武力,你们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知。”一众队长大眼瞪小眼,带着疑惑的口吻回道。 “你们没了守家护国的胆气,没了与敌厮杀的血性,没了我泱泱大国、华夏后裔的尊严。”刘卓郑重道,接着诉说。 “诸位可知盛唐?盛唐时期,一文官尚可灭一国。而今,辽东军民百万人之多,却不敌那穷山恶水的鞑子。这是为何?” “希望诸位记住了,尊严永远只在我们的剑锋之上。” …… 当刘卓刚从制作食材的院子走出来,就碰到了吉达一行人。吉达将两人的行为一一叙述。 “将军,鞑子就要来了,战前军法,恐对士气有影响。” “哎,我今天心情好,你们去复州青壮营吧,表现好的话,战后免死。”刘卓面无表情的说道。 “愣着干什么,去复州营报到。”刘卓厉声提醒。 处理了一众事务后,刘卓命人找来邱泰。 “你和工匠测算的各种数据准确吗?我总感觉心中不是很踏实。”刘卓眉头微皱。 “将军,我们是专门实验过的,你不是也亲自现场观看。” “在方圆二里的范围内安置,那是最佳的选择。”邱泰望着刘卓自信的说。 “是我多虑了。邱师傅放心,战后只要我还活着,邱师傅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刘卓承诺道。 “那邱某就在此先行谢过将军了。”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无论是城墙上的将士,还是城下演练的众士兵,每个人脸上也都带着异常的凝重。 天启二年二月的某日,努尔哈赤率领四万大军抵达复州城下。 望着城外那黑压压的士兵,一众将士心中也都升起一丝丝的惧怕。没办法,众将领也只能一一走上城墙振奋士气。 刘卓望着驻扎在城外一公里左右的努尔哈赤大营,心中的激动之色难以言表。 毕竟,如若此次能将城下的鞑子全歼,那后金的实力绝对大损。虽不至于一蹶不振,也会元气大伤,努尔哈赤本人说不定也得一病不起。 城外,努尔哈赤大营。 努尔哈赤带着一众的贝勒大臣,将复州城四周巡查了一遍。然后返回大营。 回到大营后,努尔哈赤正坐上方,眼睛扫过一众贝勒、大臣,开口道:“明军在城墙的三面都挖多条的深沟,以此来让我们放弃从其他三个方向攻城。你们说这帮明军有什么企图?” 第48章 攻城 “父汗,暂时看不出来这帮明军的意图,或许是对方兵力太少,不能集中防御。也或者对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这帮明军真的是很不一般。” “我们此战最需要把握的一点,就是速战速决。如果拖延持久,明军可能会有海上的援军,届时恐怕就得两线作战了。他们集中力量防御,说不定就是在固守待援。”老成持重的代善缓缓说道。 一身金色盔甲的努尔哈赤两眼放光,饶有兴趣的望着代善道:“你说的不错,的确不能旷日持久。” “汗祖父,明日,要不让那些汉军营的将士集中全部兵力正面试探一番。也好查探一番对方的兵力配置,看哪段城墙防御薄弱。” “如果正面确实强攻不下或者明军防御滴水不漏,再转攻其他城门也不迟。”镶红旗旗主岳讬建议。 努尔哈赤听完岳讬的意见,点了点头。转头望向阿敏和莽古尔泰,开口道:“你们两个呢?” “大汗,儿臣愿为先锋,亲率镶蓝旗精锐正面攻城。区区弹丸之地,必能一举攻克复州城。如若儿臣不能拿下正面城墙,甘受任何惩处。”阿敏迫不及待的请战道。 “父汗,复州城这帮明军只敢夜间偷偷袭扰新都,这明显看出对方士兵人数不多,我觉得可以集中全部主力轮流攻城。”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说道。 离努尔哈赤不远处的皇太极也开口:“父汗,儿臣赞成二哥与岳讬的意见。” 距离努尔哈赤较远的阿巴泰、杜度也开口:“大汗,臣等也愿为先锋。” ……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 城内的将士轮番吃过早饭后,纷纷前往各自的预定位置。城外的军营也是烟火不断。 随着鼓声、号角的响起,城下一群一群的士兵推着十余架攻城云梯,一步一步的靠近城墙。 刘卓望着十余座大型的攻城云梯,若有所思。 忽然,有亲卫来报其他两段城墙也有数量不一的云梯。 刘卓直接令徐长庚、王北风各调重甲营百人前去支援,虽然几处城墙有多条深沟,刘卓还是派然兵前往。 后金的主攻方向还是正面一侧,不能用力过猛,不然就不好打了。 攻城云梯越来越近,终于有一部分鞑子与汉军随着云梯的推进,而进入了燧发枪的射击范围。 然后,城墙上的轻甲营将士一一瞄准底下的鞑子与汉军扣动扳机。后金一牛录额真见身侧士兵不停的倒下,随即抽出弓箭,对准垛口处的明军射出一箭。 让这位鞑子惊讶的是,想象中的一箭并未射穿明军将士的头颅。就在其愣神的刹那,几支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各处不断上演着令鞑子将领、士兵惊愕的一幕。 由此,鞑子士兵不敢随意的冒头了,只希望云梯可以快速推进,进而爬上城墙。 随着云梯的推进,一部分胆大的鞑子拉弓射向露头的轻甲营士兵,城墙上的士兵也出现了折损。 古代历来第一个、第一批攻上城头的士兵基本上都是死亡,先登也是由此而来。 但是,鞑子也由此通过云梯可以源源不断的攻上城墙。刘卓望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将士,也是无奈。后金鞑子的弓箭确实厉害,早知道就多备一些重甲了。 世间难买早知道,刘卓此时也只能静静等待后金鞑子攻上来。 当云梯搭上城墙,一个个士兵不要命的一般往上爬。见此情景,刘卓下令轻甲营退后,政训队将士各处支援。这鞑子一个个的不要命程度,确实难缠。 刘卓反而满脸的期待之色。身上的一套精致板甲与软甲,自己可是很少穿。 望着云梯上冒头的鞑子,刘卓快步走上前去,不等身边的重甲将士反应,手持狼牙棒抡向鞑子的那颗戴着红色头盔的头颅。鞑子遭受重击从云梯上摔下,生死不知。 望着那摔下的红甲兵,刘卓突然想起来,后金还有一种兵种,白甲兵。 后金的八旗军,有厮卒、厮役、无甲兵、步兵、行营兵、甲兵、护军、摆牙喇等。 其中最为精锐的就是从各个牛录抽出的红甲兵、白甲兵。其中以白甲最为强悍,称“巴牙喇”、“摆牙喇”,“巴牙喇兵”。 白甲兵在后金女真部落比较稀少,每个都差不多是千里挑一,几乎每人都相当于前世的特种兵。 巴牙喇多穿三层甲,内有锁子甲,中有绵甲,外有铁甲,防御力惊人。 巴牙喇也可以熟练使用各种兵器,有的还会火器。 鳌拜就是白甲兵出身,曾经亲自率领五个白甲兵攻取一个山头。六人冲上山顶,与明军大战,全歼守军二百四十余名,己方竟然无一伤亡。 明末清初之际,史料未曾记载过白甲兵有被杀死。尤其是,白甲兵的数量还不固定,至少应该有千余人。 刘卓立时喊来身旁的亲卫吩咐到:“传令下去,如遇白甲兵,人少就避开;人多就群殴,所有武器均可使用。” 军中千里挑一的巨力、勇武将士,算上亲卫、政训队也就百来人,这还是刘卓加强训练的结果,能不能与白甲兵掰掰腕子还是两说。 自己虽是万里挑一,对上白甲兵基本没问题,就算与以后的满清巴图鲁鳌拜(据说其身高八尺,力大无穷、武功高强)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但是,自己就一个人对付不了多处出击的白甲兵。 就目前来看,后金的白甲兵要是一起攻城,对于现在军队来说可能是个灾难。 百密一疏,把这个给忘记了。 但是,想想对方又不太可能全部压上。毕竟是精锐部队,怎么也得压轴,或者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再上。 突然,刘卓猛的一下回过神,甩了甩脑袋。 随后其心中暗暗道,管他白甲红甲。来到我这,手雷、燧发枪的招呼下,就只能是一具尸体。 刘卓随即又开始盯着战场各处。 趁着各处依旧游刃有余,刘卓在亲卫的帮助下,卸下了重达几十斤的重型板甲,转而换上了轻便灵巧的皮甲。 皮甲的防御力可不低。前世专门有人测试,就算双手持丹麦斧劈,也得找合适的角度,即在直角下攻击可以破防。 若是角度不好则很难将皮革割裂,而伐木斧即便是在直角下也很难造成这种效果。且,测试的皮革尚未经过硬质化处理。 穿戴重甲实在太费体力,不利于在这几百米的城头支援。况且鞑子冲上了城墙也是贴身肉搏,正好可以发挥自己速度快,力量大的优势。 随着不断有鞑子、汉军攻上城头,站在战场外观望的一众贝勒大臣等脸色也是个个激动异常。 身材矮小而、眼神锐利的努尔哈赤兴奋的在侍从的帮助下脱掉了华丽的盔甲,接着不屑道:“城头的明军一点守城经验都不懂,大炮竟然不放在城头。” “短短几炷香的功夫,就让我八旗勇士攻上了城头。果然还是太高估这些明军了。在辽东这区域,我八旗将士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说完,便哈哈哈大笑,身旁的众大臣贝勒也是应声附和。 唯有代善、皇太极等几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异样。 复州城墙上打斗、厮杀不断进行着。尽管后金鞑子登上了城头,但是都一一被城头的将士压制了。 这个其实也得益于复州的城墙不够长,毕竟七八百米的,站上个八百左右的将士也就足够应付了。而且,后金云梯也就十几座,重点防守地段也就那几个。 所以,刘卓在正面的主攻方向,也才安排了不到五六百左右的重甲将士与部分轻甲兵。 在城头不断的感受着鞑子的攻城节奏,刘卓发现这些鞑子的战力也没有预料之中的那么强,可能也只是试探,真正的精锐没上。 大约半个时辰后,鞑子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城下,努尔哈赤两侧站着众多的将领。一旁的代善直接大步走出,向努尔哈赤进言:“父汗,这帮明军明显是想将攻城的节奏,控制在城墙上,这极不利于我各旗勇士的实力的发挥。” “不能再这样让明军这样蚕食下去,我认为现在应该出动各旗精锐一鼓作气拿下城头。尽管我们没有见过对方这乱七八糟的战法,但对方也不会料想到我们的精锐有多强。” 努尔哈赤一侧,镶红旗旗主岳讬走出人群道:“汗祖父,我赞同阿玛的想法,我愿亲率镶红旗精锐攻城。” “大汗,我请命亲率镶蓝旗精锐攻城。”镶蓝旗旗主阿敏也出列请战。 …… 望着一个个都主动请缨贝勒大臣,努尔哈赤思索片刻后开口道:“阿敏、岳讬,你二人各带旗下精锐(红巴牙喇、白巴牙喇)攻城。” “谢大汗。”阿敏跪地磕头。 “谢汗祖父。”岳讬也跟随阿敏磕头。 二人简单训话后,就带着各自手下的精锐红甲、白甲在楯车的掩护下疾步向云梯方向走去。 城墙上的刘卓望着城下楯车后一个个的红甲兵、白甲兵,立时紧张起来。 随即安排亲卫传令,轻甲退后相机射击,城内等待的重甲将士在登城马道待命。 众军群殴登城的红、白甲。 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下达后,刘卓还是不放心,转而下令让一众亲卫去各处支援,身边只留下了重甲亲卫李寒阳。 第49章 阿敏被擒 城下的楯车在一众鞑子的推动下,很快就逼近了城墙下的云梯。看着城墙的下方上百的白甲与红甲兵,刘卓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不知是城下大量鞑子给刘卓带来的紧张,还是那一个个类似经验包一般的人形怪给刘卓带来的兴奋,刘卓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迫切希望这些鞑子快速冲上城墙。 城墙下方的红、白甲鞑子明显比先前的一批鞑子行动更为迅捷,即便是穿上了三层甲(内为锁子甲,中有绵甲,外有铁甲),对其行进的速度依然影响不是很大。 对战这种重装步兵,传统的枪矛刀剑等兵器对重甲基本上造成不了什么有效的杀伤,锏、棍棒、锤、铁鞭、骨朵、页锤等钝兵器才能对其造成有效的杀伤。 这种打击类的兵器应用最多的朝代,基本上就是在唐宋时期。毕竟唐朝多重装步、具装骑兵,宋代就是步人甲。 此外,这类武器的运用对士兵身体素质、臂力有更高的要求,能熟练运用的更是少之又少。 毕竟,单单一个身体素质就足以刷掉一大批人了,古代好多百姓吃都吃不饱,又怎么能吃的好。 更不用说还得学武,学武也是需要耗费大量钱粮。 刘卓从小就学武,身边也有一批跟着刘卓长大的护卫,就算如此也才培养出不到二十人熟练使用钝兵器。 白甲兵与城墙上的重甲营士兵之间说有差距,也不知道差在哪了。就看哪一方的钝兵器最先敲击在甲胄之上了。 只要钝兵器击打在盔甲上,根据力量大小就能造成人体轻度不一的骨折,严重的当场死亡都是可能的。 复州之战,明军最为显着的优势,就是刘卓对于鞑子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可以及时有效的布置对应的措施。 云梯上爬着的鞑子越来越近,刘卓也没有趁机上前补刀,毕竟太过靠前的话,就被一箭射穿了。 在刘卓没有发起进攻时候,周围的重甲将士已经纷纷持长枪、大刀攻击在白甲兵上,但是,这些轻武器对白甲兵造成的伤害实在是有限。 只见白甲鞑子左手紧紧抓住云梯,右手抓住云梯一边的城墙,在一众重甲将士的攻击下爬上了城头。身后的鞑子见状,纷纷加快了步伐。 突然,刘卓感觉自己好像托大了,连重甲也不穿。 一旁的李寒阳见自家公子处于尴尬境地,直接快步上前,趁白甲鞑子右手挥出刀,一棒子抡在了鞑子的右臂。鞑子左臂吃了一击,其立时整个动作就慢下来了。 望着那受伤的白甲,不待其反应,刘卓一个箭步直接一棒子又砸在鞑子受伤的左臂。 接着就是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音响的周围百米几乎都可以听的到。 “该死的明狗,你找死!”白甲鞑子恶狠狠的骂着刘卓。 从来没有人能给自己造成如此的伤害,白甲鞑子随即感觉自己的尊严与荣誉受到了践踏与侮辱。 随即白甲鞑子也不顾不得左臂的疼痛,左手持盾猛的向刘卓撞去,欲将刘卓撞下城池。 刘卓趁机补刀后,便迅速抽回棒子,往后退去。 不曾想这个鞑子竟然发怒,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非要将刘卓置于死地的样子。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就被白甲鞑子的这发怒一击给撞下城墙。但是刘卓身体各项机能都处于巅峰状态,只是没有着重甲而已。 望着冲撞过来的白甲鞑子,刘卓不断快速退后,当左腿碰到墙壁的刹那,一个翻滚将白甲鞑子甩在身后。 李寒阳见此情景疾步上前,猛地一推,双手抓起白甲鞑子的小腿抬起,将其丢下了城墙。 望着掉下去的鞑子,刘卓也丝毫不敢托大了。 战场上还是好好顾好自己吧,趁着城头有李寒阳在,刘卓乖乖穿上一身的重甲。 望着两侧的战场,有了政训队与亲卫的支持,其余各处基本上问题不大。 这些白甲也就是依仗着防御力无敌,以为城头还是以前的明军。殊不知复州城里也有一批防御无敌的甲士,部分士兵还装备了克制重甲兵的钝器。 城墙下的阿敏,见攻上墙头的白甲鞑子无法向两侧突击,夺过身旁亲卫的盾牌,快步向云梯走去。 只见其一手抓住云梯,另一持盾的左手向上抓去,手脚并用,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爬上云梯的顶端。 然后,大喝一声,不顾身前的兵器一个翻身跳上城墙。 此刻,刘卓这边的城墙处已经有一红一白两甲士,与阿敏这个旗主,共计三个鞑子。刘卓顾不得其他,喊上李寒阳对上三人。 说起来,也幸好白甲鞑子都比较狂,以为复州明军与以前的明军差不多,没有带上太多的钝兵器。 这白甲鞑子,战斗力确实很强,每个都经历不知多少的战斗,战场经验远超重甲营与轻甲营。 第二个登上来城头的白甲兵,自上来后就紧紧靠着城墙,尽量减少挥刀,牢牢的钉在城头,等待后援。 面对城头的三人,刘卓只是紧紧盯着,不敢轻易出击,毕竟一个漏洞,那就可能在一众将士前出丑了。 望着前方的几人,刘卓感觉这个中年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与领导气质,职位应该不低。 这三人之中,红甲兵战力也不低,但是危险程度低,远没有那个中年人与白甲危险程度高。李寒阳常年练武,手上的力气也不小,武艺更是不差,对上白甲应该没问题。 我若先行试探,李寒阳也定会策应。要是连对面的中年人也收拾不了,真的白瞎了这傲视群雄的三倍身体素质,高估了这破系统。 只见刘卓将左手上的盾牌往前方稍倾,右手紧握狼牙棒。突然一声大喝,刘卓拎起棒子向中年鞑子劈去。 阿敏先是被这突如其来叫声吓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这小子不厚道。竟然还玩起心思来,简直小瞧了自己十多年的身经百战。随即左手握紧盾牌进行格挡,岂料左手竟被震得生疼。 在刘卓劈向阿敏的时候,白甲鞑子也趁势攻向刘卓,不曾想被身旁的亲卫李寒阳挡下。 阿敏望着这个令自己大吃一惊的将领,带着几分欣赏的语气抛出橄榄枝道:“小子,你力气不小,心思也不少,跟着我混吧?” “跟着你,你能给我什么?”刘卓反问道。 “高官、美女、权力,应有尽有。小子,我可是很少对人抛出橄榄枝的。”阿敏随口道。 “我听说努尔哈赤很喜欢屠杀汉人,我可不想去了就被宰。我最近可是宰了不少的鞑子,就算我愿意去,你们的那只老奴狗也不一定会答应。”刘卓面带嘲讽道。 “给脸不要脸,随我拿下这小子,我要把他的头割下来当球踢。”阿敏厉声说道。 三人随即不再防守,挥刀全力攻向刘卓,刘卓也不再留手,紧握手中的狼牙棒全力抡出,将三人的攻击全部挡下。 也幸好狼牙棒的力道被三人的兵器减缓几分,不然在这个狭小的环境中可能就误伤自己人了。 三人被刘卓的狼牙棒打退后,个个脸色都变的异常凝重,阿敏更是不解,这小子的力量怎么强了那么多。 眨眼功夫,阿敏便明白了,这小子隐藏实力,随即开口道:“这小子刚刚隐藏了实力,你二人万不可有轻视的心思。否则,今日怕是就折在这了。” 两名鞑子纷纷回应表示收到了。 经过两轮的交锋,刘卓终于摸清对方攻击力道与一丝破绽。随即大喝:“李寒阳,随我一起拿下那中年鞑子。” 刘卓丢掉左臂的盾牌,也不再防御了,双手紧紧握着狼牙棒,右脚踏出一步,全力朝着中间的中年鞑子,狠狠砸下。 望着那向自己砸来的棒子,阿敏心中大骇,来不及叫出声,只能双手并用来格挡。 不曾想还是小瞧了那青年,右手的刀直接震落,因为左手拿的是臂盾,虽然不至于震落,但如今的双手已经无法活动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来,本来想立功的,这下成了给人送功劳的了。心中念道,父亲,我很快就来找你了。 见中年将领此时双手已无法动作,刘卓将棒子换至左手,也不管身侧的鞑子,紧紧握拳,用尽全身的力气攻向其腹部。 上百斤的力道狠狠打在腹部的盔甲上,直接令其丧失了还击的能力。 随后,刘卓的后背就重重挨了白甲鞑子一刀。因为刀砍在后背的力量有些分散,倒也不是无法忍受。 略微握紧了手中的狼牙棒,刘卓一个转身将棒子重重砸在了白甲鞑子身上,李寒阳也趁势挥棒。 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合力之下就拿下两个白甲,红甲则不知什么时候被李寒阳扔下了城墙。 看着倒地喘气的两个鞑子,刘卓吩咐将士将两人将其带下去,卸甲捆起来。 此时,下方的鞑子还不知自己的主子已经被复州明军拿下了。依旧还是持续不停的一个个往上冲。 若非城墙上方不够宽、地方不够大,说不定,还真的让这帮白甲鞑子给攻下来了。 或许,袁崇焕能够取得宁远大捷也与此有关。 大约一个时辰后,城下的一帮贝勒大臣,见迟迟无法攻占城墙,随即请令鸣金收兵。 待一众将士回营,让众人惊讶的是,在一众撤退的将士中竟然没有发现镶蓝旗旗主阿敏。 第50章 继续攻城 召来阿敏的亲卫询问一番后,一众后金高层才知道了阿敏独自攻上城墙,没有再下来。 听到亲卫的一番言语,努尔哈赤欲要将其处死,但被一众大臣劝下来,留下亲卫明日攻城。 此时,有一大臣建议派出使者与明军沟通一番,看有什么条件可以赎回。 复州城内,尽是一片欢腾鼓舞的景象,一众军士庆祝今日守城的胜利,也为自家将军俘获的两个白甲而高兴。 刘卓则是静坐一旁,等待着今日的守城战损。 大约半个时辰后,刘卓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重甲营,十四人死亡,五十多人重伤;轻甲营五十多人战死,轻伤百余人。斩杀、重伤鞑子与攻城汉军约两千三百人。 哎,就算着如此重甲,在如此安排下,还能有这么大的伤亡,这后金八旗军就那么强吗? 还是自己过于托大,不使用攻城防御器械所致? 自己不过是想让将士与鞑子近距离接触,感受鞑子的战力,以后也有训练的方向而已。 忽然,有一士兵匆匆前来禀告,城楼下有一汉人称是后金派来的使者欲要与复州城主将交谈一番。 “带我过去。”刘卓对前来的士兵说道。 穿过城内主干道,来到城墙下,刘卓在士兵的带领下通过登城马道,来到了一处的城墙上。 “将军,鞑子派来的首领在下面。”士兵指着下方说道。 望着城下的明朝汉奸,刘卓也不废话开口道:“直接说你的目的,别废话。” 城下的汉人开始狡猾起来:“城上的大明将军,能否入城一叙?在城下多有不便。”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我不杀你就已经看在你是汉人的份上。有屁快放。”刘卓不耐烦道。 “将军,敢问今日可否抓了一个身穿蓝色盔甲的八旗勇士?” “我抓的,又如何?” “将军能否放了这位勇士,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 “你滚吧,告诉努尔哈赤那野猪皮,明日若能克城,城内所有的人、物都是你们的。记住了,是明晚前。”刘卓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城下的汉人使者,见没能说动复州的将领,也是颇为不快,转身向鞑子大营走去。 城内,刘卓一一巡查各处的城防,今日鞑子的主攻方向是鞑子大营正对的一侧,其他方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样的攻击。明日,就看情况吧。 鞑子今日在城墙上受阻,明日定会有其他的攻城方法,还是去复州营看看吧。 城外的鞑子大营,使者也回到了大帐向努尔哈赤禀明情况。 “照这个意思,阿敏要么是被复州城的明军给俘虏了,要么就是战死了。你们说说明天怎么做?”努尔哈赤脸色难看的说道。 望着大汗那铁青的脸色,一众的贝勒大臣都不敢随意说话。即便是当时舒尔哈齐与努尔哈赤反目,大汗也依旧是将舒尔哈齐监禁狱中,两年后才死去。 大汗虽然杀了舒尔哈齐两个儿子,却放过了阿敏。 阿敏是舒尔哈齐的第二个儿子,很早就跟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参与了灭乌拉部、萨尔浒之战、灭叶赫部、攻陷辽沈、广宁等战役,更是四大贝勒的二贝勒。 在没搞清楚努尔哈赤的意思前,众人也不敢随便说话。 望着下方的一众儿孙、大臣,努尔哈赤大声呵斥:“一个个都闭口不言,想当缩头乌龟吗?说不出个攻城法子,明天你们一个个全都披甲上阵吧。” 虽然自己将弟弟舒尔哈齐圈禁至死,但那也是因为弟弟有反叛自立的心思,公开与自己敌对,自己终归是没有亲自处死他。 现在,舒尔哈齐的儿子阿敏被敌将俘获,九泉之下,这让自己如何面对弟弟。 即便是对舒尔哈齐留下的牛录垂涎已久,想要夺过来,但是努尔哈赤依旧还念了份旧情在,没有下手过于难看。 因此,近些年来,阿敏仗着所统领的镶蓝旗人数众多,日益骄横跋扈。 一旁的皇太极见状,立马走上前去,开口道:“大汗,我今日遍观复州城各处,发现其是座石城。” “我军可择几处石墙的薄弱处凿开复州城的城墙。大洞凿开后,城下城上我军两路出击,定能一举攻克复州城。” “大汗,我赞同八弟意见。今日从返回的士兵来报,复州城的火炮已经被安置在两翼,并未放置于我军正面主攻的方向,今日的攻城战已经说明这点了。” “如若明军将两侧火炮撤下,我们也可直取没有安置火炮的一处重点攻击。”代善汇总了得到的信息后说道。 “如若明军城内还有火炮,又该如何应对。” “那就说明这个明军是个傻子,不早早的放置城头。” “傻,你看指挥的明军将领哪里傻了。自从明军来到复州后,走的每一步都有深意,哪里傻了。” …… 城内,刘卓穿过几条街来道城西的一处大院子,走进后发现张义与李有为也在其中。 二人一见刘卓走过来,立马起身表示尊重。 “不用这般,我今日来就是问一问,看一看。你们是否准备好明日与鞑子一战。”刘卓淡淡笑着坐下了。 “将军,我二人时刻准备着。”两人望了望对方。 “你身后的这些人呢?整个复州营呢?”刘卓接连提问。 “将军,我等但求一战。”院子中几十个士兵起身回复。 “都坐下吧,坐下说,坐下说。”刘卓摆着手。 “将军,我听前面的将士说,您今天擒获两个白甲鞑子,能给我们在座众人讲讲吗?”李有为一脸感兴趣的问道。 “此非我一人之功,有亲卫协助。你们以后遇到那样的鞑子,身上不穿重甲,千万要远远避开。”刘卓叮嘱道。 “将军,我听李将军与张将军说,很多次攻城克敌,您都身先士卒。您难道真的不怕死吗?听说您已经娶妻生子了,您真能做到舍生忘死,不顾一切吗?”一名身着棉甲的精干士兵提问。 “怕死很正常,不怕死的只是少数。”刘卓望着眼前的士兵,然后转头转了一圈。 “没有人不怕死,我只是找到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有人说,人生短短不过几十载,所求不过为名为利。这话我不喜欢,总有那么一些人他做事不是为了名利。有时候,即便是你死在了追求的过程中,大概也会含笑九泉。”刘卓笑着说。 “那您是为了什么呢?”张义好奇道。 “问心无愧”。 “我从打仗方面说一说吧。你们说,你们的命和我的命谁的值钱?”刘卓面无表情的说。 “自然是将军。”一众将士纷纷回道。 “如果你们的上级,不顾性命全力冲向鞑子,你们站在身后,会跟着他冲?” “会”。 “你们跟随将军冲向敌军的时候,你们的生命还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吗?”刘卓继续问。 “不知道”。 “不知道以后就多读读书,加入轻甲营是有人教你们读书的。” “公子,听说轻甲营、重甲营的待遇丰厚。我们真的能加入吗?”一个身材颇为壮硕的士兵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没有人向你们传达军令吗?” “有的,只是不敢相信。”壮硕男子得到确认后高兴说着。 “壮士,怎么称呼?”刘卓直接问道。 “辽阳王大虎”。 “这样看来,你的力气一定不小,等什么时候战斗结束了,你我比比。”刘卓笑着望向李大虎。 “为什么不怕死?” “我以前遇到一位高人。他说,一个人从诞生之始,就注定了要经历各种的痛苦、烦恼、以及无穷无尽的欲望。死亡只是让人回归了原点,起点,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所以,出生是死亡倒计时的开始,而死亡是新生的开始。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向死而生,仅此而已。” “当然,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让你们去一个个送死。人要死的有价值,到了地下也才好向父母交待。” “人这一辈子啊,忙忙碌碌所求不过是几两养家的银子。各位来当兵,也并非是为了那些什么冠冕堂皇大道理。” “拿戚大帅的话来说,你们进了军营,进行训练与学武全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击杀敌军而不被敌军杀了。我也希望你们多练武艺,多训练自己。” “我每逢大战,身先士卒,不过也是求得你们能够在我的带领下成为一支无往不胜的强军,一只保家卫国的虎狼之师。希望你们以后作战可以做到,将有必死心,兵无贪生念。” “好了,我还有其他琐事,今日就到这里了。”刘卓说完便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处遍布火器的所在。 “你确定引爆地下的火药不会震塌城墙?”刘卓有些不太确定的询问。 “这就不好说了。”邱泰满脸的无奈。 “都到这一步,也只能先试一试了。万一引爆后没达到预定效果,这乐子可就大了。”刘卓嘿嘿笑着。 “我再问最后一句,火药引爆后,能否将鞑子的马匹、人员惊乱?”刘卓郑重道。 “可以,就看对方的人员密集程度了。” “我觉得,到了那时候还未分出胜负的话,趁着双方愣神,让士兵偷偷的将大炮前移,配合歼敌。” …… 第二日早晨,依旧是炊烟升起,各方生火做饭。 今日,城下的鞑子并未如昨日一般,推着攻城云梯缓步前进。而是先推出大量的楯车的为掩护,将一众鞑子送至几处石墙前。 随着一声一声的凿击、砸墙声音响起。刘卓这才明白了对方是想把石墙砸穿。 第51章 复州攻防战 望着城墙下方的几处,刘卓立即让城上的重甲士兵使用各种的滚油、巨石、滚木礌石予以还击。 不曾想,即便是将大半的守城器具砸下,下方的鞑子依然坚持用力凿击。见此情景,刘卓随即将城墙的守卫工作交给了李寒阳,然后快步走下城墙。 来到城中后,刘卓直接吩咐一众护卫传令各将前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众将士纷纷来到刘卓跟前。刘卓也不废话,直接摊开面前的复州城防图,开始部署。 “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李有为你带领半数复州青壮在这两处抵挡鞑子进攻;张义,你带剩余的复州青壮在这两条街。另外我另各派五百重甲将士,在城下的两处助你们防御。” “我的要求是,在撤退的命令传达之前,你们必须牢牢钉死在那。” “有问题吗?”刘卓望着二人。 “将军放心吧。就算我李有为死了,也不会让鞑子前进一步。”李有为郑重道。 “誓死不让鞑子前进一步。”张义开口。 “你们去吧。” “调回其余城墙的人手,留下人手警戒。”刘卓对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蔡壮,你们带领五百重甲将士,在正面的城墙的登城马道待命,时时准备救援各处。” “得令。”蔡壮说完后随即离开。 “徐长庚,你带领一千轻甲营,准备好手雷,在这一侧屋顶上待命。听到炮响立刻将手雷投掷在主街上。记住了,每人投掷三颗,投掷在主街上。”刘卓望着徐长庚叮嘱道。 “邱泰,立刻将火炮运至城中心,对准这个方向,火炮一排开。只要我带领将士退至城中心这个处位置,你就立刻点火。”刘卓小心嘱咐道。 “王北风,你带领人准备石块、麻袋,运至这个方位,听我命令随时准备堵塞缺口。” “吉达、张宁远,你二人各率五百重甲将士在这个方位截断鞑子的后路,能做到吗?”刘卓脸色郑重的安排。 “将军放心,完不成任务,我等提头来见。”两人纷纷表态。 “张宁远,你分派轻甲营将士,随时关注各处战况,指挥剩下的将士支援。” “命令已下,诸位去准备吧。” 刘卓站在城中心的主街上,望着远处的城墙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没想到,这次守城如此之艰难。 各处布防后,也仅剩了千余将士可用,也不知道今日城中鏖战是否可以熬过去? 刘卓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愧疚的神情。 城墙外下方的一处,有不少的鞑子和汉军在围着。看着那不断被砸落的碎石,一众的鞑子也是十分兴奋,只要把这个缺口打开了,那就不愁不能大展身手一番。 随着石墙洞口的越砸越宽、越凿越深,一众鞑子身后的云梯也开始缓缓推进。 站在城上的李寒阳看到之后,也及时给刘卓传信。 时间不断的流逝,石墙的几处洞口终于凿开了,望着凿开的洞口,一众鞑子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城外进攻的号令就响起了。 城墙上依旧是不少的鞑子,至于红甲与白甲大都通过洞口钻入了城墙内。刚进入城内,就发现城墙内侧下的街道两方站满了数不清等待已久的明军。 率先入城的一众鞑子纷纷觉得这个明军将领是个大傻子,不在城墙的洞口外抵御我们攻城,反而安排的防守士兵离我们那么远,这应该是没有打过仗?白甲鞑子心中暗暗道。 算了,先找道城墙的主干道,拿下主街此战就没什么悬念了。然后,在白甲鞑子的带领下,身后跟着众多的鞑子来到了主街。当一众鞑子来到主街后,才发现带兵防守的刘卓。 刘卓也没想到,这帮鞑子连两侧的将士都不管。这是不是来的太过顺利,太过简单,让自己不敢轻易相信。 自己是不是得装模做样抵挡一番,免得露出啥破绽啊。这帮鞑子都没一点的脑子? 算了,反正都准备好,略微抵挡一番吧。 “众将随我冲杀。”刘卓一本正经的下令。 一众将士纷纷跟随刘卓冲阵,只见众将士左手持盾牌,右手拿枪冲向前方的鞑子。 一番操作下来,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大约纠缠几十息的功夫后,刘卓一个格挡甩开身后的鞑子,大叫一声“跑啊”。 只见刘卓的的动作异常敏捷,不停的从两侧的狭窄地带穿越而过。众将士也是一脸的懵圈与吃惊。 咦,今天的将军怎么与昨日表现不一样啊。 然后一部分不知情的将士也不管不顾开始跑,自家将军都跑了,自己为什么不跑。 瞬间,抵抗的明军将士就出现混乱。没想到此时又传来一声声“跑啊”,声音有点像将军。 刘卓看整个战场效果已经差不多了,才从身后的皮带中掏出手雷,一个个的点火,扔向鞑子。 每次当鞑子将要追上来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士兵掏出手雷迟滞对方的步伐。 也幸好刘卓当时站立的方位距离城中心也就百余米,不然一众将士跑也能跑死。 看着最后的几个士兵跑到城中心,邱泰立马下令开炮。 只听几声“点火”的声音传来,六门火炮齐齐平射。紧接着就是鞑子头顶,飞来数不清楚的手雷砸在地上、鞑子身上炸开。 一幅难以言语的人间炼狱浮现众人眼前。有没了半边身子的,缺胳膊少腿的,眼睛被炸瞎的,头颅上有洞的,身上十多个洞的,惨叫连连。 即便是稍远一些的重甲营甲士也是捂着眼睛,不忍直视,真的太惨了。邱泰望着前方的惨烈景象,略微迟疑,然后就在刘卓的提醒下继续开炮。 正常情况下,火炮很难造成这样的效果,毕竟不是开花弹。但是,这波的鞑子偏偏要把主街当突破口。 主街也就七八米宽的样子,一轮齐射基本上已经把大部分的鞑子搞得残废了,并且还有近三千颗手雷招呼。 这一波攻击,至少也得有三、四千的鞑子完蛋了。 炮声停了以后,刘卓带着重甲营及政训队的将士,缓慢穿行,偶尔遇到一个吱声的,刘卓直接结果了他。 有一部分将士受不了,直接呕吐起来。 穿过主街来到城门口时,刘卓唤来吉达、张宁远,安排两人带人解决掉洞口的鞑子兵,守住城墙下的洞口。 然后,刘卓就开始前往城墙其他处的洞口,开始用各种杂物堵住洞口。城外的鞑子发现异常后,感觉事有蹊跷,随即加派兵力从城墙下的洞口入城。 双方就在城下的四个洞口展开了长达半日的拉锯战,只要有一方士兵倒下,就会有后续的士兵上前,渐渐的城洞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几乎将要把洞口堵住。 看着各自的士兵叠加在一起,两方暂时默契的清理了各自的士兵尸体。然后,双方继续列阵劈、砍、刺、砸、抡等,每个士兵都在想着将对方打倒。 渐渐的,刘卓发现如果自己继续与对方这样对耗,那输的一方绝对会是自己。并且,重甲营若是全部耗完了,自己打的这场仗将没有任何意义。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刘卓只能将训练时日不久的复州青壮拉来顶上去。 随着城洞攻防战的推进,鞑子一方才发现,这帮复州明军绝对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一支军队。 对方无论是重甲的防御力,火器、火炮的杀伤力都远超己方,己方的优势在对方面前完全失去了效果。 城内的复州明军将领的想法更是难以琢磨,好似就是为了克制自己来的。 随着夜幕降临,鞑子也终于不甘的鸣金收兵了。 众将士见鞑子终于退兵,纷纷欢呼雀跃起来。刘卓也终于放下那颗悬着的心,安排亲卫统计今日的伤亡情况了。 同时也开始担忧明日的计划能否顺利的实施。毕竟,就算今日杀伤再多,对方至少还有两万多的兵力。 收回思绪,在向邱泰最终确认后,刘卓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明日计划。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刘卓写好一封信,将信件交给俘虏的鞑子后,随即将其从城上吊下。 城外大营,努尔哈赤望着刘卓送来的信件,怒火中烧:“这个叫刘卓的好大的胆子,竟然说要与我八旗将士在城外野战,较量一番。无论胜负,阿敏一定完好无损送回来。” “如果明军赢了,不许追击,明军自行撤离辽东;如果明军输了,他们任由处置。” “你们都说说吧。” “父汗,刘卓此人十分阴险狡诈。对方竟然放弃城墙要与我军野外交战,还将阿敏送回来,这是刘卓的阴谋。”一旁的代善毫不相信的说。 “父汗,我也觉得,刘卓此番所为,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千万不能上他的当。”皇太极也在一旁极力劝阻。 “你们两个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又不知道阴谋是什么?你们说,明天是攻城还是城外野战?今日攻城已损失万余人,难道明日攻城还要损失万余人?”努尔哈赤大喝一声。 …… 复州城内,刘卓望着亲卫递上来的战损,一脸的肉疼。 重甲营重伤五、六百余人,无死亡;轻甲营战死九百七十五人,轻伤不计;复州青壮死伤近两千人。 后金鞑子在城墙上重伤、死亡近三千人;在主街尽灭四千人左右;在四处洞口大概重伤死亡五千左右。 城下攻防一战,直接锐减五百重甲兵、一千轻甲兵。望着汇报的数字,刘卓久久难以平复心情。 正面对抗终究还是吃力的很,不管是从士兵的训练上,还是人数上。 前路漫漫,驱除建虏,依旧是任重道远。 走在这昏暗的主街,刘卓分外难受。那些一个个鲜活的山西、山东少年,在自己的忽悠下来到辽东战场,一个个葬身异地,一个个落下终身残疾。 将他们带出来,没能带回去,刘卓欲哭无泪。 第52章 计成败后金 又是新的一日,今日是后金八旗攻城的第三天。 与前两日有些不同,只见城内出来两列工匠,在城墙边距离百米的地方竖着打下一排的木桩。然后用几股长长的铁丝、长绳捆在木桩上,直至捆在最后一根距离城墙五百米的木桩上。 当后金的一众鞑子发现明军的动作后,才知道这个复州刘卓先前所说的并非妄言,似乎是真的想要与八旗兵在城外野战。 后金多数将领都认为刘卓是自寻死路,但还是有一部分的将领觉得有问题,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那么精明的一个将领不可能会做出如此愚蠢行为,除非对方还有后手。 经过昨天的攻防战,城内的明军伤亡至少四千人,城内就没多少人了。 海上还是冻着,没有援军啊。 他还有什么后手,这方圆几十里内,也没有什么兵马藏匿啊。复州这帮明军实在是太狡猾阴险了。 当城门前方两侧的木桩打好,铁丝、绳子捆好,城门便打开了,随即涌出大量的明军士兵。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出城的所有人马就开始严阵以待。 最中间的那位将领颇为惹人注目,因为他手中绳上捆着的是后金镶蓝旗旗主。 出城的复州明军人数大概也就就四千,身后应该还有一部分人马,最多就是五、六千人。 就凭这区区五六千人也不行啊,八旗兵力上依然是优势,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也有利八旗兵冲杀。 就在这个时候,刘卓拉着捆绑的阿敏向前走了几十步,示意可以把人交还你们了。后金诸多将领都在想,这货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大正常。 你都俘虏了敌将了,还什么好处也不要就送来,让人一阵的纳闷与疑惑。 望着刘卓将要释放阿敏的举动,努尔哈赤随即决定派皇太极过去把阿敏带回。 不曾想,当皇太极来到刘卓跟前时,刘卓的几句话让皇太极瞬间大为恼火。 “我都率军出城了,你们是没人吗?还是说把我昨天信里所说当成耳旁风了?”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砍了此人的狗头?”刘卓佯装发怒的样子,吓唬道。 听了刘卓的一番话语,皇太极也是无语,心中不禁问候了刘卓的祖宗十八代。我们这些人都没搞清楚你的真实意图,又怎么敢派出士兵应战。 皇太极强压心中的火气道:“刘将军,以往没有听过你的名号啊,敢问将军是哪里人?” 阿敏哥哥现在还在刘卓手里,不宜出言激怒他,等阿敏到了自己手中再说。 “你不用拐弯抹角打听我的来历,老子就是看不得你们八旗军一副嚣张跋扈、烧杀劫掠的狗样子。” “你回去告诉那个矮野猪,等我下一次来的时候,你们女真所有人的脑袋任我砍杀。” “告诉那个老狗,一个时辰之内,你们若是不来拦我,我可就走了。”刘卓表现出一副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刘将军,说话不要这么满,人也别这么傲。有时候吹牛皮吹大了,会破的,到时候会让人看笑话。”皇太极一脸不悦。 “聒噪,速去给你那矮子老爹传话吧。”刘卓一脸的狂傲。 皇太极脸色铁青,极为不悦的转身离去,向大营帐外的努尔哈赤禀告。 “刘卓那小子说,我们若是不出兵与之较量,他很快就会率军离去。” “那个家伙特别猖狂,说下次踏入辽东的时候,就是我们女真部落所有人的末日。” “传我军令,调派全部兵力,砍了刘卓那小子的项上人头。” “父汗,请三思,这明显是姓刘的激将法。 “那就眼睁睁看着,刘卓那小子撤离辽东?” “父汗,海上依旧冰冻,这小子怎么可能离开辽东?刘卓那小子绝对是在给我们下套。” “退下。” …… 随着努尔哈赤的一声令下,女真大营很快就调遣了相差无几的兵力后,与刘卓所率的大军相对而望。 见目的已经达成,刘卓随即丢出绳子,对于一旁的也阿敏不管不顾了。 当重甲军士的正前方数百米处布置了大量的后金八旗精锐后,刘卓随即下令退后。 前方的鞑子见不断后撤的明军,一个个的脸上露出鄙视的笑容,一个个的后金将领则是满脸的轻蔑与不屑。 忽然,鞑子营帐传来了全军进攻的命令。 不曾想,就在后金的精锐准备进攻时,刘卓与身边的亲卫举起燧发枪射向天空,搞得对面的鞑子一脸懵逼。 紧接着,只见前方的明军放下手中兵器,也不知往耳朵中塞了什么东西。随后,明军手捂耳朵,全部趴在了地上。 二十余息后。 一声声“嘣、嘣、嘣”炸裂声,一声声“轰、轰、轰”的巨响,在后金的大营附近、大营中响起。 因为爆炸来的过于突然,一众鞑子、马匹等动物,在没有任何的防护情况下,不是耳膜破裂,就是耳鸣。 听着那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大量的鞑子魂不附体般各相奔走,被失控的战马践踏致死。 无论是鞑子骑着的战马,亦或者后方大营的马匹,都被惊的四处奔走,数万的战马直接将后金大营搅了天翻地覆,马匹受惊奔跑的效果比火药爆炸的效果强了不知多少倍。 乘马失控,曹操马踏麦田都是形容马匹受惊的。 炸裂与巨响声持续了有数十息有余。当声音停下后,处处皆是哀嚎、惨叫之声,除了少部分还能勉强起身,剩余的皆是人人带伤。时不时还有马匹践踏在地上躺着的士兵。 努尔哈赤周围被一个个的大臣贝勒给包围着,虽然没有受多大伤,但是因受到惊吓,恐慌情绪依旧没有平复。 身边反应最快的皇太极大声喊出,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见说的是什么?见此皇太极只得用手势比划,需要立刻撤军,不然就全军覆没了。 经过几十息的比划后,努尔哈赤才吩咐众将收拢人马撤退。 不等后金收拢兵马,刘卓已经带着轻甲营、重甲营四千人与复州营的将士快速向正前方的鞑子杀来。 看到明军不紧不慢的推进,努尔哈赤直接带着周身的千余人马仓惶逃窜,其余看到的鞑子也是丢盔卸甲,生怕自己跑的慢了。 见此情景,刘卓也不再追击,只是下令斩杀地上喘气的士卒。 大约在距离复州城三十里左右的一处平原地区,吴俊率着千余将士等候八旗兵的到来。 各处派出的侦骑都回禀,后金大军大败,努尔哈赤正带着剩下的人马四散逃窜。 吴俊随即下令,所有骑兵整装待发。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远处传来阵阵的震动响声与烟尘。 燧发枪早已装填好了火药,随着一声令下,远处的鞑子时不时滚落下马。仓皇逃窜的后金军也不敢与之交战,生怕这千余人是来拖延时间的。 被簇拥在中间的努尔哈赤终于尝到了人生的第一次大败,这个年轻的将领有着与辽东总兵李成梁同样的气质,那就是自信,傲视一切的对手。 难道,自己的宏图霸业自此就中断了吗?顿时,努尔哈赤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 吴俊望着那奔逃的后金鞑子,也不禁想起了将军的交待。第一股逃窜的鞑子,不要追击,其后逃窜的鞑子就全力击杀。 虽然对公子的命令有些不懂,但是既然公子大胜鞑子,那就照公子说的,准没错。 站在城墙上望着不远处的一地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的尸体,刘卓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唤起了刘卓内心的战意。 这个时代虽然将领不少,甚至有些都算不得的名将,但刘卓终于凭借这复州一战跻身前列。想想那些后金、明军、国外的各将领,刘卓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不能将目光仅仅局限在明朝这一块的版图,如此的话就过于狭隘短视了。世界版图如此之大,来到此处,不好好作为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本事。 明末清初,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战乱岁月,是各种枭雄辈出的时代,也是无数名将星闪耀的时代。 但是,自己可不仅仅只是当一介武夫。 复州一役,定会让自己一战而天下知,这可比明朝文臣死谏(海瑞)来的痛快方便。 即便是自己有些地方违制,朝廷大概率也不会拿自己如何。毕竟,朝廷这会刚经历广宁之战的失利。 但是,想着朝廷将来给自己挂的一些官职,刘卓就满脸的皱眉,处于官场规则之外,还好说。当了官,不管是文臣亦或武将,身边众多的规则也时时掣肘着自己。 但是如果没有官员的身份,自己又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真不知道给大明续命几十年的张居正是如何隐忍下去的。 算了先试试吧,接受不了,就慢慢改变,改变不了再辞官。 刘卓转头望着身边的李寒阳问道:“给辽州的消息,用鸽子传过去了?” “我已经给您身边那丫鬟说了,她已经传讯了。”李寒阳一脸憨笑。 “我下的命令传达到了吗?下方为何进展如此之慢?” “不太清楚,我下去询问一番吧。” “算了,大概是去寻战利品了。” “李师傅,我把安排你一直安排身边,你有没有过想和徐师傅、王师傅一般带兵呢?”刘卓询问。 “公子可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就有把子力气,其余的可真不行。以后可以让我儿子加入公子麾下。”李寒阳嘿嘿笑着。 “你说,我们把家安在青岛怎么样?” “公子去哪我就在哪。” …… 第53章 四处来投 复州城外营地,一处一处的篝火将营地照的如同白昼。 庆功宴上,刘卓与一众将领一桌。人齐后,刘卓率先起身,身旁的一众将领也随即起身。 “从攻克复州,横扫辽东城堡,破盖州、耀州城,再至复州攻防战。我军此役战死一千二百零一人,重伤七百六十八人。” “第一杯,敬天上看着的将士;这第二杯,敬在座的各位弟兄;这第三杯,敬你们自己,希望今后还能打胜仗。” “今夜,诸位将士放开喝。” 望着一个个脸上洋溢笑容的将士,刘卓也拎着一坛酒,四处奔走敬酒。 这一刻,刘卓突然明白了前世的抖音上许多战友相聚、喝酒痛哭的视频。 都是上过战场、肩并肩的兄弟,每天过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也只有身边的战友互为依靠,相互安慰。 一坛酒自是不会让刘卓倒下,刘卓走着敬着,便来到了一处岗哨所在。 “你去那边暖和暖和,我来替你站会岗。”刘卓望着冻得有些发抖的士兵说道。 “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山西那边过来的吗?” “嗯嗯,怪冷的,你去喝点酒暖暖身子。” “兄弟,多谢了。”略有瘦弱的士兵将长枪交给刘卓,道谢后就小跑着过去了。 随着夜越来越深,温度也变的更低了,就算刘卓那般强悍的身体在这辽东地区也得低头。 随即,刘卓操起一旁的长枪开始耍起来。 挥舞着长枪,刘卓时而刺向前方,时而一扎,时而一拨。长枪在手的刘卓,感受着兵器带来的力量,周身立时流露出一股举世无敌的气势。 此时的刘卓,就如那举世无敌的将军,为战场所生,为胜利而战。一时间其雄姿英勇挺拔,气势如虹,无所畏惧。 良久之后,刘卓才放下长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周围的漆黑一片,刘卓的大脑快速运转。 此战后,定会有一些百姓从后金的控制区逃走。就是不是知道,可以汇集多少的无家可归的百姓。 即便是百姓不前往山东,那也可以暂居长生岛。复州附近可以滞留一段时间,但不能长久待。 努尔哈赤虽然此战败了,但依旧还有数量不小的人马。短期内,努尔哈赤应该是注重内部问题,顾不上这边。 如果要彻底除去女真部落,需要的人马可不少,若是火器有更大的进展,说不定需要的人更少。慢慢来吧,天启几年中,明军在辽东地区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庆功的宴席也结束了,未曾饮酒的将士纷纷将醉酒的将士送回了城内。 次日清晨,刘卓一觉醒来,简单吃了些后,就往城外的一处区域走去。 “你们这边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那些鞑子尸体放在地上虽不至于引发瘟疫,但若不尽快处理,看着难免令人不适、恶心。”刘卓急切的询问。 “将军,今日必定处理好,请将军放心。” “还要刻碑,我要让这帮鞑子只要看到京观,就能想起他们战败的场景。” “公子,那碑文的内容?” “我写好后,让人送来给你” 随后,刘卓便返回城中,吩咐云儿找来笔墨纸砚。说起来,刘卓前世还学过毛笔字,但是没起到啥效果。 但是,来到这个时代,长久练习下来,所写的字也算是挺不错的了。 “天启元年十月,刘卓率军至长生岛。连克复、盖、耀三城。后乘虚而入,炮轰敌辽阳新都。敌酋闻之大怒,亲率军四万来攻。刘卓亲至墙头交战,擒获白甲二人,与敌大战数日后,敌仓皇逃窜。历时多月,斩敌数万。” 写好后,刘卓将碑文雕刻内容,交云儿手中。 “公子,这是其他将领收集、汇总的缴获情况。”李寒阳走进屋内汇报道。 此战缴获了各式可以使用的兵器两万多件,各式类型的甲胄一万多套,完好的战马五千多匹。剩余的战马或多或少有些问题,还有大量的粮草、财物。 望着各种各样的缴获,刘卓估算了一下,完好的战马除外。如果能将缴获卖出,犒赏军队也就不用动用商行的银子了。 但是,如此大规模的武器甲胄又有没人可以一口吃掉。实在不行就偷偷出售一部分,挑一部分进献给朝廷。 不对,还有那将近两千座的房屋。复州战前,自己亲自下的令。这也是战死的将士应得的,必须给人建造出来。 在死去的将士身上抠抠搜搜的绝对不是大丈夫所为,最好是能把房屋建在青岛这边,不仅充实了人口,还能躲过后面的鼠疫。 一连几日,刘卓端坐屋中,计算着阵亡、重伤将士的抚恤所需、建造房屋所需银两。此外,还有有功将士的晋升奖励,全军将士的奖励所需。 随后,刘卓则继续构思青岛的发展,远洋捕鱼、捕鲸;去小日本那发展个贸易;去南洋做个贸易等等。 大概五六日的功夫后,刘卓终于走出了屋门。此时的街面上,增添了不少的新面孔,刘卓心中也有了几分的猜测。 当走出城门后,那座壮观的京观周围站了不少驻足观望的百姓。 与京观相比,那座石碑根本毫不起眼,却有众多的百姓跪拜、祝福。见此,刘卓心中大喜。 回到城内的议事厅,刘卓吩咐亲卫召来一众的将官开会。 这也快到返回山东的时候了,城内的新增人员尽量还是留在长生岛吧,自己当时仅仅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做了一番安置。 来这么多人,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全部揽在身上,这个不仅超出职务范围,还会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长生岛,虽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最起码不至于遭受女真肆意的凌辱。此外,长生岛与辽东还相隔着几百米的海水,后金大举进攻也就只能在冬季了。 不一会功夫,张宁远、吉达、蔡壮、徐长庚、王北风、王天行、邱泰、李有为、张义都到齐了。 “今日,复州城里来了众多的百姓,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刘卓直接提出问题。 “将军、城内的那些百姓都太惨了,我们不能不管啊!”李有为一脸同情的说。 “将军,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将那些人安置到长生岛就行。本来我们的动作就违制,再做其他的,恐怕就不妥了。”王北风郑重的说道。 “其他人的意见?”刘卓继续询问。 “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为了这场战事,公子与商行已经付出太多了。我建议将那些人安置在长生岛。”一旁的徐长庚严肃又认真的说。 “将军,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意见。我们可以通过雇工的方式招一批有手艺、本事的人去山东,剩下就安置在长生岛。”邱泰说道。 “那些专门投奔复州军的呢?”张义询问道。 “得看那些人是什么人,总不能一个六、七十岁模样的老人过来,你也接受?那我们成什么了。”张宁远反驳道。 …… “先将这些天过来的挨个登记,就说是筛查后金的奸细。其余的等吴俊回来再说。”刘卓随即结束了议事。 “李有为、张义,别以为公子将你们两个提到复州营的位置上,你们两个就可以随意胡言。和那帮废物待一起久了,就心生同情、可怜。你们有什么资格、什么本事、什么底气去同情他们?” “你们好像忘了,你们本来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记住这里是辽州营,以后再胡言乱语看我不废你们两个。”徐长庚面色不善的走出了大厅。 “自己都活不明白,还去可怜别人。”吉达随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等大厅内所有的将领走的差不多时候,邱泰走上前去开口:“你们两个真是没脑子,公子刚刚提拔了你们两个,你们就做出如此的表态。你们刚才的举动几乎得罪了军中所有的将领。” “你们知道不知道,为了这次的战事,公子从自家拿出数十万的银两,全部购买了各种的物资。公子这些天连屋门都不出,就是为了将士的抚恤事宜,你们俩真的是就是添乱。” “以后,少说多听。”说完后,邱泰摇头离去。 几天后,吴俊带着一批缴获回到了复州城。 “说说情况吧。”刘卓笑着对吴俊说。 “公子,就是你给我说的那天,第一批鞑子我们每人放了一枪,就没追。追剩下的,简直就是在赶着羊跑。追了大概有六七天,好多人都看到了……” “做的不错,等回到山东再行奖励吧” …… “父亲,为何我们全家都要前往山东青岛啊?丰儿还这么小,不能长途奔波。是夫君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董映雪乖巧的问道。 “乖儿媳妇,你放心吧,到了青岛,卓儿会亲自向你解释的。”刘父一脸慈祥。 另一辆马车内。 “嫣儿妹妹,你说夫君让我们去青岛做什么啊?”董映雪疑惑的说着。 “雪姐姐,这哪是我能猜到的,不是还有几日就到了,到了后,一切自然就明了。” 二人在马车中轻声细语,生怕吵醒一旁的孩童。 第54章 返回青岛 十天后,曹克敌如期而至。 在这些天中,刘卓与一干将领也没有闲着,将城内、城外的百姓都做了登记,其中还有不少投靠后金的汉人。对此,刘卓也是一视同仁。 截至所部大军撤离复州城,共有有四、五万百姓自愿转移到长生岛上。 筛选之后,刘卓在其中招募了一千余民壮参军。此外,还在这些人中招收了大量的木匠、船匠、铁匠、瓦匠、印刷匠等几十种匠人。用刘卓的话来说,只要有一技之长的都招进来。 明朝朱元璋将职业划分大致为民户、军户、匠户,匠户包括工匠户、厨役户等。这样划分就是为了用人方面,打仗时召集军户,修建工程召集匠户。 但是,这种制度也严重阻碍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将自唐宋以来高度自由的职业固定化,进而导致了原本领先的技术变成落后技术,致使最后一个封建王朝不断被各国欺辱。 复州营中,有千余人愿意加入轻甲营,剩余的人马则是在李有为、张义的带领下在长生岛同后金鞑子继续作战。 鉴于此种情况,刘卓留下了部分的兵器、铠甲、一些问题战马,供李有为、张义使用。 但,这些全部是有偿的,需要银两、物资来交换。 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之下,刘卓无奈的同意将曹克敌带来几船物资有偿交付二人,条件是李、张二人在一年内提供同等价值的物资或者银两。 临走时,李有为又看上了红夷炮,对此刘卓是始终是咬死不松口。最终在全岛百姓的集资下,双方以三千两白银一门的价格敲定,买了两门及不少的火药。 刘卓千叮咛万嘱咐,哪怕是火炮沉了海,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后金手里。 也幸亏岛上有人会造船,不然李有为连船都想赊账。对于赊欠的物资,就算是借他两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赖账。 …… 天启二年二月底,京师。 在复州之战结束后的二十多日,京师部分的官员收到了辽东传来的战报,多数的官员在听闻此事后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后金军的战力有目共睹啊。 身处深宫的天启皇帝也收到了汇报。 京师紫禁城内。 天启皇帝望着魏忠贤提供的碑文拓本,一脸的不可思议:“若不是派锦衣卫亲自探查,恐怕朕也难以相信这大明朝还有人可以打败辽东建虏。” “刚传来广宁之败,接着传来复州大捷。为什么朝中的一干文臣武将都做不到的事,竟然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人之子做到了?” “让人为之震惊的是,此子既无师承,又未曾在军中历练过,可偏偏就打赢了辽东建虏。举人,游击,有意思。”天启皇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更多的则是好奇与惊讶。 “陛下,世间能人异士多不胜数,此子兴许天生就是那善于用兵之人。或许此子正是上天派给陛下,来辅佐陛下的能臣良将。复州之战,可能就是为了吸引陛下的注意。”一旁身材壮硕的魏忠贤低头奉承道。 “朕要见到此人,最好将此人请进宫中。熊廷弼、王化贞二人辜负皇恩,入狱候审吧。”天启皇帝认真道。 魏忠贤听到天启皇帝的旨意,丝毫不敢怠慢,低头恭顺道:“臣遵旨。” …… 山东青岛镇,刘卓一行终于从辽东返回。 将一众将士安置妥当后,刘卓紧忙找来林怀,回议事厅细算各项支出。 未等屁股坐热,就看见一干人兴奋的走进来。 刘卓先是一愣,随即开口道:“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我不是说了,过段时间会回去的吗?” “你在外面忙着,为父的帮不上忙,只能把家中存下的钱财给你运来了。打仗方方面面都需要钱,你虽然去年带走了不少,我合计着多带点总归是方便些。”刘父一脸郑重道。 “父亲,这边还是可以周转的。”刘卓笑了笑。 “你是我儿子,不用苦撑。你们一家三口聚聚,我出去逛逛,这还是第一次来海边。”刘父说完,随即与刘母走出屋门。 此刻,多余的一干人也自觉离场,只剩下抱着孩子的董映雪。 “孩子,快喊爹爹。”董映雪激动的在一旁教着。 望着眼前的一幕,刘卓直接走上前去,一把将儿子抱起,一手搂住媳妇。 董映雪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闹脾气,就只是默默不吭声。 最终,还是刘卓打断了沉默:“对不起,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跟你说。” 董映雪一下就绷不住了,流着泪说:“我就知道,你不甘心做一个什么游击将军。我知道,只是没有猜到。” “放心吧,今后数年,我都不再出远门了。别哭了,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相逢是一件高兴的事,娘子莫要这般。”刘卓抚摸着妻子的脸颊说。 董映雪整理了一下情绪:“没想到,云儿那丫头还跟着去了,真是气死我了,以后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这不是还是你教的,让她盯着我。” “我只是让他盯着你,不是让她跑到战场上去。” “你以后别做那些让我提心吊胆的事情了,不然我到时候就成怨妇了。” “哎,有些事情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去坚持做,而是坚持做了才有希望。坚持住,熬过去,以后的路才能越走越顺。” “夫君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就蕴含大道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卓先是将一众将士的赏银下发,大笔一撒就是近三十万的白银。 望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刘宅的众人看的心疼不已。接着给一众将士放假三个月,任其探亲、潇洒、放松。 然后,将自己关于青岛接下来的规划、建设告知林怀。 一一安排妥当后,刘卓带着妻儿老小在海边的一处海景房开始了休闲、潇洒的生活。 “夫君,这些见闻、故事,你都是哪里听来的。” “镇里面不是有几个外国佬,他们在镇上,随便就听了一些。” “你说,我们以后有没有机会去你说的那些地方逛逛。”董映雪从垫子上起身坐着。 “应该有可能吧。”刘卓躺在垫子上随口道。 “你什么时候把张嫣收入房中,她的样貌哪怕是女子看了都直流口水,令人垂涎欲滴。”董映雪惊叹道。 “过几年再说吧,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呢。有点早了。”刘卓则不慌不忙的说, “那你是不是该把张嫣的家人放了,都关了这么久。”董映雪抱怨道。 “你这是来给张嫣一家当说客了。过段时间吧,只能在青岛这个地界,出了这地,我担心他两不老实。”刘卓想了想以后说。 “你说,如今在这青岛,做什么比较挣钱?”董映雪问道。 “挣钱?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对挣钱感兴趣了?”刘卓一连几问。 “你花钱如流水,我当然得好好想想挣钱的门路。”董映雪一副勤俭持家的样子。 “新奇的?必需品?昂贵的?私盐?海贸?还有江南的那帮商人走私……” “慢慢想吧,不急。” “你对那帮东林党及江南士绅了解多少?”刘卓随口道。 “我听父亲说过几次,那帮人就是只是空谈不务实。士绅的话好像拖欠赋税严重。”董映雪缓缓说道。 “这些个士绅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财,通过各种手段兼并土地,导致了不少的家庭破产。田地集中在他们手中,时不时的拖欠应交的赋税,朝廷很难再收上各种赋税。” “朝廷一方面需要他们进行管理,调动基层,另一方面又不能逼得太紧,这就是皇权不下乡的弊端。但是,古来皇权真正下乡又有哪个王朝做到了?” “江南士绅借着‘皇权’的名义各种巧取豪夺,但在‘皇权’需要他们的时候却不配合,江南士绅、东林党人实在可恶。”刘卓一脸的厌恶之色。 …… “这就是青岛镇了,平度州那帮人指的路就是这了。一会你可不要拿出你在京师的臭架子,不然等回去了,魏公公饶不了你。” “我自然知道,这是陛下亲自点名召见的,我不会糊涂的。赶紧走吧,早日办完差事。” …… “什么?这位卓爷竟然不在青岛镇?卓爷去哪了,方便告知一下吗?” “好像说是,刘公子在复州一战伤到了,就在青岛附近休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这就真的不清楚了。” “多谢多谢!” “看来,只能在此处等候一段日子了。” 一日,青岛的一处海滩上,刘卓与媳妇在海滩上嬉戏玩闹。突然,云儿从远处跑来,并不断大喊“公子,公子”。 刘卓不紧不慢的走向云儿:“出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锦衣卫,京城锦衣卫来青岛镇了,现在还在镇上的客栈住着。”云儿气喘吁吁的说。 “来了多久了?”刘卓询问。 “有四五日了,林管事看那些人一直等着不走,才让我来传信。”云儿认真说道。 “出什么事了?”董映雪缓缓走来。 “回吧,锦衣卫来人了,我估计是为了复州的事情而来。待在客栈不走,看来是带了死命令来的。”刘卓认真道。 “真是扫兴,才玩了半个月,还没玩够呢。”董映雪一脸的不悦。 “等我办完事回来,到时候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刘卓安慰道。 随后董映雪才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回到青岛。回到青岛,换洗一番后,才在林怀的带领下往客栈走去。 “那些人来到这边后,出去过吗?来了几个人?态度怎么样?”刘卓连续问道。 “四个人,两个领头的,态度比较和善。刚开始好奇的四处逛逛,后来就打在客栈不出去了。”林怀详细的汇报。 第55章 入宫面圣 “几位军爷,抱歉抱歉,怠慢各位了。”刘卓刚进屋就举手行礼。 “敢问可是刘卓,卓爷?”一个官职较高的锦衣卫起身询问。 “卓爷不敢当,在下正是刘卓。诸位路途辛苦,不如让卓某尽一番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各位。”刘卓满脸笑容,一脸的谄媚讨好。 “怕是不妥吧,上面可是着急的很呐。”一旁的另一位锦衣卫开口。 “再急也不能饿肚子啊,诸位还是让刘某招待一番,可好?”刘卓继续奉承逢迎道,随手从怀中掏出几张面额不小银票,塞到几人的手里。 “既然卓爷如此热情,我等再推辞,就有点不识好歹了。”领头的锦衣卫笑着开口说,一旁的三人也是应声点头。 接着,在刘卓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处布置美观的酒楼。一杯又一杯的酒水灌下肚后,几人便将口中的东西也都吐了出来。 在确认此行没有任何的威胁后,刘卓才在第二日的午时,带着十余名亲卫,随之进京。 天启二年四月,经过长达几天的快马飞驰,刘卓等人终于到达了北京城。 一路上,只要路过驿站就换马狂奔,着实令刘卓感受了古代版高速公路的便利。 望着那长达十几米的城墙,不禁感叹果然是高大宏伟、坚不可摧啊。 北京城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越是靠近皇城,人流越少,街道却越宽阔。 望着前方的皇城,刘卓心中难免有了一丝紧张与担忧,不自觉地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来到皇城城门前,几个锦衣卫才对刘卓说:“卓爷,我们就只能陪您到这了,之后会有皇城内的公公带您面圣的。您的护卫就让他们在此等候吧。” “诸位的一路辛苦、奔波操劳,刘卓记在心中,容后再谢。”刘卓拱手答谢。 “卓爷客气了。”回过刘卓后,就头也不回的走开。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从皇城门后方走出几个小太监,向刘卓走来,声音低沉有力:“刘卓是吧,跟咱家走吧,陛下可是等了许久了。” 刘卓快步走上前去,跟着眼前的太监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城门。走了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刘卓终于在太监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宫门前。 然后,太监快步走到门前,向门口的值守的几个小太监说着什么。 没多会,就又有个领头的太监走了过来说道:“刘将军,跟咱家走吧。” 又是穿过几道宫门,大概走了有几百米的距离,领头的太监终于停下来,向着前方殿门口的太监走去禀报。 没过多久,走来一个貌似权力不小的太监,伸出右手看向刘卓。刘卓见此情形,哪能不懂得职场潜规则,立马从怀中掏出几张百两的银票。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这位公公才开口:“陛下有旨,宣游击将军刘卓觐见。” “走吧,跟着咱家。” 随后,刘卓跟随着小太监进入了大殿。 绕了几次后,刘卓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形略有佝偻的老太监,身穿红色蟒服,头发有些花白的人坐着批阅奏疏。 随后只听一声:“公公,人到了。” 听到声音后,桌案之前的老太监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开口道:“你下去吧。” 紧接着,桌案前的老太监抬起头,笑眯眯的注视着刘卓:“按理说,你是晋商的中的一员,也不缺钱,为何买官做那战场要命的勾当。这武将历来名声不好,地位也是不如那些文官。” 刘卓见这位公公如此问话,权势必定不小,急忙紧忙磕头行礼。随后低头回复:“公公此番是误会了,我只是个出生山西的商人,但是却从不以晋商自居。” “至于为何做那战场舔血之事,皆因从小翻看戚将军与历代武将兵书,不想让那后金鞑子太猖狂。” “照此说来,你也是为了博一前程?为名为利而来?”老太监虽然年龄大了些,但两眼却炯炯有神,深邃犀利,盯着刘卓,好似能将刘卓看穿一般。 “公公睿智。刘卓此番进献番邦作物‘番薯’ 与俘获的兵器万余件。” “此物极为耐旱、耐贫瘠、适应性强,亩产可达上千斤;那些兵器、甲胄过多,来的匆忙未能运来。”刘卓直接将番薯、俘获贡献出去。 听到亩产千斤后,老太监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冰冷:“你可知欺君是诛九族的大罪。” 刘卓继续低头回复:“刘卓以身家性命作保,所言句句为真,未有任何作假。” “起来吧,跟着我。此番陛下问话,你最好如实陈述,不要夸夸其谈,陛下对此可是颇为厌烦的。”老太监随口说道。 刘卓随即起身低言谢道:“多谢公公提点,刘卓铭记在心。些许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收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事。不要再似先前那般不懂规矩,擅往辽东。”老太监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将刘卓的问题一笔带过。 刘卓听后,心中也是一阵的后怕,若是个多疑的主子,说不得今日就没这么好应付了。 望着那略显佝偻的的身影,刘卓心中暗自猜测,此人应该就是魏忠贤了。 魏忠贤在史书中的评价可不好,但是前世随着那些东林党所作所为的被人所知,网上一度出现了“忠贤不死,大明不亡”的言论,这确实夸张了些。 不过,拿东林党与阉党的比对来说,魏忠贤的阉党确实比东林党好些。最起码依附魏忠贤的一众官员务实肯干,而东林党却只会高谈阔论,缺乏实践。 此外,魏忠贤及其阉党所对付的都是官僚士绅,从未损害到百姓的利益。天启皇帝也知道魏忠贤有私心,但是对于一个能贯彻自己意志的太监,有私心又能如何。 魏忠贤在天启时期的权势达到如何程度,仅用“九千九百岁”的称号,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信赖魏忠贤,因为天启皇帝需要宦官来制衡文官东林党。阉党最起码还做事,多数的东林党简直就是个嘴炮。 老朱家的人虽然个个都有一些特殊爱好,但是没有一个是傻子,多数皇帝都很聪明。 天启皇帝临死前还告诫朱由检继续重用魏忠贤,崇祯皇帝压根没有听。但是,崇祯皇帝在除掉魏忠贤没多久,就后悔了。 最直接的就是,在崇祯元年,大明的财政收入直接锐减了一半。李自成破城前,崇祯皇帝才下旨收葬魏忠贤的遗骸祭奠,并肯定其功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刘卓略有恍惚的跟着这位公公走着,脑子里时不时的想着,突然被一句话打断自己想象,刘卓急忙跪地。 “陛下,此人就是刘卓。”魏公公望着坐在椅子上天启皇帝。 此刻,宽阔的殿堂中,中央的御案上,天启皇帝正在写写画画,听到魏公公的声音后,天启皇帝也缓缓抬头望向刘卓。 “起身吧,朕对你大败后金可是好奇的很。”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青年好奇道。 “谢陛下。”刘卓讲完随即抬头望着天启皇帝。 “刘将军,陛下可是等好久了,你还不快快将复州之战的经过细细给陛下讲来。”一旁的魏忠贤提醒道。 没想到天启皇帝还亲自过问复州之战的细节,这估计得耗费许久时间。天启皇帝或许就是没长大的小孩,就喜欢听故事。 身边站着两个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大佬,这可得搞好关系。 “陛下,微臣就从登陆辽东开始讲……”刘卓将辽东之行,详详细细的,从头到尾讲述一遍。 “刘将军,既然炸药、火炮那么厉害,你为何不早些安置火炮对敌呢?”天启皇帝疑惑不解。 “陛下,如若还想收回辽东,那就得培养一批生死无惧的野战之兵。否则就只能据险而守,这也等于默认放弃了辽东河山。” “另外就是火炮的射程的远近问题,如果有一炮打在了炸药处,那可就被女真发现了其中的布置。”刘卓耐心解释。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一味的防守,只能是越守越无处可守。 崇祯时期,后金的女真攻破防线或绕道入关内劫掠,就是最好的例子。若要一劳永逸,就必须得用兵解决了辽东建虏。 “刘将军,明军与后金正面野战对敌,没有其他利器,基本上没有胜算可能?”天启皇帝缓缓说道。 “是的,陛下。战场之上历来有正兵、奇兵之说,既然正面无法抗击对方精锐,那就只能以奇兵制胜了。无论用火炮、火器、炸药、伏兵,那些都对于奇兵利器的使用。”刘卓继续耐心回禀。 “陛下,刘将军,还贡献了一种作物番薯,听说耐生长,产量有上千斤。陛下,这可是祥瑞啊。” “陛下英明神武,洪恩浩荡,品行卓越,上天才通过刘将军之手赞扬陛下的功德。”魏公公笑着对天启皇帝说。 “真的吗?刘将军,此物在何处?”天启皇帝一脸兴奋,起身问道。 “陛下,就在宫门外的护卫手中。陛下可派人取来。”刘卓说着。 …… “刘将军,让你练兵的话,你觉得大概需要多少兵力,才能一举出除去后金之患。”天启皇帝问道。 “陛下,对付后金兵,非精兵强将无以对敌。后金有千余的白甲兵,战力之强,我大明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敌。复州之战,若不是据城对敌,我军可能不到一日就败了。” “对付后金兵,只能避其长处,扬我之长克敌。后金军擅弓马骑射,那就用最坚硬的甲克制后金的弓箭。我军火炮、火铳威力大,那就准备火炮炮击。” “如果练兵五年的话,四、五万余将士足以克攻克后金;如果练兵三年的话,大约至少得七、八万。”刘卓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 后金确实厉害,弓马骑射犀利异常,但是并非对付不了。重甲步兵也不是对抗不了骑兵,就算在城外野战,在兵力、火器充足的前提下,刘卓觉得没有什么不能一战的。 但是这种战法对于侦骑的要求太高了,需要侦骑及时发现敌军,然后才列阵对抗。如果后金跟永乐时期的鞑靼阿鲁台一般,见人就跑,这就尴尬了。 “后金军这么强大?我大明朝竟无一支军队可与之抗衡。徐光启是不是以前上奏,说从葡萄牙人那引进火炮。”天启皇帝有些生气,一脸不悦道。 人人都说我大明朝幅员辽阔、物阜民丰。遍寻全军,竟无一军可以与后金对敌的。祖宗基业传至我手,竟至如此,百年后朕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第56章 登莱巡抚 “有这么回事,火炮好像就在京城。”魏忠贤回想了一番后回道。 “那甲胄呢?”天启皇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就是那帮西方人搞出来的板甲,为了打后金,从洋人那买了一批。现在就放在青岛,如果陛下需要,微臣随时送来。” “朕不会白拿你花了大价钱买的东西。你既然有如此的才华,又有举人的功名,为何不继续科考呢?”天启皇帝信誓旦旦的说后,满脸疑问。 “陛下,不是臣不愿意科举为官。只是东林党众正盈朝,不加入东林党,微臣就算认真做事也会被弹劾,故这般剑走偏锋。” “此外,东林党人只顾自己及其身后的江南士绅,私自串谋抗税,罔顾朝廷利益与大局。如不能若妥善处置东林党、及其身后的地主阶级,定会成为朝堂的一大毒瘤。” “昔日,戚帅、李成梁将军不都是被人弹劾辞官。还请陛下明察。”刘卓直接把矛头对准了东林党。 “想不到,你对朝局还有一番自己的看法。你说说对现今的局势如何看。”天启皇帝缓缓说道。 “陛下,臣以为无论是哪些党派在朝中主事,就看一点,其是否是否真心实意为了我大明朝,让我大明朝的府库充盈。” “无论其是贪官、清官,只要有能力做事,提升地方、中央的收入,那他就是我大明的好官。” “如若整天都以正人君子自称,夸夸其谈,丝毫不管不顾地方朝堂的乱局,那是祸乱的根源。” “只有国库财帛富足,陛下才能一展心中抱负,这样的大明才会强大起来。”刘卓侃侃而谈。 “你说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府库充足?”青年皇帝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一时间觉得很新奇。 “对,那些江南士绅为什么那么有钱,有一部分的因素就是私下走私。”刘卓一脸气愤。 “陛下,看来刘将军不只是擅长兵法,对为官之道、经商之法颇有见地啊。今天时间太晚了,要不让刘将军下去休息一番,再做打算。”魏忠贤笑着劝说。 “那今天就到这,好生安顿刘将军。”魏公公唤来太监带刘卓下去。 刘卓走后,天启皇帝才认真的问魏忠贤:“魏公公以为此人如何?” “陛下,从此人的言语中,其对东林党可谓是厌恶至极,东林党自诩正人君子,大概也看不起他的出身。其通过复州之战引起朝野、陛下的关注,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此人确实有大才,简单几句话就能把事情说的透彻。他的军事方面能力,我们也都看到了,管理地方与经商本质上差不了多少,更何况他出身商人世家。” “此人年少有才,胸怀大志,十五岁中了举人,却不恃才傲物,或许又一是个于谦、王守仁。陛下,我建议重用此人。”魏忠贤想了想,方才缓缓开口。 此子的那番府库充盈、用人注重效果不重人品的言论,实在是极为中听啊,颇有意气相投之感。况且,此人极度不满东林党,也就只能投入自己门下了。 “你觉得此人授予何职妥当。”天启皇帝听了魏忠贤的分析,开口询问。 “陛下,不如过几日在朝堂上议一议。”魏忠贤开口说道。这刘卓还在京城,明日叫进来问上一问,也好心中有数啊。故而,只能暂且推脱一番。 …… 皇城外,当一位太监带刘卓出来后,简单嘱咐一番后就离去。 望着北京城的夜晚,刘卓颇有一番感慨,谁能想到大明朝最大的主宰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少年。 前世的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还在上高中吧。这人呐,会投胎才是最大的本事。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人出生就是牛马,这还真不是吹的啊。 刘卓想起了前世的几句诗词。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跌谷底也要开花,沉海底也要望月;与其抱怨于黑暗,不如提灯向前行。 出身算什么,我辈少年既然认准了方向,就应该无惧无畏,勇往直前。 随后,刘卓带着一众护卫走到了一处豪华的客栈休息。不清楚上面什么时候召见,刘卓等人也就在附近随意闲逛了一番。 一日,一个小太监来到客栈找到了刘卓:“刘将军,请吧,老祖宗召你。” 先前当着天启帝与魏忠贤的那番言论,确实是刘卓心中所想。只不过是换了一番说辞,魏公公这么聪明的人绝对是不会放弃拉拢的机会。 刘卓心中想了想,自己以后多半是阉党成员了。 而后,便跟着小太监又来到了昨日的宫殿内,小太监一番言语后就退出了大殿。 魏忠贤望着跪在地上的刘卓,笑着开口:“你说吧,想要当哪里的官?做什么职位?” “公公面前,刘卓怎敢如此放肆。”刘卓一脸的惊慌,心中却暗暗道还能这样操作,真不愧是后来权倾朝野的九千九百岁。 “不要学文官那一套,废话一大堆,你昨日可是说了要看效果的,赶紧的。”魏公公一脸着急道。 “公公,如若日后还能出击后金的话,那就在山东任职最好,其余全凭公公做主。”刘卓还是一脸的谨慎,小心翼翼的说。 “对了,陛下有意选派你练兵,若要练兵,户部可能不出来多少银子。”魏忠贤提醒道。 “刘卓明白,谢公公栽培。”刘卓急忙感谢,但心中却是暗自腹诽。 你和小皇帝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嘛。古代这些个上级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一番感谢后,刘卓才离开皇宫。 刘卓估计得等到自己的官职下来后,差不多就该离开了。真的没一点兴趣做京官,可以在天启皇帝驾崩以后,就辞官。 崇祯皇帝不给军饷,绝对不会帮你打仗的,你就放心吧。用自己家的钱养兵,给你们打仗,你们都怎么想的。 哎,有时候,真的是活该你亡国。这些个上级就不拿人当人看,下级又不拿百姓当人看。 当复州之战在朝堂之上传开,一众官员先是一阵的诧异,然后就开始各种的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有少部分官员认为刘卓精通兵法,应该加以重用。 朝堂之上一众官员你一句他一句,让人听了就没了一副好心情。最终,天启皇帝大怒:“朝中文武的有谁可以打出刘卓这样的战绩?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在这高谈阔论。” 朝中文武顿时鸦雀无声。 天启皇帝最终一锤定音,刘卓大才,破格任用。 天启二年,五月的一日,刘卓第三次来到了那座宫殿。 “刘将军,不对,应该称刘巡抚(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陛下对你可是隆恩浩荡啊。直接授你左佥都御史之职巡抚登莱,这可是正四品,你现在也是一员重臣啊。你可要恪尽职守、勤勉尽责来报达皇恩啊。”魏忠贤笑着对刘卓说。 “多谢公公栽培,属下定不负陛下重托。”刘卓跪地满脸笑着称谢。 “你上任后,着重这几点,练兵、防备,接待、沟通,协调明朝与朝鲜关系。登州镇总兵和东江镇总兵都归你节制。练兵所需,你可与当地知府沟通。”魏忠贤详细的介绍巡抚的职责。 “公公对属下的大恩,属下无以为报。”刘卓跪地继续说。 “这位置,原本是那河南袁可立的,咱家可是废了一番功夫才给你争取到的。咱家还给你争取了三品官以上才有的斗牛服,希望你以后,多杀些鞑子,报答皇恩。” “属下万死难报公公的大恩大德。”刘卓依旧不断感谢。 “这是敕书,官服(有朝服、公服、常服、赐服)会有织造局统一缝制。以后有事情直接写奏疏、条陈(青色、红色)。你下去吧。”魏忠贤摆手示意离去。 不一会,就有太监带着刘卓到了吏部,贴黄,领取官凭、到任须知、勘合(符契)。 不得不说,明朝的制度有一大堆,就算领完了一大堆的物品,这才是第一步。 入境到任,官员入境以后,需要了解旧规等。到任之初,通过斋戒,洁净自身,以表达对神灵的敬。在祭祀的前一日,还得熟悉祭祀的环节流程。 到任祭祀,朱元璋制定的《到任须知》中规定,祭祀是官员到任后的首要工作。到城隍庙参谒,祭祀。 参见僚属,官员到任祭祀仪式完成后,新官即可正式进入府衙。然后,同官吏举行简单的到任仪式,是为参见礼。 官员交接,新任官员在到任后,应在规定时间内与前任官或同僚官、吏员等进行所辖事务的交接。 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制度,刘卓就一个头,两个大。朱元璋可真的是能够折腾官员的,设置这么一大堆玩意。 官凭之上还记载了到任时间,尽量不出错比较好。傍上这么一个大佬,日后为官可就轻松了不少。 还是先回去一趟吧,刘卓这般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官服啥时候能做出来,毕竟前世网络上的飞鱼服、蟒服可是异常帅气。 本来想做个将官就行,没想到大佬这么给力,直接来了个四品文官,这可比岳父大人官职还要高啊。 不过这个登莱巡抚估计也做不了几年,到时候天启皇帝驾崩,魏忠贤倒台,一批的阉党可是遭受处罚的。这可得好好抓住这几年的黄金发展时间。 崇祯时期,因朱由检急于求成,杀了巡抚级别的封疆大吏就有十多位。崇祯年间,最好别当官,还是躲一躲比较好。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打通至南洋的贸易。 天启二年五月,这徐鸿儒应该已经发动大规模的起义了吧。刚上任,就遇到这么一摊子吃力不讨好的破事,这以后从哪搞那么多的银子练兵啊。 第57章 上任登莱与兖州平乱 六月,刘卓终于回到了青岛镇。 “夫君,你可终于回来了,公公婆婆与我们自你离开后就一直忧心不已。”董映雪抱着孩子忧心道。 “我临走之前不是给你们交待过了,这次北上京师是没有危险的”刘卓随意道。 “你说的轻巧,锦衣卫来人,谁知道是不是带你进诏狱的?有了你,我与你母亲能少活好些年。”刘父一脸的无奈。 “是好消息,天启小皇帝任我为登莱巡抚,正四品的大员,节制登州、东江总兵。这是敕书、官凭、勘合(符契)。”刘卓嘿嘿笑道,这个时期能节制毛文龙也是一件快事啊。 史载,天启二年(1622年)六月,袁可立接替陶朗先为登莱巡抚。天启二年十一月,朝廷任命毛文龙为平辽将军总兵官,挂征虏前将军印,开镇东江。 天启三年(1623年)二月,天启皇帝授予了毛文龙尚方宝剑。允许他独立节制一方,直接对皇帝负责,毛文龙从此算是彻底掌握一方大权。 但是后来,毛文龙后期过于嚣张,不听上命、吃空饷,提兵进犯登州,索取饷银威胁朝堂。 且不说毛文龙有何牵制作用,就仅凭着与后金使者私会这一条,换了谁都无法忍受。 “不曾想,夫君的官职比父亲的官职还要大。哪天你俩碰面,父亲还得向你行礼。”董映雪嘿嘿笑道。 “哎,真不知道你这官职是好是坏?”刘父一脸的担忧。 “父亲不用忧虑,我对如今的朝局,自是了熟于胸。在近几年内,绝对是无碍的。” “父亲,我既然任职登莱巡抚,就得到治所上任。青岛这边,我放心不下,林怀此人阅历太浅,处事不够圆滑,不足以应付今后的局面。” “这是我闲暇时所写,是对青岛发展的想法,还请父亲大人营造、管理一二。我留下王北风、蔡壮、王天行、王大虎、大福、二宝任凭父亲差遣。”刘卓将怀中的所思所想递给父亲。 “那些将士,有大部分回去探亲了,青岛这边暂时留下近四千人。如遇紧急情况,派人将此物交给王北风,他会全力配合父亲。其它的人手,父亲也尽可差遣。”刘卓继续给父亲解释、交待。 “这才几年功夫,你就创下下了如此基业,为父真的是老了。”刘父一脸感叹与赞许之色。 “全赖父亲扶持,才有今日。”刘卓认真说着。 …… “你真的不带我和孩子过去?”董映雪一脸的不解。 “兖州府那边有人带头造反,我担心我刚到登州府没多久,就可能得回来调兵。等那边的起义被镇压,我绕路回来接你。”刘卓一脸平静道。 “青岛至蓬莱也就五百多里,快马赶路也就两日的功夫。你不用担心,我这一身武力,没人奈何得了我。” “哎,自从孩子出生,你就没带过几天。如果不是见过你和孩子玩闹场景,我都以为你不喜欢孩子?”董映雪说道。 “我对朝廷这繁琐制度厌烦的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来帮我解决。” “大哥在从小就饱读诗书,跟着父亲耳濡目染,也学习了好多官场规矩,他绝对是你的好帮手。”董映雪想了想才开口道。 “不错,不错,可以让大哥过来,也跟我学些经商的经验。” 清晨,刘卓带着陈川平、与一众的亲卫告别亲友后,骑马前往蓬莱。登莱巡抚的官署设在登州府城内,以蓬莱城钟楼西街路北旧登州卫署改建而成。 大约过了两日的功夫,一行终于在第三日的午时抵达了蓬莱县。在守城卫士的带路下,刘卓终于来到了巡抚衙门署。 “刘大人,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登莱前巡抚陶朗先激动的说道。 “陶巡抚,我就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无需如此。”刘卓平静的说道。 “山东出乱子了,反贼徐鸿儒举事,已占领郓城、邹滕二县。朝堂震动,令巡抚赵彦为总指挥,前大同总兵杨肇基为山东总兵官,全力镇压徐鸿儒反贼。” “前几日,巡抚赵彦赵大人已传令,要求登莱派兵镇压反贼。”陶朗先将反贼徐鸿儒的举事前后,及朝堂安排一一告知刘卓。 “登州总兵有多少兵力?”刘卓询问。 “登州总兵那点能耐跟将军比可差远了。还请将军率兵前往平叛。”陶朗先一脸诚恳的请求。 “那就是说登州这边的人马完全靠不住了?” “是的”。 “那劳烦陶巡抚,先稳定好登、莱二州境内的流民。待镇压反叛后,再行交接吧。”刘卓虽然有所准备,没想到刚到这就得前往兖州府。 稍作休息后,就直接往青岛赶去。 又是三日的工夫,刘卓回到了青岛。看望一番媳妇和孩子以后,就直接让林怀准备将士月余的食物。接着,带领一千重甲兵,二千轻甲兵两马一人前往滕县。 徐鸿儒等一干无组织、无纪律的农民起义实在是撼动不了大明王朝的根基。更何况,徐鸿儒此番截断了运河,断了漕运粮道,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在被任命为登莱巡抚后,本不想参与徐鸿儒起义一事,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还是参与了对徐鸿儒的围剿。 青岛至滕县的距离,也挺远。但为了早日开展工作,充分利用好这段黄金时间,刘卓还是在七月初赶到了邹县附近。 刘卓直接派亲兵汇报山东巡抚,登莱援兵已到滕县。赵彦随即命令刘卓前往邹县附近待命。 原本,刘卓都不想带着火炮那沉重的玩意。哪成想,媳妇还是劝自己带上。 现今的大明朝,哪个县的城墙不是城高池深的,反正是由马匹拉,不需要人力。 不曾想到了滕县、邹县后,直接被吓到了。滕县这边濠沟深近5米,宽10多米;城池5里长,墙高11米左右,宽5米,辽东的复州城在它面前逊色太多。 也难怪徐鸿儒可以坚持如此之久,这就算换了白痴来,只要粮草充足也能撑许久。 估计山东都司杨国盛、廖栋先前派人探查过滕县、邹县的城防布置,方才知道是块硬骨头。 来到邹县后,邹县城墙前方有一条深3.3米左右的城濠,宽近12米。 邹城城墙东西宽517米,南北长551米,加上北城墙向北凸出的两段,四周总长约2200米;城墙高5.5米,垛高1.5米,总高7米;墙基宽7.35米,上宽5.35米。 挖一条如此宽的壕沟,简直把刘卓惊呆了。 虽然也去北京见识过护城河与高大的城墙。但是突然这么长的一条壕沟,简直是让刘卓大开眼界。不禁想起后金劫掠的时候是怎么攻下的城池。 天启二年七月,刘卓终于在邹县附近见到了山东巡抚赵彦、总兵官杨肇基,山东都司杨国盛、廖栋,孟承光等人。 鉴于山东本地兵马不足以平叛。 七月,朝廷急调保定、天津六千人前往邹县、滕县附近增援。 在经过大小数十场的战斗后,反贼主力已经被消灭殆尽。八月,保定、天津的六千援军到来后。 山东巡抚赵彦、总兵官杨肇基采取兵分两路的策略进攻邹县、滕县。刘卓则跟随山东都司杨国栋等人进攻滕县。 此战中,刘卓见识到了正规明军使用的架桥车、井阑、云梯等攻城器械。杨国栋等人也对刘卓在战场使用的甲胄、诸多火器等十分有兴趣。 二人也是闲暇时也深入交谈了一番。 终于,徐鸿儒在坚持没几天后,就被火炮轰的受不了,被俘后押解京师。 对于其他的事情,刘卓则是不再理会,直接领军回到了青岛。与父亲交谈一番,又分别嘱咐几人后,才命亲卫唤来邱泰。 “邱师傅,你这回可以把你想做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公子,现在还不到时候。” “哎,你说的不到时候,应该就是我现在的实力不够。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刘卓望着邱泰笑了笑。 “你不用担心,我说了答应你的事就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那从辽东地区回来的那帮工匠,就全部交由你处置了。” “尽快让枪支、火炮威力提升一个档次,这样我们就不用那么多顾及了。你们要是做出来了,说不定我会带你们见识一番不一样的世界。” 针对青岛的发展,现在也只能缓步推进,毕竟青岛只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镇。就算你青岛港、胶州湾港口条件再好,人口基数上不来,也不顶用。 青岛附近也就两个卫所(灵山卫、鳌山卫)、几座县城(胶县、即墨)。 人口的数量已经限制了青岛的港口贸易与发展,只能后期从辽东或其他地区移民了,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 登莱官署设在登州府城,也就是蓬莱城。作为一府之城,无论是在人口,经济、政治等多方面都比掖县、青岛强不少。 府城如此便利,那就省去很多的功夫了。从辽东逃过来的百姓安置在府城周围,这就很大程度上方便募兵。 此外,登莱府城与山海关、觉华岛、辽东半岛、长生岛、皮岛、朝鲜等沟通交流,都是省时省力。有条件的话,说不好还能在朝鲜之战上插一手。 北方部分省基本上都是严重缺粮食,将粮食通过海船运抵登州、辽东,不仅可使得商行从官府这获得稳定的财源,还就此获得了众多的客源。 如果情况允许,还可以把年初那批兵器交给东江毛文龙。价钱可以的话,那些皮甲、甲胄也不是不能卖。 重返登州的一路上,刘卓基本上都在思考怎么通过巡抚的头衔来发展自身。 明朝的巡抚更注重的是军务,从“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这个头衔就看出来了,政务自有承宣布政使司衙门、知府管理。 弄明白后,发现没法插手地方的政务,也可能自己还没有上任不太清楚里面的门道。实在没办法,只能通过商业来渗透了。毕竟蓬莱设施完善,直接就可以用。 就在蓬莱附近建粮仓、设大营、聚残兵流民、训练水师、锻炼新兵。 青岛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发展好,实在不行,就偷偷的把海船租给、卖给那些个商船,一块做海贸生意。 第58章 上任登莱与巡查 兖州徐鸿儒的作乱,导致自己上任时间的推后,这无可奈何。 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因素,上任的就是袁可立。袁可立是个孤臣,既不是东林党,也不是阉党。这就使得袁可立在朝堂之上变得孤立无援,没有助力。 东林党的几个言官,使劲的整袁可立,将其调任京师闲职。 从此,朝中再也没有人替毛文龙(毛文龙见识浅薄,在袁可立调离京师上出力)遮风挡雨、擦屁股了。 天启元年末,袁可立提出七策:“收残兵,以省调募;出奇兵,以图制胜;明赏罚,以振法纪;慎防守,以固封疆;实京营,以固根本;多储资粮,以防未然;破格用人,以期实用。” 袁可立提出的几条策略,立刻就取得了天启皇帝的认可,于天启二年任命其领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 袁可立在任上做的也很好。 史载,其任上不仅整肃军纪,操练水师,还打造舰,还筑城安置了大批各处而来的流民。 任职登莱巡抚在期间,登州府城的市农工商业安居乐业。小海沿岸水榭遍布,歌乐之声,通宵达旦。 这后面部分,虽然有袁可立的功劳,但是袁可立的主要精力是军事,“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的意思就是让你管理军事,袁可立无权插手政务。 袁可立的表现让当时的皇帝、首辅孔贞运、枢辅孙承宗都大加称赞。 有明一代,登莱巡抚计十四任,袁可立最有作为,是唯一被列入登州名宦祠的登莱巡抚。 军事方面,其组建了一支五万人左右的水师陆战部队,数千艘船只。打击后金在辽东半岛沿海的军队,接纳并资助毛文龙,在皮岛设东江镇。 策反努尔哈赤的侄女婿刘兴祚(女真称呼为刘爱塔),七次大败努尔哈赤(清朝兴文字狱,袁可立的传记和着作遭禁毁)等。 袁可立为官刚正不阿,敢于为民请命。其不畏权势、秉公执法、杀弄臣、直言上书,是明代后期清官廉吏和抗击后金名臣。 至于袁可立在后世的声誉为何还不如洪承畴、熊廷弼、吴三桂等人,主要也是满清对袁可立恨之入骨。 满清统一后,编史书的官员不给袁可立立传,民间关于袁可立的传记尽毁。 满清战场上打不过,那就文字上消灭。 袁可立的的七条策略大概与自己的建仓储粮、收拢败兵流民、练兵等基本大意差不了多少。 但是,自己更注重长期的练兵,进而一举克敌,与袁可立的骚扰奇袭、海上克陆、两相夹击有较大差别。 天启皇帝任命自己为登莱巡抚,一方面有自己投靠魏忠贤的意思在里面,另一方面也许是天启皇帝对自己的灭金之策比对袁可立的骚扰奇袭更有兴趣。 抵达登州府城后,刘卓并未进城,只是令人将家眷妥善安置。然后按照朝廷的规制停留三日,进行斋戒。 三日后,刘卓在一众官吏的迎接下入城,并在父老等人的导引下,拜谒神祠,进行祭祀。 然后则是参见僚属、与前任巡抚陶朗先官员交接。将繁琐的流程走完后,刘卓才走进了巡抚衙门(防院公署)。随后,将家眷妥善安置。 说起来,蓬莱县还真不小,一城就容下了县衙、府衙、总兵衙门、巡抚衙门等官署。 几日后,刘卓终于忙完了一众的繁琐事项。 “鲁知府(鲁廷彦),你我是山西同乡,在抗金之事你可得全力支持啊。”刘卓望着笑呵呵的望着鲁廷彦。 “刘巡抚哪里的话,你我既是同乡,又同朝为官。况且刘巡抚身兼抗金防患大事,鲁某在此等事情面前,绝对不敢有所怠慢。”鲁廷彦严肃的对刘卓说。 “既然如此,以后就多多劳烦鲁知府了。” “同为朝廷办差,无需如此。” “莱州知府朱万年朱知府,鲁知府可认识?” “曾见过几次,算不上太熟识。但是,听说此人素来慷慨,也识大体,顾大局。” “能否劳烦鲁知府代为书信一封,言明抗金事宜。” “小事一桩。” “如此,刘某就再次谢过了。” 刘卓本来觉得,自己身上挂个阉党的标签,还不知道人家搭不搭理。没想到登州知府竟是山西垣曲人,几番客套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拉近了不少。 仅凭登州府、莱州府两地的支撑肯定满足不了练兵、造船、筑城、炮台等的花费。虽然自己已经造了不少的船只,但是最起码公私还是要分明的。 如果朝廷有银子或者可以抵押啥的,船厂可以加班加点的造。 至于火炮,通过曹克敌这个中间商来操作。还有那速食方便面、肉干啥的也可以大量提供,也可以卖给登州的水师、其他部队。 随后,刘卓分别召见了自己节制的一干将领及登州镇总兵沈有容。此时的沈有容已经六十多岁,其一生在蓟州、辽东、朝鲜多地征战服役,是个好将军,但是太老了。 为了避免以后与毛文龙产生争执,还是让沈有容留守登州主抓水师的训练。 接下来的日子,刘卓将流民安排在登州府深水港附近区域,修建屋舍安置流民。同时,也开始修筑练兵大营、仓库。 至于练兵,得等到有了钱粮,大营建造的差不多才能开始。 九月中旬,曹克敌终于从南方运来了不少的粮食,一应粮食全部卸入仓库。 将防务安排给沈有容后,就前往长生岛收账了,顺便查探辽东诸岛、半岛、朝鲜附近的地形地势。 长生岛的李有为、张义,拖欠自己的物资,可是不止一点半点。这次去了怎么着也得拿出来点东西。 长生岛面积不小,当时自己撤离时,还有四五万左右的百姓,加上那两门炮,守住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他二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了。 天启二年九月的一天,刘卓乘船抵达了长生岛。在船上望着那一排排的屋舍与人烟,刘卓心中也为长生岛有这般发展而喜悦。 派人与岛上之人交谈一番后,刘卓方才登上了长生岛,并不停的四处张望。 没过多久,前方正有一大汉快步前来,来人正是张义。 “公子,你们可算来了。我带你们四处看看吧。自从公子留下了大批的物资后,我和张义趁着后金无暇顾半岛局势,又收拢大概五万人左右。” “这下把我和李有为折腾坏了,每天就得为那一张张口忙活,若不是今年三四月份种的粮食有了收成,恐怕公子留下的那些就不够了。”张义苦笑着说。 这才理解了公子为什么宁愿这些人去山东,也不在长生岛扎根。一些小的县也就四、五万人,何况长生岛还不止那么些人,一个个都需要吃喝住行。 自己与李有为当初有多狂妄,后边受的苦就有多大,但是两人不说。 “这一张张的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好养活啊。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刘卓笑着道。 “公子说的我们都清楚,但是我和李有为还是会坚持下去。”张义坚持道。 “知道我这次来干什么?我来催账了,我刘氏商行都快要关门了。”刘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和李有为都知道公子会来的,所以提前备下了一些银两、货物。虽然不多,总算凑了些。”说着,张义就带领刘卓来到一个守卫林立的仓库。 “我就不看了,交给底下人。带我去各处看看吧。”刘卓望了望仓库,然后扭头对张义说。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所在。 “你们对以后的发展是如何打算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和有为没想那么多。” “你们既然有了长生岛这个便利条件,也应当考虑自己以后的前程、未来,不要被眼前的困难、问题遮了眼睛。” “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报效朝廷?” “我现在是登莱巡抚,节制登州镇总兵和东江镇总兵。你们这处所在,无论在谁麾下,最终还是由我节制。你和有为好好考虑吧,治所在登州蓬莱县。”说完,刘卓带着几个人四处逛起来。 …… 登州与辽东半岛南部的旅顺遥相呼应,可以封锁女真人的海上通道,打消后金通过海上获取粮食、物资的企图。 后金在孔有德带着东江兵马投效前,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内河船队与海上水师。 即便是入主关内,也是多年后才建立的水师。经过复州一战的打击,努尔哈赤近些年内大概率是不会对海上抱希望,多半会与察哈尔部蒙古林丹汗互掐。 明军虽未曾直接参与努尔哈赤和察哈尔蒙古的争斗,但多少还是间接上帮助了林丹汗。即便是这样,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也不见得是后金的对手。 曹克敌率领的船队已经可以满足登莱这边的需求了,其顶着官船的名义来贩卖基本上也算不上啥大事,只要别让人抓到把柄即可。 练兵、打仗需要无数的银子,刘卓随之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练兵、贸易上。 在后金没有征服朝鲜前,后金的地理位置并不好。若非张家口的几大晋商支持,后金在可能天灾面前就被打击的一蹶不振,也不会有日后的入关。 崇祯二年,蒙古人面临着大饥荒。袁崇焕自作主张,不顾崇祯帝的反对,卖给了蒙古人大量的粮食,而这些粮食也随之流入了后金皇太极的手中。 袁崇焕杀了毛文龙有封锁后金物资的企图,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毛文龙的问题确实不少,资敌、欺君、吃空饷、行贿、节制不受、索饷要挟、跋扈叵测、历年糜饷,牵制无功等。 就目前来说,毛文龙还是比较听话,如果以后毛文龙胆敢有资敌行径,说不得自己哪天可能也会宰了他。若其手下一个个胆敢反抗,那只能将之覆灭。 第59章 募兵与挣钱 天启二年十月底,刘卓在结束巡查后回到了登州府。 此次巡查最大的收获就是将辽东沿海城市、各岛、朝鲜沿海地形地势、城池、河流等绘制成了一张地图,极大方便了以后的行事。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与朝鲜取方面得了联系,加了强双方的海上贸易、沟通。 一番走访下来,不仅府城外的练兵大营与仓、库建成使用,登、莱二州筹集的饷银也送入巡抚衙门。 同时,织造局缝造的官服也送到了,青岛派来的三千将士在张宁远、徐长庚、吉达的带领下入驻练兵大营。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卓随即派出士兵前往登、莱二府各县募集新兵。 “你们去募兵的时候,对待百姓的态度要友好,不得强抓硬绑,也不得随意辱骂。如有百姓愿意报名,安家的银两一定要登记后立刻交给百姓。” “如让本官发现有人在募兵过程,行不法之事。本官一定让其后悔来到世上。”刘卓给那些募兵的军官提前打招呼。 明朝的许多士兵的整体素质并不算多高,很多时候打完一场仗,所过之处,基本上百姓都要遭殃。 严重的甚至整个村子就没了。兵匪,意思就是士兵是匪也是兵。至于杀良冒功的现象,更是层出不穷,屡禁不止。 但,有些时候也怨不得人家当兵的。毕竟,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饱饭吃。打仗是要脑袋的事,拼了命还不给饷银,任谁都是一肚子的火气。 曾经威名赫赫的戚家军,就因为欠饷问题被蓟镇总兵王保诬陷造反,而后遭受无情残害(三千戚家军被杀)与遣返。 即便这样,在浑河之战中,戚金率领三千戚家军于平原之上与数倍于己的后金八旗军血战,直至全军壮烈殉国。 而那刽子手王保竟然被朝廷那帮文官大加封赏,这般处事,哪个有心人闻之会无动于衷。 从来忧国之士,俱为千古伤心之人。 随着辽东战局的不断溃败,辽东地区的士兵驻守的成本也居高不下,达到了二两银子一月。 相对山东而言,这边的募兵成本会低一些。 在登州府的辽东溃兵、流民、部分辽东百姓是最先报名的,毕竟打的是侵占家乡的鞑子。 山东本地的民壮报名的相对少一些,刘卓是在手下人汇总了所有将士的籍贯后才知道的。 天启二年十二月,朝廷从浙江、福建等地调来的一万六千多人抵达登莱,再加上退至朝鲜境内的四千辽东水师,东江部算是有了军镇的样子。 与此同时,陈伯的儿子陈川平在六月也带了一部分的工匠来到了登州府。凭着与登州知府鲁廷彦同为老乡缘故,陈川平拿下了附近铁矿的开采权,并与鲁知府达成一些商行合作。 “鲁知府,你我可是山西同乡,身处异地还能见到同乡之人,实乃人生一大幸事。我这里还有一笔赚钱的买卖,不知鲁知府是否愿意加入。” “鲁知府且放宽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此事。陈某摸爬滚打多年,对这点顾虑还是清楚的。”陈川平颇为老成持重。 “本府在在登州这块地界,管着大大小小的诸多事情,还没有人敢戏耍于我。不知陈管事在山西哪家的商行任职。可否相告?”鲁廷彦一脸的好奇疑问。 “就算我实话说了,鲁知府也不一定会相信啊。”陈川平无奈道。 “你只管说出来,本府是否相信是本府的事情。”鲁廷彦一脸的期待之色。 只见陈川平凑近了鲁廷彦的耳边低声细语。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鲁廷彦难以置信。 明初,不论是金、银,还是铜、铁等重要的矿产资源,都统一由政府进行管理和经营。朝廷严格限制私人开采矿业,对私自开采的民众,直接冠以盗窃的罪名。 随着明朝商品经济的发展,给官营矿业带来巨的冲击,大量的官营矿场倒闭,私人开矿兴起。 但是,肆意妄为的矿监(万历年间派往的矿监达到了一万六千余人)不断征税,使得地方经济、官员遭受严重打击。 后来,罢掉矿监,但税使仍置。即便是如此,铁矿也必须得拿下,不然每年需要耗费大量银子采购的铁矿石。 拿下铁矿,以后打造兵器、铠甲、火器、火炮就方便了,也不需要顾及其他。 大营需要什么,巡抚衙门一批银子运过去,物资什么的绝对是保质保量完成好。即便是没银子,差不多也能打造好。 在朱元璋夺取天下之前,棉花的运用、种植远远没有那么那么广泛,百姓多数穿的是麻衣。 朱元璋曾明确下令:民间有五亩到十亩耕田的农民,必须要栽种桑、麻、棉花各半亩,如果超过十亩,种植面积就要翻倍。 正是朱元璋的这种大力推广,棉布、棉衣、棉被等才普及开来,松江府就是棉布的产出中心。 明朝时期,江南地区已经盛行种植棉花。北方在棉纺这块始终是差了许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松江府的商人赚的盆满钵满,而又无可奈何。 毕竟,这个时期,棉衣是所有人冬天不可缺少的物品,要是拿下这块简直是赚翻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学习前人利用山东的矿产资源了。 随着冬季的来临,商行打造的炉子、煤炭也愈发的受到城中一众百姓的欢迎。 明朝的铁器价格大概在一斤80文,煤炭价格大约是百斤一钱三白银,大概在150文(白银与铜钱兑换,1两白银=1000-1500文,不同时期会略有起伏)左右。 铁炉的造价,算上人工成本,基本也就在2两银子。如售价3、4两银子,按照明朝时期,百姓一天100文的收入来算,大概得一个月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放在现在,随便去哪里打个工,说不定就可以买了。 但,对手工业等工商业不是很发达的古代来说,哪里有地方可以让你去打工呢? 为了来年获得足够的人手建设固定大型集市,陈川平在得到自己默认后,找来了登州知府作保。 由刘氏商行先行将取暖的炉子交付流民,流民付出的是来年两个月的无偿帮工。这一过程中会有知府衙门派人监管。 底层的百姓基本上都是掰着指头过日子,更不用说来到登州府城附近的流民既没有土地,还没有什么值钱物件。两个月的帮工能得这一价值三、四两物件,确实不亏。 如此,不仅堆积的煤炭得以卖掉,也省下了大量的人员支出费用,官府、商行名声也大涨,可谓是一举多得。 大约十二月中旬,登、莱二府报名参军的士兵陆陆续续到练兵大营,此次的募兵基本上也是招的是16岁以上的青、少年。 刘卓始终认为,即便是在古代,农村百姓、王公贵族家的青少年也有青春叛逆期与性格塑造期。 在这一时期,他们需要的是正确的引导、开导,需要有人教他们认清真现实,需要有人引导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需要有人告诉他们入了军,行的便是军法,一切依令行事;还得有人告诉他们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练兵大营门口,时不时有少年站在大营的门口思索。但是,最终在那几两安家银子诱惑下,走进了大营。 在古代这信息交流、沟通落后的时代,多数的百姓家庭都认为打仗那是送死的差事,拿了安家的银子基本也就没有后续了。 这几两的安家银子与战场上战死后的几十两抚恤买走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即便刘卓对此深恶痛绝,但也最终不得不采用了此法,这毕竟是破除眼前困境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刘卓在那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希望。 望着一个个穿着不同衣服的少年走进大营,刘卓就像是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年轻气盛,锋芒毕露。 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样子,谁人年少不疯狂? 即便出身微末,也可凭那手中钢刀搏出一身富贵。即便是前路漫漫、黯淡无光,我心依旧,大步流星提灯向前行。 进大营的的士兵中,有人穿着破旧的单衣,有人穿着满是污渍的棉衣,还有人的衣服破旧不堪,尽是补丁。见此,刘卓也不再感慨,随即安排将士分统一发放服饰。 也幸好提前给川平打了招呼,安置附近的流民缝制棉衣、衣服。小农经济的便利体现的淋漓尽致,大家基本上都会。制成后,刘卓直接通过巡抚衙门买了过来。 第一次在登、莱二州募兵,刘卓并未招大招特招,毕竟练兵打仗是要花银子的。算上招募的辽东军民、以及山东新兵,共募一万一千余新兵。 此番共耗费安家费三万多两白银,月粮折算成白银就要每月一两二钱,还不算日常练兵消耗、兵器,盔甲。手里掌握的士兵少,对于朝廷而言,关注程度、忌惮就低一些。 因此次募兵有大量的帮手在,刘卓倍感轻松。简单的训话后,刘卓基本上就投入到对后金汉人官员的渗透、亲卫等队伍的特训、以及各处海贸中。 现已与皮岛毛文龙、长生岛李有为张义、朝鲜取得了联系。船队以后出入各地区装载各地的特产就方便了。 商人历来地位低下,重私利,轻道德,但商人在各地物资流通、财富创造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商人只要到处跑,不吝啬劳力,明末基本上都过得差不多。 明末最大的两个商业群体,一个就是靠着垄断盐类、粮食贸易的晋商。另一个就是垄断丝绸、茶叶、私盐买卖的江南大地主阶层、徽商。 两个大商业群体,一个是不给朝廷交税,偷偷走私抗税;一个走私粮食、铁器、盐给后金女真。 它们就躺在大明朝的身上慢慢的吸血,加速了大明朝的灭亡。也幸亏自己早早的脱离了晋商群体,以后说不得哪一天就将晋商给收拾了,江南的也不放过。 刘卓的设想是想将船队每次所运回的货物卸在港口,能在港口就地交易那就最好不过。如果实在无法短期内交易或余下货品,就直接由投入集市贩卖。 集市上划分各区域,出租、出卖给府城、周边的商人。集市周边安顿的流民也可在集市凭借手艺、力气谋生。 交易,交易,就是你拿着东西换我所需,我把你需要的东西给你。或许以后大概也不用川平这边大量的运送煤炭,直接下单济南府、泰安的商人,近二十日便能运送过来。 如此,登州府城的商品流通的效率就极大提高了,其他的州府也可照此行事啊。 或许不到明年底,这边的商业就繁荣起来了。商业发展起来后,那收上的税银那就可以继续募兵了。 努尔哈赤统治的后期,其对于控制区的女真人与汉人百姓之间各种冲突、以及尖锐的对立关系,不仅不加以缓解,还火上浇油。可能人老了,都免不了会犯些糊涂。 从天启二年至天启六年的宁远之战爆发的几年内,后金不是应付境内的汉人反抗、毛文龙的袭扰,便是与察哈尔互掐,没有发动对明朝什么大规模的征伐。 皇太极继任大汗后,才缓和控制区内满汉矛盾。 由此看来,袁可立能策反刘兴祚,跟后金内部矛盾绝对是脱不了关系的。 派人过去浑水摸鱼,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通过对战俘、山东流民的询问,刘卓渐渐才知道了,后金有相当一部分的女真人也说汉语。 这样的话,化装偷偷潜入女真控制区被发现暴露的几率就极大降低了。 特种作战,不去敌后搞一番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呼。 刘卓从青岛调来几十能言善辩、口齿伶俐、身手敏捷的将士,然后又找来擅长各种技艺的能人异士,分批传授。刘卓对于特种作战的认知,也就仅仅限于电视剧与小说所看到的。 第60章 西洋海盗与后手 明末清初这个时期,是与西方交流、接触的最好的时期,也是各大势力崛起的契机。 若是有哪个割据势力可以将海上贸易的利润收入囊中,取得海上暴利,或许中原就是另一番的格局了。虽然郑芝龙在海上获取了巨额收益,但眼界与志向太小。 换一种说法,谁要是抓住了大航海的发展机会,大力贸易,崛起就是迟早的事。 16世纪,随着哥伦布开启的大航海时代,西方多个国家展开了对于世界的探索。在这个探索过程中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等尤为积极。 大航海殖民时期,是一个强盗遍地的时代,同样也是西方各国瓜分世界蛋糕的时代。 用那句话来形容这个航海时代最恰当不过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正德年间,葡萄牙人塞克拉率领葡萄牙海盗商船侵占屯门,并在此修筑工事,设刑场,制火器,刻石立碑以示占领。 正德十二年,葡萄牙人安德拉德率八艘船载着使者皮莱资抵达屯门。随后,其在屯门筑要塞,架火炮,竖绞刑架,劫掠商旅和过往船只,惹得当地官员的不满、百姓的怨声载道。 正德十六年,广东海道副使汪鋐奉命驱逐葡萄牙人,大败葡萄牙人。 随后,葡萄牙人又在广东、福建、浙江等地犯下了种种恶行。 嘉靖元年,葡萄牙官员马丁阿丰索向中国官员提出和解的请求遭到了果断拒绝。葡萄牙船队退出屯门,与明军在海上相遇,明军不仅夺得敌舰两艘,还缴获几十门佛朗基火炮,还生擒、斩首多人。 嘉靖十八年,葡萄牙转向了海禁宽松的福建、浙江地区。在双屿与当地的奸商勾结,组成走私商队打家劫舍,这一众行为激起了中国官员与百姓的愤怒。 明世宗嘉靖二十六年,明朝廷任命朱纨为浙江巡抚兼提督浙江、福建海防军务。随后,其大败覆鼎山海盗。明嘉靖二十七年,朱纨对双屿的葡萄牙人发起进攻,大获全胜。 明嘉靖二十八年,明军在走马溪再次击败葡萄牙。 明嘉靖三十二年,葡萄牙获得了澳门的居住权。 次年,葡萄牙与广东海道副使汪柏达成口头协议,明朝允许葡萄牙人进贡,改弗朗机为葡萄牙,葡萄牙人按照规定纳税百分之二十。 从此,葡萄牙人获准在明朝港口贸易,也安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个时期的葡萄牙人与后来荷兰人比较像,比较头铁,不打得抱头鼠窜,就不认怂。 比之葡萄牙人、荷兰人、英国人真枪实炮,西班牙人的入侵就有点令人搞笑了。 在十六世纪,随着大航海的热潮兴起,西班牙在美洲、非洲、东南亚等地其他地区建立一个个的殖民地,从而掠夺了大量的黄金、白银、象牙、珍宝、香料、劳动力等资源。 西班牙由此建立了一支强大的海上军事力量,野心也随之急剧膨胀。 嘉靖四十四年,西班牙占领了菲律宾。由此,西班牙展开了对菲律宾的殖民统治。 万历年间,西班牙驻菲律宾的总督雷克尔,遇到了一些因倭寇骚扰而逃难的大明百姓。 在此期间,雷克尔听说了几十年前,日本的几十个倭寇在大明浙江沿海等地烧杀抢掠的事情。雷克尔由此认定,大明朝虽然幅员辽阔,人口庞大,但是士兵没有多少战斗力。 一个“六十名士兵征服明朝”想法就此产生,还上报西班牙国王。没多久,雷克尔总督就因自己愚蠢的行为被啪啪打脸,进而导致了自己被免职。 海盗林凤为了躲避明朝的官的军追捕,带着四千人马来到了菲律宾。在菲律宾民众的请求下,林凤决定带领人马与西班牙人开战,帮助菲律宾人驱除西班牙人。 当时的六千名西班牙士兵被林凤打的一路溃逃。后来在西班牙周边地区士兵的增援下,林凤不敌才前往台湾。因为此事,雷克尔的总督之职由德桑德接任。 德桑德也和雷克尔一样对大明有着较大的侵略欲望。上任伊始,就四处搜集大明的各种信息。 他也同雷克尔一般写信给西班牙国王,认为需要六千名士兵才能征服大明。德桑德的言论在国内引起了较大的反响,国内民众都在期待大明能够成为西班牙的殖民地。 在这个时候,西班牙国王冷静了一些,产生了疑问,这计划不靠谱。连六千士兵都打不过大明的海盗,那六千士兵就能打败大明的军队吗?后来这个计划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 万历十四年(1586年),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德贝拉提出了新的征服计划,用两万五千名士兵征服大明。 这两万多的士兵中还有一半的士兵不是西班牙人,不过,计划得到了国王的同意。 最终因为西班牙对英海战(1588年,西班牙人派出130艘战舰攻打英国,即格拉沃利讷海战)的失利,而未能实施。 后来,因擅自在澳门修筑据点,被明军打跑。 尽管西班牙人后来侵占了台湾北部地区,但是那会处于明末清初之际,各方都很忙,也没谁有工夫对付西班牙人。不过后来却被占据南部的荷兰人打跑了,战力实在不咋地。 对西班牙人的总结就是,实力很一般,吹牛厉害。 荷兰人在十六世纪末,摆脱了西班牙的统治。一仅有三百万的人口的国家,却开始了长达一个半世纪的的称霸之路。 十七世纪初,荷兰人抵达了亚洲,在东南亚多个地区建立了商站。万历三十二年,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来明朝互市,被拒绝。 天启二年,荷兰人侵占澎湖,封锁漳州港。天启四年,在福建巡抚南居益和总兵俞咨皂的指挥下,收服了澎湖。 崇祯六年,荷兰人与明朝水师发生海战,郑芝龙采用火船战术,打败荷兰人与海盗刘香。 在此期间,荷兰正处于快速崛起的时期,在此期间基本上谁都想碰碰。 用一句不好听的话来形容西方人,就是“一群拿着枪炮的强盗”。即便如此,前世还有人在网上鼓吹西方人文明,简直就是没读过历史的文盲。 这一时期,荷兰人在西方诸多国家中是胆子最大、拳头较硬的国家。即便战败了,依旧在崇祯时期与明朝爆发料罗湾海战,就能看出荷兰人有多头铁了。 这个时期,明朝的火炮、船只、航海远远落后于西方,可明朝依旧硬气,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入侵的西方国家。 这样的明朝不值得前世明粉喜欢?不值得大家称赞吗?前世,满清后期可是条约又条约,割地又割地,赔款又赔款,任哪个人看了不气愤。 天启二年十二月底,刘卓仅是在除夕夜陪着大营的将士欢快的待了许久。 虽然没啥钱给众人发福利,但是刘卓依旧让然在附近的庄子买了些肉食,让大家在这冰冷的除夕夜吃上了点荤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朝廷出钱养兵肯定比不上自家养兵花费的多。毕竟朝廷的摊子太大,不能厚此薄彼,否则有失公允。 儿子刘丰都三岁了,刘卓好像也没有好好的陪着玩几次。去年春节好像是在辽东过的,前年貌似是在山东,今年必须得陪在妻儿身边了。 这十几天的假期,得与妻儿多待些日子。 但是,元宵节期间,刘卓收到了兵部的明令,领兵前往潍县镇压李性忠和张尔心部的兵变。 “真的是过个元宵节,也不让人安生。你就不能派底下人过去吗?至于亲自跑一趟?一个县城而已,值得你一个四品巡抚出马。”一旁的董映雪不停地发着牢骚。 “这个县城人可不少,近二十万了,如果酿成徐鸿儒那般规模,可就事大了。再说,兵部明令我前往,我若不去走一趟,多半被一些有心之人嚼舌头。” “不用担心,快马两三日就回了。”刘卓耐心的解释给娘子听。 其实莱州府潍县李性忠和张尔心根本没有谋反的意图,只不过是与地方官因物资供应发生了争执,潍县县令就直接上报朝廷说他们要兵变。 针对于此,刘卓也只能学习袁可立花费银子安抚了事。 返回登州府后,刘卓继续陪了妻儿几天。就渐渐的将大部分的心思放在了登州府的对朝鲜的事务、海上贸易、集市各方面。 天启三年,除了李倧发动政变自立为新王,遣使请求明朝册封外,基本上也没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单就朝鲜王的册封问题,朝廷与朝鲜方面纠缠拉扯了几年。直至袁可立都卸任登莱巡抚了,才于天启五年六月正式册封李倧为朝鲜国王。这效率、推诿扯皮简直是令人叹服。 后期,毛文龙因为在安置辽民的问题不断压榨朝鲜,引发朝鲜与登莱巡抚武之望的不满。 天启三年二月与四月,刘卓分别就潍县与朝鲜的事情,上了几封奏疏。 随着建造海船的数量增多,刘卓不再满足仅限明朝周边的海上贸易。尽管这个时期的明朝造船业落后于西方,但是那庞大的数量还是比较唬人的。 除了那些荷兰人,好像也没有要顾忌的了。为了防止魏忠贤倒台后,自己变得较为被动,还是预留后手好些。 台湾岛上的人口也不是很多,朝廷在台湾问题上也不大重视,随便去占领个地方,都能建个城。 到时候就可以见到荷兰人那些帆船、火炮,若是从荷兰人那缴获一些,即便是自己在大陆混不下去,依然可以在海上四处逍遥。 三月,曹克敌带着又一批的物资与卫道、吴俊停靠登州港。刘卓将二人带至大营中开口道:“克敌,以后你将山东以北这一块的的贸易交给其他人负责。” 曹克敌听了刘卓的话,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公子是不是另有任务安排。” “说对了。你们几个过来看,福建对面的台湾岛,我查阅不少的资料,人口较少。我是这样想的,在台湾岛北部或者南部建立一个货物中转补给处。” “以后你就负责南洋部分的贸易,根据不同地方的特产选择运输贩卖。” “说不定我们日后就会待在台湾岛。以后,与那些西洋人打交道,多看看、观察他们的帆船、火炮。”刘卓指着桌上的地图,认真给两人讲述着。 “公子,您已经成为朝廷的封疆大吏,还是皇帝与魏公公的面前的红人,又是抗金的主力,哪个不长眼的敢找你的麻烦?”卫道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 “我大明朝,老朱家的哪个皇帝不是心狠手辣,于谦于少保力挽狂澜率军打赢北京城保卫战,张居正张首辅更是全力推行新政,夏言、曾铣等。” “这一个个的全都为大明朝做了多少贡献,可他们的下场不是抄家杀头就是弃市。所以啊,不要看到现在的风光,殊不知你现在越风光,深处位置越高,以后就摔的会有多惨。” “公子,我懂了。这台湾岛上的安排就是我们的后手,哪怕哪天朝堂上这官咱不当了,咱还有地方可去。” “让吴俊跟着你,在青岛带一批人。先把台湾岛的的据点建起来,建好以后,我派人去驻守。” “走之前去一趟火器所,能用的火炮都带上。到了海外,尽量不要起冲突,起了冲突那就狠一点……” (西方国家的入侵史参考了抖音博主的解说) 第61章 夫妻闲谈 明朝后期的手工业发展中,南方城市的纺织业、制瓷业、造船业、造纸业发展迅猛,甚至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 与之相比,北方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手工业产品。也就几个省矿产资源丰富,可以利用发展冶炼行业了。 朝廷禁止向后金输送粮食、铁器,但可以卖给南方或者南洋人。 幸好出生在山西,从小让那批工匠改进炼铁、炼钢技术。最终,在自己多次提示与建议下,大幅提高了熟铁、生铁的产量,为锻造武器打下坚实基础。 古代的冶炼方法主要是以木炭、铁矿石、石灰石为原料,通过冶炼炉进行冶炼,铁的产量不仅低杂质也较多。 前世冶炼采用高炉冶炼,将铁矿石、焦炭、溶剂等原料放入高炉中通过热风吹入使焦炭释放热量,将铁矿石融化成铁水,然后被送往钢厂炼钢。 生铁、熟铁与钢通常以碳含量的高低区分。 生铁的碳含量最高,常比较脆、几乎没有塑性、不能锻压,有较高的强度与硬度。熟铁的碳含量次之,质地较软、塑性好、延展性好、容易锻造和焊接,钢的含碳量就更低了。 既然决定好了以后以出售武器作为商行的一大业务,那就得多找些代理人大力推广。 日本在这一时期正好还处于江户时代,这个时期的日本政治稳定、经济发展也不错,不知道对于武器有没有需求。 朝鲜的西边就是后金,应该会对武器、铁器有需求。况且,朝鲜这会对于登莱巡抚有所求(仁祖请封一事),对于自己用绸缎、铁器换取海盐、棉布的要求多半会满足。 朝鲜虽然小,但是东西不少,基本上自给自足。而且,还能从女真换不少东西,在以往都是女真给朝鲜上供。 在女真与朝鲜的朝贡交往、官方贸易中,女真送给朝鲜猎鹰、海青、马、貂鼠皮、药材、人参等。朝鲜送谷物、棉布、苎布、麻布、纸、酒、盐、绸缎、衣服和靴子、银带及席子给女真。 这些贡物并不是特定的,根据一方提供的马匹等物品的数量与质量,朝鲜决定送给女真物品多少。 女真对朝鲜人的贸易中,女真人的貂皮、弓角价高而占据主动地位。朝鲜人因购物心切,将耕牛、铁器贱卖,处于被动位置。 因从朝鲜获得大量的耕牛、农具、以及军事上所需的铁器,女真的农业生产和军事方面都得到很大发展。 天启三年四月,集市也开建一个月了。 前后不断地投入人力、物力、财力,终于有了大型集市的雏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建成投入使用。 随着毛文龙各种请求粮草、兵器、物资的信件传来,刘卓安排了老将沈有容前往皮岛运送物资,还给毛文龙去了封信。 信的大致内容就是,朝廷知道你一个人孤悬海外很困难,但是你不要老是对后金隔靴搔痒,把注意力放到练兵上来。 毛文龙现在还是个三好学生,不能因为以后的问题就抹除现在的功绩。 复州之战时毛文龙客观上牵制了阿敏,还在后金各处袭扰,无论是从情理还是从公事上都得给毛文龙支持。 万历四十八年九月,东林党与宦官王安勾结,并谋划了“移宫案”。随后,天启皇帝登基上位。 但是,天启皇帝不傻,很快就看到了东林党人的嘴脸。登基后,东林党一家独大,实现了东林党所谓的众正盈朝。 见识到东林党的野心后,天启皇帝下定决心用宦官制衡东林党,于是李进忠就出现在了天启皇帝眼中,天启皇帝还赐名魏忠贤,由此开始了新的朝堂格局。 天启三年,魏忠贤成为了东厂提督,被东林党打压的一众齐党、宣党、楚党、浙党以及一些中立势力的朝臣聚拢在魏忠贤的身边,形成了所谓的阉党。 两党由此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斗争。即便魏忠贤手握司礼监与东厂,身边聚集了众多的大臣,阉党依旧在与东林党交锋的初期处于劣势,东林党的势力可见一斑。 阉党与东林党在朝堂的政治斗争,也是同时也是双方背后各地主阶级的交锋。 天启三年后,魏忠贤不断对东林党出手,直至在天启六年,魏忠贤的声望达到顶峰。 “岳父大人最近可好?”刘卓望着媳妇开口。 “大哥不是和你在一块待着吗?你怎么不问问大哥?我好久没有写家信了。”媳妇一脸的问号。 “我觉得你最好给岳父大人写封信,尽量让他靠拢阉党,或者说是在政治倾向于阉党。”刘卓一脸认真的嘱咐道。 虽然岳父大人不屑与魏公公为伍,但是千万别发表任何的政治声明啊,不然绝对会被其中的一方无情打压。东林党与阉党才不管你是不是中立,只要你不是一个党派的,那就得打压。 “我写了他不一定听啊。况且,父亲对于宦官干政有着自己的看法。我要是写了,他可能就开骂了。”董映雪一脸的不情愿。 “算了,还是我写吧。魏公公的狠辣,你可是没见过。那可是团灭了几批所谓的东林君子。” “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团灭君子?” “没事,就是朝堂斗争失败的炮灰。” “这些人多为百姓做点事情不好吗?非得整天斗来斗去的。朝堂斗争的真是看不懂。” “政治斗争不只是你看到的表面,朝堂上再多的斗争都是利益的争夺。你知道东林书院在哪?南直隶常州府无锡县。” “宦官是皇帝的私人家奴,阉党与东林党的斗争,其实就是江南那帮士绅在南方做的过火,不断兼并土地致使朝廷收取的赋税粮饷越来越少。” “辽东糜烂的局势、农民起义的猖獗、各地灾害的频发,哪一处不需要银两来支撑。你我结婚多年,还没看到银子的重要性?” “若不是我心里还有点人性,早就学那些个海盗去江南富庶之地劫掠一番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东林党人对抗魏忠贤在南方收商业税,也是在为像我们这样的商人谋福利。但是,我倒挺希望魏公公可以做下去的。” “这个国家到了如此的地步,已经是各种问题频出,没有魏公公的所作所为,说不定早都被东林党人折腾倒了。只是不知道,魏公公还能为大明坚持多少年?”刘卓一声叹气。 “夫君的看法,每次与旁人都大相径庭。但是,每次夫君所言基本上都成真,我对夫君这本事感兴趣的很。” “以往,总觉得是夫君一时兴起的感慨。可如今,我越来越难看懂夫君的心思了,不禁令我有些担忧。”董映雪一脸的愁容。 “你放心吧,父亲几年前就明确告诉我,凡事需要以家事、家庭、家族为重。你我既然已经有了丰儿,我行事又岂会无所顾忌。我才二十来岁,又岂会做那毁家灭族之事。” “只不过,有事情你听了可能会不太相信,所以我就很少对你言语。”刘卓面带笑容道。 就比如那些个西洋人,明朝的许多人根本不知道那些个西洋人为了利益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贩卖人口、烧杀劫掠、殖民掠夺金银等恶行。 这些无不打破了常人的认知,刷新了人们的道德底线。 “什么事情?你说了,我才能判断了解个大概。你不说,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董映雪一脸的不悦。 …… “现在知道了吧,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们大明朝,也并不是只有那些西洋人。相对来说,西洋人将人性的欲望、贪婪、和对财富的追求表现到了极致。” “我大明朝有无数的读书人、官员嘴上说金钱如粪土,背后不是还是拼命利用权位敛财。” “当你得知世界如此广袤,是不是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渺小,无知,对朝堂的争斗也就释怀了。进一步说,天上的那些星星是什么?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不是也是一颗星星?”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董映雪一脸的无奈。 “不是夸张,是我们太无知了。世间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我们去追求,只是很多人看不到,也不想知道。” “就目前的情况,西洋人一直坚持不懈的跑来东方与我朝贸易,先是葡萄牙人,接着是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的西洋诸国过来。” “长此以往,一直守着老祖宗的那些东西,不与西洋人交流接触,那些被殖民的南洋诸国可能就是我朝的下场。” “你不要在那危言耸听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董映雪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是说的夸张,而是满清入主中原不到两百年,就被西洋的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中国由此进入了半殖民半封建的社会。 …… 既然已经决定将眼下训练的一批将士收入麾下,那就得长期留宿军营。刘卓先让县里的老秀才教导一众新兵识字,然后再根据不同士兵的识字程度分批教学。 虽然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达成目的。 第62章 稳步推进 前世的蒋校长就是据此收获了一大批忠实的拥趸,支持其抗战、发动内战。 况且,近期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去做了。 可以学习一下东林书院、民国期间的商人,创建一个学武的武馆。学习武艺的将领、士兵多了,军、武之间聊一聊韬略、兵法,讲一讲带兵的心得,也不是不可以啊。 武馆的名字就叫“强身会馆”。 通过民间学习的方式,官府或者朝廷管理的就没那么宽了吧。如果那时朝廷命令禁止会馆关门,这就没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集市边上多了个强身会馆。 有人说是山西的大商人出资创建,也有人说是浙江人,还有人说是山东人。 总之就是,会馆里面多了许多教授武艺的师傅。 因练兵大营中也有练武的科目,在某日闲暇时,几个中低阶将校出于好奇走进了会馆。不曾想,竟然看到了巡抚大人刘卓在此间学习武艺。 从此以后,强身会馆就出名了,什么巡抚大人、总兵大人等在此学武,什么巡抚大人手下的几位将军在此传授带兵经验等。 “景轩,高景轩,你听说了没有,集市附近出现了一座强身会馆。就连巡抚大人都经常过去。”袁少恒带着一丝喘气的大声说着。 “那会馆是干嘛的啊?巡抚大人去那里是做什么?你要过去?”高景轩开口三连问。 “强身强身,就是通过练武强身健体。听说巡抚大人也在会馆练习武艺,巡抚大人帐下的几员大将也在其中习练。”袁少恒一边解释,一遍将听到的讲给高景轩听。 “没有猜错的话,巡抚大人应该是想通过会馆来带动大营中的一众新兵习练武艺,真是好气魄、大手笔。” “只是练武带来的大量花费,不知道巡抚大人能否负担的起。”高景轩先是一脸的震惊,然后就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景轩,你就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先过去看看吧,说不定就还能看到巡抚大人呢。” “你不是见过巡抚大人了吗?怎么还这毛毛躁躁的,以前的书都白读了?” “上次是见过,但是隔得太远了,看不太清楚。巡抚大人年方二十,就散尽家财,领兵踏上辽东大败女真首领,实乃我辈楷模。”袁少恒一脸的崇拜。 “走吧,走吧,好多人都过去了。”说罢,袁少恒拉着高景轩走出大营,向着会馆方向走去。 像袁少恒与高景轩一般的少年数不胜数,尤其是辽东新兵,个个心中都有着收服失土的毅力与决心。 虽然不知道巡抚大人何时领兵再次踏上辽东,但是一个个的辽东新兵面对所学的科目,都认真无比的对待。 这一切自然是刘卓在背后推波助澜。 随着一众士兵在此学武,登州府城外的治安环境立时便有极大的改观,让登州府城的一干文臣吏员目瞪口呆,由此引来了不少购置货物的商人。 刘卓进入会馆学习也不是一时的兴起,教自己学习的师傅,基本上也就练武几年,不如这些常年练武的老师傅。 一番请教下来,刘卓感觉自己这一步棋是走对了,因为系统上的属性指数略有松动。 果然,前人的操作确实值得学习,戚大帅推行军中比武的操作,也应该在军中大力的推广。 “妹夫,你的这番操作哪里学的,这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也可以用在政务公事上来。”董和一脸兴奋的问道。 “不过是找些人四处传播了一番,也就会馆、会馆请师傅花费了些银两。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手段,恐怕你学了也没用。”刘卓面带笑容对着大哥董和说。 …… “军,从你们现今所学的有关军的词语,九成以上词语都与打仗有关系。繁体字‘军’,宝盖下面一个繁体字车,以前就是打仗的时候主要靠的是车战。围起来形成一个营垒,防止对方偷袭,或者用车子将对方围起来。” “队,在商代古文中,像人头朝下从山上坠落下来的样子。与坠同意,意为排的整齐的行列、队伍。” “军队,从来不是个人来炫耀个人武力、好勇斗狠的地方,学习武艺是为了让你们在战场上高效、快速的斩杀敌人。” “日常学习、训练,你们之间一个个都是竞争者,但是到了战场之上,你们是可以互为依靠、值得生死相托的兄弟。” “无论你们杀敌几何,亦或创造如何惊人的战绩,哪怕是斩将夺旗,本官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徇私,必做到赏罚分明。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记住本官今日之言。” “兵匪,这是我朝许多百姓对你们这些当兵的的称呼。在我训练的军队中,我从来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以前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谁若是敢撞在枪口上,营门大旗,就是他的位置。” “同时,这里也没有军官克扣军饷。你们在大营中就给你们自己拼命练,练武、锻炼身体,习练各种技能。我不关心你们的过往,只看现在。” “你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娃娃,都是爹妈生养的,都有着儿时的梦想,所以才来到了这里。你们是这个时代战场的主力军,你们可以在战场上实现你们儿时所有的梦想。” “哪怕是霍去病的封狼居胥、冠军封侯,只要你们能做到,本官势必为你们争取。” “或许你们之中有一些是自幼习武,或许你们之中有人自恃勇武过人,也或许你们中有人天赋异禀。只要来到了大营,我劝他最好乖乖的按照军官安排的训练。” “不然,这将会成为他以后军旅生涯光彩的一笔。对了,针对你们这些人,我给你们搞了个类似于武林大会般的比武,只要谁能取胜,便可继续挑战旁人。哪天若是真的打遍了全军,我在集市附近的会馆等他。” “还有人有疑问,咱就是个打仗的大头兵,也需要识字、懂算学?倘若你们甘心一辈子做个大头兵,咱也没意见。” “行军打仗,路途行军时日,每日粮草的消耗,打一个月需要耗费多少粮草?排兵布阵,阵前多少步火枪可以射击,阵前多少步是敌军弓箭的攻击范围?阵前多少步火炮可以杀伤对方。” “如果骑兵突袭,需要带足几日的粮草?多少日可以追击到敌军?打仗哪里不需要用到识字?哪里不需要用到算学?” “不要轻视了练兵大营给你们布置的学习内容。你们现在多学点,以后不打仗了,说不定都可以成为你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你现在多学了一些,你的敌人恰好又不懂,那你对敌时候不就有了优势,反之亦是如此。” “我朝文官为什么瞧不上武将,文官为什么可以在朝堂之上压制武官,皆在于武将只会带兵打仗,而不懂得文治。若想彻底扭转这种局面,那就只能向他们一样学习。” “至于为什么给你们布置了这么多的训练科目,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每天早间的长跑是为了锻炼你们今后的行军速度与耐力;学武自是不用多言。至于刀枪棍棒,早在入营后不久,你们的教官都已经让你们做了选择。火绳枪、燧发枪练习,你们也清楚自己的水平。” “俯卧撑、引体向上、双杠、单杠,这几项科目都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臂力。你们当中或许有一大部分连这些东西都没见过、听过,但是现在你们看见了,也听我说了,就是铆足了劲学、练。” “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当兵要么是为了糊口养家混口饭吃,要么是小时候就听惯了各种封狼居胥、沙场报国、建功立业的故事,想要有番作为。或许,还有着其他目的。” “无论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在此送各位几句话,你们吃的是大明百姓种的粮食,穿的是大明百姓织的衣,那你们就有义务、有责任去守护身后的百姓。” “我希望百姓口中的你们是一支军纪严明、攻坚克难、无往不胜的的部队,是朝廷百官、黎民百姓心中的骄傲。” “即便以后,诸位不在军中效力,本官也希望你们可以时时想起大营门前的那杆旗。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谁有问题可以私下找我。” “将军,您最近的几次思想教育科目,受到一众士兵与将官的追捧。大家都挺喜欢的。”身旁的赵谦跟在身后笑着说。 “我看你们这些人是喜欢听我讲故事吧,不像其他那些教官的课程内容干巴巴的,难以下咽。这也是人之本能,无妨。”刘卓一针见血,直中要害。 “将军不准备多开几次类似的课程吗?”唐林询问道。 “不用,讲的废话多了,人就不喜欢听了,也会觉得唠叨。”刘卓说完,拿着几本书向外走去。 登州府城外的集市,刘卓坐在集市的一处铺面内听着陈川平的汇报。 即便是集市建设不需要考虑劳力支出,集市中的一个个商铺、仓库、各种设计也不少花费。不过,也幸好府城中的商人分摊一二,才得以建成。 “川平,如今集市建成。这往后你肩上的担子可就重了,各地的商人都会过来购买或者租赁店铺。尽量先以登莱二府城商人为先,各地前来的商行以租为主。” “还有,集市上的那些摊贩位置尽量多安排一些给附近的辽东村民。集市中,各种杂耍、曲唱表演、吃喝玩乐,必须做到应有尽有,如此才可以吸引到人。” “服务来往的商旅、客人时一定要做到有耐心、态度诚恳、手脚勤快、语言得体。” “要吩咐下面的人,不要和客人起冲突、有争执。如果真能把这座集市发展起来,那集市的税收差不多就可以养军了。” “川平,以后这些集市的店铺可谓是日进斗金,是我们的财源,你以后的精力就主要放在这个上面。以后,只要你发现哪些不长眼的,或报于登州府衙,或报于巡抚衙门,亦或直接去练兵大营找唐林。”刘卓耐心的向陈川平解释、吩咐。 “公子请放心,川平自然知道,这座集市对于公子的意义。”陈川平一脸的郑重。 “以后,这座集市,将汇集朝鲜的人参、棉布、纸张、酒、盐、绸缎;女真地区的上好皮货、马匹;日本的盔甲、艺伎;南方的茶叶、丝绸、瓷器等。” “如此这般,才是真正的汇集四方、贯通南北啊。”刘卓感慨万千。 熟悉了集市大致情况后,刘卓转而走向强身会馆,会馆也比初建之时多了不少的人流。望着会馆中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刘卓感觉总算是有些成就了。 巡抚衙门。 “人家都是筑城造炮,他可倒好,来了这边不是拉着人家从商就是给辽东流民安置,还搞起来什么会馆。” “你说这钱是不是多的没处花了,到处撒钱。也不抽时间陪陪我和孩子。”巡抚衙门后院的董映雪一脸不悦。 “映雪,我这当哥哥的就得好好教育你了。安置流民,让流民安居不生是非,这也是任上的功绩啊。港口的船只到了,需要附近辽民装卸、运货吧。” “集市这么近,船只还是妹夫的,将天南地北的货物存放集市售卖。不仅丰富了集市的货物,商人挣了钱,还给官府创造了税收,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也只有妹夫这般能力的人方才可以办成啊。至于强身会馆,应该是妹夫学习戚大帅给士兵找师傅练习武艺,战场杀敌所用。你可别学那市井妇人一般,目光短浅。”董和在一旁劝说。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错怪他了。” “你想想你那夫君,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他是出身商人之家,不会做那亏本的生意。你就别操心,好好带孩子就行。”董和安慰道。 “哎呀,我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妹妹,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董和突然想起说道。 第63章 刘凡想从军 登州府城外,一队百十人的商队缓缓驶进了城中。庞大的商队不时引起道路两旁的百姓驻足观看,众人都好奇这是哪里的商队,怎么不去城外的集市处理货物。 看着那一众体型彪悍的大汉,也不敢有人上前说话。 “夫人,夫人,老爷子与二公子来登州府城了。”云儿边跑边叫喊着。 听到声音的董映雪也带着孩子从屋中走出来,开口道:“不用急,慢点说。你是说父亲来了?父亲这个时间过来登州府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给巡抚衙门外的亲卫传话,让亲卫去城外的大营或者集市找夫君回来。” “知道了,夫人。”云儿答应一声后,然后向前院走去。 登州府城内,马车内的少年与中年人时不时打量着府城内的各处。车内的少年不停的向中年人诉说各种新鲜与稀奇,中年男子似乎也习惯了少年的喋喋不休,只是偶尔点头示意。 最终,中年男子还是忍受不了开口道:“你大哥在你这个时候已经是举人了,他从来不会像你这般说话滔滔不绝。我估计你大哥不太会能忍受你这个样子,搞不好,你还得跟我一块回青岛。” 对面的少年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后,突然停下来。 “父亲,我都几年没有见大哥了。大哥小时候答应过我,教我做一个战场杀敌的将军,我相信大哥不会反悔的。况且,我也是自幼就跟着护卫学习武艺,不比那些招来的新兵差哪儿。”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将军是个话痨的,上了战场,谁还听你废话?你这毛病改不了啊,你以后充其量也就是跑腿的小兵。”中年男子毫不客气的对少年说。 少年听到父亲的评价后,满脸的不服气:“话多,那我以后就少说几句不就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听了少年的一番话,中年男子似乎也不想说话了,拉开帘子,转头望向外望去。 …… 城外的集市,刘卓与陈川平正在讨论集市如何吸引更多的客流。 “川平,我觉得可以在集市中找单独找几处地方,就专门给那些擅长歌唱、舞蹈、戏曲等技艺类的人表演。” “也可建个戏台之类的平台供那些人登台卖唱演出,最好月月年年不停歇。凡是遇到重大节日、诞辰什么的,一块登台。” “这花样,吸引的肯定都是那些士绅客商,普通的老百姓忙着挣钱也没功夫去关注。不管那些人是来凑热闹,还是看表演。只要我们把这个名气打出去了,不愁其他外省的客商不来这潇洒。” “那些个客商来了,看到这里物品如此齐备,怎么可能不备货。再说了,咱现在也不像以前在山西那会了,在这没有人束缚着咱刘氏商行。” “咱这么做不仅各方都得利,还能给朝廷创收,这可是大好事啊。” “前期不能在乎银子花费的多少,只要把登州府城外集市的这个名声打出去,那就后续都不用愁了。你们也可以就城外的集市起个响亮的名字,只要能够吸引人流就可以。” “我也会知会登州知府衙门帮忙巡逻。” “川平,你也丢弃以往的那些观念,和下面的人多沟通交流,他们以后也是帮你管理的。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做事好商量。”刘卓像突然来了灵感一般侃侃而谈。 “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与底下人多沟通,尽快将集市名气打出去。”陈川平听了刘卓的一番话,思索良久才说道。 “好了,你们先忙,我得回去了。”刘卓望了望屋外的天色说道。 当刘卓走出集市没多远,就碰到了巡抚衙门外护卫的亲卫。 看到亲卫过来,刘卓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出什么事了。 亲卫的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守卫,跑来这边干嘛,发生什么事了?不待刘卓询问,亲卫率先开口。 “公子,老爷子带着二公子过来了。夫人传话,让您尽快回去。” “没说什么事情吗?” “没说,传话让看到你,让您立刻回去。” 巡抚衙门外。 少年走下马车,望着那巡抚衙门的门面,由衷的夸赞着。 “父亲,这可比莱州府的那青岛镇气派多了,府城就是不一样。”少年笑着感叹。 “你大哥任职登莱巡抚,乃是文官。这巡抚衙门,凭你那半吊子的读书底子,我估计你是一辈子都很难实现。”中年男人调侃道。 “父亲,我知道我处处不如大哥,但是你也没必要总是这么打击我啊。好像我不是你亲生的一样。”少年刘凡一脸的不满。 “等你什么时候把你话痨的毛病改了,再来跟我说吧。” 就在此时,董映雪带着孩子走出了巡抚衙门,望着那近一年不见的公公,董映雪也是快步走上前去迎接。 “父亲,您怎么不提前来一封书信,也好安排人提前接您。夫君在城外忙着,我已命人去传话了。”董映雪拉着儿子的手,微笑说着。 “我此前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就不想费那番功夫了。”刘父淡淡说道。 “丰儿,快叫爷爷,你也好久没见爷爷了。”董映雪低头对着儿子不停说着。 “爷爷。”三岁多的刘丰望着那中年男子喊道。 “哎,这大孙子和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聪明、帅气。哈哈哈,想不想爷爷?” “想。” “大嫂,好久不见,你可越发年轻漂亮了。”刘凡开口说着。 “你这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甜。” “父亲,小凡,我们进去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董映雪笑着说。 说罢,刘父抱起小刘丰便往里走去。 “父亲,夫君近段时间一直在城外的大营与集市操劳。我已经唤人找他了,你们歇息一会,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董映雪望着刘父与刘凡说道。 “父亲,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定是十分疲惫,我让底下人给您准备点吃的吧。” “乖儿儿媳,你不用忙活。我身体还硬朗着,就让我抱抱我的大孙子。”刘父一脸笑意的逗着大孙子。 大约几盏茶的功夫,刘卓就从城外的集市返回了巡抚衙门。 “父亲,小凡,你们过来了。也不提前书信一封,让我提前去接你们。” “大哥,你和嫂子不愧是一家人,见人第一句话都是那么的相似。”刘凡在一旁乐呵道。 “夫君,你陪着父亲和小凡说会话,我去下面盯着准备晚饭。”董映雪识趣的避开了几人的谈话。 “那你去吧,记得准备点登州府的特产。”刘卓叮嘱着媳妇。 “我这次来呢,没啥要紧事,你这个话痨弟弟听说了你在登州府募兵,非得要来跟着你从军。我实在是拗不过去,就带着他过来了。他能否从军,这就看你的意思。” “我若是不带他过来,他就像个喜鹊一般天天在我跟前叽叽喳喳的没完,我和你母亲、你姨娘,实在是受不了。说起来,这也和你小时候问他的话有关,说你答应过他。” “我就纳闷了,先生教了数年的功课记不住,偏偏就记住了你那随口之言。”刘父详细的给刘卓讲述一番。 听完父亲的一番话,刘卓不由的笑起来,自己与刘凡,没有一个喜欢习文经商的,都爱舞刀弄棒的。 刘卓不禁笑道:“父亲,要不你再努力努力,给我和小凡再生个弟弟妹妹啥的,这也算有人继承了咱刘家经商的天赋。” “啥,大哥你说啥?让父亲再生一个?”刘凡听了刘卓的笑话,口中的茶水“噗”的一下喷在地上。 “你说的什么胡话,你都当上巡抚,儿子都三岁了,还这么不着调。”刘父板起脸来严肃说。 “好了,好了。以小凡这个条件参军不算太差,甚至在那批新兵中都可以排的上前列。但是,当兵打仗与你日常习武不一样的,当兵得服从军令,不管军令如何严酷,都必须服从。” “还有,战场上不是你生就是他死。你若只是一时的兴起,我劝你最好回家去,不要来当兵。” “我可不想姨娘这般年纪了,失去你。此外,营中还有类似读书般的文科内容,你若是次次挂科,这可就……”刘卓将入伍面临的各种情况,一一说给刘凡与刘父。 刘凡听了大哥的一番说辞,急忙开口道:“大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当兵的还要学文的,你这莫不是来唬我的。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死。” “你不怕死,我怕。刘家就你我两个男丁,还有一个才三岁不到的娃娃。我现在已经身处波涛汹涌的宦海之中,你若再投身生死难料的战场,你让父母如何自处?” “你我即便是有任何一人折损,长辈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以无所顾忌,丝毫不在意长辈的想法,我却不能如你这般行事。至于军中所学,我更是没有必要去骗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屁孩。” “你也不用着急,这几日,可以去城外的强身会馆打听打听,看参军后学习什么内容?”刘卓脸色严肃,异常的郑重的看向面前的亲人。 “父亲,这几日,我带您去附近逛逛,让小凡自己一个人去见识见识。省得以后见到啥事,就自恃学了点武艺,便到处显摆卖弄。”刘卓毫不客气的说着。 第64章 王嗣澄从军 次日清晨,众人用过饭后,刘凡早早的前往城外。刘卓与刘父则在官署院中闲聊。 “你就这么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刘父面露担忧的神色。 “父亲放宽心吧,我让人盯着呢,出不了什么事。”刘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小凡从军的这个事上,你是如何打算的?”刘父脸色凝重的开口问。 “他想从军就从军吧。您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他一辈子啊。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想干的事,那就让他吃点苦,撞一撞南墙。” “如果他在从军过程中坚持了下来,无论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我们这个家,都是一件好事。以后,纵使是他上了战场,我也会派人护持的。你操心了大半辈子,就好好歇歇吧。”刘卓不断地安慰着刘父。 自从刘卓当了父亲,每日回家听着自家媳妇的絮叨,刘卓方才明白,父母在儿女身上投入了怎样的精力、良苦用心。 “父亲,您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带着您四处走走吧。”刘卓望着父亲。 “我这还有一些青岛的事情,也得给你说下,你也有个心理准备。”刘父突然想了起来。 “边走边说吧。” “你叮嘱的那上千套的房屋已经动工修建完毕了,但是底下一些人有意见,说是只给那些当兵的分,不合适。” “还有就是青岛那边,好像是有朝廷的番子盯着。那些从辽东回来的士兵,因为有人盯着,每日的训练就影响到了。” “每次船队入港,那些锦衣卫番子就凑上数船只。”刘父将青岛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说给刘卓听。 “那些番子大约有多人?什么时候过来的?知道所有人的位置?” “你手下那些人能够观察、觉察到的上大概有着一、二十人的样子。位置也知道,大概就是在今年开春左右过来的。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看来,京城的魏公公对我还是有些戒心,看上了刘家的银子?这都打过一场仗了,魏公公不会不知道战场的消耗,也或许是有其他的想法。” “父亲,你回去后吩咐林怀筛查自天启二年三月至今在青岛买房、租住房的人,重点筛查租户。筛查完毕后,快马传信给我。” “还有,找些南方人,在青岛多开一些武馆,将无法训练的将士安置在武馆,先熟悉武艺吧。再撒出一些无法察觉的护卫每日四处游荡,对于外来的陌生人重点关注。” “青岛的几处出口处,多布置暗哨与人手。至于青岛镇新建房子的事情,你就给林怀传几句话,阵亡、重伤残疾将士的那份绝不能省,其他的让林怀自己看着办。” “父亲,这次您回山东的话,把唐林、赵谦带上,二人都是山西自家人。唐林做事方面细致入微,极为擅长揣测人心,与人交际。赵谦遇事临危不惧,杀伐果断。” 正当刘卓与刘父二人在主街上闲逛之时,远处一个亲卫快速跑向了刘卓,凑到刘卓耳边细语,然后站在一旁的等候命令。 “父亲,刘凡出事了。在会馆被人当做细作给拿住了。” “你是不是早就有预料。” “有所猜测,带我们过去。” 强身会馆内的一处屋内,刘凡被人捆着躺在地上,样子颇为的狼狈。 高景轩与袁少恒二人则是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刘凡,袁少恒开口道:“你最好老实交代,是不是从辽东过来的后金探子,你到此何为?又为何四处询问兵营训练之事?” “你们两个王八蛋,两人打一人,算是什么本事。有种的让我准备好了,你们俩再一起上。”刘凡虽然被两人联手打倒,心中却是一点也不服。本就要把那人揍趴下了,哪知道有人背后偷袭。 “战场上,胜者王,败者寇。谁跟你讲那些哪些有的没的。少恒,这个家伙年纪轻轻,武艺比你我还强上不少,身体也结实,肯定不是一般家庭能够养出来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抓错人了,此人或许是没见过世面。哪有探子这么行事,来了这边就高调探听呢?”高景轩思索良久,才讲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年轻小伙,家境富裕的公子,除非这家白痴才送后金当探子。 听着高景轩有理有据的分析,袁少恒也不禁开始有些担忧起来。这要是闹了乌龙,那可就让人笑话了。 随即,轻声细语道;“小公子,你叫啥名字?从哪来啊?你来登州府何事啊?你若是如实招来,我们立马给您松绑。你看如何?” “不如何,你就等着我哥来找你们吧。等我松绑了,非得打得你两个满地找牙。”刘凡嘴上依旧不饶人,时不时放出狠话。 “景轩,这个家伙软硬不吃啊。你说该怎么做?你到底有没有往上面报啊,这都过了多久,还不见有人来?这是要把人急死啊。” “千万别是哪个大佬的公子,不然你我一番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袁少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的,令一旁的高景轩也有些心慌。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反正你我二人也没有做错什么。我们也是按照教官交给我们的来做事。” “还有,这次及时出现的那士兵,只是让我们将此子暂时捆绑在这,也没有说将其扭送有司衙门。应该不会对咱两个处罚的。”高景轩分神情凝重,认真分析道。 强身会馆外,刘卓令亲卫将看护刘凡的两个新兵弄走。 当亲卫快步来到看押的屋子后,袁少恒与高景轩两人立时如坐针毡,紧张的连气都不敢喘。即便是两人已经汗流浃背,却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你们两个走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亲卫命令道。 “啊,这就可以走了?”袁少恒有些难以相信的说。 “走走走,忙去吧。”亲卫一再地催促。 说完后,高景轩快步拉着一脸诧异袁少恒,走出了屋子,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两人便与刘卓碰在了一起。 “走路小心点,别那么慌张。”刘卓随口道。 “抱歉,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人头也不转的开口。 在亲卫的带领下,刘卓终于看到了刘凡,此时的刘凡除了衣服略显破烂与皱褶外,脸上也是打斗留下的痕迹。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整日自吹自擂武艺不错,这下吃到苦头了吧。”刘父一边说,一边给刘凡简单擦拭了一番。 “回去换身衣服再说。” …… “你刚才被人打了一顿?几个人打的?”刘卓望着已经换洗好一番的刘卓询问。 “本来我是和其中一个人对打的,不曾想被另一个小子偷袭了,不然就算他俩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刘凡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依旧执着于输赢。 “记得我小时候给你说的话吗?” “记得,你说过教我带兵打仗。” “还有呢?” “其他的我记不太清楚了。” “打仗靠的不仅仅是打架厉害,打仗是所有士兵用命的结果。一人逞个人勇武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从我昨天给你说让你打听打听训练的科目,到你今天被两人联手给捆了,你还没领悟到吗?” 领悟到什么?刘凡心想,是不是你让人绑的我? 望着大哥一脸严肃且又郑重的神情,刘凡不敢开口,只能十分坦诚的摇了摇头。 接着,刘凡转头望了望刘父,示意刘父开口说几句。不等刘父开口,刘卓继续开始说。 “城外的练兵大营中,行的是军法;战场之上,行的是将令。进了营中,不遵军法将令,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死”。 “似你这般性格散漫之人,如何耐得住那成千上百日岁月的枯燥生活?军队之中最为忌讳逞个人勇武,你武艺精通又如何?你能打过几人、几十人的围殴吗?” “战场中,即便是将令你跳崖投河,也只能遵从照办。你扪心自问,你是否可以做到?”刘卓满脸的肃杀之气,使得刘凡不敢直视刘卓的眼神。 “你可以从军入伍,但是你要提前考虑清楚,你进了大营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学习、锻炼。如果你跟不上大营新兵的平均水平,我会毫不犹豫将你踢出去。” “你大哥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懂你大哥的意思?你这脑子和你哥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平常那么爱说话,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刘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良久以后,才传来一句话:“大哥,我愿意从军,承担所有的后果和风险。” “也好,你这般入营,名字得给你换了。” “以后军营内外,你就和其他的新兵一样,他们做什么,你做什么。他们吃什么,你吃什么。到了大营之中,你就听从教官的话,好好学习,好好锻炼。”刘卓苦口婆心的跟刘凡说。 “以后,王嗣澄就是你的另一个名字。我是取了我最喜欢两个将领的名字给你起的,以后战场之上你就是王嗣澄。” “那两位将领一是王忠嗣,另一人是李嗣业。我不指望你以后每战必胜,也不指望你可以勇武过人、声名远播,只希望你能每战活着回来。” 次日,练兵大营外,背着一个包袱的少年缓步向大营走去。门口的岗哨立马拦下了少年。 只见少年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交给士兵,没过多久,少年接过信件往营帐走去。 第65章 看不见的阴谋 辽东辽阳东京城。 昔日被刘卓炮轰的一座城池,经过一年多的翻修与建设,终于投入了使用。 东京城中的八角殿内,努尔哈赤再一次召集了贝勒大臣议事。议题依旧是如何报复刘卓小儿。 “大汗,派往明廷内的探子传回来消息,刘卓现今已经被那个木匠皇帝任命为登莱巡抚,节制东江镇与登州镇两地兵马。” “天启二年十月底,刘卓招募新兵万余。若是再不针对刘卓小儿一番,待其势成,日后绝对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何和礼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虽遭受了复州惨败,但是回到辽阳后,通过一系列的狠辣手段稳住了后金的局势。 这也不知是第几批派出的探子了,有的还带回来些消息,有的直接抛妻弃子,就留在明朝不回来了。 “大汗,臣等一致赞同对刘卓及其家小展开报复行动。”一众大臣、贝勒跪在大殿内等待努尔哈赤的决断。 “既然你们都是这么想的,那就议一议对刘卓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方式合适。”努尔哈赤紧握左手,右手紧紧抓住拐杖,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 近些年,努尔哈赤对待汉臣、官员的态度越来越差,非打即骂,令人提心吊胆。 “父汗,我认为可以采用离间计、借刀杀人、暗杀的手段来报复刘卓。” “先从刘卓释放阿敏哥哥与伊阿林一事入手,在明朝境内大肆宣传刘卓于两军阵前释放俘虏。当俘虏一事在明廷持续发酵一段时间后,而后散布谣言,称在复州之战中,我军并无太大折损。” “接着,派敢死之士前往登州府、北京城散布刘卓与我大金使者媾和。就算借刀杀人计不成,也可以让天启小皇帝与刘卓君臣之间出现猜疑。” “最后,在刘卓疲于应付之时,实施暗杀计划。无论是暗杀刘卓,亦或暗杀刘卓的女人、父母,只要杀死其中任何一人,必定能让刘卓遭受重创。”皇太极将心中筹谋良许久的计划缓缓讲出。 复州一战使得后金损失不少精锐,但是其中损失的部分人手也是可以补充的。只要保持核心的几个旗还有战力,八旗军依旧是辽东大地的霸主。 奴隶、封建社会,许多的将领都会将士兵当做随时可以补充的数字、韭菜,就如那绵羊般,一茬一茬的割羊毛。 古代种地的百姓太多了。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光耀门楣,为了高官厚禄,为了衣锦还乡,一死又何妨。 “大汗,如此一来的话,耗费的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些银子可够我们从那些商人那买来不少的粮食、铁器、私盐。我建议在八弟所提计划上精简一番,再行实施。”一旁的阿敏略有心疼的说。 经过去年的那次死里逃生,阿敏异常珍惜这条性命,渐渐没了沙场争斗的心思。 “父汗,刘卓手中的火器、火炮,在复州、盖州、耀州几场大战中可是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我建议将盗取图纸或者掳掠工匠的计划也列入其中。” “如果我八旗军获得了刘卓的火炮,那以后攻打明廷那些城池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代善见自己的这个八弟始终没有涉及,只能无奈补充。 “大汗,我们长期久居关外,对于关内的一些大事、消息可谓知之甚少。我建议在实施计划之前,多派一些真心倒向我们的汉人去关内、山东等地探查、了解一番。” “如果可行的话,通过明朝内部的一些帮派、组织出手,也未尝不可。”岳讬思虑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父汗,我手底下有一批汉人奴才,他们妻儿老小基本都在辽阳,可以胜任打探消息的任务。”莽古尔泰也站出来表态。 自己因为杀母一事引得大汗不喜,但是该做的还得做,不然到时候可能连和硕贝勒都可能被废了。 望着这个杀母邀功的儿子,努尔哈赤也是一阵的脊背发凉,这逆子连生养的母亲都可以杀,以后弑父杀兄是不是也可以做。 努尔哈赤每次看到莽古尔泰,眼前就会浮现弑父杀兄的场景,一股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略微调整了情绪,努尔哈赤随即转头望向其他人。 “汗祖父,我们是否可以与山西那帮商人沟通一下,和他们做一笔交易。让明朝商人代替物我们去山东打探一番,我们只需派出少量的人手即可。” “就是不知道张家口的那些商人会如何狮子大开口了?”杜度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 “以皇太极所提想法为主,其余的你们完善之后,再行汇报于我。此外,近两年的重心就放在抓野人上,其他事先放一放。今天就到这,散了吧。” 努尔哈赤吩咐完后,便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宫殿。 “八弟,恭喜你了。此番行动中,你若能一举将刘卓小儿给毁了,以后可谓是前途无量啊。”阿敏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做派,谄媚的表情挂在脸上,让人觉得一阵好笑。 大汗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是一众儿孙都知道的事。汗位极大可能在四大贝勒之中,剩余的那些兄弟们不是年幼,就是资历、军功不足。 首先排除莽古尔泰,莽古尔泰为了邀宠,杀害了自己的母亲。此事触怒了还在汗位的努尔哈赤,也给后金其他的八旗贵族留下极差的影响。 自己是舒尔哈齐的儿子,汗位基本上与自己无缘。与其凑热闹,还不如早早的支持其他贝勒,也好留下个好印象。那就只剩下了二哥代善与八弟皇太极了。 虽然大汗早先确实有立代善为大汗的心思,还当众表态自己百年以后,诸多的幼子与大福晋交由代善收养。 但代善却与大汗的妃子阿巴亥、富察衮代私通,此事使得努尔哈赤大怒,从而致使努尔哈赤废除了他的继承权。 这种欺君蔑父的行为,使他在诸王中威信大降。毕竟老子还在位,也过于着急了些。此事也是代善身上的一大污点。 这样看的话,四大贝勒之中的皇太极取得汗位的几率比较大。 当然,倘若努尔哈赤另有安排,或者直接指定汗位继承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代善的问题源于后金的收继婚制度。大意就是指,父亲死了以后,儿子可以把除了自己亲生母亲外的所有继母收继为自己的妻子;哥哥死了之后,弟弟可以把嫂子收继为自己的妻子。 但是,后金的收继婚中,父亲不能收继儿媳妇,哥哥不能收继弟媳。这一制度的目的就是为了多繁衍人口,壮大部落。 后来,由于受到了儒家文化的影响,在皇太极即汗位后便开始逐步的禁止收继婚。满清入关之后,收继婚也就消失在历史之中。 因为代善在褚英被杀后,基本上相当于是公认的汗位继承人,并且努尔哈赤也公开承认过。所以,努尔哈赤的老婆们为了讨好代善,就一个个的去找代善。 “阿敏哥哥过奖了,承蒙父汗看重,无需这般。” “八弟,不必谦虚,你的才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此番针对刘卓的行动,你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别出什么纰漏,让父汗发怒。”代善一脸微笑的走了过来,鼓励皇太极好好干。 代善虽然明知这位的八弟是自己汗位障碍的绊脚石,也是一大竞争对手,但是也无可奈何。每次在与皇太极的明较量中,总是略逊一筹。 “谨遵二哥教诲。”皇太极极为谦虚的回复。 登州府城,城外集市。 “川平,最近集市运转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刘卓来到集市关切的问着。 “公子,经过你上次的一番指点,我和底下人按照那些士绅豪商的兴趣布置了一番,最近客流确实比以往多了些。但是大宗类型的物品,依旧还是少有人问津。”陈川平提出了目前遇到的困难。 “你们只是针对本地的商人所作出的改变,但是对于那些登州府外的商人,他们可不知道这有一处物美价廉的集市。你得分清楚不同地区,不同人群的情况。” “就比如这些登州府外、山东省外的客商,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手段来引导他们过来。”刘卓针对大宗物品销量不畅建议道。 “难不成我们安排人到临近的州府、省份一个个传播?”陈川平有些疑虑喃喃道。 “你说对了。至于你怎么给下面的画饼,我就不关心了,你自己看着办。我就看最终的结果。人手不够就招人数,在这方面不用太小气了。”刘卓放权给陈川平自己处理。 登州府城,巡抚衙门。 用过晚饭后的刘卓躺在床上,随意的与董映雪交谈。 “你说,魏公公或者天启小皇帝在青岛小镇安排锦衣卫是什么意思?” “不相信我的君前奏对?怀疑我私藏兵马?亦或是对我有所试探?我也只是个文官啊,还能做什么谋反的大事?”刘卓躺在床上安闲自得的对媳妇说。 董映雪一脸笑意,十分贤惠的为刘卓按摩着后背。 “你才活了多久?你觉得你的那番言论会让朝廷魏忠贤相信你的对朝廷的忠诚?还是会让让魏公公与皇帝彻底相信你?你可别自以为是了。” “若不是你身上还有点让人家看中的地方,我估计就这无令调军,擅往辽东的罪名就够你喝一壶了,更别说那些盔甲了。”董映雪仔细思量一番,才开口。 “你的意思是,在这登州府城也有朝廷或者魏公公派来的人盯着?”刘卓有些难以相信的问媳妇。 “我不知道有没有暗中派来的人。但是,那个登州知府鲁廷彦对你在城外的一系列动作就过于放任自流了,无论你的什么作为,人家都是颇为痛快的同意,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按理说,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四品知府,应该对你这不伦不类的登莱巡抚多少有点看不上、瞧不起的意思。” “你仅仅拿出老乡的说辞,人就对你态度改观了?你也太高估你的你说那啥。对,人格魅力。”董映雪丝毫没有顾忌刘卓的脸面,敞开了说。 见刘卓没有答话,董映雪就如打开了话匣子般,继续询问刘卓。 “你身上最为让皇帝、曹公公看中的是什么?练兵,火器火炮,白银,海上贸易?你好好想想你的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朝廷、旁人觊觎的?”董映雪眉头紧皱,神情凝重,一副怒形于色样子。好好待在山西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你说的这些基本上也都差不多了。我在皇宫内第一次见到曹公公与皇帝时候,曹公公当时已经警告过我了,以后不得擅自出兵。所以,朝廷应该不会对于我这么快就下手。” “即便是真的要向对我下手,那也早该派人手来登州了。除非曹公公有意开海,或对其他走私的人下手。所以提前来青岛这边测算一下走私的收益。”刘卓绞尽脑汁也没能想明白其中的深意。 “我记得前些时间,你不是说,让父亲尽量在公开的文书中,不发表支持任何党派,或者支持魏公公一党。你说会不会与朝堂目前的党争有所关联呢?”董映雪稍微舒缓了一下情绪,理顺一番言语后才开口。 “我感觉可能还不止你说的那些,就算是为了整那些个东林党,那也不至于一下来一、二十个的番子。并且,他们三四月份就过来了,已经住了好几个月。” “青岛那边的锦衣卫,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等待什么事情的发生。可能我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而浑然不觉。”刘卓刚说完, 董映雪就突然站起身发怒道:“你真是能够惹事的,人家都快要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你还察觉不到这是谁下的手。真是不清楚你平常的那股聪明劲儿哪去了。” “我要回山西,你安排一队人送我和孩子回去。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圈进那看不见的阴谋漩涡中。” “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再说三、四月份时候,那些个锦衣卫就来青岛镇了,至于登州府这边有没有隐藏的,还不得而知。”刘卓有些无奈的的说着。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一会就让人带亲卫回青岛,令赵谦与唐林好生探查。官署这边命吉达率重甲卫士守护。你和院子里的人,近些时日,就尽量不要出门了。” “这些人都是跟随我在辽东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也是山西那边的老底子了,有他们守护是不会出事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那辽州那边呢?”董映雪担忧的问着,也没有了刚才那般生气的样子。 “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先前不是已经把所有铺面交割在大哥手上了吗。那地方小,去一两个陌生人,街上的都能看出来。只需给父亲书信一封,就可以了。”刘卓自信满满的说。 听完刘卓周密的安排后,董映雪的情绪才稍微缓和。 第66章 授课与相识 天启三年六月的夜间。 巡抚衙门。 刘卓起身穿好衣服,在媳妇的陪伴下,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并吩咐亲卫传递命令。 尽管刘卓不大擅长阴谋诡计,但还是做了一手又一手的布置。大概快到了四更天,刘卓才上床入睡。 次日,巡抚衙门外的亲卫也变成了练兵大营的重甲卫。刘卓将巡抚衙门各处死角、要害之处安排上人手后,才带着人向城外的大营赶去。 练兵大营一处宽阔的屋内,已经站坐了不少的新兵,甚至还有一些低中阶的军官坐在前方。然而此时的课堂中,却少有人说话,即便有人吭声,也是压低声音,生怕被听到。 “景轩,你看那人像不像咱们那天撞到的人。”袁少恒开口低声说。 “只是有点像而已,不至于吧。上面讲课的听人说是巡抚大人,巡抚大人可是踏上辽东,与鞑子激战数场的人物。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人,和台上的巡抚大人气质不太符合。”高景轩直接回复。 “你们两个闭嘴,别废话。”一旁的士兵不满的开口训斥。 “抱歉,抱歉。我二人才获准听课的资格,打扰了。”袁少恒开口道歉。 “今天我的主讲内容是士兵与将领。在座的诸位也都从军有些时日了,不知道你们对士兵、将领是如何理解的?” “课堂之上,没有高低贵贱区别,也没有上下级,只有将士与学生。诸位尽可畅所欲言。”刘卓笑着继续开口引导。 “将军,我觉得对于多数的百姓而言,当兵打仗就是混口饭吃的。如若不是家中揭不开锅了,我或许就不会来。” “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不知何时小命就没了。即便是生活再穷困潦倒,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啊。”一个身材略显瘦弱、营养不良,但又十分精干的少年开口说。 “你所讲没有任何的问题,也是多数人的理解,当兵打仗吃军饷,这是天经地义。” “但是呢,我也希望在座的诸位和这位小兄弟,以后不为每日的斗米奔波时,多想想一些其他的东西。”刘卓先是肯定了少年的言论,但又进而深挖士兵的职责。 “士兵就是听从上级指挥,严格服从军令,在战场上打垮一切敌人,镇压一切反叛,护我大明朝国祚绵长的人。” “士兵的主要职责是打仗,击败任何敢于来犯我朝之敌。” “从你二人所言来看,基本上将打仗作为士兵生涯的全部了。但是,战争、打仗仅仅是士兵、将领生涯中的一小部分,并非是所有。”刘卓对二人的言语进行补充。 “没有什么人天生下来,就无所不能的。你们在座的诸位也不是来到大营就突然懂得了带兵打仗。” “从你们进入大营开始,你们就在被大营中的人、事、物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影响的有你们处事的风格,及最为重要的性格。”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这是你们在战场上想要活命,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也是士兵的职责。” “你们也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够分得清,一群人乱糟糟的人打架与一群有组织、有规矩的人打架哪个更为厉害。” “都知道汉朝赤泉侯的杨喜吧。因为抢夺一条项羽的大腿而封侯,使得弘农杨氏家族显赫千年之久。你们进了大营如此刻苦训练,拼命打仗,也不仅仅是为了朝廷卖命、守护百姓,同样也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后代有个更好的出身。” “只要你们在战场立功杀敌,本官必定如实奏报,为诸位争取应有的封赏。” “对于你们这些新兵来说,我说的所有,或许离你们太远了,你们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上战场。那我现在在这就告你们,天启五年,最晚天启六年,你们将是我第二次踏上辽东所带的第一批将士,这是你们无法躲避的重任与职责。” “你们或许也奇怪,这登州府城外的大营怎么与其他人练兵不一样。不一样就对了,这就是为了让你们多学东西,为了你们将来能够在战场能够杀敌。对你们来说,杀敌是最直接、有效的立功途径。” “将领的职责与士兵有着明显的差别,一般而言,将领主要的任务是去训练士兵、管理军队、制定策略、指挥作战。” “如此这就对一个将领有了更多的要求,不仅需要学会士兵学不了的技能,还得通晓兵法兵书、深谋远虑、骁勇善战等。此外,还得能够在战场之上、两军阵前,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你们中的很多的士兵、将领都没有与后金的精锐白甲兵交手,大部分的白甲兵个人勇武程度不逊色于我们的将领,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后金的女真部落生存环境极为寒冷、恶劣,长期处于那种环境下,后金女真人在弓马骑射、身体素质方面确实高出关内百姓不少。但是,也并非没有克制、打败女真的办法。” “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的个人武力有多高超,在全副武装、浑身披甲的将士面前,个人的武力永远不值一提。但也不是说个人武力没有一点用处,两军对阵,你运用武器比对方所使用的武器更精通,那对方肯定就小命不保,反之亦然。” “好了,接下来,进入随机提问环节,有什么哪里不清楚,不太懂的起身提问。”刘卓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大人,您刚才所说的天启五年或者六年重新踏上辽东,是肺腑之言?还是为了督促我们训练编的胡话?”少年略显稚嫩与青涩,时不时还有紧张。 “你坐下吧,这个问题我是那般打算的,但是最终还得陛下批准施行。毕竟我现在是登莱巡抚,驻守一方。”刘卓没有否认,直接把最终的决策权踢回小皇帝身上。 “将军,我听说您从小在家习文练武,复州之战也是以游击身份一职作战的,您为何接受了朝廷安排的文职?难道也是像朝廷的那些文官看不起我们这些大老粗?”壮汉心有不快,将早先憋在口中的话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可与战事扯远了。简单说下吧,我从小习文练武,因家中经商,后来为了避开一些官员的骚扰,就考取了举人。承蒙父亲多番费力与全力扶持,才混了个游击的职位。” “至于接受朝廷的文职。这位好汉,敢问你敢抗旨不接?虽然朝中是存在着文贵武贱的习气,但是,本官从未对你们这些新兵有所轻视。” “无论是文臣武将,都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彼此私下争斗,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刘卓简单的几句话,就将那壮士说的哑口无言。 “将军,您是如何看待后金这些个鞑子的?您觉得,朝廷何时才能完全除掉后金这个后患?” “后金女真八旗军,无论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等方面都占着优势。朝廷没有同等数量的精锐与之野战,故而只能依据坚城防守。” “如果说完全消灭,短期内应该是没有可能得。只有等待练成一支可与后金野战的劲旅,或许才有可能。”刘卓思索片刻后,才渐渐回复。 “好了,今天就到这。希望今后台下的新兵争当将领,将领也努力建功。”刘卓笑着对众人说。 说罢,今日的一节课程又不知不觉的结束了。 “景轩,你说巡抚大人说的是真是假啊?这以前迫切想要建功立业,这咋到了跟前,就有点害怕呢?”袁少恒揪了揪衣角,心中忐忑不安的说。 “你可真是个怂货,大人刚才说了,他暂时是那般想的,但是最终需要皇帝陛下批准,这意思你不懂吗?”高景轩丝毫不客气的教训道。 “喂,前面的两个家伙,站那别动。” 一声有力的叫喊从后面传来,两人听到以后纷纷扭头望去,不曾想直接吓到了两人。 “这家伙怎么追到了大营里面了,以前没有见过、也没听过有这号人啊。真是流年不利,运气不佳啊。”袁少恒望着那走来的少年开口。 “这家伙应该多少和刘巡抚有些关系,一会问问他叫啥,然后再说。”高景轩对袁少恒说。 “好。” “你们这两个家伙,害我好一顿找,说吧,前几天的事怎么算?”刘凡望着眼前的二人说。 “什么怎么算?是你有错在先,那可怨不得我们。再说了,你不是被那天的当兵的给弄走了,我们还好奇你怎么混进大营的?你今天不说出个好歹,我二人再将你扭送到将军那。”高景轩继续嘴硬。 “哎呦,可算见识到了,你们两个人还能言善辩的啊,这嘴可真是利索啊。找个地方,我与你二人再走上一场,这次谁再偷袭,谁是王八蛋。”刘凡依旧不依不饶,非得将前几日的场子找回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若不说,我们可不会跟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比武。”高景轩继续坚持。 “我姓王,嗣澄是我的名字。小爷叫王嗣澄,记住了。”刘凡颇有气势的说道。 “我是高景轩。”高景轩听到刘凡的名字才放松下来。 幸好和巡抚大人没啥关系,估计那日的亲兵和王嗣澄只是认识而已。 “袁少恒。” “你们是哪的人?” “辽东的,逃难过来的,所以就进了大营。” “我家在山东青岛那边,听到招兵的时间晚了一些,才托人找关系进来。那日,我就是问问大营的情况,不曾想与你们二人产生了误会。” 第67章 察觉与布置 十多日后,卫道方才从青岛返回登州府城。与之详谈一番,刘卓才有所动作。 登州府城知府府衙内,刘卓与鲁知府开始交谈着。突然,鲁知府猛地起身,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刘巡抚,你单凭近日的辽东流民增加,就推断后金那些个鞑子可能会派探子过来。这推断多少有些令人难以信服啊。”鲁知府望着刘卓厉色道。 “鲁知府,陛下任我为登莱巡抚,节制登州、东江兵马,防备后金从海上南下。如你这般放任流民四处流窜,后金军若从海上南下,这责任你来担还是我来担?”刘卓脸上有了一丝怒意。 这都跟你耗了多长时间,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若不是顾忌着老乡的情面,本官早都亲自安排了,哪有你的事。 “刘巡抚息怒,何至于此啊。只是本府怕下面的人意见太大,所以才有所顾虑。”鲁知府一脸赔笑,心想这当兵的真是不好惹。 “无妨,你就给底下人说,谁若是可以抓获后金探子,抓一个本官赏银十两。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拉良冒功,这可就……”刘卓边笑边威胁。 “刘巡抚放心,我一定给下面的嘱咐妥当,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纰漏。”鲁知府赔笑道。 “如此,便多谢鲁知府了。届时,若能擒获后金探子,本官绝对不会忘了鲁知府的。”刘卓信誓旦旦的保证。 “公子,我觉得这鲁知府手下那帮人可能不大靠谱,说不好还会给我们添乱。”卫道跟随刘卓走出知府衙门后,才缓缓说道。 “你可别小瞧了各地生活的百姓、衙役,只要外人进城,不是衙役更不是我们这些大头兵觉察的,肯定是这些百姓最先认出来的。” “只要鲁知府好好动用了那三班衙役,如实安排下去了,绝对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你可千万别小瞧了底层百姓的力量。一会回府后,你准备上五百两的银子送到知府衙门来,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刘卓笑着对卫道说。 “不可能。”卫道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走,我带你找个摊贩试一试,让你见识见识。”刘卓满脸自信的带着卫道走向主街。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登州府城主街最热闹的地段。刘卓示意卫道随意挑选一个摊位,卫道随意指着一个摊点,然后坐了上去。 “你们这特色小吃的,一样来一份。”刘卓十分豪爽道。 “会不会点的多了。”卫道望着刘卓。 “不妨事。” “这位小哥,跟你打听个事。你们哪处地方的可以找些乐子?”刘卓毫不避讳的开口问道。 “这位爷,您在蓬莱县也呆了有段日子。我记得前不久,你好像问过这个问题吧!”摊贩瞥了一眼,瞬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记性这么差。 “不好意思,上次来这的时候人多嘴杂,没听清楚。近些日子,一直在忙于公务,这不是没时间嘛。眼下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就想带着兄弟乐呵乐呵。”刘卓耐心的向摊贩解释道。 “我就说嘛,在这呆了那么久还能不知那种地方的。二位爷先稍等片刻,一会端上吃的再给两位细说。”老板听完刘卓的解释,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你一会问问,让他猜猜你大概什么时候来的。”刘卓低声对卫道说。卫道听了以后点点头。 接下来的场景果如刘卓所料想的一般,这些个摊贩对于外来人员,有着极强的识别、辨认能力,卫道对此是心服口服。 匆匆返回巡抚衙门,找到商行的管事支取了五百两的银子后,卫道随即送往知府衙门,交给了鲁廷彦。 鲁大人看到银子的第一眼,顿时就两眼放光,假意推脱一番之后,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当卫道提出此事结束另有重谢的时候,鲁大人当着卫道的面召集底下的一干衙役捕快,准备来个全城搜捕。 这番举动把卫道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禁感慨万千。 此时的刘卓已经早早的来到了城外的集市,望着那人流涌动的场面,刘卓心中也是窃喜不已。 尽管近期来此的商人多来自登州、莱州境内,可对于新建的集市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进展了。 至于刘卓为何能够得出后金向山东派出大量的探子? 一方面是后金境内探子的反馈,另一方面则是城外突然不断增加的辽东流民。 朝廷那边之所以那么早就收到情报,估计可能与被策反的人职位较高有关。 这样的话,看来是自己错怪朝廷了,但是魏公公瞒着自己也不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太信任的意思在里面。 在明朝当官确实是太些难了,文官的多数下场不怎么好,武将又掌握不了什么大权。 自己文不文,武不武的,怎么看,怎么是个另类。看来,从今以后,自己还是得安分守己的练兵啊。 “四爷,派往登莱的探子已经出发了。与张家口的介休范家联系上了,底下人传来消息,称范家人传信过来说是愿意派一批商队前往山东打听消息,代价就是扩大与我大金交易规模、范围。”一名鞑子装扮的汉人低头笑着对身旁的后金贵族说道。 后金的这些贝勒大臣,也就四爷皇太极对底下的汉人好一些。 其他贝勒、大臣名下的汉人,不是被随意抢夺财物,就是被殴打辱骂。有时候连汉人的老婆都直接抢走,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介休范家,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我大金好像也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啊?”身旁的皇太极继续追问。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会不会扭头就向明朝告发了。 “这个张家口范家与我们大金进行过多次交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我大金这个财源。范家的祖籍是山西介休,居住于张家口。” “早在明初就与蒙古人做生意了,可谓是世代经商,现已经是张家口地区的的富商。大金国的许多物资都是从现在的张家口获得的。”鞑子样貌的汉人将所了解的情况如实陈述。 通过近半年左右有的探查,方才得知刘卓对身边的亲人保护的极为严格,护卫至少在百人以上。 “四爷,那刘卓及其家人的防护挺严密的。如若出动的人手太少,怕是暗杀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折损大量的人手。” “做好分内事,不该你操心的不需要你多言。”皇太极言语极为冰冷,毫无任何表情的说。 “四爷饶命,四爷饶命,奴才该死,再也不敢了。”那身边的汉人听了皇太极的话后,立马跪地求饶。 “继续给张家口的范家传信,他们的人手到了登州府城,多停留些时日,到了登州会有人主动联系他们的。那些探查的人手返回后,立马向我禀报。”说完后,皇太极头也不回的走开,留下了汉人模样的鞑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对于奴才不需要讲太多,言多必失就是这个意思。皇太极愈发觉得明廷的学问异常博大精深,令皇太极困惑的是,强大的明朝为什么连大金都无法战胜。 针对报复刘卓小儿的计划,成功了又能如何,失败了又如何。反正派去送死的是汉人,也不会给大金造成什么损失。 成功的话,可以让父汗、一众大臣刮目相看,有利于自己夺取汗位。失败的话,也可推托在汉人身上,反正也不是我亲自执行的。 这一报复计划,不在于花费多少银两,也不在于死多少人,更不在于能否成功。只要自己的态度、姿态到位了,影响了众人,就能在汗位之争上面多一分的助力。 至于大金国内部的汉人与女真人的矛盾,皇太极自是十分清楚的,也多次向父汗禀报,但是父汗每次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己也没辙啊。 还有,阿敏近些日子好像有些不怎么正常,总是有事无事的过来闲聊,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登州府城内,街上不时的可以看到不少捕快、衙役巡逻在城内的各个角落,此举让城内的一众百姓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了。 街边的摊贩、酒店、客栈等,县衙、府衙也是一一的打过招呼,令其近些日子多盯紧些外来人口。 “二爷,你说咱都折腾好些天了,也没碰上几个外来的。城外那台子上的听说了花了大价钱请来演出,一天除了睡觉,其他时段台子上表演就没闲过。” “那一众的小娘子可是水嫩滑溜啊,这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富商大户烧的。”那满脸猥琐表情的细瘦捕快,时不时对身前的捕快说着集市上表演的种种。 “刘四儿,你若还是整日琢磨着在女人的肚皮上使劲,那就不要认我这个二爷。” “你也不看看,你有个捕快的样子吗?张嘴闭嘴的就是女人,以后莫要跟着我,老子嫌丢人。”二爷表现出一副发怒的样子,说完后,就直接走开了。 这位二爷实在忍受不了刘四儿那副臭样子,一人四处巡逻起来。这位张二爷也是登州府城的本地人,父亲是衙门里的快手,在父亲去世后,才接了父亲的差事。 前几日,知府衙门召集了一众的府衙衙役,吩咐要着重排查蓬莱县城的所有外来人口。张二爷虽然对府尊大人的安排看不大明白,但还是听命盘查、巡逻。 对于新到任的巡抚大人,二爷是满心的佩服与赞赏。近些年,张二也见过不少逃难而来的辽东难民,对于辽东百姓遭受的苦难,二爷感同身受。 奈何已经是而立之年了,达不到新兵招收的标准,只能继续干捕快了。 第68章 风平浪静与暗流涌动 “我觉得你近些日子还是不要那么勤快的往大营和集市跑,待在巡抚衙门比较好。你越是这样外出,就越容易被人摸到规律。”董映雪竭力劝说着。麻烦既然已经惹下了,那就做好防范。 望着真心实意劝说的媳妇,刘卓也只能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我如今这样继续大摇大摆出入大营与集市,对方就会将目标放在对我的刺杀上。对方若是在城内刺杀,城门只要关闭,对方就是待宰的羔羊。” “对方不会那么傻,一下派出那么多的死士,所以,对方极大可能会将目标放在城外。此外,巡抚衙门还布置了那么多的将士,你们在城内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你非要以身犯险吗?你若是出了问题,我和丰儿又当如何?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与其整日提心吊胆的,倒不如做个安分守己商人、良家百姓。”说完,董映雪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刘卓见媳妇如此伤心落泪,心中好似被针扎一般疼痛,伸手将媳妇紧紧搂在怀中。随后,一脸认真的安慰着。 “娘子,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我也特别明白、理解你的感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会在你身边陪伴你的。” …… 近些日子,刘卓将大量的时间用于陪伴媳妇,但是城外的大营刘卓依旧是按时前往。 今日讲战争。 “战争是什么?战争又给百姓、社会、国家带来了什么?如何客观的看待战争?”刘卓一连提出多个问题。 “我先讲几个故事吧。” “你们之中的不少人以前就是猎户出身的,不知你们是否发现或者见到野兽与一些动物之间的生存法则?狼吃羊,羊吃草,这是动物世界最简单的生存规律。” “我以前在西洋人讲过一些故事。在离我们遥远的一片非洲大陆,草原上的狮子只有一部分才可以安全的长大。刚长大的雄狮会被赶出狮群,自谋生路。这些被赶出家门的狮子,没有食物、地盘、安全的场所。” “为了生存下去,这些狮子必须一次次的去战斗,抢夺食物、地盘,杀死对方。在这搏杀过程中,只有少部分的狮子可以成功,而占据地盘的时间也不过短短的几年。” “几年后,还会有其他的流浪狮子去抢夺地盘。这些动物抢夺食物、暴力厮杀、利益争夺的本性显示的淋漓尽致。” “动物是如此,国家亦是如此。我们人也不过是智力较高的动物,动物世界的生存厮杀其实也是我们社会、国家之间的厮杀。” “现今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最终决定胜败的,是士兵身体强弱、武艺熟练与否、火器与火药利用程度、战阵战法等。弱小者只能依附于强大的国家(如朝鲜依附大明),这就是生存法则。” “春秋战国时期,强国不断吞并弱国,弱国躲在夹缝之中生存。直至战国时期,强大的国家也只剩下了七个较为强大的国家。最终因为秦国国力远超其他诸国,实现了大一统,秦始皇也成为第一位称帝的帝王。” “战争、战场,有看得见的生死搏杀、血流成河;同时也有难以轻易察觉、没有硝烟的战场。对于你们来说,你们最应该关注的就是那看得见的战争。” “战争用通俗的话语来说,就是像是两个健壮的人在打架,打赢了可以获得对方土地、财富、人口,打输了则任人宰割。辽东百姓目前的生存、生活状况堪忧,皆是几次败仗后直接导致的。” “历朝历代以来,我们中原王朝基本上都在防备、抵御北方的游牧部落。朝廷的主要精力基本上都放在了北方,如我朝时期朝廷设置九边重镇。” “游牧部落时不时的南下劫掠、烧杀抢夺,带给边疆百姓数之不尽的苦难。大量的百姓随之四散奔逃,给不少地区带来较大的人口与粮食压力。边镇的血腥惨状,使得朝廷的威严、震慑大幅降低,各种问题随之浮现。” “纵观各个朝代,不同时期主动发起的战事,遇到的叛乱、起义,受到的挑衅、袭扰、侵犯,背后无一不是掺杂利益的因素。” “朝堂之上、部落之间无法达成的利益诉求,最终都是通过一次次的战争来获取。所以,推动战争启动的最根本因素是社会经济利益,政治较量不过是发动战争的借口。” “不同地区、国家之间,基于不同的政治目的与考量,在各方面不断的争斗。无论是哪一方发动的战争,最终受伤、损失最大的始终是平民百姓。” “在如今的时代,弱小是原罪,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慑服番邦。如果你衰弱,任何的跳梁小丑都会蹦出来叫板。” “现今北有蒙古、后金,南方的海上还有时不时侵扰的外邦荷兰,内有各处的百姓起义。你们既然来到了大营,你们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刻苦训练,在战场上尽忠报国。” “各位,身为大明人,可知白杆兵、戚家军?你们多数都是山西、山东、辽东的百姓,对他们不熟悉也情有可原。” “天启元年三月,就是前年,后金大举进攻沈阳,守将向朝廷派兵请求救援。朝廷急调川军与浙军数万,前往沈阳支援,白杆兵与戚家军就在其中。” “当援军赶到浑河南岸时,沈阳已经陷落。总兵陈策要求撤军,遭到了诸将的反对。随即准备开战,川军白杆兵被安排在了北岸,浙军戚家军被安排在南岸。” “此时,敌军不仅有骑兵,还有大量的步兵。但是白杆兵奋勇杀敌,败白标兵、又败黄标兵,击斩落马者二三千人,让八旗军都损失惨重。随后,在火炮的攻击下,川军白杆兵大部战死,部分返回南岸与戚家军一起迎战。” “后金八旗军渡过浑河后与其他部队包围了戚家军。戚家军先用火炮、火器等不断攻击八旗军,几轮射击下来,火药耗尽后。接着,戚家军摆开鸳鸯阵与后金八旗军野战,给后金八旗军造成上万的伤亡。” “浑河之战,即便是输了,白杆兵、戚家军也让后金八旗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使得后金蛮夷从此不敢小觑我大明军、不敢窥测我华夏神器。” “你们都是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求你们能够达到他们死战不退的地步,只希望你们日后可以努力学习、刻苦训练,明白为何而战?” “我在此送诸位几句话,希望诸位谨记。” “弱者强调公平,强者追求利益;弱者谦卑恭顺,强者据理力争;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从规则;弱者要脸不要利,强者要利不要脸。” “今日就到此了。”刘卓向台下的将士说道。 大营门外百米处,几个商贩随意的摆着摊子,但却时不时盯着大营门口看着。看到刘卓从大营门口走出,几人立刻转移了目光,待刘卓走远后,几人才开始闲谈起来。 “这目标的活动也太规律了吧,一天天的不是出城到大营内讲课,就是在集市内闲逛。我估计这次下手的地方就在那人流颇多的集市了。”摊贩中一位似乎是领头的开口。 “头儿,你们有没有找到贩卖武器的大户,没武器的话,对付这刘卓有点难度啊。”一位看着十分精明的男子询问。 “等那张家口的范家来了,让他们想想办法。我们的样貌一看就是外来的,即便是贩卖武器的人在跟前,我也不敢买啊。”领头的感叹道。 在后金的日子真不是人待的,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家小全部在后金控制的地区。 “头儿,我觉得吧,就算咱有命完成这单任务,咱早晚也会被后金的那帮人给折腾死。后金的大汗压根就不管我们被鞑子欺辱,与其每天过着那非人的生活,我觉得还不如反正。” “来到这边快一个月了。你看看咱那些辽东同乡住的地方,从事的生计与家中的物件,朝廷始终是心心念念着咱辽东的百姓,咱以前那是没有跟对人啊。”一名年轻稚嫩的男子吐槽道。 “三儿,这话你也只能在这说了,日后少说。你这话要是让那些鞑子们听到,立马就活不成了啊。”领头的关心的提醒道。 “你若是真的不想回辽东,那就等这次行动结束吧。反正你的双亲也都不在了,也没有其他亲人,在山东讨生活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如果还能回去,我和大哥就报你阵亡了,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三儿,你就在大明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的期望,好好活下去。也怪哥哥当时懦弱无刚,没想着早早离开那是非之地。落得今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下场。”旁边的精明男子也再次开口。 “谢过两位哥哥的关照,以后我胡三有能力的话,必定前往辽东接回二位哥哥。”胡三满脸的泪珠。 走在前往集市的路上,刘卓也是有点不知所措,一脸的疑问。 大营门前的几人刘卓早都发现异常了,除了那两人一直是红色的敌对标识,剩下的那个年轻小伙则是对自己倒没那么大的敌意。 近期,刘卓针对大营、集市附近出现的陌生面孔观察了一番。 一番探查后,大约有五十多人在附近盯着刘卓的一举一动。但,城内还没发现。 既然这些人早已确定目标了,为何迟迟不下手?甘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在大营附近盯着? 就在刘卓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京师之中酝酿的一场针对刘卓的阴谋已经开始行动。 (部分内容参考抖音博主解说) 第69章 京师的谣言 天启三年七月。 北京城,一间热闹不凡的茶楼中,几个四处张望的百姓,走进了茶楼内。在确定周围没有锦衣卫的番子后,几人才开始在茶楼高声谈论起来。 “你听说没有,刘卓刘大人在复州之战中擒获了两个鞑子,还是后金大军精锐白甲。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后金大汗努尔哈赤的侄子,舒尔哈齐的儿子,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敏。”茶桌上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男子,开口说着。 “朝堂上没听说刘将军向陛下献俘啊,难不成刘卓将军一刀将其给咔嚓了?”几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开始望着中年人。 “你们都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清楚着。” “杀俘虏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听最近逃难过来的辽东百姓说,刘将军在两军阵前将那阿敏给放了。” “什么?刘将军阵前释放俘虏,这不可能吧。刘将军如此骁勇,不可能向后金女真低头吧。”一个看似头脑简单,但却十分精明的汉子不敢相信的说。 “刘将军为什么放了俘虏?擒获后金的和硕贝勒可是大功一件啊。刘将军是不是与后金那帮鞑子做了什么交易才放了阿敏?会不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看着颇为阴沉的瘦弱青年随意说道,每句话都直指刘卓有问题。 此时,与几人靠的最近的老者,竖起耳朵听起来,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内容。同时,老者也在思量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敢编排起刘卓。 刘卓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仅凭复州一战,靠着举人出身,游击职位,直接升任正四品左佥都御史之职巡抚登莱,可谓是简在帝心。怎么会有人敢编排呢? 老者摇了摇头,继续听着。 “听说,复州之战中,刘卓将军曾在城楼上与后金的使者会面了。具体谈些什么内容,就不太清楚了。”几人配合着中年人,表现出一副令人出乎意料的神色。 “我说的都是听驻扎在长生岛的兄弟说的,他有幸参与那场战斗。其实,两军第一天交战后,后金损失也不是很大。第二日、第三日的具体折损,因为上面刻意隐瞒,他也不清楚。”男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经思考,满嘴都是信口雌黄。 “依你之言,复州大捷有问题?还是说刘大人与后金有勾结?”另一男子开口说着。 “或许吧,这些怎么可能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知道的。” “你们几个狗东西,天子脚下,也敢随意编排起来朝廷命官。有本事,你们几个把刚才所言,再给我从头到尾说一遍。”只见一壮汉从另一边的茶桌起来,径直走向几人走去,一脸的不屑与轻蔑。 壮汉本就是工部营缮清吏司的六品主事,虽然不曾熟练武艺,但是多年的辛苦,也锻炼了一副好身体。 本来对几人的言语也不感兴趣,不曾想越听越离谱。 这几人绝对有问题,什么时候百姓也敢编排、造谣官员的是非了,还是扭送顺天府或者五城兵马司让他们处理吧。 在明朝,骂人都尚且要被处罚,更何况是针对官员毫无根据的谣言。 平民百姓之间,凡骂人者,笞一十;互相骂者,各笞一十。不能骂人,不得互骂,不然就是笞十下。 至于官员,被骂的官员、将领官职越高,受到的处罚就越重。并且还得是被骂的人亲耳听到的,道听途说啥的压根不行。 大明律对于造谣的规定,凡诬告三四人者,杖一百。五六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诬告十人以上者,凌迟处死,枭首其乡。家属迁化外。 故意造谣的也就那么几种情况,双方私怨结仇的;为了排挤他人;再就是敌国的细作了。 刘卓刘大人不可能和几人有交情,朝堂也少有人通过造谣来打击官员(诬告处罚较严重)。 那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后金派的探子。 “尔等最好乖乖随我前往顺天府一趟,不然……”壮汉望着几人,开口道。 “就凭你一人,也想将我等扭送至官府?你这牛皮吹的也太大了些。我等只是就事论事,哪里生是非了?你莫要仗着京中有靠山就肆意胡为。”男子面色阴沉,狡辩道。 “从你们几个走进茶楼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样子,便足以可以将你们扭送顺天府了。既然你们几个家伙不老实交代,就不跟你们废话了。” “我乃工部营缮司崔百里,此四人乃是后金派来的探子,诸位随我将其拿下。事后,朝廷绝对不会吝啬赏赐。”崔百里话音刚落,就猛地对着几人出手。 见崔百里的果断出手,与崔百里熟识的几个男子也上前帮忙。随着上前的人越来越多,几人终于被制服,而后被送到顺天府。 北京城的其它几处人流较大的茶楼、酒楼、客栈,也都上演着一幕幕的场景。 不出一日的功夫,整个京师都传遍了刘卓阵前释放俘虏、与后金使者的交易等等。有的越传越乱,到了最后,甚至有人刘卓打赢的复州大捷也是假的。 紫禁城中,天启皇帝与魏公公在一处大殿内对于目前谣言谈论着。天启皇帝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就是一场复州大捷,后金怎得如此看重刘卓,下了这样的功夫抹黑、造谣?对了,还有那登州府城的刺杀。” “陛下,您可能不太了解。刘巡抚通过底下的船队,沟通了朝鲜、东江、及南直隶、浙江等省份,其将各地的特产、物品置于登州府城外的集市流通。” “登州府城外的集市,单单税收已经收了不少的银两,刘巡抚对于地方政务也是颇为精通啊。长此以往,集市规模越来越大,刘巡抚届时会有更多的粮饷养兵,如此,收复辽东指日可待。” “陛下,咱家估摸着,后金那边应该是打探到刘巡抚在登州练兵,对刘巡抚有所忌惮,担心日后成为心腹大患。所以才提前这般功夫离间君臣,打压抹黑。” “前些日子,后金那边有不少的汉臣给朝廷这边的亲友写信,表示愿意反正。咱家这才收到消息,说是要对刘巡抚不利。这些人反正,其中就有刘巡抚复州大捷的功劳,故而提前上奏陛下。” 魏公公笑着为刘卓解释,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个刘卓还是很有能力的。此人早早投靠了我,以后这朝堂上的是非,还得为其遮挡一番啊。 “这刘卓确实是有能力的,但是行事没有一点章法,太不懂规矩了。有些事不仅自作主张了,事后也不及时上奏。你代朕好好训斥一番了。” “但是,此人有大才,绝对不可倒向后金。”天启皇帝一副面无表情,但又言辞冷漠的对着魏公公说着。 “陛下,您就放心吧。咱家已经早早的安排了,不会出问题的。待登州那边的事了,咱家就让那刘卓来北京城,好好熟悉熟悉规矩。”魏公公信誓旦旦的为刘卓作保。 “朝中今日的参劾、奏疏,就由你来处理了。”天启皇帝叮嘱了一番后,便向自己的木工房走去。 “也该,给这个小家伙去一封书信了。这个小家伙的商行近些日子挣了不少银子,至今未有所表示,属实有些不太开窍啊。等到这小子的银子送到了,再为其澄清吧。”魏公公自言自语的说着。 登州府城内。 距离京师千里之外的刘卓,还不知道其已经卷进后金女真的阴谋之中,但是却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刘卓再次将城内的可疑或者陌生的面孔查探了一番,除了一两个探子时不时的张望,基本上就没发现什么危险的苗头。随即刘卓找来营中几位擅长分析的将士,针对后金的探子所为进行讨论。 高景轩、袁少恒、苏晖、陆瑾、方国栋等较为优秀的几人都到齐了。 “诸位都是今年所募新兵之中的佼佼者,巡抚大人此次召尔等前来,乃是需要你们发挥各自的能力就目前的情况发表各自看法。你们面前的材料是你们需要分析的内容,先熟悉一番,再开始发言。”卫道安排完后,便转身去请刘卓出来。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刘卓才慢悠悠的走进大厅。 “几位都准备好了?”卫道开口问。 “好了。”众人齐声。 “谁先来?”卫道询问。 “我先。”坐在中间位上的苏晖率先开口。 “敌人虽然没有安排大量的探子在府城内,但是我们却不能就此疏忽了对于府城内各处重要设施的防护,也不能疏忽对于重要人物的护卫。” “府城内的陌生面孔不多,对方应该是借着辽地流民的身份,借居在流民安置区了。下手的区域应该也就在城外密集区域了,如此,对方在实施暗杀后也能及早逃脱。” “敌人长时间不动手,我猜对方可能在等人亦或者等待武器的到位。”苏晖不仅关注了城内的防护,对于场外的暗杀人员所在、及其他方面也有所指。 “我继续吧。”高景轩借着苏晖停下的空档开口。 “我赞同苏晖所说的对于府城各处的防卫工作,现今未探查到城内多少探子,不表示对方行动时候会不会增加。城内也就这么大个地方,衙役、官兵很难面面俱到。” “若是敌一部引发骚乱,而我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岂非酿成大错。此外,后金过来的探子,一路过来绝对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带着武器前来。” “我的猜测与苏晖一致,估计他们这会在等人给他们送武器。武器只要齐备,对方估计就开始行动了。”高景轩根据自己的经历结合苏晖所言,说出心中所想。 “苏晖、景轩两位兄弟已经已经分析了大半,我接下来说点其他的。敌方既然要在城外距离兵营不远的人流动手,那么动用的人手肯定不会少了。” “如若对方在短期内拿不下目标人物,而附近的人马前来支援,基本上就相当于任务失败了。” “所以对方极大可能是分为两队人手,一队负责刺杀目标人物,另一队负责拖延时间。如果对方人手充足,城内、城外同时进行,也有可能。”袁少恒在两人的基数上继续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