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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寻收好红包,余光瞥了一眼苑黎,转身跑回田婶身边。

    “哎?这孩子。”陆晏舟看到他对苑兄如此抵触,颇为无奈。

    苑黎则宽慰道:“没关系,我并不介意。孩子还小,长大后自然会懂事的。”说完,他轻拍陆晏舟的肩膀,“那我就去韩俞那边喝酒了。”

    远处方问悠发现陆晏舟独自一人站着。

    “晏舟。”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陆晏舟回头对上未来媳妇温婉的面容。

    他上前几步,目光深情地注视着她,说:“悠儿,我们有好几天没见了。”

    离婚礼日期越来越近,他们二人相处时间却逐渐减少。

    他们难得见面,说些亲密的话,其他人知情识趣的没有过来打扰。

    哦,当然,小孩子是不懂的。

    陆寻很喜欢方问悠,他看到两人站在一起,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悠儿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陆晏舟轻点了他的小鼻子,略带调侃地说:“寻儿,你这嘴甜的功夫,刚才对苑兄可没展现出来。”

    陆寻没有回话,而是靠近方问悠,对着哥哥吐了吐舌头。

    他心里想着:才不要理那个人呢,谁知道那个人接近哥哥究竟有何居心,他得时刻警惕。

    田婶走了过来,“寻儿,时候不早,该睡觉了。”

    她把孩子领走,眼神示意陆晏舟他们继续聊天,不用在意她。

    待人离开后,陆晏舟看向方问悠。此时的方问悠害羞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卧室内部布置的温馨而又舒适,考虑到陆寻需要练字,特地为他定制的书桌椅子,正适合儿童使用。

    田婶环顾四周,轻抚桌面,感慨道:“晏舟真是用有心了。”

    陆寻乖巧点头,“嗯”了一声

    他知道,哥哥对自己极为关爱,是比母,母亲都要好的。

    他认真的洗漱完,脱下外衣,安然躺到床上,目送田婶吹灭蜡烛离开房间。

    他翻身坐了起来,掏出贴在怀里放置的红包,借助窗边穿透进来的月光,将东西倒了出来。

    一块玉佩滑落到床上。

    他的眸色转深,低头注视着眼前的玉佩,远远看去,那眼角弧度竟然与苑黎有五分相似。

    陆寻拿起玉佩,短小的手指按住上面,依稀能辨认出刻着的是一个字。

    他起身把红包撕碎扔掉,至于这块玉佩,陆寻斟酌片刻后,将玉佩放入衣柜深处的小盒子里。

    此时夜色渐深,房间中角落都被黑暗所笼罩,紧紧抱着陆晏舟准备的抱枕,陆寻蜷成一团睡了过去。

    大清早,陆晏舟就爬起来穿戴好,今个天气晴朗,适合带宝贝弟弟出去逛逛。

    他也要体验一把,当家长催孩子起床的情景。

    可惜,当陆晏舟路过饭厅,他惊讶的发现,陆寻已经坐在那里吃着饭了。

    陆寻抬头,眼睛明亮,语气欢快地打招呼:“哥哥,早呀。”

    陆晏舟心底暗恨,这么早孩子就起了,岂不是衬着他更懒惰。

    他面色不变,嘴角带上一抹笑意,“寻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陆寻回答:“哥哥,其实我今天起的很晚了,平时要更早一点的。”

    什么?这才八点就算晚?

    陆晏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都不睡懒觉的,陆寻也不明白哥哥为何总是起的这么晚。

    古人普遍都是卯时起,酉时睡,也就是五点左右起,下午六、七点钟睡。

    陆晏舟尚未意识到,等他上值,他也得按照这个时间作息,还好他是从六品官员,不需要上朝,不然他需要凌晨三点到达午门排好队,等五点随着众位大臣依次入宫。

    大雍规定,五品及以上官员必须参加早朝,其他官员则需奉皇帝之命方可进宫。

    在上朝的路上,任何表现出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的官员,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详细记录,以待后续处理。

    总而言之,当官也不容易啊。

    陆晏舟简单用些小菜,喝了碗粥,看向陆寻:“寻儿,今天哥哥带你出去玩,逛逛京城好不好?”

    陆寻摇头拒绝,“哥哥,我想待在家里练字,夫子说我的笔力不足,字形有待加强,要勤加练习。”

    陆晏舟深思熟虑后,提议道:“寻儿,不如哥哥教你练字?”

    话音刚落,陆寻兴奋地跳起来,高兴地回应:“那太好了,哥哥。”

    陆宅的书房中,有陆晏舟写的文章放在那,他曾经看过,哥哥的字迹苍劲有力,气韵生动,形神兼备,每个字都是一幅完美的画卷。

    有这样的老师,他一定好好学。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陆寻端正姿态,坐在书桌前,用心书写,在陆晏舟的教导下,他期待着自己的进步。

    转眼,到了大婚当日。

    正午时分,丫鬟便聚集在小姐房中,她们忙碌的为新娘穿衣打扮。

    她端庄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之中,映照出如画的面容,凤冠霞帔穿戴在身,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浅淡的妆容,红唇皓齿。

    乌黑的头发被母亲抚摸着,在这值得庆祝的大喜日子里,本不应当伤心,但玉馥秋眼中仍流露出不舍,忍不住湿了眼眶。

    方问悠宽慰道:“娘,女儿一定会幸福的,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您看,我嫁过去不用侍奉公婆,是不是也挺好的?”

    她抬手用手绢拭去母亲的泪水,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她对家里也万分不舍,可身为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且,她比其他女子都要幸运很多。

    父母对她疼爱有加,从未在婚姻上给予压迫,强令她嫁给从未见过之人,她知道,许多女子因包办婚姻而在婚后受尽磋磨,郁郁寡欢。

    况且,陆公子为人极好,她相信,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婚后定能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玉馥秋压下酸涩的情绪,温柔地说道:“娘明白,你快转过去,该梳头了。”

    方问悠听话转身,听着母亲嘴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她随着声音,略微有些走神,想到自己即将嫁为人妇,心情颇为复杂。

    突然有丫鬟慌张地喊:“不好啦,夫人,小姐!”

    方问悠站起身,疑惑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