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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御对着赵无恤的脑门敲了一下。“你还想在酒里下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你都记哪里去了。”

    “不下药,不下药,我保证这次绝对公平公正公开,原则上绝对不动手脚。”赵无恤煞有介事的说着。

    “唉…打又打不过,下棋又下不赢,品酒也…等一下比什么呢……”东方御陷入了沉思,“我就会拉个二胡,无恤,你会什么?”

    “你只会二胡?”赵无恤有些惊讶,他以为气运之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不是堂堂气运之子只会二胡这画面有点东西啊。

    “我是修炼之人,哪有时间去钻研这些呢。”东方御苦笑。“等一下,该怎么办呐……”

    赵无恤看着有些颓然的东方御,凑了过去,向他挑了挑眉,意思是看我的。

    东方御回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不知道赵无恤要干什么。

    赵无恤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道:“山人自有妙计,事以密成,说出来就不灵了。”

    于是公孙乐被东方御扶了起来,赵无恤把他的骨笛收了起来,又用冰魄钉冻住对方的手脚。最后赵无恤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散发强烈刺激气味的小瓶子,公孙乐知道这是要让自己彻底醒过来。

    于是公孙乐很配合的动了动眼皮,“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冰魄钉定住,脸上也毫无波澜,连脸上的皱纹都没有丝毫变化。

    赵无恤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大脑转得飞快。

    公孙乐也没有丝毫反应,迎着赵无恤的眼神与他对视着,静静的等对方先开口。

    “嘿嘿嘿…前辈,我刚刚赢了你,作数吧?说好的要放了我们。”赵无恤慢吞吞地开口,试探地问着。

    公孙乐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赵无恤的问题。

    “前辈,是这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找道浅呢?”赵无恤停顿了一下,看公孙乐没有反应继续道:“我们正在找东方御的师父,误打误撞这才不小心进入了这个洞府,如果…你要和我们一起寻找道浅,我们就得约法三章…比如……”

    “呵!孤只是现在放过了你们,而不是不是说以后都不再杀你们了。而且,就你们,也配与孤一起?说起来这个大陆上,如果还有一人能够找到道浅,那么,自然也只有孤一人!”公孙乐不等赵无恤说完便打断道。

    在一旁听二人对话的东方御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眼前这人竟能找到道浅!?

    “呵呵呵…而且就连这玩具般的冰魄钉也想定住孤?”公孙乐看着手脚上的冰魄钉觉得有些好笑,“你知道道浅为什么要在水晶棺内外加封那么多阵法吗?”

    语罢,公孙乐便用强悍的内力将冰魄钉尽数逼飞了出去。

    “那是因为,这天地之间能困住孤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公孙乐身形一闪,下一秒,赵无恤的脖子已被掐住。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公孙前辈……”赵无恤脸上发紫,手不停的摆着,“你对自己的承诺是非常看中的…这样…我们再比一局,赢了,你听我们的,输了…输了……”

    “输了,孤便屠戮尔等!”公孙乐松开了手,打断道。这些居心叵测的小子终于说出来子的目的。

    “好!”应声的却是坐在一旁的东方御。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

    “且慢!”公孙乐再一次打断了赵无恤,“一局就要孤听你们号令,这可不行,你们三个人,最少得三局,而且三局,你们都只能赢不能输,否则,孤就挑一个,祭天!”公孙乐嘴角勾起,这样就不用担心眼前的灰衣少年又使什么手段了。

    一、二…三?

    花丸数着人数,最后点到了自己,不由得向公孙乐挑了挑眉,居然把自己算进去了。

    “好!三局就三局,但比什么,怎么比得由我定。”赵无恤的眼里露出狡黠的光,“公孙前辈,你应该不会和一个晚辈斤斤计较吧,那样岂不是没有乐趣了?”

    “哼!自然。”

    “第一场,我们比器乐。”赵无恤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天地之间会器乐者众多,善乐者也不在少数,但音乐之重并不在于技法娴熟,简单重复前人曲调,而在乎意境。”赵无恤顿了顿,转过身看公孙乐对自己的说辞是什么反应。

    “嗯,不错,乐礼是讲究意境,情感和情境的到共鸣,所以,要怎么比?”公孙乐认同了赵无恤的观点。眯起了狐狸般的眼睛看着赵无恤,他觉得很有意思,一个不会任何乐器的人要和自己比乐器。

    听到公孙乐认同,赵无恤的心顿时放下大半,只要公孙乐认同自己的观点,那么他赵无恤就已经赢了一半。

    于是,赵无恤继续道:“我们比曲调,比旋律。看谁比曲子更能打动人心,引起共鸣,呈现方式不限乐器,而是能用任何方式将他们呈现出来。”

    公孙乐玩味地看着赵无恤,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这个小子不通器乐,所以很自己说意境,意境这种东西和食物一样,千人千味,众口难调,孰高孰低根本无法判别,第一场是想平局么?

    赵无恤有些忐忑的看着默不作声的公孙乐,不知他是否能接受这样的规则。

    “好!我同意了。”公孙乐期待眼前人能带来惊喜,心想如果对方的东西自己稍不称意,那么……

    公孙乐接过赵无恤归还的骨笛,闭目沉思稍许,便将自己这跌宕起伏的一生吹奏了出来,少年时的天真烂漫,青年时的热血憧憬,人到中年的恩怨情仇,他公孙乐,看尽世间百态,历经沧桑,最后吹出来自己内心的寄托与灵魂的归宿,茶酒麻逼身体,诗乐寄托灵魂。

    他公孙乐生而为王,只手遮天、尔虞我诈遭人陷害那又如何?他本就淡泊名利,有人要他给便是,待千百年后谁又能永垂不朽?

    不如辜负这时光,不如梦一场。

    不如人这乏味的人生光怪陆离。

    不如游戏红尘,浪迹天涯。

    任这厢唱罢那登场,任痴颠嗔怨散又还。

    问这人间谁能永垂……

    公孙乐一曲潇潇雨歇,吹得人百转千肠,心潮起又落,一曲罢,引人仰天长叹。

    东方御的心绪被深深触动,几乎忍不住想与眼前人促膝长谈,共论这古今生死,畅谈这天下种种。

    正邪真的如此重要么?大家的起点或许不同,但目标、追求都是一致的,为什么不能合而为一,痛饮畅言呢?

    赵无恤随着公孙乐悠长的笛声,打着拍子,衬得愈发曲高和寡。

    赵无恤自然是听不懂这笛声中的意境的,他只知道曲子刚开始柔和而轻快,然后热烈且高亢,之后是寂寥中带着悲壮,最后是不羁与洒脱。

    赵无恤深知要想赢下这一场,自己懂不懂音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公孙乐感动。

    面对公孙乐吹奏出的曲子,要想在意境上胜过他,赵无恤的脑子里回荡起了诀别书的调调,又想起了二泉映月旋律,脑海之中一下便有了主意。

    赵无恤走到公孙乐身前,“前辈,你看能不能给小的,一炷香的时间准备准备,我与阿御给您表演个二重奏,您先歇歇,我这有上好的花茶您尝尝。”

    公孙乐眯着眼睛看着赵无恤,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了,眼睛里闪着精光。有意识,真意思,临阵磨枪,无妨自己十几年都等了不差这一炷香。

    公孙乐没有说话,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那个…前辈,你有二胡吗?”赵无恤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公孙乐几乎忍不住就要笑出声了,这小子太有意思了。随后公孙乐袖袍一挥,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黑洞,公孙乐将手探入其中,不一会便自虚空洞中掏出一把二胡。

    这一手把赵无恤看得几乎愣住了,等到公孙乐把二胡向他丢来才回过神过来。

    赵无恤接过二胡道了声谢,便将将东方御拉到一边,哼了一遍二泉映月给他听,又交代了一些细节。

    “阿御,和你说的都记住了么?我的调子先起,过一遍,我给你手势,然后你开始拉我刚刚哼的曲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都记住了。”

    之后赵无恤与东方御一左一右站在公孙乐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