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张贺年洗碗,秦棠站在他身后,默默无言伸过两只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身,脸贴着他的背部。
张贺年身形一顿,“怎么了?不是让你去客厅吃水果,怎么这么黏人了?”
秦棠不说话,紧紧抱着。
她抱得太近,张贺年能清晰感觉到她的柔软,喉结滚动几下,“黏人精是吧。”
“……”
张贺年洗碗碗,慢条斯理擦干净手,秦棠后知后觉正要溜,人还没走出厨房,张贺年已经贴了上来,手臂圈过她纤细的腰身,他低头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发沉:“想跑?晚了。”
秦棠缩了缩脖子,“我没跑。”
“说说,刚怎么了,那么黏人?”
秦棠说,“没有,就是想抱你一下。”
“好,现在来抱。”张贺年转过她的身子,微微弯腰,大掌托住她的臀,轻轻松松用力将人抱起来,挂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一条腿的膝盖。
这个姿势,莫名的羞耻。
秦棠红了红脸,双手挂在他脖子,低着头,说:“我抱够了,不抱了。”
“那不行,我没够。”
“……”
张贺年闲庭信步来到沙发上坐下,没把人松开,她被迫屈腿,他往后一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掌拖了拖她的臀,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姿势更加亲密无缝贴在一起。
灯光下,她的双腿暴露无遗,又白又嫩,他余光一扫便看见了,手掌沿着她的腰身往下,他又吞咽了一声,说:“不穿裤子?”
秦棠鼻音很轻‘嗯’了声,没有解释。
他的T恤宽大,能挡住臀,下半身就剩下又细又美的腿。
“你在引诱我犯罪,棠宝。”
张贺年控诉似得,“怪不得黏人,你诚心的。”
秦棠轻轻点头,“嗯,我诚心的。”
“等会不想走了?”
张贺年今晚没打算碰她,毕竟她要回张家,今天张夫人见过他,知道他回来了,要是他们俩一块消失,张夫人指不定又会找过来。
他并不怕张夫人知道他和秦棠的事,是秦棠在害怕,她没做好准备,在那之前只能先瞒着,等她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再公开都行。
张贺年有些走神,在琢磨他们俩的未来。
秦棠不知道张贺年此时此刻的想法,她只知道,他们没多少时间了,在一起的时间进入倒计时。
她无法阻止张夫人,力量有限,更没法和张夫人抗衡。
秦父不会站在她这边,张徵月更不会。
他们万一知道真相,只怕会和张夫人一样的立场。
秦棠抬眼,眼眸微微泛着水雾,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只想遵从身体的本能,她仰头吻上他的唇,他回过神,手掌钻入T恤的下摆,揉着细腻的软腰,对于她主动,他很受用,唇角弧度弯了弯,深邃的眼里闪过笑意。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俩一声比一声沉的呼吸声。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只想占据ta的全部。
这一吻,情yu一点就着。
主动权被张贺年抢了过来,他的吻极具侵略性,炙热而浓烈,贪婪又热切,手掌紧紧扣着她的后颈,不断压向自己,想要汲取她的所有。
被遗忘在笼子里的十一更加幽怨了,嘤嘤了几声,没人搭理。
秦棠的头发到腰,发丝乌黑柔顺,和她这个人一样,很软,在他怀里软得跟水做的一样。
“真不走了?”张贺年微微拉开距离,眼里闪烁着对她的渴望和占有,明明她这会已经彻底沉沦了,他还要问她问个清楚。
秦棠媚眼如丝,脸颊绯红,耳朵更是红得透透的,用仅剩的理智辨别他在说什么,想了一会,说:“可以晚一点,但不能不回去……”
张贺年声线哑得要命,“那儿好了?”
秦棠更用力抱紧他,脑袋嗡嗡地,声音娇软,一塌糊涂也不为过,“我有涂药。”
“你说的,本来我想放过你的,你偏要往枪口上撞。”
那事做太多也不好,主要是做起来,他不太节制,她又娇,撑不住多久就要撤退,坚持不了多久,时间久一点,他挺怕弄伤她的。
在失控之前,秦棠小声哀求他:“回、回房间。”
客厅太空旷了,没有安全感。
她不是很想在这里。
张贺年吻她的下巴,保持姿势不变抱她上楼,一只手托住她的膝盖,没让人掉下去。
回房间,张贺年压在她身上,问她:“以前怎么喊我的?”
“嗯?”
“刚见面那会,蒋老师让你喊的,再喊一声,我听听。”
秦棠不太配合,嘴巴闭得很紧,胸腔是满的,没了抱他的力气,灯光太刺眼,她伸手挡住眼睛,不想去看。
张贺年轻笑了声,她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他靠过去,故意在她耳边说:“不愿意喊?”
秦棠是不想喊那声称呼的,会让她想起来他们当时的年纪差,年纪差代表着她连追他的资格都没有,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小屁孩,他对她没半点想法,也不可能有。
那会过生日都会许愿自己快点长大。
不过就许了那一次愿望。
后来就不过生日了。
秦棠嗯了声,“你要这样,那我喊小舅了。”
“皮痒。”张贺年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瞎喊,谁是你小舅。”
秦棠挪开手睁眼看他,盈盈眸光似水,比月下的湖面还要动人心弦,被吻红的唇一张一合,“贺年哥哥。”
张贺年心脏狠狠一动,眼眸沉得厉害,尤其是被她的表情给撩到,喑哑的声线说道:“口是心非,还不是得乖乖喊我。”
秦棠轻哼,“就一次。”
那会她不听话,母亲让她喊贺年哥哥,她偏要作对,连名带姓喊他张贺年,气得母亲要打她屁股,说她没礼貌,他也不生气,就冲她笑。
现在还能想起来他笑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坏坏的,有少年感。
算起来,喊他贺年哥哥的次数并不多。
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啪嗒一声,金属扣子解开的声音,秦棠心都跟着一紧,眼前一黑,他压过来,弯唇笑着:“不聊了,等会结束我陪你聊通宵。”
聊通宵是不可能聊通宵的。
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她眯了十几分钟,是中途睡着的,不知道张贺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等她醒过来,床边放着叠放整齐的衣服,是给她穿的。
穿戴好,看到张贺年在洗手间里手搓衣服,定眼一看,是她的贴身衣物,柔软的布料在男人的大掌下变形,隔壁桶里还有她换下来的短袖和牛仔裤。
“你怎么在洗……”后面那几个字在口齿间消音。
张贺年回头看她,她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回头看她,瞳色很深,“醒了?”
秦棠盯着他手上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点了下头,“怎么不洗衣机洗。”
他没觉得帮她洗贴身衣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神态在自然不过,说:“不是不能机洗么。”
秦棠也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帮自己洗贴身的衣物。
张贺年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那你之前一直手洗?”
“在部队都是手洗。”语气听起来一本正经。
秦棠也不知道怎么说,有点微妙。
第一次一个男人帮她洗衣服,之前在他这里,换下来的衣服都是张贺年洗的,她以为是洗衣机洗的,万万没想到是他手洗。
秦棠上前说:“我自己来吧。”
张贺年没让,“还和我客气呢。”
“我不是……”
“别害羞,给自己女人洗衣服不应该么,你别过来。”
秦棠确实红了耳朵,她舔了舔春,愣愣看他拧开水龙头,还是那几件衣服,她不太自然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张贺年很快洗干净,拿去洗衣机脱水晾干。
他去哪里,秦棠跟到哪里。
跟个小跟屁虫似得。
张贺年洗完后,点了根烟咬在唇边,问她:“要回去了?”
秦棠点点头。
乌黑水润的眸子盯着他,那眼神盯得张贺年没崩住,“今晚怎么了,一直盯着我?我脸上被你挠破相了?”
秦棠娇嗔:“我哪有。”
“哪有,要不要看看背,全是你挠的,上次你挠我一身,回部队被他们看见笑了我一天。”
秦棠紧张眨了眨眼,“什、什么时候?”
“逗你的。”张贺年很痞笑着,脸颊微陷,吐了口烟雾,喉结滚动一下,秦棠又定定盯着他看,觉得他这烟抽得很性感。
秦棠心底一软,几步上前扑他怀里,他唉了声,拿烟的手往上抬了抬,怕烫到她,另一只手搂她的腰,低头吻她的发顶,“现在还下雨,再晚点回去?”
“不行,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张贺年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蛋糕,点上蜡烛,端到她跟前来。
秦棠茫然看他。
张贺年语调轻柔,似乎第一次给人拿蛋糕庆祝生日,动作不娴熟,“你这个月生日我不在,错过了,这会补上。”
秦棠是八月份阴历生日,她不过生日很多年了,只有程安宁和卓岸他们几个会送祝福和礼物。
张贺年还拿了礼物出来,是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与众不同的是坠子处有几个字母。
QINTANG。
她的名字拼音大写。
张贺年声线温和,“拿来挂戒指很适合。”
秦棠垂了下眼眸隐去酸涩,很快调整好情绪,再抬头时,没有露出端倪让他怀疑,跟没事人似得,说:“谢谢。”
张贺年伸手摸她的头发,唇角微弯,“戴上?”
“嗯。”
秦棠将头发挽起来露出纤细的脖子,他克制了没留痕迹,他解下原来的项链,拿出戒指挂在新项链上,随即戴在她的颈子上,项链是配饰,主要是那枚戒指。
意义非凡。
秦棠低头伸手摸着安静垂在锁骨上的戒指,一股莫名的情绪荡漾开来,尖锐的、一瞬间的痛意蔓延四肢,很不舒服,表面装作没事人一样。
“生日快乐,棠宝。”
张贺年喂她吃了口蛋糕,奶油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抬头对上张贺年意味深长的视线,下一秒,唇被堵住,张贺年放下蛋糕,捧住她的脸颊吻上来,也要尝尝味。
缠吻了好一会,奶油味淡了很多,他渐渐离开,嘴角是抑制不住的上扬,秦棠没好意思看他,急忙催道:“真要走了,不能再耽误了。”
“好,我送你。”
和前几天一样,张贺年送到路口,没有开进去,目送秦棠进去,没多久收到秦棠的微信,他才启动车子离开。
第二天,秦棠被张夫人叫到后院谈事。
昨晚下过雨,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满院子的花朵上挂着水珠。
“昨天院长找过你了?”
秦棠点点头:“嗯。”
“你出国的事情我已经让王叔在办了,学校那边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你自己也要有准备,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王叔,他会告诉你。”
眼下没有其他人,就张夫人和秦棠,一阵风吹过来,梧桐树的叶子掉了几片,张夫人拨开叶子,小叶紫檀珠串挂在腕间,张夫人信佛,初一十五都会到广灵寺礼佛诵经。
秦棠抿了抿唇,酝酿了一晚上的勇气开口:“夫人,我可不可以不去那么远?”
张夫人轻笑,眼里迸发嘲讽的冷意,“你觉得我们张家好欺负,你们在我眼皮底下想肆意妄为,真当我是死了不成?”
秦棠喉咙一阵阵发紧,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
“别以为我不清楚,秦棠,昨晚是我儿子送你回来的,他换了车,开到路口,没送你到门口。”
这话一出来,秦棠再也发不出一句声音,周身仿佛坠入冰窖,身体血液凝滞住了。
张夫人高高在上,斜眼投向她,向一个尖锐的刀子,寸寸剜她的皮肉,一时间,她鲜血淋漓,又淡淡问道,“你和贺年怎么好上的,谁主动?”
秦棠死一样寂静,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父母没教你什么是礼义廉耻?这么小年纪,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张夫人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