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叶繁姿和陈湛在露天餐厅见面,陈湛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叶桓不见了。
叶繁姿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是说已经安置好了叶桓么,怎么会突然不见?”
陈湛冷声道:“那得问你的前男友。”
“张贺年?”
“除了他还能有谁。”陈湛死死咬着烟蒂,恨不得咬死的人是张贺年,“他能找到叶桓不意外,可在我眼皮底下把人搞走藏起来,我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出了内鬼。”
“你怀疑我?”
“我说了?”
叶繁姿脸色不好看,要是叶桓真落入张贺年手里,那就麻烦了,张贺年虽然是跟陈湛过不去,但叶桓要是恢复正常供出陈湛,她也跑不掉。
“不是我。”叶繁姿否认。
陈湛没说话,端着酒杯喝了口酒,龙舌兰,很烈,上头那一瞬,闭了闭眼,重重喘了口气,说:“我知道不是你,想你也没那么傻,我们俩是一条船上,叶桓手里掌握不少你的秘密。”
“叶桓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叶桓一直在陈湛手里,叶繁姿从来没去看过,不清楚叶桓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事让外界知道他是真的疯了。”
“你有准备?”
陈湛放下酒杯,酒水溅了几滴在手背上,拿了帕子擦拭,“你这个前男友是真的冥顽不灵,非得和我过不去。”
叶繁姿笑了笑:“他就这脾气,这么多年了是这样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按理说,应该比我更了解。”
“怎么,我还得比你更了解。”
“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来往,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确实没那么了解他。”
“还惦记?”
“不了,我惦记什么。”
叶繁姿抿了口红酒,起身眺望远处繁华的夜景,酒意微醺,嘴上说不惦记,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的。
陈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低头勾起她肩上的长发,香水味很性感,适合她这个年纪的熟女,陈湛喜欢漂亮女人,叶繁姿也漂亮,只是年纪摆在这,勾不起他的兴致。
叶繁姿身体紧张,喉咙发紧,不太自在。
“叶小姐,要不我们赌一把,看看张贺年会不会回心转意。”
叶繁姿皱眉,不明所以。
“看看张贺年这种男人会做出什么选择。”
陈湛靠近,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他的计划。
……
秦棠回到学校和陆城、姜怡见面吃饭,姜怡先走后,陆城问起秦棠家里的情况。
“说来话长。”
“想到哪里说哪里,放心,我今天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秦棠啃着面包,干巴巴的,啃不动了,喝了口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以后有机会和你详细说,先忙毕业的事。”
“我懂了,我是外人,我们的关系还是疏远了。”
秦棠无奈:“不是,是发生了太多事,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
“我来问你,你家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怀疑你?”
“我家出了不少事,我想他们应该无暇顾及我。”
陆城有听说,有内部消息,“你爸那事吧。”
“你也知道?”
“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不知道其实也难。”陆城咬着面包,“过年我不是带你回家么,我家对你家的事格外关注,还是他们跟我说的。”
“那你爸妈……”
“我爸说,你爸这事很棘手,搞不好是要进去的,不过我也不确定,你先别着急。”
秦棠:“那你家是不是……”
“我妈就那脾气,只要不是她安排的媳妇,她都不满意,不用管她,这戏要是还需要可以继续演下去。”
秦棠吃不下了,胃口被张贺年养得很叼,还是喜欢吃张贺年做的饭菜,在这边吃的东西实在太西式了,吃不惯,“不怕告诉你,我和我爸关系不好,他怎么样其实我不关心。”
陆城松了口气:“好好好,你看得这么开就好。”
转眼毕业典礼那天,秦棠和姜怡穿着学士服,带学士帽拍毕业照,就在这天,秦棠在人群里看见张贺年的身影,怔了一会,她几步上前扑他怀里,“你怎么会来?”
“错过你的高中、大学的毕业典礼,这次不能再错过。”张贺年一身黑色西装庄严又肃穆,样貌身形都很出众,放在人群里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秦棠的喜悦溢于言表,她其实没想到张贺年会来,明明这个男人昨晚还说今天要出差,敢情是忽悠她的,故意说要出差。
“又骗我。”秦棠轻哼,她戴着学士帽,吊穗晃来晃去。
张贺年抬手微微调整她的学士服,“没骗你,其实你高中毕业典礼我来了。”
高中毕业典礼也是成人礼。
秦棠刚成年,出落得亭亭玉立,脸上稚气未脱,穿着礼服,打扮得像公主,在人群里,很是夺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张贺年那次瞒着所有人过去的,就连方维都不知道,学校到处都是学生和家长,而秦棠的家长没来,她和程安宁、卓岸站一起,程安宁的母亲来了,卓岸的父母都去了,只有秦棠孤零零的。
秦棠歪头,有点热,闷出汗来了,脸颊边的碎发粘着皮肤,“你没跟我说过!”
“现在不是说了。”
“你有看见我?”
“有,很漂亮。”以至于回到北城后有段时间梦里都是她,像放不下的执念,侵入骨髓。
“不是,我是说,你没来找我……”
秦棠还记得那年成人礼,程安宁和卓岸都有家里人来,她跟秦父说过,问秦父来不来,秦父一脸不耐烦,她便没再强求,也不抱希望,秦父也确实没去,程安宁怕她孤单,一直陪着她。
张贺年挠挠她小巧的下巴,语调温柔,“担心你不愿意见到我。”
“其实我希望你来的。”
他刚去北城那段时间,她晚上经常哭,还经常梦到他,想起来心里泛着酸涩和苦闷。
“抱歉,棠棠。”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你治愈了我所有的不高兴。”
一旁的姜怡看傻了,看了看掏耳朵的陆城,又看了看和别的男人亲亲秘密的秦棠,她忍不住问陆城:“你们分手了?”
陆城想起什么,瞬间收敛起笑容,清了清嗓子,“那个棠棠啊,别只顾着卿卿我我了,快来拍照,拍完照解脱了。”
姜怡:“……”
张贺年对秦棠说:“去吧,在喊你。”
“那你等我一下,我等下要和你拍。”
“好。”张贺年答应。
秦棠和班里同学拍完合照便来找张贺年拍,张贺年不爱拍照,每次拍照都板着脸,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哥哥,放松,不要皱眉。”秦棠指挥他,“脸颊肌肉也放松一下,不然拍出来太凶了。”
张贺年下意识挑眉,“这么多要求。”
“那是,要留恋的,你快笑一笑。”
秦棠举着自拍杆,没开美颜,开了美颜两个人都变形了,直接原相机,尤其是张贺年,一开美颜,将张贺年的皮肤磨得死白死白,没有血色,并不好看。
天生底子好的人,经得住各种镜头和角度。
尤其张贺年。
张贺年任她揉捏,听她安排,好不容易拍完后,他出了一身汗,操心起以后要是拍婚纱照岂不是更累人。
秦棠乐滋滋的,仔细挑选照片,挑来挑去,都不舍得删,大概是和他的合照太少了,所以每一张都很珍惜。
“还要不要拍?”
张贺年脱了外套,露出白色的衬衫,没系领带,衬衫领口最上端两个位置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秦棠说:“可以,我们换个地方拍,走吧。”
陆城和姜怡在和其他人拍合照。
秦棠拉着张贺年去校园其他地方拍。
拍了几轮下来,张贺年满头大汗,以前在部队加练几十公里都没这么累过,他的袖扣解开,袖子挽到了手臂处。
见秦棠兴致高昂,张贺年不忍心扫兴,就陪着她去了。
热闹的氛围散去,天色也暗了下来。
秦棠换回自己的衣服,最后告别学校,和张贺年离开,她没有不舍得,也没有伤感,当初来这里念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迫的,她是没有留学计划,误打误撞,脱离了原先的职业计划,以至于现在回国也做不了临床医生,只能改变职业方向。
不后悔,也不会后悔。
人生哪里有十全十美的。
何况她得到了一个最完美的,那就是张贺年。
也算是心愿了却。
否则这辈子都会在不甘的执念里沉沦。
……
姜怡是晚上打来电话问的秦棠,“棠棠,我们是朋友吧?”
秦棠和张贺年去了酒店,她的行李没多少,都寄回国了,现在住酒店比较方便。
“是朋友,怎么了?”
“你和陆城……你、你们……”姜怡磕磕绊绊的,“我能问么?”
“其实我和陆城没交往,不是真的男女朋友。”秦棠略带愧疚的语气说,“抱歉,姜怡,瞒了你这么久,我和陆城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才假装在谈恋爱。”
“欧操!你们俩叛徒!瞒着我!亏我今天担心了一整天,以为你学坏了,你知不知道我这颗心七上八下的。”
秦棠不好意思吐了吐舌。
“今天陪你拍照那个男的……”姜怡又磕磕巴巴上了,她要是没记错,她好像和秦棠吃过那男人的瓜!
“是的,是我男朋友。”秦棠自己也难为情。
和姜怡吃过自己男朋友的瓜。
一道雷劈死她吧。
“那个之前我应该没说过他什么坏话吧?”
秦棠笑:“没有。”
还是别提了。
打完电话,张贺年洗过澡的,在擦头发,长臂一伸,搂她到腿上坐着,问她:“聊什么呢?”
“我朋友,姜怡,今天和我拍照的那个女生,记得吧?”
张贺年含糊不清应了声‘嗯’,背部微弓,下巴靠在她肩上。
“之前我们俩吃过你的瓜,感情瓜。”
“我的瓜?”张贺年扬眉,两指勾住她下巴,“老实招来。”
“就是很久之前有人在网上爆料你和叶繁姿的感情纠葛,还牵扯到了圈内其他千金,那人还是张夫人安排和你相亲的女生。”
“继续。”
“其实就是捕风捉影的,胡说一通,也没什么。”
“你信了?”
秦棠犹豫,沉默,不语。
装鸵鸟。
张贺年不在意外界怎么评价自己,嘴长别人身上,如何议论,一个两个还管得了,多的根本堵不住,他只管自己,是不是问心无愧,尤其是感情瓜,他在意的是秦棠。
秦棠躲不掉他紧迫的视线,只能老实说:“有点难过,那阵子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生我气……”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张贺年来了心思,翻起旧账,“窝里横,拒绝我的时候胆子不是很大,怎么不会拒绝张夫人,她让你走你就走,以后还敢不敢了?”
秦棠果断摇头,“不敢了。”
是真不敢了。
张贺年丢了毛巾,环住她腰肢,灯光下,是浓情缱绻的一幕,有大概一周的时间没见面,又是最容易冲动的年纪,那把火很快不点自然,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
秦棠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那个,她没随身带,没想到他会直接来……
张贺年眼神仿佛在开车,不想停下的意思,手已经往下了,剥衣服的动作熟练,声音哑得不能再哑,说:“如果有了,生下来。”
秦棠大脑皮层一下子炸开,这就快进到生孩子么?
“棠棠。”张贺年喊她,郑重其事,声线高级好听,“相信我。”
秦棠咬唇,知道答应会有什么结果,这一刻,她没有犹豫,明知道前面有可能是万丈深渊,还是点了头,答应他。
紧张和不安在所难免。
张贺年的手掌和她十指紧扣,掌心紧贴,密不透风,吻她的同时告诉她:“别怕。”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考虑她的年纪和现实情况,没有一次只顾自己不做措施。
这次,时间很久,比以往每次都久。
到后面,秦棠虚脱,汗涔涔的,很不舒服,分不清是谁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