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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直面(上)

    “那好吧,子琪,我们来面对面谈一谈。你喜欢卓群吗?你不用着急否认,师父知道你自小对卓群的心意。现在为时也不晚,只要你今晚答应,师父替他做主了,明日就拜堂成亲。”岳子肃兴奋道。

    钟子琪犹豫了片刻,终道:“师父,我不嫁,我不会嫁给他。”齐峰、齐远山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岳子肃不甘心问道:“子琪,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武功尽失,配不上卓群?你想得太多,师父觉得你俩很配,子琪你是个好姑娘,卓群能娶到你,不知是那臭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所以,不要忙着拒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吗!”

    钟子琪没有丝毫的犹豫,终说:“师父,我是很喜欢卓群师哥的,曾经我把他当作一辈子的爱人,非他不嫁。可是那天晚上,我亲耳听到卓群师哥说‘他是我的前辈,他是我的恩师,他还是我的知己,他更是我的’,那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可不说,我又怎会不知?我当时的心很痛很疼,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卓群师哥和我一起长大,可他从来也没有爱过我,他只是把我当作亲妹妹一样爱护,甚至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过爱人。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也是怪我太贪心了。我已经有了关爱我的师父和疼爱我的哥哥,我还求什么呢?单方面放手也是一种爱,单方面好聚好散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而且我一旦做下三心二意的决定,就会伤害很多很多的人,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他们承担,这太不公平。更何况,如今我心底的爱河已改变了方向。我钟子琪不是这样纠缠不清、是非不分的女子,我祝他们幸福!”

    说完这话,钟子琪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齐远山怔立当场,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句‘如今我心底的爱河已改变了方向’属实把他惊到不行,原来子琪师妹真得给他了机会。齐峰着急到不行,疯狂给齐远山使眼色,告诉他:“好徒儿,还不快去追?”齐远山才看见师父的眼色,便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匆匆离去。

    岳子肃不断叹气,说道:“好,好,这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都要翻天了,居然都不听师父的话。我那卓群孩儿,真得很可怜,他娘走得太早。这也怨我,想来也是我平日对他关照不够,竟让他着了那楚老魔的道。他真是个老不羞,怎么能下得去手,年龄那么大,比我师父都大。更何况,他都结婚了,都有女儿了。他的身体早就不干净了,灵魂也是肮脏无比,满肚子心机坏水,行事狠辣无情,心肠更是歹毒无比,那魔教的大魔头,怎能够配得上我那可爱、单纯、正直、善良的卓群孩儿?楚老魔,你真是欺人太甚,我岳子肃跟你没完!”岳子肃重重咳嗽,他能怎么办?只有无能狂怒罢了。众人就这样陪着他,保持缄默,因为劝慰没有任何用处,他们缺乏处理紧急突发情感大事件的经验。

    钟子琪跑到了水月轩,默默流着眼泪。师父岳子肃的话,不断回印在她的心间。其实她也纠结犹豫了,但她明白爱情只有一条一往无前的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绝不能够回头。否则只能彼此怨恨,就连妹妹这个身份,她都会失去。正当她抽泣不止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美丽的姑娘,你怎么哭啦?”

    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比这声音更令她吃惊,更加令她感到害怕的了。她顿时止住了哭泣声,嗓子眼发干到不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尖叫道:“你是人是鬼,还不出来?”一个藏青色长袍书生打扮的人,缓步走出。“你,你是上官义,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个偷窥者!”她紧张说道。

    上官义大胆的眼睛看着她直笑,说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一直跟着你到现在。我很好奇,为什么不答应你师父的要求?你可是很受他的认可。”她苦笑道:“没有资格做爱人,有机会做他妹妹,也挺好的。更何况,那个人跟卓群师哥一定很相配,我能感受得到他现在很开心快乐,他活出了真正的自己。更何况,我现在的爱河已不再只是为他流淌。”上官义急道:“那个男人又是谁?告诉我?”他狂按她的双肩。钟子琪愤怒尖叫道:“你放手,你弄疼我了,还不快把你的手拿开!”

    “上官义,快放开她,放开子琪师妹!”齐远山愤怒吼道。上官义松开了他的手,钟子琪飞快地奔向齐远山的怀里。上官义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衡山少侠齐远山,手下败将,不值一提。钟子琪,你眼光是真够差的,也好今日我再教训教训他,省得你被这小白脸趁心乱蒙了心智!”话音刚落,藏青身影极速向齐远山攻去,鬼魅阴森之气让她喘不上来气。齐远山赶忙用剑抵挡,以备抵御,可他根本就不是上官义的对手,被他一掌打倒在地,口吐鲜血。钟子琪哭道:“大师哥,你怎么样?你伤得好重。上官义,我到死也会恨你的,你这魔头——你这无赖——你这小人”她把她能够想到的最为粗鲁的字眼儿,全说了出来。

    上官义身形一顿,接下来的攻击动作也及时收住。他恨恨道:“钟子琪,这是续命九丸,能治好他的伤,给你。你放心收下,我这魔头、无赖、小人,绝不会行趁人之危之事。还有你,齐远山,你看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保护得了钟子琪?武功太差,靠女人活命,真是个窝囊废。再跟你待下去,我都感到羞耻!”随即青色魅影消失不见,仿佛他从未存在。

    “大师哥,你怎么样?”钟子琪问。齐远山“嗯”了一声,没有继续回答,脸色阴沉无比,哪里还有半点儿平日里君子的模样,像一个飘荡在黑暗中的幽灵。钟子琪“啊”的一声,哭道:“大师哥,你怎么了?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我感到害怕。”齐远山忙道:“师妹,对不起,大师哥,吓到你了,是大师哥的不是。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钟子琪止住了哭泣,齐远山握住了她的手,缓缓说道:“上官义说得很对,以我现在的武功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保护不住子琪师妺你,更护不住衡山派。我齐远山绝不是个废物,我不是!子琪师妹,过几日我会离开,一段时日不会回来。子琪,你能等我吗?你能接受未来的那个我吗?”钟子琪叹了口气,道:“我支持师哥的一切决定,无论你未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我对你的心意,从现在开始,不会改变,永远不会后悔!”齐远山紧紧相拥,安慰道:“师妺,你放心,我齐远山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永远不会负你,永远不会伤害你!”白鸟掠过水月轩,为这对有情人鸣叫。

    而上官义在远处,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小妹儿,你太傻了。卓群少侠,不是你的有缘人。可那齐远山,更不是你的良配,他心机太深,恐怕会是那负心的恶贼,日后恐怕会加害于你。哥哥这一辈子最对你不起,害得你孤苦伶仃、无人照顾,也没有满足过你任何要求和心愿。若不是机缘巧合,你发善心救我性命,我一辈子都找你不到。可是你,你却把我忘了。哥哥这辈子从来没违背过自己的心意,也从不愿强迫去做那绝不愿做之事。可这一次,哥哥心甘情愿,我一定会照顾好你,满足你的要求。至于那个伪君子,算了,就别管他了,他自求多福吧,别妨碍我和小妹的相处。他要成为我小妹的夫君,下辈子吧。”

    清风亭内,楚人杰正如火如荼地说书,岳卓群静静听着,他的声音让他感到心安,直觉岁月静好。精彩之处,引得他连连点头,脸上也是笑意满满,直拍手叫好。

    “‘说着,引人出来,再一观望,原来自进门起,所行至此,才游了十之五六.又值人来回,有雨村处遣人回话.贾政笑道:“此数处不能游了.虽如此,到底从那一边出去,纵不能细观,也可稍览。”说着,引客行来,至一大桥前,见水如晶帘一般奔入.原来这桥便是通外河之闸,引泉而入者.贾政因问:“此闸何名?宝玉道:“此乃沁芳泉之正源,就名`沁芳闸。”贾政道:“胡说,偏不用`沁芳二字。”于是一路行来,或清堂茅舍,或堆石为垣,或编花为牖,或山下得幽尼佛寺,或林中藏女道丹房,或长廊曲洞,或方厦圆亭,贾政皆不及进去.因说半日腿酸,未尝歇息,忽又见前面又露出一所院落来,贾政笑道:“到此可要进去歇息歇息了。”说着,一径引人绕着碧桃花,穿过一层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俄见粉墙环护,绿柳周垂.贾政与众人进去,一入门,两边都是游廊相接.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着数本芭蕉,那一边乃是一棵西府海棠,其势若伞,丝垂翠缕,葩吐丹砂.众人赞道:“好花,好花!从来也见过许多海棠,那里有这样妙的。”贾政道:“这叫作`女儿棠,乃是外国之种.俗传系出`女儿国中,云彼国此种最盛,亦荒唐不经之说罢了。”众人笑道:“然虽不经,如何此名传久了?宝玉道:“大约蚤人咏士,以此花之色红晕若施脂,轻弱似扶病,大近乎闺阁风度,所以以`女儿命名.想因被世间俗恶听了,他便以野史纂入为证,以俗传俗,以讹传讹,都认真了。”众人都摇身赞妙.一面说话,一面都在廊外抱厦下打就的榻上坐了.贾政因问:“想几个什么新鲜字来题此?一客道:“`蕉鹤二字最妙。”又一个道:“`崇光泛彩方妙。”贾政与众人都道:“好个`崇光泛彩宝玉也道:“妙极。”又叹:“只是可惜了。”众人问:“如何可惜?宝玉道:“此处蕉棠两植,其意暗蓄`红二字在内.若只说蕉,则棠无着落,若只说棠,蕉亦无着落.固有蕉无棠不可,有棠无蕉更不可。”贾政道:“依你如何?宝玉道:“依我,题`红香绿玉四字,方两全其妙。”贾政摇头道:“不好,不好!”’”楚人杰道。

    不知不觉,岳卓群耳边又响了那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余音绕梁,回味不绝。岳卓群意犹未尽,久久不能回事。

    楚人杰道:“卓群,你记着说到了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 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可不要忘啦。”岳卓群一听这话,便赶忙点头,迫不及待地回道:“一定不会忘,这么好的书怎么能忘呢?”

    楚人杰笑道:“好,你记得就好。对啦,卓群,时间也不早啦,我们一起去看望你爹爹。相信他现在,气一定消不少啦。”见岳卓群眉头微皱,楚人杰又道:“好啦,卓群,你要相信你自己,更要相信我。我们俩要有点儿信心,一定会越过你爹爹那道坎。”二人携手,离开清风亭。

    在路上,楚人杰问道:“听说,卓群你与远云、青松和黄大钟相处得很不错啊。说一说,他们都传给你什么好东西了?”岳卓群微微一笑:“远云老哥传给我七十二路绕指柔剑法和赤心宝剑。只可惜那把宝剑在与黄浩的战斗中毁了。青松老哥传给了我一门掌法玄天罗掌和一把青峰剑。大钟老哥给了我幽灵毒龙令,他还答应有时间要传授我血幽无魂掌,只可惜大钟老哥还没找到空闲时间。”

    楚人杰冷笑道:“这几个小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私自认卓群你当老弟,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当真不知羞耻,平故让我矮好几辈!”岳卓群一听这话,赶忙回道:“人杰,你别生气嘛。我和几位前辈各论各的,互不影响,所以人杰你还是他们的前辈,这点不会改变。另外,你冷笑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啦,配上这黄金鬼脸面具,连我都害怕。”

    楚人杰温柔说道:“好,我不生气,不跟他们这几个小辈计较,免得辱没了我的身份。对啦,其实那血幽无魂掌并不适合你,所以你学不学真无所谓,你还不如多学学温齐恒教给你的古怪剑法。那两大剑式,真蛮适合你的。”不知不觉,二人就到了岳子肃的房间。岳卓群道:“爹爹,卓群回来啦,我能进来嘛?”

    岳子肃只回应了三个字“进来吧。”