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崩,诸侯各立为王,维持着盛世的余光。
朝堂暗流涌动,武林却争端四起。
江湖上最新消息,有一位年轻的剑客挑战天下剑客之首龙吟老人,仅仅是双九年华就战胜了天下第一的剑客,成为新的剑道魁首。
身穿常服的少年,坐在一家生意兴旺的酒肆。
酒肆中堂站着一位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江湖上的新鲜事娓娓道来,让听众如痴如醉,好似不在平凡人家,而是成为刀光剑影中快意恩仇的侠客。
当说书先生说到江湖上新出来的剑道魁首,一位双九之数的剑客。少年身边面白无须的侍人凑近少年,白胖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眼珠中转着精光,低声道:“主子,这新鲜出炉的剑首,如今就在我秦阳城内,您若有兴趣,臣领您去瞧瞧。”
“哦?”坐在那便尊贵异常的少年听闻,起了兴趣,“他为什么会来秦阳城?”
侍人道:“徐陵飞赢下正式比武后,被心怀怨恨的刘老贼派人追杀,陌、玉两国都和刘龙交好,他只能从夏国过境躲避追杀。”
而秦阳城因为是夏国都城,城内禁武,曾立下法令,入秦阳者不得因私怨妄动兵戈,违者逐出秦阳城。
侍人淡淡一笑。
常服少年挥袖起身,道“我们去瞧瞧新任剑道魁首。”
酒馆外下起了大雨,侍人微弯着腰给少年打伞,黑色的宽大伞面流淌下成串的水珠砸入地面的青石板上。
侍人掌管着夏国最大的情报网擎天,凡进入秦阳城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过擎天的眼睛。
带少年来到一个小巷,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批光顾这里的人。
少年座下的马车咕噜噜压过路边的积水,马车周围围满了侍从,有一个见小巷内的打斗,机灵的先退出队伍去报了城防司。
侍人打开马车的窗户,少年端坐在马车内,透过窗户看到巷内被戴着斗笠剑客们围攻的青年,白玉为容,翠竹作腰,在狭窄的巷子里,青年剑客出剑的速度依旧很快,在包围圈里也展示出强大的剑术。
不过,人多势众,青年剑客身上的疲态和围攻他的剑客们的精英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这徐陵飞已经被追杀数月,日夜不停地鏖战,他选择秦阳城落脚,说明他已经被逼入死地,”侍人解释道,“主子若有意收拢其羽翼,今日是个机会。”
少年点点头。
侍人得到少年的回答,掀开车帘,赤手空拳下了马车。
雨中侍人的身形宛如鬼影,上一刻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巷子更里面。
徐陵飞被围攻进巷子底部,身后的高墙挡住他的去路,若是一月前,这群人还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却被困于绝地。
围攻徐陵飞的人,被下了死令,要取徐凌飞的项上人头,出手狠辣,凭着人多势众,不断消耗他的体力和真气,要将人耗死在这。
徐陵飞被踹到墙上,用剑抵着地面,剑刃上豁口颇多,几乎快要折断,就像它主人一样。
“诸位,这里是秦阳城,禁武!”听到这句话,徐陵飞抬头,追杀他的人也停下了动作望向悄无声息来到他们背后的侍人。
侍人身前被拧断脖子的人倒下,杀死的人手中的剑到了侍人手上,寒光亮起,雨水和血水一起顺着倾斜的剑刃滑下。
小巷顿时开了染坊。
马车里的少年下来,另一位弯腰更深的侍人为他打伞,跟在少年身后,半个身子露在伞外面。
少年一步步走进鲜血和尸体堆叠的巷子,脚步平稳,像是走在金碧辉煌的大殿。
徐陵飞看到刚刚大杀四方的侍人扔掉剑,侧身让出路,拱手恭迎。
少年穿着黑龙长靴,靴子的龙眼是一颗黑曜石,反射着巷子里不详的血光,“听闻徐先生新任剑道魁首之名,特来恭喜。可,纵使是剑道魁首,也不能无视秦阳城的禁武令,在秦阳动武,视同挑衅国君,先生可愿领罚?”
徐陵飞对上少年居高临下的视线,眯起眼道:“但凭处置。”说完人便倒在少年脚下,随着一起响起剑刃倒地的清脆响声。
“阿泰。”少年背过身往马车走回去。
侍人应声轻轻背起徐凌飞,拿起他的剑跟上。
当马车咕噜咕噜转着轮子走远,城防司才姗姗来迟,收拾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
宫门外,城防司的官员撑着伞等在那,见到马车停下,上前说话,得到马车里的话才拱手退开。
“恭喜王君新添一位剑术高手。”名叫阿泰的侍人跟在少年王君身后。
在国库,夏国的王君行走在一个个装满宝物的箱子之间,箱子上面是陈列盒子的木架。
“我记得母后将破天剑收在这。”夏王君道。
阿泰拿下一个长条盒子打开,“就在这。”
夏王君伸手抚过华丽的剑鞘,“怪不得母后嫌弃它不肯用,这也太花哨,找工匠重新配个素的。”
阿泰双手捧着盒子应道:“是。”
徐陵飞在干净的宫室醒来,守在他身边的宫女上前询问:“大人您醒了,需要什么吗?”
徐陵飞披散着头发,身上清清爽爽,各处包着绷带,却没有疼痛感,似乎用了上好的药止痛,他从床上坐起,倒下的被子露出他线条分明的肌肉,充满力量,但低头的宫女依旧弯着腰,纹丝未动。
“我想见你的主人。”徐陵飞道,他靠在床头,侧头看到了床边靠着他伤痕累累的剑。
徐陵飞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工匠已经做好了破天剑新的剑鞘。
徐陵飞见到救他的少年,穿着王君袍,身后跟着解决全部杀手的侍人,还捧着一个锦盒。
“多谢搭救,救命之恩,我徐陵飞身无长物,不知如何报答。”徐陵飞先是对少年道谢,再想起昏迷前少年的话,主动提起。
夏王君见人如此识相,对人的感觉也更好了,“这里是夏王宫,孤对你的剑术很感兴趣。”
“你想学剑?”徐陵飞问。
夏王君笑了,“孤没有功夫学武,但是有一位剑术高手在身边,也是很好的事。”
徐陵飞沉思,自称孤的少年,想来是夏国的少年君主。他在来夏国之前,就打听过夏国的消息,夏王君年少掌权,治下清明,秦阳城更是禁绝武林斗争,他孤身一人,挑战龙吟老人,无异于捅了马蜂窝,被武林泰斗派人追杀,也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
一个威名成就一个势力,站在高位想下来就难了。
徐陵飞深思熟虑后抱拳,朝夏王君低头道:“我可担您护卫一职,任凭差遣。”
夏王君满意点头,抬手,阿泰上前,打开了锦盒,破天剑静静躺在丝绸匣内,“这是夏国国剑,破天。”
徐陵飞盯着那把剑移不开眼。
夏王君从锦盒里拿出剑,递到徐陵飞身前,“你配得上破天,如今它就归你使用。”
阿泰捧着空了的锦盒后退,他想起前任剑道魁首刘龙听闻破天神兵之名,还潜入夏国,妄图染指国剑,最后被夏太后用剑鞘一巴掌拍出了秦阳城。
徐陵飞双手接过剑,反手拔出,剑气激荡,吹起夏王君的衣袖,阿泰上前挡在王君身前,警惕望着徐陵飞。
徐陵飞收了剑,“一时忘形。”
夏王君拍拍阿泰的背,“你喜欢它,就好好用,等你留在夏国的消息传出去,各国的成名剑客都会向你发出挑战,到时就是破天重见天日的最好时机。”
“好。”徐陵飞答应了。
夏王君继续道:“到时,孤会令城防司在秦阳城设下擂台,孤希望徐先生落实剑首的名声,不要辜负孤一片苦心。”
徐陵飞道:“可以。”
阿泰听到王君的吩咐,自然退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